「你脸红便脸红,怎么又皱起眉头叹气?究竟在想什么?」蓝吹寒皱眉说道,「如果要我一直扮成那女……那位李姑娘,现在我们不是应该给你爹娘奉茶?你还赖在床上不穿衣服,想要等到什么时候?」
「噢。」方棠溪应了一声,忽然想到一件事,将被子略微掀开。只见血迹星星点点,彷佛雪抱新梅,煞是娇艳,不由呆了一呆。他原本担心洞房时新娘未曾落红,比然会引起父母疑心,但不料昨天晚上与蓝吹寒太过激|情,后庭流出血来,沾得到处都是。显然连这处子落红也不必伪造了。
「你爹娘早就在堂前等候,你不想让他们等到中午吧?」蓝吹寒不悦地道。
方棠溪连忙穿了衣裳,但他腿脚不便,穿上衣时还好,下裳却有些艰难。四下一看,便蓝吹寒站在一边。他知道蓝吹寒向来是被人伺候,此刻无动于衷,自然是不打算援之以手了。心中微叹,便叫外面的侍女进来帮忙穿衣,又让仆役进来,背他出门。
蓝吹寒看他极为艰难地更衣,正在犹豫是不是要上前帮他的忙。但他还没做好决定,方棠溪便叫丫鬟下人来伺候,倒是像把他当成是外人一般,当下觉得方棠溪对他有意疏远,更是不快,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方棠溪穿好衣裳,让人背出门的时候,看到蓝吹寒原本神情淡淡,看不出他心里想些什么,忽然却又变得十分不悦。当下凝思苦想,只想着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得罪了他,惹他生气。此时有了外人在场,也不好多说,于是一路沉默,到了客厅。
方母虽然对「李蝶儿」不大满意,觉得这女子长得普通,又冷冰冰的,奉茶上来,只说了一个字——「请」。若是别家的婆婆遇到这种媳妇,早已经大施家法,叫这不听管教的刁媳吃些苦头。但派去的丫鬟回来说昨夜洞房花烛,两人颠鸾倒凤,欢爱非常,说不定十个月后就能抱上孙子。想到孙儿不久能够呱呱坠地,方母登时觉得心中喜悦。爱屋及乌,对这媳妇儿百般赞扬。
方父一向严苛,此时点了点头,喝了媳妇茶,也算认了这房媳妇儿归入宗族之内。
喝茶后,方母拉着蓝吹寒开始嘱咐家里的事,显然是打算交出惜花山庄女主人的位置,从此和丈夫游山玩水。方棠溪担心蓝吹寒露出破绽,在旁边Сhā了几句嘴,反倒挨了方母的骂,蓝吹寒似乎也觉得他碍事,越帮越忙,便让他先行离开。
要暴露的话,他再担心也是没用。这时天气正好,惜花山庄后面的鱼塘里的鱼正肥,下人看他心情焦虑,便建议他去鱼塘钓鱼。
钓鱼不用走路,双腿好与不好,一般的枯坐等候。既不难堪,亦无不便,方棠溪自然答应。
惜花山庄以养马出名,在塞北堪称豪富,就连这鱼塘也有百亩,恰似个小湖一样。阳光下波光粼粼,彷佛无数锦鲤跳跃。方棠溪原本不爱钓鱼,这鱼塘以前是从来不来的,只觉得坐在水边瞎等,只想睡觉。自从瘸了腿后,终日就是坐在椅上,眼下无事可做,他便当真悬丝垂钓,做起了姜太公。
这时日上三竿,正是阳光灿烂之际。微风拂过,衣裘轻软,着实舒适异常。方棠溪晚上实在太过疲累,起得又早,才不过钓了一盏茶的光景,便昏昏欲睡。
蓝吹寒回来找他时,便看到这样的一副景象——长堤旁一个男子靠在一张躺椅上,一身月白衣裳,银发散乱,睡得极为香甜。钓竿掉在身侧,想必鱼饵早已被鱼吃掉。躺椅略高了一些,他躺下来,双足便不能及地了。衣袂散处,依稀露出足上穿着一双正白色的布袜,光是看着,便让人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握上一握。
蓝吹寒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弧,满心柔情蜜意,竟连自己也没发觉。
彼时阳光明媚,照在清澈的鱼塘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所有随侍在旁的丫鬟仆役看到少夫人这一笑时,都止不住呼吸忽然停顿了一下。虽然少夫人姿色中上,绝然算不上极美,但这一笑,竟然似乎有种颠倒众生的气息。
蓝吹寒五感敏锐,见丫鬟们有些已经顺着自己的目光看向睡着了的方棠溪,立刻道:「你们都退下吧。」他虽然说的轻描淡写,到底还是难掩酸意。一时丫鬟们都远远退了开去,他便慢慢在方棠溪身侧蹲下,握住了那因为许久不用而略显纤细的足踝。
丫鬟和仆役都应声退下,却不敢离得太远,只在十余丈外随侍。
吹寒环绕着那足踝抚摸了一阵,白皙修长的指尖慢慢上移,落到小腿肚上。由于没有穿鞋,布袜也没用带子绑在腿上,松松垮垮的,只要轻轻一扯,就能扯下来。
他的手指在布袜上流连着,指尖轻轻掀开下襬衣袂,露出底下的白色亵裤的一角,伸出手去,隔着亵裤握住了柔软的性器,脸上露出不明的笑容,轻轻揉捏起来。
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男人俊逸的睡颜上。昨夜看得不甚分明,龙凤红烛下,照得眉心中那一点朱砂显得有种妖异之感,但现在和煦微风吹拂,发丝散落在耳边身侧,微笑而眠的景象,却又增添了一种柔弱可欺的风情。妖异和柔弱可欺,如果是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那便只能是狐狸精了。
当年对那般的潇洒俊美毫无感觉,如今被颜色所染,便像一幅山水画,原来只是浅墨焦黑而已,未成全幅,虽然层次分明,洒脱洗落,令人一见惊叹,却不如现在,令人魂为之夺。
只是可惜了这双腿,却是废了,不过或许更可以恣意玩弄,连藏在双腿之间的这小玩意儿也垂头丧气得可爱。
感觉掌心中的性器慢慢舒张勃发,而方棠溪脸颊逐渐晕红,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蓝吹寒笑意更浓。
或许是欲火的难耐,方棠溪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困惑地看着蓝吹寒半晌,才惊觉自己的男性最脆弱的地方被吹寒握在掌中,他吓了一跳,抓住了蓝吹寒正在揉捏的手:「吹寒……你,你……你做什么?」
吹寒脸上仍然带着暧昧不明的笑容,却没有放开,反而在喷薄欲出的顶端那里捏住了,白色的液体从顶端渗出了一些,沾湿了亵裤。
「吹寒……别这样,有人看着……」方棠溪浑身都是冷汗,悄悄看了一眼远远站着的仆役,也不知道他们看到了没有,急得只是苦苦哀求,「好……好难受……吹寒,你松松手……」
他低醇的嗓音取悦了蓝吹寒,蓝吹寒一时舍不得放开,只想着多听听他哀求几次,但看他急得红晕满脸,却又无法逃开,只能陷在躺椅上任由自己玩弄的样子,心里不知怎地,忽然有些软绵绵甜丝丝的愉悦,慢慢俯下身去,在他的唇间一吻。
方棠溪浑然没发现蓝吹寒眼中少见的温柔爱怜之色,也不知是因为情yu还是害怕被人看到,急得声音都在发抖:「吹、吹寒,快松手,会、会坏的……」
蓝吹寒只是微笑:「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嘛,你还真是不中用。」
方棠溪自然知道蓝吹寒是故意欺负,明知哀求没用,但还是忍不住求他,不住的喘息:「别这样……会被看到的……啊!你、你……」
「不会的,站得那么远,他们怎么会看的到?就是他们看到了,又能怎样?少爷和少夫人恩爱,他们也敢打扰么?」他轻轻淡淡地说着,另一只手隔着衣裳摸着方棠溪修长的大腿。
「我们……我们回房去吧?求、求你啦,我……我要不行了……」方棠溪不住地小声哀求,汗水大颗大颗地从额角滑落,也不知是因为情yu极盛,还是痛苦难耐。
蓝吹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心里有些不忍,松开了折磨他的手。
白浊的体液射出,月白的衣裳湿了一片,十分明显地看出,沾了水痕。
方棠溪躺在椅子上,彷佛不堪折磨,已是浑身酸软,由于快感过后的脑海出现的短暂空白,目光迷茫地仰视着,眼角微微带着一丝水迹。
本来就知道吹寒心冷,却想不到吹寒现在居然开始喜欢折腾他。或许让他扮成少夫人取悦父母,其实是十分委屈他了。吹寒父母故去甚早,他年纪轻轻,就已是一派宗主,又武功高强,姿容美貌无双,便连自己,也将他宠上了天去,如今却因为自己的私心,让他做了方家的媳妇,在父母面前曲意逢迎,他一定极为不愿,所以,才会发泄在他身上吧。
才第一天就这么难过,这一个月,恐怕是比以前的日子还惨。
方棠溪心里叹息着,没注意蓝吹寒撩开了他的衣袍,将已湿掉一半的亵裤脱了,亵裤滑到大腿之间才惊觉,下半身已半祼。
他低声惊呼:「吹寒!不要!」
吹寒却是没理会他,手指往他下体的密|茓中探去。
一阵冰凉的异物感传来,吹寒的一根手指已进入了他的后庭。他才刚从沉睡中醒来,又刚刚发泄过一次,四肢无力,便连挣扎也是不能,瘦弱的双腿被吹寒抬起,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扶手,由于太过用力,指尖都变成青白色。
他已这样哀求,吹寒都能无动于衷,即使再说什么也是枉然。
情不自禁地痴痴看着近在眼前的吹寒,虽然戴了人皮面具,但鬓角柔顺,眸光清冷,依旧让他感到迫人的气势。
虽然昨夜他决定要和自己在一起,但眼底并不见一丝感情,即使是在现在,他的眼睛仍旧是放在他的身体上,而不是含情与自己凝视。
方棠溪苦笑起来,神色不由自主的转为黯然。他太贪心,竟会奢求两情相悦,如果被蓝吹寒知道,恐怕也只是轻轻皱眉,很是不以为然吧。
蓝吹寒自然没发现他眼里毫不掩饰的伤感,右手的指尖挑开了他的衣襟,在他温暖的皮肤上抚摸,皓如冰雪的眸光落在了昨夜疯狂留下的吻痕上。
方棠溪吃了一惊,没想到蓝吹寒会久久地凝视着他的身体。自从坠入悬崖断了双腿后,就连练武他也兴致缺缺,身体很快瘦弱下来,唯一的好处是和这双腿看起来不是太畸形,但若要说美感……那是半分也没有的,何况上面还被亲吻得青青紫紫。
他面孔红得彷佛要滴出血一般,双手抓住了衣襟,不让蓝吹寒剥得更开。
「别……这么多人在看……」他颤巍巍的,连指尖都在哆嗦。
蓝吹寒轻轻一笑,顺口安慰他道:「没关系,这么远,他们看不到。你胆子也太小了,被看到又打什么紧?难道你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们恩爱么?」
方棠溪又羞又急,吹寒全身衣裳完好,自然不怕,他却几乎被剥得精光。而且吹寒背对着下人,没看到下人们吃惊得张大嘴巴的表情。
塞外的女子虽然大多泼辣豪放,但却极少有这种公然将自己的夫君也欺到头上的。众人虽觉吃惊,却只是饶有兴味地看,只要方棠溪不喊救命,自然不须他们上前相救,若是打扰少爷少夫人欢爱,恐怕在方家再也混不下去。
面对这一窘迫难当的境况,方棠溪恨不得椅子上有个洞,让他可以缩进去。
蓝吹寒目光深不可测地看着他衣襟口微微露出瘦弱身体上斑驳的吻痕,食指在湿热的密|茓处更深的打圈,像要进入这具身体的内部。
入侵手指的恶意搅动让方棠溪浑身发颤,他感到自己彷佛一下被抛到山巅,一下又毫无着力地掉落,虽然说不出的快活,但伴随而来的却是被戏弄而产生的恐惧,令他大汗淋漓。
「吹寒……吹寒……」他轻声唤着,嗓音彷佛已然沙哑,无法自抑地透过迷离地水雾,无助地半仰着头,看着俯视着他的男子。
似乎他的样子令蓝吹寒十分满意,蓝吹寒轻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才一根手指你就受不住,以后怎么办?」
方棠溪一惊,只觉身体一轻,已被吹寒抱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吹寒?」方棠溪颤声说,似乎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令他更惊讶害怕的事。
「抱你回房。」蓝吹寒云淡风轻地,像是浑不着意,「你之前不是说要回房做么?」
方棠溪吓了一跳。此时他衣裳半褪,下体一丝不挂,外袍和中衣都已敞开,虽然他紧紧抓住衣襟,但依稀露出的大腿以及私|处怕是被人瞧到了,即使他护住胸口也于事无补。
「你……」他羞惭之下,只觉得热血上涌,就连耳朵也在发烫,眉心朱砂殷红一点,像是微微渗出一滴血来。
蓝吹寒横腰抱着他,从湖上的长堤走过。他脚步缓缓,神情端静,彷佛要做的是再也寻常不过的事,径自从侍立在两旁的下人面前走过。
虽说塞外女子性格外向,大多不缠足,甚至也有抛头露面的,但少夫人如此惊世骇俗,实是让人目瞪口呆。下人们垂着头不敢多看,但方棠溪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打击,晕了过去。
蓝吹寒和方棠溪才进了房门,就有人加油添醋地向方氏夫妇禀告此事。
「恭喜老爷,恭喜夫人,少夫人和少爷如此恩爱,老爷和夫人很快就要抱孙子了……」
「你说的当真?」方母喜上眉梢,虽然李家的姑娘想必出自穷人家,不知应对,她问三句只答一句,又对方家的生意毫不感兴趣,但「她」既然如此爱棠儿,只要和棠儿早些有后,这所有的缺点尽可不提。
方父却是大为皱眉,拂袖道:「太放荡了!方家至少也是大户人家,岂能容得这个女子如此……如此淫乱?叫棠儿把她休了!」
方母看到老爷发作,于是劝慰道:「他们胡闹也只是在家里,没出到外面,也不算放荡,何况她虽然诸多不好,但对棠儿极好的,你要是休了她,棠儿却又能娶谁?」
「难道我的儿子就没人要了么?」
方母咬着下唇,眼泪便已潸然落下:「我不管,你要棠儿休她,便先休了我便是……」
方父大惊变色,立时柔声安慰娇妻,此事自然再也不提。
进了房门,蓝吹寒将方棠溪放到床上,回头关了门窗,立刻就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下,转过身时,发现方棠溪已经醒了,正痴痴的瞧着他的容貌。
他早就知道自己相貌极好,方棠溪看得痴了也是常事,因此也不以为意,走到床前道:「你醒了。」
他这句话只是陈述,没什么别的意思,但方棠溪看到他逼近,情不自禁地用手支撑着往后退,想了一想,又往后退了一点,蓝吹寒看着有趣,坐到床沿,他吓了一跳,缩到了床的角落里。「吹寒,你、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蓝吹寒对他的质疑难得的没有生气,平缓地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过?」看到方棠溪下身一片凌乱,衣裳底下的大腿若隐若现,隐约带着欢爱的痕迹,心里也不知从何处涌来些许温柔之意,但他一向冷情惯了,即使说话尽量温和,也和原来没什么差别。
自他们出门后,床褥就已新换了一套,却仍旧是大红的颜色,刺绣图案都是龙凤鸳鸯并蒂莲花,但方棠溪磨蹭着又把床单弄得一团乱。
蓝吹寒忽然心里有些克制不住,脱了鞋袜上了床,俯下身要吻住身下男子的唇时,似乎为自己的行为疑惑,他顿了一顿,唇落在方棠溪的销骨上,顺手扯开衣襟,往他的茱萸摸去。
被他冰凉的指尖碰触,方棠溪哆嗦了一下,想要躲闪,却被他压制着不能动,小腹被他 用膝盖顶住,下体似乎从甬|茓中逐渐涌出一股黏稠的液体,似乎是昨夜没有清除去的秽液。
不想让下人们知道他的狼狈,也不想向吹寒乞怜,他原本打算晚上沐浴的时候再好好清洗一下,想不到还没过完早上,就又开始了。
一直以为吹寒是无情无欲的,但下体密|茓处又一次被贯穿,让他对这一点也开始怀疑起来。异物感入侵的剧痛让他无法控制地妄图用无力的腿夹住吹寒的腰,维持住仅有的平衡,但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每一次的入侵他都难以抗拒,每一次的退出他都无法留住,他只能用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床褥,不让自己在翻涌的情潮之中沉没。
甬|茓处彷佛裂开一般疼痛,似乎私密处的伤口又被磨破,鲜血的润滑使得律动不再如之前的干涩,但情yu的快感也难以抵消交合之处的痛楚。
或许这样的欢爱对于一个残废来说,还是极为不适应的吧。方棠溪在心里苦笑着,想从眼前的迷蒙中看清吹寒的表情,想在这一刻紧紧抱住吹寒,但此时的吹寒距离自己竟是这般的遥远,遥远得彷佛天边的一弯白月,永远难以企及。
「棠溪……棠溪……你怎么了?」担忧的声音忽然在身边响起。
他有些迷茫,心里像是颤栗。这种陌生而又熟悉的痛楚,让他睁开了眼睛,眼前蓝吹寒关切的神色,却让他不知身处何方。
他成亲都有三年了,却没想到还能梦到刚成亲时的旧事。
「棠溪,你怎么了?刚才出了好多汗。」蓝吹寒顺手用巾帕给他拭去汗水,他的手按在床沿,艰难地想要扶着坐起,却被蓝吹寒先一步扶住了腰身,让他靠坐在床头。
眼前体贴温存的男子,和三年前截然不同了。他凝目注视着容颜绝丽的蓝吹寒,蓝吹寒却极为紧张地看他:「是不是作了噩梦?」
方棠溪知道瞒不过他,但直说出来亦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梦到当年的事……」
蓝吹寒握紧他的指尖,忍不住吻了吻他的唇:「陈年旧事了,都忘了好么?我不想你记得以前的不痛快。」
「只是一个梦而已。」方棠溪忍不住失笑。
「你刚才流了好多汗,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我几乎疯掉……棠溪,不要记得以前的事,只要记得,我现在爱着你就好了。」
蓝吹寒轻吻他的手指,指尖传来的酥麻的快感,他浑身都在微微颤抖,被他拥在了怀里。
番外二
三年后
熏香炉里的烟变细,味道也几不可闻。一个丫鬟进来添了香,问坐在椅子上看书的方棠溪道:「少爷,要不要添壶茶?」
方棠溪正要说话,外面进来一个女子便掀了帘子进来,冷冷道:「不必了,这里不用妳伺候,妳出去,让外面的人也都退了吧。」
那丫鬟看到「她」时,不知是惧怕还是心虚,竟是微微打了个寒颤,应了一声,匆匆忙忙退出门去。
「找死!」来人哼了一声,声音虽然低沉,却是十分悦耳,慢慢走到方棠溪面前。
方棠溪看着她平凡的面容,登时露出几分笑意:「你来啦!」
蓝吹寒随手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扔到桌上,俊美绝伦的睑上仍旧有些不快:「要倒茶就直接倒,哪有这么多废话要说?磨磨蹭蹭的,只会发嗲。」
方棠溪只得笑笑不答。上次他帮了个丫鬟说了两句,就被蓝吹寒怀疑他和那个丫鬟之间有私情,立刻将那丫鬟扫地出门,气势之骇人,就连方老夫人也看着胆寒。
「都怪你,对谁都乱抛媚眼!」蓝吹寒冷冷地道,「笑什么笑,看到你乱笑就心烦。」
「我哪有对她说什么?」方棠溪有些讪讪地,只得不笑了,将手里的书阖起,放到桌上。
他并不觉得是自己的魅力太大,会让这么多丫鬟都对自己动心,想必是以「李蝶儿」的出身相貌,竟然做了方家的女主人,不免让别人心有不甘,以致于想入非非。而这一点是绝对不能对蓝吹寒说的,否则他一怒之下露出真容给所有人看,可就大事不妙。
蓝吹寒看到他安静的神态,白发披散到腰上,却是不及束起,便知他是刚午睡醒来,半蹲下身,隔着袜子握住他的脚踝,轻轻揉捏。
恰到好处的力道让方棠溪微微闭了闭眼,忍着没有呻吟,低声道:「怎么啦?刚才那么生气,是我娘又为难你了么?」
蓝吹寒不擅说谎,而且方老夫人刚才的决定让他心下恼怒,便默认了。
方棠溪成亲三年无子,让老夫人十分不喜,打算趁方棠溪去中原时强行将媳妇留下,再在儿子身边安Сhā几个丫鬟服侍他,就是强来也要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老夫人又担心蓝吹寒不满,又是说服又是哀求,他也只得表面上答应。
因为子嗣的问题,老夫人已迁怒多次,蓝吹寒也知道瞒不过方棠溪,只怕这件事,方老夫人已对方棠溪提起过,方棠溪怕他不悦,不告诉他而已。
蓝吹寒不知方棠溪心下是何想法,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狂躁,说道:「她让我这次留在山庄,不必再随你去中原。你先出门就是,我两天后就赶上来。」
方棠溪顿了顿,轻声道:「这件事,你稍忍忍几天吧。」
「为何?」
「当年我们家没迁居,我有个姑姑嫁在中原,表妹不慎怀了个孩子,她还没成亲,又过了时间,原本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就溺死,我看着不忍,便让她悄悄生下来,算起来她也是六个月身孕了,我们到中原后,正好孩子便生下来啦,我们在外面待够了时间再回山庄,便不会引起母亲疑心。」
两人早就商议过,要将外面的孤儿接回家抚养,但蓝吹寒只想着和方棠溪亲近,自然不会愿意多个孩子来分散方棠溪的注意力,再者,如今天下太平,少有养不起孩子随意乱扔的,即使有几岁大的乞儿,年纪也对不上,瞒不过老夫人。
原来这件事他一直在想办法解决,不想让他受委屈。蓝吹寒心情缓和了许多,低声道:「这么欺骗他们,只怕不好吧?我是愿意告诉他们真相的,既然决定和你厮守,这件事终究要面对。」
方棠溪心里微微一荡,低下头,看着他仍然揉捏着自己脚踝的手,道:「我爹便也罢了,我娘因自己子息不繁,总觉得对不起我爹,她是万万不会原谅我们的。」
「好吧,听你的意见就是。」蓝吹寒忽然将他横腰抱起,往床边走去,一边说道,「以后你也不要练走路了,摔这么多次,就不怕疼么?」
方棠溪微微僵硬了一下。他总希望自己拄着拐杖时能走得更远一些,这样蓝吹寒也不至于太歉疚,但每次都摔得很狼狈。本来是背着蓝吹寒才练习,想不到还是被他看到。
他自嘲地动了一下嘴角,说道:「其实也不怎么疼。」只是钻心刺骨,几乎像是再断一次。
蓝吹寒将他放在床上,原本握着他的脚踝揉捏,此时忽然停了下来,温言说道:「有一点疼也不要练了。你断了腿也不打紧,我喜欢抱着你,恨不得能一辈子抱着你才好。不管你去哪里,我都抱着你去。」
这三年来朝夕相处,蓝吹寒对他日益欢喜爱恋,毫不遮掩。相比之下,方棠溪却是十分谨慎小心地不透露任何感情,连性格也变了许多,当年的任侠不羁的男子如今变得温文尔雅,端方从容,蓝吹寒只觉得十分不舍。
更喜欢他哪一种风情,就是他自己也无法分辨,但如今方棠溪的心始终是隔了一层雾,不会在他面前坦诚,即使是看着自己时,仍然是装成不经意的样子。
想要更靠近他的心里一些,却是一直不能够。
被揉得微热的双足现出了些许红晕,许久不走动的脚如今仍然显得瘦了些,但一直用药材浸泡,自然变得光滑细嫩,彷佛初生婴儿一般。他忍不住低下头,吮住了方棠溪的脚趾。
方棠溪没想到他竟然会做这种可耻主事,不由睁大眼睛,惊呼道:「吹寒……你、你……」只觉脚趾又麻又痒,却是苦于双腿不能动,只能双手攀住床沿,低低喘息着,「别这样……好脏……」
「哪里脏了?有药的香味……你真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笑起来有多勾魂么?」他牵着他的手,拉到他的两腿之间,那个欲望勃发的地方。
发现自己潜藏在心的欲望,方棠溪像是被烫到似的要缩回来,却被蓝吹寒轻轻压住了,拿着他僵硬的手去掏弄他的性器。「感觉到了么?它也想你摸摸它呢……」蓝吹寒低喃着,神情既似魅惑,又似温柔。
「别这样……」方棠溪羞惭无地,抖抖索索地要抽回手,却被他牵着,摸向蓝吹寒炙热坚挺的下身:「你不想摸自己,那就摸摸我,好么?」
方棠溪才碰了一下,就觉得坚硬炙热彷佛红铁,且变得极为粗大,不由吃惊地看着蓝吹寒。
这三年来,蓝吹寒对他倒是极为尊重,在情事上也不说下流的话。以往但凡蓝吹寒有所求,他必予之,唯独在感情上始终不会过于放纵,似乎这是一场大梦,终究会醒来。
蓝吹寒轻笑了一下,声音十分甜软,「乖小棠,给我一次吧!」
他原本生得极美,又从未用这种爱娇的语气说话,当真色授魂与,令人迷得不知今夕何夕。
不知何时,他已褪下了他的衣裳,一寸一寸亲吻他的双腿。方棠溪喘息不停,看到他的神情,只觉得一阵晕眩朦胧,手指按入掌心里,让自己不至于失态,勉强笑道:「我们不是昨天才……」
还没说完的话被封在了唇齿之间,这个吻温柔缠绵到了极致,方棠溪只觉得浑身发软,却是忍着没有环住他的肩膀,手平放在床上,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
蓝吹寒见他如此,忍不住心都碎了,慢慢吻了吻他的脸,环住了他细窄的腰身,扶着他用手指慢慢进入。
柔软湿热的地方早已习惯他的存在,手指才进出了几下,便感到他的腰软了许多,眼角也有些许不明的媚态。
血液在他的躯体中奔流,他揽住他的腰,便用被方棠溪掏弄得硕大的下体对准密|茓,进入他的身体。一时却不忙着抽动,只是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方棠溪忍着下身的不适,不解地转过头看着蓝吹寒,嘴唇却是正好擦过他的唇瓣。
微笑在他的脸上,彷佛花开一般绽放开。
方棠溪心下一惊,不由得往后仰去,却被他抱住了身躯。
蓝吹寒扶着他,让他夹住自己的腰,坐在自己膝上,与他紧紧相拥,再无一丝缝隙。手掌摩挲着他光洁的背脊,微凉的汗水像是已将自己的掌心湿透。
这个男子已在他的怀中了,但却是连汗都是冷的,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浸出的冷意。
他眼角有些苦涩,唇瓣轻触着他的面颊:「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纵是我们能亲近到一百岁,我也嫌八十年短了些,恨不得你将来生也许给我了。」他抱着他,让他慢慢躺在床上,几乎是看一会儿,便在他脸上身体上亲上一亲。
方棠溪忍不住失笑:「人生七十古来稀,哪能活到……那么老……」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硬物随着抽Сhā的动作变得更大,他说得更是艰难,不由攀住了蓝吹寒的手臂。
许了来世的话,那么可以相信他的感情……不是因愧疚而起吧?他有些迷离地看着容颜绝世的蓝吹寒,却见他将他的手握到掌心里,轻巧红润的舌尖舔着他的指缝,麻痒刺激的快感让他心脏急遽收缩,登时惊呼出声。
「我爱你,小棠……」他郑重地说,像是对着爱恋至深的掌中珠玉,求着他的承诺,「等到了来世,不论怎样,在我寻到你之前,可不许看上别人。」
这话说得极痴,已不像是清冷的蓝吹寒了。方棠溪心里想笑,却又连取笑他的间歇都无,只觉得快感一波一波地袭来,在欲火情浪中无可自拔。
「吹寒……别这么……这么快……」他喘息着,几乎已快哭了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同时攀到了Gao潮。
蓝吹寒仍然抱着他不肯退出他的身体:「小棠,刚才你还没答应我。」
方棠溪再也没有一点力气,躺在床上。面对这种无稽的要求,实在是感到乏力。纵是有来世,若是第一眼看到了他,也无暇再去理会他人。只是今生已受尽苦楚,委实不敢想象来世又有多少磨难。
「难道你是不想?」蓝吹寒皱紧了眉心。刚才的情事彷佛完全没有消耗他的力气,他霍然坐起来,衣裳半敞开,露出他高大修长的身躯,神色却是无比的严肃认真。
「自然不是。」方棠溪看他担心的样子,不由微笑,「我只怕到时我成了老爷爷,你才刚出生,那可怎么办才好?」
蓝吹寒脸色未见好转:「你再嬉皮笑脸的,我就不顾你承受不住,再上你一次了!」
方棠溪眼角飞快地瞄了两人仍然是淫靡的相连在一起,此时他的手被蓝吹寒握在手心,双腿不能动,当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面颊通红地道:「好吧……若是当真有来世,我都会等着你。」
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蓝吹寒粲然一笑,美艳不可方物。他低下头,在他唇间一吻,耳畔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乖小棠,我生生世世都会疼惜你,爱护你,即使要我身入十八层地狱,我必然要你平安快活,毫发无伤。」
方棠溪心下大震,正在受宠若惊时,已被他拥到了怀里,被他吻住了双唇。
后记
很抱歉的是,没有让方棠溪的腿恢复,只是暗示了他以后可以用难看的姿势走一小段路而已。这一点,在《且醉非觞》里有所描述。
失去的过去,我一直觉得是不能挽回的,只有未来可以展望。这算是甜蜜故事中的一个小小的残酷吧。(甜蜜?被殴飞)
关于被父母宠坏的雷凤章,其实我对他是比较同情的。他对蓝吹寒的感情不是爱,对方棠溪当然也不能算。他只是单纯对于自己喜欢的事物的不懈追求。外貌好固然喜欢,而遇到另一个外貌好,性情更好的,他就可以换一个来爱。
这种想法比较像小孩子,看到喜欢的东西,就非要到手不可,甚至不顾对方的意愿。本文的结局里,雷家的惨剧,大概会使他迅速成长起来。
当然,那是另一个故事了。只不过对于这只单细胞生物,我不打算写以他为主角的故事。(抱头飞奔……)
特别感谢的是,在写的过程中,得到了挚友闻烈衍和黄桃花的指点。因为太喜欢这一对主角了,所以尽管写的过程中,因为各种困难曾经多次想过放弃,但还是坚持写完了。因为真的很喜欢有时脱线的方棠溪和在感情上很无能的蓝吹寒。
在此感谢大家的支持,才有了这一本书的出生。谢谢!
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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