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喝汤喝汤
这天瓢虫精正在家里炖汤喝,忽听洞口一声暴喝,然后整个洞府震了三震,旋即瓢虫精脸色一变,洞口的结界被破了!
“来者何人!”瓢虫精黑着一张脸冲出去会敌。
四条人影站在他洞口,其中一个顶着奇怪发型头上还长了草的俊秀男子吸了吸鼻子感慨道:“好香啊,灶台上有好东西。”
个子稍矮的少年踢了他一脚没好气地说:“吃吃吃,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迎敌!”
“谁来喊话?”
“我先来!”仙鹤气鼓鼓地跨出一步义正言辞道,“瓢虫精,我们途经此处听说你在此欺男霸女肆意敛财无恶不作,我们决定替天行道收了你这个妖精。”
瓢虫精一哂:“我看你们是看上了我薄有家产准备据为己有了吧。”
仙鹤乃大惭,掩面而退:“敌人太真相,吾辈不敌。容大哥你来。”
容子桀僵着一张脸上前一步喊话,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对同伴道:“我忽然想到,不管对方是什么性质的犯罪,咱们不能代替司法机关来惩罚犯罪啊,我忽然觉得这种行为很可耻。”
瓢虫精囧了,没见过打劫还中途打退堂鼓的,三人更囧,仙鹤掩面道:“容大哥你回来吧,别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时左清晏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堪堪站定。虽然仙鹤知道这人不靠谱,一张嘴就露馅,但是不可否认此人只站着不说话的时候气势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吓唬吓唬人是足够了。
“灶台上煮着什么好东西?我一进来就闻到了,真香啊。”左清晏馋道。
“……”
仙鹤泪流满面:“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拖回来叉出去!”
三人又七手八脚地把左清晏拖回来了。
“屠非,现在只剩你了,加油!”仙鹤只得把希望寄托在屠非身上了。
屠非沉默了半晌,上前几步拔出天藐剑,剑光森冷杀气四溢,持剑的屠非手腕一动,将剑架在了瓢虫精的脖子上言简意赅:“交钱不杀。”
瓢虫精一哆嗦,这剑一看就是宝物,此刻架在他脖子上正散发着森森寒意,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他一刀断头。瓢虫精知道这次是真遇上铁板了,能轻易破了他洞府结界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妖精,更何况眼前这人身上“正气凛然”,一看就是修道中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瓢虫精扑通一声跪下了:“大侠饶命,小人愿将家中薄产尽数奉上!”
“看见没,这才是真?打劫。你们那是搞笑的吧。”仙鹤回头数落两人。
容子桀没说话,显然是对自己竟然同流合污参与打劫感到羞愧,左清晏剥着花生一边喂阿呆,可惜每每伸手上去总是被阿呆咬中手指,这家伙显然对他的手的兴趣远远大于花生米,不用神识提防些就会被咬中。
屠非押着瓢虫精去找灵石等财物了,左清晏则端起灶台上的锅子给自己盛汤喝,阿呆不满他自己一人独占,开始用藤条抽打左清晏的ρi股,左清晏无奈,盛了一碗汤放在灶台上,阿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左清晏的头顶挪窝到了汤边,心满意足地开始喝汤。
一株植物要怎么喝水呢?自然是用根,阿呆自然是有根的,大部分时间它还是老老实实扎根在花盆里装死的,但是一旦有了吃的……
“我真的很好奇,植物有食道吗?”容子桀站在左清晏身后神情复杂地看着“喝汤”的阿呆。
“那你能解释动物植物变成|人吗?在我们这里很常见,这还算正常的,你见过玉佩宝剑笔墨纸砚锅碗瓢盆成精吗?”左清晏一边喝着汤一边反问道。
“……文明演化方式不同吧。”容子桀只能这么叹气道。
左清晏满足地喝着汤:“这不就结了,最烦你这种每天思考来思考去的人了,没事找事。”
容子桀瞪着他,左清晏又给自己盛了一碗,这才觉察到容子桀“炽热”的眼神,他略一思索,舀了一勺汤凑到容子桀面前:“喏,这个瓢虫精真是忒有钱,竟然熬了参杞鲍鱼汤,尝尝?”
容子桀显然有点不愿意,但是看着左清晏如此殷切的举动,终于开始微微张开了嘴唇。勺子毫不留情地捅进了他的嘴里,压着他的舌根险些捅穿了他的喉咙。容子桀猛咳了几声,险些把汤汁呛出来。
浓郁的香味和略微粘稠的味道让他觉得陌生,但是汤汁鲜美的口感还是触动了他。
“别激动,还有很多的。”害他咳嗽不止的罪魁祸首毫无知觉地继续用勺子舀了一勺——这下是送进自己嘴里。
“这不卫生。”容子桀终于忍不住劝道。
“卫生?”左清晏眨眨眼反问。
“……我的意思是唾液里可能含有病毒,而我们因为种族差异所携带的病毒有差异,虽然我的身体经过强化对各种病毒都有一定的抗性,但是你很容易感染外星病毒致病。”容子桀淡淡说道。
左清晏叼着勺子看着他,一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自从修真后我就没生过病,应该不要紧吧,一点口水而已,阿呆还老咬我呢,也没见我被它毒死。”
“……或许你逐步有了相关抗体吧。”容子桀斟酌了一下说道。
“抗体?什么东西?”左清晏继续喝着汤问道。
“你体内的免疫系统在抗原的刺激下产生免疫球蛋白。假设刚才我的唾液在勺子上携带了微量的某病毒,那么进入你体内后就会刺激你的免疫系统产生相应抗体,所以你对这类病毒的抗性就会大大增强。”容子桀说。
左清晏听得云里雾里,这比修真功法还难懂。
“也就是说吞一点你的口水就不会生病?”左清晏努力从一堆听不懂的词语里扒出真相。
“……不完全是这个意思,不过好像也……”容子桀默默扭过头,他觉得他无能为力了,解释不清。
“好吧好吧,既然你执意……”左清晏放下碗勺,深深地叹了口气。
还不等容子桀反应过来,左清晏已经凑到他面前吻上了他的嘴唇,温热的舌头伸了进来。
鲜美的汤汁的味道也一起传了过来,始作俑者还颇为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容子桀不由起了一阵无名之火,按住左清晏的肩膀就这么一转身将他压在墙上狠狠吻了回去。
比吻技的话……左清晏完败。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看到有姑娘补分,这个工程浩大非常耗费耐心,大家就别做了,积分高一点低一点对我也没什么影响,喜欢的话看完一章留个言就好,比较懒惰的(例如我自己)就当霸王吧=v=
八十五?分赃
被抵在墙上的人茫然地看着他,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我的舌头是不能吃的,要是被咬断了以后就吃不出味道了。”左清晏无比珍惜自己的舌头,美味都是从这里体验出来的。
容子桀有点后悔刚才怎么没咬断这家伙的舌头,任由他继续吃吃喝喝胡说八道。
“你们……”
带着迟疑和阴郁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仙鹤麻木地看着贴在墙上的两人,脸上僵硬得像是冻住了:“大哥,收敛一点吧,求你们了。”
“嗯?”左清晏眨眨眼睛。
“……”容子桀抽了抽嘴角。
清白,那是什么,能吃吗?
瓢虫精已经傻掉了,怔怔地目送四人带着他全身家底走出洞府,其中那个头顶绿草的俊逸年轻人还冲了回来搬走了灶台上的参杞鲍鱼汤。
“你这儿有存粮吗?”端着锅子的那人和善地问道。
瓢虫精伸出僵硬的胳膊一指灶台旁边的壁橱:“都在那里。”
“我可以都带走吗?”年轻人很客气地问道。
“……随意。”
年轻人把锅子一放,风卷残云般扫荡了壁橱里的所有事物,各种珍馐食材从鱼翅到大葱一个都没落下。末了他嘴里叼着一根玉米棒子手上端着大锅鲍鱼汤。他头上的绿草忽然伸出了花苞开始和他抢玉米,那个年轻人咬紧牙关不放松,花苞也咬紧牙关不放松——咦,它哪来的牙?!
瓢虫精觉得有点混乱,摸了摸口袋,还有早上剩下的早餐苞谷一个,遂好意塞给了那朵抢玉米的怪花,怪花露出花瓣下森森的獠牙,啊呜一口就咬在了瓢虫精的手腕,然后腾出藤蔓卷走了他手上的苞谷有样学样叼在嘴里,得意地展开了花瓣开始转圈圈。
瓢虫精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腕默默扭头走开了,平日作恶多端是会遭报应,他终于觉悟了。
“多谢。”年轻人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叼着玉米冲出了洞府。
世界清净了。
回到洞府外,仙鹤正在傻笑着数灵石:“一千七百七,发财了,一千七百八,发财了,一千七百九,发财了……”
左清晏啃着香喷喷的玉米也是一脸喜色,阿呆用藤蔓抓着玉米试着啃,但是它一口就把玉米半个啃掉了,完全无视正确的食用方法。
“有人来了,很多。”屠非忽然站了起来,远远看着远处。
“人?”仙鹤迷惑地问。
“妖。”屠非纠正道。
“哦,那只兔子精吧。”仙鹤不以为意地说。
原来就说好兔子精被刮走的家当返还,物归原主没什么好说的。可是……
“多谢恩公为我等去除地方一害!”兔子精带了一大群妖精眼泪汪汪地看着四人,“大恩不言谢,请受我等一拜。”
这惊人的妖精数量让仙鹤一下子捂紧了钱袋子,难道……难道刚到手的灵石就要这么分出去?!
“在百妖镇的父老乡亲们饱受这瓢虫精的压迫……”兔子精眼睛一红,用袖子掩面低泣,“真是水深火热啊,家中钱财被打劫一空不说,还时不时被这恶霸戏弄,如今承蒙恩公仗义救助缴了这妖精的老巢,还不贪图这妖精钱财分给我们,我等真是感激不尽,请恩公再受我等一拜。”
兔子精说完再俯身一拜,痴痴地看着仙鹤——手上的袋子。
“恩公……”兔子精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他。
“恩公……”妖精们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他。
仙鹤绝望了:“这怎么分?那瓢虫精刮走了你们每人多少灵石?”
兔子精温温柔柔地说:“恩公不如均分了。”
“……”
左清晏大大方方地拍了拍仙鹤的脑袋:“分吧,灵石咱们可以再找。”
仙鹤心疼得要死,咬着嘴唇揪着袋子里的灵石,刚到手还没捂热呢……富是劫了,可是立马又济贫了。
最后一群妖精捂着灵石千恩万谢地走了,仙鹤抖着空空的钱袋子泪流满面:“灵石呢,灵石没有了……”
左清晏数着手上的灵石说:“我十六个,咱们有四个人,所以是六十四块灵石。阿呆,他们把你无视了,这是不对的。”
阿呆啃着苞谷,显然对灵石兴致缺缺。
“所以咱们这一趟的收益是六十四块灵石?加上彤沉派获得的以及以前攒下来的,恭喜,现在咱们有两百五十块灵石了。”仙鹤咬牙切齿地说,“二百五,我就是个二百五!”
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以后你吃兔子我一定不阻止你了。”仙鹤哀伤地收好灵石说道,“兔子黑啊,真黑。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他那张纯良无害的脸,丫明明是个腹黑!揪了一群妖精来要灵石,生怕我们黑下了。”
“咱们把这只瓢虫精绑了,然后卖这块风水宝地咋样?”左清晏啃着玉米提议道。
“……这,这似乎不大厚道。”仙鹤愣了愣,没想到左清晏能提出这么个法子。
“我原来有想过绑了那只瓢虫精让那群妖精随便揍,一拳一块灵石。”容子桀回头看了看洞府,有些遗憾地说道。
“……你们……”仙鹤再一次被团队的邪恶精神吓了一跳。
“要不咱们过一阵子再来一趟?反正那瓢虫精也未必会离开。”屠非想了想说道。
“……”
和无良的同伴比起来,他真是太善良了。
四人乘着容子桀改装过的却伪装成正常车辆的浮空梭车往刚打听到的太沧丘陵上的聚居地驶去。
“车子一点都不颠簸了。”仙鹤啧啧称奇道,“容大哥你修车技术很不错啊。”
容子桀尴尬地笑了笑,眼角偷瞄左清晏,他正高高兴兴地和阿呆分享新得到的玉米,虽然他以前没吃过这玩意儿,但是这丝毫不妨碍他对这种新事物的极大热情。
因为容子桀谦逊的沉默让仙鹤产生了好感,他对容子桀的美德表示赞美,再大大夸奖了一番车子的性能。
一根玉米啃光的左清晏终于腾出嘴巴来说话了:“你没发现吗,轮子一直没有转。”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下雪了,南方难得见到这么大的雪啊。
上课前把文发了吧,中午回来就太晚了=v=
PS:兔子可坏了,左左多烤兔子吧。
八十六?继续路上
二手越野车已然被改装成了外星的浮空梭车,这个事实对仙鹤造成了一定的冲击,具体表现就是他吊在车子里拼命把脑袋伸出去观察轮胎,果然是不转的。
“真的是飘在马路上的诶。”仙鹤激动地扒着车窗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你半个身体都落在车外的样子,我很有推你一把的冲动。”左清晏喃喃道。
仙鹤一惊,立刻缩了回来。
“屠非,他恐吓我。”仙鹤指着左清晏控诉道。
屠非在努力突破超级玛丽第二关,但是从不断响起的game over的音效听来前途渺茫。
——这是一个武痴蘑菇宅变成游戏蘑菇宅的过程。
“我们这是往哪里去?昆仑灵华门?还是去扫荡东海?”左清晏闷闷地问道。
“东海的事情暂时延后,现在去了哪里也没用,我们手上的灵石不够开启公共传送阵,还是先去昆仑灵华门再说。”仙鹤说着又哭丧着一张脸开始哀嚎,“灵石,我的灵石没有了!”
“东海那里有哪些修真门派?”左清晏问屠非道。
屠非现实沉默了一下,手上噼里啪啦不停,等到挂掉的音乐响起他才缓缓道:“蓬莱境,东海灵宫。”
“东海灵宫啊,听说有一条青龙镇守,不知道有没有离开。”左清晏回忆道。
“应该没走,青龙负责镇守的不是东海灵宫,而是镇海珠,如果镇海珠被破坏整个东海都会陷入混乱,沿海一带百姓将不得安宁。”屠非凝重道。
“百姓,那里现在只有满地乱跑的丧尸吧。”仙鹤嘀咕道。
“没错,据我了解现在沿海一带几乎杳无人烟,剩余人类大量往中西部地区集中,不过东海基地倒是很和平,在海外群岛上。”容子桀补充道,“有空可以去和那里的人联系一下,我觉得他们会需要大量日用品。”
“我觉得我们最快的赚晶核方式就是现在停车找丧尸痛殴,可惜刷不出装备。”仙鹤看着路边嗷嗷待哺的丧尸感慨道,“我有种开了金手指的感觉。没办法,我们太强了。”
三人齐齐把视线停留在了仙鹤的脸上,仙鹤噎了一下:“呃,我是牧师,头号DPS这种事情永远轮不到我。”
容子桀这才点头道:“确实,屠非一人的攻击力就堪比阳离子炮。”
“阳离子炮”正在打超级玛丽,屡战屡败。
“所以什么时候我们这个逆天小分队去东海禁区刷丧尸吧!”仙鹤兴奋地说道。
“咦,我记得你以前怕得要死。”左清晏疑惑地瞥了瞥仙鹤。
仙鹤脸红脖子粗:“我我我,我才没有!”
“你现在只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等你睡一觉醒来就不会想去冒着生命危险和丧尸玩PK了。”容子桀冷冷道。
仙鹤蔫了,萎靡地缩在座椅上不吱声,默默掏出PSP打游戏。
“如果你太无聊了,我可以勉为其难地把阿呆借给你。”左清晏指了指头顶的食人花说道。
“我要它做什么?咬我吗?我又不是你这个受虐狂!”仙鹤看着有点兴奋起来的阿呆叫道。
阿呆舞动着花苞扭阿扭,听到仙鹤嫌弃它的话又伤心地缩回藤蔓筑成的绿巢中去了。
左清晏瞪了他一眼:“阿呆的心灵是如此脆弱,你怎么可以如此伤害它?”
仙鹤低着头小声道:“可是它的牙很硬。”
“一株植物你都怕,哎……”左清晏喟然长叹,连连摇头。
仙鹤腹诽不止:长牙吃肉还咬人的植物,这真的不是变异的恶宠吗?!
车子继续往前漂移,太沧丘陵地区也有不少人类聚居地,但是都属于小型聚居地,就像左清晏和容子桀初遇的那个雪山营地一样,人口不过几千,地方也不大,但是通常会占着一个有利地形防止月圆之夜丧尸的暴动。
“这附近有哪个营地吗?”仙鹤问。
容子桀丢了一分太沧丘陵地区的地图给仙鹤:“从詹锐那里弄来的,太沧这一代虽然不在西南高原,但是白云营地的人还是偶尔回来这里做商品交换,大漠聚居地的商队也会往来——大漠聚居地的人真是要钱不要命,大半个中国都敢跑。”
“人家异能者多啊,像连疯子,有她开路只要不遇上太大群的丧尸和变异丧尸就没什么问题。”左清晏说。
这地图显然是危机之后才绘制出来的,虽然粗糙了点,但是重要的信息一个不少,主要能通行的道路和已经确认的小型人类聚居地都有标记。
“溪河营地,这个离我们这里很近。”仙鹤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小型人类聚居地说道。
“嗯,我正打算往那里去看看。难得出来一趟,我想把囤积的粮食和必须日用品卖出去一些,当然我更希望在白云营地做生意,詹锐给了我全额免税。”容子桀一想到自己被强行拉出来的事情又觉得郁闷,“溪河营地的生存状况还不明晰,但是我估计不会太好,所以说对日用品的需求比较有限,加上大漠聚居地和白云营地的商队在不断往来,这其中的利润……”
“要来一掰玉米吗?”左清晏将玉米递到他面前问道。
“……这是生的。”
“哦。”左清晏应了一声,将玉米拿回自己面前,右手结印口中吟出一段咒语,末了终于报上咒语名:“……三昧真火。”
轰的一声,玉米成了碳灰。
头顶的阿呆正在好奇地观望,险些被三昧真火烤掉花瓣,顿时尖叫一声缩了回去,把自己团成一个球。
“火力有点大。”左清晏看着焦黑的棍状物说道。
“烤丧尸的时候会很给力。”仙鹤囧道,“不过你真的不适合下厨,我是认真的。”
左清晏感动地眨了眨眼睛,摞起几十掰玉米一股脑儿塞进仙鹤的怀里:“那你来。”
“……”
自作孽不可活,管他去死!仙鹤愤愤地抱着玉米想。
屠非忽然停下了游戏,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
“他们来了。”
“什么来了?”仙鹤数着玉米问道,“死神来了?那片子真不错,我挺喜欢的。”
“那群追杀过我们的黑衣人。”屠非凝重道,起身一跃出了漂移的车子。
“桀桀,该掏睡袋打坏人了。”左清晏立刻喊道。
“……滚!”
作者有话要说:改BUG
八十七?厉无咎
屠非已经一跃而出,左清晏也不好只围观不出手,当即将阿呆从头顶扯下来塞进容子桀怀里:“看好阿呆和阿鸣,我去去就回。”
被无视了战斗力的仙鹤和阿呆大眼瞪小眼,最后阿呆快乐地咬了容子桀,容子桀铁青着脸色把它关进了座位底下的箱子。
“屠兄,这次来人不少啊。”左清晏脚踏飞剑神情是难得一见的凝重。
屠非手握天藐剑微微摇了摇头:“不必担心,已经打起来了。”
“嗯?”左清晏一惊,凝神将神识荡开,数十里之外已然是乱战一片。
“是那个魔修,厉无咎!”左清晏眼中闪过一抹兴致盎然的意味。
“黑衣人来势汹汹,好大的阵仗。”屠非低声道。
“近百个,啧啧,这下厉无咎可要吃点苦头。”左清晏含笑道,灵力一聚,飞剑迅速往战场而去。屠非一言不发紧跟其后。
“我们要Сhā手吗?”屠非询问左清晏的意见。
左清晏默默下巴缓缓道:“我们且作壁上观,看他们狗咬狗。”
“……”
几十里之地转眼即到,眼前已是一片混乱。百八十个一模一样的黑衣人面带黑色面具,上面还有诡异的银色图腾,结成九伤十八绝杀阵,二十八面太阴旗幡犹如招魂幡一般罗列在空,列于二十八星宿之位。期间雷击焚火陨冰不绝。
厉无咎被困杀阵之中却浑然不乱,神兵离诛剑化作七七四十九道万齐剑诀阵,死死护住他周身法门,一面以手结印急欲破阵而出。
鸦青色的魔气喷涌而出,几欲遮蔽天日,苍穹之下骤然陷入了一片灰暗中,风雷电涌,神鬼共鸣。
“这才是高手风范啊。”左清晏远远看着感慨道。
屠非的眼睛透着一股精光,战意被这激烈的对峙激起,此刻心潮澎湃不已。
九伤十八绝杀阵再度变阵,二十八面太阴旗幡齐齐倒伏,四颗灵珠进入亢宿、斗宿、奎宿、井宿星位,二十八面太阴旗幡再度立起,在灵珠的加持下威力倍增,厉无咎岂会坐视不理,趁着变阵之时十指连掐,手印翻飞,霎时间风云变幻,离诛剑七七四十九道剑影瞬间归一,之间他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喷在剑刃之上,神兵嗡嗡而鸣,剑光大振。
魔气在一瞬间爆发出神鬼莫敢逼视的光芒,离诛剑剑影腾升,化为一把巨剑冉冉升起,转瞬之间剑气暴涨,魔气腾升,凛冽的剑气掺杂着霸道的魔气以锐不可当之势直冲入天。杀阵甫一变幻,冲入天际的霸烈魔气引来万顷天雷,将方圆一里内的万物摧毁殆尽——山崩地裂,草木化灰,山峦挪平,溪流蒸干,尘土齑粉飞扬而起,在遮天蔽日的魔气之中环绕纷飞。
“雪中送炭虽然不易,锦上添花却也不难。”左清晏低低喃喃了一句,指尖弹出一颗爆炎花的种子,爆炎花直扑最近的太阴旗幡而去,轰然一声爆破,牛宿上的太阴旗幡随之一震。二十八面太阴旗幡原本就是相辅相成的一个整体,此刻一个差池就定了胜败。
厉无咎手印一变天雷轰然齐响,仗着自己这一招威力巨大,他连生门都没寻找,靠威势强行破阵。
戴着诡异面具的黑衣人瞬间被天雷击穿,被轰击的黑衣人无一例外地爆炸了起来,就像自爆金丹一般将自己形神俱灭,毁为齑粉。
天地间魔气翻腾,风起云涌之间万物化为尘埃,二十八面太阴旗幡失了控制,缓缓掉落在地,灵珠耗尽灵力,转瞬之间变作粉尘飘散风中。
离诛剑破云而出,从天贯下回到厉无咎身边,猩红色的剑身在一片末日之景中显得如此耀眼刺目。
魔修依旧是被封印在多宝塔的时候的摸样,素衣黑发,面端如玉,神情却是睥睨苍生的桀骜。狂风撩动他的衣袂,未束的黑发飘散,方才的一场恶战对他才刚恢复的修为不啻是一场灾厄,现在他灵脉阻塞元气大伤,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苍白的唇因为血迹而显得嫣红刺目。
“前辈,我们又见面了。”左清晏做手一揖,脸上挂起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容。
厉无咎立于半空之中,神情冷淡:“原来我留了三分余力用来对付你们。”
“现在呢?”
“看在这次你出手相助,我也不是恩将仇报之人,暂且按下。”厉无咎说罢收剑,从天空中缓缓落下。
左清晏不禁在心里摇头,还说自己不是恩将仇报之人,他可忘不了把这家伙从彤沉派放出来的后果。要不是这群黑衣人比魔修更难说话,他还指不定帮谁呢。
“前辈可知那群黑衣人是何来历?我们先前也遭遇他们劫杀,幸而生还。”左清晏问道。
厉无咎看了他们一眼,微微一哂道:“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前辈何意?”
“你们修为低微自然觉察不出来,他们不过是受命而为的傀儡罢了。身体乃是息壤所捏制,三两个不难对付,难对付的是结群而来,他们的阵法排布得当,若是被大群黑衣人寻到布下杀阵,以你们的修为恐怕九死无生。”厉无咎缓缓说道。
“息壤?”左清晏和屠非对视了一眼,俱是眉毛紧皱。
“那控制这群黑衣人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左清晏又问。
“能用息壤制作傀儡的人至少也是洪荒古神那个级别的高人,绝不是你我可以阻拦的。这群傀儡四处搜寻修真者并且一一抹杀,恐怕遗留在九州的修真者有不少已经惨遭毒手。”
“可所图为何?”左清晏不解。
厉无咎微微一笑,脸上的神情却说不清是悲是喜:“自亘古洪荒以来,修真者自比天道,人命几何,人力几何,竟然以为一己之力可以逆天。自求道伊始,道已不存!阴阳相生,因果相佐,修真者一意孤行倒行逆施,天地间灵气逐渐稀薄,修行已是鸡肋。自洪荒之后千百年,有几人可以劫度飞升?又有几人成仙封神?碌碌众生,渺渺天道,逆天而行,终有报应。三千大千宇宙,十方微尘世界,道何在?道何在!”
语罢大笑三声,御剑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装X遭雷劈= =改BUG
八十八?阿呆的新技能
厉无咎的身影转眼消失在天际,天地间的魔气尽散,云散日出。
左清晏长长出了口气,问屠非:“我们现在追上去把他砍砍杀杀处理掉永绝后患,有可能吗?”
“道友你说笑了。”屠非面无表情地说。
“我是认真的。”左清晏冲厉无咎离去的方向撇了撇嘴。
“你要是认真的一开始就没必要助他破阵。”屠非说道。
“比起他,我觉得那些傀儡才更危险。”
屠非看了他一眼,沉默地点了点头。
“究竟是什么人造出这样逆天的傀儡,而且数量如此之多。若真是洪荒古神那般的高人……屠兄,我们再去找几只瓢虫精打劫吧!九州已经不安全了!”
“……”
捡了落在地上的二十八面招魂幡,能用的只剩下十五面了,灵珠更是因为能量耗尽全数化为了粉末,左清晏只得拿着十五面还能使用的招魂幡回到车上,容子桀和仙鹤对远处爆发的奇异天象很好奇。
“刚才磁场发生扭曲和异动,周围的空气流速加快,空气中的粒子互相震荡撞击产生巨大能量几乎毁掉了那一片区域,空间都产生了扭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容子桀一口气问道。
“神仙打架。”左清晏言简意赅地回道。
“……”
“这还不是真神仙,如果修为到了劫度大乘的前辈在那里大动干戈,咱们全体都得死在这里。围观修真者打架是很不明智的,小命要紧啊。”左清晏叹气道。
“……嗯,星际战争的时候毁灭个把星球是很正常的,你们这里还算安全。”
“那也不一定,洪荒年代地球上还没人类,到处都是神仙,那时候打起来可凶了,毁星球就跟捏鸡蛋似的。”
“地球竟然没有碎掉?”容子桀疑惑地问道。
“盘古大神比较□吧……”左清晏摸摸下巴说道,“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化为天地万物,坚固性自然比较可靠。”
“从地球的结构、密度和元素组成来说,这不大科学,如果地球的密度和中子星比肩的话,我还可以勉为其难地相信一下它的坚固性。”
“科学啊,别拿那个来解释修真。”
仙鹤绝望地问道:“难道就没有安全的地方吗?”
“死了就安全了。”左清晏笑眯眯地说。
“……我还是苟活着吧。”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溪河营地已经不远了。
“这一带的丧尸不像我想象得多。”容子桀研究了一下这附近的丧尸分布,“都很散,就算有也是十几只一群的小波丧尸,大群丧尸几乎没有。”
“毕竟是人类聚落附近,总还是有人出来猎杀丧尸的。”仙鹤头也不抬地说道。
“那也只是针对小群丧尸,大批的聚集丧尸没人敢碰的。”容子桀说,一边开始研究地形,“硬要说起来也应该是地形的关系,溪谷山地错综,可能会使得大群丧尸聚集难度增加。只要找好聚居地利于防守,每月满月时候的丧尸暴动并不难对付。”
“阿呆,玉米好吃吗?”左清晏亲切友善地问食人花,食人花因为刚刚在容子桀和仙鹤身上咬够了,摇摇花苞拒绝了他的投喂。
仙鹤充满了怨念的声音响起:“就在你们出去的时候,这家伙冲着我和容大哥一阵乱咬,真是太凶暴了,容大哥把它关了起来,强烈要求打疫苗。”
“植物有疫苗吗?”容子桀喃喃道。
“那就来农药,看我不毒死它!”仙鹤恨恨道。
左清晏抬眼瞅了他一眼,护着阿呆说道:“阿呆还小,经不起你折腾的。”
“什么?它还小,它都几百岁了,都成精了!”仙鹤不甘地叫了起来。
“你不也几百岁了,你不也成精了,谦让点行不?”左清晏没好气地抱着阿呆护短。
仙鹤指着阿呆的手指哆嗦了起来,最后愤愤地一扭脸:“我要它忏悔道歉。”
“阿呆,快忏悔。”左清晏摸摸阿呆的花苞说道。
阿呆伸出红艳艳的花苞缓缓绽开花瓣,piu~地一声,喷出一小串水柱来。
“啊啊啊啊,它吐口水,吐口水了!”仙鹤愤怒地吼了起来“它在藐视我!”
“阿呆才没有吐口水,那是忏悔的泪水。”左清晏强辩道。
“我擦我擦我擦,你骗谁呢!”
自从组队以来最激烈的斗争在队内爆发,起因是左清晏的灵宠阿呆在无人监管期间对容子桀和祝鹤鸣进行了肉体攻击,仙鹤企图向肇事宠物主人取得道歉,肇事宠物却向他吐口水表示藐视,而左清晏坚持说这是忏悔的泪水,而这“忏悔的泪水”引起后座椅被腐蚀损坏,物主容子桀对此表示愤慨。屠非保持沉默,继续通关超级玛丽。
“再啰嗦我就要斩妖除魔了。”左清晏头顶阿呆威胁道。阿呆在他头顶张牙舞爪藤鞭乱扭,还露出花心的獠牙恐吓仙鹤。
“再威胁我没有饭吃!”仙鹤不甘示弱地指了回去。
左清晏默了一下,抬头对阿呆打商量:“我打算投降了,你呢?”
阿呆裹上花苞上下摆了摆,一副老实样。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和阿呆可俊杰了。”左清晏叹了口气,“你赢了。”
仙鹤一口气没上来,这年头讲理的不如会做饭的。厨娘的咆哮才是攻击力max的技能作用是威慑一切吃货。
“营地到了,你们也安分点,左清晏,晚上我找你商量被阿呆弄坏的座椅的问题。”听了一路吵闹的容子桀冷着一张脸说道,看样子心情大不悦。
下了车,终于了解到车子不需要另找安全地方停放而是可以塞进随身包裹之后大家就不大考虑车子的防盗问题了,左清晏把浮空梭车往自己的乾坤袋里一塞,雄纠纠气昂昂地往溪河营地走去。
溪河营地建在山谷中,沿着河水而建,一路走来几乎都是沿着小河。
这里原来是个小村落,在危机爆发之后反而有不少人聚集到了此处。
“恐怕我们要遇到熟人了。”容子桀看着营地口停放的几十辆改装后的货运卡车说道。
“大漠聚居地四海商团。”仙鹤念出了卡车上的字样,“你们认识吗?”
“在遇见你们之前曾经有一面之缘,那时候雪山营地危在旦夕,我们联手杀出了丧尸包围,后来他们回大漠聚居地去了,我们则来到白云营地。”容子桀说。
四海商团的车队附近有人巡逻把守,见到四人频频注意着车队也不觉多了一份警惕。
这时其中一辆车的门开了,一个穿着厚棉衣的女人跳了出来,远远地就笑开了脸,伸出手摇了起来:“容子桀,还有那个谁,咱们又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呆的新技能——忏悔的眼泪(喂,这明明是吐口水吧!)
八十九?四海商团
“容子桀,还有那个谁,咱们又见面了!”连疯子从车上跳下来就冲着两人招呼。
“那个谁?”左清晏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抱歉,我没记住你名字。”连寒大笑了几声,用力拍了拍左清晏的肩膀。
“左清晏。”左清晏自报家门,然后退了一步躲开连寒的手,“还有,男女授受不亲。”
“得了得了,你来来回回就是这一句。真不知道你是从哪个山坳里跑出来的。”连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是男人就痛快点,我一个女人都没你这么忸怩。”
仙鹤乐得不行,难得看到左清晏这么吃瘪的样子,对象还是个女人。
容子桀上来打圆场:“没想到你们会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们不会这么快再次南下。”
连寒啊了一声,拂了拂头发淡淡道:“赚钱嘛,时间就是生命,离开雪山营地后我们立刻回大漠聚居地了,卸货之后继续跑南方,这次比预计地走了远了点,原来只打算走到白云营地的,老大想再往南走一些,结果走得太远了。”
“方团长呢?”容子桀问道。
“他啊,洁癖狂,在洗澡吧。”连寒没好气地指了指某车厢,“天天都要洗,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西北那里不是很缺水吗?”容子桀疑惑地问道。
“不然你以为他这么急急忙忙满世界跑是为什么?”连寒又翻了个白眼,显然是对她的上司意见大大的。
“阿连,你又在说我什么坏话?”方宾从车厢里跳了出来,头发上还有点湿。
连寒干笑了两声:“老大我什么都没说。”
方宾笑着摇了摇头:“你呀……”
容子桀给方宾和连寒介绍了祝鹤鸣和屠非,连寒还笑嘻嘻地上来捏了捏仙鹤的脸,吓得仙鹤一溜烟躲到屠非身后去了。
看着屠非那张棺材脸,连寒撇撇嘴:“没趣的男人,我对他可没意思,我的年纪都够当他妈了。”
仙鹤听得直翻白眼,真的没人相信他的年纪其实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大吗?他只是脸太嫩而已。
“哦,对了,我们这里还有一个成员名叫阿呆。看到左清晏头顶的那顶绿帽子了吗,它是一朵食人花,小心点,它会咬人。”容子桀指着左清晏说道。
“食人花?”方宾惊愕道。
“会咬人?”连寒囧道。
阿呆不负众望地探出红艳艳的花苞晃了晃,又缩回了藤蔓编织成的暖床中。
“你每天头顶着绿帽子觉得压力大吗?”仙鹤拿话挤兑他。
“遮阳挺好的,不过你这么细皮嫩肉的老妖精是没必要了,小弟弟~”左清晏挤兑了回去。
仙鹤磕吧磕吧咬着牙齿吱不出声音来,愤愤地回到屠非那边去了。
容子桀又和方宾聊了聊大漠聚居地的事情,他们现在是打算往昆仑那边的灵华门去,那么先跟着方宾他们去大漠聚居地落个脚倒也不错。方宾对他们的搭伙自然是十二分愿意,当下点头同意。
“我们打算三天后离开,还有一些剩余的货物还没交换好,等搞定了就出发。现在临时驻地在靠近溪河营地东面的地方,待会我让连寒带你们过去。”方宾对容子桀说。
容子桀对他们的生意颇有兴趣,和方宾聊了一会儿,方宾对他提出的日用品供应很有兴趣,同时也很疑惑容子桀的货源,容子桀轻轻带过了。
“该走了,再不走赶不上晚餐了。”左清晏回头对容子桀说。
容子桀眉头一跳,无奈地向方宾告别,方宾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们感情不错啊。”
虽然知道方宾说的是他们之间的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容子桀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自从上次被措手不及地被左清晏吻到之后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如果单纯只是为了结伴了解地球的基本状况顺便囤积一些晶核,那么他大可以选择另外更靠谱的同伴一起,但是他却没有。或许多少是有了点感情吧,总觉得和这几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很自由很舒适,不必担心太多有的没的,也无关利益纠纷和算计,这样的感觉很好。
虽然这三人都不大靠谱,但是被激怒之余更多的反而是啼笑皆非的境况。虽然一路上他都板着一张脸,但是事实上他的心情很不错。
这三个人其实是不错的伙伴。
还有左清晏……虽然这家伙每每让他无言以对,但是他却没法狠下心来无视这个人。从雪山营地相遇到现在,虽然时间并不长,但是彼此却都已经熟知对方秉性,相处得也算愉快,这也是一种缘分。
左清晏再一次喊他上路了,容子桀告别了方宾快步赶了上去。连寒抱着手臂站在前面等他们,五人一并向四海商团的临时营地走去。
路上容子桀和连寒聊起了一路上来的情况。
“现在西南高原丧尸分布还行,地图上标识得还算精准,基本上不会撞上大波的,太沧这一带也还可以,地形原因丧尸不集中,大漠聚居地也还行,毕竟是沙漠和荒原,暴晒成|人干的丧尸都见过,那样都不死,挺吓人的。”连疯子边走边说,“来的路上还遇到了一个特殊变异丧尸,是没见过的品种,至少三米长,爬行,全身的皮硬得根本攻不破,简直像是活动坦克!我用速度取巧和它对打了一场,还好它的眼睛和口腔还是正常的,最后我和诱使它张嘴,方宾直塞丢了个手雷进去,这才把它拿下了。蓝色晶核的特殊变异丧尸,真少见。”
说着连寒拿了个蓝色晶核出来,小半个拳头大的蓝色晶核在阳光下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彩,让人不敢逼视。
“我们也遇到过一只,没有记录的品种,暂名潜伏者,擅长伪装的丧尸,能在几乎垂直的岩壁上像壁虎一样爬行,但并不是拥有壁虎基因的融合者,因为晶核不是绿色而是蓝色的,所以肯定是特殊变异丧尸。”容子桀说道。
“特殊变异丧尸啊,以前真的没多注意这一类,哪怕是变异丧尸中也是普通的力量型变异丧尸居多,黄核的那种。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变异丧尸的比例在上升。”连寒缓缓道,“以前来回一趟白云营地和大漠聚居地都未必会遇上变异丧尸,但是现在……几乎次次都能遇上……但愿只是巧合。”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连寒和容子桀对视了一眼又笑了起来:“好了不提这些扫兴的事情了,今晚我给你们下厨!”
左清晏首先拍手叫好,这家伙向来有奶便是娘,这下看连寒都顺眼了不少。
仙鹤撇撇嘴小声嘀咕道:“肯定没我做得好吃。”
屠非不知怎的露出了一个微不可查的笑容,摸了摸仙鹤的头。
九十?连寒的手艺
连疯子的手艺如何,之前大家是不知道,但是一顿饭下来大家还是有所体悟了。
“我就说没我做得好吃。”仙鹤还在一旁小声嘟囔着,拿筷子戳了戳焦黑的煎蛋,“还把我的同类烤成这副德行。”
“这是鸡蛋不是仙鹤蛋。”左清晏神情淡定地夹了一筷子焦蛋蘸蘸酱油塞进嘴里说道。
“这你也吃得下去!”仙鹤惊悚地看着他,嘴巴张得老大。
“虽然味道有点重,多蘸点酱油也就盖过去了。”左清晏毫无压力地说。
仙鹤的脸绿了:“我平日里辛辛苦苦给你做好吃的……我真是犯贱。”
“不不不,好吃不好吃我还是吃得出来的,阿鸣的手艺当然是不同凡响。”左清晏立刻换上谄媚的笑脸安抚仙鹤躁动的神经。
连寒端着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冲厨房里出来了,如果无视被煎焦的鸡蛋的话,那个西红柿红艳艳的颜色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来,尝尝我的手艺。”连寒将西红柿炒蛋一放,自己也坐了下来。
三菜一汤,紫菜汤没有技术含量暂且不说,西红柿炒蛋焦了,煎蛋糊了,青菜炒肉也是蔫蔫的。
只有左清晏吃得还算给面子,这家伙只要是吃的都能这么狼吞虎咽,简直像是饿死鬼投胎,其他人都是浅尝辄止,仙鹤已经频频望向厨房心想要不要他自己来亲自下厨秀一把厨艺。
连寒自己夹了一筷子青菜说道:“我的手艺是不行,方宾的手艺可真不错,你们有机会千万别错过。”
“方团长?真看不出来。”容子桀说。
“千万别小看他,我和他打小就认识了,后来我结婚了还常拖着我老公一起去他家蹭饭,我生孩子的那会儿还是他给我熬鸡汤,手艺可好了。”连寒笑了起来,“要是哪个女孩子能嫁给他,那绝对是福气,这辈子都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四个爷们儿吮筷子的吮筷子,夹菜的夹菜,最狼吞虎咽的那个还趁着吞咽的空隙问了一句:“他喜欢男人吗?”
“你要自荐枕席吗?”连寒瞥了他一眼。
“难道不是应该把他娶回家供着等饭吃吗?”左清晏疑惑地反问。
“……”
容子桀开始慎重考虑一下要不要在厨艺上下点功夫……咦,他为什么要考虑这个呢……
吃完饭连寒去找方宾商量回程的事宜了,仙鹤在水槽洗碗,还非拉着屠非在旁边看着,不许打游戏也不许他去打坐,按他的话说,这叫我不痛快的时候你也不能痛快。但他也没指望屠非能洗个碗,这家伙不打碎碗盘就很好了,还指望他能洗干净?
修真的一个个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屠非靠在橱柜旁看着祝鹤鸣洗碗,一声不吭,仙鹤左一句抱怨又一句数落他欣然接受,连连点头,并且不时应答一声。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仙鹤扭头瞪他,手上还抓着一只油腻腻的盘子。
屠非盯着窗子的视线转回了仙鹤的脸上:“在听。”
见仙鹤一脸怀疑地看着他,屠非又补充了一句:“我师父无尘子曾经对我说,如果有人愿意为你做饭洗碗,那么你就要忍受那个人的唠叨。”
仙鹤的脸色又变了:“你师父说的……是他妻子吧。”
“确实是和我师父双修的妻子,我师母。”屠非一脸正直地说。
一时之间祝鹤鸣也不知该说什么,默默低下头继续洗碗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色一直透着诡异的红润。
“你……”祝鹤鸣还想说什么,最后却生生噎在了喉咙里,只能沉默以对。
屠非却露出了一个难得一见的笑容:“你脸红的样子可比生气的样子可爱多了。”
“可……可爱?!”
屠非立刻板回一张脸,就像他刚才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不合时宜的人出现在了厨房门口:“阿鸣,晚上可以来点肉吗?”
“吃吃吃,吃死你算了!”仙鹤越加没好气地吼了回去。
左清晏摸摸鼻子,阿呆发出嘶嘶声,似乎对仙鹤的答复不满意。
“阿呆你也别急,小仙鹤虽然嘴巴别扭了点,但是人还是很实诚的,等他吼高兴了晚上就有肉吃了。”左清晏对阿呆说。
“你才别扭!”
“看吧,这就是别扭。”左清晏连连点头。
屠非上前一步拉上了厨房的门:“厨房重地,闲人免入。”
“啧啧,屠道友,你真是……有了那个什么忘了那个什么。”左清晏笑眯眯地调侃了一句,一溜烟跑走了。
他们在四海商团的临时住房里分到两个房间,老样子两两合住,左清晏回到房间正看到容子桀在摆弄他的枪,不禁问道:“又是保养枪支?”
容子桀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给他的两把沙漠之鹰上枪油:“不注意这点很快就会出问题,到时候精准度偏差倒是没什么,万一弹簧疲劳击针断裂就麻烦了。”
左清晏坐在他面前仔细观察,枪油的味道让他敏感的鼻子觉得不舒服。
“为什么要擦油?”左清晏又问道。
“因为会生锈,一般我一周拆解擦拭一次。枪油里有一些可以除去浮锈的物质,一般是苛性钠这一类……”见左清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不禁心情大好,“算了,不说这个,你也不感兴趣。”
左清晏连连点头,阿呆在他头顶晃来晃去,终于被他的主人拔下来塞进花盆里放到一边去了。容子桀瞥了一眼阿呆:“那只小家伙倒是越来越通人性了。”
“那当然,我养了它这么多年,再不学乖岂不是白养了。”左清晏语带得意之色,“说好了你可不能欺负它。”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在欺负它不是它欺负我?”容子桀皱了皱眉反问道。
“这个……”左清晏语塞,只得干笑了两声带过,“仙鹤说明天他要去附近的山上找找普通的药材,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你去吗?”
“嗯,他说路上遇到野兔子都抓起来烤给我。”
“……”容子桀失笑,“你啊,几只兔子就把你收买了。”
“你不也是拿猪肉罐头收买我的?说起来你拖欠罐头很久了,我都没问你要呢。”
容子桀无奈地摇摇头:“下次一并给你。明天我也一起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以为你会和方宾和连疯子他们多多交流。”左清晏看着他说道,“毕竟你对做生意比较有兴趣。”
容子桀一挑眉:“如果是那样我一开始就不会离开白云营地了。”
“也是……”左清晏点点头,“所以你还是舍不得我们的,是吧。”
那人没心没肺地笑着,容子桀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概,是真的舍不得的。
九十一?采药去
在野外采草药对左清晏来说并不陌生,当年他还是个没修仙的小药童,跟着师傅到处采药治病。但那也是很久远的记忆了。入了散修谷,因为主修木系功法,和仙草打交道是免不了的,隔三差五上山下乡找灵草,最后每每背着一捆柴火对他师父哭诉山中无好物。他师父也是熟知他秉性,眼一瞪嘴一撇:“又去打兔子烤山鸡了吧。”还不等左清晏拍他老人家的马屁就被丢去丹房帮忙炼丹去了。
“这种地方既不是灵|茓福山也不是修真秘地,能找到什么仙草啊。”左清晏连连摇头,对仙鹤的寻草行动大大不看好。
“你只要记得这里能寻到野鸡野兔就好。”祝鹤鸣头也不回地呛了他一声。
这次来附近也只是想找找普通的草药,仙草他可以依靠木生界的供养来培育,对付两个修真者的需求绰绰有余,他现在需要的反而是以前普通的中药店就能买到的药材,这些药材虽然普通,但是辅以灵草炼制也能产生别样的效用,对于普通人来说更是难得一见的灵丹妙药,现在末世之中危机重重,普通人更是朝不保夕,虽然他自认为不可能配出疫苗那种和他的专业相去甚远的东西,但是治病的丹药还是可以炼制一些的,对付日常的疾病也有妙用——顺便可以换点晶核。
不过他们现在也不缺晶核,反倒是灵石……也不知道哪年哪月可以收集齐。
想到这里仙鹤又觉得前途是如此无亮,周围的一切是如此的黯淡无光。
“屠非。”
“嗯。”
“你能缓缓手头的游戏吗?”
“哦。”
屠非合作地关上了PSP,超级玛丽的音效声终于停止了,他的耳朵也终于解放了。
仙鹤已经深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竟然教会了一个死宅玩游戏,还有比这个更可怕的结合吗?一个几百岁的老古董,整天只知道修炼和练剑,有一天他得到了一个叫做PSP的东西,然后……
如此渣的技术,如此强大的耐心,如此彪悍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些造就了一个游戏渣——超级玛丽从来过不了第二关的废柴。
容子桀和左清晏跟在后面慢慢走,这一带风景尚好,虽然天气已冷,但是毕竟是太沧丘陵这一带,气候还算温暖,周围的树木也依旧是郁郁葱葱的苍翠,只是林间甚为安静,甚至连鸟鸣都没有,一片死寂的世界。
“这林子里还有活物吗?”容子桀感受到这份不同寻常的安静,不由喃喃道。
“那里有只兔子。”左清晏指着远处说道。
“……”容子桀按了按太阳|茓说道,“我们一大清早出来是来找草药的,不是来逮兔子的。”
“对我来说后者才是真正的任务。”左清晏瞥了他一眼说道,又补充了一句,“阿呆也是这么想的。”
“……阿呆呢?”容子桀发现长年盘踞在左清晏头上的绿帽子已经失踪了。
“大概去哪里吓唬兔子吓唬山鸡了吧。”左清晏一点都不担心,“它的胆子大得很,没事的。”
“但愿吧。”容子桀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对那株奇异的植物有威胁力,叹了口气说道,“我探测一下周围的地形和有生命活动的生命体,顺便找找阿呆。”
说着拿出墨镜连上电脑开始绘制周围地区的地图,顺便看看有没有丧尸。
到了山林深处就很少见到丧尸了,毕竟深林原本就罕有人至,加上地形复杂,倒不失为一个躲避丧尸的好去处。
“这里面有人居住吗?”左清晏问道。
容子桀抬头看着前方,镜片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有人来了,人类,三个。”
前面的屠非也停下来脚步:“有人。”
“这么个深山老林的地方有人?”仙鹤歪了歪脑袋疑惑地问道。
“去看看就知道了。”说完屠非一飞身上前去查探,左清晏摸摸鼻子说道:“我觉得屠兄实在不适合同人打交道。”
“嗯……”仙鹤点了点头,“就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遇到小孩子都能吓哭人家。”
“咦,我以为屠兄的长相还是相当器宇轩昂的,颇有侠义之风。”
“……因为你没被他打劫过,不然你就知道他比山贼凶多了。”仙鹤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乾坤袋说道。
左清晏弯起嘴角笑了起来:“不错了,他只劫财,不劫色,不然抓了你当压寨夫人可怎么是好。”
仙鹤的大脑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了他几秒,然后猛地……脸红了。
左清晏眉梢一扬,喜滋滋地回去对容子桀咬耳朵:“你说阿鸣是不是看上屠非了?”
“……你想多了。”容子桀淡淡回道。
“我相信我的感觉。”左清晏坚持道。
“你那个充塞着食物的大脑真的有可信度吗?”容子桀刺了他一句。
“我觉得这里……应该是装满了脑浆吧。”左清晏回忆了一下打爆丧尸脑袋后的效果,摸了摸自己的脑瓜子,“所以说,容容,没常识不可怕,可怕的是没常识还到处瞎说,要是脑子里能装满食物,阿呆肯定会忍不住想啃啃看。”
“……!”
阿呆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从某棵大树上垂落了下来,红艳艳的花苞正对着容子桀,而满身的藤条还挂在树枝上,如果它是个人的样子,那现在的造型就是个倒挂的吊死鬼,不过对于植物来说,把自己的花苞吊在半空中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每株藤蔓植物都喜欢这么干。
这时候屠非已经回来了,身后跟着神色警惕的三人,两男一女,看样子是长途跋涉而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有点破损了,神情间也流露出疲惫之色。
“你好,我们是来自东海基地的异能者,我叫王启,途中飞机遭遇融合者攻击坠毁,我们三人跳伞生还,这一带应该是太沧丘陵了吧,请问这附近有什么补给点吗?”其中那个浓眉大眼身材壮实的男人问道,他的背上还背了一把大刀。
“这里离溪河营地不远。”容子桀打量了他们一番说道,“你说你们是遇到了融合者?会飞行的吗?”
王启苦笑了一声:“会飞行的融合者,一群,速度极快,趁我们低飞确认地面情况的时候冲到了天上,我们几次避闪不及,飞机坠毁了。”
仙鹤张着嘴半天发不出声音。
“靠,会飞的融合者……这世界真是越来越变态了。”末了他终于愤愤地抛出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鸟样儿丧尸,忽然觉得好好笑哈哈哈,我的笑点好低。
九十二?回营
因为来自东海基地的三人的出现,仙鹤的采药计划搁浅了,而左清晏的烤兔子大计也被无情扼杀,对此他和阿呆表示愤恨,直接表现就是东海基地的三人不断受到从树上倒吊下来的阿呆的恐吓。
“别在意,这是我同伴的宠物。”容子桀直接拔枪擦扎阿呆的花瓣开了一枪吓走了它,一边镇静地向王启解释。
三人中唯一的女性卢小婵被这个隔三差五出来恐吓他们的食人花吓得够呛,主要原因是阿呆咬过她的脖子,她尖叫了起来,身边的空气被她压缩成了一道道利刃一般的切割器,阿呆因此损失了一条藤蔓。
这三人中两个是异能者,王启的力量惊人,背上背了把大刀,一旦被丧尸包围他爆发出的战斗力足可以带着一整个小队紧急突围。卢小婵对空气中的气体分子有操纵能力,压缩空气蓄力爆发的威力巨大,类似于空气炮的原理。最后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高陆洲是普通人,以前练过武术,搏击技巧不错。
从王启的话中得知,这群人原本有七个,自从上一批东海基地的人行船来到内陆后就断了消息,无法确定是死在了路上还是发生了其他意外,所以东海基地又派出一行人直接驾驶飞机来到内陆,途中遭遇了鸟类融合者飞机坠毁,三人跳伞死里逃生其余人却生死不明,他们继续往内陆走,希望能找到有生还者的营地。
“东海基地的人到过白云营地,我可以确定。我们之前在白云营地待过,詹营长的说之前有一批东海营地的异能者来到过营地,取得白云营地和大漠聚居地的相关消息后就回去了,也许是回程路上遭遇不测了。”容子桀听詹锐说起过东海基地的人。目前所知的四个大型营地中只有东海营地是最为和平安全的,而且ZF和军队的力量最为集中,相对的,他们对幸存者的搜救行动也最为频繁,确认沿海一带没有幸存者之后他们自然会把目标投向内陆,广阔的内陆和大陆西北的无人区更是重点搜查的对象,可惜现在交通充满了危险,哪怕是飞机都会坠毁,更何况是开车或者徒步来到内陆。
“原来如此……现在天空也不见得安全,陆地交通更是被切断,如果要回到东海基地可能要依靠海洋和河流的水上交通了。”王启叹了口气,“白云营地是吗?离这里远吗?”
“还行,在西南高原上。大漠聚居地的商团正好要回程,会路过白云营地,如果需要的话你可以问问他们能否带你们一程。”容子桀说道。
“那太好了。”卢小婵松了口气,“我们一路徒步,鞋子都废了,我现在算是知道二万五千里长征是个什么折磨人的活了。”
左清晏打量了她一眼,对一个女人来说她此刻的模样已经够凄惨了,衣服上满是泥巴和血迹,来到太沧丘陵一路上恐怕不怎么太平。
容子桀一边和他们聊天一边探问了一下东海基地的情况,和他预计的相差不大,确实是个适合目前人类居住的环境。
“你们搜索过沿海城市,确认没有幸存者了?”容子桀问道。
“也不能完全确认,但是那样的环境,百万人口的城市布满了丧尸,就算有幸存者恐怕生存也很艰难,丧尸并不畏惧阳光,一旦发出声音或者靠得太近都会被袭击,幸存者要生存在那种环境……概率不大,而且谁知道城市里的丧尸会变异成什么样子呢,那里高楼林立,视野狭小,如果要生存只怕得像老鼠一样在下水道四窜,要不就是在防空洞之类的地方躲着,可是那样的话只怕食物消耗不起。”
左清晏在一旁剥着花生:“我没压力,蹲多久都行。”
仙鹤斜了他一眼,这个蹲了两百年才出关的家伙当然没有压力,自己吃自己种,饿极了就睡觉,谁有他逍遥?
因为有陌生人在场,开着浮空梭车来的四人不得不步行回去,幸好这里离溪河营地不算太远,天快黑的时候也就走到了溪河营地。
久久没有见到人类聚居地的三人松了口气,刚好连疯子吃饱了出来散步,见到陌生的三人迟疑了一下,又立刻笑了起来:“装备不错嘛。”
这三人的装备确实比普通的猎尸人好多了,随身的枪支和军刀都是军队配备,背后的包带都是统一的,看样子是个集体。
“别用那种一副要杀人越货的口气说话。”一旁跟来的方宾无奈地叹了口气。
连寒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伸手递到卢小婵面前:“连寒,大漠聚居地四海商团成员。”
卢小婵握了握她的手,因为对方是女人而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东海基地,卢小婵。”
剩下的事情和四人关系不大,左清晏打了个哈欠把阿呆从草丛里逮出来,阿呆似乎很喜欢那一块潮湿的土壤,死活不肯走,直到左清晏答应给它多浇几瓢水才老大不乐意地勾上他的胳膊跟着回去了。
容子桀留下来和几人多聊了一会儿换取情报,仙鹤回家做饭,屠非跟去,左清晏不用看也知道该跟哪一队,义无反顾抛弃废话中的容子桀跟着仙鹤屁颠屁颠觅食去了。
等容子桀回到临时驻地,左清晏已经满足得直叹气了,仰天躺在地上看着屋顶,脸上还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吃饱了?”容子桀拧开密封的营养剂直接往嘴里灌。
“嗯~”
吃饱了的左清晏总是十分满足,阿呆躺在他身边也摊开全身的藤蔓仿佛在晒太阳,一人一宠真是像到了骨子里。
“后天我们就启程回白云营地了,接下来会往北走,去大漠聚居地,然后去找祝鹤鸣的待过的灵华门。”容子桀计划道。
“随便去哪。”左清晏睁开眼睛瞟了他一眼,又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容子桀听出了他的潜台词:随便去哪,管饭就行。
“你啊,要是有人出你一日三餐加夜宵,顿顿有肉,你是不是就跟着他跑了?”容子桀打趣道。
“那要看人了,詹锐出这个价我绝对不去,你嘛……勉强凑合。”左清晏闭着眼睛说道,嘴角却浮现出了一个笑容。
容子桀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要什么,最后只能沉默。
左清晏睁开眼睛看着他:“管饭吗?”
“嗯。”
左清晏笑得眼睛眯了起来:“那我就跟紧你了。”
厨房里间或传来仙鹤唠唠叨叨的抱怨,屠非在一旁连连点头虚心接受。
左清晏看着厨房的方向说道:“感情真好啊……”
容子桀忽然觉得,其实他们的感情也不错。
九十三?晒太阳
回营路上比来的路上热闹多了,四海商团的人走南闯北见过的阵仗可不少,一个连寒就够热闹了,加上新来的东海基地的三人,个个都是健谈的主,卢小婵缠着连寒给她讲西北那边的事情,连寒也不推脱,难得遇见同为女性的异能者,两人交流得挺欢快。
左清晏坐在卡车顶上和阿呆一起晒太阳,冬日的太阳照得人浑身暖洋洋的,一人一宠都提不起劲来,容子桀从车壁的梯子上爬了上来,左清晏瞥了他一眼,又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天气真不错。”容子桀说。
“嗯,就是太不错了,一点动力都没有。”左清晏回想着早餐,觉得现在只有食物能让他惫懒的神经稍稍紧绷一下了。
“顺利的话我们一星期就能回到白云营地了。”容子桀翻看着地图说。
“哦。”
前面的几辆车子突然爆发出大笑声,大概是无聊的商团雇佣兵在说黄|色笑话,左清晏耳力出众,听得一清二楚,只可惜有些隐晦的用词实在不是他能理解的,所以更加迷惑这群人到底在笑什么。
“阿呆好像要冬眠了。”左清晏看了看趴在他肚子上懒洋洋的食人花说道。
“冬眠?它是植物吧?”容子桀吃惊道。虽然阿呆一次又一次挑战了他对植物的认知,但是现在它实在是超出了一株植物的特性。
吃肉,贪睡,喜欢咬自己人,脾气坏,现在要再加一条——会冬眠。
“它年年都冬眠。天气一冷下来就懒得要命,再往北走它肯定会睡死过去,除了饿坏了的时候会醒来吃点东西,其他时间一直都是睡得死死的。”左清晏摸了摸阿呆的花苞说道,阿呆企图咬他,被左清晏灵活地躲开了,“你看,灵敏度下降了。”
“它什么时候会清醒?”容子桀问道,他巴不得这家伙一睡不起。
“看天气吧,一般春天来了就醒了,气温上升它就会灵活起来。”左清晏说。
阿呆的花苞一开一合,像是打哈欠似的,容子桀越看这株植物越觉得诡异,他莫名觉得哪天看到这株植物变成|人都不奇怪了。
过了一会儿连寒也爬上来了。这家伙对车顶这个位置有极大的好感,经常和左清晏撞在一起。
“哟,今天是两人一起晒太阳了?”连寒笑嘻嘻地说。
“还有阿呆。”左清晏指了指他肚皮上的植物补充道。
连寒被阿呆咬到过胳膊,当时险些就发生了火焰烤阿呆的悲剧,还好左清晏及时制止,从此阿呆看到这个女人能滚多远就滚多远。没办法,怕火是植物的天性,这个连生火用火球代替打火机,走夜路身后飘满火球照明的女人实在不是好相处的对象。
“这小东西还活着啊?”连寒似乎有点遗憾。
“放心,它生命力顽强。”
“我确实没见过到处乱爬的植物。”连疯子撇撇嘴说道。
容子桀无声地笑了笑,低头擦拭枪支。
“我有种不大好的感觉。”连疯子忽然说道。
“有丧尸群接近?”容子桀抬眼问道。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我们遇上了一个特殊变异丧尸,再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我们遇上了一个二次变异丧尸,总之不是什么好事。”连寒眯起眼睛看着远方无穷无尽的山峦和逐渐隐没在山间的公路说道。
坐在另一辆车顶的屠非忽然收起了PSP站起身来,脚下一跃就飞到了左清晏所在的车顶:“有丧尸。”
左清晏眯着眼睛坐了起来,将神识往前铺延开来,大群丧尸拥堵在山道中,密密麻麻根本无法通过。
“让车队停车吧,前面过不去了。”容子桀也摘下墨镜对连疯子说道。
连寒抽了抽嘴角,一副懒散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的样子:“方宾,停车!前面有丧尸群!”
连疯子的异能不一般,连嗓门都不一般,这一吼把整个车队的司机都给震到了。
前面的一脚踩了刹车,导致后面的车子紧急刹车,一时间满耳都是刺耳的刹车声。
方宾从最前面的车子打开天窗爬到了车顶,无奈地问道:“姑奶奶,你又怎么了?”
“前面有丧尸群,我去看看情况。”连疯子站了起来,身手灵活地下了车顶。
方宾眼皮一撩,倒是没问她怎么知道的。东海基地的三人也下了车:“我们也去看看吧,兴许能帮上忙。”
屠非和仙鹤也下来了,仙鹤举手说:“你们组队去清怪需要牧师吗?”
左清晏斜了他一眼:“给药就好了,人还是别去了。”
“……”仙鹤受了打击。
“帮我看好容容。”左清晏说完跳下了车顶,屠非在车上瞥了他一眼,两人的眼神交汇间是一个意思:要低调。
左清晏嘻嘻笑了起来:“没事,他们见过我御剑的。”
还在雪山营地的时候连疯子就见过了,不过她出于女性的细心——虽然左清晏很怀疑她竟然有这种玩意儿——她还是没问什么。
屠非也不再犹豫,祭出飞剑踏剑而去,左清晏摇摇头,也踩上飞剑紧追了上去。
正在发动车子的连寒看着头顶两道金光,无语地抽搐着嘴角,这两家伙……等他们赶到可别只剩下一地丧尸尸体了。
御剑之术一日之内可来回九州各地,虽然此刻因为灵气淡泊无法在体内外形成平衡的能量吸纳和消耗因而不能长途行进,但是几里地对于御剑之术来说只是片刻之间。
“大鸟?”左清晏的神识感应到前方扑来的黑影,疑惑地嘀咕了一声。
屠非眉头紧皱,天藐剑收归手中,静立于半空中严阵以待。左清晏抛掂着几颗藤蔓种子守株待兔,虽然准备给这群不长眼的丧尸一点教训。
黑影越来越近了,让两人吃惊的是这半空中速度极快的飞行生物竟然是两只……丧尸。
如果它们还能被称为丧尸的话。
手臂异化成翅膀,蝙蝠一般的肉膜翅膀展开了足有两米宽,两腿萎缩,足部如同利爪,嘴部长出锯齿一般的鸟喙,看起来锋锐无比。
连寒一行人也赶到了,跳下车来抬头用看上帝的表情看着这两只融合者:“我擦,犯规啊。”
卢小婵惨白着脸色小声道:“就是它们撞毁了飞机……鸟类融合者。”
九十四?鸟类融合者
是什么品种的丧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打丧尸的勇者要给力。
屠非将天藐剑召回手中,周身的金火之气凝聚了起来,淡淡的金光中像是千百条符文环绕在他的剑上。
左清晏撇撇嘴,对赶到的连寒一行人大声问道:“要活捉吗?”
连疯子露出嫌恶的神情:“弄死弄死,你不动手我就自己烤小鸟。”
话是这么说,但是真让连寒单挑这种能飞行的速度快得像开了金手指的怪物还真是困难,毕竟她没有飞行优势。
左清晏点点头,手上的三颗藤蔓种子和一颗冰冻藤蔓种子一起掷出,半空中种子以惊人的速度暴起生长,一瞬间犹如巨大的绿色的大网在空中撒开,在左清晏的控制下不断延伸,往那两只融合者扑去,一只融合者收起翅膀像是蝙蝠一样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在引力作用下急速往地面坠落,另一只敛起没有毛的翅膀在藤蔓网中横冲直撞,等它用破网而出的时候浑身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有屠非坐镇左清晏还是很放心的,当即下去帮连疯子一伙,结果生生被火焰和风刀给误伤了数次,悲催地撤离了,这俩女人都是打起来不要命的主,站在那里风险太大了。反倒是跟来的两个大男人帮不上忙,尴尬地站在后头。王启和高陆洲都是近战的,对付这只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家伙确实不给力。
“连姐你左边我右边,把这只脱毛鸡打得满地找牙!”
“好!”
融合者再次绕过一个大圈向四人冲来,连寒意念一动,集中精神力双手在身前一晃,半空中猛地产生了剧烈的爆炸燃烧,融合者发出一声不似声带发出的尖叫,整个人往右边飞去,卢小婵也凝神戒备,空气中的粒子被紧密压缩,几十道无色的风刃正中疾飞的融合者,薄薄的肉翅被切断了一半,失去平衡的融合者掉落在地上。
连寒右手一撩,大火瞬间将融合者吞没了。火中的融合者用凄厉的声音尖叫着,在地面上到处翻滚,几次企图飞起来,可是都因为断掉的翅膀而失败了。
“丧尸应该没有痛觉才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连寒古怪地皱了皱眉头,“以前我火烤丧尸的时候它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有了一定的智慧所以对火焰有天生的恐惧?”卢小婵猜测道。
“或许吧……”
这边的融合者已经烧成了焦炭,屠非将空中企图逃跑的那只一刀断头,融合者与众不同的头颅掉到了地上,滚动了两下就停住了。
连疯子抬手看了看时间:“一分半。”
左清晏用脚踢了踢地上咕噜噜乱滚的融合者的脑袋,大脑没有被破坏的丧尸是不会死的,此刻它变形的尖利喙嘴不断张开闭上,似乎想要努力啄食左清晏,左清晏仔细看了看它:“长得真丑,这么尖的嘴戳脑壳跟磕鸡蛋似的。”
远处的丧尸群听到了这里的动静,此刻大群大群的丧尸拖动着缓慢的步子向他们涌来,屠非杀得起兴,冲入丧尸群中继续战斗去了,几个异能者出于安全考虑没有和丧尸直接交战,远远地看屠非表演,那表情像是看到了上帝。
“那家伙是人类吗?”王启喃喃道。
“你可以不把他当人看,反正打架的时候最前面的那个永远都是他。”左清晏说。
他们小队一直贯彻“屠非冲锋在前撤退在后”的理念,打丧尸肯定是屠非出力最多,但是从分配上来说……好吧,他根本无所谓分配。
四海商团的雇佣兵也来了,现在的状态是大家一起看上帝。
砰的一声枪响,容子桀开枪了:“你们都在这里堵着干什么?射击啊。”
这才反应过来的众人纷纷拔枪射击,屠非在丧尸群的另一面清剿丧尸,速度奇快。等这边的人将一半丧尸变成尸体后那边已经被屠非清理得差不多了。
“喂,他接受雇佣吗?”连寒一把拉住左清晏问道。
左清晏拂开了她的手面无表情地说:“男女授受不亲。还有,他有主了。”
“真可惜。”连寒摇摇头,“已经有雇主了啊。”
“雇主?据我所知那人不给钱。”左清晏回想一下赤贫如他的仙鹤,觉得这家伙大概是拿不出猪肉罐头来雇佣屠非。
“咦,我以为要雇得起这家伙需要很多很多钱。”
左清晏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远处的屠非一眼,含含糊糊地说:“很多很多爱大概也是可以的。”
“嗯?”连寒没听清。
“我说你想雇他只怕不大可行,祝鹤鸣会暴走的。”左清晏摊手说道,“屠非还处于负债中,估计这辈子就抵给阿鸣了,卖身抵债啊。”
“卖、卖身?”
左清晏笑了起来:“我也卖身给容容了。”
刚好来找左清晏问情况的容子桀不得不停下脚步,左清晏回头看向他,笑容越发灿烂了起来:“对吧。”
容子桀面无表情地盯了他很久,最后弯了弯嘴角:“没错。”
连寒一拍额头:“这年头的男人都是怎么了,算了,我还是看好老大要紧,千万别弄个男嫂子回来。”
丧尸清理得差不多了,挖取丧尸晶核的事情就交给四海商团的人处理了,几人研究了一下融合者的晶核,不出意外是两颗绿色的晶核,按照惯例是一块给了屠非一块归了四海商团,剩下的白色晶核平分了事。
左清晏见事情了结就回了车顶晒太阳,阿呆还趴在车顶懒洋洋地不肯动,看样子昏昏欲睡。
远处传来热闹的人声,一群人忙活着从丧尸的脑袋里弄出晶核来。
左清晏一直弄不清楚晶核能做什么,只知道大营地用这个暂时取代货币作为交易商品。
“容容,这些晶核到底能做什么?”左清晏问道。
“里面有能量,如果相关的研究有突破,这种晶核是可以作为能源使用的。”容子桀缓缓说道,“我估计你们也已经发现了这一点了。”
左清晏看着手上碧绿的晶核,完全感受不到有任何灵气。它就像一块好看的石头,却没有任何用处。
不过用这块石头贴在眼睛前看太阳倒是很漂亮。
左清晏对这种与众不同的斑斓色彩的世界感到新奇,好奇地透过晶核看太阳。
“那块晶核,洗过吗?”容子桀在看到晶核边缘的血迹后迟疑地问道。
“……好像没有吧。”
“……”
作者有话要说:JJ似乎抽风了昨天只显示到89章……要一页一页往下翻OTZ
这是怎么了?
九十五?白云
“白云营地到了。”昨夜一夜行车,四海商团终于抵达了白云营地。
因为是满月,车队休息一日在营地内躲避躁动的丧尸群,顺便处理一下剩余的货物,白云营地的防御系统很完善,对付每月一次的丧尸暴动绰绰有余,四海商团的人显然是因为雪山营地发生的悲剧留下阴影了。
“明天一早就出发,今天大家都好好休息吧。”方宾站在车队前对大家宣布解散,分配好了看守人员之后所有人都散了。
“我们至少要离开白云营地两个月,那这个房子就退租吧。”容子桀向三人征求意见。
“我们很穷吗?”左清晏迷惑地问。
“反正不是我付钱,还是租着吧。”仙鹤没心没肺地说。
“随便。”屠非永远是不发表意见的那个。
容子桀觉得没有续租必要,但是在左清晏逼人的目光下还是毅然续租了半年。
算了,不缺那么点晶核。
天气已经很冷了,虽然这一带并不常下雪,但是天气却冷得厉害。仙鹤没有左清晏和屠非那种冬暖夏凉的护体真气,只好把自己裹得像只粽子,连手套都是加厚的,加上围巾几乎就遮住了半张脸,再戴一顶帽子——这下只剩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了。
容子桀穿了一件贴身的常温服,只要不到到南北极去基本都没有问题,所以现在无比骚包地穿了一件长风衣摆酷,仙鹤一路跟在他后面用怨念的眼神瞪着他。
“你在看什么?”左清晏忽然出现在仙鹤身后问道。
“他穿得这么清凉真让人不爽。”仙鹤愤愤地说。
左清晏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是嫌自己穿得太多脱了就是。”
“可是冷啊。”
“没关系,屠兄会让你热起来的。”
仙鹤的脸热起来了。左清晏笑眯眯地说:“看来我也能让你热起来。”
“……”这是调戏吧,是调戏吧!仙鹤鼓着脸跑开了。让阿呆对付这家伙!
可惜阿呆已经躲进左清晏的乾坤袋了,天气太冷它有点熬不住了,就算左清晏把它拽出来它都懒得动一动。
回到临时住所的时候还是中午,仙鹤炖了一大锅土豆汤给三人充饥,土豆盖浇饭的味道还不错,浓汤的味道也很好。左清晏要了两个生的土豆准备当储备粮了,以后想要多少土豆就有多少土豆。
吃饭的时候有人来敲门了,仙鹤迷惑地看了看门口,三人都忙着吃喝没有去开门的意思,他只得自己去开门。
詹锐和罗玉寻正站在门口,詹锐吸了吸鼻子赞叹道:“好香。”
仙鹤眨了眨眼,回头思索了一下锅子里的土豆汤够不够多两只碗来瓜分,然后亲切地邀请道:“两位一起来吧。”
“那就不客气了。”詹锐脸上的笑容越加愉悦了,连一直板着脸的罗玉寻也微笑了起来,轻声道谢。
因为多了两个人抢饭而感觉不满地左清晏用眼神逼杀罗玉寻和詹锐,詹锐笑眯眯地厚着脸皮端起碗筷开始扒饭,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某种程度上来说白云营地的老大有一张很厚很厚的脸皮,当他能腆着脸表示白云营地的商业税收还可以往上拉五个百分点的时候所有的商人都有把鞋底拍到他脸上的冲动。
“早上听说四海商团的人来到营地,还有人看见了你们,果然是回来了啊,前一阵子你们去太沧丘陵了?”詹锐喝了一口浓汤,满足地说,“手艺真好啊,多加点培根就更好了。”
祝鹤鸣撇撇嘴:“老大,你要是有培根就贡献一点,这玩意儿我只在营地见过一次,还贵得要命。”
詹锐叹气:“我穷啊……”
桌上的其余人都一脸无语地看着他,罗玉寻还挪了挪椅子离他远点。
“你们有所不知啊,现在主要在支撑营地的是各地的粮食,只靠获取危机前囤积的储备粮是不可能坚持下来的,更何况大部分储备都不是我们现在能获得的,现在各个小村庄的存粮早就被清扫一空,还好顶住了最初的粮食危机,现在丧尸稀少的地区已经丰收了一次,虽然产量不高,但是相对于目前的人口来说,要熬过这个冬天并不难。”詹锐扒了一口饭说道,“虽然目前营地囤积了大量丧尸晶核,但是这些晶核短期内无法研究突破,虽然我们清楚这些晶核有可能取代能源,但是目前来说还无法实现。但是我们却不能停止收购晶核。”
詹锐的视线从每个人脸上挨个儿扫过,最后叹了口气:“如果兑换停止,末世仅存的秩序都会崩溃,赤|祼祼的依靠掠夺和杀戮获取个人的生存终究无法让更多人存活下来,今天你可以依靠杀人获得粮食,可是明天呢?明天也许你就会死在别人手中,人类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是宝贵的。我们不能让所有人都陷入绝望,这样人类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努力维持着现有的秩序,虽然并不是最好,但是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仙鹤立刻目露同情之色:“詹老大你也不容易啊。”
“大家都不容易,你看阿寻现在一到生理期就天天摆脸色给我看,这生存环境对女性来说更艰难啊。”詹锐正色道。
罗玉寻握着筷子的手一抖,往嘴里送的筷子差点戳进鼻子里。
仙鹤了然地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罗玉寻的脸色更难看了。
“阿寻,据我对你的了解,你现在大概是在踩我的脚,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好像踩错人了。”詹锐动了动他完好的脚说道。
一直沉默着的屠非终于出声了:“你踩的是我。”
尴尬的罗玉寻连连道歉,仙鹤安慰她说:“没关系,他就是只大蘑菇,你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蘑菇屠非默然地扒着饭不置可否。
一餐饭下来勉强算宾主尽欢,左清晏在获得仙鹤关于加餐的承诺后也缓和了脸色,吃饱了就开始发呆,仙鹤捧着碗筷去清洗了,詹锐坐在旧沙发上对容子桀说:“这次来其实是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我想也是,詹营长可是个大忙人。”容子桀笑了笑说,“如果我没猜错,是关于大漠聚居地的吧。”
“和你说话的好处就是一点就通。”詹锐长叹了口气,“确实,我们对大漠聚居地的了解太少了,尤其是关于他们那里的异能者。关于他们培养异能者的手段我也略有耳闻,但是始终只是一点皮毛,如果你们有机会接触到相关的情况,方便的话就告知我一声。另外营地的飞艇的开发基本完成了,再一个月肯定能试航……这次听说出现了鸟类融合者,所以我担心对飞艇会造成威胁,总之都是些头疼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快乐=v=
九十六?牵个手
“詹营长权高位重殚精竭虑,确实辛苦。”容子桀听了詹锐一通抱怨,却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
詹锐撇撇嘴:“对了,上次你拜托我的那批货都已经处理了,晶核你拿合约去商业部直接支取就好。”
“那就好。”容子桀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现在有一大家子人要养,赚钱确实不容易。”
詹锐表情扭曲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威胁道:“听到你这种话真让人有克扣你报酬的冲动,不过你也不缺那点钱就是了。”
容子桀笑了笑:“说起来还有一样东西,我觉得营长应该会有兴趣。”
“哦?”
容子桀起身去房间拿了一叠资料出来递给詹锐,詹锐随意翻了几页,眼睛越瞪越大,最后吸了一口气苦笑了起来:“确实是好东西,可惜依照营地现有的科技和资源,我们折腾不起。”
“这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现在我们快要离开白云营地了,这就算临别礼物好了。”容子桀说,口气轻描淡写,眼里却透出戏谑的神色,他清楚詹锐拒绝不了这个,晶核能量提取转化的技术原理。
“多谢。”
“不客气,顺便再多说一句,营长您真是个吝啬鬼,这句话我代表全体被你剥削的商户。”容子桀终于把憋了许久的话说出了口。
詹锐哈哈大笑了起来,扶着罗玉寻的肩膀直不起腰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小气也是被逼的。”詹锐无奈地说道,“白云营地比起其他几个营地没有太大优势,除了粮食还算充裕,武器尚算供应充足。我养这么多愿意为我卖命的人凭什么?就是凭我能让他们吃得饱饭,我个人的小金库从来就没攒起来过,媳妇都娶不起,现在干什么不需要钱啊……”
詹锐无奈地苦着脸:“现在你把这么烫手山芋的东西给了我,哎……”
“爱要不要。”
“我能问问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吗?”詹锐正了正脸色问道。
容子桀摇了摇头:“这是你们自己研究出来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是我们的科研部在艰苦卓绝的创新研究之后终于有了重大突破。”詹锐诡秘地笑了起来,“希望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当然。”
詹锐离开后一直在一旁啃着花生发呆的左清晏终于回过神来了:“你把什么东西给他了?”
容子桀沉默了一会儿,捧着手上的杯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到底是什么?”左清晏又追问了一句。
“反正不是情书,你急什么。”容子桀忽然笑了起来,调侃似的说。
左清晏盯着他看,然后深深叹了口气:“容容,你又别扭了。”
“……滚。”
“刚才詹锐问我们要不要去帮忙守营,你干嘛不答应?”左清晏又问。满月的时候丧尸总是这么春|情荡漾,詹锐匆匆忙忙走了也有这个原因,他总是要带领守备军奋勇抗击丧尸入侵嘛,老大也很辛苦啊,没有左拥右抱的妹子没有富可敌国的小金库,一天工作十二小时以上,殚精竭虑就怕丧尸吃掉了他的脑子,真辛苦。
“你想去就去吧,我看那群活死人看得反胃。”容子桀喝了口杯子里的温水说道。
“你去哪我就去哪,你不去我也不去。”左清晏认真道,“这叫妇唱夫随。”
容子桀一口水就这么献给了茶几。
仙鹤洗碗完毕从厨房里出来,被左清晏堂而皇之的示爱宣言雷得焦酥酥的,哆嗦着嘴唇抗议道:“你们能不能关上门,别瞎路人的狗眼啊。”
屠非再度game over,顺手摸了摸仙鹤的头:“别理他们,我们进屋去就行。”
仙鹤一想也对,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遂跟着屠非进屋去了。
屋外传来丧尸的嚎叫声和接连不断的枪声,容子桀坐立不安了一会儿,还是打开门走了出去,左清晏看着他的背影嘀咕了一句:“反复无常的家伙。”说完也追了上去。
冬季的夜风透着森森的寒意,两人对冷热都缺乏应有的感性认识,穿得清清凉凉的站在大街上,警卫队来回巡逻,看见他们多注意了一眼,却也没有阻拦他们的去路。
“我们要去帮忙?”左清晏问道。
“去看看。”容子桀肃然道。
两人来到了营地边缘,白云营地的周围早已筑起了一道高墙,类似古代城墙的防御体系虽然有种微妙的不和谐感,但是在生存的威胁下没人会指摘这堵城墙的不美观,毕竟它的防御效果确实不错。
城墙上是有供电的,主要是为了满月的时候迎战前赴后继的攻城丧尸。
“防御重地,戒严入内。”靠近城墙的时候两人被拦下了,“现在不能上城墙。”
“你看,现在是不能围观的,咱们还是回家睡觉吧。”左清晏对容子桀说。
“飞剑呢?”
“好吧好吧,既然你执意……”左清晏拽起他御剑而起,整个白云营地瞬间缩小,密密麻麻的丧尸从远处聚集起来,麻木地往营地靠近,最后被一一射杀在城墙下。
容子桀从后面抱着左清晏的腰,寒冷的风擦过脸颊,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快被你勒死了。”左清晏抱怨道,“虽然我的腰很细没错,但你也不用这么掐着啊。”
“……”
天寒地冻的,容子桀观察了一会儿也就没了兴致,两人重新着陆,容子桀在一旁用墨镜检索周围情况,略一统计觉得这点丧尸数量对营地完全没有威胁,遂安心地准备回去了。
身后的枪声和丧尸的嚎叫声在这个夜晚里显得清晰,在这个静寂的世界里有着一种另类的残酷。
这场战争就好像没有尽头,人类,以及曾经是人类的丧尸。彼此为了生存而战斗着。很多人已经死去了,还有很多人即将死去,可是在那之前他们都挣扎着活着。
明明不觉得冷,可是这一刻却很想做点什么。
他选择拉住了左清晏的手。
左清晏的手是温暖的,攥在手心里就好像拉住了他整个人,左清晏迷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你怕黑吗?”左清晏歪着头看着他,疑惑地问道,然后不等容子桀发作他又补上了一句,“如果你怕黑,那我就拉着你吧,我不会放手的。”
说着也紧紧握住了容子桀的手。
九十七?实验
容子桀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了。
今天他想拉一个男人的手,也许明天他就会想和这个人牵小手。
这并不是什么好的预兆,但是他却莫名觉得这也不错——如果那家伙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的话……
回到临时的租房中,容子桀开了门,仙鹤正和屠非在客厅中央喝茶,小炉子里还烧了一壶水。
“你们……”祝鹤鸣的眼皮跳了跳,“不会就这么一路手牵手走回来的吧。”
左清晏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忽然笑了起来:“对啊。”
“……”容子桀尴尬地松开了手。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那什么……初恋情怀总是诗啊,啊哈哈,这一点都不好笑嘛。”仙鹤捧着杯子捂手,一面僵硬地笑,笑了几声就捂着脸痛苦地说道,“这个世界越来越可怕了。”
屠非不动声色地摸了摸他的头,继续喝茶。
连续game over了几十局,他偶尔也需要休息一下。
满月之夜平安度过,一大早四人就上了四海商团的车准备启程前往大漠聚居地了,东海基地的三人留在了白云营地,准备商谈合作事宜,回程的时候也许能借助白云营地的飞艇回到东海,不过还得小心鸟类融合者啊,那群生物简直是一切飞行器的杀手,不过它们也只在低空飞行,只要高度足够就不会遭遇上。
车队缓缓驶出白云营地的大门,外面的丧尸尸体还没有清理完毕,一路被车子碾压得七零八落,左清晏坐在车厢内看着外面,天空是碧蓝的,地面上却满是污秽的痕迹。
容子桀昨晚一夜没睡好,长这么大还没这么失眠过,此刻有点犯困地靠在座椅上眯着眼睛假寐。左清晏坐在他旁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阳光透过玻璃照得人暖暖的,伴着屠非不断GAME OVER的音效格外催人昏昏欲睡。
他终于有点顶不住了,靠着座椅任由自己陷入梦乡之中。
入眠前的那一刻,似乎有人将他的头搁在了谁的肩头上,草木清香的味道环绕在他周围,就好像是午后躺在草坪的树荫下小憩的感觉。
让人觉得温暖又舒心的感觉。
&&&
等容子桀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他靠在左清晏的肩膀上一路睡得香甜,左清晏正在那里摆弄着几株奇异的植物,似乎是想把它们弄在一起,但是显然不得要领。
容子桀偷偷观察了许久,然后问道:“你在做什么?”
刚睡醒的声音带着略微的沙哑,却显得格外磁性低沉。
左清晏侧过脸看了他一眼,下巴擦过容子桀的额头,然后他笑了起来:“啊,我在试验爆炎花,这个植物我剩得不多了,但是很有用,不过它是生长在火山口,需要吸纳炽热的地气才能生长,现在我没有那样的条件,所以只能用一颗少一颗。”
容子桀指着另一株红色的植物问道:“那这个呢?”
“从阿鸣的木生界里找出来的炎草,最大的效用就是它里面充满了炎气,我想试试用炎草能不能催生出爆炎花的种子来,毕竟这种种子威力很不错,关键时刻可以用得上。”左清晏看着手上的植物说道,“不过现在看来都失败了。”
容子桀拿了一颗爆炎花的种子仔细看,这种种子直径有三厘米左右,红褐色的外壳,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没有相关的仪器分析成分,容子桀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构成,但是应该属于修真界的人才知道的植物。
“之前你失败是什么原因?”容子桀又问道。
左清晏拿出一颗浅红色的种子出来给容子桀看:“我试着导入炎草内部的炎气进入爆炎花中,模拟火山的地气促使它们生长开花结果,但是每次结出来的种子都是这种,炎气稀薄,我估计能炸开普通的石头就不错了,威力太小。”
“你的灵气注入也不行吗?”
左清晏摇摇头:“我的是乙木灵气,它要的是炎火之气,屠非也不行,他是金火之气。”
“多集中一些炎草呢?”容子桀又问。
“强行灌不进去,到了一定程度爆炎花的种子会饱和,毕竟不是真正的火山地气,炎火之气不能完全替代自然地热。”
两人都陷入了苦思冥想中。
“那把爆炎花的种子结得小一点,然后以数量取代威力呢?”容子桀问。
“这个……可以一试吧。”左清晏顿了顿,又催生了十几株赤红的炎草,另一只手上拈着一颗爆炎花的种子,青绿色的灵气在他手上盘旋环绕,催发着爆炎花的种子抽芽生长,左手上的炎草同一时间冒出赤红的炎气,径直向爆炎花挪去。
炎气在木系灵力的引导下灌入爆炎花中,爆炎花不断抽芽开花,没一会儿种子就结了出来,这次的种子都是细细小小的,每一颗只有豌豆大小,红褐色的种子一颗颗挂在枝梢上。炎草在散尽炎气后迅速枯萎了,左清晏摘下爆炎花的种子后也停止输送灵力,爆炎花的枝叶迅速枯萎了下来。
现在他的手掌上躺了几十颗豌豆大小的红褐色种子。
“这次炎气凝聚得很结实,不过威力比原来的爆炎花还是小了很多,按你的话说这是变异爆炎花。”左清晏叹息道。
“去试试?”容子桀说。
“嗯。”
两人爬上了车顶,左清晏手上拈了一颗缩小版的变异爆炎花种子往车队后面一丢,轰的一声,爆炸轰飞的尘土飘扬了起来,左清晏啧了一声:“还不错嘛,大概是原来爆炎花的五分之一吧,对付丧尸的脑壳是足够了。”
那一声爆炸让四海商团的人紧张了一下,容子桀向连寒再三解释他们只是在试验新武器的威力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连寒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我还以为你们闲着没事丢手榴弹玩呢。”
容子桀干笑了两声,心想他们丢的这玩意儿可比手榴弹神奇多了。
“你们说的新武器就是这些种子?”连寒好奇地看着左清晏手里的东西问道。
“嗯。”
“操控植物的异能吗?”连寒又问。
容子桀说:“算是吧。”
连寒目露羡慕之色:“之前就看到你经常变出东西来吃,这倒是不错,被丧尸追得无路可逃了就去山里自己圈一块地种田过日子,挺不错的。”
左清晏笑嘻嘻地摸出一把花生米给连疯子:“送你了。”
连疯子磕着花生嘟哝说:“小子,够意思。”
九十八?抵达大漠聚居地
抵达大漠聚居地的时候已经接近年末了,大漠聚居地在盆地中,沙漠地区干旱少雨,就算是绿洲地区也是一样,但是今年却下了一场大雪,远远看去一路上是白色的一阵片,白惨惨的沙丘高高低低地蔓延开去,公路上也有一层薄薄的积雪。
“这里也不完全是沙漠吧,更像是戈壁草原。”容子桀看着窗外的风景对连寒说。
连寒唔了一声,捧着带盖子的搪瓷杯子暖手,风不断从紧闭的玻璃窗里渗进来,直往人的脖子里灌。
大漠聚居地已经近在眼前,穿过三道铁丝网封锁的高墙之后,四海商团连同左清晏四人抵达大漠聚居地。
下车的时候一阵冷风吹来,干燥得没有一丝水汽的寒风让左清晏有略微的不适感,这里不但水汽匮乏,连木属性的灵气都很稀少。虽然这一带已经是绿洲,水源相对充足,农业也有所保存,但是整篇沙漠区域还是太干旱了。
唯一的好处大概是这样的环境对丧尸来说更残酷吧,据连疯子闲聊的时候说起,这里几乎到处都是零散的干瘪丧尸,看起来像是被这里干燥和酷热的气候折磨得没有一丝水分了,完全就是腐烂的人皮包裹着的一具骨架子。
这一带的居民本来就不多,危机爆发后因为相对优越的绿洲环境和附近的油田而重新新旺了起来,听说当时大漠聚居地的七个组建人带领几百人将这片绿洲的所有丧尸清理一空,然后筑起了防御工事,寻找幸存人员特别是当时油田的工人,重新启动油田。有了足够燃油的大漠聚居地的起步点比白云营地好了不少,火烤丧尸几乎是当时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这里的猎尸人大概是所有营地中最奢侈的了,有车,有足够的燃油,遇到大群丧尸了还能直接倒燃油火烧,回到营地还能过上有电源的生活,这对于猎尸人来说已经是天堂一般的日子了——除了食物匮乏之外。
不过在商道打通之后,来往于大漠聚居地和白云营地的商队逐渐增多,粮食问题也得到了缓解。
更重要的是这里层出不穷的异能者。
大漠聚居地的一队猎尸人在偏远的山区发现了一个遗迹,没有人知道这个遗迹是谁制造的,也不知道具体的作用,但是作为一个发现他们还是将这个上报给了聚居地。聚居地在派人搜索后确定这是一个古文明遗迹,但是因为资料缺失无法判断年代,而墙壁上几乎被岁月侵蚀殆尽的文字更是无法破译。当时有个对古物有所研究的研究员一时兴起将手头的一块白色丧尸晶核镶嵌在了疑似祭坛一般的隆起建筑的镶嵌处,没有发生任何作用,但是这个举动引起了一个异能者的注意。
就在晶核镶嵌的那一刻,那个精神系的异能者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能量波动从地下传来。后来这个遗迹被掘开,而地下的部分却着实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合金的实验室在历经几千年后还是完好如新,但是从文字到仪器都让人无法相信这是古代文明的产物,或者说这更像是史前文明的遗留物,抑或是外星人的研究所。
没人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但是却不妨碍他们从中获取好处,事实上他们确实从这个实验室里找到了一台略微损坏的仪器,在漫长的修复工作之后仪器再度运作,这台仪器的能量转化能力让人吃惊,它更像是为了现在人类所处的尴尬现状所准备的,确切地说,这是一台丧尸晶核能量提取仪器,而它通过粉碎丧尸晶核凝聚能量所产生的液体——基因改造液则能对人类的基因产生奇异的效果,明确的说,它能改变人类的基因。
而服用过这种基因改造液的人类有半数死去了,剩下的又有一半没有任何反应,而其余的却无一例外地获得了奇异的能力,超能力。
人类的变异从未停止,自从危机爆发后就不断有人类在绝境中进化,异能不过是其中的一种,却只是少数人的专利,但是这种基因改造液却给予了更多人一种变异的可能,虽然服用这个的人只有不到三成是可以获得他梦寐以求的能力,还是有很多人愿意拿性命赌一把。
但是这台仪器的产量有限,一天也不过能产出20ml的改造液而已,只够四个人改造,但是通过半年的累计之后大漠聚居地还是拥有了其余营地望尘莫及的异能者数量,而与之相匹配的异能的极限训练法和短时间内激发潜能的药物也被开发了出来,对异能者能力的训练在这之前完全是一片空白,全靠异能者自己在生死之间领悟,平日的训练也全靠自己摸索。现在相对科学的训练方法的开发使得异能者有了新的方向,在这样的良性循环下大漠营地才从一个人口不足千的小营地迅速扩张成了人口在五万以上的大型聚居地。
下了车,左清晏左右环顾这一片全新的世界,白茫茫的雪使得这个聚居地被包裹在白色之中。
这里是营地商队的停车点,汇集了大量的车辆,来来去去的碾压使得雪地看起来都是乌黑的一片,不过对于末世的卫生环境左清晏一直没抱什么希望。
一个穿着黑色厚风衣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左清晏之所以会注意到他是因为他身上传来一种久经杀戮才会有的煞气,但也只是凶煞而不是邪煞。
连疯子也下了车,看见那个男人就大笑了起来:“金卓,难为你大冷天出来等我们了!”
那个叫做金卓的男人还是冷着一张脸:“我路过。”
“切,得了吧,前两天我就派人早一步回来和商业部上报回程时间了,我还和老大打赌说你肯定会来等,可不让我猜着了?”连疯子嬉笑着上前给了他一个熊抱,“最近还顺利吗?”
“烦。”金卓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们都回来了,知道你恼我们不带上你,可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跟着我们到处跑像什么样。”连疯子拍了拍他肩膀对下车的方宾招手,“老大老大,我就说金卓会来等,你输我一顿饭。”
方宾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了,你这丫头就伸长了脖子等敲诈我呢,都来我家吧,今天我下厨。”
在一旁准备和容子桀去研究下这里的特色食物的左清晏立刻伸长了耳朵:“他说请客是吧。”
“……嗯。”
“肯定没我做得好吃。”仙鹤笃定地说,“上次连疯子说要亲自下厨,吃得我好忧郁啊好忧郁。”
“可是连寒说方宾的手艺很好。”左清晏半信半疑。
“好可疑。”仙鹤瞅了瞅方宾嘟哝道,他对自己的手艺可是深信不疑的。
“反正试试有没有损失。”左清晏一锤定音,一手拉起仙鹤一手拽着容子桀往方宾那里走去。
屠非两眼盯着PSP屏幕跟着走,从来没有撞上电线杆的烦恼,这就是神识的好处啊。
作者有话要说:PS:那个实验室纯粹是胡扯,我觉得是不大符合现实的(﹁_﹁你现实过吗),但是想不出靠谱异能者催化计划,所以乱编了一个OTZ
最近状态不大对,剧情可能没把握好,考试如地雷埋在前方,扫雷工作相当危险……嗯,我努力自我检讨,找找状态,大家请见谅 ┭┮﹏┭┮
PPS:昨天JJ抽了,我没法回留言,大家见谅,我尽量补上
九十九?聚餐
七人步行到了聚居地的中环区的居民区,大漠聚居地的内环是商业和工业区,中环是居民,外环是防御体系,还有一些难民的住所,外环区最大,而大漠聚居地之外还有几片相连的绿洲可以种植一些耐寒作物,往北部有一片草场,那里也被保护了起来,勉强能够供应肉类。
方宾家在中环区的东部,远远地左清晏就看到一小片连起来的房子,虽然并不精致但是还算宽敞,院子里甚至养了几只鸡鸭。
左清晏一看到鸡鸭就馋了,方宾见他一脸馋相解释道:“阿连喜欢吃蛋类的,所以养了些鸡鸭,今天炖一只吧。”
“那怎么好意思。”容子桀一巴掌拍在左清晏的后脑勺,左清晏捂着后脑勺不吱声,可是那眼神还是绿油油的。
“别客气,难得赚了一票回到营地,阿连也馋了。”方宾看了看连寒,后者正在和金卓说这一路上的见闻,金卓只是听着,不时点点头,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方宾家里面装饰得还是不错的,连寒拉着几人给他们介绍,还夸耀了一下她自己的眼光,容子桀想想他们几人在白云营地的狗窝,确实觉得他们这群人在审美上有一定的缺陷。
“这间是老大的,隔壁的是我的,还有两间客房,你们需要的话就暂时租给你们。”连寒指着走廊深处的房间,又狞笑了一下,“要收房租的哦。”
“不是吧……”仙鹤鼓着腮帮子抗议,“反正你们空着也是空着。”
“不行哦,亲兄弟明算账。”连寒死不松口。
容子桀去两间房间里转了一圈,回头就把租金给付了:“暂时租一个月吧,我也不确定会住多久。”
连寒拿着晶核笑眯眯地说:“伙食费另算。”
“……奸商。”仙鹤嘟哝道。
“无奸不商嘛。”连寒笑嘻嘻地说。
回到一楼的时候方宾已经在厨房忙活了,连寒坐在饭桌上对几人炫耀:“咱们老大好啊,能做饭能打架,能赚钱能养家,大漠聚居地有名的新好男人,而且未婚哦。”
“我也能做饭能打架,能赚钱能养家。”仙鹤不甘示弱地拍拍胸脯说,“新好男人一个。”
“……你还小,别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连寒摸摸他的脑袋说,“等你成年了再说。”
左清晏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带着容子桀也一脸笑意地看着祝鹤鸣,屠非抬头瞥了他一眼:“你想走?”
仙鹤背后一凉,立刻猛摇头:“不不不……现在挺好的,我很满意,很满意。”
“外面很危险。”一直坐在沙发上闷不吭声的金卓忽然开口说,又古怪地看了祝鹤鸣一眼,“你最好小心点,最近这里可不怎么太平。”
“怎么了?”连寒有一阵子不在聚居地,当下好奇地问。
“这半个月连发了五起性暴力犯罪,受害对象男女都有,但是都是未成年的。”金卓依旧冷着一张脸,“犯人还没抓到,被害人都死了。”
“人渣,”连寒当下拍案而起,“要是让我抓到了非让他下半辈子太监不可!”
“通缉令下来了,这块不归我管,我也不清楚。”金卓说,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仙鹤,“你还是别出门的好。”
大概是仙鹤那憋屈的表情让左清晏十分开心,他笑嘻嘻地摸摸他的脑袋:“要出门的时候找上屠非,他人高马大往旁边一站可有安全感了。”
仙鹤绿着一张脸不吱声。
“哎,你什么时候才能发育呢。”左清晏继续幸灾乐祸。
仙鹤哼了一声,去厨房帮方宾做饭了。
开饭了,几乎是厨房门一开左清晏就挪不动脚了,容子桀连拖带拉把他拽到了饭桌旁按倒,把碗筷往他手里一塞:“收敛点,这里可不是自己家。”
左清晏压根儿就没理会他。
“炖鸡汤,炒蛋荷包蛋,还有白菜炒肉片……”方宾和祝鹤鸣把饭菜一一端出来,等到最后一盘菜上桌的时候第一盘炒蛋已经被哄抢一空。
金卓原来闷不吭声看起来一脸闷骚,但是吃饭的时候却是唯一能够和左清晏一争高下的,两人的筷子在同一盘炒蛋上数次交锋,两人用眼神互相厮杀了几秒,左清晏咧嘴一笑,把筷子转向了新上来的白菜炒肉片。
金卓低头一看,最后一块炒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好快的身手,金卓怀疑地看着左清晏,后者以惊人的速度扒饭,米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往下陷:“再来一碗!”
连寒和方宾一路上已经麻木了,反正平时饲料都是容子桀投喂的。
“阿呆也饿了吧。”容子桀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思提醒道。
左清晏这才想起被他遗忘已久的冬眠中的阿呆,赶紧拎出来,连寒对他隔空取物的手法已经习惯的不能在习惯了,只有第一次见到的金卓狐疑地看着他,很快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株奇怪的“植物”上。
它看起来就像一个绿色的球,不过在左清晏拍了拍它之后它就舒展了开来,露出红艳艳的花苞。
左清晏加了一块肉片在花苞前晃了晃,然后令金卓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花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绽开,然后“一口”将肉片叼走了。
金卓使劲眨了眨眼睛,他觉得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连寒和方宾麻木地看了阿呆一眼:“这家伙不是冬眠了吗?”
“偶尔也要吃点东西嘛,棕熊都还睡到一半出来吃点东西继续睡呢。”左清晏满不在乎地说。
“冬眠?”金卓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冬眠。”左清晏笑眯眯地说,“它在冬眠中。”
“它是植物吧……”
“植物就不能冬眠吗?植物还掉叶子过冬呢。”左清晏振振有词。
金卓忽然有点明白回来的路上连寒对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待会儿你看到了什么都别惊讶,这群人……挺古怪的,不过人还不错。
那株奇怪的植物缠在左清晏的胳膊上扭了扭,似乎示意它还要,左清晏又夹了一块白菜给它,结果它一扭花苞,一副别扭嫌弃的样子,直到那人又夹了一块鸡肉给它这才吞吃。
靠,植物还挑食!
一百?出去走走
这一顿饭下来金卓有点恍惚,结果在这恍惚间餐桌上的菜已经被风卷残云般地消灭了,等他回过神来就只剩下鸡汤和被挑干净了肉片的白菜。
祝鹤鸣自告奋勇去洗碗,其余几人就在餐桌上聊了起来。
“最近聚居地还有什么事情吗?”方宾刚回到聚居地对情况还不清楚,这一趟南下确实花费了比以往更多的时间,他们甚至到了太沧一带。
“没什么。除了那个□犯还没抓住,剩下的就没什么了。”金卓瞄了左清晏一行人一眼,不愿意多说什么。
那株奇怪的植物趴在左清晏的胳膊上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左清晏哄了它几句就把它塞回乾坤袋去了。
植物的突然消失让金卓以为自己生了幻觉,使劲眨了眨眼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饭后交流也没持续多久,金卓很快就告辞了。
连疯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回头对方宾说:“有一阵子不见,阿卓倒是越长越俊了。”
“怎么,看上人家了?我怎么记得某人曾经吵架的时候还指着人家的鼻子骂说这辈子就算全地球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会多看他一眼。”方宾调侃道。
“啧,当时那小子多臭屁啊,每天抬着下巴走路都不看地,横得要死,不过多揍几顿也就服帖了,欠揍。”连疯子努努嘴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也没料到他以后会有这么大出息,那时候他也只是路边好斗逞凶的小混混罢了,现在却也有了一个男人的担当,现在的环境确实锻炼人啊。”方宾说。
“对别人狠的人多半对自己也狠,这年头,够狠才能活下来,也亏得那时安洁大小姐慧眼识人,可惜……”连疯子似有所感,叹了一句就回房间去了。
&&&
“太怠惰了太怠惰了,都九点了没一个从房间出来的!”连寒一边喝着早饭粥一边抱怨。
方宾抬头看了看二楼的房间,大门紧闭,就是没人出来:“刚到聚居地比较惫懒也是可以理解的。”
“怎能如此,我可是早上六点起来的,晨练完去交易所巡视了一圈才吃到早饭,这群家伙从暖呼呼的被窝里起来就有早饭吃,不公平啊不公平!”连寒愤愤地说。
楼上的门开了,祝鹤鸣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下了楼:“早上好。”
“都快中午了!”连寒怒道。
“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你看现在天亮得这么晚。”祝鹤鸣揉了揉眼睛,“大清早真是冻死人。”
“还有三个呢?”
“屠非在打坐,他根本不睡,左清晏和容子桀不知道,”忽然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嘀嘀咕咕地抱怨了一句,“……这对狗男男搞不好……不会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吧?”
“你说什么?”连寒没听清。
“没什么。”仙鹤咧开嘴笑了一下,跑去洗脸。
随即屠非也下来了,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早餐,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地拿出PSP开始打游戏。
“喂……”连寒一路山已经看够了他打游戏的“英姿”,这家伙明明拿起剑是个英雄拿起PSP就是个狗熊,但是悲剧的是他对PSP的兴趣已经压倒了对剑的兴趣,平时只要没遇到大群丧尸他就会蹲在一个角落里当蘑菇。
不过这家伙的身手……
她觉得地球上唯一能摧毁他的武器就是核弹了。
“屠非,早上好。”洗脸刷牙回来的仙鹤看到屠非,高高兴兴地打招呼。
屠非嗯了一声。
“待会儿我们去外面转转吧,我想去找找有没有卖草药的。”异想天开的仙鹤建议道。
“嗯。”
“还是中午吧,可能会暖和点,现在出门真冷。”仙鹤说着又把衣服的领子紧了紧,他可不是那群不怕冷不怕热的修真者,冬暖夏凉自动调节周围气温。
屠非点点头。
这时候左清晏也起来了,难得回到安全的地方,他也好好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容子桀不在,于是开门问楼下的仙鹤:“看到容子桀了吗?”
“没有啊,他不是和你一起睡的吗?”仙鹤迷惑地问。
“哦,那没事,大概回家去了吧。”左清晏坦然道。
“回家?”方宾反问。
“他情况特殊,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不正常。”左清晏回给他一个诡秘的笑容,方宾立刻绝了追问的念头。
反正这群人的来历没一个正常的,他也隐隐约约猜到了,至少屠非和左清晏绝对不是异能者,他们两个……无论从身手还是从身上那些稀奇古怪的储存道具来看,都更像是传说中的修真者。
只要不是敌人就行了,方宾也没有追根究底的念头,知道这种事情不说破对大家都好。
等到仙鹤从某个房间的角落找到屠非并且没收了他的PSP将他拉出去转悠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再闷在房子里你就要长霉了。”仙鹤数落屠非,“以前每天蹲在角落擦你的剑,现在每天蹲在角落打游戏,一点长进都没有,你怎么对得起剑修的身份啊。再不好好晒晒就真的要长出绿毛了。”
“不会的,我最长一次闭关了一百年,从金丹入境元婴。”屠非说。
仙鹤无语地瞪着他:“喂,我只是在说笑,你认真了。”
“……”屠非默了。
“算了算了,这也是你可爱的地方。”仙鹤耸耸肩说道。
“……”
大漠聚居地的商业区在内环,两人边走边看一路步行,两旁的房屋都是石头垒起来的,偶尔有不错的用水泥建造的,不过牢固度让人觉得很可疑,这么一对比方宾家还真是不错了。
路人的行人还不少,虽然天气很冷,外面还有积雪,但是来来去去的人还是行色匆匆。
“我们好像太悠闲了。”仙鹤叹气道。
“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过几天我们也要忙起来了。”仙鹤掰着手指说道,“到时候去灵华门找灵石和公共传送阵,一路上危不危险还不知道,就从灵华门里面来说也不安全啊。虽然阵法并不多,里面圈养的灵兽也不知道有没有带走,万一遗落了一两只那也是大大的麻烦,我记得里面那只四不像可凶了……”
“你不会有事的。”屠非郑重道。
不知道为什么屠非认真的口气让祝鹤鸣有一瞬间的怔忪,虽然明知道这是他一贯的态度,但是却忍不住……想得太多。
也许真的是他想太多。
一百零一?扫黄打非
“阿鸣和屠非出去了,咱们也走走吧。”容子桀刚一回来就被左清晏拉住了。
“天快黑了。”容子桀以时间为借口拒绝道。
“没事没事,大漠聚居地供电充足,晚上有路灯。”左清晏不由分说地拉着容子桀往门外走,“而且你自己也说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要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你管这个叫什么来着?哦,考察市场。”
容子桀无奈地任由他拉着到了门口,只来得及对方宾挥手告别,方宾微笑着冲他点点头:“路上小心,最近治安不怎么好。”
“放心,我会保护好他的。”左清晏回头对方宾喊了一句,笑嘻嘻地走远了。
沦为被保护对象的容子桀黑着一张脸晃开了左清晏的手,后者无辜地看着他:“怎么了?”
“别拉着我。”容子桀说。
“哦,你不是怕黑吗,我觉得拉着你能让你有点安全感。”左清晏自顾自说。
“……”谁怕黑啊!容子桀觉得万分冤枉,他实在是不能理解这家伙的大脑回路,他的认知完全不是正常人类的范畴。
现在已经傍晚了,冬天的时候天黑得格外早,路边的街灯早早亮起,照亮了这一片被大雪覆盖的绿洲。左清晏穿着轻薄的衣服在瑟瑟寒风中行走,完全没有气温的压力。
“商业区吗?没有我想象的热闹。”容子桀有些遗憾地说,“而且好多巡逻的人,真奇怪,需要这么森严的守备吗?”
可能是天气的原因,中环部分的商业区人烟稀少,只有部分店铺还在营业,贩卖的大部分也是粗糙的食物和御寒的衣物,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加上街上大量的巡逻守卫,估计想逛逛的人都没了兴致。
“好香……”左清晏闻着烤面包的味道两眼迷离脚不沾地地往店铺漂去,途中就被容子桀一把拽住:“你才刚吃过晚饭。”
“哦是吗?我一点都不觉得饱。”左清晏拽着容子桀冲进面包店,掏出晶核往柜台上一拍,“老板,上菜!”
“……”容子桀满脸黑线地把他拉到一旁,对惊愕的老板娘说,“这里有些什么?”
中年的老板娘一指墙上的黑板,上面罗列着各种面包的价格,都是粗糙能填饱肚子的那种。
“来三条长的烤面包。”容子桀说。
“阿鸣说面包要抹上黄油才好吃。”左清晏补充道,一脸垂涎。
“……”
几分钟后左清晏抱着三条长面包满足地走出了面包店:“真香啊,我以前从没吃过这个。”
“只是些简单的食物罢了,改天你问问阿鸣会不会,我估计他会做那种精致的西点,他问过我有没有相应材料。”容子桀无良地祸水东引了。
“真的?”左清晏啃着热面包问道。
“真的。”容子桀正色道。
边说边走,两人已经来到了内环区最偏僻的角落了,这一带似乎是还在修建,没有照明,四周黑漆漆的。好在两人在黑暗中也看得清东西,此刻浑然不在意地往里面走去。
“有人……”忽然正在啃面包的左清晏抬起头来,凝神静听。
容子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左清晏忽然把面包往他怀里一塞,自己一瞬间就消失了。
“喂……”容子桀捧着那两条半面包无奈地伸手想拉住那个到处乱跑的家伙,奈何他速度太快,实在赶不上。
戴上侦查用的墨镜扫描周围情况,左清晏就在不远处,周围还有两个人。容子桀确认了方向和距离就往那里赶去。
地上的积雪不算太厚,可是踩上去也吱咯吱咯作响,四周安静得听不到人声,黑暗,以及寂静。
仓库的大门半开着,容子桀大步走了进去,顺手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
昏黄的吊灯照亮了这间不大的仓库,左清晏正蹲在一旁尴尬地给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递衣服,一旁的地上一个男人被藤蔓五花大绑在地上,此刻正不断挣扎扭动。
容子桀的脸阴沉了下来,左清晏听到他来了的声音终于松了口气:“你来你来,我真的对女人没办法。”
缩在墙角的女孩子抽抽搭搭地哭着,抱着膝盖不让人碰。容子桀接过左清晏递过来的大衣披在了她身上,蹲下来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左清晏补了一句:“要吃面包吗?我有黄油。”
容子桀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左清晏撇撇嘴终于把惹事的嘴巴给闭上了。
无所事事的左清晏只好转而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男人身上,那人的脸上有两道狭长而狰狞的疤痕,其中一道从额头直到嘴角,将他整张脸都毁了,此刻他狰狞着一张两,双眼突起,透出异样的血色。
左清晏好奇地走近看了看他,那人用嘶哑的声音低吼:“还不放开老子!”接着又骂骂咧咧了起来。
左清晏歪了歪头,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声音太难听,你还是别说话了,不然我会忍不住想替天行道的。”
容子桀起身拔枪对着他的脑门:“可以毙了吗?”
“容容你太暴力了,喊打喊杀是不好的。”左清晏一边说着一边微笑,脚却踩在了那人的两脚间,“咱们还是叫人吧,营地应该有警卫部才对。”
“那可以没收作案工具吗?”容子桀又问。
“这个……我没什么意见,我想大家都没意见,这家伙不算。”左清晏说着挪开了脚,示意容子桀瞄准了随便打。
一声枪响,躺在地上的男人大声叫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叫声让容子桀的耳朵一时有些嗡嗡作响,左清晏又补上了一脚:“吵死了。”
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声音,仓库大门被推开了,一群巡逻的警卫冲了进来,其中一个竟然是金卓。
“你们怎么在这里?”金卓皱着眉问道。
“来替天行道的。”左清晏耸耸肩说。
金卓的目光从躺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现在还血流满裆的男人,又看了看缩在墙角的小女孩,脸色顿时变了:“小安?”
躲在角落的女孩子愣愣地抬起头来,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金大哥?”
金卓紧紧抿着嘴唇,拉住身边的一个警卫说:“告诉老大,人找到了。”
不明状况中的左清晏拉着容子桀说:“我觉得我们好像卷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中。”
容子桀:“……”
就知道和这家伙出来不会有好事。
一百零二?啃蛋糕
等到两人回到住所已经是半夜了,一进门左清晏就被屋子里飘出来的蛋糕的香味弄得飘飘欲仙,屁颠屁颠跑去求食。仙鹤端了个蛋糕出来,见到左清晏惊讶道:“你们去哪了?”
“这个说来话长,先吃完吧。”左清晏不知从哪里摸出盘子和筷子一手一边,两眼直盯着蛋糕。
“这个只是蛋糕坯啊,喂,还不能吃啊,我还要上奶油呢!”仙鹤惊恐地要阻止左清晏,可惜势单力薄不敌,只能眼睁睁看着辛辛苦苦烤出来的蛋糕坯被啃了个干净。
“好吃好吃。”
“……”仙鹤撇撇嘴,“原来会变得更好吃,现在没了。”
“再做就好了。”左清晏笑嘻嘻地说。
“……我好不容易出门找到点原料可以做西点。”仙鹤鼓着腮帮子抗议,“今天是屠非生日,我想做点蛋糕给他的!”
左清晏沉吟了一声,又看了看容子桀,容子桀别开脸翻了个白眼。
“其实这么说吧……”左清晏开始忽悠,“你的心意到了那个土匪就开心了。”
“比如?”
“比如嘛……这个这个,你晚上偷偷爬到他床上躺好脱光……”左清晏板着一张脸终于憋不住了,“我开玩笑的哈哈哈,你别露出这种表情啊。”
“你你你你你,你还是修道中人吗?!”仙鹤憋红了脸愤愤地斥责道。
左清晏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求仙问道非我所愿啊。吃遍天下美食才是我的人生目标,奈何生不逢时……还好让我遇见了阿鸣你啊……”
左清晏越说越来劲,拉着祝鹤鸣的手就开始深情款款:“如果不是屠道友捷足先登,我一定把你娶回家供着,每天让你煮饭吃。”
“阿鸣。”楼上传来屠非的声音,两人抬头一看,屠非站在二楼的楼梯上冷着脸看着他们。
气氛一下子微妙了起来,左清晏莫名觉得背后杀气翻涌如临大敌。
祝鹤鸣反应更激烈,一把挣开左清晏的手蹭蹭蹭就跑走了。
“我觉得我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左清晏茫然地回头问容子桀。
容子桀面无表情地回答:“可我觉得你是故意的。”
“咦?”左清晏眨眨眼睛无辜地说,“发生何事?怎会如此?”
容子桀目送屠非拎着逃窜未遂的仙鹤去房间“谈心”,然后缓缓道:“别告诉我你没看见屠非在上面。”
左清晏摸摸下巴:“好吧,其实我只是想体验一下叫别人狗男男的感觉。顺利的话明天早上我就可以试试看了。”
“小心早餐。”容子桀提醒道。
“没关系,方宾在呢。阿鸣很好哄,过几天就不气了。”
“可是屠非呢?”
左清晏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扉,毫无压力地耸耸肩:“阿鸣负责让他消气。”
容子桀忧虑地看着楼上,一种莫名的压力油然而生。明天他还能看到一只完好的仙鹤吗?还是说已经被拔毛下锅了?
“放心,据我对屠道友的了解……”左清晏像是看穿了容子桀在想什么,意味深长地说,“他对周公之礼一窍不通。”
“周公之礼?”对地球文化不够了解的ET有些困惑地发问。
左清晏沉吟了一声:“就是,脱了衣服一块睡,还要对啃几口。新婚之夜行完周公之礼才算夫妻,我师父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觉得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你确定你明白了吗?”
“嗯?”
看着左清晏一脸茫然的样子,容子桀一时还真确定不了他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算了,他想这个做什么。
“你的面包。”容子桀把两条半面包递还给他。左清晏的胃果然是个无底洞,在吃光蛋糕坯后还未饱和,此刻又对仅存的面包下手了。
啃了一大半想起阿呆还饿着呢,又把冬眠中的阿呆拎出来喂食,阿呆对面包没有兴趣,被吵醒的它现在只想睡觉。
“你对这小家伙比对我们几个都好。”容子桀叹气。
“如果你跟我两百多年,我保证对你比对阿呆好。”左清晏啃着面包说道。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机会跟我回母星,你会去吗?”话一出口容子桀自己先愣住了,他觉得自己迫切需要去心理医生那里寻求帮助,或许他更该确认的是最近自己是否因为多巴胺激素分泌过多导致对一个不靠谱的同性产生了恋爱的感觉。
“跟你回去?”左清晏看着他仔细想了想,“如果你搞定我未来吃喝问题,我可以考虑考虑。”
“……算了,我还是考虑一下怎么把地球上的猪带回母星搞养殖吧,好歹还挺赚钱。”容子桀默默叹了口气,摇摇头回房间去了。
左清晏戳了戳趴在桌上的阿呆:“喂,他刚才……是鄙视我了吧。”
阿呆懒洋洋地用藤蔓抽了他两下,又继续趴下了。
末了,左清晏长叹一声:“容容真是太别扭了。”
&&&【当写不出来的时候就需要用其它东西凑点字数】&&&
来到大漠聚居地的路上,大家一路上围观了好多好多丧尸。
“我觉得这一年来丧尸的衣着越发暴露,大大灼伤了我的狗眼,求购钛合金狗眼一打。”仙鹤趴在车窗前吐槽。
屠非憋了老半天挤出一句:“有伤风化。”
容子桀看了看窗外:“我觉得我们跑题了,刚才的话题是‘观丧尸有感’,其实我更想讨论的是‘论病毒对人类的不可逆转影响以及解决办法’。”
可惜没人回应他的话题,大家显然对太过深奥的东西兴致缺缺。
“看她饿得……真可怜。”左清晏啃着玉米叹气道,“怪不得一看到活人就扑上去咬,都是饿出来的啊。”
仙鹤点头:“生前何必减肥,死后自会骨感,一变丧尸体重掉得真厉害。”
左清晏啃得更欢了,自从他数度实验用三昧真火烤玉米失败后,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了祝鹤鸣,仙鹤的优良品质就是有食材在手就一定能把它变成好吃的,就算是一根玉米都能烤得喷香,馋得左清晏就像蜜蜂似的围着他转,对此屠非数度用眼神砍杀左清晏,奈何吃货的HP太高,而食物的补给效果太好,一般的攻击不给力。
就这样,大漠聚居地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元旦快乐
很想哈皮一下但是不得不在图书馆渡过痛苦一整天的人OTZ
一百零三?有妹子
一大清早敲门声就响了,连寒正在喝粥,不甘不愿地放下碗筷去开门。
“金卓?还有小安啊。”连寒笑盈盈地看着门口的两人,“怎么一大早来我们这儿?”
“我我……我是来道谢的。”安秀抢先说,眼神却往门内飘,“容先生在吗?”
“哟?好像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连寒的眼睛一亮,拉着安秀来到餐桌前,“早餐吃了吗?”
“嗯。”安秀乖巧地点点头。
连寒好奇地瞥了金卓一眼,金卓摇摇头示意待会再说。
昨晚因为安秀失踪的事情整个聚居地闹得鸡飞狗跳的,已经失去过一个女儿的老爹几乎把手下全都派出去找人了,最后还是金卓听到了动静带人赶到现场,但是左清晏和容子桀已经先一步把犯罪嫌疑人给没收作案工具了。
好在安秀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回家睡了一觉就恢复了。左清晏和容子桀被一起带回大漠聚居地的大本营。
安秀的父亲安效毅是组建大漠聚居地的七个人之一,也是最主要的促成者,因为是部队退伍军人,所以当时几个好友戏称他为“将军”,结果随着聚居地规模的扩大,将军这一称谓还真的流传了开来。
楼下的动静惊动了房间中的容子桀,左清晏在一旁打坐两耳不闻窗外事,他只得自己一个人下了楼。
“容大哥!”安秀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又嗫嚅了一声坐下了。
容子桀莫名觉得头疼了,对付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还不如让他去对付左清晏,后者好歹还能用食物威逼利诱,可前者……
面对一个被三俗言情小说洗脑的小文艺女青年真是太可怕了,比这更可怕的自然是这个小文艺女青年还有个比李刚更威武的老爹,昨晚被人用看女婿的眼神看了一晚上的容子桀压力一直处于破表状态。
他有点想回母星了……
“容大哥,我今天起来做了点心,虽然手艺不太好,但是也是我一点心意……”安秀从金卓手里接过纸盒包装起来外面还扎了粉红的大蝴蝶结的丝带。一路上负责帮她提货的金卓面无表情,估计是被看得麻木了。
“不必客气。”容子桀摆出温和的笑脸,收下了点心。
左清晏昨天似乎是想尝尝看?正好。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是说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每天都做。”安秀红着脸小声说。
“好啊好啊。”
楼上突然传来了一个欢快的声音,左清晏推门而出下楼冲到桌边两手撑在桌子上对安秀说:“这是什么?”
“点……点心。”
“我可以吃吗?”左清晏露出亲切的笑容问道。
安秀犹豫地瞥了容子桀一眼,他正支着下巴无奈地笑。左清晏毕竟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只能点点头,眼睁睁看着一大盒形状各异的西点被某人揽入怀中。
“是我的。”左清晏对容子桀说。
容子桀叹了口气:“你就不能等人家姑娘走了咱们私下商量?”
尴尬的安秀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用求救的眼神看着连寒。连寒窸窸窣窣地喝着粥,直到一碗粥喝了个底朝天这才终于开口说了一句:“方宾,再来一碗!”
金卓一直抿着的嘴唇终于微微翘了起来:“我帮你盛吧。”说着接过了碗去厨房,方宾还在厨房捣鼓着什么,只在安秀进来的时候打了个招呼。
左清晏一ρi股在容子桀旁边坐下了,一边扯了扯他的胳膊问道:“她是谁啊?”
“……”容子桀已经不敢看安秀的眼神了,“昨晚你救的那个。”
“啊,是她啊……”左清晏古怪地盯着安秀看了老半天,看得安秀的头垂得更低了,“抱歉,我一直觉得姑娘的脸都长得差不多。”
连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毛病倒是有趣。”
左清晏点点头,又看了容子桀一眼:“但是容容的桃花每一朵都不一样。”
话音刚落大门忽然被一脚踢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紧张的神情在看到安秀的时候放松了下来:“你在这里啊。”
安秀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来做什么?”
“将军不放心你一个人出来。”男人说。
“我跟他说过了,他让金大哥陪我过来的。”
“……”男人一时语塞,只好支吾了一声,“我不放心你……”
“刘宇航,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一天二十四小时管着我,偏偏我爸还真信你!我这样子一点自由都没有和关在笼子里的鸟有什么区别?我就是受够了才偷跑出来,现在你还要把我关回去!”安秀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柳眉倒竖,“告诉你,我就算是像姐姐那样被咬死也不要永远被关在里面!”
左清晏抓着一个蛋糕往嘴里送,不时欣赏一下小白兔变成母老虎的诡异经过,不得不说女人真是善于伪装的生物,可惜暴露得太快。
“好了好了,你们别争了,要争也别在我家。”方宾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打圆场。
安秀哼了一声坐下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没消气,刘宇航多看了左清晏和容子桀两眼,眼神不善。
安秀坐立不安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告辞了,看方宾的样子好似松了口气。
“你们还是出去避避风头的好。”连寒将第二碗粥也喝了个底朝天,一边咂咂嘴说道。
“为什么?”容子桀疑惑地问道,“虽然可能有点麻烦,但是也没必要躲出去吧。”
“爱女心切的男人你不懂,把妹心切的男人你更不懂,如果不想出门上街都被人套麻袋的话你还是出去溜达一阵子比较安全,依照你们的实力哪怕在丧尸堆里也比在聚居地安全。”连寒幸灾乐祸地对容子桀说,“看不出来你挺有女人缘的嘛,这不立刻就有送上门来的了。说实话你要是不讨厌人家不如考虑考虑,现在这个世道只要一个女人长得比如花顺眼一点就有一票男人想娶回去,别说是个脸蛋好看家世一流的大小姐了,追她的人能从她家排到聚居地外去。啧啧,你麻烦大了。”
左清晏继续啃蛋糕:“可惜了,她的手艺还不错呢。咦,容容你去哪?”
“打包行李!”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礼物,一个小短篇《乌龙记》
也是从电脑里翻出来的旧文= =,比酒魅还早OTZ
难得是个校园短篇
一百零四?快跑
落荒而逃在任何情况下都算不得光彩的事情,尤其对象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妹子。
而落荒而逃的方法有很多,有摆好姿势一脚蹬碎十丈大地周身威势剧增口中呐喊:看我XXX最终式——眼看极招将出,自己却嘿嘿一笑夺路而逃;也有两眼水汪汪掩面而泣口中呐喊着:我恨你我恨你,我不要听不要听不要听,泪奔而走呼啸而过;更有甚者火速打包好行李拉上基友和同伴飞车离境。
最后一种情况显然就是容子桀了。当晚他打包好行李一脚踹开屠非和祝鹤鸣的卧室,把刚起床正在打啵的两人一个一边拽下了床,然后神色肃穆地对左清晏说:“车子。”
吃光了三条面包的左清晏犹犹豫豫地说:“先去那个面包店拐一拐吧,我想多买点面包。”
“准了。”容子桀一把拎起左清晏丢进车里,再对还没回过神来的屠非和祝鹤鸣说,“还不进去!”
大概是ET的王霸之气开太大了,屠非和仙鹤两人又因为特殊情况没反应过来,愣愣地进了车子呆呆地对看了一眼。
“发生了什么事情?丧尸要占领宇宙了吗?还是地球要被外星人拆迁了?”仙鹤茫然地问道。
“不知道。”屠非回道。
容子桀面目狰狞地拉上车门,开启自动导航系统直奔商业区,半分钟后他从商店里捧出一摞新鲜热面包塞进左清晏怀里:“这家店的今天做出来的面包都在这里了。”
左清晏沉浸在面包的海洋中,感动得眼泪汪汪:“我圆满了。”
“你们俩呢?”容子桀麻木问。
仙鹤看了看屠非,又摇了摇头:“没什么要买的。”
容子桀松了口气,上车操作设定了一下,浮空梭车迅速驶出了大漠聚居地。
“灵华门在哪个方向?”容子桀递了一张地图给仙鹤。
祝鹤鸣打开地图摸摸下巴研究了好半天:“北边是哪边?”左清晏爬过去想嘲笑一下仙鹤不给力的认图能力,结果自己一看地图就囧了,那一圈一圈的线团和乱七八糟的线条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算了,还是啃面包去吧。
“哦找到了找到了,往北走,灵华门在昆仑支脉上,如果无视路况的话我们几天就可以到了。”仙鹤揣摩了一会儿地图的奥义后说道。
容子桀直接把车速飙到了两百,飞高点也不怕撞树,再说智能系统会自己绕开,他有点后悔自己没有早些把这辆破车改成浮空梭车了,这样省了多少驾驶的麻烦啊。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急急忙忙离开大漠聚居地?”仙鹤还在迷惑不解。
左清晏叼着面包回头冷笑:“因为你和屠非的奸情被发现了,聚居地的上层决定肃清这股不正风气将你们浸猪笼!”
“什、什么?!”仙鹤大惊。
“骗你的。”左清晏翻了个白眼,“真好骗,怪不得屠道友那点拐骗道行都能把你骗走。”
仙鹤哆嗦着嘴唇指着他说不出话来,脸憋得红通通的,最后低垂着眉眼瞟了屠非一眼,不服气地说:“给你吃的你就跟谁走,你更好骗。”
“胆壮了啊,啧啧。”左清晏摇头晃脑,得瑟地吃着面包。
“吃不下的收起来,这个要吃好久呢。”容子桀规劝着左清晏,省得他吃到半路就要求回程买面包了,他们可没有回城卷轴。
左清晏嗯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将大半面包塞进了乾坤袋。
“我说你们昨晚有没有行周公之礼?”左清晏认真地问道。
仙鹤两眼瞪得滚圆:“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容子桀一把将探头探脑的左清晏拎回去:“他的意思是你们昨晚有没有睡在一张床上,还对啃了几口。”
“难道你们不睡一张床!”仙鹤没好气地反问。
“当然,我一般在打坐。”左清晏说。
仙鹤看着容子桀,容子桀维持面瘫脸看着导航系统。
“不给力。”仙鹤愤愤道。
“……”容子桀望天。
“那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要急急忙忙逃出聚居地?”仙鹤不依不饶地问道。
“因为有朵桃花看上容子桀了,桃花权大势大上头有人,容容不好跟她对着干,只好避而不见。”左清晏说着还对容子桀微微一笑,“我总结得对吧。”
“大致没错。”容子桀阴郁地说,“女人真是一种麻烦的生物,这一点我在母星上就有所见识了。”
“怎么?外星的女人更加难缠?”仙鹤好奇地问道。
“……不,因为种种原因母星的雌性数量较少,加上很长一段时间内同性繁殖的技术不成熟,所以女性地位相当高。”容子桀的神情有些诡异,“就像是蚁后在蚁群中的地位。所以哪怕是后来同性繁殖的技术成熟了,一贯以来的女性高地位并没有太大改变,所以她们在性格上……比较可怕。”
仙鹤目露同情之色:“母老虎?”
“老虎在她们面前算什么……”容子桀郁郁地说,“要命的是女性中的同性恋比例也相当高,有段时间内甚至有法令规定女性必须繁衍后代才允许与同性结婚,人工受精和捐献卵子用人工子宮培育都可以,总之必须留有后代。”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世界,仙鹤默默想,又扭头看了看屠非,他正闭目养神,也不知道是在运气还是纯粹只是在休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屠非棱角分明的侧脸,祝鹤鸣忽然有了种异样的感觉,奇异的甜蜜和酸楚的味道将整个胸口填得满满的,明明告诉自己不可以再这样无礼地看着他,却又挪不开视线。
忽然,屠非回过头正对上他的眼睛。
仙鹤一愣,随即扭过头不再看他。
他觉得自己矫情,却又没法摆脱这种感觉。一直以来说不清对屠非是什么感觉,或许一开始是害怕的,但是在长久的相处之后渐渐发现这个人并不坏,甚至是个很呆很正直的人,可是他却是真正对他好的人。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动了心呢?祝鹤鸣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默默将喜欢的心情隐藏在最深处,只等有一天,突然萌发。
一百零五?灵华门
“到了。”见到近在眼前的山门,祝鹤鸣终于长长出了口气。
浮空梭车一路攀爬着长长的山道,而不远处已经是灵华门的偏门。
“这条路玄灵真人常带着我出入,因为进出正山门需要批核,还要过护派大阵,非常麻烦,所以长老们都喜欢从偏门走。偏门只有一个预警阵法,比较好绕过。”仙鹤回头看着已经关闭的预警阵法区,方才他们通过的时候阵法已经因为能源不足关闭了,所以此刻他们毫无威胁地通过了阵法。
浮空梭车停下了,四人下车,容子桀打量着眼前巨大的青铜山门陷入了沉思,这大门上充满了不知名的能量,像是一道屏障一般隔开了两个世界。
“上面有能量结界,估计是认人的。”仙鹤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怎么办,强行进入不大可能啊,而且动静太大万一惊动了门派的守护神兽四不像……如果它没被带走的话。”
四人踌躇了。“要不,咱们还是从正大门进?”仙鹤犹犹豫豫地问。
左清晏翻了个白眼:“你觉得你的小身板挨得过护派大阵?就算因为灵石不够暂时休眠,你一进入肯定稳死。”
“那咋办?”仙鹤露出一副凄苦的神情。
“回聚居地买面包吃。”左清晏在昨天啃光了面包,现在处于欲|求不满的状态中。
“不行,为了灵石!”仙鹤拉住左清晏不让他走。
左清晏苦恼地挠了挠生长旺盛的头发叹气:“好吧好吧,虽然机关阵法这类我一向学艺不精……”说着他反手握住仙鹤的胳膊,将他按在了大门的结界上。
“不要啊!”仙鹤吓得大叫了起来,青铜门却在一阵光芒后缓缓开启。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青山碧水,鸟语花香,长满了翠竹的小径向前蜿蜒着,透出几分宁静淡雅的情致来,仙鹤呆愣愣地说:“进、进去了?”
“你以前是灵华门的人,这个通行权利还是有的,虽然你被踢出门很久了,不过看起来玄灵真人没怎么上心,起码忘了把你的出入权给封印了。”左清晏耸耸肩,“你这个呆鹤,总是忘了最简单的东西。”
仙鹤鼓着脸颊不理他,大步往门内走去,屠非第一个跟上去,然后是容子桀和左清晏。
“车子。”容子桀提醒道。
左清晏哦了一声,收入乾坤袋中。
“我真觉得这车子已经归你了。”容子桀叹气道。
“难道不是我的?”左清晏无辜地反问。
“……明明是我的。”
“这个嘛……要不你叫叫看,如果它应了你,它就是你的。”左清晏无耻地耍赖了。
“左清晏。”
“嗯?”
“我叫了,你应了,那你应该是我的了吧。”容子桀的眉眼间露出几分得意来。
左清晏微微一愣,然后笑着拍了拍容子桀的肩膀:“行啊,那我就是你的了。”
“……我可以退货吗?”容子桀的危机意识突然觉醒。
“你说呢?”
已经走了几米远的仙鹤忍无可忍地吼道:“你们够了!”
左清晏耸耸肩:“走吧。”
阴郁着一张脸的容子桀默默地跟上了几人的脚步,他早该知道和左清晏探讨正经问题永远都不会有正经的结果,现在车子照旧进了他的兜,连卖身契都交出去了——咦,好像是收进来了。
不过……有区别吗?容子桀打量了走在他右侧笑容满面的左清晏,他现在显然是处在傻乐的状态中,这家伙一天中绝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吃东西就是在傻乐,也不知道到底在乐呵什么。左清晏大概是感觉到这里的气候温暖,就从乾坤袋里拎出了阿呆,原本被冻得硬邦邦的阿呆感受到了四周温暖的空气,终于舒展了身子像是网一般挂在左清晏的身上,又缓缓爬到了他的头顶。
“前面的灵气有点不对劲。”走在最前面的屠非忽然停了下来,神情肃穆地看着前方。神识在空气中像是看不见的波纹一般荡开了去,除了被禁制和结界保护起来的区域外,整个灵华门都在屠非的神识之下,而前方不远处的地方却好像被一张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每一波神识都像是撞在暗礁上的潮水,顷刻间退却了。
虽然神识无法探测到那里究竟有什么,可是周围的灵气的异样却是连左清晏都感觉到了。漩涡一般的灵气以极其不正常的密度堆积在了一起,螺旋着收缩,巨大的飓风一般的灵气云,而气眼之中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吸纳着灵气。
“好多聚灵阵啊。”左清晏若有所思地说。
“这里的修真者不是都离开了吗?”仙鹤疑惑地问道。
“也有可能是什么人知道这里的聚灵阵,所以来借阵恢复灵力,或者是受了什么伤需要灵气滋养。”容子桀分析道,“当然,我对你们修真界的情况并不算了解。”
“咱们去打劫他吧!”左清晏回想着在百妖镇打土豪的经历说道,“趁他病要他命,也许能榨出不少灵石。”
“……我觉得我们因为遭遇等级过高的野外boss而被团灭的几率非常大,你存档了吗?”仙鹤问道。
“……游戏误事啊,我们现在是在寻宝探险不是在玩游戏。”容子桀敲了敲仙鹤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不管是什么样的文明,此类电子游戏对青少年的危害都是一样大,你们这里只有这种最基础的游戏还算好,我们那里因为虚拟现实的技术成熟,有不少青少年沉溺虚拟世界,对人格发育和三观都造成了重大影响。所以说青少年远离游戏是很有必要的。”
“青少年?”仙鹤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屠非,“青少年?!”
两个超龄青少年给了容子桀很大的压力,他干咳了一声:“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我们现在的任务应该是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不是在这里讨论游戏问题。”
屠非已经走远了,三人也跟上去了,幽静竹林中传来清脆鸟鸣,结界内部的灵华门四季如春,草木葱茏,穿过竹林幽径,眼前豁然开朗。
“五琼天台,是五琼天台那里。”仙鹤看着远方灵气翻腾的地点沉沉道。
“五琼天台?”
“那是灵华门内的举行庆典的地方,也是整个门派的阵眼,门内所有聚灵阵同时开启的话,所有的灵气都会聚集在五琼天台上,每一甲子灵华门都会挑选最有潜力却又一时难以冲破境界的弟子聚集在五琼天台上一举冲破境界。”仙鹤解释说,此刻看着五琼天台的眼神却越来越担忧。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左清晏远远看着五琼天台叹了口气,“是个老熟人。”
一百零六?旧识
五琼天台所在的地方正是灵华门主峰,主峰纳昆仑龙脉余势,十二子峰集天地灵气于福地,势如潜龙在渊,前迎后送,左右支护,灵气绵延入于主峰顶的五琼天台,此刻聚灵阵开启,中央的五琼天台顶空苍穹运气剧变,犹如白龙盘腾碧霄,在风中翻涌不息。
此刻四人站在子峰山顶,遥遥眺望主峰情形,虽然相距甚远,可是目力尤可及。
忽见云雾之中一人御风而来,面端如玉,雪衣乌发,姿态从容,恣意逍遥,可是眉宇间却流露出几分凶煞之气,那双漆黑的眼睛里似乎蕴藏了万千邪煞,只消盯着人看上一眼,就觉得如坠地狱永受业火之劫。
“前辈,我们又见面了。”左清晏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俯身一揖说道。
厉无咎微微一哂:“阴魂不散的小虫,上次看在你助我一臂之力不取你性命,这次可就没这般好运了。”
“我等之于前辈不过是小小蝼蚁,前辈何必介怀?若是前辈嫌我们碍眼,我们这就离开。”左清晏说着已经在脚下暗暗蓄力,只等厉无咎一有动作边拉起容子桀逃命去。
明明阴魂不散的是这个魔修吧!怎么到哪儿都能见到。左清晏自忖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相反他已经帮了他两次了,结果这家伙杀他之心还是不死。
屠非已经手持天藐剑凝神戒备了,只可惜两者境界差距过大,若是真对上了只怕讨不得好。
“虽是蝼蚁,却也恼人,不若就此除去,留得我一身清净。”厉无咎淡淡说道,右手微微抬起,澎湃的魔气在他手上凝结,浓郁的魔煞之气几乎将周围的一片天地染成了玄青色,可是他身上魔气却依旧是源源不绝。自从与黑衣人一战之后他在此处休养了一阵,借这聚灵之阵回复元气,实力恢复了七八成,此刻对付两个处窥修真门道的后辈自然是信手拈来。
“我却信前辈不是恩将仇报之人,当初我于彤沉派意外见前辈囿于毁灵阵,为玄寒之锁所缚,当时取得前辈神兵离诛剑纯然是无心之举,却也有助前辈脱困,若是前辈还念及当初一丝缘分,不若放我等就此离去,晚辈保证以后绝不出现在前辈面前。”左清晏略一思索,对厉无咎说道。而神识却锁定了屠非三人,以传音之法嘱咐道:【待会儿我和屠非挡住厉无咎,容子桀你带着仙鹤先走,我们自有办法脱困,别想着用你那些古怪的东西困住厉无咎第二次,他现在实力恢复得七七八八,加上早有防备,只怕偷袭根本没法得手。】
左清晏一面用神识联络着几人,却见厉无咎脸上的笑意越发冷厉,当下心知不妙,只怕这魔修拥有看破传音的法器。
“好好好,当真好得很。”厉无咎连着说了三个好字,可是眼中的那一抹杀意越盛,“我早知留你们不得,否则他日当真是我心腹大患。”
语罢离诛剑已入手,离诛猩红的光芒在一片玄青魔气中杀戮之光越盛,左清晏一推容子桀:“走!”当下御剑而起向主峰五琼天台而去,屠非最后看了祝鹤鸣一眼,也御剑而出不再回头。
仙鹤一愣,任由容子桀拉起他向一方向飞去,他大喊一声:“等等!我有办法!”
容子桀停住了,反重力的飞行器停在空中,他看着祝鹤鸣等他回答。
仙鹤咽了口唾沫,拿出一支烟火一般的东西点燃了抛至空中,绚烂的烟火在空中炸裂开来,爆炸声震得整个子峰都回荡着轰鸣声,七彩的火光四散飞开,哪怕是远方的左清晏也看到了这一景象。
可惜后面厉无咎步步紧逼,他一时没明白祝鹤鸣在做什么,如果是召唤门派信徒的烟火,此刻也根本无人可召了。
魔气宛如过境雄兵携万钧之力向左清晏屠非二人袭来,左清晏不再留手,冰冻藤蔓在手中灌入灵气,一瞬间暴涨的藤蔓在空中像是无数水蓝色丝带飞散开来,在灵力的操控下旋转着飞散开来,其中掺杂的爆炎花的种子不断在厉无咎靠近之时轰然爆炸,可惜有魔气护持的魔修完全不在意这点攻击,对他来说要捏死左清晏不过是三两招之间的事情,反倒是那个剑修……颇为难对付。
三人一路从子峰飞到了主峰,左清晏头顶的阿呆在高速的飞行下躁动了起来,可惜此刻左清晏也没空照顾它,心想万一到时出了什么意外还得连累着灵宠也死在这里,于是扯下了阿呆准备丢到五琼天台附近。圆形的天台由无数个逐渐缩小的圆盘垒成,顶上竖了八十一根精铁柱,其下地脉中埋藏了无数的灵石用以支撑这个巨大的聚灵阵,此刻天地间灵气漫涌,如同云龙一般盘旋在五琼天台上。
阿呆发出凄厉的叫声,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死活不肯离开左清晏的胳膊,左清晏狠狠心,扯断了它的几根藤蔓将它抛向五琼天台。
那边屠非已经完全落了下风,离诛剑招招逼命直奔屠非空门,要不是厉无咎抱着玩玩的心思一时没下死手,此刻屠非早已魂归九泉。
左清晏留下的冰冻藤蔓像是盘旋的巨网将对局中的两人不断分割开来,每当厉无咎极招降至之时不惜牺牲大量灵气与剑招上的魔气相碰,消损的魔气减缓了剑势,也给了屠非一丝喘息之机。
心知若是这般下去他们注定要死在这里,左清晏双眉紧蹙,心生一计。
“前辈!”左清晏大喝一声,撕开藤蔓冲入剑局中,一手扣住屠非脉门,屠非一愣,却没有挣开。
“哦,你又有什么鬼主意?”厉无咎浅笑盈盈,离诛剑收于身后,好整以暇地问道。
“晚辈不过金丹中期的修为,而屠道友也不过堪堪结成紫府元婴,自是不敌前辈,不过……”左清晏决然一笑,体内耗损大本的灵气再度运转了起来,千万灵脉之中的灵气像是溪中浅流尽数大江,灵气聚于丹田金丹处,一时间漩涡一般的灵气围绕着金丹盘旋流转,速度越来越快,顷刻间便已是犹如水龙卷一般不断滚动增幅,连带着金丹也无法稳持,一时竟然是自毁之相。
“不过若是晚辈在此自爆金丹,再以自爆之力引动屠道友元婴自毁,只怕是前辈也难以逃出生天吧。”左清晏微微一笑,虽是云淡风轻,却是一派破釜沉舟之势。
作者有话要说:修真者最不要脸的一招……自爆元婴= =,耍无赖必备。唔,一个个都是人肉炸弹的爱好者,恐怖分子啊。
一百零七?PK到底能写几章
这世界上什么人最可怕?不要命的。
听到左清晏这近乎不要脸的威胁厉无咎先是一愣,然后怒极反笑:“无知蝼蚁,竟以为这样就要挟得了我。”
左清晏扣着屠非的脉门,无所谓地笑了笑:“要挟与否,前辈何不一试?”
“既然如此,我便送你们一个痛快!”厉无咎紧握着离诛剑的右手缓缓上扬,剑刃上的绯红光彩在魔气的环绕下显得诡谲凌厉,左清晏眼中神色一闪,扣着屠非脉门的手微微一颤。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凄厉叫声,三人齐齐侧目,北部子峰上乍现七彩灵光,直入云霄!
浩然灵气犹如过境烈风,瞬间将漫天的魔气压制了下去,仙鹤的叫声传来:“屠非你们快走!灵华门的守护神兽出来了!”
厉无咎眉头一跳,这才想起之前那只仙鹤童子放出的烟花是何用意,没想到灵华门举派外迁而这灵兽竟然没有带走。
灵兽已经近在眼前,竟然是一头四不像,此刻它威风凛凛地踏云而立,犄角微垂,温润的眼中却透出对敌人的警惕来。
左清晏放开屠非的脉门,用神识在他识海中说:“咱们偷偷地溜走吧。”
屠非偷眼打量了凝神戒备着四不像的魔修,点点头,两人御起飞剑准备逃离,不了厉无咎冷笑一声:“想走?”
“这个……晚辈二人再次实在多余,白白妨碍前辈斗法,我等还是站在一旁为前辈加油呐喊吧。”左清晏说完驾着飞剑迅速往子峰飞去,厉无咎微微一哂,手中离诛剑剑芒爆起,猩红的剑光在空中折了无数个角度,堪堪挡住左清晏去路。
“想走,只怕没那么容易。”厉无咎柔声道,两眼紧盯着眼前的灵兽,“虽然你我不能同享福禄,但是共患难却也不错。”
左清晏和屠非交换了一个眼神,苦笑:“既然前辈有请,我等岂敢不从。”
在一旁蓄势待发的四不像已经不耐地刨动着前蹄,灵兽的犄角上出现了隐隐跳动的水色灵气,而它周身环绕的云气更甚,简直有如在空中幻化出一个巨大的水龙卷。
厉无咎抿着嘴唇往后一跃,同一时间四不像扬起修长的兽颈,头上的犄角发出诡异的水蓝色光华,它脚下的水龙卷在空中疯狂地涌动了起来,四周凝成四根巨型水柱,势如闪电一般像三人卷来。
龙卷在空中旋转,巨大的吸引力将四周的空气往柱心卷去,一时间空中的三人都感觉到不管是御剑还是运气都好似被阻滞了,甚至……不自觉地被水龙卷拖住。
三人被困于四根水龙卷中,功力最弱的左清晏已经感觉到近在咫尺的危机了,强行破出这水龙卷只怕是两败俱伤。四不像再次叫了一声,犄角间的水蓝色灵气光芒越盛,足下云气瞬间破空而来,像是一卷大浪劈头向众人盖下。
厉无咎眼神一厉,离诛剑一转,一剑化为七剑,猩红剑光大起,犹如一尾火龙在七剑之外盘绕,顷刻间被乌黑的魔气灌入,红黑交织的灵气与用来的潮水互相撞击在一起,轰然的嗡鸣声将鼓膜震得嗡嗡作响。
左清晏的心也被提起来了,生怕厉无咎这会儿顶不住,那他和屠非肯定交代在这里了。屠非默然不语,吞下一颗丹药,手中的天藐剑并入掌心,双掌贴住剑侧闭上眼睛,剑婴间的灵气运转再次加快,聚灵丹快速被催化,灵气纳入灵脉中,补充着几近枯损的丹田。
最清闲的人恐怕是左清晏了,他将散开的神识探往四面八方,容子桀和仙鹤安全地站在子峰上,看样子安然无恙,只是眉宇间流露出关切和焦急的神色来,尤其是祝鹤鸣,只差在地上跺脚了。主峰上的五琼天台之上云气诡谲,原本盘旋着的灵气云此刻却仿佛漩涡般灌入天台中,八十一根精铁柱发出嗡嗡的鸣叫,颤动不已。
左清晏微微一愣,阿呆呢?之前他怕牵连到阿呆就将它抛到了主峰上的天台附近,可是此刻却感应不到它的情况,这绝对不寻常,一般而言主人和灵宠之间的感应很难被切断,更何况是这么近的距离。
来不及多想,厉无咎和四不像的拼杀已经到了最激烈的时刻,四根水龙卷被厉无咎霸道的魔气破开,轰然一声,头顶的水穹盖被绯红的剑气轰开,厉无咎趁势而出,手中离诛剑直指灵兽。四不像四蹄微屈,毫不示弱一跃而起,一人一兽在空中碰撞在一起,剑对角,猩红剑气与水蓝色的灵气碰撞在一起,引动剧烈的爆炸,屠非一把拉起左清晏趁乱脱离战圈,身后厉无咎曼声吟唱着上古音韵的咒文,周身的剑影层层垒叠,重重剑影剑影重重,而天空中阴云密布,电闪交加,灵兽四不像对天地五行变化的控制与生俱来,呼风唤雨之间雷劫将至!
厉无咎的眼中流过一瞬的慌乱,天地间罡正天雷对魔修的伤害远比对一般修真者大得多,这也是为什么魔修飞升远比一般修真者更为艰难,那九天雷劫对于一个魔修来说简直是灾难,此刻这天空中的雷点虽然不是天雷,但是普通的雷劫对他而言只怕也属致命。顾不得为左清晏和屠非多留一手,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离诛剑上,预备以离诛剑的浩瀚魔煞之气对抗天雷。
屠非两人在主峰降落,左清晏顾不上观看战局,径直奔向五琼天台,此刻主峰之上亦是风云变幻,被四不像引来的雷劫在主峰上也隐隐成型,电闪雷鸣之间,天地灵气翻涌于主峰顶穹,漩涡一般的灵气云被五琼天台中央的发光体所吸纳,汹涌的灵气灌入五琼天台之中,其所带起的罡风凛冽地扑在左清晏的脸上,他一时竟有些吃力。
那天台上的光体难道就是阿呆?左清晏不得其解,一时却也Сhā不上手,而身后的魔修与灵兽激战正酣,苍穹之上的雷劫犹如末日一般落下,千百万条罡雷的声势何其浩大,简直像是要将灵华门破坏殆尽,可是每当雷击落入各峰之上,却又被山间腾起的岚气消弭其中。
“无论谁胜谁败,只怕我们都要受点罪。”左清晏叹息道。
屠非远远观望着战局,点了点头。
“平心而论,我还是指望厉无咎。门派的守护灵兽可是不分对象的,只要被唤醒就是对着入侵者一顿胖揍,以你我的修为决计占不了便宜。”左清晏微微眯起眼睛,“真让人头疼啊……”
就在此刻,异变陡生,四不像脚下的水漩涡逐渐变色,像是被一片片剥落了色彩,顷刻间水龙卷像是一个黑色的漩涡,而褪去了水灵气的水龙卷犹如一个黑洞,将周围的一切尽数吞噬!
PS:来人,放阿呆!
也许我该去QD写仙侠了……望天,都PK了几章了,下章结束战斗。
作者有话要说:
Y姑娘画的=v= 在我这里存了好久了,终于可以贴了
PS:来人,放阿呆!
也许我该去QD写仙侠了……望天,都PK了几章了,下章结束战斗。
一百零八?化形
“这是啥?撕裂空间吗?!开什么玩笑,这招怎么说也是洪荒古神才使得出来的吧!还是说姜子牙的坐骑就这么逆天?!”左清晏怪叫一声,反手抓起屠非就跑,“快走快走,再不走通通死在这里!”
屠非一皱眉,御剑而起,左清晏已经升到了空中,忽然想起五琼天台上的阿呆,又犹豫了:“阿呆还在里面。”
黑色旋涡越卷越大,一时间情势仿佛失控了,四不像哀叫了一声,踏云避开了吸纳万物的龙卷,而周围的一切却好似被无限扭曲,透过强大的引力区眼前的万物就好像是在烟雾中,弯弯曲曲,亦虚亦实。
霎时间整个灵华门在漩涡的吸纳下产生了异动,厉无咎脱离了引力圈落在主峰旁,神色不善地对左清晏说:“五琼天台上的东西是什么?”
左清晏干咳了一声:“如果晚辈没猜错,应该是晚辈的一只灵宠。”
“胡闹!灵华门的大聚灵阵全部开启着,现在阵眼的五琼天台灵气紊乱,一旦失控……”厉无咎没有说下去,看着黑色旋涡的眼神越发冰冷。
“前辈的意思是说着旋涡是因为五琼天台的灵气失控了?”左清晏问道。
厉无咎哼了一声,权当默认。
忽然间,五琼天台爆发出七彩光华,八十一根精铁柱在强烈的光芒下共振了起来,剧烈的震动几乎将武陵天台的地基震毁,冲天的华彩直入云霄,在空中宛如一朵灵气聚成的莲花,缓缓舒展着花瓣,流光四溢之间却是慑人风华。
天空中乌云密布的雷云迅速消散了开去,隐隐的惊雷电闪仿佛被七彩的光华所吞没,顷刻间云散雨收,天地间一片安宁祥和。
无数碧绿的藤蔓从五琼天台上伸展出来,势不可挡地铺满了整个主峰顶,光芒渐褪,五琼天台之上静静挺立着一个人影,脚踩着巨大的盛开花卉,鲜红的花朵被无数藤蔓托在半空中,伫立在上面的少年唇似朱染,眉若点漆,一身简单的宽袂长袍,长发飞扬间一派秀骨清像之姿。
“阿呆?”左清晏愣了。
花卉上的少年低头看他,眼中流露出迷惑地神色,旋即他笑了起来,飞身从空中落了下来扑入左清晏怀中……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
“嗷……”左清晏吃痛叫了一声,捂着手上的胳膊拎起阿呆的耳朵,“还咬人?”
阿呆抬头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要叙情也不是现在,再不走就一起被吸进虚空吧。”厉无咎略一皱眉,御剑飞离主峰。
左清晏看看阿呆,阿呆也看看左清晏,左清晏扶额:“会说话吗?”
“嗷。”阿呆学着左清晏的叫声叫了起来。
“……喵。”左清晏逗它。
“喵~”阿呆学得很快。
“嘎——”左清晏觉得有趣,又试了一个。
“嘎!”
对峰的仙鹤已经叫了起来:“你们够了!还不快跑!”吼声太大以至于山间荡满了咆哮一般的回音。
左清晏耸耸肩:“阿呆,我们得逃命去了,你看,漩涡追过来了……”刚说着不远处的古木已经被巨大的引力拉弯了腰,枝叶纷纷往黑洞而去。
阿呆本体的诸多藤蔓也是岌岌可危,他抬头叫了一声,五琼天台上的藤蔓纷纷回缩,很快化成一颗绿色的种子飘到他面前,他吞入口中,拉起左清晏就跑,左清晏微笑了起来,反手拽住阿呆御剑而起,直奔子峰。
“现在怎么办?”左清晏刚一落地仙鹤就问了起来。
“四不像也跑了,是它弄出来的水龙卷,又因为五琼天台的大聚灵阵开启着,现在灵气失控形成空间撕裂,简单地说,咱们要完了。”左清晏一摊手说道。
“那这家伙又是什么?”容子桀指着阿呆问道。
“阿呆啊。”左清晏欢喜地搂着阿呆的小肩膀说道,“刚才战斗前我把阿呆丢到了主峰上,它误入五琼天台中吸收了大量灵气,所以化形了。”
“都要死了你有点危机感好不好……”仙鹤无力地说道。
“跑吧,厉无咎已经走了。”屠非看着厉无咎远去的背影说道。
“跑哪儿去?”仙鹤跺脚,“这个黑洞不消灭掉等着大家一起被吸进去吧,这玩意儿会越来越大的。”
“我真是越来越不理解修真文明了,黑洞难道不该是恒星死亡坍塌时粉碎中子形成密度高到无法想象的物质而引起的吗?如果智慧生物能制造黑洞……宇宙早就被毁灭了。”容子桀看着远处越来越巨大的黑色旋涡郁卒地说道,“而且如果真是黑洞,估计我们早就被吸进去了。”
四人一宠看着远处的黑色旋涡,齐齐叹了口气。
“我有个法子,但是不保证可以搞定这个漩涡。”左清晏想了想说道。
“说说看。”仙鹤毕竟曾经是灵华门的人,舍不得看着灵华门被一个意外弄出来的空间撕裂给吸干净了。
“正大门那里有个护派大阵是吧,我想如果我们吸引这个撕裂空间和护派大阵碰撞,会有什么后果?说不定能消灭这个撕裂空间?”左清晏问道。
“谁知道啊……”仙鹤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灵华门的活物只剩下四人一宠了,四不像不知去向,黑色旋涡开始往几人滚来,一路上携雷霆之势,所过之处草木尽摧,连五琼天台也在巨大的引力下分崩离析,台下埋藏的数量惊人的灵石也被卷入空中,转眼被吸了个干净。
“啊,灵石!”仙鹤心疼了,屠非拉了他一把,准备离开子峰。
“护派大阵在哪儿?”屠非低声问道。
仙鹤还有点魂不守舍的,茫茫然地啊了一声,指着南边说:“那里。”
“走!”屠非抱起仙鹤御剑而出,左清晏看了看阿呆,又看了看容子桀:“唔,两个人不好带啊……”
阿呆和容子桀互看了一眼,前者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以及白森森的小虎牙。
“你带它就好,不用管我。”容子桀冷冷地说道,自己开启了反重力飞行器追上屠非。
左清晏看着阿呆,阿呆歪歪头,欢乐地扑在他背上啃他肩膀,左清晏忍痛御起飞剑,一手把阿呆扒下来,这小东西,化形了都不改本性。
身后的漩涡缓缓向南面移来……
一百零九?新仇旧恨
护派大阵和撕裂空间撞击在一起,意料之中的爆炸没有出现,甚至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四人一宠站在数里之外远观情势,而眼前的一切就好是没有声息的画面,静匿得简直诡异。
巨木在风中摇摆,沙石在空中翻腾,逸散的灵气被齐齐纳入空间裂缝中,连声音都被吞没在了黑色的漩涡中,无法逃出它巨大的引力场。
护派大阵在地下腾起千万缕青光,像是一个巨大的半茧,然后迅速绽放,从地下迸射出的无数青色光丝在空中翻腾舞动,浩瀚壮丽的场景一下子震慑了所有人的眼球,宛如地下突然盛开的青色花卉,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美丽而强势的姿态将黑色的漩涡……吞噬。
无声无息之中,周围的一切被强弩之末的漩涡疯狂地卷入,而千万青色丝绦开始旋转着聚合在一起,像是一丛巨大的花束,不断旋转,不断收紧,像是将无数细绳绞在了一起,最终拧成一条绳索,而被青丝缠绕的黑色旋涡不知何时已经被吞噬殆尽了。
细化的青丝越升越高,最后腾入云层之中,因为空间撕裂而带来的阴云顿时被驱散了,青光像是在平静湖面上投下一粒石子,涟漪不断荡开,所过之处云散雨收,日出光现。
一切在静默中销声匿迹,四人一宠却还在前一刻的震撼中回不过神来。
“唔,我觉得有点饿了……”左清晏摸了摸下巴说道,“表演结束了,再看下去也不会重演的。”
仙鹤撅着嘴看着一片狼藉的灵华门伤感道:“灵华门遭此大劫……哎,还好人都走了。”
左清晏吞了一颗聚灵丹满满回复灵气,之前和厉无咎周旋的那一会儿他都快灵气枯竭了,现在总算安全了。
“我们还要去灵华门内找找灵石吗?”容子桀问道。
“如果你还想要命的话,最好不要。”屠非说,看着灵华门方向的眼神透着凝重,“现在灵兽四不像还在暴怒的状态中,贸然闯入只怕会引起它的不快。”
仙鹤和容子桀面面相觑,仙鹤哽了一下无奈道:“之前它应该是在休眠,我用门派急救的烟火将它引了出来,现在它估计还在气头上……不过它为什么被跟着门派中的人一起走?奇怪……”
“留下来守护灵华门?还是说你们还打算迁回来?”容子桀猜测道。
“我也不清楚,这是长老和掌门的事情,我早就被逐出灵华门了……”想到自己被弃的事情仙鹤又不由有些沮丧,低垂着脸说,“等灵气恢复以往的水准也许他们就会回来了吧。”
“那他们只怕永远都回不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清冷中透出几分嘲讽,四人一惊,齐齐回头看去,厉无咎就御剑在空,就在几人不远处,他竟然还没走。阿呆不友好地咧开嘴露出虎牙恐吓他,被左清晏一把拉到身后。
“前辈有何指教?”左清晏警惕地问。
现在他们五人战斗力所剩无几,虽然厉无咎自己也不会好过,但是要灭了他们几个却并不难,和灵兽的战斗并没有耗损他太多的实力,最多将他体内的灵气消耗了一部分,不过他之前在无穷天台大肆吸纳灵气,现在的状态比他们几人可好多了。
厉无咎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冷意森然的笑容:“不必多虑,今天我没有动手的意思。现在还留在这里只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们罢了。”
“前辈请说。”
“趁现在还有命,早点离开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厉无咎遥遥眺望着灵华门,嗓音低沉寂寥,“千百年犹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永远不会回来了。何必再抱守着曾经有过的辉煌再继续走下去呢?前面早已是死路一条。可是我们这群自以为是抱残守缺的修真者却一个个都看不开。”
言语间流露出的落寞和伤感倏然触动了几人的心扉,那种盛世不再前途寥落的黍离之悲,他们并没有经历过,却隐隐能够明白。
“多谢前辈提点,敢问前辈是否有意离开九州?”左清晏俯身一揖问道。
厉无咎抿着嘴唇,淡色的薄唇衬着他苍白而俊丽的面容越加落寞,许久他微微摇了摇头:“我不走。”
“为何?”
“与你无关。”厉无咎冷冷道,凛然的气势绝了左清晏追根究底的探问,仿佛前一刻他面具下的些许的裂纹只是一种错觉。
山脚下的护派大阵逐渐平息了,隐隐动摇的地面再度恢复宁静,然后从地面爬出无穷无尽的藤蔓却疯长着占领了整个灵华门,几人眼睁睁看着无数的植物从肥沃的土壤中攀爬出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繁衍了起来,一层层叠加上去,将整个灵华门覆盖在一片绿色的死海之下。
“封印了……”祝鹤鸣喃喃道。
他曾经听过灵华门的护派大阵还有一个功用,那就是在门派发生意外护派大阵严重损伤后将会自动启动木乙结界,届时将有无数的植被将整个灵华门封印起来,直到有人修复护派大阵并且解开封印,而在那之前,灵华门将被完整并且严密地地保护起来,杜绝一切恶意地窥探。
厉无咎远远看着绿海之下的灵华门,眼中流露出不明的情绪。
“小子,你师承何处?”厉无咎忽然问左清晏。
左清晏茫然地啊了一声,然后回道:“师承散修谷的一位散修。”
“散修谷?”厉无咎的神色微变,“道贺清君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师。”左清晏犹豫了一下如实回道。
“很好,很好,”厉无咎连着说了两个很好,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师父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徒弟也是一个德性。我生平最恨有人威胁我,你是第二个,第一个就是你师父。”
“这……”左清晏哑然,偷瞄了一眼身边的几个同伴,容子桀冲他皱了皱眉头,仙鹤脸色惨白一脸想要逃命的表情,屠非则已然凝神戒备,生怕这个性格乖僻的魔修一言不合就砍了过来。
“当年你师父不过元婴的修为就敢拿自爆元婴和我赌命,使我被困彤沉派数百年,这新仇旧恨,我是不是该算一算了?”厉无咎怒极反笑,俊秀的脸上浮现的阴冷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作者有话要说:回家=v=
一百一十?嘎
“前辈您大可以开了传送阵法前往新界,冤有头债有主,您三思啊。”左清晏小退一步谨慎道。
厉无咎微微一笑,带着一股戏谑之意:“多杀几个也不过举手之劳。”
“嗷!”阿呆叫了一声,瞪着厉无咎一脸要扑咬的表情,左清晏头疼不已,赶紧拉住了他,一面对厉无咎说,“灵宠少不更事,前辈见谅。”
厉无咎嗤笑了一声,眼中的杀气却淡去了,宽袖一甩转身而去。
“前辈欲往何方?”不知道为什么左清晏追问了一句。
“干卿底事。”厉无咎头也不回地摞下冷语,御剑而去,转眼不见踪影。
几乎是魔修一离开,左清晏一直感觉到的沉重威势也消失不见了,他松了口气:“呼,瘟神走了。”
阿呆张牙舞爪开始乱动,被左清晏一把按住,容子桀撇撇嘴:“会咬人的植物已经够头疼了,会咬人的妖精就更麻烦了。”
左清晏有意无意地一松手,阿呆飞扑到容子桀身上咬他,容子桀灵活地一个下蹲扫腿绊倒了阿呆,一手将他制在地上低声说:“你还嫩。”
阿呆摔了个嘴啃泥,挣扎着叫了起来,左清晏立马上前扶起阿呆拍掉他身上的尘土怒瞪着容子桀:“阿呆还小。”
“这不是理由。”容子桀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呆不屑道,“既然成了人就要遵守人类的规矩,纵容阿呆恃宠行凶……哼。”
仙鹤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问道:“容大哥,你这是傲骄了吧……”他没问出去的话是:容子桀,你吃醋了吧……
阿呆委屈地呜咽了起来,巴掌大的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就掉下泪来,哇的一声就扑在左清晏怀里大哭。
左清晏傻了,容子桀也傻了,仙鹤呃了一声:“原来阿呆会哭啊。”
“嗷,阿呆你又咬我……”左清晏吃痛将阿呆从他身上扒开来,这家伙已经趁机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险些被咬下一口肉来。
“连话也不会说就会用表演欺骗他人借机攻击吗……真是恶劣的本能。”容子桀喃喃道。
阿呆咿唔咿唔地发出奇怪的嘟哝声,左清晏蹲下来摸摸他的脑袋:“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教他说话。”
“随便你。”容子桀淡淡道,可是越是想要掩藏言语间的不悦却越发突兀。
“灵华门,灵华门没有了……”仙鹤念念叨叨地拽着屠非,“寻宝咋办,刚开了宝库大门就被穷凶极恶的魔修赶了出来,现在好了,宝库关闭了。为什么下面一片绿色总让我想起睡美人的故事呢……我也想扮演一下王子殿下可惜没有白马……”
“睡美人的故事?”容子桀好奇地问了,对地球文化还是不够了解的他没听说过。
“就是一个中二的巫婆因为满月酒没收到请帖而报复社会,给人家的女儿下了晕血的诅咒,结果这个很弱很弱的软妹子公主长大后被纺锤扎了一下手见血了,吓得晕死了几百年,整个城堡的人陪葬……啊不,陪睡……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反正就是几百年后某个被马骑得很蛋疼……啊不,骑马骑得很蛋疼的王子路过此地听说这里有个软妹子,立刻兴奋地冲进古堡里把那个年纪足够当他奶奶的奶奶的奶奶的公主给吻醒了——不知道公主殿下几百年没刷牙有没有口臭问题……然后两人就幸福快乐生活在一起了,这是个童话故事。”仙鹤回忆着童话故事用自己的语言复述了一遍。
“……我觉得口味有点重。”左清晏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说道。
“你们人类的童话真奇怪。”容子桀困惑地说,“我们那里通常给小孩子讲述外星人入侵母星奋勇抗战一致对敌的故事。还有变异生物侵占世界人类英雄带领到大家打败变异生物世界和平的故事。”
仙鹤无力地翻了个白眼:“那是给小孩子听的故事吗?”
“大概因为我们那里极端个人主义盛行,所以需要给下一代普及一下团结的重要性吧。”容子桀说,又斜睨了一眼赖在左清晏怀里的阿呆,此刻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咬着手指吮啊吮,好像之前的恶劣行径都是错觉。
算了,不能对一只话都不会说的宠物有太高要求。
“我觉得你们说远了。”屠非闷闷道,“现在的问题不是听故事,而是该做什么。”
仙鹤为自己的跑题惭愧了一下,他们几人总是这么缺乏危机意识,一旦危险过去就又开始互相胡侃扯后腿,
“回大漠聚居地吧,等回到那里就一个月了,有什么风波也该平息了。”容子桀想起聚居地的事情又是一阵头疼,但愿那个大小姐转移了注意力,他可没有和地球人联姻的打算,就算有对象也不是她。
“容容的桃花每一朵都很难缠。”左清晏点着头说,阿呆像是听懂了左清晏的话,咿唔地叫了一声,一大一小两只吃货抱在一起的感觉总让容子桀觉得微妙,这种莫名其妙的想要辩解的感觉是什么?这种觉得养家糊口肩上担子很重的感觉是什么?这种一家三口爱人溺爱调皮小孩导致老爹很头疼的感觉是什么?!
左清晏摸摸阿呆的头又补了一句:“不过都被我赶走了。”
仙鹤囧了:“原来你是真爱他啊。”
左清晏点头认真道:“我是真爱他啊,他早该知道。”
屠非瞄了他一眼,神情古怪,最后一本正经地说,“修道之人应该清心寡念摒弃七情六欲。凡间种种譬如梦幻泡影……”
“阿鸣做的菜真好吃。”左清晏一把搂着仙鹤亲亲热热地说,“我和屠非换个房间,你晚上给我做夜宵吧。”
屠非的脸黑了。
回程路上容子桀驾驶浮空梭车,阿呆死活要爬到车盖上去,左清晏只得由着他,一旦植物变成|人类就会更加难缠,因为他学会卖萌了!
每当阿呆露出泫然欲泣却又依依呀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的时候左清晏就觉得他想做什么都行,哪怕是想拆了这辆车子都可以。
坐在车盖上的少年神情淡漠,衣袂翩翩,长发飞扬,如果这一幕是一张画,那必然是一幅简直难忘的美景,可是……
“阿呆,你挡到我的视线了。”容子桀无奈地说。
阿呆回头看他,一张俊秀的脸上流露出茫然的神情。
“嘎?”
……教会阿呆说话一定要早日提上议程。
一百一十一?回营
如果阿呆不说话不做幼稚的动作,那坐在车盖上的阿呆是个冷淡傲骄美少年,但是一旦他开口……
“嘎?”“嗷!”“叽叽?”“汪——”“喵伊~”
“左清晏,别再误导阿呆了,现在他话还没学会说一句,动物的叫声倒是学了个七七八八!”容子桀愤慨劝阻左清晏。
左清晏沉吟了一声,正色道:“我觉得阿呆的嗓子有问题,他好像是真的不会说话。”
容子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我觉得是因为它不适应舌头,我已经三次看到它咬着舌头了,它以前一定没有这玩意儿。等回到营地我检查一下。还有,你最好跟它解释一下舌头是什么,看样子它对吃掉自己的舌头很有兴趣。”
阿呆正在努力用虎牙咬舌头,每次都吃痛缩了回去,但是又忍不住对这个嘴里新多出来的东西产生吞进肚子的欲望。
左清晏和容子桀担忧地对视了一眼,要教它说话很危险。
结果还不等回到营地,每天蹲在车盖上迎风招展的阿呆又哆哆嗦嗦变回了一只绿团子。天气太冷了,加上天地灵气稀薄,没法一直维持它化形。
“那你为什么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维持人类的样子?”容子桀奇怪地问仙鹤。
仙鹤涨红了脸嘟哝:“也有变成仙鹤的时候,只是你没看到过而已……”
“什么时候?”容子桀很不识趣。
“偶、偶尔睡觉的时候……”仙鹤红着脸补上了一句,“还有就是一个人照镜子的时候……”
屠非面无表情地继续玩PSP,一边补上一句:“我作证,他经常一个人偷偷摸摸照镜子。”
“我只是怀念一下我的长腿!”仙鹤抗议说,“如果你两条细细长长的腿突然没有了,你肯定也会很怀念的。”
三人齐齐看着他,连裹在绿藤里面的阿呆也伸出了红艳艳的花苞来围观。
仙鹤噎了一下,垂头丧气地说:“你们不懂的。”说完自己长叹一声,脸上的神情一派苍凉。
“我们好像跑题了。”容子桀淡定地说。
“好像是啊。”左清晏挠了挠头说道。
“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容子桀转过头去问他。
左清晏摇摇头。
“因为你的宠物正在咬我。”
“是吗?”左清晏将阿呆啃在容子桀小腿上的花苞拉了回来,容子桀淡定地挽起裤脚摸出速生细胞复原液和外敷消毒液挽救自己被偷袭的小腿。
“我该庆幸他不吃奶吗?”容子桀瞪了阿呆一眼问道。
“你想给他喂奶?”左清晏一惊,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到了他的胸口,然后喃喃了一声非礼勿视。
“……”
“容容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女扮男装。”左清晏忏悔道。
“……”
“可是真的不能怪我,我之前真的不知道有姑娘的胸能这么平……”
“……”
“但是我真的不该怀疑你给阿呆喂奶的决心……”
“左清晏。”
“嗯?”
“你可以闭嘴了。”
“哦。”左清晏沉默了两分钟,实在憋不住了,“我可以再说一句吗,就一句。”
“说。”
“我是和你说笑的,容容你太认真了。”
容子桀颤抖着手努力克制自己掏出手枪将他人道毁灭的冲动,最后闷不吭声地别过脸去看沿途的风景了。
仙鹤在后面看戏看得正开心,心觉容子桀真是个大悲剧,左清晏真是太不靠谱了,相比之下屠非除了闷了点简直是完美。
“又死了……”屠非愣愣地盯着游戏屏幕呆滞道。
“这个游戏真的这么难吗?”仙鹤绝望地问道。
“……嗯,比我遇上的任何一个敌人都棘手。”
仙鹤仰天长叹:靠谱的人总是相似的,而二货却各有各的二法。
&&&
回到大漠聚居地的时候都快过年了,仙鹤数着日历上的日子嘟哝着要采购年货去,左清晏又开始研发他的植物,顺手摸出一个土豆生着吃。
“连疯子他们不知道还在不在营地。”左清晏远远看着车来车往的大漠聚居地说道。
“应该在,今年气候不太正常,这种干旱地区也经常有雪,大雪阻碍了公路交通,他们等开春再前往白云营地的可能性比较大。”容子桀看着外面的天气说。
“我们可以去蹭年夜饭了。”左清晏兴奋地高声说道。
“……哼,肯定没有我做得好吃。”仙鹤撇撇嘴不屑道。对于自己的厨艺他一向很自负。
屠非抿得紧紧的唇角也露出了一丝疑似微笑的情绪,那充满了纵容意味的眼神看得祝鹤鸣脸上一阵发烫。
打开方宾家大门,连寒真好从楼上下来,一见四人回来了大惊:“你们回来了?!”
“我们只是出去逛一圈找点好东西,怎么你一副见到死人活过来的样子。”仙鹤反问道。
“哦,寻到什么好东西了吗?”连寒感兴趣地问。
“别提了,遇见了一个疯子,讲了个睡美人的故事,看了植物大变活人的戏码,然后就回来了。”仙鹤心有余悸地瞄了左清晏一眼,阿呆因为天气太冷灵气不足早就爬回乾坤袋去了,左清晏啃着生土豆一点左看看又看看,没什么特殊表情。
“哈,你们几人也真逗,快过年了回来也好,大家可以吃顿团圆饭,庆祝咱们又苟活了一年。”连疯子笑呵呵地将几人拉进门,“老大去巡视市场了,准备开春之后继续南下,这一年咱们好歹赚了不少,但愿明年会更好。”
“安秀小姐有来过吗?”容子桀问道。
连寒诡秘地瞥了他一眼:“安丫头啊,知道你落荒而逃后她伤心了好一阵子,天天哭哭啼啼在那里嘟囔她爱你你不爱她的,折腾了半个月也就消停了,放心吧,丫头人不错,就是满脑子粉红思想天真了点,只要你和她摊开了说她也不会强求,她又不是愁嫁不出去。”
“风花雪月是上层阶级的特权,咱们这群小老百姓可还要为生存挣扎。”仙鹤猛点头。
“得了吧,你们这几人有生存压力那其他人都还是死了舒坦。”连疯子一巴掌往仙鹤后脑上扇,却在途中被屠非拦住了。
连寒的视线和屠非撞在了一起,许久连寒微微一笑:“看不出来,你这个看起来是个二愣子,却还蛮懂疼人的。”
仙鹤故作镇定地掰开屠非的手,拉着他进厨房去了:“我去做饭。”
连寒嘴角一勾:“我算是知道你们怎会这么喜欢欺负他了。”
“我们有吗?”左清晏反问。
连疯子斜睨了他一眼:“你们自己明白。”
一百一十二?出柙
灵华门之行对众人的积极性是个极大的打击,也让几人认识到这么贸然去修真门派里找灵石是非常危险的行为,万一里面有个变态的阵法或者还有没被带走的灵兽,那他们的寻宝之旅就变成了寻找墓地之旅了。
一时之间失去目标的几人无所事事地滞留在大漠聚居地等待过年。
这几天天气转好,聚居地只剩下一些被踩踏得一团脏的积雪,干净的多半被挖回家当水源储备了。
“如果你能买到足够的奶油、植物油和糖,我就做西点给你吃。”仙鹤对左清晏说。
“真的?”左清晏惊喜交加。
“我从不说谎。”仙鹤高抬着下巴傲然道。
一旁的容子桀开始估算自己身上的晶核够不够买齐这类东西,还没等他算完就已经被左清晏拖出去了。
“先列个清单啊。”
“清单,那是什么,能吃吗?说到吃……当然是想吃什么吃什么。”左清晏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拽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往外走,容子桀无奈地回望了祝鹤鸣一眼,在他古怪的笑容中前往内环的商业区。
逛街什么的,真是折磨人。
一出门还没走几步就撞上了金卓和连寒,两人捧着两大摞东西正在争论谁掏钥匙的问题,因为手上的东西太多,两人都腾不出手来。
“你好意思让我一个女人掏钥匙吗?”连疯子努力扭过脸质问道。
“哼。”金卓只用一个语气词作了回答。
“还不赶紧掏钥匙。”
“烦。”
“像你这么懒的男人是娶不到老婆的。”
“想你这么懒的女人一样是嫁不出去的。”
“谁说我嫁不出去?!”连寒抬脚往金卓身上踹,“老娘孩子都生过了!”
金卓为了闪避往旁边一跃,怀中摞了一米高的盒子瞬间坍塌……左清晏正叼着玉米,空着的右手微微一弹,半空中的盒子齐齐稳住了,像是被看不见的丝线吊了起来,安好地漂浮在空中。
“地球的重力消失了吗?”连寒喃喃问道。
“你的体重一斤都没减。”金卓冷冷地毒舌道。
“你们再不收拾的话东西就都要落地了。”左清晏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金卓一手一只地收拾起浮在空中的大小盒子和塑料袋重新抱好,然后说道:“快点掏钥匙开门了。”
“你开啊!”
“我腾不出手。”
“我也没长出第三只手啊。”连疯子艰难地动了动手臂将怀里一摞的东西抱紧。
容子桀终于看不下去了,掏出门钥匙给两人开了门:“你们就不能把东西往地上一放然后掏钥匙开门吗?这么简单的事情被你们弄得像是开宇宙飞船似的。”
“看吧,你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也不会。”连寒数落金卓。
“女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金卓哼了一声。
“其实你们还有一个选择。”左清晏将啃光的玉米往一旁一丢,“叫方宾来开门。”
“老大很忙的,开门这种小事就别找他了。”连疯子耸耸肩,“再说身边有个男人不好好利用起来舍近求远就是浪费,可惜某人实在不给力。”
“哼。”金卓用鼻子哼出来一声,大步走进了屋里。
“你们要去哪?”连疯子回头问两人。
“我们啊……去约会。”左清晏抓了抓头发淡淡说道。
“……!”容子桀把头扭到一旁,前天给左清晏解释约会这个词语的时候他真不该将其错误解释为和别人一起出去找乐子。
对这家伙来说找乐子的意思就是找吃的吧。
连寒呆了呆,然后看着金卓像是确认她有没有听错,金卓的嘴角抖了抖,然后翻了个白眼。
“哦,那玩开心点。”连寒愣愣地说,进屋去了。
容子桀以手掩面,无力地拽起还在发呆的左清晏大步朝着内环区走去。
年关将近,末世的气氛也比平常稍稍舒缓了些,加上阳关明媚的天气,大家的心情也好上了不少。
走到内环区的时候中央的电力高塔上忽然拉响了警报,一声声拖长了的警报声从内环区开始迅速往外圈蔓延,正走在高塔附近的两人齐齐停下了脚步,不明情况地抬头看着。
“怎么回事?”左清晏茫然地问。
“现在是白天也不是满月,不存在丧尸进攻的问题。”容子桀皱着眉环顾四周,聚居地的住民似乎也一样迷惑不解,看来这是以前没有发生过的突发性事件,那么危险应该是来自内部……
内部?聚居地的政权不存在动荡,街上也没见到大批的武装人员,排除人为问题。
“警报坏了吧。”左清晏乐观地说。
容子桀的脸色却严峻了起来:“可能性不大,你看,已经有人来了。”
内环区的主干道是禁止车辆通行的,此刻却有浩浩荡荡的十几辆防暴警车驶来,广播开始在整个聚居地播放:
【聚居地内发现危险变异丧尸,一切无关人员请尽快赶赴安全场所规避危险,聚居地现在起戒严,再重复一遍,聚居地内发现危险变异丧尸,一切无关人员请尽快赶赴安全场所规避危险,聚居地现在起戒严!】
“真危险,丧尸都能跑进聚居地来。”左清晏耸耸肩说。
“他有说是跑进来的吗?”容子桀弯了弯嘴角冷笑道。
“唔,也可能是飞进来的。”
“……”容子桀看着远去的车辆,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肯定不是。”
“为什么?”左清晏不依不饶地问道。
“因为他没有说。”
“没说也不代表丧尸不是从外面飞进来的啊。”
容子桀斜了他一眼:“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我打赌这个他们自己搞出来的乱子。”
左清晏盯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哦了一声:“那咱们可以回家吃晚饭了吗?”
容子桀别过头,“你就不能想想除了吃晚饭的事情吗。”
“吃夜宵也行。”
“……”
广播再一次响起,容子桀取出墨镜开始扫描检索整个营地的情况,营地以北的地方人员分布密集,那里的地下实验室容子桀是知道的,之前在和方宾聊天的时候隐约听他说起过聚居地的研究,关于基因和变异。
“走吧,我们去看看。”容子桀一把拉起左清晏往北走去。
“可是……”
“抓到了那只丧尸我给你下厨。”容子桀说。
左清晏犹犹豫豫地看了他一眼,还是如实说:“可是你做的菜不如阿鸣做的好吃。”
“……”
毛遂自荐竟然被嫌弃了!
一百一十三?欺骗性本能
因为地面道路被封锁,两人是飞着过去的,左清晏歪歪扭扭的御剑术没有丝毫进步,看得一旁的容子桀一惊一乍的。
总算安全降落。这一片是未开发的商业区,零散的房舍尽是荒凉。
“这一片地方倒是没什么人来。”容子桀调试了一下墨镜的检索范围,将大范围的搜索缩小到几公里内的精确搜索,“警卫队的人封锁了这一片区域,不过既然变异丧尸跑出来了,要搜查完毕恐怕也要花上不少时间。”
“你在找跑出来的变异丧尸?”左清晏问。
“当然。”容子桀一挑眉说道,“如果真的是实验室跑出来的,那就非常有趣了。”
“有趣?”
“也许有什么特别的能力。”
左清晏想了想:“厨艺很好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你养在家里。但是很能吃或是对我的肉有觊觎的话,我不允许。”
“……我对圈养危险物种没有兴趣。”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