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云关,坐落在赫日国和皓月国之间的茫茫沙漠商道之上,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已经被巴萨尔族占领。
康都城内,为了皇位之争而引起的屠杀,以五皇子赫君玺的胜利落下帷幕。
入夜时分,巴图尔一行人进入戚云关,他锐利的眸子扫视城内的情形,看来,巴桑已经控制了城里的局势,他得到信息,主人已经得到了他所要的东西,这让他振奋不已。
来到城中一处豪华的大宅子,他扬手一挥,车队停了下来,翻身下马,走到马车旁,掀开布帘,看了仍在昏睡的纭菩一眼,将里面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拎了出来。
这个小女孩,是为了临时照顾纭菩的起居而抓来的,现在,她已经没有用处了,而她的下场,只有……
“你能放了她吗?”
突然,一道温婉空灵的声音响起,巴图尔的利眸望向车厢,车厢内的光线昏暗无比,她躺在阴影处,看不清她的表情,却仍能从她强做镇定的声音中,察觉出她的疲惫和虚弱。
小女孩被巴图尔脸上的杀意和残忍吓得心神惧裂,眼泪如珍珠般,一滴一滴地顺着惨白的小脸往下掉落,模样儿好不可怜。
巴图尔厌恶地瞥了小女孩一眼,冷冷地说:“我如果要杀了她呢?”
“我阻止不了你。但能不能,在我没有死之前,让她留在我身边。”纭菩望向说话的人,她的心里已经有了把握,这个男人身上的杀气没有了。
“你又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一个俘虏是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的。”巴图尔冷漠地将小女孩扔给一旁的士兵,双手抱胸,莫测地望着她。
“我记得,我是被绑架来的。”纭菩淡淡地提出事实,反驳他的话。
“呵呵……人质和俘虏,有什么差别吗?从今往后,自有好受的在等着你。”巴图尔粗广的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威吓地说道。
“如果威胁我,让我害怕能让你舒服一点儿,你尽管威胁便是。放了她吧,我会当好一个人质的。”纭菩淡漠地说,整个身体都隐在黑暗中,想就这样彻底地消失。
她害怕吗?一点儿也不。身在哪里,对她来说,没有太大的差别,她只是希望不要因她而牵涉进太多的人进来就好。
巴图尔伸出强壮的手臂,将纭菩拉扯出来,看着她紧拧的绣眉,手下的力道仍是不自觉地轻了许多,冷冷地说:“已经到了,你该履行你的使命了。”
“这里是哪里?”纭菩被他拖下马车,一阵彻骨的寒意令她打了一个寒颤,浑身发抖,被寒风冻得牙齿咯咯直响。
巴图尔扯下身上的披风,将她严实地包裹住,只露出一双纯净得让人无法直视的眼睛,一眨一眨地,无焦距地眨着,那样茫然,又那样无惧。
他暗自低咒,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遇到过让他心软的人或事,而在这个小女子面前,他始终硬不起心肠,这让他恼怒不已,她只是一件任务而已,一件他去抓来献祭的祭品。
“戚云关。”冰冷的声音中挟杂着一丝恼怒。
纭菩怔怔地站在那里,愕然不已。
戚云关,好熟悉的名字。她和芷儿就是从戚云关进入皓月国,又是在戚云关救了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一切,绕了一大圈,她又绕回了这里。难道在皓月国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吗?
就在她怔愣之时,巴图尔亲自牵着她走进宅子,绕过蜿蜒曲折的廊道,往宅子深处走去。
纭菩被他拖得气喘吁吁,终于,在一处幽静的深院里,他停住了脚步。
“带她进去。”
在巴图尔的一个命令之下,纭菩被一双冰冷的小手牵着进入一间厢房,森寒的气息迎面袭来,让她不自觉地拉紧身上的披风,怔怔地矗立在房中。
那双冰冷的手将她带至床边,冷漠地说:“睡吧!”说完,就离开了厢房。
纭菩神情平静地坐在床沿,一路上,她努力地压制着心底的无助和害怕,终于到了他们的大本营,却反而出奇地平静了。他们对她不算太坏,虽然也不能算好,那个冷漠的男人,虽然动不动就威胁她,却从未伤害过她。
他们费这么大的力气掳她过来,到底是为什么呢?她是一个连照顾自己都成问题的人,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呢?
她静静地靠在床上,脑海中回忆起在皓月国发生的一切,露出一丝苦笑,时而笑得无奈、时而笑得矛盾、又时而笑得悲伤……
……
大宅深处,一间书房中
巴图尔望着坐在书桌后面的男子,冷漠地说:“我将那个女人带过来了。”
巴桑和他极其相似的脸庞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满地说:“巴图尔,这是对兄长说话的态度吗?”
巴图尔无聊地瞥他一眼,气愤地坐下,说:“我巴图尔从来杀人不眨眼,但从没有对女人和小孩下过手,尤其还是一个瞎子。是谁要她?”
在说到“瞎子”时,他脸上的肌肉颤动了一下,那样几乎完美的女子,拥有了唯一致命的不完美,却更让人无法对她心狠。
巴桑深沉地望着他,玩味地说:“看来,这古竞天的女人果真非凡,连素来冷血无情的杀人狂,也起了善心。我倒想见见她了。”
“是谁要她?”巴图尔一字一字地逼问,他只知道这个女人是要献给对主人很重要的人,但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