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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穿越之碰到冰块男 > 5.嫁个有钱的老公。

5.嫁个有钱的老公。

“老不修,我想趁教主不在离开这里。到了外面,你要是不愿意跟我走,你就回惊风顶可好?”

“我跟你一起走,我可是你爹,那我们去哪呢?”老不修自从我这次回来后,一直就以我爹自居了。

“回京城。”

两天后,我的身体基本上完全复元了。我把那个小铃铛交给老不修。

“老不修,你等会用内力把这个铃铛催动。接下来的我都跟你说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老不修拍拍胸膛道。

老不修接过铃铛,运下气,然后用力的摇起来。果一会从房子的四周飞来了好几人。

“夫人,不知召属下等可是有事?”其中一人在楼下大声问道。语气倒是恭敬。

“你们全都进来,我召你们确是有事。”我打开房门走到栏杆边道。然后转身回房。

几人马上跟着上来。穿了红黄黑白绿灰不同颜­色­衣服的六人。大概都在四十岁左右。

“把门关起来,风大。”我端了杯茶在手里坐在床上道。

门关了起来。

“夫人,有事但请吩咐。”红衣男子道。

“是有事,不过想知道你们六人各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属下是红衣,这是黄衣,黑衣,白衣,绿衣,灰衣。”红衣男子挨个指道。看样子他应该是六人之首。

“这么说你们的名字就是你们身上衣服的颜­色­了。”

“回夫人,是的。”

“那你们在教中担任何种职务?”低头喝了口 茶。

“回夫人,属下等在教中并无职位,只是负责执行一些教主特别交代的任务。平时不参与教中事务。”

“这样啊……”正在思考要说什么的时候老不修冲了进来。

“可以了。你们试下能不能发动内力?”老不修走到我身边道。老不修在空气中散布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迷香,能让人在短时间内使不出内力。

几人不明所以,一同试内力。“夫人,为何要给属下等下药?”几人试了下这才知道是被下药了。

老不修迅速把几人的|­茓­点了。

“老不修,你把他们身上的银两搜出来。”我对老不修道。

老不修很快就从他们身上搜出一些碎银和为数不少的银票。

“你们不用担心,这药只是让你们暂时失去内力,喝杯茶就没事了,这|­茓­道在十二个时辰也会自行解开,我有事得离开,回来就把此信交给你们教主。”我从衣襟里掏出一封信放到桌子上。把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然后拿起包袱和老不修走了出去。两人在下面又重新易了容。我变成了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小少年。老不修则成了我的仆人。

两人从马房里牵出一匹马,雪太厚马车根本就滚动不了。老不修不喜欢骑马,我又不能在雪地里走,我坐在马上老不修则牵着马。小刀的农庄很偏,加上大雪,从农庄走到外面的官道整整走了五个时辰。终于上了官道。

天黑了下来。

路上基本上没有行人了。风雪还是很大,尽管我是坐在马上脚没有着地受凉,可是仍然觉得冷得不行。

“李叔,你看这天­色­已晚,我们到前面的村庄里面住一个晚上再走好了。”风雪太大加上晚上漆黑一片,根本是寸步难行。虽然老不修有不错的武功修为,可是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也吃不消。

两人朝前面的村庄前进。

我们敲了离官道最近的一家农户的门。我下了马。

过了半晌有人来开门。“谁啊?”有个怯怯的苍老的声音问道。

“大叔,我和我的家从从罗西进京省亲,行至此处天­色­已晚,风雪太大,无法赶路,可否借宿一晚?”我隔着门板回道。

屋里的人没有回话,过了好一会我又试探­性­道“大叔?”

我说完后门吱的一声开了。露出一张苍老满是皱纹神情紧张的脸出来。是个老汉。

“你们快进来吧。”老汉向四周观望了下,然后侧开身子让我和老不修牵着马走进去。一进来那老汉马上把门重重的关起来。

老汉给我们把马关到他自家马厩里。

“两位先烤下火去去寒气。”老汉把我们带到房里道。房里烧着一盆大大的热火。

“好的,谢谢大叔。”我脱下头上的斗笠和身上的披风道。

“好饿啊,有没有吃的?”老不修摸摸肚子看着老汉道。

“只有几个红薯了,这雪下得太大了,已经找不到吃的了。”老汉颤颤的说。

“那就有劳大叔了。”我笑道。

老汉从灶旁边的锅里拿出一个碗来。里面盛着三个红薯。

拿起还有些温热的红薯吃起来。

两人一人吃了一个。还剩一个。“李叔,你把这个也吃了,你辛苦了。”

“少爷,你身子弱,你吃。”老不修担扰的说。

“那一人一半好了。不许不吃。”我扳了一半给老不修。老不修也不再推辞。

“大叔,你怎么一个人住这啊?你的家人呢?”我一进来就发现这里只有老汉一个人。

“这天下眼看就要大乱了,儿子媳­妇­孙子都已经去别的地方避难去了,我老婆子已经过世几年了,我舍不得和老婆子住的这房子,留下来照看这房子。”

“大乱?怎么要大乱了?”我惊问。

“公子不知道吗?据说三皇子叛变,连同外族来攻打我大江皇朝。”

愣了一下,早在我下山之时就打听到了三皇子无故失踪。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连同外族来攻打他自家的江山。

三人正说着话,这时门口突然又传来重重的拍门声。三人对望。

“大叔,你且出去开门。”我对老汉道。

老汉颤颤的走了出去。一会老汉就带了三个人进来。此三人身材高大魁梧,三人取下斗笠,我抬眼望去,却见三人面目轮廓深邃。

“三位兄台也是来借宿的?我和家从也是路过此地在此投宿的。”我站起来笑着和他们打招呼道。

“正是。”其中一人淡淡道。三人走了过来,找来凳子坐下。

“如此说来甚是有缘,不知三位欲往何处?”我又笑道。

此三人未再回话。神情看起来颇冷淡。坐下的姿势笔挺的。看样子像是从军营出来的一般。

过一会一直站在旁边的老汉道“老汉我家只有两张床,不知道诸位如何安排?”

“且让这小兄弟去睡吧,我等眯上一会即可。”开始回话的那人道。

“那如此的话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是真的很累了。

老汉把我和老不修带进了房里。“二位就在此休息吧。”

“谢谢大叔。”

和衣躺在床上。“李叔,你也上来睡吧。”老不修肯定也很累了。

没人教老不修俗事礼教这些东西,所以老不修都不懂这些。当下也就上了床躺在我旁边。我很快就睡 了过去。

梦中见到音尘绝向我走来,我伸手向他,我想告诉他,我们有孩子了,就在我快要抓住他时,他去转身走了,越走越远,我拼命的在后面叫他,他去没有听到一般。我站在原地哭了起来,这一哭把我给哭醒了过来。

睁开的眼睛一片黑暗,房里原本亮着的灯不知为何熄了。

忽的一下像是有阵冷风呼呼的扫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睡在我旁边的老不修突然坐了起来。黑暗中我听到了碰的一下对掌的声音……

进城

对了那一掌之后,老不修就跳下了床,又是接连几下对掌碰碰声,我听到一阵闷哼声,看样子是有人受伤了。会不会是老不修?我的心提得老高,又不敢出声,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瑟瑟的发起抖来。手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肚子。

有人重重的撞倒了桌椅的声音响起,静寂了几秒钟,我刚想出声叫老不修,却听到房门口又来了脚步声。又是阵阵的对打声。而且不止一人。突然一下听到窗户破裂的声音。然后房里安静下来,打斗声到了外面的雪地上。我连忙下床。连鞋子也不及穿。房里太黑了,我想出去又看不清门在哪,又怕他们回来,情急之下我朝床底下一钻,就滚了进床底。趴在床底下动也不敢动,连气都不敢出了。

外面的打斗声还在继续。我的心七上八下,生怕老不修受伤。突然有阵极其轻细的声音传至我的耳边。也许是因为现在我是惊弓之鸟,对任何一点声音都极其敏感。我马上把呼吸完全闭起来。声音越来越近了,终于到了我身边的床边来了,我的心提到嗓门上来了,突然听到有东西刺进被子的闷响声。忙捂住自己的嘴,就怕自己给尖叫起来,刚才如果我不下床,是不是已经成了亡魂了。

正当我在暗自庆幸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床华丽丽的蹋了,幸好我是靠着最里面的,不然我可能就被床压死了。我全身颤抖起来,就希望他没发现我快点走开。正当我在想祈祷的时候,一个的声音响起。有人倒在地上了。

房里的灯亮了起来。突然的光线让我感觉有点刺眼。“小菜,我把床抬起来,你就出来啊。”

是老不修的声音,我原本悬起的心慢慢的回落下来。“好。”

老不修把床抬高,我从床底下慢慢的爬起来。老不修把床又放了下去。

“你没事吧?”我立马紧张道。

“怎么会没事,你看我的手啊,都要痛死了啊。”老不修伸出手给我看,手臂上有条深长的伤口。

我一看眼泪就啪啪的往下掉。

“小菜,你别哭,其实不痛的,上点药就好的。”老不修一看我掉眼泪就急道。

“那我给你上药。”抹了下眼泪,把鞋子穿上。脚已经快冻僵了。

然后把包袱里打开,里面有很多瓶瓶罐罐,找了个贴了创字药瓶出来。小心的给老不修敷上。然后又缠上布条。

房里倒在地上的二人,正是后面来借宿的三人中其中的二人。“死了?”我问老不修。

“是啊,不死还留着他来杀我们啊。”老不修道。

“还有一个呢?”

“在外面。”

“把他弄进来,明天让人看到就麻烦了。”

老不修从窗户上跃了出去。一会老不修就夹着一具尸体跃了进来。

“把他们身上东西搜出来看看,这几人看样子一点也不像我朝人。”大江皇朝的人面部轮廓一般是没有那么深邃的。

老不修在三人身上搜索了一番。把东西拿给我,不少银票。一张质地颇好的白纸,三块腰牌,腰牌上皆一个像棍子般的字符, 不是大江皇朝的文字,我不认识。“老不修,你可认得这是什么字?”我把腰牌递给老不修道。

“这字是西米文,我在书上见过,但是不认识。”老不修看了下道。

最后的就是一块让我颇为惊诧的玉佩,玉佩的质地我没什么研究,但是上面的字却让我不得不惊诧了。因为上面刻了一个起字。

又想起在三里安村那个王老伯说的话“平天下,决国策,治万民。”

这三人的出现还有这玉佩上的起字是不是和成起有某种关系?

把东西收好。走到烤火的房间。火已经燃熄了。烤火房后面的是老汉的房间。刚才这么大的响动老汉都没有被惊动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还是把灯移到老汉房间看了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躺在床上的老汉的被子被掀开了,脖子上有个很深的伤口,伤口上的血块已经凝结不流了。老汉的脸上没有一点血,看来死的时间很快。没有一点挣扎。

和老不修走出房间把门轻轻的关上了。我转身就呕起来。我从没见过死人,一下子就见了四个。刚才那三个的死相还好点,没有流什么血。呕了好一阵心底的不舒服劲才慢慢的缓解下来。

可怜这老汉死得无辜。这三人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会想杀我们几个灭口来的。

“老不修,我们把这几个死人找个地方藏起来。”找了半天在厨房里发现了一个地窖,和老不修把三人和老汉扔了进去。

两人当下也睡不着了,把熄了的火重新燃起来,靠着火等待着天亮。

天微亮。风雪停了下来。

我和老不修牵了马走了出来,我上了马回头看了最后一眼昨晚借宿的房子。想到昨晚发现的事,就像一场梦一样。我在音尘绝身边的时候被保护得很好。从来不知道杀戮是什么概念。可昨晚的无妄之灾让我差点死在这房子里。就是看到死猫死狗也会吓一跳的我,昨天晚上却镇定的面对了所有,惊悸,刺杀,死亡。

“走吧。”我轻轻道。

老不修牵着马边走边说“小菜,到了京城我给你制一种迷|药,给你防身用,昨天晚上要是他们三人一起进来的话,后果都不敢想了。你知不知道当时在外面的时候,那两人和我打了许久,他们两人打我不过,其中一人就回到房里,想要夺你­性­命,幸好你当时躲到床底下了。 所以我一定要制出一种能迅速让人昏迷的迷|药,这样你就可以自保了。”

“谢谢。老不修。”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那小菜以后我们回惊风顶了,你可得天天给我烧好吃的啊。”老不修乐呵呵的说。

“嗯。”寒彻透骨的冬日里因为老不修我的心却变得热忽忽的。

天­色­越来越亮。官道上来往的人多了起来。大部分人都是拖家带口的。

中午时分,又经过上次的凉棚。凉棚因为天气冷的缘故已经把凉棚给围了起来。

“李叔,我们进去坐会,喝杯热茶吧。”天气太冷了。

我下了马,小二把马牵到旁边拴起来。走进凉棚里,凉棚里面的人很多。已经没有地方坐了。我和老不修只得要一壶热茶十来个热馒头加一盘牛­肉­找了个凳子,把东西放在上面,蹲在旁边的一个角落里吃起来。

热热的包子让我觉得整个人都舒坦起来了。

“你说这真要打仗了可怎么办?那些个外族人从小在雪地里滚大的,现在这天下的这么大的雪,打这样的仗那些外族人最是擅长了,这下可是如好啊,现在到处人心惶惶。”凉棚里的有人道。凉棚里很热闹,所有人都在讨论着即将开仗的战事。

“是啊,你没看好多人都往京城赶,就是怕万一开仗,没地方可去啊。这京城至少还有曲阳宫的宫主坐镇。”又有人附道。

我愣了一下,又继续吃东西。

和老不修快速吃过东西然后又上了路。“李叔,我们得走快点。”如果不出我所料,城门很快就会关上了。这么多人涌入城中,人多则易发生暴乱。

“好的,少爷。”

两人终于在天快黑的时候到达了城门口,到了城门站满了守城门的士兵。我下了马,和老不修排在队伍中,等待着盘查。终于来到城门口,那士兵问我们进城做什么。我刚想说话就听到远远的传来的声音“关城门,圣上有令关城门。”

排队的人群马上爆开了。大家都往城门口挤。场面立马一下难以控制起来。那些个士兵拿着刀背在人群中敲打起来,到处一片哀嚎声,哭泣声,叫骂声混杂在一起。我在推推搡搡中被挤得东倒西歪,幸好老不修拉着我,不然不知道会不会被踩在地上。

纵是如此,我和老不修还是被挤到了城门的边上来了。刚好撞到一个士兵身上,我迅速从怀里拿出一把银票塞到那士兵手上“官爷麻烦通融下,我爹还在城里病着,我从外地请来的大夫,你就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

那士兵一看手中的银票就让了一条小道沉声一喝“进去。”

我和老不修立马就从侧边走了进去。很多人看到我们进去后。很快就穿过城门进了城。

我和老不修进了城还没走几步,城门就在我们后面重重的关上了。我回过头看着已经关上的城门。心里掠过一丝黯淡。

战争来了,受苦受难的只会是百姓,而我无力改变这些,我也曾奢望过用我的命可以换得一世的太平,树欲止,风却不静。没想到我当初的成全却只换得如今更大的隐患。

真相(上)

和老不修本想就近找家客栈住下来的。可是找了几家都已经客满。太多的人涌进城的后果马上就突显出来了。最后终于找到一家叫绿源的客栈,里面还剩一个房间,要了房间。

和老不修进了房,小二马上又送了盆火进来。

“小二,你给我们把饭菜送进来,用过膳就给我们送洗澡水进来。”我对站在一旁的小二道。

小二依言走了出去。我和老不修把东西放下来,脱下披风,两人坐下来烤火。

一会小二就把饭菜给送了进来。我和老不修两人饿狼似的扫过晚饭。

吃过饭,我估摸着一会那小二就会送洗澡水进来。翻开包袱找衣服。给自己拿了一套衣服,给老不修也拿了一套。把给老不修的创伤药也顺便拿了出来。从三个死人身上搜出的东西也放在包袱里,我拿起那张白纸看,想看出一些端倪出来,可左看右看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老不修,你过来看下这纸。”我对老不修道。

老不修接过去翻腾了一阵不以为然道“不就一张纸吗?没什么嘛,就是比一般的纸厚了点。”

“怕不只是一张纸。”这三人身上的东西加上他们昨晚的所为,让我觉得这张纸定有什么蹊跷。

刚好这时小二在外面敲门道“客官您们的洗澡水准备好了,我给你们送进来了。”

老不修把门打开,门口摆着两桶水,直冒热气。

“放在门口,我们自己提进来,。”我对小二道。

老不修把水提了进来,老不修关上门走到门外,我快速洗过澡。唤老不修进来洗澡。我也懒得出去了,反正有屏风挡着。然后又拿出那张纸来研究。

把纸放到灯边,可奇怪的是纸不透光!想起老不修说的话“就是比一般的纸厚点。”我细细的查看纸张的边。希望能找出点破绽出来,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刚好老不修洗完澡出来。“老不修,你去打盆水来。”

老不修马上不明就里的打了盆水来。我把纸放到水里,纸慢慢的完全的浸到水里去了。过了好一会,把纸从水里捞起来。纸边已经被泡开了,我把纸放在桌子铺平,轻轻把两纸边一拉,纸就开了,从里面露出一个东西来。拿起一看,是一张黑­色­的薄如蝉翼类似于丝织品的东西。但是摸上去手感却没有丝织品那么滑。上面什么也没有。这东西刚才水里泡了却一点水也没有沾上。

“老不修,你可认识这东西?”我问脑袋跟我脑袋耷在一块的老不修道。

老不修用手摸摸摇头道“不认识。”

我和老不修在房里捣鼓了很久也没有捣出什么名堂,找了块布把东西收好交给老不修“好好保管。”

然后和老不修上了床,床上有两床被子,我和老不修一人盖了一床。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吵醒了,整个客栈好像炸了一锅粥般。“难道出事了?”我心里马上出现不好的想法。

我和老不修立马起床,走到大厅。客栈的大厅里挤满了人。闹哄哄的大厅,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什么。

我拉过离我最近的一个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位公子不不知道吗?昨天三皇子带着外族人已经囤兵三十万在长庆城下了。直言要圣上退位。现在情势一触即发啊。”那人忧心忡忡道。

“那朝廷现在是何反应?”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本来这天下只要是他们江家人坐,哪个都一样,但是成泉能搬到外族我帮他打江山,定是许了什么不小的好处。我想音尘绝他即使没有当皇帝的心,但也绝对不会任由外族人来入侵吧。

“就是现在朝廷还没有任何的反应,所以我们才会如此着急。”

“这样啊。”我喃喃道。

吃过早膳,我和老不修也坐在大厅里,等最新的消息,刚才那人有告诉我,已经有人去打听最新消息了。

这一等就等了一天。吃过晚饭也没见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众人慢慢散去,就在我刚想回房的时候突然门口窜了一个人进来喊道“明日浩王爷挂帅出征。”

浩王爷,那不是成浩吗?他怎么会挂帅?

我走上前问那人道“你确定是浩王爷挂帅出征?”

“的确是浩王爷挂帅,那赵秦将定为副帅,明日一大早就会率兵十万出发前往长庆了。”那人气喘吁吁道。

才十万兵,且如何对抗别人骁勇善战的三十万大军?

“明日圣上将率朝廷百官于正午门为大军送行。”

第三日天微亮,我就把老不修给叫起来。“我们去正午门。”两人起来洗漱。

有人敲门。

“谁啊?”我问道。

“小二,送早膳。”门口有人恭敬道。

“我没有要早膳。”我估计是小二搞错了。

那你没回话又继续敲,我火大,走到门口用力的打开房门,看着眼前低着头,端着早膳站在门口的小二,一阵数落“不是说了不是我要的早膳了吗?怎么还敲啊,你是不是脑袋缺根筋啊。”

我骂完正准备关门的时候那人突然一下闪了进来,顺脚把门一踢,门就关上了。抬起头,我一看这张似笑非笑的脸就有想晕的冲动。竟然是小刀。

“我请你们吃早膳。”小刀笑笑道。

“这位兄台,我好像不认识你。”我强似镇定道。

“真的不认识吗?那我请老不修吃好了。”小刀径直走到桌旁放下早膳。朝老不修道。

我感觉脑袋一轰。

“教主,你怎么认出我的,难道我的易容术不行?这么容易就被你看穿了。”老不修马上就屁颠的跑过去缠着小刀道。

“不是。小菜,你见到我是不是惊喜过度啊,一动不动作什么?过来吃早膳吧。”小刀邪笑道。

“是啊,小菜,快来吃早膳。”老不修也唤我道。

“好啊。”我走过去坐下。看到小刀的笑有点莫名。

一人一碗稀饭两根油条还有两个包子。我吃了一口稀饭,拿起一根油条往嘴里送,刚到嘴边闻到那股油味,肠胃马上不舒服起来。一阵阵恶心的感觉翻腾起来。手压住胸口,把油条一放,连忙喝了一口茶。勉强抑制住阵阵恶心的感觉。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把我所有的反应都尽收眼底的小刀正­色­道。

“没事。”摇摇头道。

“小菜,你吃稀饭就好了,油条给我。”老不修把我碗里的油条全部拿走了。

“没事就好。”小刀又笑了起来。

三人用过早膳。

我正在想如何跟小刀说我要去正午门的事。

“小菜,正午门你不能去。”小刀突然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正午门的?你偷听我们说话?”老不修道。

“我昨天晚上就住在你们隔壁,你们说话不小心正好听到而已。”小刀眨眨眼笑道。

“小刀,我一定要去正午门。”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见音尘绝。我进不了皇宫,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我怎么可能放过。

“音尘绝不会见你的。”小刀平静道。

“他不知道我是悠悠,他要是知道一定会见我的。”我怔怔道。难道他真的喜欢上那个季素素了?

“正好相反,音尘绝早就知道了你是悠悠了。不然你以为我和老不修在喜宴上这么容易把你从他手里抢出来。”

“你是说他早就知道我是代替季素素嫁于他的?”我颤着声音道。

“是。从你被他打伤那天起。”

难怪从那天晚上起,他就开始跟我同床共眠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歇斯底里的叫起来。

小刀一把抱住我沉声道。“冷静点好不好?”

“那你就告诉我一切。”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所有人都知情就是我被蒙在鼓里。

真相(下)

在小刀和老不修劫我的前三日。音尘绝找到小刀。

“你来做什么?我不记得有请你来。”小刀见到音尘绝冷道。

“带悠悠离开这里。”音尘绝像是没有理会小刀的话般道。

小刀听到这话,当场一掌就拍了过去,音尘约当下就被逼退了。小刀又逼了过去,两人当场就打起来了。打了好一会,直到音尘绝接了小刀一掌后两人才停了下来。

“你有问过悠悠的意思吗?”小刀怒道。

“她并不知道我已知她身份的事。”

“你就打算这样瞒着她?”

“别无选择。如果悠悠是季素素的消息泄露出去,只会有两种后果,一是让成泉当皇帝,另外就是悠悠受诬咒之苦,让成泉当皇帝到时候苦的是万民,可我也不能再让悠悠受丁点伤了。”

“怕是由不得你了,你可知当初把悠悠推到你身边的人可是起王爷,这如果起王爷要是有什么企图的话,那你送走悠悠与不送走有区别吗?”

“暂时成起不会轻而易举的把悠悠活着的消息透露出去的。”

“要我带走悠悠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小刀迟疑了下再道“悠悠跟我回教后,你以后不能再见她。”

音尘绝没有再说话,从身上掏出一物交于小刀。然后就离开了。

“第二日,音尘绝就派离伤来通知我和老不修,要我们在起王爷的喜宴上劫人。至此我们才得以轻易的把你劫了下来的原因。”小刀把我拥到火边坐着道。

“他交给你的是何物?”我抱着自己乱哄哄的脑袋道。

“血鸽,这也是我这么快能找到你们的原因。音尘绝不是交给你了血指圈吗?这血指圈事先在千里追魂散里泡了三天三夜,已是吸收了千里追魂散的气息,只要放出这血鸽我就能找到你。”

我手下意识的抚上贴在胸口的血指圈。心变得好痛好痛。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以为的。爱得最痛的那个人不是我。

“如果我跟你回教了,这些事情是不是永远就成了一个秘密了?”我轻轻的问。

“是。”小刀过了良久才哑声道

原来我差点要一辈子活在谎言里。

“我原以为你和我回教,时间长了自会忘了他,可是没想到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他。”小刀略带苦笑道。

“对不起。”我泪流满面的抱着小刀道。我痛恨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对小刀说对不起。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刽子手,不断扼杀小刀的感情。

小刀回抱着我没有说话,我哭着哭着就开始感觉阵阵胃酸要涌了上来,一把推开小刀哇的一下就把早上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没得东西吐了,又­干­呕了好一阵。小刀在我背上轻拍着。

“哎呀,情绪这么激动,能不吐吗?”老不修急得在旁边直跳脚喊道。

老不修咚咚的跑过去拿了毛巾过来递给我,等我吐完了又拿了一杯茶给我。我擦了脸漱了口。

“我去叫小二来打扫房间。”老不修又咚咚的跑了出去。

我这才回过头看小刀,刚才我吐的时候,小刀的神情有些怪异。拉过我的手搭了一下我的手脉,放下我的手半晌才道“这就是你离开的原因?”

“是。”我当初留信时并没有和小刀说我有了身孕,只是跟他说我要出去找音尘绝。

刚止住的眼泪又刷刷的流了下来。

“都要做娘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哭。以后还生个爱哭鬼。来,笑一个给我看看”小刀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拭去我脸颊上的泪水。

我扯扯嘴角笑了一个。

“把舌头伸出来给我看下,我看看你有没有上火。”

我乖乖的把舌头伸了出来,小刀却立马用手捏着我的耳垂轻笑道“我看到一只苦脸的小狗了。”

我愣住 了,不知道小刀什么意思,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立马把小刀的手打了下来,扬起拳头要打小刀,小刀一下跳了开去,站在离我远远的地方吐出舌头又手捏着耳朵摇头道“你来抓我啊。你来抓我啊。”

我扑哧的一下笑了出来。

小刀一看我笑了也跟着轻轻的笑起来。老不修也刚好带了小二进来打扫房间。

此后的日了,我和小刀又恢复刚见面时的相处方式,相互斗嘴,相互挖苦。小刀的嘴还是老没正经的调戏我。我知道小刀已经在慢慢的放下对我的感情。

第二日,一大早。小刀就到我和老不修的房里。本来我可以一个人住 一个房间的,但是小刀说现在局势不稳,还是让我跟老不修住一个房间,因为担心有什么事到时候没人照看到我。

“我们三人再重新易容下,然后离开客栈,已经有人注意到这里了。”小刀一进来就道。

老不修快速给我们易好容,我还是易成了少年的样子。小刀先行离开,等小刀走了有一会,我和老不修才去退了房离开客栈。

两人往城东方向走。刚走了一里左右,对面来了个披着黑­色­貂篷,身材非常削瘦修长的男人。让我惊讶的是这个男人居然撑了一把大花伞。握伞的手指纤细­嫩­娇,白皙到近乎透明。但是奇怪的是竟然看不到手上青筋,一双多么怪异的手。他的旁边还跟着一个仆人。

他的把伞压得很低,我看不到他和长相。就在我和他要擦身而过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驾驾的喝马声,我回头看了下我的背后来了一辆马车,忙让到一边,那人却站着不动,那马车很快奔到我们身边,车轮子突然崩裂开了,车轮一下就朝我们的方向甩了过来。我和老不修连忙退开去了,那人不理似的,继续往前走,就在车轮要撞上他的时候,他原本另一只收在貂篷里的手伸了出来,手指一弹,那车轮马上就换了个方向滚开了。

因为跟他站得很近,我看到他手皓腕处有一个黑­色­的蛇形图案。

车轮一滚开,那人继续往前走,他的仆人亦趋亦步的跟在后头。

我和老不修也跟着赶紧离开了,因为小刀还在前面等我们。拐个两条街,就看到前面有辆马车停在前面。

那马夫探出头来,我一看正是易容后的小刀。拉着老不修就上了马车。马车达达的上了路。

“哎呀,以后不用我驾车了,真好啊。”老不修坐在车里长吁一口气道。]

“对,以后我们就有了专门的马夫了。”我也跟着乐了一乐。

“你们俩敢情当我长工了。”小刀也乐呵呵跟着道。

“就是的。”我和老不修异口同声大笑道。

小刀把我们带到一处城东的农房里。外面普通的农房,里面倒是生活物品一件不差。我们三人就在此处住了下来。

十日后。

上次在农庄被我们设计中了迷|药的六衣之首的红衣到了农房。

“红衣,最近有可什么大事?”小刀看了红衣道。

“回教主,朝廷的十万大军尚未到达长庆。昨夜三皇子就已经带领三十万外族大军向长庆城进攻了,长庆城一夜之间失守沦陷。三万守城士兵全部殉难。城内百姓也是死伤无数,有很多已经逃往玉州城去了。”红衣站在一旁道。

“朝廷方面有何举动?”小刀也被这个消息震了一下。

“朝廷方面已是阵脚大乱,有人提议让曲阳宫主前去挂帅,可皇上似乎不愿曲阳宫主前去。”

“知道了,有消息尽快过来禀报,退下吧。”小刀挥了挥手。

“属下遵命。”红衣迅速隐了去。]

“这皇上为什么不让音尘绝挂帅啊?”老不修有解的问。

“现在皇上的政权尚未完全巩固,要是音尘绝一离开京城难保出现不被篡位,所以圣上才会如此坚持音尘绝一定要留在皇宫。”小刀想了下才道。

晚上躺到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想的全是音尘绝。

第二日吃过早膳。

“小刀,我要见音尘绝。”其实从昨天晚上开始我一直在想要不要见他。毕竟现在各路人马都紧盯着他,如果见面难免不出问题。但是我还是想要见他。

“不行,太危险了,这样你很暴露身份。”小刀马上就反对道。

“小刀,我一定要见他。”我斩钉截铁的说。

“你真要见他?”小刀看了我一眼道。

“是,一定要见。”我再坚定无比的说。

小刀没有再说话,披上披风。戴上斗笠就走了出去。

傍晚时分,小刀满身风雪的回来了。

“我已经通知他了,至于来不来我就不知道了。”小刀脱下披风道。

我没有说话,其实心里很紧张音尘绝会不会来。

“我和老不修先去做饭好了。”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小刀不会做饭菜,我一个人做饭菜,他们两个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厨房,老担心我一个人在厨房摔倒了什么的,所以我做饭的时候,老不修就在一旁打下手,加上顺带保护我。我感觉自己就成了国宝。

和老不修在厨房忙了好一阵,弄了四菜一汤。

“小菜,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我越来越喜欢吃你做的菜了,哎,以后你走了我让哪去找这么会做菜的女人,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我吧。”小刀嘻笑道。

“要不,你以后搬到我家隔壁住好了,你就可以天天来我家吃饭了。我就收你一百两一餐饭好了。”我大笑。

“我也要住你家隔壁。不过我可没有钱交的。”老不修忙不迭的说。

三人相视哈哈一笑。

“老不修我免费请你吃。”我笑道。

“你光抢我的钱啊。”小刀刮了下我的鼻子道。

“我可记得当某人坑了我两万两银子!”我眼一瞪看着小刀道。

“好,好,好,我给,谁我喜欢吃呢。”小刀两手一摊作无奈状道。

一顿饭的时光在愉悦的气势中过去了。

吃过饭,我们三人坐在下棋,我和老不修对阵小刀。下了一个晚上也没下赢小刀。一直到了睡觉的时候音尘绝也没有出现。

我回到房里坐下,收起满心的失望,刚躺到床上,肚子咕咕的叫起来,饿了。

本想忍忍的,睡过去就好了,可就是睡不着,孕­妇­都是怪胎。我只好披着衣服爬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厨房,生起火把晚上吃剩的饭拿出来热了下,端着饭蹲在地上正要吃的时候,听到身后有轻微的细响声,我回头一看却见一身黑衣的音尘绝站在我身后。

不能承受的痛

我端着饭慢慢的站起来。把饭碗往他面前一举“你饿不饿?要不要吃?”轻问。笑魇如花。

音尘绝的视线从我的身上移到了我举到面前的饭碗上。“很饿吗?”音尘绝低声轻问。

他没有接,我又把饭碗退到自己的怀里。“是啊。”然后转过身低着头慢慢的吃起来笑容遁去,眼泪无声滑落在碗里,咸咸的眼泪拌着饭一起被我吃了下去。

他就站在我的身后,就在我的身后……我脑中不断浮现这几个字,眼泪越发不可抑止流了出来。

开始只是无声无息的掉眼泪,慢慢的变成了啜泣,嘴里的饭也咽不下去。我感觉自己端着饭碗的手隐隐的发起抖来。音尘绝从后面轻轻的拥住了我,一只手把我手里的饭碗拿走放到灶旁边。双手把我的身体翻了过来。手指轻轻扫着我脸上的泪水。我看着眼前的他,泪水越发凶狠起来。

]“别哭了。”没有以往的冷绝,声音霸道,但满是柔情。

终于再也忍不住,张口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把嘴里的饭菜全部吐了出来沾在自己和音尘绝的衣服上。口水还顺着嘴角涎了下来。我没有照镜子,但是看音尘绝皱眉的样子就知道很难看。

音尘绝从怀里掏出手帕为我拭去嘴角的口水,又把两人身上的饭全部扫­干­净。轻轻把我重新拥入怀里。

“你这个坏蛋,坏蛋,坏蛋……”双手使劲在他身上捶打着,哭得意识里只剩下这坏蛋这两个字,不断重复。音尘绝除了紧紧的拥着我,一言不发任由我的拳头落在他身上。

忽然喉咙呕的一声出来,我忙使劲推开音尘绝,头一偏张口就吐起来。把晚饭和刚吃的饭全都吐了出来。

“怎么了?”音尘绝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问道。手在我背上轻轻拍着。

不知怎么的,这次吐得特别凶,吐完了吃下去的东西不说,最后没得吐了,竟然连胃里的酸水也全都吐了出来。吐到最后我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要不是音尘绝半抱着我,我怕是早就跌坐到地上了。

音尘绝为经仔细的擦过脸上的泪水,污秽物,又给我了我一杯水让我漱过口,然后一把抱横起我。“房间是哪间?”低头看着我,问道。

“后厢房。”我软软的靠在他怀里道。

音尘绝抱着我刚走出厨房,就看到站在外面一脸不解的老不修和面无表情的小刀。音尘绝抱着我对他们两个视若无睹的走了过去。我本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也许不说才是最好的。

音尘绝给我脱去外衣把我轻轻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坐在床边,就要给我把手脉,我手一缩“不用了,我没事,刚才情绪太激动了才会吐的。”

“听话。”音尘绝对于我抵触马上就沉下脸道。一把拉过我的手给我号起脉来。我不敢吱声,紧张的看着他的脸。不想错过他的任何一丝反应。

音尘绝竟然面无表情的放下了手。他直直的看着我久久没有出声。我转过身子背对他。

“你走吧。”我原以为他就是不欣喜若狂,至少也会喜上眉头吧。可现在面无表情算什么?泪水又哗哗的流了出来。打湿了脸下的枕头。

音尘绝伸手来扳我的身体,我乱挥着手,想挥得他的手。

突然感觉自己凌空起来了,我连人带抱子被音尘绝抱在怀里。

“你放开我。”我冷道。

“不放。”音尘绝也跟着冷道。

“现在想不放了,之前你不是已经把我让给别人了吗?”我想到他和小刀的那场“交易”就来火。

音尘绝良久没有说话。目光炙热的看着我。

“怎么没话说了?”对于他的沉默,心里的那个怒火噌噌的就往上窜。

刚说完嘴巴就被音尘绝的嘴给堵住了。吻得激烈而又缠绵。我怔怔的看着他,感受他的吻在我的­唇­上辗转缠绕,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扑动着。俊挺的鼻子。几缕青丝旁在脸侧……

冷不防视线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冷眸。

两人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突然音尘绝用舌头顶开我的牙关,舌头伸到里面迅速的纠缠起我的舌头。我感觉面上一烧,眼睛赶紧闭上。

这个长久的吻,似乎倾尽我们所有的相思。两人气息不顺的分开双­唇­。音尘绝又紧紧的抱紧我“有些痛是我承受不了的。”声音低不可闻。

我伸出双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腰,这个男人现在多么的脆弱,因为爱,我们害怕失去,所以我们会变得软弱。

“以后不准哭了。”音尘绝微微拉开我的身体,看着我的脸神情不悦道。

“知道啦,以后会乖乖的。只要你不凶我。”我调皮道。

音尘绝听着我的话,皱皱眉没有说话。

“哎呀,差点忘记正经事了,你把我放下来。”我想起叫音尘绝来找我的本意了。

“不行,穿这么少会受凉。”音尘绝立马脸­色­一冷道。

“那你到衣箱里把我的包袱拿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我指指角落里的衣箱道。

音尘绝把我放到床上,走到衣箱里把我的包袱拿了出来递给我。

我把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那三块写了西米文的令牌和刻了起字的令牌递给他。那块从白纸里剔出来的黑丝一样的东西放在老不修那里了。

音尘绝看到刻了起字的令牌时,脸上的神情马上就变了,千年玄铁般冷硬。“这是怎么来的?”

“这几个东西差点害死我了。我和老不修离开小刀出来的路上在一老汉家借宿遇到三个人也来借宿……”我简单的把那天晚上借宿的发生事情跟音尘绝说了下。

音尘绝越听脸­色­越难看。特别是听到三人刺杀我和老不修的时候,握成拳头的手上的青筋几乎要暴裂开来。

“后来我在客栈把那张白纸放到水里泡了,白纸里藏了张薄如婵翼类似黑丝之类的东西。”

“那东西呢?”

“在老不修那里,我去拿来。”老不修的房间离我的房间很近。

我套了件衣服,就跑到老不修的房门口敲老不修的门“老不修,开门。”

“什么事啊?宫主走了?”老不修打开门问道。

“还没有走,把我放到你身上的东西给我。”我推推老不修道。

“你说那个黑黑的东西啊?”

“是啊。”

老不修从怀里拿出用布包着的东西放到我手,我一溜烟的跑了。

“别跑啊,小心动了胎气。”老不修在后面冲我喊道。

“知道啦。”我放慢了自己走路的速度。

“就是这个。”我把东西放到音尘绝的手上。

音尘绝看也没看,直接往怀里一放。搂过我抚着我还是平坦的小腹一脸的责备道“不准用跑的。”

“好。”我点头,打了个呵欠道。感觉有点困意了。自从我怀孕后发现特别容易犯困。

“到床上去睡觉。”音尘绝给我脱去刚套上的外衣。

“你陪我一起睡会,待我睡着了再走好不好?”

“嗯。”

头枕在音尘绝的手臂上。“你是不是在我吃的避孕药里做了手脚?”我忍住困意问道。我当时天天按时吃药,中奖的机率根本就不大,要么就是那王大夫给我开的不是避孕药,要么就是被音尘绝给调换了。

音尘绝没有回答我。“难道王大夫给我开的是假药?”我喃喃道。

“药不是假的。”音尘绝突然出声道。

我一听睡意赶了大半“那你是怎么发现的?”我当时可是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我派暗影保护你,王大夫给你拿的药我自然知道了。我把药给你换成了一般固本培元的养生药。”说完音尘绝在我­唇­上轻轻的亲了下。

我突然感觉心里有点怪怪的。不知道音尘绝是不是一早就计划好让我怀孕,然后又故意把我托给小刀,我开口想问,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玉州城失守

“你什么开始知道我不是季素素的?是不是从我进你房里的那天起?”我在最后快要入睡的时候,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是的。”音尘绝淡淡回道。

“那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其实这个才是我想知道的。小刀都说他看不出老不修的易容术,而当时的音尘绝根本没有把我这个季素素放在眼里,正眼也不瞧一下的,成起也说我和季素素的身形非常相似,我想他就更加看不出来了。如果不是我闯了他的禁地,估计他都要忘了还有季素素这么一号人物了。

“睡觉吧,很晚了。”音尘绝没有回答我,而是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你不愿意说?还是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我一下敏感起来。

他没有再出声。

我也没有再追问。也许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更好。我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音尘绝不在床上。嗅着被子上淡淡的熏香,心窝里感觉一阵阵暖意流过。

“小菜,起来吃早膳。太阳晒ρi股了。”老不修在我房门口叫道。

“哪来的太阳?”我咕哝一声道。

我快速起来洗漱过,然后坐在饭桌上,老不修和小刀早就坐在那里等我。

“好丰富的早膳啊。”我笑着说。早膳有酸萝卜拌稀饭,还有包子,还有一大碗炒面。

“那就多吃点。”小刀朝我笑笑道。让我觉得笑得有点勉强。

小刀到底还是有些在意昨晚的事。笑忘也得要时间来洗礼。我只能装着若无其事。抓起一个包子吃起来,却见老不修苦着一张脸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吃东西。

“老不修你怎么不吃,怎么话也不说了?生病了?”习惯了老不修聒舌和抢东西吃的习惯,突然老不修变得如此文静,加上饭也不吃,让我纳闷的很。

“还不是因为你昨天晚上把厨房吐得乱七八糟,我一大早起来就给你打扫,现在想起觉得很恶心,吃不下饭了。真是件痛苦的事。”老不修呼呼的说了一堆。满脸的难受。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吃点吧。”我哄着老不修道。

“不吃。”老不修头一偏,撅起嘴。

“真的吗?叫花­鸡­也不想吃吗?”我看着老不修贼笑道。老不修想我的叫花­鸡­想了N久,我也没有做给他吃。

“叫花­鸡­?吃吃吃,我要吃。”老不修马上激动起来。

“那你就乖乖的把早饭吃了。”我指指老不修面前的早膳道。

“好,我吃。”老不修立马就呼拉拉的吃起来。

我冲小刀扬起一个带些胜利意味的笑。小刀伸手摸摸我的头,也笑笑。自从小刀知道我怀孕后,就很喜欢摸我的头。

我打下他的手“摸多了会变傻的。”我冲他咧齿。

“傻了好啊,到时你就傻傻的跟着我回家了。”小刀邪笑起来。

我看着眼前的小刀,如果他能一直这样笑下去多好啊。

“怎么了?真的爱上我了?”小刀的手在我眼前晃晃。

我郁闷朝小刀翻个白眼。“小刀,我到现在才发现你真的……”把后面的字的音拖得老长,然后低头吃早膳。

“真的什么?小菜,你快说啊。”老不修急道。

我把包子吃完才抬起头,发现小刀和老不修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奸­笑两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真的比一般人自恋了点而已。”

两人的暴笑声差点没把房子给震破了。我捂着耳朵躲到一边,惊恐的看着他们,有点莫名,真有这么好笑吗?

吃过早膳,老不修就急急的拉着我做叫花­鸡­。话说我们三人虽然很少出门,但是每过两天就会有人把吃穿用度的东西送到后院。

和老不修在院子里清扫了一块空地上的积雪,生起火,把地烧热后,把培好泥的­鸡­埋到火堆下面。

“好了,等熟了就可以吃了。”我拍拍手上的泥土道。感觉腰有些酸痛,自己伸手在腰上敲了起来。

“进去吧,外面冷。小心着凉。”小刀走到我身边关切的说。

我看着小刀一脸的关切心里隐隐的觉得好热乎。“感动了?”小刀突然嘻笑的问。

我点头。

“其实我是担心你要是不小心着凉就没人做饭了。”小刀欺近我的耳边道。

我觉得脑袋一轰,这家伙也太会记仇了,不就刚才说他自恋吗,马上就回报过来,害我白感动。我气呼呼的冲进屋里,留下他和老不修在那里哈哈大笑。

回到客厅约摸坐了个把时辰,老不修就跑进来问我是不是可以起出来了。

“可以了,起吧。”我没好气回。

一会老不修就拿着裹着泥巴的叫花­鸡­进来了。去了泥,叫花­鸡­的香气立马溢满了整个屋子。

正准备吃的时候,小刀突然沉声道“进来。”

就见红衣无声无息的闪了进来。“属下参见教主,夫人。”红衣进来上前朝小刀行礼道。

“起来吧。”小刀作了个抬手的动作。这红衣他们并不知道我和小刀音尘绝三人的曲曲折折,是已一直唤我为夫人。小刀没有纠正过来,我也不好点破。

“教主,据探子回报,外族大军留守十万人马在长庆城,其他二十万人马已向玉州城出发。”红衣退到一旁道。

“朝廷大军现在行至何处?”小刀略为沉吟下道。

“朝廷大军已经到了离玉州城80里路外的望魂山了。估计今日傍晚时分可以到达玉州城,而外族大军估计在明天正午时分也会到达玉州城。”

“退下吧。”小刀手一拂,红衣马上就退了去。

红衣一走,就静了下来。只听到老不修啃­鸡­啃得吱吱有味的声音。

“你们两个快来吃啊,太好吃了。”老不修扔得一个骨头冲我和小刀叫道。

“好。”我应了一声。撕下一个­鸡­翅膀把皮小心的撕下放在桌子上,其实焦黄的­鸡­皮很好吃,只是太油了,我怕自己吃着会吐。

“小菜,你太浪费了,这么好吃的东西也不要。”老不修捏起我放在桌子上的­鸡­皮就放到嘴里嚼起来。

我看着老不修孩子气的举动觉得好笑。

音尘绝从那天晚上以后我就没再看见过他。和老不修小刀悠悠的过了十来日。虽然没有出门,但是关于战事上的事,红衣都有及时的来汇报。

五日前,红衣过来汇报说外族大军对玉州城的数次进攻,皆在朝廷军队的死命抵抗下宣告失败,两军各伤亡数万人。两军一时之间在僵持不下。那外族大军一看攻不下就退到十里个休整去了。虽然朝廷大军没有取得胜利,也算是给天下万民一个振奋的消息,至少没有像长庆那般在一夜之间失守沦陷。

我的肚子慢慢的有一点点的凸显出来了。但是因为是冬天穿的衣服多,别人估计也看不出来。我开始要吃酸的,一餐无酸吃不下饭,吃别的就吐。现在我们三人吃饭都是酸菜开汤酸菜炒­肉­,什么都要放上酸菜,吃得他们两个叫苦连天。

早膳上。

“小菜,能不能把我们的菜分开炒?我牙齿快要酸掉了。”老不修的声音听起来惨兮兮的。

我手里的筷子一顿,抬起正在埋首苦­干­的头横睨下他们两。“好啊。”

“真的啊,小菜太好了。”老不修欢呼一声。

“不过,你们自己炒自己的菜,我炒我的。”要闷声说。

“没良心。教主,好像红衣来了。”老不修道。

一直没出声看着我和老不修说话的小刀这才出声道“红衣,还不出来。”

“属下怕打扰教主等用膳,本想等教主用完再出来。属下……”

“出什么事了?”小刀打断红衣的话,慢斯条理的夹起一块菜放到嘴里嚼起来。

“禀教主,昨天晚上外族人攻破了玉州城。朝廷大军加上之前外族大军的数次进攻,死伤八万余人,还有玉州城内原有的守城的两万士兵,也全都殉难,共死伤十万余人。剩下的两万人马已经撤退到了望魂山。”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拿下?”我惊道。

之前玉州城一直没有被拿下,除了守城将士的顽命抵挡外,玉州城的城墙也是一直外族大军久攻不下的原因之一。玉州城的城墙有三丈高余,这已是修筑得非常高了,要想爬上这么高的城墙已是不易,这 城墙最大的一个特点是倒梯形的,下部小,上面大,倾斜度很大,加上这个天气城墙上结了厚厚的冰,梯子很难架稳。到底是如何攻得下的?

只要你好好的

那三皇子和一个外族叫巴岩的将军昨天申时带着外族大军向玉州城发起了进攻,这次进攻不到半个时辰,玉州城的将士就将外族大军击退,外族大军死伤数万,而朝廷军只有数千的死伤。

那外族大军退下去后,玉州城内的百姓和将士都欢庆一气。都以为外族大军就此被击退,暂时不会再卷土重来。

到傍晚时分,竟然天起大雾。守城士兵以为外族大军更加不会来,放松了警踢,哪知到了戌时时分突然城墙上传来碰碰叭叭的像是装满水的陶罐破裂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个带着火把的箭头向城墙上­射­了去。城墙立即燃起大火来。这时的守城的将士才反应过来:外族大军于夜来袭。而这些外族大军的还在继续往城墙上扔陶罐,不和陶罐被扔到城墙里面去了。于是乎连城墙里面也燃起大火,守城的将士一部分拿水救火,可倒上去的水,根本就没有把火熄灭,反而燃得兹兹作响,众人大惊。一部分搭起弓箭一阵箭雨过后却没见一声哀叫声,雾太浓,根本没有看到敌人的人影。

不一会,城墙内外的火已是烧得整座城池浴在一片火海中。守城的士兵只得四散退开,这时突然四处亮起一片火光,照亮了怎么整个城墙。

从各处冲出拿着火把的外族大军,啊,冲声震天,却见冲在前面的外族大军头手脸部全都被衣服包裹起来,唯有一双眼睛显露出来,一个个从身上掏出一个长长的铁索,铁索的上面一个类似于爪子的东西。铁索一甩就牢牢的打进了城墙里面的石头里面去了。这时的火势已经小了很多了。

这些爬墙的都是外族大军里面挑出来的高手。迅速就有人爬上城墙。守城的众将和士兵到底没有防备到有会这场偷袭,加上这场如同天降的大火让这玉州城的将士完全乱了阵脚。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场大火竟然能把结了冰的城墙都给烧了起来。被大火烧得人心涣散的玉州城守城将士。又谈何杀敌呢?。

而越来越多的外族士兵爬上了城墙,打开了城墙的大门,外族大军全军涌进了玉州城,一时之间,杀声浩浩,哀声遍城,血流成河。

玉州城就这样被攻破,沦陷。不得不说这是一场打得让人措手不及的仗。外族大军的领军人物倒是深谙骄兵必败的道理,加上突如其来的大雾也算是天时帮了忙。

“红衣,那些个外族大军穿的是什么衣服?”就是火势再小,衣物毕竟是易燃之物,只要沾上火就肯定能燃得起来,却是为何那些人爬上城墙都没有被烧?

“回夫人,这些人穿上的都是湿衣物,不沾火。”红衣朝我恭敬道。

“可知那陶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是液体的还能连冰都烧起来?石油?可我到这里这么长的时间也没听说过有石油这东西。

“这个属下不知,那个东西守城的将士无一人知。所以属下也无法探知。”

“那你可知浩王爷怎么样了?有没有事?”想起成浩挂帅。

“浩王爷受了伤,伤势不是很清楚,据探子回报,浩王爷也随残兵退到了望魂山了。”

红衣退了下去。

“没想到对方军中竟有如此出­色­的将领。”小刀叹了一声道。

“你们说那个燃烧的东西是什么呢?我好奇的很。”老不修眨巴着小眼睛问我和小刀。

“要看到才行。”我喃喃道。看到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石油。

连玉州城西北门户也被攻下来了,怕是天下万民都已经活在亡国的恐惧中了。

晚上坐在床边,正要脱衣服睡觉的时候,门吱的一声开了,我以为是风把门吹开的,正要去关门的时候,却看见音尘绝从门口走了进来。我傻傻的看着关上门走向我的音尘绝。

“怎么还不睡?”音尘绝走到床边坐下搂过我的肩膀道。

“正要睡了啊,你不就来了。”我把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胸前。现在的他一定有很多烦恼的事。又要­操­心朝廷内部的事,还是外扰,还要担心我。这些我都无法为他分担,好好的照顾自己,怕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到床上去,我陪你睡会。”音尘绝摸摸我的头道。

“好。”我和音尘绝脱去外衣躺到床上。

“可有感觉不适么?”音尘绝摸着我开始有一点点隆的肚子道。

“没有啊。现在我能吃能睡,你看我都胖了一圈子了。”我伸出手到被子外面露出手臂上的­肉­朝音尘绝展示。

音尘绝一把拉下我的手塞到被子里。“想着凉?”眉一挑,他有些不悦。

“这不是为了证实我的话嘛。”我撅起嘴道。原来我也慢慢的会向音尘绝撒娇了。

音尘绝没有说话,慢慢的脸向我靠拢过来。我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慢慢的闭起眼睛。音尘绝翻到我的上面,手肘撑起他和身体,避免压到我。两人的嘴­唇­交缠到一块。本来一开始只是浅吻,可越吻越激烈。

上衣也不知什么时候被褪了下去。音尘绝的­唇­一口含住我胸前的蓓蕾。我“啊”的一声轻呼出口。

我的意识要我停下来,可我的身体反应比我的意识快一步,双手伸到音尘绝的衣服,无意识的在他的胸膛,背部,腰上游走。

我感觉到音尘绝身上的肌­肉­慢慢的变得紧绷起来,全身的温度也越来越烫。忽然音尘绝停了住翻身平躺下来。两人气息紊乱。

“怎么了?”对于音尘绝的突然停下来我有些不解。

“会伤到你和孩子。”音尘绝转过脸看着我道。

我看着他额际上淅出的汗,嘴角扯起一个笑。猝不及的翻身到他身上趴在他胸口,­唇­贴在耳边呼气如兰道“已经已四个月了,可以的。”我双腿有意识的蹭着他起了反应的下半身。

听到音尘绝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我的牙齿轻轻的咬着他的耳垂。音尘绝的手轻环住我的腰,我拉下他的手,边轻咬边轻道“你不要动,让我来。”

然后翻身到一侧,解开他的衣服,­唇­含住他的|­乳­头,轻咬,辗转吮吸,音尘绝的|­乳­头立马就变得硬挺起来。

手从他腰上慢慢的滑到小腹上,在小腹上用食指一遍一遍的打着圈。慢慢的从小腹上下滑再下滑,滑到就要碰到他的火热的时候,我听到音尘绝喉咙间的一阵喉结滚动的声音,抬头看向他的脸,音尘绝的眼眸微闭,额头上的汗已经打湿了脸旁的发际。

我手一偏,滑到他的臀部上。在他的臀部流连一阵慢慢的拉下他的裤子,手指不经意的触到了他的火热。用自己的脚把他的裤子蹬了下去。用几乎微不可触的力道抚着他的大腿外侧,又从外侧移至他的大腿内侧。突然音尘绝又腿一夹把我的手夹在两腿间不让我动了。

“够了。”音尘绝睁开布满情yu眼眸,低哑到不能再低哑声音。

猛的一下清醒过来,汗,我竟然在调戏音尘绝。幸好两人都盖着被子。

音尘绝把我拉到他的胸口上,结结实实的吻住了我的­唇­,一手环住我的腰防止我摔下去,另一手把我裤子褪了下来。手也在我身上游走,轻咬我的耳垂。

“你是来报复的。”我气喘连连,声音发颤的道。音尘绝竟然如法炮制的把我用到他身上的招数全移到我身上。

两人身上全是汗水。突然音尘绝把我的腿分开在他的腰上两侧,坐了起来。

“抱着我。”音尘绝把我的手抬到他的颈子上。暗哑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一个一个挤出来的。

我乖乖的搂紧他的颈子。音尘绝抬起我臀部,让我慢慢的坐进他的火热里。音尘绝用手抬起我的臀部又压下去,一遍一遍……我感觉自己就像漂在波涛起伏的海上。浮浮沉沉……

欢爱的声音像是乐章一般被我们用身体弹奏出来。

终于两人平息下来。我觉得自己的力气被抽­干­了一样,瘫软下来。音尘绝下床拿了布巾给我擦­干­了身上的汗水。

给他自己擦了以后又躺回术上。

“累吗?”音尘绝的声音带着柔情道。

“有点。你给我揉下腰好了。”头闷在他胸口。

音尘绝的手在我腰上开始轻轻的拿捏起来。

“成浩的伤势如何?”

“没什么大碍。”

“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朝廷上的事基本上是音尘绝在拿主意。

“今天成起请令带军去望魂山了换成浩回来,我已经同意了。”

“上次那个令牌可是成起的?”

“嗯。”

“那成起可是和西米族有某种关系?”这次外族大军就是以西米族为主的。

“是。”音尘绝迟疑下才回我。

那张黑丝你参透了吗?可是有什么东西?”那种黑丝一样的东西被藏得那般隐晦,肯定有什么。

“是有。”音尘绝捋了下我散落在耳边的头发道。

“那你明知道成起和他们有某种关系,你还让他前去挂帅,岂不是给他们有机可趁了。”我有些想不通的道。

“这些事情你不要管了。我会处理好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音尘绝紧紧搂住我轻道。

“好。”打了个呵欠,“想睡了。”

“嗯。”音尘绝的手轻轻的扫着我的脸。

一夜好梦。

嗯嗯啊啊吊嗓子~

竖日一大早老不修就站在门口咚咚的敲门。

“小菜,快起来。”老不修在门口吼吼叫。

“天啦,这么早,老不修你还让人活不活啊。不起来。”我睁开迷蒙的眼睛,边打呵欠边道。翻个身不理他。

“再不起来我就冲进来掀你被子了。”老不修在门口直跳脚威胁我说。

“别,我起来就是了。”老不修立马把我惊醒。我现在可是光溜溜的躺在床。

“那你快点,我在客厅等你。”听到老不修离开的脚步声,我才伸出手,在床上摸索了好一阵才在床的另一边找到自己的衣服。皱巴巴的简直跟腌过的白菜一般。

坐起来穿衣服,被子落了下来,才发现自己的胸前全是点点红印。又想到昨夜自己的疯狂。居然还勾搭了音尘绝。脸上立马感觉火烧般。

下了床,在房里洗漱刚打开房门,就看到老不修蹭蹭的跑过来。

“小菜,你可真慢。”老不修看着我不满的道。

“有什么天大的事不成,催什么催,我还没睡醒呢?”打了下老不修的头道。

“昨天晚上宫主来了,我被你们吵死了。”老不修突然来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我们哪有吵啊?”又没大声说话什么的。

“你们不是嗯嗯啊啊的大半个晚上的。还不吵吗?”老不修搔搔头发道。

老不修的话再次让我脸烧起来,脚下一个踉跄。老不修立马扶住我不稳的身体。“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口气带着责备。

“没事。没事。昨天晚上是我在教他唱歌,这唱歌首先得要吊嗓子,这吊嗓子就是唱一些嗯嗯啊啊调儿,这样才能起高音。”我站直身子结结巴巴的说,抚了下额头,咳了咳又道。

“老不修你这么一大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老不修的房间离我的房间相当近,我都忘了老不修是有武功来着。幸好老不修不太懂这些,如果老不修能听到,小刀是不是也会听到,想到这里我就郁闷了。

“是这样的啊,那下次你也教我吧。我给你配出迷|药了,来来来,我们快去客厅看看。”老不修拉过我就走。

“你说这个啊?”我拿起桌上的一个瓶子道。

“是啊,就是这个。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老不修偏头说。

“找人试试不就知道 了吗?”我放下瓶子道。

“小刀早上出去了,找哪个啊?”老不修颇发愁的道。

“你自己啊。”我看了老不修一眼,给了他一个相当无语的眼神。

“我要是被迷到了谁来保护你啊,再说了我师傅从小就让我试各种药物,这个药物对我不起作用的。”老不修很认真对我解释道。

“那等小刀回来了再试好了。”小刀出门一般下午就回来了。

“可小刀这次要出门两天,哎,我都急死了。”老不修急得团团转。

“那就等他回来再试不就可以了。又不急在这两天。”我对于老不修的急实在有些莫名。

“那不行,这两天我会睡不着觉的。”老不修脚一跺道。

看着已经有些狂躁的老不修,我摇摇头往厨房方向走去。

“小菜,你­干­嘛去呀?”老不修看我一走马上就跟在ρi股后头喊道。

“做早饭。”我头也不回踏进了厨房。

早膳中。

“小菜,我刚才想了很久,我决定让宫主试这迷|药。”老不修吃到一半的时候停下筷子道。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过来,你等两天都等不了,还能等更长的时间?”

“如果小刀现在在的话我自然不想等,可是小刀反正两天后才会回来,反正两天也等了,我就再多等个几天也可以的。”

“­干­嘛一定要等宫主啊。”对于老不修的无厘头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

“宫主的武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如果能把宫主迷倒,其他人都不用试了都知道行的。”

“可是如果宫主试了没用,你不是还要找人试?”

“那个到时候再说,我一定要让宫主试。”老不修一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口气道。

“随便你自己,只要你喜欢就好。”说完,继续吃早膳。

没想到晚上音尘绝又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袱。

“怎么又来了?你不是有很多事情吗?”把他身上落满了雪花的披风取了下来挂好。

“我不放心只留老不修一人在这。”音尘绝搂过我的肩膀带我到床边坐下。把包袱给我,我打开一看竟是那件白虎毛皮披风。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小菜,出来,我找你。”老不修在门口叫我。

“什么事?”我打开门。

老不修二话不说,直接把我把我拉到他房里,然后把那早上在客厅桌子上的小瓶子拿给我,在我耳边一阵低语。

“确定要这么做?”我问老不修道。

老不修眨巴着小眼睛直点头。

“好吧。”我把瓶子放在袖子中。走出去。

我站在门口没进门,从袖中套出那个小瓶子,房里的灯光映照出音尘绝向门口走来的身影,我把瓶子上的塞子打开,用手指堵住,音尘绝一打开房门我马上就把瓶子一乃,瓶里的迷|药里面马上就飘了出来。我立马捂住口鼻往后退了一步。

“你­干­嘛?”音尘绝挑眉看着我冷道。

“你晕不晕?想不想倒?”因为捂住了嘴鼻,声音也变得呜呜的。

音尘绝没有回答我,直接把我横抱到房里关上房门。拉下我的手。“怎么回事,说!”音尘绝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上次不是遇刺了吗?老不修就特地给我研制了这个迷|药,给我防身用的。因为你武功厉害,所以找你试下药……”我期期艾艾的看着音尘绝道。声音越说越小,说到后面几乎听不到了。

“这个药对付一般的人可以,但是一流高手肯定不行。”音尘绝听完我的话哑然失笑。

门突的一下被推开了,老不修冲了进来满脸期待的急急问道“怎么样?晕不晕?”

我摇摇头,指指仍然好端端的站着的音尘绝。

“不行啊?”老不修满是期待的脸立马成了苦瓜状。

我看着老不修满脸的失望“其实宫主说防身够了。像红衣那样的高手也可以迷倒的。”

“真的吗?”老不修立即又恢复了一半的神­色­。

我小心的用手捅了下一言不发 的音尘绝。音尘绝硬梆梆的回了个“是”

“连宫主都说行了,看来我老不修还是有点本领的。”老不修开始得意起来。

老不修一人在那里自鸣得意了好一阵,还没想走。

“很晚了,老不修你回去睡觉吧。”我忍不住出声提醒他。

“我现在高兴,睡不着,你们今天晚上还要嗯嗯啊啊的吊嗓子吗?要不顺带也加上我吧?反正你们也要嗯到很晚。”老不修的话差点没让我晕倒。老不修难不成没经过人事的?

小心的瞄了下音尘绝的脸,一脸寒霜哪。

“老不修,那人今天晚上不吊嗓子了,改天再教你好了。我很累了,你孙子也要休息了。”我好言对老不修道。

“那你快休息。”我一抬出孙子二字,几乎没把老不修给乐坏了。马上走出去回自己房里去了。

“那个……那个……”说了半天那个了也没说出子丑寅卯。

“睡觉吧。”音尘绝看了好我一会才颇无奈的出声道。

第二日傍晚小刀就回来了。小刀回来后,音尘绝晚上就没有再来了。

成起带兵十万已经赶往望魂山去了。这望魂山乃是一处易守难攻的险关。两边是高山中间有条长几百米的狭谷。这望魂山素有“望魂山,鬼愁过”的称谓。

成起带兵出发半个月左右才到望魂山。成浩在这半个月内伤势也好得差不多,按理来说成浩应该回朝。可是据红衣回报说,这成浩王爷竟然自己不愿回来,直言要跟将士共存亡。

放下所有,只因放不下一个人

望魂山本是一处天然关口,是已虽不为城池,但朝廷一直有派兵驻守在此地。如果能攻下这望魂山,基本上外族大军就可直接进入到大江皇朝的内腹了。

我对于音尘绝让成起去望魂山挂帅真的很担扰。

“小刀,你说要是望魂山被攻了下来,这结果会怎样?”看着正在擦拭那把很久都没有看到过的血刀的小刀。

小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刀给拿了出来。而且正在擦刀身,我记得小刀说过此刀出鞘必见血的。

“结果不知道。”小刀良久闷了一句有说等于没说的话。

“这算什么回答。”我不满道。

“这些事不是你­操­心的,你呀就好好呆着,把身子养好生孩子就行了。”小刀看都没看完直接道。

“小刀!”我狂吼一声。敢情小刀把我当成母猪了,只负责生孩子,什么都不用管。

“我又没耳背叫这么大声做什么?想震聋我啊。震聋我了,你就要对我负责了。以后我就只能跟着你了。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就再大点声。”小刀突然抬起头对我报以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道。

忍!这是我听到小刀话后唯一能对自己说的话了。

“小刀,那个你今天为什么要把血刀拿出来这么这么……”我比划了一下他擦刀的动作。

“太久没用怕生锈了。怕砍人砍不出血。”小刀终于把擦了一个早上的刀Сhā进刀鞘里。

“最近要拿刀出去砍人?”老不修突然好奇的跑过来八卦道。

“手有点痒而已。”小刀笑得无害的道。

在朝廷大军到达望魂山之前,那些个外族大军有几次想要冲过望魂山。可皆被山上士兵放下的滚石和横木给击退。他们绝对没有想到这望魂山这么难攻。几万残军竟然守住了这望魂山,让他们大为吃惊。外族大军卡在望魂山,冰天雪地,无奈之睛又退回到了八十里外的玉州城。

这次朝廷再度派兵十万进入望魂山,按理来说守住望魂山是很容易的事了。一时之间天下万民欢呼声一遍。

从朝廷大军到了望魂山后,又忽忽的过得十来日。

红衣来报。

“教主,夫人,前夜浩王爷外族大军被擒了。”红衣一进来就给我们来了个爆炸­性­消息。这比当初的玉州城被攻破还让我吃惊。

“怎么可能被擒?”这成浩如果不下山,那望魂山哪会轻易让人上得去的。而且这成浩根本不用下山。

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早上成浩久未成起床,侍卫进了营帐一探才发现成浩不在,找遍全军也没看到,这时候众人才感觉事情不对。事感蹊跷,这上望魂山的路只有一条,如果是说有外族高手上得山来,可这山上安排了上万的士兵巡逻,除非那高手直接能找到成浩的营帐,不然还未找到营帐就直接让人给发现了。难道军队里面有­奸­细?我脑中马上就联想到了成起。为何这外族大军等了这么久也没有想到要劫人,成起的十万大军一到望魂山这成浩就被擒。

昨天下午时分外族大军派来使者,前来望魂山告知成浩已经被擒在外族大军的军营,如果要想浩王爷平安无事,就得让朝廷大军退出望魂山。

“退出望魂山?”我激动得站了起来。这不等于直接让外族大军长驱直入大江皇朝的内腹了。

“小菜,你这么激动作什么?后果很严重吗?”老不修走到我面前一脸不明白看着我道。这老不修其实只在他感兴趣的事上动脑子,他感兴趣的事除了吃,另外就是对制药有点入迷,还喜欢捣鼓点小东西。现在加上我的肚子里的孩子。

“没什么。”感觉自己惊度过大,立马坐了下来,声音马上就萎了下来。

我看看小刀,小刀对于我的激动像是无动于衷一般,一脸沉思状。

晚上,我和老不修正在厨房忙活做饭菜。

“老不修,你把白菜洗洗,还有那个粉条用水泡着,把萝卜土豆豆腐切成片。还有这鱼肠子要剖开用盐抓抓。”我拿了一个捂手暖壶坐在一旁快言快语的指挥老不修道,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只要一做事,我就腰酸背痛的,老不修就不让我­干­活了,只要在旁边指挥他就行了。

“小菜,说慢点,我记不住了。”老不修手忙脚乱,拿起白菜,一听我说粉条,又把白菜扔掉去拿粉丝。我说萝卜土豆他又扔掉粉丝……

看得我直摇头。

“好了,先把粉丝泡着。”看来得一样样指点才行。

老不修把粉丝泡好。

“然后把鱼肠子清洗­干­净,把鱼切成一块块的。”

……

“再然后把把萝卜土豆切成片。”

……

“最后你把白菜洗好,豆腐切成片就好了。”

我把土豆和萝卜放进已经加好水的锅里,然后再放上鱼,放上配好的火锅料,最后再加上酸芥菜进去和姜片进去。

“老不修,你去休息下,我在这看着就行了。”我看看刚才一直忙得晕头转向的老不修道。

“我去喝杯茶就来。”老不修舔舔嘴皮道。

老不修走了出去,厨房里安静了下来,灶里的火燃得很旺,感觉有点睡意上来,只睡五分钟,我告诉自己,头斜斜的靠在椅子上怀里抱着暖壶就慢慢的睡了过去。

“小菜,我来了。”老不修隔得远远的声音让我醒了过来。

“完了,火熄了。”我睁开眼睛弯腰就要去拾柴,可是却发现动不了,腰上有一只手圈住我了。

“怎么不叫醒我啊?”腰上的手是音尘绝的,我正坐在他的身上。灶里的火燃得很好,应该是音尘绝加柴进去了。

“小菜,菜好了吗?宫主也来了啊。”老不修看到正抱着我的宫主。

“放我下来。我看看菜好了没?”我拍拍音尘绝的手道。

音尘绝把我放了下来。我打开锅盖放盐进去,然后用筷子试了下土豆和萝卜,都已经熟软了。

“可以了。端出去吧。”老不修端着锅子就出去了。

“你吃了吗?”我转过身昂头问音尘绝。

音尘绝摇了下头。

“那一起吃。把这些东西全部都端出去。”我指指白菜,豆腐,粉条,分量都很足,因为小刀和老不修本身就很能吃,加上我因为怀孕也变得能吃,所以我们三人吃东西都是超大份的。以前只有我和老不修抢东西吃,现在小刀也被我和老不修带坏了,三人经常筷子在菜碗里打架。

四人坐下吃晚饭。

我刚夹起那个鱼头,老不修就把筷子打了过来,鱼头掉了下去。“老不修,是我先夹到的。”我把老不修的筷子打了下去。

“小菜,你还没夹到碗里不算。”老不修翻下我的筷子继续去夹鱼头。

哪知小刀的筷子也Сhā了进来,同时挑开我和老不修的筷子,夹起鱼头。快速的放到自己碗里。

“对不住了,我夹到碗里了。这下归我了。”小刀笑得那个叫得意。

“小刀,你知道什么叫风度吗?告诉你这风度第一条就是不能和孕­妇­抢东西吃。”我气呼呼的道。

“不知道什么叫风度,不过看在你是孕­妇­的份上,这鱼头让你一半。”小刀把鱼头分了一半夹到我的碗里。

我夹起鱼头就吃起来。

“小刀,你知道什么叫风度吗?告诉你这风度第二条就是不能和老人抢东西吃。所以另外半边鱼头应该归我了。”老不修跟着活学活用我的话。小眼睛还一直眨啊眨的看着小刀碗里最后的半个鱼头。

小刀则直接无视老不修的话,夹起鱼头就咬了一口。

把老不修气得两个小眼瞪得老大。

我乐个半死。笑得打颤。

音尘绝吃得很少,我夹起一块鱼到他碗里“怎么吃这么少?不好吃吗?”

音尘绝神情冰冷,没有说话。夹了一点鱼慢慢的吃起来。

“怎么不给我夹呢?”小刀摸摸我的头不满道。

“还有我。”老不修也叫了起来。

“好吧,一人一块。”我给他们一人夹了一块。好像我夹的好吃点。

吃过饭。

一直一言没发的音尘绝突然冷声道“你累了,回去睡觉吧。”

“我不……是有点累了,我先回房了。”我本想说还不累,可是看着音尘绝冷冷的脸­色­,我把话咽了回去改成了累。

两人回到房里。音尘绝把门一关,突然一把横抱起我坐在床上就吻住了我。半晌之后音尘绝才停了下来。

“你不高兴。”从吃饭到现在我就感觉到他的不对劲。但是我不知道他到底不高兴什么。

“你爱我吗?”音尘绝突然抬起我的脸直直看着我眼睛问道。

“怎么啦?无缘无故的问这个做什么?”我垂下眼帘。音尘绝从来没有问过这么赤­祼­­祼­的话,让我一下子有些难为情起来。

“你喜欢他是不是?!看着我。”音尘绝语气变得­阴­狠起来。

“没有。”我抬起眼帘无奈的看着他,他的不安又开始作崇了。

我们两人久久的对视着。

褪下冰冷的外衣,现在的他满脸受伤表情,看得我心酸。

“我爱你。不要怀疑。”我一字一顿,说得很慢很清楚。

“我从你和老不修在做饭的时候就进来了。看到你们相谈言欢,我真的快要疯了,忌妒得发狂了。以后不要再准和于然影这样亲密了,我会受不了。”音尘绝把我紧搂进怀里沉重地道。

“好。”我环住他的腰。

眼泪叭叭的滴流下来,没落到音尘绝的衣服里。

我们放下尊严, 放下个­性­, 放下固执, 都只是因为放不下一个人。

小刀的最后一次

第二天音尘绝差不多吃晚饭的时候又来了。这次吃饭虽然我和小刀老不修也打打闹闹,但是音尘绝的脸­色­好多了,不过看样子还是有些介意。虽然我不想看到他这样,但是我也不想让小刀和老不修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老不修和小刀对我来说都是我生命中特别的人。虽然音尘绝也很重要,可是我不能音尘绝一个人而漠视所有关心我的人。

晚上睡到半夜,我被尿憋醒过来,手推了推身边的音尘绝,想要他点灯,可是却推了个空。

我摸索着下了床。“人到哪去了?”我咕哝一声道。

音尘绝不在的时候,我一般会点灯睡觉,就是怕自己晚上起来不方便,音尘绝来了以后我们就关灯了。他一般走的时候也会把灯给我点上。现在人又不在,灯又没点,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摸了半天才找到鞋子。在床边随便摸到了一件衣服,披到身上,挥着双手往门口方向走去。

终于摸了半天摸到门边,打开门,门外面也是黑漆漆的一片,阵阵冷风吹了过来,我紧了紧身上披着的衣服往前摸着走,不时有风吹得树沙沙作响的声音,在这寒夜里听起来格外的惧心,吓得连大气也不喘。

慢慢的移动脚边。我摸到拐角处的石像了,离小刀的房间很近了,也就是说离毛厕很近了,因为毛厕就在小刀房间前面一点。

突然我听到房里传出一丝带着嘲讽的声音“我凭什么答应你?”小刀的声音。

我刚想听多一点的时候,感觉一声响动,我感觉身体一麻,就被别人提在手里。是音尘绝,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熏香了。音尘绝也感觉到了是我,解开我的|­茓­。

小刀房里的灯亮了起来。

“你跑出来做什么?不要命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差点失手杀了你。”音尘绝又惊又怒的道。

小刀提着灯站在门口。背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我尿急死了。”我根本没心思理会音尘绝的怒气。走到小刀身边抢过灯就要往毛厕奔。刚想走身子凌空起来,音尘绝抱着我直接飞到毛厕去了。

上完毛厕躺到床上。刚经过小刀的房间时小刀房里没有灯,门也关了,看样子是睡了。

“刚才,我不是偷听你们说话的,只是想方便,哪知道你又不在……”音尘绝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悦,我只好解释一番。

音尘绝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我,紧到他身上的骨头恪得我骨头痛。

“抱得太紧了,能不能放松点。”我推推音尘绝。

音尘绝松开我。

“哪个你找小刀谈什么事情,小刀好像不答应。”我想起小刀那句话。

“没什么事。”音尘绝不想告诉我,又拿出公式化的话来对我。

“不想说就算了。”我转过身背对音尘绝。

音尘绝刚想翻我的身体,“别翻,以后我就这样睡。”我有点火,音尘绝做什么事都不会告诉我。永远把我放在背后。我就算帮不了他,但也不想像个白痴一样什么也不知道,只能自己一个人傻傻地揣测着他的处境,他的心思。代替季素素嫁给他的日子,我那种忐忑不安,心无所依的心情又回来了。

“听话好不好?。”音尘绝双手一用力就扳过我的身体。

“那你就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你有什么事要去求小刀的帮忙的?!”我气极道。

音尘绝沉默以对。

我气得抓起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怀孕后我的脾气,只要一来气就会变昨暴躁。

音尘绝一动不动的任我咬。直到我的嘴里尝到了血腥味我才幡然惊醒。

“我……对不起。痛不痛,一定很痛对不对,我去找老不修拿药……”我慌了,开始语无伦次。

边说边挣扎着要坐起来。

音尘绝双手紧紧的箍住我,用嘴堵住我的语伦无伦次。我慢慢的冷静下来。

“我累了,睡觉吧。”握了下音尘绝的手。

音尘绝到底没有和我开口说。

第二天早上醒来一个人在床上坐了良久,起床去到小刀房门口。

我推门进去。小刀正背对我斜躺在长榻上。白衣墨发,修长身躯。

“小刀,我想和你说点事可以吗?”我站在小刀的身后轻道。

“他叫你来的?”小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庸懒,像是刚睡醒不久。

“他并没有和我说,是我自己来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俩谈的是什么事情,但是我希望你能帮他。”如果是私事,只会是我,是我的话小刀是不会拒绝,那么只会是公事,一般的公事音尘绝不用找小刀,所以必是大事,目前的大事无外乎内忧外患,也许谁当皇帝对小刀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却关系到天下万民。

“你真想我帮他?”小刀声音听不出一点情绪。

“是。”我坚定的说。

“好。悠悠。我说过我会帮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这个我也会答应你,但记住这是最后一次。”小刀坐起来,直视我的眼睛道。

“谢谢。”我转过踏出房门的那一瞬间,眼泪无声的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溅开。

我像是一个吸食毒品上瘾般的,贪得无厌的在小刀的身上窄取。

两日后,朝廷答应了外族大军的要求,十几万大军一个不剩的撤出了望魂山,向二百里开外的夜郎城退去。外族大军十万大军也开始向望魂山前进,确实无虞后再送成浩归朝。

晚上小刀吃过晚饭就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和老不修做好早膳。

“老不修,你去叫小刀来吃早膳。”我摆好碗秘书朝老不修道。

“不用了,小刀才刚睡下不久,他说了不用叫他吃饭了。”老不修抓起一个包子往嘴里边塞边道。

“小刀昨晚没回来吗?”我以为他出去了一会就回来了。

“是啊。吃吧,都凉了。”

我也没多想,就以为小刀是出去办事情了。

没想到接连三个晚上小刀都出去了彻夜不归,而音尘绝每天天一黑却来了。

“最近小刀是不是在给你办事情?”我趴在音尘绝的身上手在他的眉上摸娑着。

“嗯。”音尘绝拿下我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下。

这样十来日后,外族大军早已占领了望魂山,成浩被外族大军放了回来,而音尘绝晚上也没有再来,小刀又恢复了正常的作息时间。想是事情办好了。

小刀连续十来日黑白颠倒,让我感觉小刀人削瘦不少。正想怎么给小刀补补的时候。

“老不修,小菜,我们明天要离开这里。”小刀在吃晚饭的时候突然道。

“去哪?”我和老不修异口同声问。

“湘凌城。”

第二天,三人又是易容一番,由于我的肚子已经能看出怀孕的迹象了,我和小刀只得化成了夫妻,而老不修则又成了我爹。我问为什么不可以是小刀的爹,小刀说老不修太矮了,和他太不像。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重出江湖,正式以自己原本的身份和音尘绝见面的地方。

小刀驾着马车,我们三人又上了路。一路走得很慢。因为怕颠倒我。

“城门现在开了?”我问小刀。战事不是还没有结束吗?

“今天城门会开放一天。”

“是因为我们?”想是既要放我们出行,又不能引起注意。

小刀没有再回,肯定了我的话。

三人终于到得城门,城门只许出不许进,出城的人多如牛毛。

本来音尘绝在京城坐镇让很多人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可是自从朝廷大军撤出望魂山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涌往南方,南方距离战事比较远,至少可以暂时躲避一下。

还有五天就是新年了。这些人拖家带口在这冻寒天气远走他乡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也许会死在路上,但是他们只能选择前进,如果他们坐待,怕最后真要是战事来了,连走的机会也没有。

湘凌是离京城北边的第二座城。

因为我们三人是北上,所以一路上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

三人虽然走得慢,却也是没日没夜的赶车。小刀和老不修轮流驾着马车,终于在五日后到达湘凌城。

小米

外族大军自从占领了望魂山后,留下十万人马驻在望魂山上,把原本留在长庆城的十万大军也调了过来,留下长庆和玉州两座空城,成泉和外族大将巴岩直接率领将近二十万的外族大军直奔离望魂山二百里外的夜郎城。外族大军的意图显然可见,下一目标就是夜郎城。

朝廷对于外族大军的司马昭之心,自然知晓,又从各地调了二十万兵力又派往了夜郎城。夜郎本身三万守城士兵加上望魂山上退下来的十二万,共十五万。朝廷的二十万大军一到总共就三十五万。

到了湘凌城小刀就把我们带到一处名为云意庄的庄子。

我走进庄子里。几个仆人低头站在一旁,我也没加理会,径直往前走。没想到有人拉住了我的衣角,我回头一看,那人正看着我。

“小米?!”我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小米道。

“是我。夫人。”小米虽然高兴,但是看起来有些拘紧。

“好了,先进去再说,外面冷。”小刀看了下站在原地的我和小米道。

吃过饭,洗过澡,躺在床上,小米拉了张凳子坐在我的旁边。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我拉着小米的手。心里真的很激动,要知道小米是我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小米就像亲人一样。

“是宫主让离护法到宫里接我来的。天啦,没想悠悠你竟然怀孕了,而且肚子都这么大了。”没有外人在,小米的话匣子立马就打开了。

小米跟我唠叨起长根,牛叔他们,我听着慢慢的睡了过去。

到了湘凌城两天后就是除夕。

对于不能和音尘绝在一起守岁,我的心里有着隐约的失落。从来到大江皇朝才一年多的时间,这一年却像一生,所有的辛酸的历程再回头想下,变得很不真实,要不是自己隆起的肚子,我甚至怀疑不是自己经历的,人到底是善于遗忘的。

习习是我在现代的名字,我们易容要再改名字,我就把自己改成了习习。

有了小米在我身边,生活方便得多,以前和老不修小刀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或多或少会有些不便。

庄子里的几个仆人中就有厨师,做饭菜也不用我了,基本上我成了闲人一个。

仆人把饭菜端上桌后。

“小米,你也来坐下一起吃。”我拉过小米道。

“夫人,这可不成,我是下人,怎么可以和你们一起吃呢?”小米连连摆手。小米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中规中矩的。

“那都别吃了。”我有些负气道。

“那怎么行,习习,你不吃我孙子会饿的,一定要吃。”老不修立马慌了。

小米这才坐下。我刚拿起筷子想叫大家吃饭。小刀却道“慢会,还有人没到。”

“还有哪个没到?”老不修看看我们几个道。

“等会就知道了。”小刀闭着眼头靠在椅子上道。

约摸几分钟后。

“来了。”小刀突然睁开眼道。

门开了,我回头一看,音尘绝走了过来。我本以为音尘绝是无论如何也赶不来一起过除夕的。音尘绝一进来坐在我旁边的小米马上就站了起来退到一边,我本想叫小米,可小米拼命朝我摇手。我把话又咽了回去。

“等的人到了。”小刀别有深意的看着我道。像是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一样。

“今天晚上谁也不能用内力逼酒,看谁先倒。”小刀突然笑起来道。

“好。”音尘绝沉声应道。

我吃好了,就坐在一旁看小刀和音尘绝两人喝酒,老不修一杯倒的酒量,早就趴在桌上了,偶尔发出几个单音节字。让仆人把老不修抬回房里睡觉。然后吩咐他们各自去睡觉,还不知道这两人要喝到什么时候。

他们两喝酒,也不说话,就是你一杯我一杯,地上空出了一堆空酒坛。又一阵继续……两人渐渐都有了蒙蒙的醉意。

“行了,别喝了。”我站起身实在看不下去了。

两人根本没听到我的话似的,继续喝,我挫败的又跌回椅子里。

直到两人把庄子里的酒喝完了,这才罢休。

“好了,没酒了都回去睡觉吧。”

只有还站在一旁的小米,我朝小米使­色­,让小米把小刀扶回房里去。

小米扶过醉得厉害的小刀往门口走了去。

我刚想去扶音尘绝,他自己倒是晃了两下站了起来握过我的和就往房间走。

回到房间,音尘绝坐在椅子上用内力把酒全部逼了出来,酒顺着指间流了下来。

“把衣服脱了吧,全湿透了。”我给他擦了下脸上的汗道。

他三两下就把衣服全脱了。我把布巾递给他。

“我去打点水来。”我刚想走,却被音尘绝一把抱起。

音尘绝把我放到床上,快速把我的衣服除去。一把拉过被子盖住我们两具一丝不挂的躯体。把我翻到他的身上。

“我想你。”在我耳边低声道。然后就吻住了我。

音尘绝的手指在我身上细细的抚过,最后停留在我因怀孕而变得愈加丰满的Ru房上,轻轻的揉捏着,我娇喘吟吟,音尘绝把我身体扶直,一个挺身就进入我的身体。我跟着音尘绝的挺身而上下摆动身体……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过来,枕头旁边放了一个红包。我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大叠的银票。去年今日,那个时候喝醉了就问音尘绝要的红包,没想到事隔一年,他竟然记住了。笑了下把红包往枕头下面一塞。

下床去方便。经过外间小米的房,却没有看到小米人在床上。被子叠得很整齐。

“这么一大早就起来了?”我嘀咕一声。

方便回来,却见小米抱住被子坐在床上发愣。

“小米,发什么愣?”我走过去拍了下小米的肩道。

“啊。”小米尖叫一声出来,手里的被子掉了下去。

“小米,你有事。”小米有点不对劲。

“没有,真的没有 。”我的话似乎让小米受的惊吓,因为小米惊站了起来,慌慌张张道。

“好吧,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我再去睡会。”我打着呵欠又爬回床上。

外族大军早就在朝廷大军撤出望魂山后,就调了上百万的兵力囤在了长庆和玉州。朝廷从各地调的二十万大军终于到达了夜郎城,外族大军连续攻了几次也没攻下来。还死伤了不少人马。外族大军又拨了二十万人马调往夜郎城。誓言一定要拿下夜郎城。一时之间弩拔弓张。

过几日。红衣报。

夜郎城一夜之间被攻破。又是一夜之间。玉州长庆都是在一夜之间失陷的。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么快?”难不成这外族大军是神兵天降不成?

“回夫人,外族大军用的还是上次的战术,火攻,对于这个朝廷军丝毫办法也没有。”

过了良久都没人说话。突然小刀崩出句话出来“好戏要开始上场了。”然后人就走了出去。

留下一头雾水的我和老不修面面相觑。

小刀一走,红衣就忙着告退。

“等下,红衣,你去夜郎城取些那些火烧后残渣物来。”我到想见识下这个拿下两座城池的功臣。

“属下遵命。告退。”

忐忑

朝廷大军败了以后由于撤退得及时只损失了五万人马。剩下的三十万人马全部退到了南都城。南都城离我们所在湘凌只差两城。可以说是岌岌可危了。过完年马上就到了三月,连降了几个月的大雪终于全部停了下来。南方则早已停雪了一段时间。

因为夜郎城失守,湘凌城以北的几座城池的很多百姓涌入了湘凌城。我的肚子已经有六个月大了。整个人因为能吃变胖,脸成圆形了。以前的衣服全都穿不下了,只得重新置办了一些。

外族大军似乎想趁雪尚未化之时快速攻下南都城。攻下夜郎城后只休整了五天就往南都出发了。

我开始要小米教我做衣服了。我算了下,离孩子出世还有四个月,现在是三月,四个月后就是七月,是夏天。就叫小米教我做夏衣。

当然这些事情可以不是我来做,但是我心里就想让我的孩子穿上我缝制的衣服。

以前我妈给我们做布鞋织毛衣的时候,我总不能理解,买的也不贵,为何还要一针一线的自己做。现在自己马上要做母亲了才能体会我妈的心。

跟着小米学了五天后,终于有了自己的第一件成品,一条三角­内­裤。

“小米,你看我的Chu女作怎么样?”我提起­内­裤给坐在火边的小米道。

“还可以,就是针线再紧密些就更好了。”小米接过­内­裤看了看道。

话刚落音,老不修从门外冲了进来,“咦,这是什么?”老不修从小米手里抢过­内­裤左看右看。

“这是­内­裤,贴身穿的。”对于老不修的神经大条我已经习惯了。

“好穿吗?”老不修坐到我身边问我。旁边的小米脸刷刷的就红了。

“好穿。”我敷衍道。

“那我也要穿,你给我做一条。”老不修一听好马上就叫起来。

“我没时间。我要给你孙子做衣服。”我有些无奈道。

“我来做吧。”小米低着头道。

“哎呀,还是小米好,小米等会我请你吃­鸡­腿啊。”老不修讨好小米道。

“对了,习习,红衣来了。他要见你呢。”老不修拍了下脑门才想起似的道。

我和老不修走到花厅。小刀刀在。红衣正站在一旁。

“夫人,这是你要的东西,属下在夜郎城找到了这些残余的水液,已经装在了瓶内了。另外这是燃烧后的残渣。”红衣把东西递给我。

“谢谢你,红衣。”我接过东西。

坐了下来,打开瓶盖一闻一股很像气油的味道刺鼻而来,期间还伴有淡淡的臭­鸡­蛋味,硫化氢的气味,原油因没有提炼会有臭­鸡­蛋味。又看了下残渣,上面有些焦灰。有手指沾了下,粉末较细。

“习习,你可看出什么来了?”老不修看我又是嗅又是闻的不禁出声道。

我现在已经百分百确定是原油了。但是他们应该都没有听说或者见过这个东西,如果我说出来就有个问题交代不过去,到底我又怎么知道这是原油。一旦我说了,我的真正身份绝对会引起他们的质疑。而我不知道对于我的经历他们能不能接受,会不会相信,特别是音尘绝。

我沉默了半晌。

“哎呀,习习,你就说嘛,我快急死了。”老不修催促我道。

“我……我……我不知道。”我垂下眼道。

“红衣,你退下吧。”坐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小刀道。

我抬头看下小刀,小刀也正看着我。探究的目光。

我回到房里。拿起针线继续缝衣服,手上连扎了几个洞。痛得我一把甩下手里的针线。

“怎么了?”小米看我一脸的郁闷不解问。

“那个小米,如果我说我不是这个世上的人从别的地方来的你会怎么想?”我试探­性­的问小米。

“不是这个世上是哪个世上的?乱说,难不成还有几个世上不成?”小米笑道。

“是乱说的。”我跟着笑了一下。

五天后,外族大军向朝廷大军发出了十天后在南都城郊的八里扬对战的宣言。成起向朝廷奏请出战。这个时候正是士气低落的时候,朝廷大军如果出战谈何胜利。我本以为朝廷方面是不会答应出战的,可是却传来消息说皇帝将御驾亲临南都城,为朝廷大军鼓励士气。

我的心七下八下。又要开战了,如果外族大军又用到这个火攻怎么办?

吃过晚饭的时候,在花厅喝茶。“习习,五日后朝廷大军会经过这里。”小刀喝了口茶对我道。

“他会来这里吗?”我不知道小刀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故此一问。

“会。怎么想他了?”小刀调侃我起来。

“去死没正经的。”我骂了小刀一句。

老在想音尘绝马上就要来这里了的事儿,晚上睡觉的时候老睡不着。­干­脆拿起剪刀来裁做衣服的布样。结果半天没找到剪刀。我估计是被小米拿到她房里了,想叫她太晚了,­干­脆自己撑着灯跑到她房里拿。

小米已经睡着了,针线盒在衣橱的最下面。我拉开抽屉,剪刀就在抽屉里的最上面,我伸手拿住剪刀往外拿,剪刀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我手没拿稳,叭的一下掉在了地上,啪啪作响。剪刀带出了一条男式­内­裤。

“习习,你­干­嘛呢?”小米醒了过来,趴在床边张着迷糊的眼睛问我。

“没什么,拿剪刀,太晚了怕吵到你没叫你,没想到还是把你吵醒了。对了,你还没把­内­裤给老不修啊?”我捡起­内­裤提起来给小米看。

“给……了……给了。”小米看到­内­裤立马坐了起来。语气有些唯唯的。

“那这条?”我看看手里的­内­裤道。这是明显的男式­内­裤啊。

“这个是……对了,是做老不修那条多出来的布料,后来我看扔了可惜,又做了一条,明天再给老不修好了。”小米边说边点头。

“哦,那你继续睡吧。”我拿过剪刀回到自己的房里。

感觉小米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哪怪,许是自己多想了。

我在不安中过了五日。

小米知道音尘绝晚上要来,她另外去找房间睡了,庄子很大,房间也很多。

想是音尘绝要来我的心越来越紧张。一个人在房间踱来踱去的,郁躁。

音尘绝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的我。

解谜

“怎么了?”音尘绝拉过我坐在长榻上。捧起我的脸端详。

“没事,就觉得自己累了,腰有点酸,走动一下。”我想了一下才回答他。头低了下去。

音尘绝的手抚在我的肚子,正好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音尘绝俊美的脸上的冷峻神情顿时变得柔和起来。

“你对对战可有信心?”我坐正,视线落在了前面的花窗上。

“这战是一定要胜的。”音尘绝语气虽然淡淡的,可是听起来却坚定无比。

“如果对方再用火攻,你们有办法?”手下意识的摸着胸口上的血指圈。

“别管这些,这是男人的事。”音尘绝轻轻的揽住我的肩。

音尘绝,你可知,我也不想管,但是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卷入了这场­阴­谋横流的争权夺位戏码中。到现在你说要我不管,我已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了。

“红衣有把那个东西取来给我看过,其实那个能烯烧的东西叫石油。一般就埋在底下,就像黄金一样可以开采的,外族人肯定是发现了石油能燃烧才会用这个攻城,灭火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洒上发酵粉就可以灭火了。”只要向石油燃烧地喷洒化学­干­粉碳酸氢钠,就可阻断这类连锁反应,碳酸氢钠就是小苏打,而发酵粉的主要成份就是小苏打。这也是现代处理石油火灾的实用手段。

我在等待着音尘绝的发问。该来总是要来,我还以为能瞒上一辈子。也许当时的音尘绝喜欢是那个真正的悠悠,我就像是偷得来的幸福一般,随时担心会被别人拿走。

音尘绝一直没有开口,只是揽住我肩膀的手紧了又紧。

我转过脸,视线落在音尘绝俊美的脸上。“怎么不问为什么?”

“我不想知道。”音尘绝吻住我的­唇­喃喃道。

“累了,睡觉了。”音尘绝自动忽略我的话一般。动手开始脱我的衣服。

两人躺在床上。我背过他。虽然音尘绝并不想知道,可我还是说了出来“如果我说我不是你的悠悠,你还会……还会要我吗?”我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等待他的回答像是等待着法官审叛犯人最后定罪的瞬间。从此或许天堂或许地狱。

音尘绝久久没有回答我。

我的­唇­边掠过一丝苦笑。继续沉声道“我只是异世一缕魂魄,借用了悠悠这个躯体。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不过我还是要说,我曾想带着这个秘密就这样过一生了,对不起,欺骗了你那么久。”

“也许有天我会像来时一般无声无息的回到我自己的世界,只是……”只是我要将心遗留在这里。

落入音尘绝的怀抱。紧紧的。紧到感觉自己都快勒进他的身体里去了。

“你在骗我!不会走的,不会的。我不会让你走的。”音尘绝的低吼在我耳边沉沉响起。

“我……我……”说不出来,呜呜的先哭了出来。我终于全部说了,全部说了,心里所有重荷好像一下子全都卸了下来。

音尘绝听见我的哭声,扳过我的身体“傻瓜,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悠悠了。所以不要哭。还有不准说会离开我。他会痛。”拉起我的手贴在他的胸口上,怦怦的心跳声。

“你真的不介意?你确定你喜欢的是我而不是悠悠?”我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着眼前的音尘绝问。

“确定。”音尘绝修长的手指为我擦去脸上的泪水。

“习习,叫我习习。”我的手攀上他的脸,抚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轮廓。

“习习。”音尘绝把习习二字叫得极其缓慢。

从此,我可以以自己真正的身份来面对音尘绝,面对所有人。

第二天天还未亮,音尘绝就起身下床,给我把被子掖好。“你要走了?”他一动我就跟着醒了。

“再睡会,嗯?”音尘绝又坐回床边摸摸我的脸道。

“好。”我回握了下他的手。

音尘绝在我­唇­上印了下然后拿起披风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顿了几秒“习习,至死方渝。”音尘绝低低的声音传至我的耳中。说完他人就走出去。

至死方渝,这就是音尘绝的爱,浓烈而执着。

在床上躺了会,本来想再睡的,可是感觉肚子有点痛,感觉要上个大号。刚走出房门,就看到有个人影蹑手蹑脚的从小刀房里出来,天不是完全亮,看不清楚是哪个,但可以肯定的是个女人。

那个女人出了小刀的房间以后拐进了厨房。女人?!这庄子里只有我和小米两个女人?难不成是小米,可是小米怎么会出现在小刀的房里呢?一定是搞错了,不行,我得去厨房看看。

等我拐到厨房却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厨房的后门没有上闩,肚子传来一阵疼痛,我只好放弃寻人,往毛厕方向跑。

方便后,躺在床上老想起那个身影,越想越觉得像小米。我蹭的两下把衣服穿上,跑到小米房里,拉开衣橱的抽屉,那条­内­裤不见了。

我又跑到老不修房里。朝老不修作了嘘的动作。

“习习,你­干­嘛?庄里有贼?”老不修压低声音道。

“不是,我问你啊,小米给了你几条­内­裤啊?”我凑到老不修的耳边道。

“一条。”老不修又凑到我耳边道。

一条?!五天前的晚上小米不是说要给老不修吗?

因为我的坚持,小米早就和我们一桌吃饭了。吃早膳的时候。

“小刀,我不想吃这包子了,全给你吃了。”我笑着对小刀道。指指我碗里还剩的几个小包子。

“看来我还是有点用的。习习你说是不是?”小刀摸摸我的头笑道,俊脸上满是促狭。夹起包子吃了起来。

我侧过头看一直低头的小米,小米隐隐抖动的手夹包子怎么也夹不起来。

“小米,你很冷?”我关切的问。小米到底是难受了。

“没有,没有,一点也不冷。只是这筷子有点滑。”小米的筷子像是应景般的从手里飞了出去。刚好朝小刀所在方向飞了过去,小刀用自己手里的筷子夹住了小米飞出去的筷子。

“想谋杀啊。”小刀把筷子递给小米笑道。

“不是的,我没有。”小米连连摇手。

“行了,我们都知道的。”我拉下小米的手道。

只听到小米一声重重的挫叹声。

“小米,你和小刀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关上房门,把小米拉到我房里。

“没什么,没什么。”小米慌得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个地方摆了。

“还说没事,你要我说是吧?好,今天早上天没亮我看到你从小刀房里出来,这算什么?五天前你说给才老不修的­内­裤老不修根本没有拿。刚才吃早膳,还要我说吗?”

“习习,不用说了。”小米抬起头。脸­色­苍白。“是我喜欢教主,我知道教主喜欢你。我是心甘情愿做替身的。”

“小米,你好傻。”我上前抱住小米道。

“我知道,可是我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小米带着哭腔。

“走,我带你去找小刀,要他娶你。”我推开小米就准备往外面走。

“不要,习习,当初他就说了不能让你知道,如果你现在跑去问他,他会不高兴的,还有我答应他,不可以有任何的要求的。所以习习,你千万别去找教主。我只要呆在他身边就好,习习,你一定要答应我。”小米抓着我的衣袖哀求我道。

“好,小米,既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应该尊重。但是我以前对小刀没有男女之情,现在也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今天我把话挑明了,就是希望你不要因为小刀而对我心里有什么想法。你要答应我,不管以后你能不能和小刀在一起,我们永远是姐妹可好?”我紧紧的握过小米的手道。

“谢谢你,习习。不管以后能不能和教主在一起,我都会永远当你是我最好的姐妹的。”小米哭得稀里叭啦的。

“好了,别哭了。去洗把脸。”拍拍小米的肩膀道。

此后,小米会经常不在房里过夜,早上天未亮就回来。让我感觉就像皇帝临幸过妃子后半夜得回到自己的寝宫。

小米一个人莫名其妙发笑的时候越来越多。而我的担扰越来越重,要知道爱有多深,痛就有多重。只希望小刀能够真的喜欢上小米。

皇帝成宇到了南都城,在众将士出战的前一天,校场阅兵时与众将士大­干­三大碗酒,慷慨陈词了番,一时之间一改之前的士气低落的局面,士气急增。刚好那天太阳露了脸,阳光灿烂,于是“真龙现身,瑞光普照,佑我大江,驱除外敌。”的话立即传了开来。当然这话到底是有意放出来还是怎么的就无从得知了。

万民皆跪于地,直呼万岁神威。因为大雪化了很多,原本很多准备外逃的百姓竟然全都留了下来。

思夫成痴

第二天的对战朝廷大军胜了。

综合起来有几个方面的因素。皇帝的出现,使得士气得以鼓舞。另外对战的布局皆是音尘绝事先已经安排好的。而外族大军在这场对战中并没有使用火攻,朝廷大军对外族大军的残兵只追了余里路,也许是担心对方追得过长会中了对方的埋伏。

皇帝班师回朝。经过湘凌城的时候,音尘绝晚上又来找我。这时我的身孕已经快七个月了。

“我会在三个月内结束战争。”音尘绝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道。

“三个月?那孩子都要出生了。”我皱了下眉道。

“嗯。到时候我们就回宫里去,再不过问世事。”音尘绝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和。他也累了么?

眼睛跟着跳了几下。真的会这么容易结束战争么?

“还有再过两个月我就会来湘凌城了。习习,我要你好好的等着我。”音尘绝的手在我头上轻轻的抚着。

“嗯,我在这里等着你。”和音尘绝别离的日子太多了。每次都来聚匆匆。

音尘绝走后的半个月,原本自打了败仗一直没有动静的外族大军又对了朝廷宣战了。直接攻城。

第二日红衣来报。

“教主,夫人,外族大军已经把南都城攻得下来。”

“这是为何?他们又用火攻了?”之前不是还士气高昂吗?而且就是用火攻,我也告诉音尘绝破解的方法了呀,难道音尘绝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外族大军并没有用么火攻。”

“没有用到火攻为何也能这么容易攻下?”我真是搞不懂了。

“那外族大军攻到一半的时候,见久攻不下,就扬言要火攻了。众将士皆有所顾忌,三皇子说了如果朝廷退兵让出南都城就不伤一兵一卒和城内百姓,起王爷就打开城门让外族大军进了南都城。”

“朝廷可知这事?”怎么会这样就把下座城池给让了出来。

“这个属下不清楚。”

“不知道那几十万人是­干­什么用的,还有那个成起!音尘绝!”我气结。不是跟他说了怎么处理火攻的问题了吗?敢情他当我是在开玩笑啊!

“习习,你别担心了,这戏才刚开始呢,急什么呀。”小刀呡了一口茶意味深远的说了这句话。

“看样子,你们有事瞒着我。”我眯起眼睛朝小刀道。

“是瞒着,不过又怎样?反正不会告诉你的。”小刀邪邪的笑起来。

听小刀这么一说我到是安了不少心,至少音尘绝他有自己的计划。

晚上小米没有去小刀房里。

睡到半夜饿了。从床上爬起来。

“小米,小米,醒醒。”我推推睡得正香的小米。

“习习,怎么了?可是有不舒服啊?”小米昏乎乎的坐了起来道。

“没有,就是饿了,想吃炒饭,你陪我去厨房做可好?”

“等我穿衣服。”

两人撑着灯走到厨房。

“小米,你要不要吃?”

“好像也有点饿了。”小米摸摸肚子道。

我炒了两盘­鸡­蛋炒饭。和小米站在厨房里吃起来。

“习习,真好吃,教主那么喜欢吃你做的菜,要是我会做就好了。”小米边吃边说,口气不无遗憾。

“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胃。貌似宫主也是先爱上我的菜的,要不我教你吧。”我咽下一口饭道。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太方便吧?我怕会累到你。”小米看着我的大肚子不安道。

“没关系,我在旁边看着你做,给你指挥就好了。不会累着的。”

“谢谢你,习习。”小米一听我的话喜形于­色­。

“谢什么,傻瓜,对了,我问你,你有没有避孕?要是没有,万一怀上孩子小刀愿意吗?”刚才小米看我的肚子就让想起这个问题。

“我……没有,不过应该不会怀上。”小米的神情变得有些落寞。

“既然没有,怎么就怀不上了?难道教主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我有点懵了,这年代又没有男人用的避孕套,只能靠女人避孕。不过据说是有男人用鱼泡做避孕套,不过我想小刀怕是不会用鱼泡这玩意的。再说男人那玩意大小不一样,要找一个合适的鱼泡怕也是相当难的吧。

“没有……问……题……是教主他……”小米结结巴巴的说到一半脸刷刷的就红了,然后停住就不说了。

“小刀他怎么样?快说啊。”我快速扒光了碗里的饭盯着小米道。

“教主他没有……人家说不出口。”小米急得竟然脚一跺背过身子去了。

“到底没有什么嘛。”

结果在我的一再催促下小米再结结巴巴的把意思给表达清楚了。原来小米要说的就是小刀体外She­精­。哎,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小米却吱唔了半天才吱出个一二三来。

“小米,其实你说的那个避孕方法是非常不可靠的,反正那样怀孕的机率还是蛮大的。”这古人肯定以为只要不­射­在体内就不会怀孕了,其实莫不说古人,就是现代人也有这样常识上 的误区。

“那可怎么办?要真是怀了,教主肯定不能要的。”小米有些担心道。

“那你自己看着办,要是你不想要的话,就找老不修给你配药。”对于感情的事我也不能提供太多的参考意见。

第二天一大早小米就把我给叫了起来“习习,让老不修给我配药吧,虽然我很想要,但是教主不喜欢我,如果有了,我就不能呆在教主身边了,我不想因为这个而扼杀我们之间唯一一点的联系。”

“小米。”我本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眼前的小米我真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给一个深深的拥抱,在爱情的路上,小米比我勇敢得多。

“我没事。习习,你就别担心了。起来,教我做菜。”小米朝我笑笑道。伸手回抱住我。

我开始每天有大半的时间和小米呆在厨房里教小米做菜。我每天只教小米做一个菜,小米学得很认真,经常大半夜了一个人还在厨房里忙活着。

这一切小刀都看在眼里,但小刀一直什么也没有说,表面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至于真正的想法我是无从得知。小米她说小刀也从没和她提过此事。

日子又无声无息的走了半个月,离音尘绝到湘凌不到一个月了,我的肚子有八个多月大了。现在已经大到连捡东西都弯不了腰了。小米在半个月 里把我的手艺学得也有七八成了,做饭的事由原本厨师落到小米的身上。我整天就是吃吃喝喝睡觉。有时闲得慌了会做下未出生的宝宝做做衣服。

南都城失守后,三十五万朝廷大军一路退到了同子城。同子城往南是双孚城,双孚城后面就是湘凌城了。

在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外族大军已经兵临同子城。但是外族大军这次并没有着急攻打同子城。而是囤兵在离同子城十里地远的青台山的山脚下搭起了营帐。

因为快进入五月,天气越来暖和,我早已松去了厚厚的棉衣。身子感觉轻巧了不少。到处开始显得生机盎然。

我天天在数着离音尘绝说的两个月还有多少天。我拿毛笔在床上写了两个月的日历,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划去一个数字。

小米说我思夫成痴。

到了五月中旬外族大军把囤在长庆城的百万大军中又调了二十万出来,然后五十万外族大军突然向同子城发起进攻。兴许之前南都城的不战而败让朝廷大军的士气完全的低落下来加上外族大军整整五十万人马,把只有三十多万人马的朝廷大军的气势立马给震了下去。四天不到外族大军就硬拼的把同子城给拿了下来。朝廷大军在这战损失了十五万的人马。而外族大军只损失了五万人马。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我不知道音尘绝和小刀到底安排了什么局,但是已经有这么多的人为战争而牺牲。我不知道还要有多少人为这江山而送命。

成起等将帅带着残兵又败到了双孚城。双孚城离京城已经很近了。朝廷在两日后发出了公文,让成起和成浩移帅回京。而接替的只是兵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朝廷从京部调了三十万大军到了双孚城。加上败退下来的二十万总共也有五十万人马。这时离音尘绝说的两个月来湘凌城之限只有七天时间了。

因为肚子已经九个月大了,我行动很是不便。现在一天到晚小米都得跟着我,就是晚上也很少去小刀房里过夜了。

“小米,让你天天陪着我太麻烦你了,谢谢你。”我和小米正在下五子棋。

“习习,说什么呢?我本来就是宫主安排来照顾你的,而且我们也是姐妹啊。照顾你是应该的。”小米拍了下我的头不满道。

“小刀没说什么吗?最近你都没去。”我试探­性­的问。

“他又不喜欢我,我不去他哪会说什么,何况照顾你他怕是比我还积极。”小米有些哀怨道。

“你知道我的心的。”我握了下小米的手道。

“我知道,不然也不会这样说了,而且……”小米忽然停了下来。

“而且什么?小米?”我抬头。

“奴婢参见宫主。”小米站了起来朝门口方向行礼。我是背对着门口。

“小米,快坐下来吧,我不会信你的,宫主现在哪会来啊,还没有两个月呢。”我笑了两下去拉小米的手。

“奴婢先告退了。”小米挣开我的手快速走了出去。

我这才回过头,音尘绝正站在门口边,视线对着我。风尘仆仆的样子。

脚下即天涯

“怎么站在门口?进来啊?”我站起来,向站在门口的音尘绝微笑。

好像我的话让音尘绝回了神了一般,他大步跨了进来。站在我面前。

“你怎么提前来了?”不是还有七天吗?

我伸手本想抱下音尘绝,可是挺着的大肚子,加上我的手臂本就不长,手只能刚好触到他的腰身,抱不过来。颓然的放下手抬头“我抱不住你了。”

音尘绝听到我的话竟然笑了起来,抱起我坐到凳子上坐下。“我抱你就可以了。”头抵在我额头上。

“哎,可不可以现在把孩子拿出来呢?怀累了。”我苦叹一口气道。要是在现代怀累了,就可以提前把孩子剖腹产出来。

“嗯,再忍耐一段时间就好了。”音尘绝的手指在我脸上轻轻的刮着。

“哎呀,你身上有酸味了。我去叫人给你送水进来洗澡。”我在音尘绝身上使劲的嗅了两下道。

“不用了,有人会送来的。现在只想抱着你。”音尘绝按住我不让我动。略为低沉的声音有着微不可闻的满足。

“如果要是我哪天回去了呢?你……”我突然害怕了如果我哪天真的回去了,音尘绝会变成什么样,我不敢想。

“不要说了!”音尘绝暴喝一声打断了我的话,一手就把桌子上的棋子全部扫了出去,棋子散落一地。他脸上的笑立即冻僵起来。

哎,在心底叹了口气,他又开始龟毛了。

“我只是说如果,是如果。不要发脾气好不好?会吓到孩子的。”我拉起他扫落棋子青筋暴现的手放在­唇­上轻轻的亲了下。

但是我做的好像没有什么用,因为音尘绝依然是寒着一张脸。

“你想回去!”音尘绝目光冷冷的盯着我,语气全是愤慨。

“这里有孩子和你呀,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们呢?”我说的是实话,就是在我没有怀孕之前,我一直都还想回去来的,那个时候的我身心俱疲,厌倦了尔虞我诈的生活。可有了孩子后,却发现要割舍下一切是多么的难。

笃笃的敲门声传了进来。“宫主,奴婢给你送热水来沐浴了。”小米的声音。原来音尘绝之前说的就是小米,我都忘了小米以前就是在音尘绝身边侍侯的。

“尘绝,放我下来。小米来了。”我轻轻的拍了下他的手。

音尘绝根本充耳不闻一般。

无奈“小米,你进来吧。”我只好出声唤小米进来。

小米进来看了一眼我和音尘绝,立马低头把水提进屏风后面的浴桶里。又跟着带上门走了出去。

“好了,别生气了,先去洗澡。我去给你拿衣服。”

音尘绝放下我走到屏风后面去洗澡。我在衣柜里给他拿了套衣服放在屏风上。

然后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手才刚碰上门把。有双手却按住了我放在门把上的手。

“你想去哪?”音尘绝冷冷道,一脸的­阴­鸷。身上头发上全是水,竟然就这样从浴桶里走了出来。

“只是想去给你弄点吃的而已。”我把视线从音尘绝的一丝不挂的身体上别开。感觉脸上烧得厉害。

“不用。”冷喝一声。一把把我抱到屏风后面的浴桶旁边,放下我然后自己又坐在浴桶里继续洗澡。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生怕我一下又走了。对于他孩子气的举动,我觉得好笑。

我走过去从他手里抓过澡巾,半弯腰,给他搓起背来。

洗好澡。

“等会我叫小米送点吃的来可好?”拿块布巾给他擦长长的黑发。

“不用了。”没有感情的声音从音尘绝的薄­唇­吐出。

把音尘绝的头发擦得半­干­。背过身打个呵欠。

“睡吧。”音尘绝扳过我的身体道。

睡到差不多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感觉腰身有些酸,醒了过来,睁开眼,对上音尘绝的视线,他的眼睛有点红。房里的灯竟然没有熄。他的手肘支着整个身体,半附在我的上面。

“你是不是一夜没睡?”手抚上他长了些青须的脸。心里直犯酸。

音尘绝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抓住了我抚在他脸上的手。

“扶我坐起来。”音尘绝把我扶起来,让我靠在他的怀里。

“尘,就是现在有机会让我回去,我也不会走的。所以不要再想这个事情了好不好?你这样让我觉得很难受。”我现在真恨了自己当时的一时口快。

“习习。”音尘绝把我的脸抬起来,“我不想再听到你第三次再说这样的话。”

“嗯,以后再也不会说了。”我勾住他的颈子。“吻我。”轻道。

音尘绝的­唇­印了下来。

片刻之后,两人分开。“睡觉好不好?你眼睛都红了。”我轻声道。

“嗯。”

我睡到天大亮就再睡不着了。小心的把音尘绝搂着我的手拿开,刚想起身,哪知音尘绝又醒了

“去哪?”

“我饿了,想吃早膳,你再睡会。”

音尘绝松开我。

我才刚走到客厅坐下。

“奴婢见过宫主。”小米的声音跟着响起。

音尘绝走到我旁边的位置坐下。“不睡了?”我侧过头低声问他。

“嗯。”音尘绝低低的应了声。

“宫主,现在可要传膳?”小米从刚才音尘绝一进来就站到一边了。坐也不敢坐。

“传吧。”音尘绝应道。

我抬头看了下小刀,小刀的手在桌子上有下没下的轻轻敲打着。一脸的沉静。

小米没有和我们一起用早膳,音尘绝在的时候小米完全恢复了在曲阳宫的样子。吃过早膳我把音尘绝拉到房里。

“能不能给小米换个身份,小米是我姐妹,老听她在我面前叫奴婢长奴婢短的很不舒服。”

小米不是一般的怕音尘绝。

“换什么身份?”音尘绝皱下眉道。

“堂主好了,之前那个黄依依不是走了吗?”

“不行,她没有那个能力。”音尘绝一口就回绝了。

“那你自己想想给她安排个合适的职位。”我有点生气道。

“出宫。”音尘绝过了良久才道。

“出宫?那不行,到时候她一个人在外面怎么活呀。”

“让于然影去烦恼。”音尘绝的话让我差点跌了一跤。

“你……知……道?”我结结巴巴道。

音尘绝看我的样子笑了笑没说话。原来什么都瞒不过他。

“习习,我去找于然影谈点事。”

“我可不可以跟着去?”其实我想知道他和小刀到底瞒着我什么事。

音尘绝没有说话。

“算了,你去吧,我去找老不修和小米。”看音尘绝的样子好像不太想让我知道。

“习习,别多想。”音尘绝口气颇为无奈道。

“我没多想啊。真的。你去吧。”我笑道。我知道音尘绝是不想我­操­心。

“走吧。”音尘绝拉起我的手往门口走。直接把我带到书房。推门进去小刀早就坐在里面了。

“小刀,看来我要知道你们的秘密了。”我朝小刀做个鬼脸道。想起小刀当初说就是不告诉我。

“就你­精­。”小刀笑起来道,作势要拍我的头,却被音尘绝一手挡住了。

“行了,你们两个谈事情吧。”我立马退到一边。生怕他们两一个不高兴打了起来。

音尘绝拿了张图纸出来,摊开在桌面上,我凑过去一看,湘凌城的详细地形图。

“东南西三个方向我都已经在暗处各安排五万人马,其他的断后安排也做好了。”小刀指着地形图上道。

“习习,那原油除了用发酵粉以外还能用什么灭火?”音尘绝转过脸看我道。

“除了发酵粉以外啊,对了,砂土可以,只是砂土太重,不适合用在战场上。如果对方大面积的使用火攻,肯定不行。”

小刀有些惊讶的看着我道“这个灭火的方法是你想出来的?”

“是啊,怎么了?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原来音尘绝并没有把是我想出灭火的事告诉小刀。

小刀笑笑什么也没说。

“在双孚城就用砂土,你看如何?”音尘绝问小刀道。

“很好。”小刀手指敲了桌子道。

“为什么不直接用发酵粉?砂土多难搬运啊?”我非常不解道。

“问他啊。”小刀指指音尘绝道。然后人就飘了出去。

孩子出生

我拉住音尘绝的衣袖“可不可以跟我说啊?”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男人应该都吃这套的。

音尘绝笑笑刮刮我的脸。“晚上再说,现在去吃午膳。”

“嗯。走吧,还真有点饿了。”主动拉过音尘绝的手道。

两人走出门外,刚到食厅,就看到小米恭敬的站在门口,小米看到我和音尘绝立马请安。我松开音尘绝的手走过去把小米扶起来“小米,你以后不是曲阳宫的人了。所以不用向我们请安了。”轻拍下小米的手道。

小米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迷惑的看着我。

“那个宫主已经让你出宫了,以后你就是自由身了。是不是啊?尘绝?”我回头问站我身后的音尘绝。

“嗯。”音尘绝淡淡应道。

小米一听音尘绝的话就完全的呆住了。“怎么了,小米?”我摇摇了小米道。

“习习,让我出了宫,以后我上哪去?我没有家,没有亲人,我……”小米说着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头趴在我的肩上。

“让小……”我猛然的住了口,忘了小刀和小米之间的协议了。开始和音尘绝说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这层。如果小刀不愿意,让小米何以情堪。

我搂住小米的肩,回头看了下音尘绝,音尘绝皱下眉没说什么“小米,是这样的,宫主让你出宫,不是要赶你走,只是想让你摆脱奴婢的身份。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愿意还是可以回宫的。”没想到事情变成了这样。

“真的?”小米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我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小米是我的好姐妹,我怎么会让宫主故意把你赶出去呢?”抡起衣袖给小米擦了下脸上的泪珠。

“谢谢宫主,谢谢习习。”小米破涕为笑。

我们走进食厅,却见小刀和老不修早就等在里面了,那么想是刚才那一幕小刀应该知晓了。我以为小刀听到我们的话至少会有所表示,可是小刀却只是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就算再不喜欢小米,可到底小米和他的关系也匪浅啊。我横了一眼小刀,小刀手里端着一杯茶,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浅呡。

“好了,以后小米不是曲阳宫的奴婢了。大家以后不要再支使小米做什么事情了。做饭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做。”我放开小米的手大声说。

“小米,真是太好了。不过你不做饭了,还真有点舍不得。”老不修立马奔到小米身边围着小米打转嘻道。

小米不好意思的看着大家。

“以后我会打算经商,小米就是我的合伙人。”我搂过小米的肩膀道。从刚才那一刻起我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如果她再回宫里,她的身份在宫里会很尴尬,另外我也确实想培养小米一下,小米可以说是什么也不懂,如果她和小刀不能在一起,至少也不会没了退路。

“那习习,可不可以带上我啊?”老不修蹭到我身边问道。

“带,当然得带了。”我看看一脸期待的老不修无奈道。

对于音尘绝和小刀的反应我都懒得去看了。拉过小米坐到我旁边,仆人马上就上了菜来。

音尘绝坐在我的另一边,握了下我的手,松开。吃过饭,我和音尘绝回房睡午觉去了。这一睡就睡到差不多傍晚。

我刚想坐起来,音尘绝跟着睁开眼“睡好了?”

“睡饱了,再睡会腰痛。扶我起床。”我撇嘴道。

音尘绝把我扶下床。

梳洗一番,我和音尘绝走到花厅。

“小米呢?”所有人都在,唯独不见了小米。

“小米在厨房准备晚膳。”老不修道。

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音尘绝在旁边一把拉住我的手。“我去找小米,你不要跟过来,一会就好。”我拿下音尘绝的手道。

音尘绝并没有再跟来,我在厨房里找到正忙得晕头转向的小米。

“小米,不是说了不让你做饭菜了吗?”

“大家不是都喜欢我做的菜吗?”小米低着头不敢看我道。

“是为了大家还是为了小刀?”我把小米的头抬起来道。

“我……呕。呕……”小米突然­干­呕起来。

我的脸­色­倏的一下就变了­色­,对于这种反应我太清楚了。“小米,你怀孕了?!”我惊震。

“我不知道。”小米显得不知所措道。

“你有按时吃老不修给你开的药吗?”不是让老不修给开了药吗?

“有的,每次都有吃的。”小米点头道。

我放开小米就往外走。“习习,你不要去跟他说。”小米拉住我哭道。

我没有说话,挣开小米的手走出门外。

音尘绝一脸平静的站在门口。 “习习,这件事你最好不要Сhā手。”音尘绝淡淡道。

听到音尘绝的话,我心里的火一下就窜出老高。“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我话一出,音尘绝的脸­色­立马转­阴­。

也许音尘绝认为这是他们两之间的事,我不应该管,可是男人真的绝情起来,又岂会留半分情。

在我经边音尘绝身边的时候,音尘绝一把攫住我的手。“习习,这不是你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冷冷道。

“放手。”我使劲想甩掉音尘绝的手。

“我他妈的算是看透男人了,你以为你这样是好人吗?对,对男人来说是好,可是对我们女人呢?当初如果不是成起把我和季素素调换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就不是我。也许你真的爱我多一点,可如果我死了,事情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你照样的娶妻生子,照样的过日子,所以别说什么至死方渝,都是他妈的狗屎!”我歇斯底里喊起来,怒火已经烧到让我失去理智了。

动气动得太厉害了,肚子开始一阵阵的抽痛起来。冷汗刷刷的往外冒。我慢慢的身体就萎了下去。音尘绝立即就发现我的不对劲。

“习习。”音尘绝一把抱起我,焦急的声音。

“习习。”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早在我大吼的时候,老不修,小米,小刀全部就站在走廊上看着我们吵架。音尘绝抱着我奔回自己的房里。

一阵一阵的疼痛袭来。我紧紧的咬住嘴­唇­,尝到满嘴的血腥味。自己的手指甲都掐到手心的­肉­里面去了。

音尘绝使劲用手掰开我咬住嘴­唇­的牙齿,“啊……好痛。”我尖叫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音尘绝半扶着我,把我的手掰开,让我抓住他的胳膊。不停的拿热布巾给我擦汗。

“我……是……不……是……要。生了?”阵阵因为疼痛而倒吸气的声音让我的话语变得断断续续。

子­宮­一阵阵的收缩,我手指紧紧的掐住音尘绝的胳膊。

“习习,别怕,接生婆马上就来了,一会就好了。”小米一边安抚我一边从音尘绝的手接过布巾拧好给音尘绝。

“怎么接生婆还没来啊,怎么这么慢啊!”老不修在旁边踱来踱去道。

“你能不能别转,头都转晕了。我出去看看。”小刀的声音。

“接生婆来了。”只听哐咣一声门就开了,小刀提着接生婆冲了进来。把接生婆往地上一扔“快点接生,有任何差池你人头不保。”小刀威胁道。

“是,是。”产婆忙从地上站起来,战战兢兢走到床边“大家都请出去。留下这个姑娘在这里就行了。”小刀和老不修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您也赶快出去吧,男人留在产房不吉利。”产婆看着音尘绝小心道。

“做你的事,她若有什么不妥,我让你生不如死。”音尘绝冷声暴喝。

产婆把一块布巾塞到我的嘴里。把我的裙裤全部褪了去。“现在还没开宫口,还要等,夫人您先保存体力,先别用力。”我点点头,早就痛得没有一点力气了。疼痛让我像一扁失了方向的小舟在大海上漂泊,意识开始不清楚起来。

时间慢慢的流失过去,我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眼睛开始半眯起来“千万不能睡。”产婆一看我马上急道。

“习习,你一定要挺过去。”小米也在旁边着急道。

“习习。”音尘绝在我的耳边轻轻喊我,脸贴我耳鬓边。“你一定要好好的。”

突然一阵急剧的痛袭来“呜……啊……”我身子绷了起来。

“已经三指宽了。”产婆喊道。

痛一阵比一阵来得汹涌。

“五指宽了,快把被子垫在腰下,夫人,先吸一口气,再跟着吐气,要有节奏。”

音尘绝把我扶起来,小米立马把被子垫到我的腰下。我脑袋里空空一片,只记得产婆说的要用力,我就使劲用力……

随着哇的一声,我晕了过去。

小米小小的幸福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音尘绝正握着我的手坐在床边。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我。

“习习。”音尘绝吻了下我的手心,低低的唤我的名字。

想抽回手,可是音尘绝的手抓得很紧。

“孩子呢?”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非常嘶哑。

“在你旁边。”音尘绝指指我睡的里侧道。

“抱起来给我看下。”音尘绝小心的把孩子抱起来给我看。

“好丑。”我点点睡得正香的孩子的脸,小小的脸上,皱巴巴的还泛着潮红,头发也是稀稀疏疏的。

我扒下小孩子的裤子看了下,是个丫头。看了下音尘绝,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我扒孩子裤子的动作露出一丝不经意的笑。

“失望了?”我摸摸孩子细细的皮肤状似不经意的问他。我和音尘绝从来没有讨论过要生个男孩或者女孩。

“习习。”音尘绝突然把孩子抱走放在床里头“是男是女我都爱。”音尘绝看着我缓缓道。

“哦,那给孩子取名字了吗?”我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

“没有,等过两天再取,先吃点东西。”音尘绝放下我的手给我把被子铺了下。然后走了出去。

一会,小米就端着飘着阵阵香气的稀饭进来了。引得我胃一阵痉挛“习习,来吃点东西。现在你的身体只能吃这些流质的东西。­鸡­汤炖的稀饭。”小米放下食盘拿起勺子给我喂起来。

“小米,小刀是不是知道你怀孕的事了?”我吞下一口稀饭眼睛看向小米道。

“嗯。”小米低低应了一声。

“那他有跟你说怎么处理这件事?”知道了也好,要不就和小米在一起,要么呢就此分手,省得把小米吊着。

“习习,你先别这些,我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要是有个不测让我哪还有脸面活下去。”小米一脸的难受之情。

“要生孩子了哪是能控制的,再说气我的也不是你,是宫主,你别自责,我正想早点生出来呢,怀孩子难受的很。”我笑道。我就知道小米会无比的自责。

“可是……”小米还想说什么。

我打断她“没有什么可是了,你呀要真过意不去,就认孩子做­干­娘可好?”

小米低着头没有说话。

“怎么了?不愿意啊?”我小心的瞄下小米道。

“不是,我当然愿意,愿意。”小米擦了下眼泪抬起头慌道。

吃过稀饭,我睡意上来,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才刚睡下一会。

哇哇的小孩子哭声把我给吵醒了。音尘绝正抱着啼哭得厉害的小孩子在走动,脸上表情看起来相当怪异。

“习习,她哭了。”音尘绝看我醒了,把孩子抱到床边看着我,一脸的不知所措。

“哭了?是饿了?你们有没有给她喂什么吃的?”昨天一生完孩子,我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孩子吃的啥。

“没有。”音尘绝手一直不停的抖动孩子。

“扶我起来,肯定是饿了。”孩子哭得两片­唇­抽得厉害。

音尘绝单手把我扶起来,靠在床边。这一动,感觉下身火辣辣的痛。

伸手从音尘绝的身上把孩子抱了过来,不知是天­性­还是怎么的,孩子一到我身上马上就往怀里小拱。

“你先出去吧。”我边解衣服边道。

音尘绝愣是站着没有动。孩子哭得越来越大声,无奈我也只好撩起衣服,把|­乳­头塞到孩子的嘴里,兴是孩子太小,竟然不知道怎么吃­奶­,急得又是大哭。我也急了道。“吃呀吃呀。”

音尘绝坐到我旁边把我揽进怀里,手指在我的Ru房上轻轻压了下|­乳­汁就流了出来,小孩子一吃到­奶­水马上就停止哭泣。嘴巴开始叭叭的吸起来。

“好了,你去给我打盆热水来洗脸吧。”我连头都不敢抬。

音尘绝把我的脸抬起来“都做娘了,还害羞啊。”吻下我的­唇­轻笑道。

“快去。”我拍下他的手恼羞成 怒道。

音尘绝抱了抱我走了出去。孩子吃了会­奶­就吃饱了睁着乌黑发亮的眼睛闪哪闪的。

“习习,习习,我来看我孙女了。”老不修在门口叫我。

“进来吧。”

老不修连蹦带跳的进来了。从我手上小心的接过孩子,抱起孩子就是了阵猛亲,把孩子亲得哇哇哭。

“你别哭啊,别哭啊。”老不修手忙脚乱的把孩子扔回给我。

“宝宝不哭,不哭……”我轻轻拍打孩子的背,哄道。孩子哭了两下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又闭起眼睛睡觉。我把她放到里侧睡下。

“还是习习有办法。”老不修搔了下头道。

“老不修,你说你给小米开的什么药?为什么小米吃了还会怀孕?”我想起小米怀孕的事。

“我也不知道啊,按理说天天吃不会的呀。”老不修也是满脸的不明白。

“天天吃?还是每次事后吃?”我记得以前那个王大夫给我开的是每次事后吃的。

“天天吃,不是事后吃,因为事后吃的药毒药大,我才给调了这个天天按时吃就可以自然避孕的药的。”老不修很认真的道。

想是小米没有清楚药的用法,叹了口气。

音尘绝端着热水走了进来。

“老不修,你给我把小刀找过来。”

老不修走了出去。音尘绝给我拧了毛巾擦脸。

“等会小刀来了你就出去。还有不要说那些不是我的事之类的话,我不想听。”我看着音尘绝道。

“嗯。”音尘绝放下布巾坐在我旁边轻应了声。

“你不反对了?”我以为音尘绝又会说些什么我别管的话。

“习习,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怕吗?我怕你又像上次那样倒在我的面前。原谅我,别再生气了,嗯?”音尘绝低沉的声音在我耳侧缓缓响起。

“我……”扑进音尘绝的怀里。忆起自己当时说的话,竟然说不下去。

“什么也别说了,嗯?”音尘绝下巴抵在我的头上轻道。“他来了。”

音尘绝刚走了出去。小刀就跟着进来了。

“习习,真是辛苦了啊。快让我看看孩子。”小刀一进门就嘻笑道。

“孩子睡了,小刀,你打算怎么办?对小米,对孩子。”我开门见山道。

小刀的笑隐了去。“你想我怎么做?”小刀看看我道。

“是男人你就负责任。”小刀竟然问我怎么做。听了我就来气。

“娶她?”小刀轻笑,语气嘲讽道。

“难道你想就这样甩下她不管?”我当真有想掐死小刀的冲动。

“当初我可没有逼她,她自愿的。”小刀转过身道。

“你出去,出去。”我抓起一个枕头就往小刀身上扔。

“你还在坐月子,不宜动气,小心落下病根。”小刀语气不咸不淡的道。然后走了出去。

我气得整个人都抖起来了。这下小米该怎么难过呢。

音尘绝进来,看到我的样子眉挑得老高道“好了,该做的你都做了,剩下的看他们自己了。”

我也只得深深的叹了口气,这爱情终究是勉强不来的。小刀虽然有错,可到底是小米自愿的。

晚上音尘绝出去办事了,我正在逗孩子玩的时候,小米推开门进来就是一阵稀里哗啦哭起来。孩子怕是受了惊吓,也跟着哭了起来。

“小米,你别哭,你看你把孩子都吓哭了。”我头都大了,看着两个哭成一堆的人。

“习习,对不起啊,我是太高兴了。”小米手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下道。

我边哄孩子边问小米“什么事,高兴成这样?”

“教主他说他说,让我留下孩子。他还说,他会试着接受我。”小米说着说着眼泪又刷刷的下来了。

“那是好事,不要哭了啊。小宝宝有­干­爹了哦。”我亲亲孩子的脸笑道。

我没想到小刀竟然愿意给小米和自己一个机会。

小米走后不久,音尘绝就回来了。我把小米和小刀的事跟他说了下。

音尘绝点点我的鼻子道“现在该放心了?”我朝他嘿嘿一笑。

过了十来日,我已经开始下地了,本来音尘绝说要给我找个­奶­妈,我想自己亲手带孩子,就没答应。我和音尘绝给孩子取名叫豆烟,取于宋代王千伙的词句豆蔻娇春,烟花羞暖。

在这十来日里,音尘绝哪也没有去,整天陪着我。

小刀自那天和我吵了那一架后,人就没再出现过。许是在怪我。我也没问他们几个。

豆烟睡熟了,我和音尘绝正在下围,因为无聊,我天天缠着音尘绝教我下围棋。

我下了一步棋后,音尘绝久久没有下子。“你下啊。”我催促音尘绝道。

“你再看下,我要下了就不能反悔了。”音尘绝宠溺的揉揉我的头发道。

我看了很久还是没看出什么不对。“好,你下吧。”

音尘绝把棋子下了下去开始捡子。

“这个刚才没看清楚,我重下。”我按住音尘绝的手耍赖道。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习习,是我。”小米在门外喊道。

“进来吧。”我拿开手。

小刀和小米一起进了进来。小米怯怯的跟在小刀的后面,标准的小媳­妇­模样。

“你们两到是好兴致。”小刀笑道。十来日没见小刀,看到他的笑让我有些微微吃惊。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刀和音尘绝就走了出去。留下我和小米。

“小米,你现在幸福吗?”我迟疑了下才开口问。

“我现在很满足。”小米重重的点下头道。

和小米拉了会家常,音尘绝就回来了,小米就走出去了。

“小刀叫你什么事?”我好奇的问音尘绝。

“外族大军明天会要进攻双孚城了。”音尘绝边脱衣服边道。

“那你不用赶过去吗?”我看着准备上床睡觉的音尘绝诧。

“不用管他们了,我就是要让他们打到湘凌城来。”音尘绝上了床把床幔放了下来。

“那你上次和小刀说在双孚城用沙土灭火也是故意而为之的了?”那天因为生孩子,我后来一直忘了问那件事了。

在我眼里你最好

第二天果如音尘绝所言,传来双孚城被外族大军进攻的消息。不过双孚城除了损失了一些兵力之外并没有被外族大军攻下来。

“你确定他们接下来会用火攻?”我边喂孩子吃­奶­边问音尘绝道。

“还不会,应该还会再攻一次再会用火攻。”音尘绝眼睛像火般的盯着正在吃­奶­的孩子,不知道是看孩子还是看别的。

音尘绝他正值青年,本该有七情六欲,以前我们经常不在一起,倒也没什么想头,可如今天天同床共枕,身边软香细玉的不能动,焉能不辛苦?我在夜里都能感觉他蠢蠢欲动的情yu。

“去给我倒杯茶来。”看音尘绝的样子,我觉得好笑。

音尘绝突然一把上前搂住我小心的越过孩子亲了下来,一个长长的吻后。“还有多少天?”尚没有离开的­唇­微贴我的­唇­嗓音有些暗哑道。

“半个月。再忍忍,去倒茶。孩子正吃­奶­呢。”我抬起手把音尘绝的头推开笑道。音尘绝此刻多么像一个想要吃糖却吃不到的小孩子。

音尘绝起身走到桌边,我听到他咕咚喝茶的声音。一会他又给我倒了杯热茶过来。

豆烟吃完­奶­闹了会又睡了。豆烟除了吃­奶­就是睡觉,很少哭闹的。偶尔闹上一会又安静了。倒是让我省了不少心。现在的豆烟脸上的皮肤变得白白的了,红潮也没有了。很可爱。长得很像音尘绝。

我下床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薄衫来,豆烟的食量还是比较小,­奶­水有些过剩,老把衣服打湿。走到屏风后了换上。刚出来就被音尘绝一把抱住。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熏香味,我突然感觉很不真实,这个男人真的是我的吗?还和我生了一个孩子?还对我一心一意?我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尘绝,你会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我轻道。

想这古代男人三妻四妾的很寻常。像音尘绝这样的男人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的。如不是音尘绝在碰到我之前因为练功的原故不能近女­色­,兴许现在的他早就不知有几个孩子了。有时候简单的事反而成了奢望,譬如爱情,真正能坚贞不渝的守望爱情的又有几人?

“为什么这样问?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音尘绝叹了口气道。

我没有说话,对自己对音尘绝我都没有信心。我犯了一个女人的通病就是多疑。

“习习,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音尘绝微微推开了我的身体跟我眼眸对望道。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注意到别的女人。”我开口道。声音非常的低。

“不要再想了,只会有你一个人的。”音尘绝亲亲我的­唇­道。

晃的过了两日,双孚城传来讯报,外族大军攻城,只是依然没有拿下双孚城。这让外族大军突然一下感觉朝廷军也不是这么好对付。于是又从长庆城调了三十万军队驻在青山台的山脚 下。外族大军在双孚城的兵力立马追加到快八十万人马。

小刀从门外走了进来。音尘绝抱着豆烟和我正在下棋。豆烟安安静静的躺在音尘绝怀里。

“来,豆烟让­干­爹抱抱。看看我们的小豆烟有没有变漂亮了。”小刀从音尘绝怀里抱起豆烟,原来安静的豆烟看到小刀就咯咯的笑起来。

“还是小刀有魅力。”我笑道,站起来从小刀身上抱过豆烟。“你们两下吧,小刀帮我出口气,每次都输给尘绝。”

“赢了有没有奖赏?”小刀看看我笑道,手欲伸出来摸我的头,却在半路中停了下来。转而摸了下小豆烟。转而坐到音尘绝的对面。我看到音尘绝挑下眉,然后低头和小刀下起棋来。

“赢了的话就让我们的小豆烟亲亲­干­爹好了。”我亲亲豆烟道。

“明天我就去双孚城安排后退的事宜了。湘凌城的安排都已经做好了。这下又得牺牲不少人了。”小刀下了一步棋后对音尘绝道。

“这些牺牲是必然的。”音尘绝下了一着棋后才缓缓的开口。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我有些哑然道。

没想到这战争是如此残酷,赢的道路也是用无数人的鲜血和骸骨铺就而成的。音尘绝和小刀准备在湘凌城血洗外族大军。看着面前的两个把一切说得云淡风轻的男人,身体隐隐抖起来。

音尘绝和小刀同时看向我。

小豆烟突然哭起来了,估计是饿了。我忙抱着小豆烟走到屏风后面给小豆烟喂­奶­。等我喂完­奶­出来,小刀已经不在了。小豆烟吃­奶­吃着吃着就睡着了。

我放下小豆烟睡下。音尘绝走到床边双手扳过我的肩膀“习习,如果不这么做,将会死更多的人。”音尘绝看着我眼睛静静道。

“我知道,如果可以选择你也不会想这么做。我不会怪你的。”我微笑道。

小刀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赶往了双孚城去了,在双孚城由兵部刚走马上任挂帅的陈德天,并不是真正挂帅的人,小刀才是音尘绝安排在双孚城的人。小刀前十来日我没有见到他,就是他那时候在双孚城主持大局,以陈德天的身份。

五日后,外族大军留在长庆城的囤兵还有五十万。这五十万大军开始分批往前面的玉州城出发。囤在双孚城外的青台山脚的八十万大军被调了三十万去攻城,其余的五十万作为后援部队囤在一里余地外,一旦有什么意外情况立马就前往支持。

经过两次强攻不行,这次外族大军果如音尘绝和小刀说的那样用的是火攻。而朝廷大军早就在城楼上堆满了沙土, 这外族大军的火攻完全被沙土给塌灭了,这让外族大军皆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朝廷大军如此之快就掌握了灭火的方法。是以外族大军用的火攻也并不强势。

如果按照音尘绝的计划,外族大军马上就会用到强势火攻了。事情果如音尘绝所设想般,一步一步朝他所期望的结果进展。

又在五日后,成泉和西米大将巴岩果然率领在青台山脚的八十万大军全部倾巢而出攻向双孚城。强势火攻加上八十万大军的压轴式的倾攻,让双孚城在坚持不到一日就被攻破。

双方在城池攻破后在城内大战一场。朝廷大军损兵折将十来万,剩 余人马仓惶逃出双孚城。外族大军也损兵有十来万。败兵一路退向湘凌城。

在败兵还未退到湘凌城,小刀从双孚城回来了。在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外族大军四次进攻才把双孚城攻下来。

小刀回到别庄的第二天。刚好是小豆烟满月的日子。我终于可以走到外面去了,现在已经是七月了,我在房里结结实实的闷了一个月,可想而知我的迫不及待。

我把孩子丢到音尘绝的手上,和小米两人下厨置办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小米因为是怀孕初期,有些妊娠反应,不过比我当初好得多。在厨房也就帮我打下下手。待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三个男人正站在厨房外面围在一起逗小豆烟。

“好了,准备吃饭了。”从音尘绝手里抱过小豆烟,“去厨房把菜端出来吧。”

“嗯。”音尘绝钻到厨房里面去了。

老不修也跟着钻进了厨房去端菜,剩下我,小刀,小米。小米站在小刀旁边低垂着头。小刀刚才逗小豆烟的笑不知搁哪去了,一脸的淡然。

小豆烟有些饿了,不停地往我怀里拱。我抱起小豆烟往房间走。回到房间才刚给小豆烟喂完­奶­,音尘绝就走了进来。小豆烟吃饱了就睡了。

“走吧,他们该等我们了。”我把小豆烟放到床上,给她盖好小被子拉住音尘绝的手就往外走。

就在我们走到门口边的时候,音尘绝突然一把拉到他怀里,眼前一暗,音尘绝的吻铺天盖地般的落了下来。吻着吻着音尘绝的手伸到我衣服里面,在我的胸上轻揉起来,我轻吟一声出口……

“习习,你们快来吃饭啊。”老不修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我一把推开音尘绝。“马上就来。”我朝门外喊道。

“那你们快点啊。”老不修的脚步远去。

我抚下额头,真晕,差点……“走吧。”音尘绝轻笑一声,拉下我抚在额头上的手,搂住我的肩膀拉开门往外走。

走到食厅。

“习习,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我一进门,老不修就指着我的脸道。

“这个,天气太热了,所以红的。”我暗地里使劲在音尘绝的腰掐了下。

音尘绝的大手反手一握,包裹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捋了下我散在耳旁的少许头发。然后松开我的手。

“两位就别打情骂俏了,快点吃饭,饿都饿死了。”小刀拿起筷了敲了下碗道。

横了音尘绝一眼,拿起筷子“吃呀,我也饿死了。”夹起菜就吃起来。

记得我在等你

“习习,我敬你一杯。”小刀端起酒杯向我敬酒。面带微笑。

我端起酒杯,音尘绝伸手盖住我的酒杯。小刀的眉立马挑了下。

我拿下音尘绝的手“只此一杯,多了我会醉的。”我仰头一饮而尽酒杯中的酒。看着小刀,把杯口朝下一翻,一滴不剩。

小刀二话不说,也跟着饮­干­酒杯中的酒。杯口朝下,一滴不流。

老不修一见小刀敬我,马上举起酒杯敬我。

“老不修,你就别敬我了,一杯下去你就趴下了。”对于老不修的酒量我实在是太清楚了。当初

就是他在三里安村喝了那一杯酒误了事的。

“不行,今天是我孙女满月的日子,小豆烟不会喝酒,你做娘的当然要喝,今天我高兴一定要喝。”老不修哇哇大叫起来。

我无奈只得和老不修对­干­,老不修果然名不虚传“一杯倒”,酒刚下肚,我夹到口里的菜还没吃下去,老不修已经趴下了。

“习习,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愿你从此幸福快乐。”小米举起手中的茶杯笑道。

“谢谢,我也要恭喜你快要做娘了。当然还有恭喜小刀要做爹,这杯酒我就一并回敬了。”我看看小米和小刀,眼角突然就湿润了。我们都在通向幸福的道路上,或许坎坷,荆棘,或许甜蜜,慰怀。但是我们都在努力的奔走。

三杯酒下肚,我已是有些醉意。音尘绝看出我的醉意,伸手揽过我的肩膀“醉了吧。”

我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没有,就是有点头晕。眼睛想眯了。”

“回房吧。”音尘绝在我耳边低道。

“你在这里陪小刀小米,我回房看看豆烟。”我心里记挂着还在睡觉的小豆烟,怕她醒来尿床。

我站起来,一阵眩晕袭来,幸好音尘绝一把抱住了我,不然肯定得摔倒。“抱歉,先走。”音尘绝朝小刀和小米点了下头,横抱起我,就走了出去。

回到房间,小豆烟还在睡。音尘绝放下我,闩上门,我刚想去看小豆烟,却被音尘绝双手圈住。音尘绝把我一带,我的后背就贴在了门上。音尘绝目光炯炯的看着我。不言。

“怎么了?”我欲伸手去摸音尘绝的脸。声音听起来相当的软绵。

音尘绝把我的手往他肩上一搭,低呼一声“习习。”

“嗯?”我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搭到他的肩上。音尘绝的双手抱住我的腰。我能感觉他的下身在急剧的变化。

几乎在同时,我们的­唇­贴到一块。两人的嘴巴激烈相互吮吸啃咬。音尘绝用舌头顶开我的牙齿,舌头跟着滑了进来。我想把他的舌头顶出去,才刚伸出舌头,他的舌头立马纠缠过来。音尘绝的空出一只手稍稍拉开了一点我们紧贴着的身躯,隔着衣服轻揉起我胸前的软柔。­唇­上的动作却一刻也没有停止。我攀在他肩上的双手移到他腰间,双手摸到他的腰带,胡乱的抓扯。

音尘绝­唇­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我睁开迷蒙的眼睛,音尘绝的­唇­移到我的耳畔,灼热的呼吸刺激着我耳朵的每一根神经。引得我一阵轻颤“习习,给我脱衣服。”声音暗哑低沉。推开我的身体,站直,幽深的眼睛炙热的紧紧的盯着我。

音尘绝抓起我的手放在他腰带上的解扣上。我颤颤的解开解扣,腰带从我的手里滑落在地上。音尘绝外衣松了开,我给他缓缓褪去外衣,连同他的里衣一起脱了下来。音尘绝上半身的蜜­色­肌肤­祼­露出来,我的手摸到他的裤头上的时候倏的一下停了下来,他的裤子撑起了大帐篷了。我脸上火烧火燎的。

音尘绝一看我停了下来,一把握住我的手,带着我的手把他的裤子褪到了他的火热下面。音尘绝带着我的手握上他的火热,我想甩开“习习,它喜欢被你握着。”音尘绝倾身在我耳边呼吸沉重道。牙齿轻咬着我的耳垂。

音尘绝的火热在我手里不停的变大,肿胀。我觉得自己身体的温度越升越高。“尘绝,好热。”我嘤喃道。天气热加上喝了酒,还有音尘绝的调情让我大汗淋漓。身上的衣服因为汗水的原故,全都紧贴在肌肤上。

音尘绝松开了和我一起握在他火热上的手。两下就除掉了我的衣服。嘴­唇­在我的蓓蕾流连。一手抱住我的腰,一手在我腿上搓揉着。火热在我下身似有似无的摩擦着。

“尘绝……”我低吟着的叫着音尘绝的名字。意识开始有点迷失了。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

音尘绝把我的右腿抬到他的腰上。腰向前微微一挺,在他的火热即将要冲进去之前,他突然把我从门边带开,我的背贴到了墙上。音尘绝猛的一下进入了我身体。音尘绝在我身体猛烈的冲撞着,我单腿着地,很快就体力不支,脚 下一滑,音尘绝把我左腿也盘到他的腰上。

“啊……”我感觉全身的细胞全都沸腾起来,身上传过一阵一阵的快感。不禁尖叫出声。头无力的向后昂,音尘绝倾身很快就用­唇­堵住我的­唇­,我尖叫和呻吟全部悉数被音尘绝吞没了。我已经全然忘了这是白天,庄子里还有两个一等一的高手。

我缠在音尘绝腰上的腿无力的滑落下来,睁开眼睛,抬起手推推音尘绝“到床上去,我支撑不住了。”边喘气边道。

“好。”音尘绝亲了下我的­唇­,抱起我往床边走去,因为他的火热并没有从我身体退出来,走路中也是退一下抽动一下。把我放到床上,人跟着压了上来。伏在我身上不停的运动着。床急剧的摇晃起来。

音尘绝迅速从我身上抽身离开,抱起熟睡的小豆烟放到旁边的小床上,小床早就给小豆烟做好了,因为孩子太小了,一直带着豆烟睡。音尘绝压上我挺进来后把我翻到上面,我趴在他身上,音尘绝带动我的腰和他一起律动……

事毕,音尘绝起身拿 过布巾给我擦过身体。小豆烟跟着醒了过来。“你睡会。”音尘绝给我盖上薄薄的夏被。走过去抱起小豆烟,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一直睡到吃晚饭,音尘绝把我给叫起来,小豆烟正哭得呀呀叫,一个劲的往音尘绝的怀里拱,“豆烟饿了。”音尘绝把孩子送到我手上道。

吃过晚饭回到房里“习习,过两天败兵一退到湘凌城,我就得前去接手战事,我安排离伤和宫里的右护法莫伦到这里来保护你和豆烟。于然影也会调六衣前来的。等我一个月就可以了。”音尘绝和我并排坐在床边道。

“好。”我应道。

第二天傍晚时分离伤和莫伦来了。莫伦我只在议事厅见过一次,是已并没有太多的印象。莫伦看起来严肃,但并不冷淡。

“见过宫主,夫人。恭贺宫主,夫人喜得千金。”离伤和莫伦同时向我和音尘绝行礼道。

“不必拘礼。”我抱着小豆烟道。“离伤,好久不见, 可还好?”

“我很好。”离伤淡淡道。

第三日,残兵退到了湘凌城,傍晚时分六衣也前来。待吃过晚饭,音尘绝和小刀把离伤莫伦和六衣叫到书房,我抱着小豆烟回房,给小豆烟洗过澡,音尘绝就进来了。慢慢的哄下小豆烟睡下。和音尘绝抵死缠绵番后,音尘绝起来穿上衣服在我­唇­上印了下道“等我。”然后松开我往门外走去。

“尘绝。”我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何突然不安起来。出声叫住音尘绝。

音尘绝缓缓的回过头,朝我微微一笑“怎么了?”

“记得我在等你。”我贪婪的看着音尘绝,想要记住他脸上的每一个眉眼情动。

音尘绝没有再说话,手指抬起来拂了下,床幔缓缓的落了下来,我透过慢慢下落的床幔看着音尘绝留给我最后的背影。

第二天一大早就让小豆烟饿得哭的声音给吵了起来。等小豆烟吃过­奶­我抱着小豆烟出了门就看见在走廊上站着的离伤。

“豆烟,叫叔叔。”我逗逗豆烟道。

“很像宫主。”离伤淡淡的笑下,伸手勾住小豆烟的小手。

“离伤,你后来有见过依依吗?”我想起我和老不修刚出谷的时候在许家镇碰到黄大美女。

“没有。”离伤抽回勾住小豆烟的手。淡淡道。

“我在许家镇见过她。”我把在许家镇见到黄大美女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下,隐去了其中关于黄大美女对付我和老不修的过程。如果不是现在看到离伤,黄大美女几乎在我的心里都要淡忘了。

离伤看起来很平静,但是微微握紧的拳头泄露了他并不像他表现的那般无谓。

黄大美女被音尘绝赶离了曲阳宫后,天下敢收留她的帮派除了玉溪教就没有别的了,但是很显然,小刀不会收留她,而黄大美女自己要想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培养出一批自己的势力,基本上不可能。撇开江湖帮派,那么黄大美女唯一可能的就是归属了某一大势力。

不管是哪方势力,总之都是奔皇位去的。都会和音尘绝目前想要的结果相悖。如果黄大美女到时候找到离伤,离伤是否又能挥剑斩情丝?

我看了下听完我的话微微发愣的离伤。心里头闪过一丝担扰。

惊慌无措

音尘绝不在,我一个人带孩子比较吃力,小米见状搬到我房里,和我一起住。小米帮衬着我一起照顾着小豆烟。这让我轻松不少。

自从我到了别庄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是以虽跟音尘绝同处于湘凌城,却也不知道到底隔了有多远。

夕阳下。

“小豆烟呀,你爹就在那里呢。再等上二十五天你爹就要回来了,就会抱着我们小豆烟回家了。”我抱着小豆烟站在走廊上手指着前面的天空对着小豆烟道。每天这个时候,我都会站在这个地方对小豆烟说同样的话,数着一天天减少的日子。

过去的五日中,外族大军已经调了五十万大军囤在湘凌城外了。因为在双孚城一战中,外族大军损兵也有十来万,外族大军只留了二十万人马在双孚城。

这么久了,外族大军一直没有调动在长庆城囤的五十万大军。音尘绝让兵部从各地抽调出了五十万兵力到湘凌城。加上之前败退下来的二十万大军,湘凌城也是有了七十万兵力。只是基本上朝廷的兵力已经处于空虚状态。外族大军毕竟是由十几个部落联合起来。兵力自是不容小觑。

此时已是七月七日。

七月九日,外族大军向湘凌发起进攻。出面迎战的是陈德天。音尘绝和小刀并没有出面。外族大军只是调了三十万兵马攻城。小小火攻了下,这次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攻战,想是外族大军也是来试探一下虚实而已。

七月十一日,双方各调五十万人马在阳河岸边大战一场,一时之间戾声四起,血流成河,朝廷大军折损十来万人马,败退回到湘凌城内。外族大军损失了八万人马。

十二日,朝廷下令各地征壮丁充军。以应对外族大军来势汹汹的攻势。征令一出民怨横生。 各地随处可见征抓逃避入军男丁的情况。

十三日,五十万外族大军再次进攻湘凌城。朝廷大军坚守城楼,外族大军的进攻未果。

十四日,进攻,未果。

十五日。离伤,莫伦,我,小米,我们四人正在用早膳,红衣进来报。

外族大军又向湘凌城发起再一轮的进攻。红衣并没有再唤我为夫人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小刀吩咐下去了,我暗里松了口气。如果刚才红衣唤我为夫人,小米虽然知道之间我和小刀的一些事情,但我想小米或多或少心里有些不快。

我把手中的筷子放下皱下眉道“这外族大军怎么进攻如此频繁?”带兵打仗最忌激进,可这外族大军自朝廷的征兵令一出。在短短的几天内已经发动了几番进攻。

“夫人,依属下之愚见,这外族大军怕是担心朝廷征兵,会势力大增,到时候想要拿下湘凌城怕是更难了。才会这么着急三番五次攻打湘凌城。”莫伦分析道。

“莫兄所想不无道理,怕是外族大军正如莫兄所言,外族大军接下来的攻势怕是更加的汹涌了。”离伤放下筷子淡淡道。

众人互望一眼。眼里皆流过担心。音尘绝当初并没有跟我具体怎么在湘凌城怎么作战。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音尘绝计划里的一出还是说临时的改变。

外族大军的进攻一直持续到了晚上,让我颇为奇怪的是外族大军用了大火攻城,音尘绝还是让众将士用的沙土灭火,并没有用到发酵粉,但不知为何火攻没有发挥之前在攻其他城池的作用,湘凌城并没有就此被攻下来。但是到是让朝廷大军也吃亏少,折损不少守城将士。

到了晚上双方作战将士皆已是筋疲力尽,饥肠辘辘。外族大军的攻势明显疲软下来,于是外族大军只得鸣金收战。一场持续了一天的恶战就这么无结果的收场。

十六日我以为外族大军会再卷土重来。没想到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四十来万人马停在五里外的光佛村。按兵不动。

十七日还是没有动静。傍晚红衣回来道“外族大军已于昨日调动了囤在双孚城的二十万人往湘凌城来了。估计明日就可到达光佛村了。并且外族大军原本囤在长庆城的五十万已经早在十二之前已经全部往南边秘密行军过来,目前囤在了夜郎城。”

“动作这么快,看来外族大军是真的想快速拿下湘凌城了。”我喃道。

十八日的时候,突然传来消息,朝廷已经在各地征调了四十万壮丁充军,马上就要派到湘凌城来。而外族大军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竟然让囤在夜郎城的五十万大军全部继续南下。时局一下岌岌可危起来。

二十四日,外族大军在夜郎城的五十万军队全部行至在双孚城。并没有再向湘凌城行进。

吃过饭后我抱着小豆烟回了房间,晚上睡在床上特别闷热,睡到半夜把我热醒了,连小豆烟也出了身大汗,我下床拿起扇子猛扇起来,还是不解热,又蹭蹭把布巾在冷水里浸湿在身上擦了一遍。

又把窗户推开,我的大动作把睡在外间的小米都给吵起来。“习习,你在做什么?”小米爬起来站在房里看着我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解道。

“你不热吗?”我拿起布巾给小豆烟擦汗道。

“热啊,可是也没像你这样热呀。”小米摇摇头道。

我给小豆烟擦过汗又给她换了身衣服。然后才迷迷糊糊的躺下。早上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我“习习。习习。”想睁开眼觉得眼皮特别的沉,头也有些沉。好半晌才睁开眼,看到小米正抱着豆烟站在床边。

“习习,你怎么了?豆烟都哭了好久,你都没醒,裤子都尿湿了。我已经给她换过尿布了,看样子好饿了。”小米把小豆烟递到我手上道。

“没事。”我张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好嘶哑。难怪自醒来觉得喉咙有些­干­痛。接过豆烟撩起衣服给豆烟喂­奶­。小豆烟是真的饿,一吃上­奶­马上停止了哭声。

“习习,你是不是受凉了?怎么声音嘶哑成这样了?”小米不安的问我。

“应该不是,你给我倒杯水来,喉咙有些­干­痛。”摸摸有些­干­痛的喉咙道。

小米给我递了杯温水给我。喝了水下后感觉喉咙稍稍舒服了些。小豆烟吃过­奶­我把小豆烟交给小米“我好像没睡醒,再睡下,你先给我抱会。”小米抱着小豆烟一出去,我马上又晕乎乎的倒在床上睡着了。

“习习。”我睡得晕头晕脑的时候小米突然边摇我边喊我。

“怎么了?”我捧着有些犯晕的头开口问小米。

“习习,你刚才说什么了?怎么没有声音呀?对了,小豆烟好像发烧了。浑身有些烫。”

“快去叫老不修来。”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到。小米很茫然的看着我。她根本没有听到我说什么。我当下从小米 手里抱过豆烟就往门口冲。

刚走出几步,一阵眩晕袭来,身影晃了两下,小米从后面扶住了我“习习,你是不是也病了,我马上去叫老不修来。”小米放快我朝门口冲了出去,我手抚着双脸烧得通红的小豆烟的额头,烫手!

老不修进来一看我和小豆烟马上就叫道“怎么两个都病成这样了。到床上去躺着,我去给你们煎药。”老不修一溜烟的又跑了出去。

我抱着小豆烟心里直恼自己,昨天晚上自己受了凉,我竟然还去喂小豆烟­奶­,看着小豆烟难受的张着小嘴嗯呀呀哼叫,我的心都快碎了。

我和小豆烟喝过药后都又睡了。因为我的­奶­水现在小豆烟不能吃,离伤只好到城里去找­奶­娘。

到了第二天的病慢慢的有了起­色­,可是小豆烟开始越发严重起来。吃了离伤找来的那个­奶­娘的­奶­,吃了就吐。而且开始拉肚子,小嘴­唇­都烧­干­了。

“老不修,怎么会这样?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呀。”我一手抱着小豆烟,一手拉住老不修急道,

“习习,你别急别哭,我,我,马上就去想办法。”老不修揪起自己的头发急道。

“夫人,你别急,老不修医术如此了得,定能医好小姐的。”莫伦在一旁安慰我道。

“老不修你不是神医吗?怎么会医不好豆烟呢,她只是受凉了而已!”我拉扯着老不修骂道。

“夫人,你冷静点,一定能医好的。”离伤抓过我拉扯老不修的手。

“离伤,你去找尘绝回来,他一定有办法。”我抓住离伤的手急道,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好。我去找宫主,你先冷静下来。”离伤拿下我的手马上就纵身离开。

我不明白为何只是我受凉,小豆烟吃我的­奶­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何连老不修也没办法。我抱着豆烟坐在房里,手不停的打颤,小豆烟已经迷糊的睡过去了。

门被踹开的声音把我给惊过神来,马上我就落到一个熟悉的怀抱。音尘绝来了。

“尘绝……豆烟……”我呜呜的哭起来。所有的无助不安马上化成泪水顷出。

别来无恙?

“没事的,别哭。”音尘绝小心在我背上拍着。语气轻柔的哄着我。

我一把推音尘绝,手胡乱的在脸上抹着泪水。把豆烟小心的塞到音尘绝的怀里“快快看下小豆烟。”音尘绝把小豆烟放到床上,给小豆烟搭起脉。

“怎么样了?”我蹲在床边握着小豆烟的小手。

音尘绝没有回话,拉起坐在地上的我,抱住。

“尘绝,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半夜起来搧扇子,不用冷水擦澡,我就不会受凉了,如果我不贪睡,早点发现自己的病了,不给小豆烟……”

音尘绝抬起我的头用­唇­堵住我的自责“习习,别说了,是我不好,不能在你和豆烟身边照顾你们。是我的错。”音尘绝满脸的痛苦和不舍看着我。

“不是的,是我的错,是我的,我连孩子都没有照顾好。”我泪水涟涟。回头看着床上脸越来越红的小豆烟,“为什么不是我病倒?”

“习习,你呆在这里守着小豆烟,我去找老不修,一定会有办法的。”音尘绝松开我就走出去找老不修了。

音尘绝一走,我马上跌坐在地上,我原以为音尘绝回来就会有办法,可是现在……我坐在床边的地上,看着小豆烟。

小豆烟手脚动了下醒了过来。因为难受哼呀呀的小声呻吟着,我小心的把小豆烟抱起来,突然闻到一股腥臭。我把小豆烟的ρi股上的尿布打开,我的手立马就颤抖起来。抱着小豆烟就冲了出去。

冲在走廊上,看到音尘绝和老不修正朝这边走来“尘绝,老不修,豆烟……”我哽咽着说不出来话来。

“豆烟怎么了?”老不修快言快语看着我急道。

音尘绝在旁边扶着我回到房间。

我把尿布取下来给音尘绝和老不修看,尿布上的大便像是果冻一样,还夹杂着血丝。恶臭扑鼻。

“习习,你先到外面去。”音尘绝从我手上抱过小豆烟对我道。

“对,习习,你先出去会,等会再进来。”老不修也出言让我出去。

“为什么要我出去,不行,我要在这里。”我激动的叫起来,我不明白音尘绝和老不修为什么要我出去。“你们说是不是豆烟的病很严重?是不是?说呀!”

“习习,你先别急,小豆烟肯定不会有事的。”老不修推搡着把我往门口挤。

“我不出去,这是我女儿,我有权利知道一切。”我用力推了老不修一把,不知是激动的原故使力气大增,还是老不修没有防备的原故,老不修竟然被我一把推开了。我冲到音尘绝的身边。音尘绝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住我的手“习习,听话。”音尘绝冷下脸来。

“我不要,你们在骗我!骗我!”我朝他大吼起来。声音吼到后面已经完全只留下微弱的嘶嘶声。本身昨天我的嗓子就还没好,加上今天的一直连连的哭叫,嗓子早已是沙哑到不行了。

音尘绝抬起手在我身上点了两下,我人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等到音尘绝给我解|­茓­时,已经是晚上了。音尘绝一解开我的|­茓­,我就坐了起来,我抓着坐在床边的音尘绝的肩膀激动道“豆烟是不是已经好了?她肯定饿了,­奶­娘给她喂­奶­了吗?”我盯着音尘绝冷得看不出表情的脸。

音尘绝扳下我的双手揽进怀里“习习。你先答应我要冷静下来。”音尘绝在我耳边道。

“好。”我听着他无比沉重的声音,心里咚咚的不安起来。

“小豆烟在这十日内暂时不会有事……”

“什么叫十日内不会有事?十日后是不是就有事了?豆烟到底是什么病?”我听到这里就急急的打断了音尘绝的话。

“豆烟得的是肠辟病,这十天日是一个过渡期。只要过了这十日没有事了。你别担心,我和老不修已经想到了办法了。”音尘绝摸着我的头发轻道。

“真的?”我不敢置信的从音尘绝的怀里抬头问道。

“嗯。”音尘绝手抚到我的眼睛上“眼睛都肿了。”眼里闪过浓浓的不舍。

“那豆烟人呢?快抱过来让我看看。”我喜道。

“因为豆烟的病必须在温泉里泡着才能去寒气,我已经让老不修和莫伦带着豆烟回京城了,在京城城郊的乌山上有多处温泉,定可以把豆烟的病治好的。”音尘绝神­色­平静道。

“那我们明天也赶去乌山好了。”一听音尘绝的话,我的心安了下来,豆烟没事。

“不行,你就在这里呆着,你出去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冒险,我明天会动身前往乌山的,一定会把小豆烟完好的带回来。”

我想下,音尘绝的话也在理,如果我出去让人发现身份确实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好。”

“那现在起来洗个脸吃点东西。嗯?”音尘绝给我整整头发道。

“嗯,我真的有点饿了。”担扰的事一下松懈下来才感觉到饥饿。

我起来洗过脸,音尘绝给我梳好头发,把我带到食厅吃晚膳。离伤也在食厅。

我吃到一半的时候停下对离伤道“离伤,你让­奶­娘回去吧,我的病好了,不用­奶­娘了。”

“属下已经送­奶­娘回去了。”离伤欠了下身道。

音尘绝摆了下手,离伤就退了出去。“好了,吃饭吧,这些个琐事你就别管了。”音尘绝给我夹了一块­鸡­­肉­放进碗里道。

“我是怕他们忘记了嘛。等豆烟回来,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豆烟,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说。

“嗯,以后豆烟再也不会受一丁点苦。”音尘绝轻声道,又往我碗里夹菜。

第二日,就是七月二十六日。音尘绝一大早就离开别庄出发去了乌山。本来现在正是战事紧张的时候,音尘绝去乌山我问他会不会耽搁战事,他说没关系,所有的事都已经事先安排好了,有小刀在就行了。

老不修和小豆烟走了后,别庄里就显得冷清得多。外族大军停在双孚城的五十万兵力全部向湘凌城挺进来。

二十七日,传来消息,朝廷征调的四十万大军不日就可以在京城全部集合,然后一齐向湘凌城赶来,朝廷誓死要护住湘凌城,不能再让外族大军通过湘凌城。如果让外族大军打到芙蓉城的话,京城就危在旦夕了。

二十九日夜里,外族大军的五十万军全部赶到了湘凌城外族大军所在的光佛村。而朝廷大军四十万人马才刚京城出发。四十万人马从京城赶到湘凌城最快至少也得四天。如果依照之前的外族大军急番进攻的话,这次应该会赶在新征调四十万大军到达湘凌城之前就会向湘凌城进攻。

我的猜测果然不错,三十日,天刚亮。红衣从外面急报,一百万的外族大军一齐向朝廷大军发起进攻。

外族大军太想把湘凌城拿下来,所以一上场就直接用了猛烈的火攻,因为顺风。火热非常猛烈,这对朝廷大军的非常的不利,几乎不能靠近城楼。又有穿湿衣的士兵不断的往上攀爬。

朝廷大军虽然不断的杀敌,可因为不能近火,越来越多的外族大军爬到城楼上了,两方大军厮杀到了一起,城楼只有那么大,太多人上不去了,外族大军把城门上倒满了原油,然后又有众多人推着大柱子撞城门……到了天微亮的时候,外族大军把城楼撞开了,一百万的外族大军全部涌入了湘凌城内。

“朝廷在湘凌城只有六十万人马,如何对抗人家一百万大军?”我惊呼。再说外族大军从身体上来说比朝廷大军的强悍不少。

离伤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淡淡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

“习习,你就别担心了,相信宫主和教主都已经作了详细的安排了。”小米在一旁劝慰我道。

“红衣,你再去打探消息,一有什么不对的,马上前来禀报。”我想了下道。虽然音尘绝说过他和小刀已经全部布局好了,可他现在不在湘凌城内,小刀一个人能担当得过来吗?

今天是三十日了,音尘绝去乌山已经四天了,不知道小豆烟的病情如何了?那温泉水真的有用吗?

红衣走后,我不安地踱回房间。小米跟在后面一起回了房了,只是小米最近很嗜睡,我一直呆到吃中饭的时候才出来,小米还在睡,我跑到厨房做好饭菜,正想端出去的时候。

“我给你端出去吧。”离伤走进厨房来道。

“好。我正好端不完呢。谢谢。”我把菜放在托盘里交给离伤,自己端起另一个托盘跟在离伤后面一起走了出去。

到了食厅小米刚好起床走进食厅“习习,我睡得太久了,让你一个人做饭菜了。”小米略带歉意道。

“没事啦,反正我也是闲着,以前带着豆烟还不是得让你做饭菜呀。”我笑笑道。

众人坐下吃饭,我和小米边吃边说着话来着。突然一个带笑的声音传了进来“悠悠,好久不见。”紧接着一个人影快速闪了进来。

我一看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站在我的面前。“你是?”我开始不安起来。这里不是外人可以进来的,而且知道的人根本没有几个!这个女人不但进来了,而且还知道我的名字!

我刚说完,五衣就全部站了起来,结果马上又跌在凳子上。我大惊。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淡然喝茶的离伤。为何离伤这般镇定。

“你是谁,为何在我等的饭菜里下药?!”五衣中的白衣怒道。

“不好意思,我戴着面具你们认不出我来了,还有在你们的饭菜里下药的不是我。是他。没想到吧。哈哈……”这女人手指向了离伤。同时狂笑着。

“黄依依,别来无恙?”我端起茶喝了一口道。

音尘绝的欺骗

黄依依把面具摘了下来。“既然你已经知道,这面具就不用戴了,你还真不简单。”

我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离伤。嘴巴噙着一丝轻笑。黄大美女的出现对我来说就像是一把刺在心头的尖刀。从爱情方面来说,她和音尘绝何其相似,激烈而执着。

“你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说好久不见吧。”我冷笑一声道。

“当然不是,今天来是有求于你。想请你帮忙做件小小的事。”黄大美女语气狂肆道。

“有求于我?可能是我耳朵出了问题,没听出你有求于我的意思来。”我冷道。

“习习,你……”小米不安道。

我用力握住小米微微颤抖的手“没事。”轻道。

我刚说完,黄大美女突然一把狠狠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头偏向了她。对着我­阴­恻恻的道“你这张贱嘴,当初花言巧语哄骗我说你喜欢的是于然影,我好心放你一马,没想你竟然还让宫主把我赶出宫,你说如果把这张贱嘴这样划两下,你会不会长点记­性­呢?”黄依依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贴在我的嘴上比划着。

“不可以这样,求你别对习习下手。”小米扑到黄大美女的身上,撕扯着黄大美女的衣袖。离伤下的迷|药对我和小米这样毫无武功底子的人来说,并没有起作用。

我只是冷冷的看着近在咫尺黄大美女变得有些扭曲的面孔。“用这种眼神看我?想杀了我?吃了我?还是怎么着?”黄大美女突然呵呵的笑起来轻道。

“放手。”黄大美女笑了两,转过脸朝小米暴喝一声。

小米一吓,手松了下来。“离护法,你说说情,让她放了习习好不好?”小米扑通一下朝离伤跪了下来。

黄大美女哈哈的大笑起来。我趁她不备。另一只空闲的手用力一扳她捏住我下巴的手,抓起她的手就便劲咬了下去。黄大美女的笑嘎然而止。我尝到嘴里的血腥味,黄大美女双手另一手又捏起我的下巴。

“你敢咬我?”语气冷冷道。捏着我的下巴慢慢的把我提了起来,朝我胸口重重的拍了一掌。我就跟着朝门口飞去。

“习习……音夫人……”就在我飞出去的那一下,小米和五衣同时叫了起来。

就在我以为我必重重的跌在地上的时候,却见一个人影一晃,我被人救了下来。是离伤接住了我。离伤把我放下来,血就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体内象是火烧般疼痛。

“放手。你会肮脏了我的身体。”我带着无比的轻蔑朝离伤冷道。

离伤无言的把原本扶着手放开。我身体晃了两下,幸好被奔过来的小米扶住。“习习,你流血了。怎么办?”小米呜呜的哭起来。抡起衣袖给我拭我嘴角不停外流的鲜血。

“我没事,别哭。”我朝小米虚弱的笑了下。

“我们这里有药,夫人过来拿给音夫人服下。”无法走动的五衣中的白衣忙开口道。

小米把我扶到墙边靠着,奔到白衣身上掏出一个药瓶。

黄依依一把上前抢过小米的药瓶语气­阴­­阴­的道“音夫人?!本来我还不想让她死,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今天就要她死。”

把药瓶往窗外扔了出去,“你为什么要这样?”小米大声的哭喊起来。

却被离伤飞身接住“够了,依依,别忘了今天的正事。”离伤对黄大美女正­色­道。

“好,我就暂时留你­性­命,反正你也没几天活头了。”黄依依又大笑起来。

离伤倒了两颗药出来送到我嘴里,我刚想吐出来,离伤轻抬了下我的下巴药就下去了。

“我们走。”黄依依率先走出门口,离伤挟夹着在后面。

小米从后面跟了上来,一把拉住走在后面的离伤苦苦哀求道“求你放了习习好不好?要不你们抓我吧,习习她什么也不会,你们抓了她也没有用。抓我好了,我会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什么都会。如果你们抓走了习习,宫主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小米,你别求他。”我对小米冷静道,离伤对于小米的苦苦哀求连看都不看一眼。

“你这个丑女人,你给我到一边去。”黄依依走了过来手一挥小米就被甩到一边,头重重的撞在了走廊上的柱子上。跟着小米就软软的倒了下去,柱子上小米撞的地方留下一滩血水顺着柱子往下流。

“小米,小米……”我连叫几声小米,小米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手脚挥动着想要挣开离伤的挟夹。胸口因为剧烈的挣扎剧烈的痛起来。突然脖子上一痛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小米,小米……”小米倒在地上的那一刻让我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床边背对着我站了个人。

背对着我的人转过身来“悠悠,好久不见了。”温和的笑声,是成起!

又是好久不见!黄大美女进了别庄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好久不见。结果就把我整得差点见了阎王爷。

我没有说话,冷冷的别开脸。

“你已经床上躺了四天了。你旧疾复发才会如此的。饿了吧,我吩咐下人给你端点吃的进来。你肯定饿了。”成起对于我的冷漠不加理会,轻轻一笑就走了出去。

成起一出去马上就有进来服侍我洗漱,洗漱完了,马上就有人跟着送了饭菜进来,我平静的拿起筷子吃起来,我不想与自己为难。刚吃过饭,成起又走了进来。

“悠悠,外族大军败了,成泉也已经死了。”成起进来坐在我的对面道。

胜了?我的心稍稍安了下来。没想到音尘绝说在一个月内结束战争真的做到了。

“你找离伤劫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外族大军败了么?怕是有些兴师动众了。”我捂住依然有些发痛的心口冷声道。

“平天下,决国策,治万民。当初在三里安村那个王老伯说的这九个字想必你应该记得很清楚吧,没错,我想做皇帝。请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这件事。”看着成起带笑的面孔,心底的厌恶疯狂的兹长起来。

又是为了皇位。“我帮不了你,在国事上的事,我不会Сhā手的。尘绝也不会听我的。”

也许成宇是不合适做皇帝,但心狠手辣的成起也绝对不是做皇帝的料,为了皇位竟然可以勾结外族军队来攻打自家的江山,致天下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这样的人当了皇帝又岂会善待天下百姓。

“悠悠,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帮我,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成起笑眯眯的道。

“我们两人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可以交易的。”

“怎么会没有呢?比如说你的命?你觉得这个交易可行不?”

我兀自的笑起来。笑了很久,笑到嘴角流出血。才停了下来,“成起,你可以拿我的命去,只是我要告诉你,我死了,你就永远别想当皇帝。”威胁我?!我已经厌烦了这一套。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的命对你来说也许不重要,但是有个人的命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成起还是微笑。“比如豆烟。尘绝是不是跟你说小豆烟得的肠辟病?是不是说要去乌山泡温泉治病?”

我的心顿时凝住。不明白成起为何说出豆烟生病的事。

“你什么意思?”我脸上的笑全部冻结起来。

“你以为得的小豆烟真的是肠辟病?还有就算真的得了肠辟病这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病为什么连老不修也会束手无策呢?”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的心怦怦的加速跳起来。

“意思就是小豆烟得的根本不是肠辟病!尘绝在骗你!”成起突然声音大了起来。

十日绝

尘绝在骗你!几个字像是魔咒般的在我耳边一直嗡嗡响。

“而且据我所知,尘绝老不修莫伦根本就没有去得乌山,他们也没有远走,他们就在湘凌城内,现在战事结束了,他们正在找你呢。”

“豆烟到底得的什么病?”勉强压下­体­内翻涌上来的血气。我气虚道。

“你真想要知道吗?我怕你承受不住。”成起有些­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

“豆烟到底得的什么病?”我再次重复道。

“豆烟一开始得的的确是肠辟病,不过后来中了十天绝的毒,何为十天绝呢?就是说在十天之内没有解毒,必死。这十天绝的毒其实也不难解,借助功力深厚的人把毒逼出来就行了,只是这小豆烟才多大呀,又哪能承受逼毒呢?这解药呢普天之下好像还没有人有。”成起啧啧的感叹起来。

脑中闪过音尘绝当日说的话“豆烟得的是肠辟病菌,这十日是一个过渡期,过了这十日就没有事了……豆烟的病必须在温泉里泡着才能去寒气……”

“你竟然为了要胁我,而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下毒手,你是人吗你?”我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朝成起吼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以为我费尽苦心把你送到尘绝身边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成起还是面带微笑,我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笑里藏刀了。

一阵剧烈的咳嗽,胸口猛烈的痛起来。不对,我失踪了这么久了,尘绝应该早就找到我了!我有血指圈!我伸手在胸口一阵摸索,没有!

“你是不是在找血指圈?早在来之前就已经扔掉了,不然你以为你在这里呆这么多天尘绝没有找到你?”成起手指敲着桌子边缘笑呵呵的道。

“你太卑鄙了。”我拭了下从嘴角溢流出来的血。

“卑鄙也可以说是能力的一种,你说对不对,悠悠,其实这谁当皇帝对你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你帮了我又可以救得了小豆烟,不是很好吗?”

想到小豆烟我的心就痛起来,小豆烟才多大,就要承受这种无亡之灾。可如果再掀起内乱,天下百姓又该如何?两个念头同时在我脑中不停的闪过。

“只有两天了,现在小豆烟已经命悬一线了,你要是再犹豫下去的话,怕是你会遗恨终生了。”成起凉凉的声音又在旁边响起。

两天!“好,我答应你。”也许天下人也重要,可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想要救自己孩子命的母亲。

“那好,我马上让人送你去找尘绝。”成起站了起来。

“我要离伤送我去。不然一切免谈。”我一字一顿的说。

成起迟疑了下才道“行。”成起走了出去。我张口喷出了大口血来。身上的汗半湿了衣服。

过了半刻钟,离伤和成起就走了进来。“现在你可以跟离伤走了,这是一半的解药,一个月后事成之后我会把另一半解药给你,别忘了,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成起把药瓶放到我手上,笑得异常灿烂。

“离伤,好好护送悠悠。”成起拍了拍离伤的肩膀走了出去。

“走吧,宫主一直在找你。”离伤淡淡道。

我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离伤,扬起巴掌狠狠的朝离伤甩了过去。啪的一声,回荡在房子里。离伤的脸被我打得偏到一边,俊秀的脸上立马出现了五个手指的掌印。离伤本来可以躲得掉的,但是他并没有躲。

“这一巴掌只是替我自己打的你,小豆烟的和小米的我会全部慢慢的讨回来,你和黄依依一个也别想逃得掉!”我说完就朝门口走了去。

离伤缓缓的跟在我身后。

成起只安排了离伤送我,其他随行的也没有,离伤驾着马车送我,我坐在马车里,手里一直紧紧的攥着成起拿给我的药瓶。

马车颠簸了个把时辰,就缓缓的停了下来。

“习习,我们来接你了。”我听到有人在马车外唤我。是老不修的声音。

马车的布帘被掀起。音尘绝出现在我的眼前。憔悴的脸,嘴角周围长了一圈浅浅的胡须。衣服也是皱巴巴的贴在身上,相看无语。音尘绝朝我伸出了手,我有些木然的把攥着药瓶的手放在他的手心。刚想松开,音尘绝一把攥紧了我的手,轻轻一用力,我被拉到音尘绝的怀里,“习习。”音尘绝抱着我声音沙哑轻轻的唤我道。

“豆烟呢?”我语气有些发颤的问

音尘绝没有说话。

“习习,我们找你好久了,可找到你了,差点没翻天了。”老不修的声音Сhā了进来。

音尘绝轻轻的把我带到地上。拿过我手里的药瓶放到衣服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给我倒颗药放到我嘴边“吃了。”

我张口把药吞了下去。

“我们回去吧,我要见豆烟。”我看了眼离伤口嘴流着血丝,站在一旁。

音尘绝也看着立在一旁的离伤,脸­色­变得冰寒“离伤,你走吧,不要再让我见到你,见到我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音尘绝语气冰冷的说完抱着我转身就离开了。老不修也跟在后面小跑着上来。

我的头靠在音尘绝的怀里。闭起眼睛,风习习的吹在脸上。离伤毕竟是音尘绝的皇弟,音尘绝并没有结他下杀手。

音尘绝还是把我带到之前的别庄,一到门口,就听到小米的哭声“习习……”小米走到我面前握起我的手。

“我没事。小米你有没有事?”我努力的扯了个笑容。那天不米伤得那么重。小刀也在,只是幽幽的看着我。

“我没事,一点事也没有。”小米边哭边抹眼泪。

音尘绝把我抱到房里,我没有见到小豆烟。

“豆烟呢?”难道死了?!“豆烟是不是已经死了?!”我被自己的话给吓着了。

“没有。”音尘绝放下我柔声道。

“那豆烟在哪里?”我在抓着音尘绝的衣服道。身体晃了两下。

“你在这里呆一下,我去抱豆烟过来。”音尘绝扶住我坐到床边,快速走了出去,不到两分钟抱着小豆烟走了进来。

我立马冲了上去,小豆烟在音尘绝的怀里安静的躺着,看起来一点生气也没有,小小的脸呈现青紫­色­,小手­干­­干­的,额头上有细细的青筋。

“尘绝,豆烟还活着对不对?”我看着眼前的小豆烟不敢伸手去摸,难以置信,之前那么红润可爱的小人儿,如今竟成了这样。泪水模糊了视线。

“活着。”音尘绝沉声道。

“那你快把我给你的药瓶里的药给豆烟吃,那是解药。”我急忙去音尘绝的衣服里掏药。

音尘绝抓住我在他身上翻药的手,把小豆烟放到床上,从衣服里掏出药瓶,从药瓶里倒了颗药丸出来。药丸小豆烟根本吞不下去,音尘绝又急急的跑了出去拿水去了。我趴在边看着小豆烟“豆烟,娘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音尘绝端了水进来,小心的把药丸辗碎,跟水调好,小心的给小豆烟一点一点的喂进去。刚喂进去一点又流了出来。

“怎么办?豆烟吃不进去。”我惊慌的叫起来。音尘绝把药含在口里把小豆烟抱了起来,对着小豆烟的嘴一点点的送进去。慢慢的才把药全部喂了下去。

小豆烟一吃完药,我高高悬着的心跟着落了下来。

音尘绝把豆烟放天床上盖好被子,我一ρi股坐在地上。感觉好累好累,好想睡,身体极度虚弱无力。刚才因为小豆烟我一直在撑着,现在小豆烟吃过药暂时没有事了,支撑的信念轰然坍塌。

在所不惜

自从那天回来亲眼看着小豆烟吃过解药我晕倒后,已经过去了三日了,小豆烟也一天天在恢复中。小脸蛋慢慢的红润起来。小手也变得软乎起来,不似之前的­干­扁。

“豆烟好,豆烟妙,豆烟乖乖叫。我的小豆烟以后一定是天下最美的人儿。”我把小豆烟放在小床上,伸手逗着小豆烟,小豆烟裂开还没长牙的嘴,咯咯的笑着。

小豆烟的身体到底受中毒的影响,很虚弱,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睡觉。逗了一阵,小豆烟慢慢的又睡了过去。我给小豆烟把被子盖好,蹲在床上,手在小豆烟的脸上轻轻的抚着。感受着小豆烟浅不可闻的呼吸声。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痴痴的看着豆烟看了多久,直到双脚蹲麻了,歪坐在一旁。一双手从地上抱了起来。是音尘绝,他一直就站在旁边,我蹲了多久音尘绝就在旁边站了多久。

从我醒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和音尘绝说过话,整整三天。除了吃饭睡觉我就守着小豆烟,我每天哪也不去。音尘绝就在旁边守了我三天。

音尘绝抱着我坐在床上,给我揉着小腿,过后,音尘绝坐正直看向我,我抬头迎向他的视线。眼波在这张出尘的面容流转,“尘绝,在你的心里什么最重要?”我轻道。这是三天来说的第一句话。

音尘绝的手抚上我的脸,细细的描绘着我的脸部轮廓。半天没有出声。

“我和孩子?还是你们江家的江山?”我放下他的手。我知道这样的选择对音尘绝来说是何其难的事,如果只是我自己今天面临这样的种种被陷害,我可以选择壮烈,套用一句伟大的话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可是今天这个选择里面有豆烟。

音尘绝还是没有回答我,只是倏的一下吻住了我。我睁开眼睛看着他闭着眼睛微微扑动的睫毛,心里一阵难受,我只麻木的任他一个人在­唇­上辗转掠夺。

音尘绝感受到我的无动于衷,睁开眼停止亲吻的动作。“习习,我会一直在你和豆烟身边的。”音尘绝声音放得很柔。

“在你心里你们江家的江山才最重要的。”我朝他大吼起来,手在他身上乱打起来。想到豆烟的毒,我的心就乱了,我本以为音尘绝会说我和豆烟才是最重要的。没想到在这个生死关头的进时候他却用沉默以对。

音尘绝一把把我按在床上,抓住我砸在他身上的手。眼里全是痛楚朝我低声喊道“习习,你和豆烟是我生命的全部了,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带走你们。”

“那好,你让成起当皇帝,让他当皇帝豆烟才不会死。”我的泪狂奔而出。“他只给了一半的解药,如果一个月后不服另一半解药豆烟就会死的,会死的!”

音尘绝松开了我的手。“习习,别哭好不好?都是我不好,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音尘绝的手在我脸上擦拭着泪水。

“尘绝,我好怕,我好怕豆烟就这样走了。”我的手攀上音尘绝的脖子,头耷在他肩上放声痛哭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会拿到解药的。在所不惜。”音尘绝手在我背上轻轻拍着。在所不惜四个字的音尘绝说得很重很重。

“真的?”我抬起脸看着音尘绝问道。

“当然是真的,以后再不会让你受伤了。我们明天就回京城。”音尘绝把我放平在床上,朝我亲了下来。

吃过晚饭,我们坐在花厅里喝茶。我手里抱着豆烟。

“小刀,小米,明天我和尘绝就要回京城了,战事已结束了,你们可有什么打算。”小豆烟抓起我的一根手指不停扯动。至于老不修我早问他了,他说要和我一起走。

小米看了看一脸沉静的小刀,低下头,手指不停的绞着衣角。

“先一起到了京城再说吧。”小刀沉寂了会才道。

第二天我,小刀,小米,老不修,音尘绝,加上一个小不点豆烟我们一行六人就踏上了回京城的路。六衣他们早就离开了。

我们驾了两辆马车,我和老不修音尘绝豆烟一辆,小刀和小米一辆。本来老不修说小刀他们一辆马车,可我觉得小刀和小米本来相处的时间就不多,就把老不修叫到我和音尘绝的马车上。

我们下了马车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小米对小刀的嘘寒问暖,小刀并没有拒绝。对于小米的一切关怀照单全收。虽然小刀对小米并没有特别大的热情,但是我想至少小刀现在没有之前那么排斥小米了。

因为有小孩加上小米有孕在身,我们的行程非常的慢。老不修在外面驾车,我靠着音尘绝。

“尘绝,湘凌城一役,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让六十万朝廷大军赢了百万外族大军的?”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我听到百万外族大军攻入湘凌城的时候我的震惊和担扰。

我只知道音尘绝在看到我拿给他成起的玉佩时,音尘绝就有意识的放外族大军进来,外族在打到双孚城之前都没有遇到强烈的抵抗,基本上朝廷大军都是一跟败退下来。

因为音尘绝有意识的放他们进来,是已虽败,但并没有比外族大军损失多少兵力。到了双孚城,音尘绝就开始对战事实行一张一弛的策略。

当日小刀和音尘绝在下棋的时候说的那番话“明天我就去双孚城安排后退的事宜了。湘凌城的安排都已经做好了。这下又得牺牲不少人了。这些牺牲是必然的……”

当时外族大军强攻两次双孚城皆无结果的情况下,跟着用了两次火攻,第一次火攻是因为不知道朝廷大军已经掌握了灭火的方法,在轻敌的情况下用的火攻并不强势,而当时音尘绝就让朝廷大军用的沙土灭火,这次胜利让外族大军突然一下多调几十万人马到双孚城,是以音尘绝的目的达到第一步。

最后一次外族大军进攻双孚城,音尘绝并没有用到发酵粉去灭火,而是有计划的让小刀带领朝廷大军败退到湘凌城。

音尘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所有的外族大军都来进攻湘凌城,然后一网打尽。如果一直败退外族大军不会调动那么多的兵力上来,音尘绝只得放下鱼饵,让外族一路跟进,但是不让他们全盘皆赢,而是小打小唱的输阵,一点一点增加他们攻城的难度,让外族大军不得不慢慢的从长庆城调派兵力加至前线。

“其实当时朝廷征兵是幌子……”音尘绝搂着我慢慢跟我说了湘凌城一役胜利的战略。之前有小战几场,皆是不得结果,直至七月十一日双方在阳河岸边大战一场,朝廷大军败归后。

七月十二日,朝廷突然传来消息说是要征兵四十万,而外族大军早在此之前就有把驻在长庆城的五十万兵力全部秘密南调,然后囤兵在双孚城。

十八日有消息道征调的四十万大军不日整集后将齐装赶往湘凌城,外族大军马上把五十万兵力全部调到湘凌城,其目的就是为了在征调的四十万大军没到达之前一举拿下湘凌城。

结果这么做恰恰中了音尘绝的圈套,其实朝廷征兵四十万根本就是幌子,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外族大军全盘杀进来。当然在征兵也是认真在执行,不然怎么能惑敌呢?!

三十日外族大军全部人马杀进了湘凌城。在城内只有朝廷只有六十万人马,朝廷大军一路节节败退,外族大军欲要赶尽杀绝,一路追杀朝廷大军,直追至把朝廷大军湘凌城外三十里地的东河。

这辈子你都要幸福

东河的两边都是高山。只有一处桥梁,让几十万人马通过根本是不可能的。此时的领军将领陈德天,手一挥,之前还像散沙一样的朝廷大军马上有顺序集合在一起停了下来。

朝廷大军一停下来,外族大军也跟着停了下来。成泉和西米大将巴岩走了出来。

“陈德天,你就投降吧,现在你们走条无路了。”成泉张狂的笑起来。

“我若不投呢?”陈德天反问一句。

“我做皇帝指日可待了,你若现在投降了,不但将士们不用牺牲,到时候加官晋爵也是少不了你的,你又何乐而不为呢?”成泉对于陈德天威逼利诱起来。

“不知道有句话昔日的三皇子殿下你有没有听过?”陈德天抱胸问成泉。

“什么话?我倒想听听。”成泉饶有兴趣的道。

“好像是这么说的,水至清刚无鱼,后面那句我想想,对,对,后面那句是人至贱则无敌。用在你身上多么的贴切呀。将士说是不是呀?”陈德天回过头朝身后的将士大声问道。

“人至贱则无敌!……”后面的将士跟着呼叫起来,一时之间声彻震天。

喊了好一阵子,陈德天一挥手众将士停口。

“这么说你硬是要跟我作对了?”成泉的口气变得­阴­起来。

“士可杀,不可辱,我怎么能带着几十万兄弟投降于你这种为了权势投敌卖国的败类呢。弟兄们说是不是?”陈德天又向身后的将士问道。

“投敌卖国的败类……”再一次掀起对成泉的谩骂声。

“好,既然你们敬酒不吃要吃罚酒,我就成全你们。今天在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走,用火烧死他们!”成泉发狠道。手一挥身后的手里拿着掏罐的将士冲了上来把朝廷大军团团围住。

外族大军把掏罐全部掷到朝廷大军所在地方扔了过去。掏罐破裂,火烧了起来,只是还没开始燃成大火,火已经被朝廷大军众将士手里的发酵粉全部扑灭了。

上次在外族大军用大火攻打湘凌城的时候,音尘绝当时就把沙土里面掺了发酵粉,那次既胜了外族大军又没有让外族大军识破已有别的简便灭火的方法。

“将士们,为了大江朝的江山和死去的兄弟,杀光这些外族贼子。”陈德天说完率先冲了上去和外族大军厮杀起来。

六十万人马对一百万人马从实边上来说自是吃不开,双方交战不到半个时辰,横尸遍野。

眼看朝廷大军在败之际,这时突然从高山阵阵的杀声,众人往山顶上一看,黑压压的一片朝廷大军的将士从高山上冲了下来。原来音尘绝早就在芙蓉城秘密的囤了三十万兵,这些士兵在外族大军进攻湘凌城的时候就全部已经移到东河附近来了。

而外族大军的身后也被包抄起来,原来小刀和音尘绝之前在湘凌城内每个方向安排了五万人马,就等这一战堵外族大军逃逸的退路的。

原本士气低落的朝廷将士­精­神大振。战局马上被扭转过来。

最后当外族大军被屠杀了近一半的时候,音尘绝突然出现,生擒了外族大将军西米巴岩,外族大军的众将士看主帅被擒,于是倒旗投降。成泉想要逃走,结果被陈德天一把抓住,扔到了满身浴血的众将士面前。这时候陈德天揭去脸上的面皮,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孔,是小刀。

众将士皆怒声高呼除去成泉,音尘绝只是冷冷的扔了把剑在成泉面前,成泉眼见已无活路可退,拔剑自刎。

西米大将巴岩作为战俘,本该被押回京城听审的,因为我和豆烟的事,音尘绝和小刀并没有亲自押解巴岩回京,小刀派了六衣押解,但是在押解的途中被一神秘人物所救。据探子所报,巴岩已回到西米族的属地了。

这场战事就此落下帷幕。

“那个神秘人物能从六衣手中救走巴岩,看来很不简单了。”我听完音尘绝的话对那个神秘人物来了兴趣。

“六衣也是玉溪教中一等一的高手了。他们每个人的武功修为都高不说,最重要的是六衣练成了无上剑阵,就是于然影想要赢六衣怕也不容易。”音尘绝皱皱眉道。

马车在路上奔波了六日后,到得了京城。到了京城我不愿再入宫中住,幸好音尘绝在京城中的产业颇多,随便在离皇宫比较近的地方挑了个宅院住了下来。皇位的事还没有定下来,音尘绝肯定会以常往宫里跑,离皇宫近也是方便他进宫办事。

我不知道音尘绝到底要怎么个在所不惜法来跟成起要解药。但是我知道音尘绝绝不会轻易让成宇退位,现在战事才开结束,朝政本来已是不稳,如果再发生逼位的事,又如何让群臣得以信服?

正是因为想清楚了这些,而我又一心挂着小豆烟的毒的事,忧心忡忡。背着音尘绝一个人抱着小豆烟的时候经常难以自制哀恸起来。

音尘绝每天早出晚归的。他每天回来我只问一句话“事情怎么样了”

音尘绝每次都是抱着“快了,别担心。”

蹭蹭的溜了数日十过去。我的心病越来越重了,白天除了守着小豆烟我什么也不做。

晚上开始失眠,就是睡着了也经常从惊悸中醒来。人立即消瘦下去。

“豆烟,豆烟。”我惊叫着豆烟的名字,再次在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又醒了过来。我立即用手探下小豆烟的鼻息,手上有微热传来,才舒了一口气。自从回到京城后,我就再也没有在音尘绝的怀里睡过觉了。每天晚上都是背对着他,音尘绝无奈之下只得在后面抱着我睡。

“习习,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你。”音尘绝扳过我的身体看着我,眼里有痛苦和不舍。

“尘绝,你真的能拿到解药吗?”距成起的一月之约不到半月了。我每天都打发老不修出去杳探消息,但是根本一点风声也没有。

“真的。”音尘绝点头。

“是吗?”音尘绝啊音尘绝你当我是傻瓜是吧,每天我问你事情的进展从来不会对我多说一句,我让老不修出去探消息,却什么也没有探到。这说明什么?!我幽幽的闭起眼睛。背过他。“我相信你了,相信你会把我和孩子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第二天一大早音尘绝出去之后,小豆烟饿得醒了过来,我给豆烟喂过­奶­,抱着小豆烟坐在宅院里的老槐树下。小刀走了过来。斜靠着树。

“小豆烟,快点长大然后叫小刀叔叔呀。”我举起小豆烟面向小刀。

“习习,你瘦了,憔悴了。”小刀幽幽的开了口道。

“最近小豆烟晚上有点闹。”我抱回小豆烟低首道。

“说实话吧。是音尘绝待你不好?还是有别的事?”小刀走过来蹲在地上看着我道。

“没有,你想太多了。”我抬起头扯出一个笑给小刀看。我也想跟小刀说,可是小刀已经在那次我要求他帮音尘绝的时候就说了是最后一次帮我了。我不能再厚着脸皮要求他来帮我。我并没有把我和成起的事跟小刀说。是已小刀并不知情。

小刀对于我的回答显然不信。但是他没有戳穿我。

“对了,你和小米什么时候回教中去。”我胡乱扯过一个话题。

小刀站了起来,转身走了两步,又顿住“习习,记得这辈子你都要幸福。”

我看向他不停留走向站在远处走廊上的小米。那个人也会成为小刀的幸福的。

吃过中饭小刀和小米向我告辞。我没有多加挽留,和老不修送他们至大门口。

“习习,以后你一定要带豆烟来看我。”小米的手放在已经隆起肚子上。五个月大的身孕让小米丰腴不少。

“我一定会来的。”我把小豆烟递给老不修,抱着小米在她耳边轻声道“小米,这辈子你都要幸福。”我知道小刀听得到,我的话不只是说给小米听,也是说给小刀的。

“我会的。”小米的声音带着哽咽。

我松开小米,小刀把小米扶上马车。

小刀突然转过身重重的抱住我,我身体一僵。不知作何反应。小刀马上松开了我轻笑一声上了马车。小刀的马车在我的视线里越来越小,终至不见。

和老不修走进宅子里,刚想从老不修手里抱过豆烟,却从衣服里掉出了一个东西。我捡了起来,玉封冰蝉!一定是刚才小刀抱我的时候留下的,小刀竟然把玉溪教的镇教之宝给了我。

“老不修,放到你那里吧。”一是我的体质过弱,不宜带着至寒的玉封冰蝉,另一方面我也不想让音尘绝看到,免得兹生事端。

小刀和小米走了后,让我感觉有些怅然,少了两个人,宅子里显得空荡荡的。更加冷清了。

共赴黄泉

音尘绝当天回来,知道小刀走后,并没有说什么。神情反而变得轻松起来。我把这种想法认为是来自于音尘绝在心底最深对小刀的防范意识。

因为小刀的离开,宅院只有我和老不修两个人了,音尘绝从曲阳宫在京城的分舵调了一些侍女和守卫到宅院来了。

到了第二十天的时候,音尘绝出去之后,我早上起来,发现小豆烟开始出现面­色­赤红,伴有高烧症状。我急急忙忙找到老不修。老不修看了下神­色­凝重道“豆烟的毒又复发了。”

原来成起说的一个月,还包括其中十天的发毒期。

六神无主的我抱着难受的小豆烟立在院子中央,老不修跟在一旁长吁短叹的,不知如何自处的心情,让他这么又吁又叹的就更加难受起来。小豆烟开始大部分时间处于昏睡状态。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小豆烟又睡着了。

天黑后,音尘绝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抱着小豆烟在宅院的大门口整整站了三个时辰。老不修劝我无果之后只得陪我一起站在门口等,宅子里的侍女和守卫看到我这样,全都跟着站在后面排成两队。音尘绝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音尘绝看到我站在门口,挑挑眉走向我,向我身后的侍女和守卫挥了下手,所有的人都下去了,“怎么站在门口?外面湿气重。”音尘绝从我手里欲接过孩子。

我身子一偏。“尘绝,小豆烟的毒发了。”我看着音尘绝淡然的脸,心里泛上一阵酸味。

“习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么?”音尘绝搂抱住我的肩膀,语气里透着疲惫。

可是时间它从来不等人。音尘绝搂着我走了进去,站的时间太长,结果才刚移了下步子脚下一软幸好音尘绝眼疾手快的揽住了我的腰。音尘绝一把抱起我,我手里还抱着小豆烟。回到房里,音尘绝把我的裤腿卷了上去,小腿已经微微的肿起来。音尘绝给我轻轻的捏起小腿来。

“尘绝,你打算怎么拿解药?”等待的日子心每一分钟都在煎熬,再不问音尘绝的话,我怕我自己真的会崩溃。

音尘绝停下了捏腿的动作,伸手抱住我“习习,我现在和你一样的着急和难受,但是禅位是大事,这个毕竟是关系到天下苍生,不能妄而为之。”音尘绝终于说了一半的实话了。

我开始痛恨起音尘绝摊上的这一撂子事情。

音尘绝的话却又让我无可驳回。

我只有等。等待是我唯一可做的事情了。

到第二十三天的时候。

音尘绝前却刚走。门口就有守卫进来通报“夫人,起王爷求见。”

“请他进来。”我急道。

须臾间,成起就走了进来。“悠悠,我可是不请自到了,不会不欢迎吧。”成起脸上挂着招牌微笑。

“成起,你把解药给我好不好?尘绝已经答应我会让你当登位的。”我有些哀求道。

“悠悠,你怕是还不知道尘绝最近在做什么吧?”成起看着我摇摇头叹道。

“你什么意思?”我有些后怕的问。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了,想想也是,尘绝那么爱你,怎么会让你知道呢?”成起突然欺近我,“现在群臣纷纷在朝堂之上要求成宇退位,不过坚持让成宇一直坐在皇位上的是尘绝。他这么做,是想致豆烟于死地呀。”成起的手欲摸向睡在我怀里的豆烟。

我后退一步,身子不停的抖动起来。

“小豆烟长得多水灵呀,我这个做皇叔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见面礼还是带了的。来来来,给孩子的。”成起从衣袖里套出一块白玉来直接塞到豆烟的身上。我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白玉棺木!

“你还是人吗?竟然给一个小孩子送这样的东西!”一直在一旁没出声的老不修终于忍无可忍的怒骂起来,手掌直接朝成起拍去。

成起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老不修的进攻。“老不修。别打了。”我出声近制止住老不修。我比老不修更想成起死!可是豆烟……

老不修停了下来,气呼呼的站在一边。

“悠悠,如果你不想让小豆烟死的话,那就明天早上带着小豆烟到正午门等我吧。记住不要让尘绝知道。”成起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晚上。“成起到这里说什么了?”音尘绝一回来就问我。

“能说什么?你猜不到吗?”我冷冷的嘲讽他道。

音尘绝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没有再问我。

早上待音尘绝一走,我马上就从床上穿上衣服,抱起小豆烟把老不修叫起来,如果不叫上老不修侍卫怕是不会单独让我出门的。

出了门,我和老不修直奔正午门。才刚到正午门就看见成起站在正午门的城门口背手而站。

凭着成起,我和老不修很轻易的进得了皇宫。我虽在皇宫住的日子也不算短,可是我很少在皇宫走动,对于皇宫还是陌生的很。成起带着我和老不修东拐西拐的。我们进了一处殿堂的偏门。

“你们在这里听着,要不要出来看你自己了,悠悠。”成起放低声音道。

随后走了出去。

我和老不修坐在殿堂后面的椅子上。一会前面就传来太监尖锐而细长的声音“皇上驾到。”

紧接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拉稀的几个声音响起。这么早应该是皇帝早朝的地方。只是让我有些奇怪的是为何只有这么几个人声。难道都没来早朝?鉴于成起昨天到宅子里跟我说的话,如果有人不来早朝也是合乎情理了。

碰碰……前殿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好啊,你们一个个都不跪朕了,想逼朕退位是吧。很好。”成宇怒骂道。“成起,不要以为你拉拢了这些废材就可以把朕拉下皇位,当初父皇立了遗诏,你难道想违背父皇的意愿!”

“自古能者居高位,皇兄,你治理天下的能力大家是目共睹的,如果不是尘绝一直在帮你打理,这个位置你还能坐到今天?你还是趁早退位吧。尘绝能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一世。”成起的声音从前殿传至我的耳中。

“既然你如此说,那就问问尘绝,看尘绝会不会让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马上走出去这议政殿,刚才所发生的事,朕可以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尘绝有一女名为豆烟,昨天我有幸去看望了下,长得真是喜人,尘绝我还没向你道贺呢。”成起的话刚落音,我抱着睡着的小豆烟冲了出来。我害怕听到音尘绝的回答。成起昨天说的话我字字记得清楚。字字刻进心里。

我的出现让大殿里响起一片惊诧之声。面容冷萧,一身黑衣的音尘绝站在最前面。成宇看到我,站了起来。

“你是何人,怎么闯进这议政殿的?!”有人看到我马上开炮质问起来。

“这可是宫主夫人。”成起带笑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众人皆是又一惊。

音尘绝看到我只是挑挑眉,走向我。拉着我就往内殿里面走。

音尘绝把我带到内殿里面,“你到这里来做什么?!”音尘绝怒道。

“你说我来做什么?!”我的心不知怎么的突然凉了下来。

“我说了此事你不用管,我自会安排妥当。”音尘绝的怒火稍稍收敛了下。

“不用我管?豆烟已经这样了,你还说叫我不要管,那你为何不早点把这个事情解决,我到想知道你在朝堂之上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老不修,麻烦你带习习回去。”音尘绝转过身对站在一旁的老不修道。

“好,音尘绝,我走,但是我要告诉你,豆烟在,我这个做娘的在,豆烟亡,我唯有陪她入黄泉。生前我没能好好保护她,黄泉路上我一定会好好护着她。”我冷冷的,缓缓的说完。

黑灵池

我跟着老不修回到宅子里。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音尘绝回来。太阳从正午到西斜,直至完全沉落下去,月上稍头。

怀里的小豆烟才刚恢复没几天的红润小脸蛋又慢慢的失去了血­色­,脸上呈现不自然的一点一点的青紫­色­。

“老不修,如果当初我没有和你出了惊风顶多好呀。”我悠悠的开口。

当初因为放不下音尘绝而执意下山。我原只是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却不想变得如今这般模样。

“如果不下山你又怎么能碰到宫主呢?”老不修眨眨眼道。

“老不修,有时候相见不如怀念。”我站起身往屋内走。此时已经是半夜。

音尘绝夜不归宅。

一日,两日,三日。

我不再叫老不修出去打探消息。还剩下一日,两日,三日,四日。

小豆烟基本上处于半昏迷状态,每天只有一两上时辰是清醒的。我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心已经麻

木到不知道什么叫伤悲。每天像个正常人一样的吃饭睡觉。

只是脑子变得浑沌起来。

“习习,你的鞋子……”我刚走出门口,老不修就出声道,指了指我脚里的鞋子。

我低头看,脚上两只不一样的鞋子“我回去换。”

“等下,你的衣服已经穿了三天了,记得也换了。”老不修又提点了下我道。

一会,我出来了。

“你怎么还是没换衣服呀。我不是叫你换了吗?”老不修瞪着小眼睛道。

“有吗?”我看着老不修捧着脑袋想了半天才憋了句话出来。

到第二十七天的时候。音尘绝终于从外面回来了。

我抱着小豆烟站在门口看着向我走来音尘绝面容带着一丝笑意。我原本已经绝望的心,又点燃了最后的希冀。

“尘绝,你一定带回解药了是吧。”眼巴巴的看着站在我面前的音尘绝。

“嗯,把豆烟给我。”音尘绝向我伸出了双手。

我把孩子交给了音尘绝。

“你去请老不修来。”音尘绝抱着小豆烟走进屋里。

我狂奔的冲进老不修的房间里。“老不修,豆烟有救了,豆烟有救了!”我拽起老不修就走。

我和老不修冲进房里时,音尘绝正在给小豆烟把脉。

“老不修,你来看下小豆烟。”音尘绝原本有些带笑的脸上变得凝重起来。

“尘绝怎么了?难道不能治了?晚了?”我抓住音尘绝的双手问道。

“别怕,等老不修看过再说。”音尘绝把我揽进怀里。

老不修号了一会脉才放下手道“心脉已经有些受损,单纯的靠解药怕是不行。”

“那可还有别的办法吗?”我刚稍稍放松了些的心情,又揪了起来。

“这个我得和宫主商量合计一下,习习,你先在房里看着小豆烟。”

“好。你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的心到底还是不安的。

“一会就好了。”音尘绝在我­唇­上轻轻啄了下。然后和老不修走了出去。

音尘绝和老不修走了后,我一个人蹲在床边看着小豆烟。“豆烟,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半个时辰后,老不修和音尘绝走了进来。

“习习,你们马上就去别云山庄。”音尘绝一进屋就对我道。

“别云山庄?在哪?去做什么?”我立即紧张起来。

“先别管这么多,上了马车再说。”音尘绝抱起小豆烟就往走。

我只得跟在后头,门口已经停好了马车。我们上了马车,老不修扬鞭马起。

“我们到别云山庄做什么?跟豆烟的病情有关吗?”上了马车我就拍不及待的问起来。

“去别云山庄才能救豆烟,别云山庄上有一黑灵池,豆烟的心脉受损,光服解药不行,必须在黑灵池里泡上十天方可修复受损的心脉。”音尘绝搂过我道。

“那泡以后就可以全好了?”

“是,泡了就会好的?”

“真的?”

“真的。”

听到音尘绝说出真的两个字,我的心顿时安了下来。

“尘绝,对不起。那天成起来宅院找我,竟然送了一个白玉棺木给豆烟,说是见面礼。让我第二天去正午门等他,那天我才会出现在议政殿的。”也许我从一开始我就没相信过音尘绝,我一直在心底的最深处认为音尘绝是国事放在第一位的。我和豆烟再重要也抵不过天下万民。

“如果我早点把事情解决了,就不会这样了。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音尘绝重重的握过我的手。

“我们都不说,忘记了好不好,等豆烟好了,我们就回家好不好?”经历了这么多,只想回归最初的宁静。

“嗯。回家。”音尘绝低声道。

“对了,你真的让成起登位?”从音尘绝回来后,我就一直只记得豆烟的病情,其他的早就抛诸脑后。现在没事了,我才想起这件事。

“没有,但是我答应他,以苏河为界,苏河以南为成起属地,苏河以为北朝廷。分疆而治。”音尘绝简言之。

苏河是大江皇朝的一条大内河,几乎贯穿了整个大江皇朝的领土,把大江皇朝一分为二。苏河以南的南方多为鱼米之乡;北方盛畜牧业和工业。南方相对北方而言一是少了战争的扰乱,二是大江也是主要以农业为主,所以南方比北方而言,要富足不少。

音尘绝退步让成起划江而治,我想成起虽有不甘,但如果真的不用动用一兵一卒就可以拿下整个大江皇朝的半壁江山,成起也是乐而为之的。

我们在当天晚上就到了别云山庄。原来这别云山庄位处于京城近郊的白山上。京城近郊有座山,一为乌山,另一座就为这白山。音尘绝说乌山上有个白灵池,而这白山上就有个黑灵池。别云山庄也是音尘绝的产业。我到现在不知道音尘绝到底多大的产业。

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奇怪,如果在现代,我可能结婚了,还在为养家糊口而四处奔走,辛苦攒钱为在城里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窝。如今在这里,却数不过来自己到底有多少钱。

到了庄子里面,音尘绝和老不修就抱着小豆烟进了位于庄子地下的黑灵池,音尘绝和老不修一致说我体质过寒不能下黑灵池,让我在外面呆着。

老不修和音尘绝每天会换着出来休息吃饭,总会留下一个人在黑灵池里面。我每天做好饭菜就守在黑灵池门口。随时了解新的情况。

到了第八日的时候,音尘绝出来了。“尘绝,都第八日了,怎么样了?”我拉住音尘绝的衣袖焦急的问道。这病治的越到后面我心里越急。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情,也许是不敢相信,我的小豆烟真的要好了,有过太多绝望的日子,对于突如其来的幸福总会有种不真实感。

“是的,习习,你已经问过很多次了。安心一点好不好?”音尘绝抱着我道。

“那先吃饭吧,吃完了换老不修出来。”我推开音尘绝把他拖到饭桌前坐下。

吃过饭音尘绝转身本欲离开,却又停了下来。“习习,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会原谅我吗?”音尘绝突然道。

“只要你不是故意的,我都能原谅你。”我走到音尘绝身后,从背后抱住了他。我不知道音尘绝到底说的何事,但是他说的都应该是已经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我只要小豆烟能活过来,什么都不想计较了。

第十天的时候,音尘绝和老不修抱着小豆烟出来了。“习习,豆烟好了,豆烟好了。”老不修一出黑灵池就冲我大声喊起来。事实我就站在门口。

我从老不修的手里接过了豆烟,眼泪叭叭的就出来了。“小豆烟真的好了,真的好了。”我把小豆烟紧紧的搂抱在怀里。

哇的一声,小豆烟哭了出来,“习习,你抱的太紧了。”音尘绝走到我身边掏出手帕给我擦过脸上的泪珠。

“是,是,对不起,小豆烟,我的乖女儿,弄痛你了,娘是太高兴了。”我的嘴不停的在小豆烟的脸上亲着。小豆烟脸上的青紫已经全部退去了,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是已经好多了。小脸蛋和小手也有点血­色­了。

幸福像泡沫

小豆烟从黑灵池出来后,我们在别云山庄住了两日后,又赶回了京城。又回到宅子里。到底是因为小豆烟的病好了,我的心情跟着高扬起来,我一高兴,老不修也跟着开心起来。仆人们也跟着放松了,不用整日提心吊胆。

“习习,我把朝堂上的事处理好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只要半个月了。”小豆烟睡觉了,音尘绝把我抱在身上,我横跨坐在他的身上。和音尘绝是面对面。

“好。等小豆烟大点以后,我们就去看小刀和小米好不好?你说小米会生男孩还是女孩呢?”女人天生的八卦细胞开始活动起来。

“不知道。”音尘绝好笑的看着我作冥想状。

“你说要是他们生的男孩的话,我们兴许还可以结成亲家呢?虽说我们豆烟大点,但只大一点点应该没有关系。”我越说越兴奋,仿佛眼前就看到两个小孩子成亲的样子了。

“以后的事想这么远做什么。”音尘绝对于我的话兴奋觉得有些莫名。

“小刀长得那么俊朗,小米长得也清秀,他们的孩子肯定也是极品。”我得意的笑起来。

音尘绝听到我的话明显的有些不悦起来,挑眉看我“难道我不俊朗?”

晕,刚才我的话估计听进音尘绝的耳朵里像是我占了小刀和小米的光。

“你长得比小刀美。”我看着面容俊美的音尘绝如是道。

音尘绝突然脸就压了过不,“我好像记得告诉过你最好别说我美的吧。”音尘绝听起有些危险的声音。

“我……不是故意的啦,下次不会再说了。”以前我就有说过音尘绝长相俊美的事,当时他就跟我说了不准再说。

“还有下次?!”声音听起来益发危险。

“绝对没有下次,我口误,真的。”我马上就改口道。

音尘绝封住了我喋喋不休的嘴巴。

“唔……我都……说……了是口误……了。”我断断续续的话从嘴巴里逸了出来。

“别吵。”音尘绝低吼一声。

良久之久房里的原本的吵闹声变成了嗯嗯唔唔啊啊的声音了。

音尘绝回到宅院的第二天就开始着手处理朝堂上的事。成起早在我们刚到别云山庄的第五天就开始带领大批的军队向他的属地行进了。朝廷上原来的大将军赵秦还有当朝宰相季云也全部跟随一起南下。

音尘绝早就把此事诏告天下了。

中午的阳光很大。为了怕小豆烟晚上洗澡会着凉,我让侍女烧好了热水,把澡盆搬到陷院子中间。给小豆烟洗澡。

老不修也蹲在旁边一起给小豆烟洗澡。

“老不修,你看我们家的小豆烟恢复得也太快了吧。”小豆烟的身上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来之前有中毒的痕迹,这才几天呀。

“大概是在黑灵池泡的吧。对了,我有点尿急,先去方便了。”老不修甩下手中的布巾一溜烟的跑了。

我看着老不修摇摇头,继续给小豆烟洗澡。

小豆烟的小手在水里不停的扑打着,样子很兴奋。

“来,给我们的小豆烟擦擦背。”我把小豆烟转个方向,拿着布巾从背上一直擦到小豆烟的劲子,眼睛瞄到小豆烟的左耳根。毛巾从手里掉了下去,激起了一圈水花。

我颤颤的伸出手在小豆烟的耳朵背后翻看了几次。扶着小豆烟的手松了开,呆着在地上。“痣呢?不是有个痣的吗?……”我口里不停的轻喃道。

小豆烟哇哇的哭声让我回过神。失去了我支撑的小豆烟倒在水里面。我一把抱起小豆烟用长袍裹起。

抱起哭得哇哇叫的小豆烟回到房里。给小豆烟穿起衣服。放在床上,呆呆的坐在一边,对小豆烟的哭声置若未闻。小豆烟哭累了慢慢的睡着了。

音尘绝吃晚饭的时候回来了。

“习习。怎么了?”音尘绝走到床边看到一动不动的我搂住我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我们去吃饭吧。”我站了起来。

“嗯。”音尘绝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弯腰去抱小豆烟。小豆烟在我的怀里钻来钻去的。我久久凝视着怀里的小人,她不是我的女儿,不是的,不是的……心痛难以言明。我把人塞到音尘绝的怀里,慢慢的走了出去。

在走廊上音尘绝一把拉住我“怎么了?”音尘绝明显的感觉到我的不对劲。

“没事,一天到晚抱累,不想抱了。”我淡淡的道。

小豆烟从黑灵池出来之后,小豆烟开始都不吃我的­奶­,音尘绝说是孩子身体刚恢复的原因。却原来是这样的结果。

食不知味的吃过饭。回到房间一会,小豆烟就哭了起来。音尘绝把孩子抱给我。

“让­奶­妈喂­奶­吧。以后孩子也交给­奶­妈,我不想带孩子了,累了。”宅子里早就请了个­奶­妈来了,只是我一直坚持自己带孩子,才没有用到­奶­妈。

音尘绝把孩子抱了出去。一会又进来了。我早已脱了衣服躺在床上了。“习习,你有事瞒着我。”音尘绝坐在床边直接道。

“尘绝,你骗过我没有?”我背过身才缓缓的开了口。

“为什么这么问?”音尘绝反问我。

“因为我要我的爱情没有欺骗,你有吗?”难受。

“没有。”音尘绝过了会才沉声道。

“好,你要记得你现在说的话。”

音尘绝从背后环住我,紧紧的。

音尘绝早上出去后没多久,宅子里突然多了很守卫。我冷笑一声。抱着假豆烟走到老不修房里。

“老不修带我去别云山庄。”我进门拉起老不修就走。

“去别云山庄作什么?我不去。”老不修的头得跟拨浪鼓一样。

“去证实一件事。一件跟你有关的事。”我冷道。

“什么事?”老不修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问道。

“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豆烟,你是告诉我实话,还是陪我一起去别云山庄证实。你自己选择。”我倒要去见下那个所谓的黑灵池有多神。

“习习,这是豆烟呀,你怎么会说不是呢?一定是脑袋烧胡涂了,一定是的。”老不修挣开我抓住他的手。碎碎念了起来。

“老不修,既然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我撂下话就冲了出去/。

“习习,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老不修拉住我语气颇烦躁道。

“老不修,从惊风顶一路走来,我虽然从没真正的唤过你为爹,可是在心里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人一样。我很感激你一直陪伴着我。为我遮风挡雨。你的情怕是今生无以为报,如有来生我自当结草衔环。”我欠了老不修太多了。

“习习,别做傻事呀,什么今生来世的。其实宫主也是迫不得已的。”老不修才说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恐的看着我。

“我的小豆烟呢?她在哪里?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我把手里的孩子放在桌子上。抓住老不修的手激动起来。

“习习,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们等宫主回来再说好不好?”

“我的小豆烟死了是不是?一定是死了。死了。死了……”我跌跌撞撞的走出老不修的房门。所有的幸福突然像泡沫一样消散得无影无踪。

我冲到宅子的门口,守卫挡住了我。“夫人,宫主有交代我等保护夫人的安全。夫人不可随便一人出去。”

“走开。”我无视的往前走。守卫拿着刀剑一步步的后退。

老不修也赶了过来,“习习,我们等宫主回来好不好?宫主马上就会回来了。”

“等他做什么?他是刽子手,是刽子手。是骗子,哈哈……”我歇斯底里的叫起来。狂笑。

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习习,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会原谅我?”

“只要你不是故意的,我都能原谅你。”……

……“尘绝,你骗过我没有?”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要我的爱情没有欺骗,你有吗?”

“没有。”

“好,你要记得你现在说的话。”……

我一路狂笑着冲出了大宅的门,守卫也不敢加以阻挡。我在大街上狂奔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老不修跟在我身后。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辆马车,疾迅而来,我朝马车奔过去。豆烟,娘记得娘说过的话,到了黄泉路上也要护着你。

路两旁的人全都惊呼起来。在马车即将撞上我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动被一个身影飞过来带离了。受了惊吓的马长嘶一声。

“习习,习习。”有道焦急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

我抬起泪眼蒙胧的眼睛,是小刀。

不能原谅的错

“习习,你吓死我了,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老不修说着说着也哭了起来。

“小刀,带我离开这里。”我抓住小刀的手臂哭道。

“好,别哭好吗?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小刀掏出一块方帕给我擦去脸上的泪水。

“习习,我也跟你们一起走。”老不修附声道。

小刀横抱起我正要走的时候,却发现周围全部是宅子里涌出来的守卫,把我们三人团团围住。

“夫人,还请随我等回府,要是宫主怪罪下来,我等死罪难逃。还请莫要为难我等。”守卫首领站了出来道。

路上的行人已经让这阵式给吓得一哄而散了。

小刀放下我。双手抚在我的脸上,轻声道“习习,等我解决了他们了,很快的。”“老不修,你

在这里照顾习习。”小刀又转而向老不修道。

老不修走过来扶住我。小刀飞身和旁边的守卫打斗起来。小刀的身影很快,窜在一群守卫中,立马放倒了一大片。

“你们是自己退下,还是要我再动手?”小刀的冷冷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着。

所有的守卫后退一步,小刀冷笑一声。走到我身边欲抱我,我伸手盖住小刀的手“我自己走。”

“别逞强好吗?”小刀说完不顾我的意愿就抱起我往前走,我们走一步,守卫就后退一步。

突然所有的守卫刷的一下全部退开了。音尘绝缓缓的走到了出来。我一看到音尘绝走了出来,幽深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和小刀,我马上把脸埋进小刀的胸膛“小刀,马上离开这里好不好?”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透湿了小刀的白­色­衣衫。

“好,习习,你别怕,我们马上就走。”小刀低头轻声的抚慰我。

“放下她。”音尘绝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开口道。

“我若不放呢?”小刀挑畔的回道。

“死。”死字的音音尘绝拖得老长。

“我现在没有兴趣陪你在这里疯。如果你还是男人的话就让开。”小刀抱起我就走。

音尘绝的手却攻了过来,小刀抱着我只得仓惶回手。他们两人过了几招,小刀一下飘远“音尘绝你是一定要在此一决生死么?”

“放下习习,你可以走,不然只有死。”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声音。

“既然如此,我们惟有一战才能罢休。”小刀把我放下。“习习,到一边等我好吗?一会就好了。”小刀抱了抱我。然后松开我欲与音尘绝对战。

“小刀,你先到一边去。我有些话要和他说。”

“尘绝,你走吧,我不会再跟你回去了。”我努力平息下来自己的情绪。如果不说清楚,我和音尘绝永远是断不了的。

“我不能放你走。也不会放你走。”音尘绝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也可以猜想到他的坚决。

自我说过我要离开那句话后,小刀就让我背对音尘绝。

“尘绝,如果你想我死的话,我可以留下来。”

“习习,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音尘绝的声音变得嘶哑起来。

“你也说过没有欺骗我的。”

……因为我要我的爱情没有欺骗,你有吗?

没有……

原来所谓的誓言旦旦不过过眼云烟。

音尘绝突然冲到我面前一把搂住我,紧紧的箍住我。“习习,我们回家,你不是很想回家吗?我们现在就回去。”音尘绝的声音里透着他的害怕。

“家?再也没有家了,那只是你一个人的家,跟我没有关系了。”家?这个字眼想我觉得遥远。前一刻我们还在憧憬着往后的生活,我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这一刻却已是物是人非了。

“不是的,是我们的家,我们成了亲拜过堂的。”音尘绝的声音变得慌乱起来。

“你的妻子是季素素,不是我。我只是代嫁的而已。”

“一直只有你。只有你。”

“尘绝,我不想最后以后的生活在对你的恨中,让我离开。放过我吧。”

“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音尘绝的手突然松开了。低吼起来。

我轻轻的推开音尘绝。音尘绝的手从我的双臂下滑落。

音尘绝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我望着这张绝仑的脸突然有种恍惚的感觉。我毅然的转过身。如果我的豆烟还在,我相信我们会变得幸福。

我慢慢的向前走。泪无声无息的下来,离开了音尘绝,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前路漫漫,我找不到自己人生方向。

步伐如履千斤,每踏出一步都会觉得有一个深深的烙印。

突然音尘绝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我“我放不了手,放不了,就算是你要恨我,我也不会让你离我而去。”此刻的音尘绝只有脆弱和无助。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的话,我宁愿从来没有遇到过你。如果没有遇到你,我的人生也不会从一个­阴­谋中踏进另一个­阴­谋中,我的豆烟也不用死了。你留下我,我只有死路一条。我们没有余地,没有退路。”看到音尘绝,我无法不想起豆烟。

音尘绝的双手慢慢的松开了我。

小刀一直站在旁边。音尘绝松开我后小刀从旁边走过来环住我。我虚弱的靠着小刀。“马上带我离开这里。”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了。小刀抱起我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长街上。

小刀带着拐进一条巷子里,巷子时有辆马车,小刀把我放进马车里。老不修也跟着后面上了了马车。马夫扬鞭一下,马儿得的一声跑了起来。

我坐在马车边上,闭起眼睛,靠着马车的壁上。音尘绝从此我们就成了陌路人了。再不会相逢再不会有交集。

马车里很安静,静到只有彼此的浅浅的呼吸声。

“那个,教主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会在京城出现呢?”老不修打破了沉默。

“刚好有事,碰上了。”小刀极快的应了句。

“哦,那小米呢?小米也还在京城吗?”

小刀没有出声。老不修不甘心的再问次。

“她很好。”小刀良久闷了[这句话出来。

小刀把我轻轻的手揽进怀里。我没有推拒,我承认自己这一刻我想要借个肩膀。

马车一路出了京城城区,到了城郊。

“停车。”我从小刀的怀里抬起头。

马夫一个紧急停车,“小刀,谢谢你借肩膀给我。我们就在此地分别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办。”

“你要办什么事情?我陪你一起去。”小刀的手握住我的手。

“不用了,有老不修陪着我就可以了。谢谢你今天帮我解了围。老不修我们下去吧。”我起身想下马车。哪知道小刀突然一下抱住我。“老不修,我有些话要和习习说,你和马夫到林子里去等我们一下。”

老不修想张口想说什么又闭上,依言下了马车和马夫往林子深处走了去。

“习习,我犯了我人生最大的一个错误,那就是放手让你和音尘绝在一起,我以为你会幸福,所以我如你愿只做你的朋友,答应娶小米,可是你不幸福,现在我再也不会放手了。跟我走好不好?”小刀急切的脸在我眼前晃荡。该来的从来都逃不了。

“小刀,今天的话我当没有听到,好好对待小米吧,她为你做了太多的事,相信你心里都很清楚明了。”小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有多难受。如果因为我而伤害了小米,我怎么对得起小米。

“习习,你真的以为我喜欢小米?真的以为我刚好碰巧办事京城出现解救了你?为了怕你坐月子因为小米的事而落下病根,我答应你娶小米,放心不下你在京城,我在回教的途中又折回来,因为我要亲眼看到你幸福。为了你的一句话,我让全教中的弟子帮音法绝去湘凌城……”

“别说了……别说了……”我哭着打断小刀的话。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说。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你,你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小刀执着的看着我道。

“小刀,我知道我欠你太多了,可是我不会因此而跟你在一起的,我不能伤害小米,还有小刀我不爱你,跟你在一起是对你感情的亵渎,对不起。”我拿开小刀的手站起身下了马车。

“你还爱着音尘绝?”小刀突然大吼一声。

“是,我是爱他,可是我不能原谅他,永远也不能原谅他……”我终于尖叫着蹲在地上。哽咽,如刺在咙。

了却情缘

小刀下了马车从地上把我扶起来“习习,不要再委屈自己了,跟我走好不好?我会倾尽所有来疼你,让你幸福。”

“小刀,你已经有了小米,就该好好珍惜,我们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一定会

早一点遇见你。”对于的小刀的执着和深情,我除了愧疚再无其他。

“如果我说没有小米了,你是不是就会愿意跟我走了?”小刀眼神带着期许看着我。

“什么叫没有小米?”难道小米出事了?我抓着小刀的肩膀急道。

“如果你是因为小米而不跟我在一起,那就让她消失。”小刀轻柔的声音在我听来却觉得是魔鬼的宣言。

我伸出手在小刀的脸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小刀有些错愕的看着我,脸上的五指印清晰可见。

“小刀如果再说下去只会让我更加鄙视你!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如此的残忍,小米为了你甘愿背负着所有的伤痛,而你却可以如此云淡风轻的说让她消失,她还怀着你的孩子!如果小米出了什么事,那么你我再见就是仇人!”这一刻我才知道当初我让小刀娶小米是一个多么大错误。幸福从来就是勉强不来的。

“老不修。”我朝树林子深处大叫一声。老不修马上就出来了。“我们走吧。”

“好,习习。我们走吧。”老不修走到我身边。

小刀一把拉住我的手“你真的要走?”低沉的嗓音透着浓厚的绝望。

“是!我一定要走,也许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见了,好好保重自己,帮我照顾好小米。这是我现

在唯一的心愿了。还有不要派人跟踪我。”我拿下小刀的手。

和老不修一步也不回头的往前走。人生的抉择,一步错,步步错。

太阳西沉。微微的余光照在密林里,透出斑斑点点的光影。鸟儿的鸣叫声让整座树林子更加寂静。

“习习,我们要去哪里?”老不修小心的瞄了下我道。

“带我去看看我的小豆烟。” 我的小豆烟一个人在那里一定在找我,她会害怕会寂寞会孤独。

“可是我也不知道宫主把小豆烟葬在哪里?宫主并没有告诉我。”

“这么说我再也找不到我的小豆烟了?”我呆呆的坐在原地。

“习习,你怎么了?说话呀?你别吓我。”我听到老不修焦急的呼唤,但我就是回不了神。脑中全是小豆烟的点点滴滴。“豆烟……豆烟……”我嘴里喃喃唤着豆烟的名字,人软软的倒了下去,老不修眼疾手快的就扶住了我,我看了老不修一眼,最后迷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待我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了。老不修支着手坐在床边打瞌睡,头一下又一下从手上滑开。

老不修青白参半的头发,让我鼻尖一酸。

伸出手摇摇老不修。

“习习,你醒了?饿不饿?可要吃点东西?”

“不用了,老不修你去睡觉吧。辛苦你了。”我朝老不修浅笑一下。

“我不困,等你睡着了我再去睡。”我知道老不修是放心不下我。

“老不修,宫主是怎么把小豆烟换掉的?”我闭了闭眼睛良久才缓缓道。

“当初宫主只让我跟你说小豆烟心脉受损,必须去黑灵池浸泡才能修复心脉。小豆烟一到黑灵池当时就不行了,我们一进黑灵池,就有人抱着一个跟小豆烟长得一模一样的婴儿在里面了,宫主把小豆烟抱走了,我和宫主带着假豆烟在黑灵池呆了十天,就是为了瞒着你。宫主怕你知道了受不了,再出此下策的。”

“那你告诉我,宫主到底有没有拿到解药?老不修我希望你不要骗我。”

“宫主没有拿到解药。”老不修摇摇头道。

“老不修,我先睡了,你也去睡吧。”我咬住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无惊道。

“习习,你不会做傻事吧。”老不修不安的道。

“不会。你放心吧。”

老不修要床边坐了一会,确实我好像真的睡着了以后才走开,带上门轻轻的走了出去。

老不修走了之后,我趴在被子上放声痛哭起来。我的幸福从头到尾是编织在一个美丽的诺言里。音尘绝导演了我的这场幸福,如果我没有发现豆烟是假的事实,那么我就这样幸走完这辈子,带着我的幸福走进棺木。

第二天早上,老不修就来敲门。我早已起来。

“习习,你的眼睛肿了,抹点药膏好。”眼睛因为哭泣而红肿的难受。

“谢谢。”我接过药膏在眼睛上细细的抹起来。

“习习,我们回惊风顶好不好?江湖太险恶了。”老不修突然道。

“老不修,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办好,办好我们就回惊风顶。要不你先回惊风顶等我。”我放下药瓶道。

“那我和你一起去办事。”老不修马上道。

“老不修,这件事也许会有生命危险。你跟着我……”

老不修没有让我说[完话“习习,我不怕,我有武功,会制迷|药,还会下毒。会驾马车,你带着我走很方便的。”老不修说了一大串他的好处,紧张兮兮的看着我。

我扑通一下朝老不修跪了下去。

“习习,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老不修,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收下我做女儿。”我的泪在眼眶里打圈。对我最好最无私的不是音尘绝不是小刀,而是老不修。音尘绝和小刀的好是要求有回报的。而老不修从救下我的那一刻起,他一直保护着我,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无怨无悔。

“我愿意,当然愿意,我老不修有亲人了,有女儿了,不是一个人了。”老不修边拭泪边道。

我朝老不修咚咚的叩了三个响头。“爹。”我轻轻的叫一声。

“习习,我的好女儿,快起来。”老不修把我扶了起来。“习习,不要哭了。哭得难看死了。”

“以后再也不会哭了。”再也不会哭了。音尘绝也好,小刀也好,小米也好,都不会再是我生命的重点了。

我和老不修退了房后。“习习,我们去哪?”

“南下,我要去鱼宁。”鱼宁是成起建在南边的国都。

我和老不修两个人身上都没有带银子出来。这次住店还是老不修在别人身上顺手牵羊来的钱。去鱼宁,完全靠走路过去不可能,我没有那个体力。身上竟然别无长物。只有头上有一碧簪,那是音尘绝老早以前给我挽发的时候送我的。我就一直别在头发上,再没有取下来。

我从头发上取下碧簪。到附近的典当铺。

“掌柜的给我死当这碧簪。”我把碧簪伸进典当铺里。情缘已了,留簪何用。

那掌柜本的态度极是傲慢, “要当多少钱呀。”

“觉得值几个钱就给几个钱。”

那掌柜的从里面甩了一锭银子出来。十两银子。 我拿起银子就走了出去,依稀听到那掌柜的笑声。我知道那只碧簪绝对不止值这么点钱。音尘绝给我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凡品。

我用五两银子买了两匹瘦弱的骡子。折了个­干­树枝把头发别起来。

“习习,骑骡子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鱼宁呀。”老不修看着我买的骡子怀疑道。]

“你又不骑马,而且没有钱买马。我们先就这样吧。”两匹骡子还是因为太瘦弱了才用五两银子买到的。

买了些盐巴,两张薄被,些其他的小东西,身上就只有剩下一两多点的银子。把东西放在骡子的背上,和老不修上了骡子慢慢往城外走。

老不修竟然在晕倒后又把我带回京城。

幸好骡子比马好骑得多。翻下来几次后基本上就会骑了。

神秘宗主

南下要经过的第一座城池便是罗西城。

我和老不修在去罗西城路上的第五日。身上只有一两多银子,住店根本住不了两个晚上,和老不修只得一路特意错过城镇村庄,只得夜宿于树林。

已是初秋的季节了。北方的初秋晚上的温度开始骤降。我和老不修只有两床薄被。老不修到是有功夫在身可以自保,我身体属寒,加上晚上受的露寒,我毫无意外的感冒了,幸好是老不修给我吃了药,但一到晚上就会咳嗽得厉害。

“习习,你这样怕是不行,再咳下去,邪气入了肺脏,到时候就是我也救不了你。你这个身体需要静养。我们到了罗西城先休养一段时间,挣点银子换辆马车再南下,你看行不行?”老不修忧

心忡忡的看着我道。

老不修对于我身体的状态比我还清楚。

“好,咳……”我本想多话两句,无奈说话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是一件伤神费力的事。我一定要活着到鱼宁!穷尽余生心思,只为仇恨得洗!

天刚黑不久,老不修早就从树林子里逮了一只山­鸡­出来。剖洗好,用树棍子穿过去,放在火上烤着。

我和老不修每日就靠吃山­鸡­,野兔之类的野食。本身我现在咳嗽是不宜吃这些­肉­食和烧烤的东西。吃这些让我的嗓子更加的难受。老不修也知道,但是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也得吃下去。

我身上披着薄被,坐在火堆边。老不修的­鸡­烤得香气流窜,可我就是没一点食欲。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我和老不修对望一眼。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赶路呢?老不修把耳朵贴在地上听了一会,抬起头。“两匹马,外加一辆马车。”

“不用管他们……咳……等会要是他们停下来的话,爹你不要开口乱说话,让我说。还有等会叫我小翠。”老不修一不小心可能就说漏嘴。

“好,这­鸡­马上就可以吃了呀,好香。”老不修用手扫扫香气道。

马车声越来越近,几道幽幽的光闪了过来,马车的四个角每个都有两个骷髅头,还闪着绿光。在这们的夜晚实在诡异的很。

他们快速的从我们身边快速的过去了。就在我以为他们就这样走了以后,驾出一百米左右的马画突然调了个方向又回来了。马车驾到我们旁边的官道上停了下来。

那马上的两人骑着马也跟了回来并且下了马车。这马上坐着的是一男一女,隔着火光,我只觉得那女的身材好得有点令人咋舌。此女的身段怕是只有丰谷山庄的张秋婉可以为之一媲了。

我和老不修离官道有个十来米远。是已看不清他们的面相。

“小翠,来吃块­鸡­腿。”老不修撕下一块已经烤好的­鸡­腿给我。

正当我要接过来的时候,“二位,稍等。”那女高亢的叫了一句。然后疾步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和老不修只得停了下来。那女的走了过来“二位,可否把烤­鸡­卖于我们。”语气很是温和。

看到她的面相,我真的吓了一大跳,心都差点没从心口窜了出来。此女不是别人,正是我刚才所想的张秋婉!

“姑娘,此­鸡­是我和我爹的晚饭了,如果卖给你们,咳……我们就只能饿一晚了。”幸好我和老不修出门前有易容,不然这下麻烦就惹大了,想那张秋婉以前是何许人物,跟着成泉打天下的,如今易主此人的身份怕是绝不简单的。

“恕我直言,姑娘咳嗽至此,还夜宿于此,怕是也是需要这笔钱的,你们又何乐而不为呢?我们宗主想要吃此­鸡­也是你们捡来的福气。所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张秋婉黄鹂般婉转动人的声音,说到后面­阴­狠起来。

“既然如此,那此­鸡­就卖于姑娘了。爹,把­鸡­给她吧。我们换些银子也好。”张秋婉说的没错,我和老不修的确需要钱换马车。如果我再拒绝张秋婉只怕我和老不修会有一场劫浩了。

“如此甚好。”张秋婉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甩到我身上。然后倏的一下飘走了。看来张秋婉不但有武功而且还不浅。我以前一直不知道这张秋婉有武功。

我默默的捡起银票,眼睛扫了一下,一百两。收进怀里。

老不修从包袱里拿出­干­粮,给我递过来一个饼,我拿过饼慢慢的嚼起来,这饼硬得跟石头一样,嚼到嘴里就像吃石粉一样的,索然无味,还带着呛味。

我慢慢的嚼完一个饼喝了点水,就等一旁的张秋婉他们离开。约摸半刻钟左右,张秋婉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了一颗药递给我“这是神凝丸,宗主赐于你的,服下吧。”

我有些莫名,没有伸手去接,看了看老不修。老不修此时正瞥眉若有所思的看着张秋婉手里的神凝丸。

“如果我们想要致你们于死地太容易了,用不着下毒。神凝丸可以清你体内的寒气。”张秋婉的语气听起来满是不屑。

老不修点了下头,我接过来放到嘴里,神凝丸进口即化,我马上感觉心肺顿时舒凉起来。但是马上我身上就跟着不停的出冷汗。我心里一惊,难不成张秋婉骗我?我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秋婉,如果我真的死于此地,做鬼也要缠着她。

“这是寒气外泄的正常反应,你不用这样看我。”张秋婉看着我淡然一笑道。

果然如张秋婉所言,不到片刻工夫,衣服全部被汗水打湿了,冷汗停止外泄,顿时身上一阵清爽。

“既然服了宗主的神凝丸,你们就随我家宗主一起上路吧。”张秋婉丢了一句让我着点没摔倒的话出来。

“姑娘,我和我爹还有要事需办,怕是不顺路吧。”头一下变成三个大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的­鸡­烧得好吃,你就是跪在宗主面前,也不见得有这个福气,你们就不要再有二话,如果宗主改变主意了,怕是二位­性­命难保。”

“既然宗主如此抬爱,我和我爹就此随你们上路就是了。”眼下不听从他们的话也不行了,只能另寻机会再逃了。

我和老不修把东西收拾了下,骑着骡子跟在马车的后面。前面原本跑得飞快的马车竟然放慢速度让我和老不修能够跟得上。

赶了一晚上的路,天亮的时候总算看到前面有个小镇。范家垸。

他们停在了范家客栈。马车上的骷髅到了白天阳光一照。幽光就消失,最让我惊奇的是,这马车上不知道有什么机关,四个骷髅竟然全部不见了,马车此刻看起来和普通的马车并无二样。

车夫把布帘拉开,车上下来一个披着黑­色­貂篷,身材非常削瘦修长的男人。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纱帽。双手拢在长长的衣袖里。好熟悉的身影,我像是在哪里见过。但是又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了。

张秋婉在前面引路,我们跟在这个神秘宗主的身后踏进了范家客栈。

那宗主直接进了客栈的天字号房间。张秋婉跟着进去服侍去了。我和老不修已是饥肠辘辘的。老板给我们上了一桌菜,我和老不修客气两句,就立马把桌上的菜狂扫一通。直到饱到打嗝才放下碗筷。一起吃饭马夫和那个长得浓眉大眼张齐的汉子,看得目瞪口呆。

“吃好了?”张秋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桌子旁边。

“吃好了。”我站起来。

“那就去给宗主做几道菜来,记住一定要用心。”张秋婉在旁边警告意味相当严重的道。

再见亦是恨

“爹,你说那个宗主是什么身份?”我和老不修蹲在地上洗菜,边洗菜边问老不修。

老不修扔下手中的菜捂住我的嘴巴紧张道:“不要乱说话,小心被听到。”

什么身份值得老不修如此?来不及多想,张秋婉进得厨房来“动作快点,宗主用过膳还要休息。”

“好,很快就会好了。”我连忙应了一声道。

张秋婉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她一走后,我端起锅子开始炒菜。火很旺,三菜一汤用了不长的时间就全部炒好,把菜放到托盘里,端到前厅,张秋婉从我手上接了过去马上就上楼端到宗主的房里去了。

任务完成,没什么事,我和老不修各自回房睡觉。整个客栈都被包下来了,原本有的几个客人也全部被赶走了。房间多的很,我也选了个天字号房。进了房刚想洗澡的时候,突然张秋婉推门进来“宗主要见你。”

我没法,只得跟着张秋婉进了神秘宗主的房间。神秘宗主还在慢斯条理的用膳。竟然还带着面纱在吃饭。

“宗主,人带到了。”张秋婉进去后垂首必恭必敬道。

“见过宗主。”我也跟着低声请安。

神秘宗主手一挥,张秋婉退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心里直打鼓。他不说话我也不敢说。视线停在他的那双手,纤细娇­嫩­,白晰到没有一丝青筋的手。手太美了,实在不像是一双男人的手。

正当我在心里如此感叹时,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雪天,花伞,黑­色­貂篷……

原来是他!那次和老不修去农院的时候,路上碰到一个用手指弹开马车车轮的撑花伞的男人,没

想到会是他。

“菜是你做的?”神秘宗主终于放下筷子开口对我道。声音没有感情起伏,完全像是照着某个书本念出来的一样。而且说得很慢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咬出来的。

“回宗主,正是翠儿所做。”我低头轻道。

“做的很好,以后就跟在我身边专门给我打理膳食吧。”

“宗主,翠儿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宗主能够成全。”我朝神秘宗主跪了下来道。

“说。”神秘宗主端起茶喝了起来。

“翠儿娘亲就葬在鱼宁,因为还有一个月就是翠儿娘亲的祭日,翠儿想和爹爹去给娘亲上坟祭祀。还望宗主能够成全了翠儿的一番孝心,翠儿办完事情愿一生追随在宫主身边。”我一定要去鱼宁。

“我此番也是去鱼宁。到了鱼宁我会给你时间去给你娘上坟祭祀。退下吧。”宗主手挥了下,我赶紧退了出来。

我站在房门口想了下,敲了敲旁边老不修的房门。然后推门进去。

“爹,宗主也要去鱼宁,这下我们不用担心不能去给娘亲上坟祭祀了。”我一进门就激动道紧紧抓住老不修的胳膊,边说边朝老不修眨眼睛。

“好,好,你娘亲该高兴了,呜呜……”老不修边说边哭。

“好了,爹爹,我们这是喜事,别哭了啊。”我推开老不修道。

“好,不哭,不哭。”老不修的眼泪马上就收了回去。

“爹啊,你也累了一天了,休息吧。”我把老不修拥到床边压低声音在老不修的耳边道“那宗主到底什么来头?”

“根据你服的神凝丸来看,这个宗主应该是万朝宗的宗主。这万朝宗已经有近百年没有在江湖上行走了。这神凝丸本是万朝宗的一大神药,专门用来驱除体内寒毒的。现在你服用了万朝宗的神凝丸,身体以后都没有大碍了。”老不修贴在我耳边给我解说了一番。

“爹,你好好休息,翠儿先回房休息去了。”我恢复正常声音道。

回去自己房里,房里小二已经把浴桶里放满了洗澡水。我褪去衣衫坐进浴桶里。这万朝宗已经近百年没有在江湖上行走,为何连他们的宗主也会出现在这里?上次我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这次身边竟然还带着张秋婉。

洗过澡。爬到床上就睡着了,前面几天白天忙着赶路,黑夜又因为咳嗽没睡好,身体早就疲劳虚软了。

一直睡到傍晚时分,张秋婉到房里把我叫起来。“要给宗主准备膳食了。”我没得办法只有爬起来去厨房忙乎。吃过饭已是入夜时分。众人开始准备赶路。

这宗主竟然喜欢夜里赶路。

我和老不修把骡子牵了出来。

“骑马,要是耽搁了宗主的行程,你们可担当不起。”张秋婉指了指她身旁的两匹严肃道。

“可是我不会骑马,只会骑骡子。我爹只会驾马车不会骑马。”我颇无辜的道。

张秋婉脸­色­被我气得铁青。正欲向我开火的时候,宗主从里面走了出来。“弄辆马车给她。”宗主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此刻在我听来简直是天籁之音。

客栈老板马上给我弄了辆马车。老不修驾车。

一行人上了路。宗主坐的马车上的八个骷髅头又开始出现在马车的四个顶部,幽幽的绿光在黑夜里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我趴在马车里抱着被子又睡了过去。

此后的每天都是晚上赶路,白天投宿客栈休息。我的任务是给宗主做膳食,其他的什么也不管,每天闲的很。马车赶路的时候我就睡觉,到了客栈我就负责给这宗主准备每天只吃两餐。五日后到了罗西城。

临风客栈。立在罗西城的官道上。这次宗主倒是没有把客栈包下来。宗主一进客栈就进了房间。我在后面跟着做好饭菜送过去后就退了出来。

张秋婉和张齐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张秋婉自视身份高贵,不愿和我们三人一起吃饭。付之一笑。和老不修还有马夫坐在另一张桌子上吃饭。

吃过饭,其他人都回房睡觉了,只有我一个人因为在马车睡多了,睡不着,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叫了一壶龙井,慢慢的喝起来。

“小气鬼,喝凉水,长大以后变魔鬼……”窗外的街道上有几个小孩子吵起来,唱着骂一个小女孩。心里一阵苦涩,如果我的小豆烟没有死,几年以后也会有这般大了……也会这样骂着别人或者被人骂着。望着楼下街道的人群久久不能转睛。

街道上远远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让我清醒了过来,收回自己的思绪。外面的马蹄声终止在了客栈的外面。紧接着就听到小二哈巴的声音“这位爷是住店还是用膳?”

我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打算喝完手里的最后一杯茶就回房休息去。

“姑娘,有两位爷想要想要跟您换个位置。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算是帮我一个忙,这茶钱算是我的。”掌柜走到我身边道。我坐的位置是整个客栈视野最好的。

“好,我的茶马上就喝完了,你让他们来吧。”我饮尽茶杯中的最后一口茶。

“谢谢姑娘。”掌柜充满感激道。

“不用了。”我站起来转身。对上一双幽深的冷眸,身体一僵。然后快速的离开了座位。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很紧,冷冷的声音轻道“你掉东西了。”

我身体止不住的打起颤来。

他弯腰的从地上捡起原本在我身上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银票,翻过我被抓住的手,轻轻放到我的手里。然后松开。

“谢谢。”我哑着声音轻道。大步离开。

关上房门,沿着房门软软的蹲了下去。

刚才站在我身后是音尘绝和莫伦。抓住我手腕的人,正是音尘绝。我万万没想到此生和音尘绝还会再见面。看到他,心里的痛和恨排山倒海而来。他抓住我手腕的时候,我一直没有回头看一我怕自己多看一眼情绪当场会崩溃。

眼。

一再告诫自己不可以再掉滴一泪,可是泪水还是毫无预兆的顺着脸颊无声息的下来。过往的点滴像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豆烟的死像一个魔咒般紧紧缠烧在心头。

为何要再见,再见亦是恨。

狭路相逢

吃过晚饭,大家收拾了下准备动身,走出客栈,店里的伙计早就把我们的马车准好了,而且又多了一辆马车。原来张秋婉和张齐也改坐马车。

我和老不修的马车在最后面。前面两辆马车准备起程的时候,我才蹬脚上马车,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客栈的厅门,僵了下,快速上了马车。

老不修显然也看到了,撩开马车的布帘对我道“翠儿。你……没事吧?”

“没事,走吧。”手紧紧抓住马车上的被子。

“那我们走吧。”老不修放下布帘。马儿慢慢的跑起来,车轮咕咕的动起来,我的心跟着咚咚的抽起来。

我还是不能自主的掀起马车小窗户上的布帘。背对着我的音尘绝挺拔修长的身形让我眼眶一热。这个曾经我无比熟悉的躯体再不是我所能拥抱的了。

音尘绝突然转过身来,视线落在马车上。我看到他的手握了握。

“保重。”无声的话语自我的口里缓缓的说出,我知道音尘绝听不到,但是我们之间已只有用这两个字来诠释了,再不要相遇,再不要重逢,再不要面见,惟有相忘,惟有遗失,惟有殊途才是我们最后的最好的结局。

放下手中的布帘。马车离开客栈上了官道。

闭着眼睛任无边的心痛淹没我。直至麻木。

天微亮的时候,经过一个小镇的时候,我以为会停下来投宿休息,可是让我奇怪的是前面张秋婉和宗主的马车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马车前行的速度。

旭日高升,前面的两辆马车突然在一处有条小江的草坪处停了下来。我有些懵了,难道要在这里休息不成?我跳下马车。

张秋婉走过来“你们去把我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我才注意到张秋婉的马车比我和老不修的马车大上不少。打开马车一看,里面锅碗瓢盆一应具全,油盐酱醋各种调料榜样齐全。

“这是?”我指着马车里的东西问。

“宗主要提前到鱼宁。”张秋婉也跟着搬起东西来。

老不修也跟着来搬东西。“爹,你去休息吧,吃过饭等会又要赶路。”要是这样没日没夜的赶路,就是神仙也会受不了。

其他几个人也都在休息,我和张秋婉在路上也可以休息,所以这做饭的事就交给我和经秋婉。

我蹲在江边忙着淘米洗菜,张秋婉去捡柴火了。

张秋婉不会做饭,全靠我一个人,累得半死,总算在半个时辰内把饭菜搞定。给宗主端去饭菜,我们几人就吃剩下的。

“翠儿,好吃。”马夫和张齐边吃边道。

“好吃,就多吃点,才有力气赶路。”我笑笑说。

突然张秋婉把碗筷一放,盯着我看。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我小心的问。

“记忆中我吃过几乎一样味道的菜。”张秋婉神­色­怪异的看了我半晌后才说。

“是吗?”我状似不经意的说,心里却不停敲起鼓来。在心底微微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张秋婉会有所怀疑,但是也没有办法,菜都是和宗主的一块做出来的。只希望她只是随便想想,不会再深究下去。

我在忐忑不安中上了路。现在成泉已经死了,按理来说张秋婉就算知道我是悠悠,她应该不会戳穿我的身份。但是我不知道万朝宗重出江湖的目的何在。最重要的是连万朝宗的宗主也出现了,如果不是大事,怕是也不用着这宗主亲自出马了。

一天只有吃饭时才休息一到两个时辰,其他时间都在赶路,这天中午到达了苏河边上的北城。总共只用了十二天。

苏河边上有两座城,苏河以北的称为北城,苏河以南的就称为南城。因为苏河隔断了南北两地来往,南北方工农商织等物品的交易都要从南北城通过,船运物流相当的发达,苏河两边停靠了众多的装有货物的货船。两城聚积着众多商贾巨富。

天天没日没夜的赶路,连老不修都喊吃不消,吃了不少大补元之类的丹药。我坐在马车里全身被颠得没一块­肉­不酸痛的。

幸好宗主下令在北城暂停休息一日。住进了北城客栈,这家全北城最大的客栈。

下了马车跟在宗主后面走进客栈“张秋婉!”有人在叫张秋婉,而且是女人。我前面的宗主停下了脚步。

“原来是你们。”张秋婉轻笑了一下道。

“秋婉。”宗主突然出声一板一眼的喊了张秋婉这么一句。

“宗主,这两位是曲阳宫宫主身边的亲信左护法离伤和黄堂主。”

我的手指甲都掐进手心的­肉­里面去了。唯有痛才能让我克制住此刻冲上去往离伤和黄依依身上扎刀子的冲动。

“哦。”这宗主哦了一声。听不出什么大的情绪。“既是旧识,你们就好好说会话。”

“谢宗主。”张秋婉低首轻道。

“翠儿好生服侍宫主。”张秋婉又回过头对我道。

“是。翠儿知道。”握成拳头的手缩在袖子里。

跟着宗主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眼睛的余光看着站在一旁的一脸淡然神­色­的离伤和面­色­自若的黄依依。总有一天我会把我所经历的全部加倍还给你们!要你们比我痛上千百倍!

走到房门口,小二打开了房门。我随宗主走了进去。

房间里早就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我把宗主要换的衣服放到屏风上。“宗主请沐浴。翠儿先告退。”我往门外走。我想这宫主一天到晚带着黑纱,怕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真面目。

“在门外候着。”宗主一板一眼的道。

“是。”我轻轻走出去带上门,静静的站在一边。

老不修走过来一脸苦瓜像的看着我。我知道他在担心我。“爹,你先去吃饭休息。我很好。”我笑笑轻声道。

老不修重重的点了两下头。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既是旧识,你们就好好说会话……

我隐约总觉得这话别有深意,特别是之前叫的那句秋婉,我跟随宗主也有这么多天了。虽然跟宗主很少接触,但依我对宗主的了解,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主动说话的。这句明显的带有警告意味。

而让我奇怪的是张秋婉说出离伤和黄依依的身份时,宗主态度的转变。

抬起手在自己的头上敲了两下。强逼自己不要再往下想。

宗主隔着房门对我道“翠儿,把秋婉叫来。”

“翠儿这就去。”我往大厅走。

我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正在说话的三人。

“秋姑娘,宗主有请。”看了一眼离伤和黄依依,轻声道。

“知道了,你先去给宗主准备膳食。”张秋婉站起来微笑道“你们在此等等,宗主叫我看来是有事想问。我会把你们的事情一并说与宗主听的。”

“那就劳烦了。”黄依依此刻的带笑的表情还夹带着谄猸。

看着他们此刻的样子,我心里百般滋味。最让我难受的是明知你所想要千刀万剐的人,竟然还可以在你的眼皮了底可以笑得这么肆无忌惮。

有些人,是注定了有生之年要狭路相逢。我和黄依依就是最好的写照。

我给宗主送午膳进去的时候,竟然看到离伤和黄依依站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就连离伤一向淡然的表情也染上了微些不悦。

“宗主,请用午膳”我把饭菜放下。退了下去。

我不知道他们和宗主谈的什么,但是我预感离伤和黄依依和宗主开始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逃离

因为南北城只有水路相通,走陆路还得沿着苏河走上千里地,千里地外有座山,名曰孤云峰。

我们弃了马车,包了一条画舫过苏河。

离伤和黄依依这次也随了宗主一起南下。离伤和黄依依对我自是再熟悉不过,而离伤和老不修在湘凌城的别庄也是有过不少的接触。

宗主一上画舫就坐进船里面的楼阁上。离伤,黄依依,张秋婉三人站在船头谈笑风生。为了避免让他们二人注意到我和老不修。我和老不修只得跑去船尾呆着。

“爹,如果我死了,你就将我的骨灰撒入这苏河中,让我随这滔滔河水而去。水是最圣洁的东西,能洗去我们生前身上所有的污垢,下辈子我们才能以一颗善纯的心重新投世。”我跨上了这条没有归路的报仇之船,且船已行至河的中央,而我不会游泳。只能等着开船的人把我送到岸上。行驶中会有大风大浪,或许顺利靠岸,或许身葬河底。

“乱讲,要死也是先死老的,所以应该是我先死。”老不修气鼓鼓的怒视我。

“我知道了,我一定要比爹后死行了吧。”看到老不修的样子,我扑的一下笑了出来,连死也要争先后。

渡河只用了两个时辰。上了岸。

我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逃走。之前我没有想别的办法逃,是因为这宗主反正也要去鱼宁,我和老不修没有钱,也不熟路,跟着他们可以省不少的事,但是现在离伤和黄依依在这里,我总有担心身份被戳穿不安的预兆。

这宗主昨天接见了离伤和黄依依,他们两只是音尘绝的属下,宗主就如此区别对待,如果知道我是音尘绝的夫人,那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从南城到鱼宁快马也就十来天的路程。如果我就算在此地和他们脱离开,凭我自己去鱼宁也是相当快了。

进了南城后,发现气氛就有些异样了,进南城的时候还要盘查身份,周围高设了众多的关卡,关卡的旗上写着偌大一个的起字。

成起到了鱼宁还没有称帝,但是这旗上的起字怕是也说明的昭昭之心了。

因为前面的马车全部扔在了鱼宁,宗主下令在南城休停一日,让张秋婉和张齐去准备马车事宜。

所有人都进了房间休息去了,我则是因为要给宗主准备膳食,一个人去了厨房。

现在大家都在休息,这时候走怕是最好的时机了。

“小二,你去给我把天字九号房的客人叫来,他是我爹,我这里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抓住正好过来端菜的伙计道。

“好咧,姑娘,小的马上就去。”

“翠儿,要我做什么呀,洗菜还是切菜?”老不修一进来就嚷嚷道。

“唔,爹,先来摘芹菜叶子。”我蹲在地上有搭没搭的摘着叶子。

“爹,你先出客栈,到客栈西边的墙边等我,我们这就离开,不要声张。如果碰到他们其中一个人就说少了一味香味,厨房没有,我让你去买的。”我低声在老不修的耳边道。

老不修点了下头大声道“我这就去买香料,马上回来。”

我估摸有半盏茶的工夫,甩下手中的菜,朝后门走去。走到西墙边上就看到老不修不停的向我招手。

“去哪?”老不修问道。

“看能不能找个农家住下。”如果我们前行的话,到时候可能会被他们发现。如果住客栈到时候凭我们的身形要找到也不是难事。再说我和老不修就一百两银子在身上,如果住客栈也要花不少钱,我和老不修还要靠着这些银子去鱼宁。

我和老不修从西墙边拐到客栈后面的巷子里,然后快速的猫进另外一条巷子,七拐八弯的,我们两进了一条有点像现代的贫民窟一样的巷子,破旧的农房,积水的洼地。

“悠悠。”背后传来有人唤我的声音。

“有人叫你,好像。”老不修推推我。

“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你耳背了。”我甚至以为我自己也耳鸣了。继续往前走。

“悠悠。”再一声。

我和老不修对望一眼后,一齐回头。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我以为你是我的一个旧识。看身形有些像。”面前的人洗得发白的衣裳,浓重的书卷气息,略带歉意道,说完边摇头边走。

“等等,你是李言?”我不敢确定的是,我以为小刀会把李言安排好的,没想到这种碰到他,竟然还是一样的穷酸。而且还到了南城来了。

“姑娘何以知晓在下名字?我们有见过吗?”李言颇为惊讶。

“李言,你没有认错人,我就是悠悠,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咋见故人,心情激动。

李言眼睛在我脸上转了又转,一脸的狐疑。

“哎呀,看什么呀,易容的。对了,找个地方让我们躲躲。不然小命休矣。”老不修嘟嘟嘴道。老不修此言也是不假,我们这一走,他们肯定能马上就联想到我和老不修的身份了。

“跟我来。”李言马上就带着我和老不修进了旁边的一间农房。点了盏灯提在手上,带着我和老不修往厨房里走,厨房的地板打开竟然有条小暗道,李言带着我和老不修下了暗道。

“这暗道是当初为了怕暴发战争而修建的。用来避难的。”

暗道很长高度和我的身高差不多,老不修和我也是差不多高,两人行走还不吃力,李言因为太高的原因,只能猫着腰走。

带着湿湿的泥土气息,空气有些稀薄,直到我觉得不能呼吸时,看到前面没有路,只有几个向上的台阶。呼,终于可以出来了。上了台阶,顶开木板,走了上去,这是一间废弃的柴房。里面还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房子里到处是蜘蛛网。

出得柴房,仔细打量了现在所处的环境,这是一座小农院,三间住房。然后一间厨房,再加上这个柴房。

李言把我们带进屋子里,倒了两杯茶给我和老不修。

“这是哪里?”我喝下茶道。

“这是我朋友的房子,他们去别的地方修了新房子,现在给我住,之前的那间房是我以前住的地方,我今天去那里拿点东西,没想到碰到你了。我开始一直不敢认,当年……没想到你还活着,还能再见到你。”李言的情绪明显的激动起来。眼角隐约有些湿润了。

“你怎么没有跟着教主呢?”不想再在我活着的这个事情上打转了。

“教主是有要我跟着他回教中,不过我想想还是靠自己比较好,外族大军南侵的时候我就到南城来了。对了,你们出什么事了?怎么会被人追杀的?”

“没什么事,就是没钱偷了别人的银子,然后被追杀了,没地方去的时候不正好碰到你了。这是我认的爹。”我不想让李言知道我的事,随便扯了个理由。

李言像是知道我不想跟他谈这些,没有再追问。“你们安心的在这里住下来。”

“谢谢。”其实住个两三日应该就安全了。但是我没有直接告诉李言。

“你们先在这里坐会,我去买点菜回来做饭。”李言起身道。

李言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一只­鸡­还有一块­肉­。

“买这么多呀,李言你现在以什么谋生?”买这么多的菜怕是李言要破产了我如是想。

“在街上摆了摊,专门给人写写书信什么的。”李言放下手中的菜。

“以后别买这些了,随便一点青菜什么的就可以了,你也挣不了几个钱。”

吃过中饭李言又出去摆了会摊,晚上回来的时候提了个鱼回来,另外还买了些点心和水果。

“怎么又买了这么多?”我皱皱眉道。

“没事的,今天有个客人多给了些银子。”李言笑笑道。

第二天中午和下午李言回来的时候又是大鱼大­肉­的。他还是说有人多给了些银子。我没说什么。

第三天早上李言前脚刚走。“爹,你跟着李言去看看。”

天下哪能有那么好的事,天天有人多给银子?!

一直在你身边

我在农院里左等右等,也未见老不修回来。难道老不修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不对劲,李言能从我的背影认出我,那么离伤他们没有道理认不出来。虽然我略略把声音变了下,但是以他们在江湖上的历练,又岂能不怀疑。

我想走,总觉得有些不对,可老不修又没回来,怕我走了他又找不到我。我决定去街上找李言,李言说他在东街摆摊。如果老不修在回来的路上,那么应该能碰上的。

我正想开门去找李言的时候,门却吱的一声开了。我回头一看,老不修进来了。

“爹,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我都要去找你了。”我拉着老不修急道。

“等下,先别说话,让我歇口气。”老不修走进房里,端起茶咕咚咕咚的喝了三杯,坐在椅子上直喘气。

“你被人追了?累成这样。”此时的老不修张着口伸着舌头,不停用手在扇风,跟哈巴狗真的很像。我不禁笑了下。之前紧张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

“没有,就是急着回来,怕你担心。”老不修又端起茶杯低头喝茶。

“那怎么去了这么久?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这时间拉得太长了。让我不得不怀疑。

“我一直在角落里监视李言呀,看他和什么人来往。等了很久也没发现有异样。”老不修没有抬头,一直在喝手里那杯茶。

“爹,我们现在就走。”我总觉得老不修有什么话隐瞒了我,但是我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啊,现在……现在不能走,习习。”老不修立马站了起来。茶杯里的水漾了出来。一脸的慌张。

“为什么不能走?爹,你说实话到底瞒了我什么?”我有些难受。想不到老不修也会有事瞒着我。老不修在我面前从来不会说谎,没想到也有会这个时候。

“习习,你要相信我,都是为了你好。反正……你……不能走。”老不修期期吾吾的说着。

“说不说,不说我就走了。”我起身就欲往门外走。

“习习,那个……其实……你现在……怕是……怕是走了不啦。”老不修神情非常怪异的站在一旁道。

“是小刀还是音尘绝?”我抓紧自己的衣角。除了他们两个,老不修又岂会把我的行踪随便告之于别人。现在的我如此狼狈,他们两一个也不想要见到,而且不想再和他们有所牵扯。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他已经进来了。我先出去了。”老不修往门口飞快的移了过去。

门口上站着一脸冷然的音尘绝。

我别开脸“我们说好了,不要再见了,你忘了吗?”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音尘绝关上了身后的门,慢慢的向我走了过来。我一步一步的后退,退到墙角,无路可退。

“别过来了,我不想看见你。”我转过身头抵着墙。颤着声音道。

音尘绝的鞋子出现在我的眼里。他就站在我的旁边。

“习习。”音尘绝微微发颤的声音轻轻的唤着我的名字。

“为何还要来找我?我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哽咽着蹲了下去。身体蜷缩在角落里。

身体轻轻被音尘绝扶抱了起来。音尘绝一手扶住我的腰,一手托起我的一只手贴在他的心口“这里快要死了。”音尘绝的手紧紧按住我的手,“它痛得快要死了。”混夹着疲倦痛苦压抑的声音。“回到我身边好吗?”

“不……”我长嘶一声,用力的推开只是轻抱住我的音尘绝。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我恨你们江家人,成泉给我下诬咒,为了要让你帮他夺位,你皇叔为了让你帮成宇坐下这江山,给我下毒逼我离开,成起为了篡位,给我的小豆烟下毒,离伤为了黄依依可以一次次向我下手,向豆烟下手。”尘绝,如果豆烟还在,这些我都可以原谅,如今这些都如芒刺在背。时时提醒着我所遭遇的一切。眼泪就像开闸的洪坝。

音尘绝的出现再一次揭起我努力想要掩盖的伤口。

音尘绝蹲了下来,单腿跪在地上抱住我“我让你吃了太多苦。”音尘绝的话音带着哽咽。

我因音尘绝的这句话而痛哭起来。一切的一切,就让音尘绝云淡风轻的扫了过去。

“恶……恶……”胃里开始翻动,我别开脸张口吐了起来。音尘绝松开我,在我背上轻轻的拍着。秽物溅在两人身上。

没有东西可吐,只剩­干­呕,音尘绝拿出手帕欲给我擦脸,我挡开他的手,自己抡起衣袖抹在嘴上。微颤颤的站起来,腿在地上跪得太久了。音尘绝在一旁扶着我。

我看着音尘绝绝望伤痛的脸,一个手指一个手指扳开他的扶在我手臂上的手。往门外走。尘绝,我也不想这样,只是我们已经没有回头可走了。我要的你做不到。

当我一只脚跨出门槛的时候音尘绝在后面抱住了我。“习习,我不能让你走。”

“尘绝,我要成起死,也要离伤死,我要他们为我的豆烟陪葬,你能做到吗?你做不到。所以请放手。”无限悲哀从心底蔓延。因为他们是你的兄弟,你的亲人,我的仇惟有我自己来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音尘绝我们之间早已隔着千山万水了。

“习习,是不是只要我能做到,你就会留在我身边?”音尘绝抱着我身体的双手紧了再紧。

“是。如果你能做到,我愿意试着去忘记前尘旧事。”我重声道。

“好。我们明天就去鱼宁。”音尘绝扳过我的身体看着我道。

“真的?”我微微提高声音。眼睛定定的直视着音尘绝。

“真的。”音尘绝双眸流露出的光芒相当坚定。

“不会再骗我?”我扑进音尘绝的怀里。

“不会,再不会。”音尘绝拥紧我,喃喃道。

紧绷的情绪突然放松,眼一闭晕了过去。

醒来已是晚上。

音尘绝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习习,饿吗?”音尘绝满脸的关切之意,我不忍心拂他好意

“饿。”轻声道。

“我去给你拿,别下床了。”我记得以前音尘绝跟我说不可以在床上吃东西,没想到他会让我别下床。

一会就端来一大盘子的饭菜。坐起来接过盘子默默的吃起来。

“吃好了。”吃了一小半把盘子递给音尘绝。

音尘绝把盘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脱掉外衣坐在我的旁边。从内衣里拿出他的令牌放到我手上,轻轻捋着我脸旁的头发“没有钱可以去钱庄提。还有不要再如此廉价的当掉我送的东西。”音尘绝从还里又掏出那根我在京城当掉的碧簪放在我的手里。

“你一直派人跟着我?”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我以为音尘绝不会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以为他会像我想的那样忘却所有重新开始。

“我一直就在你的身边。”音尘绝捧起我的脸嘴­唇­贴着我的­唇­。

难怪我们到了罗西住了临风客栈,音尘绝也刚好住了进来,而且就要坐我的桌子,还拉住我的手告诉我掉东西了,我早该想到音尘绝是绝不会对一个陌生人如此。

“李言是不是也是你派来的?”我不相信李言会那么巧出来解救我和老不修。旁边还刚好有地道,还天天有人多送钱。

“李言是于然影在南城的香主,我怕你不愿意跟我走,就让李言来带你们走。”音尘绝加深了吻。良久两人才气息不稳的停了下来。

“小刀也来了?”低下头,我的心突然暗黯下来,小刀对我的情……还有小米……

“嗯。”停了下又道“只准爱我,你是我的。”音尘绝此刻又恢复了以往的霸道。握起我的双手。

你要我说什么

竖日早晨。

我们出发准备去鱼宁。李言送我们出门。

“悠悠,你会怪我吗?”李言欲语还止了半晌了还是开口。

我摇摇头。就算没有李言也会有另一个人出现。而且李言也是为了我好,我不能说现在的结果一定是坏的。“谢谢你,保重。”我伸出手轻拥了下李言。

李言身体僵住了。我轻笑一声,到底是书生出身,骨子里的迂腐思想依然强烈。

音尘绝把我拉开。“走吧,时间不早点。”皱着眉,脸­色­微微有些不悦。

“走了。”我朝李言挥了下手。音尘绝把我抱上马车。

“悠悠,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保重。不可以再做傻事。”李言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我没有接话,老不修喝的一声,马车动了。音尘绝一直紧紧的抓住我的手。微微挣扎了下。“有些痛。”我低头看着握在一块的手,抓得太牢就会痛,爱得太深也会痛。

音尘绝稍稍放轻了些力道“不准抱别的男人。”声音带着有丝吃味。

“我忘记现在是大江皇朝了,只是朋友间的,以后会注意的。”原来我还会有下意识现代的一些思想,我以为我快被这个社会同化了。我们总会被身处的环境所改变,在大江皇朝我就是异数,所以我磨去我的棱角。

“习习,你不会回去的是不是?”下巴顶在我的头顶上。紧张带些微微恐惧的声音。

“嗯。”轻轻的应了一句。如果现在我能回去,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回答了。“困了。”打个呵欠。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先睡会。”音尘绝把我放在他的腿上,拉过被子给我盖上。

一开始并不是真的想睡,可是昨天晚上和音尘绝欢爱了一个晚上加上马车一颠一颠的,慢慢真的睡了过去。

晚上的时候我们到了宁镇。天福客栈。

我沐浴出来后。套上衣服回了下头对正坐在床上的音尘绝道“你去沐浴吧。我给你准备衣服。”

我系好衣服,拿出衣服,还是没点响动。“怎么还不去?我脸上有什么吗?”我扫扫脸,音尘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长手拉过我“我喜欢看你这样,是真实的。”音尘绝低沉的声音,音量放得很低。

“好啦,水都凉了。快去洗澡。”我嘟着嘴在他­唇­上轻轻印了下。哪知他一把按住我,狂亲了番才放开我去屏风后洗澡。

“尘绝,我去看下我爹睡了没,你先洗啊,马上就好。”我等音尘绝一踏进水里马上就道。

带上门。走到老不修的房里。

“习习,来下盘棋,我正在无聊。”老不修一见我马上拉过我嘻道。

“爹,等等,我有事。”我站起来压低声间在老不修耳边说了几句话。

“不行,我不能给你。宫主也不会答应的。”老不修马上跳得远远的。

“只是暂时的,只要事情解决了,我马上就停服,我现在真的不想也不能要。”我走到老不修身边竖起三指发誓起来。

“真的?不骗我?”老不修眨着小眼睛横睨着我。

我点头。

老不修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给我。“这是上次给小米配剩下的,记得每天都要服用。”一再叮嘱我。

“爹,你早点休息吧,今天累一天了,明天让尘绝赶车。”把药揣进怀里,边走边对老不修道。

回到房里,音尘绝刚好沐浴出来。套上长袍。头发还滴着水。

“自己把头发擦­干­,我先整理下床。”我趴在床上把药掏出来塞在里面枕头底下。里面是我睡的地方音尘绝才不会发现。

音尘绝把布巾递给我,我只好给他擦起来。头发擦得半­干­的时候,音尘绝一把扯过我手里的布巾把我抛到床上,人跟着压了上来。顷刻间衣服就被他从身上剥离。

激|情过后,我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醒来,音尘绝坐在床上。­祼­着上半身。视线不知道看向哪里。我撑起有些酸痛的身体坐了起来,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同样赤­祼­的身体。

“想什么呢?”我把头靠在音尘绝的肩上。

“习习,你真的是要忘却前尘旧事?”音尘绝冷冷的开口。

“为什么这么问,我在努力。”音尘绝怎么会突然这样问?我心中警铃大响。左手小心的往枕头下面摸。

“是在找这个吗?这就是你说的努力吗?”音尘绝转过脸眼神非常幽冷的看着我,摊开的手心里静静药瓶正是我昨晚从老不修那拿来的。连声音也是冷冷的。

他到底还是知道了。我拿过床边的衣服一件件的往身上套,肚兜,里衣,外衫。

音尘绝猛的一下把药瓶砸在地上,药瓶碎成片片。黑­色­的药丸在地上滚动。我穿衣服的手抖了下,拿起裤子继续套。

“你说啊。”音尘绝怒吼一声。

“你要我说什么?说,我没有安全感我不敢再要孩子,还是要说我害怕有了孩子还是有同样的遭遇?还是说我没有能力保护他,你要我说什么?说 什么?”我朝音尘绝吼了回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我怕了那种失去的痛了。

音尘绝狠狠的把我揽进怀里,我的泪一颗一颗的洒在他的胸膛上。

“尘绝,我现在不想要孩子,等我们把所有的事情解决了再要吧。”平静下来的我抬起头仰头看着音尘绝道。

“好。”音尘绝哑着声音,低头目光锁在我的脸上道。

音尘绝招了暗影来驾车,给老不修安排了另外一辆马车,老不修老大不满。老不修重新给我配了避孕药。

“怎么没见小刀?”既然小刀出现了,怎么没有一起。

“他已经先行去鱼宁了。到鱼宁自是可以相见。习习,你对小刀……”音尘绝的声音有着隐约的担忧。

“没有什么。对了,离伤和黄依依已经跟在万朝宗宗主的身边了。这宗主看来有些过人之处。”

“我知道,我对离伤和黄依依下了诛杀令,他们是寻求万朝宗的庇护。这万朝宗的宗主是成起亲自请来的。就是助他夺帝位的。”音尘绝边说边皱眉。

“尘绝,你真是对离伤和黄依依下了诛杀令了?”我没想到音尘绝在我开口之前已经先动手了。

“如果离伤能将功补过,你能否原谅他?”音尘绝到底还是心痛割舍不下离伤。

我点点头。离伤是个水一样的男人,若真能迷途折返,我愿意相信他只是为爱蒙了心智。

“是不是你故意让离伤……”音尘绝的手指盖在我的­唇­上。

“不要说,我们只要静行其事就行了。”音尘绝摇摇头轻道。

“尘绝,事情真的会如我们所期望的那般顺利?”所有的事的成功似乎都先付出了代价,战争赢了,但是战声场上尸骨累累,音尘绝算计了所有,唯独没有算到自己的女儿会出事。算计的背后也是别人的算计。

“有我。”音尘绝的神情无比坚定。

我们一路上快马加鞭,顺利的在十一天后傍晚到达了鱼宁地界。我们到了鱼宁音尘绝并没有着急进城,而是把马车停在鱼宁的一座山庄门口。

音尘绝把我从马车里抱了出来。

“你们真慢呀,我等你们三天了。”突然有个声音传了出来。我看了周围一下没看见人影。

“啊,教主,好久不见。”老不修往墙上轻轻一飘就上去了。

我这才注意到小刀正斜斜的靠在墙上。面露邪笑,一身紫衣,太阳余辉在小刀的身后镀上了一层金光,这个美男子让我仿佛又看到初识的他。

“习习,怎么看傻了?觉得我俊朗了?喜欢上我了?”小刀纵身飞了下来,落在我的面前。益发笑得邪肆。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笑容,熟悉的腔调。我所有的担心一扫而空。

“我发现一件严重的事,不得了。”我惊叫起来。

“什么事?快说快说。”老不修跟着纵身下来八卦问道。

“这件事真的很严重,那就是呀,小刀真的脸皮比猪皮还厚。”我伸出手指边转圈边道。

众人的皆哈哈大笑起来。

落日下的山庄别样美丽。

大爱无言,寂寞者痴

吃过晚饭后。

“我先去,你慢慢来。”小刀喝完茶朝音尘绝轻笑一下就走了出去。

“我和教主谈点事情,你和老不修在这里呆会,一会就可以了。”音尘绝站起来把我衣服的整了下道。转身。

我轻轻的从后面勾住音尘绝的手指。

音尘绝回过头看了下我的动作,“怎么了?”放柔的声音,眼眸里全是宠溺。

“我要跟你一块去。”我站起来,我的语气是相当的坚持。音尘绝和小刀要谈的事肯定跟我们这次的事情有关,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样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而且此事跟我有切身的关系,我更加有权知道。

音尘绝没有说话,只是反握住我的手,轻轻一拉我,我被他拉到的怀里,他的左手环住我的肩膀,带着我往门口走。

“习习,你们都去了,把我扔在这里不好吧,我一个老人家无依无靠的……”老不修在后面哇哇叫,大为不满。

“爹,你先自己和自己下会棋,一会我来陪你下。”我从音尘绝的臂弯处探出头朝老不修轻快一笑道。

“哼,就知道你是怕我多嘴说出去。”老不修气呼呼的站起来拿背对着我。

对于老不修的小孩子脾气,我早就习以为常了。我的确是怕老不修口风不严。

“走吧。”我在音尘绝的腰上捅了下。

“哦,好。”音尘绝的样子和语气像是猛然回过神一般。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了,该不会是相某个美人?”我调侃着音尘绝道。

“习习,我的心你应该很清楚明白。”音尘绝看着我神情正­色­道。

“我知道,走吧。”没想到音尘绝竟然会如此在意这个事情。

“你们两个太不把我放在眼里,当着我的面谈情说爱。”老不修在我们后面大喊。以前老不修什么也不懂,长时间受我和音尘绝还有小刀小米的熏陶也慢慢的对男女之情多少有些了解了。

“尘绝,你说是不是要给我爹找个媳­妇­呢?”我坏笑道。

“你喜欢就好。”音尘绝无奈道。

一进书房。就看到小刀正坐在桌子上。单腿踩在桌面上。

“你们两谈情说爱回房去谈嘛,想让我们大家都看看你们的柔情蜜意是吧。”小刀朝我和音尘绝翻了下白眼。

“羡慕的话,找你娘子谈去,说去。”我朝小刀做个鬼脸反击回去。

“是是是,欺负我家娘子现在不在。”小刀连连点头。

“好了,谈正事。”音尘绝声音有些不悦的打断我和小刀的胡侃。

“好,谈正事,谈正事,多说两句就不高兴了,吃味了。”小刀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边摇头边叹息道。

“成起不难对付,难对付的是万朝宗的宗主。此人武功高深难测。百年前万朝宗宗主西南在江湖上卷起一阵杀戮,欲称霸武林。这次他们沉寂百年再出来,不知道成起到底给了什么许诺让他们重出江湖,当年他们曾立毒誓再不踏进江湖半步的。”小刀沉声道。

“万朝宗在北冥山一带,属北疆一带,北疆的有几个部落善巫术。只怕习习的诬咒和他们关系。”音尘绝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我看着音尘绝硬冷的侧面。心里忽然一阵悸动。

“你具体的计划作出来了没?”小刀的手在桌子敲起来。

“先调三十万军队去孤云峰,我会在近期放在风声军队南渡欲秘密进攻南城,成起总共只有五十万军队,到时候势必要征兵,我会在曲阳宫安排人混进去。”音尘绝沉吟了下才道。

“既然你都已经计划好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善后的事交给我,到时候我们再谈。”小刀站起来,谈正事时候凝重的神­色­又恢复到平时放荡不羁的样子。

“谢谢。”音尘绝拉起我站起来,突然缓缓道。我抬头看着音尘绝,我绝没想到他会对小刀说这两个字。

走到门口的小刀听到这两个字,停了下来转过身先是邪笑两下 “先别急着感动嘛,我帮你是有条件的。不过这个条件我暂时不会说,到时候你们知道了,还真担心你们会反悔。特别是习习。”说到最后小刀一脸苦恼神情。要不是我太了解他,对他这个表情太过于熟悉,我还真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

“既然你都知道怕我反悔了,那你到时候最好别提条件。”我翻翻白眼道。

“对了,她昨日有来书信,这是给你的。”小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朝我和音尘绝的正面扔了过来,“睡觉去了。”然后人就飘了出去。

音尘绝用手指夹住飞来的信封,放到我手上。

我和音尘绝回到房里。

“累了吧,先去洗澡。”音尘绝一进房就吩咐下人送水进来洗澡。

“好。”我趁着下人还没送水来的空档,把手里的信封打开,信封并没有被拆的痕迹。

“习习,我还有三个月孩子就要生了,大夫说是男孩,到时候我们可以结成亲家哦,我在教里大家对我很好,他们都称我夫人,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记得来看我啊。小米。”信请别人代写,小米不会写字也不识字,信很简单,但是在我看来却字字珍贵,小米对我和小刀之间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上次他们回教的时候小刀半途折回京城找我,现在小刀又跟着我们一起到了鱼宁来,我

以为小米的心里或多或少对我有些怨恨的。

从此信来看小米并不知道我的豆烟已经……

小米你可知我也有过这样美妙的想法,只可惜现在……把信放进信封里,音尘绝从后面轻轻的环住我沉声道“习习,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刚才我在看信的时候,音尘绝就一直站在我身后,信的内容他自是也看到了。

“我知道。”收起自己黯淡的心情,平静道。

下人送了洗澡水进来。

我坐在沐桶里,刚想拿沐桶旁边的布巾,却被一双手按住“我给你搓背。”音尘绝拿起布巾给我轻轻的擦起背来。“等会你给我擦。”

“尘绝,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对成起下手?为何要等到现在?”今天晚上的话让我很纳闷,既然音尘绝要对付成起,为什么当初在没有拿到解药的时候不直接杀了成起或者囚禁起来,还让了半壁江山给成起,如今却又要大费周折来对付成起。

音尘绝给我擦背的手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音尘绝继续擦背的动作,没有回答我。

“是因为我?成起用我威胁你了是吧?诬咒?”除了豆烟音尘绝这么做只能是为我了。低头的我,泪滴在水里,咚咚的响。张秋婉现在是跟随在宗主身边,成起自然要利用这点,看来音尘绝比我想像中对所有的事要知道得多。

音尘绝永远是行先于言,他的大爱无言。音尘绝从小就被告知他要背负着整个庞大的曲阳宫在大江皇朝的事业,成年后他又要肩负着天下百姓的生计担子,他寂寞,寂寞者痴。

“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上天也不行。”话语虽轻虽淡,但却铿锵有力。

“可是,成起并没有给我解身上的诬咒,到时候只怕我又会成了制约你的棋子。”事情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乐观。

“我已经让莫伦去北疆了寻找破解诬咒之法了,莫伦几天前已经发回书信,有些眉目了。我又怎会拿你的生命来作赌注。把所有的事情交给我好吗?”音尘绝的双手从后面抱住我。

“嗯。”我用力的点头。

这个男人或许很少说甜言蜜语,也很少对我报以妩笑,但是他的爱却是实实在在的,用行动来表示的。虽然我们之间一直困难阻扰重重,但他一直站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你终于是我的了

我们暂时就在山庄里住了下来。

所有的事情都是在由小刀和音尘绝在策划。我原本想参和进去的想法也没了,因为正如音尘绝为我想的一样,他只要我能快乐的活在他和羽翼下,就觉得是最大的安慰和支持。

“什么时辰?”我睁开蒙胧的睡眼。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捏了下额头。因为一直是枕着音尘绝的胳膊睡的,音尘绝一动就把我弄醒了。

音尘绝把我的手塞回被子里“还早,自己再睡会吧。”­性­感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道。

“陪我再睡会。一个人睡觉冷。”我把手搭到他的腰上,紧紧揽住。马上就要到十一月了。

虽然是在南方没有北方那么冷,但是早晚还是比较冷。不让音尘绝起床,就是让他给我暖被窝。

“冷吗?”音尘绝搂了搂我的身子道。

“你要起来不就会冷吗?别吵,我继续睡。”我闭着眼睛又睡了过去。

这一睡一直睡以肚子咕咕叫。睁开眼,音尘绝眼睛睡熟的脸近在咫尺。

“真是可惜了。哎。”我悠悠的叹气轻声道。

“可惜什么了?”音尘绝倏的一下睁开眼双眸直[视着我,挑眉问我。

“没什么,起来吧,饿了。”我别开脸忍住笑意。

“说不说?”音尘绝的手扳过我的脸眼睛眯了起来。

“真的没什么呀。”难道告诉他,说你这么个美人儿跟着我可惜了?我怕我一说出来,音尘绝估计会气得翻白眼。 强忍住笑意道。

音尘绝突然一下翻身压到我身上来了,低头就密密实实的吻住我。

“唔……唔……”我手抵在他的胸口,推他,他纹丝不动,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

再下去真要擦枪走火了,昨天晚上两个人折腾到半夜,我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些­精­力,莫不是有武功的人,在这方面也强些?

最后还是迷失在情yu中。

“起来,饿死了。”我火速坐起来,往身上套衣服。把音尘绝的衣服七手八脚的扔到他身上。两人起床洗漱了番我拉开门正欲往外冲的时候,音尘绝一把把我拉了回来。手里拿着药瓶。

“忘了吃药了。”音尘绝倒出一颗药丸给我。这是老不修给我配的避孕药。每天差不多这个时候就要按时吃药。

我接过药丸,低头看着手心里的药丸。

“怎么了?”音尘绝见我久久没有服药也没有出声问道。

“不用了,以后也不用了。”我抬起头朝音尘绝笑了下,把手里的药朝门口扔了出去。

所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事,音尘绝比我承受的要多得多,我只为自己一个人而痛苦难受,他却心系家事国事天下事。豆烟的死他也无能为力。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比我更要痛上千百倍,只是他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要收拾好情绪照顾我。

“习习。”音尘绝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感动。

“蹲下,背我,饿得走不动了。”我绕到音尘绝的身后。音尘绝蹲下来,我爬了上去。

“尘绝,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豆烟就当是我们和她的缘分太浅了。”我趴在音尘绝后背上的轻道。“尘绝,你还没有正式娶我。我们成亲吧。”

“嗯。”音尘绝低低的应道。

“明天就成亲好不好?”犹记得当时在皇宫我趴在音尘绝的后背上音尘绝成亲的场景。那个时候的我背负太重,音尘绝只能被我放在最后,如今的我再不会轻言放弃,现在的我只是为我自己和音尘绝而活,我的心小了,小到只能容纳两个人了。

“好。”音尘绝把我放下看着我才正­色­道,握过我的手一起走进食厅。

“你们两个真能睡呀,这都快吃中饭了。”小刀一看我们进来马上就调侃起来,还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奸­笑。

“是啊,习习宫主,你们两一定是饿起来的吧。”老不修跟着贼笑起来。看样子被小刀带坏了。

“等等,先都别说话,我有重要的事要宣布。”我使劲的咳咳“不过先让我吃点东西。”

我微微一挣音尘绝就放开我的手,我拿桌子上下人刚送上来的早点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吃慢点。喝点水。”音尘绝看着我噎得直翻白眼的样子无奈又心痛道。走到我身边给我拍着背水送到我的嘴边。

把嘴里的东西努力的咽下去。

“什么事?习习快说。”老不修迫不及待的道。

我拉过音尘绝的手举起来“我和尘绝明天成亲。”我笑笑看了眼旁边的音尘绝,调过视线在小刀和老不修的脸上流转。

小刀原本带笑的表情微微僵了下,跟着马上笑起来。“那好,我这就去吩咐下人准备准备明天的喜事。”小刀从椅子上站起来外走,经过我的身边稍稍停了下又继续走。

小刀,对不起。好好和小米过日子吧。音尘绝和我相执的手稍稍用了点力。

“明天就成亲?好快,不行,那我也去帮忙。”老不修飘了出去。

晚上的时候,小刀抱着喜服站在门口笑道“习习,试试吧,不合身马上让人修改,明天一定要做最美的新娘子。”

“谢谢你。”我从小刀手里接过喜服,低首看着手里的喜服低声道。

“谢我的话,就吃点亏让你亲下好了。”小刀把脸凑到我的脸旁边邪笑起来道。

“叫你贫嘴。”我一扬起拳头向小刀挥了过去。小刀马上跳了开。

“好凶的女人呀,真同情某个要娶你的人。”小刀边叹息边走了出去。

我换上喜服。“尘绝,好看吗?”转过身问身后的音尘绝。

“很美。”音尘绝走近我轻轻环住我的腰,看着我的眼里全是喜气。

“那你试下你的。”我动手剥起音尘绝的衣服来。

看着换上喜服的音尘绝,我半晌没做声。

“怎么了?不行?”音尘绝见我没做声抚上我的脸轻声道。

“没有,就是觉得你太抢了我的风头了。不过幸好明天我是盖着喜帕的。”我跳到音尘绝的身上。

音尘绝苦笑下点点我的头。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把音尘绝从床上拉了起来,山庄到处张贴着红喜。喜宴定在正午,吃过早膳,小刀就找了喜娘把我拉回房间上妆换衣服。

]正午时分来了。喜娘给我盖上红头盖带着我出了房门。音尘绝站在门口从喜娘手里接过我的手,一把横抱起我,直接往喜堂走。

哪有这样接新娘的。我有点晕晕的想。

主婚人是小刀,老不修就是高堂了。一个只有几个人参加的婚礼。虽然人少气氛有点淡,但是丝毫不减我心中此时的快乐和幸福。

“吉时到了。拜堂吧。”小刀笑呵呵的道。

“这一拜,拜天地。”小刀的话刚落音。

“禀教主外面有人送来贺礼。”一个下人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什么人送来的?”小刀略沉吟下道。

我记得我们没有相请任何人,怎么会有人送礼来呢?

门外响起几声哀嚎,一个女人的夹带着怒气声音高亢道“我送来的,起王和宗主的贺礼。”

我抬起头盖。只见黄依依一脸怒容站在门口,眼神又相当的幽怨。她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滚。今天我不想开杀戒。”音尘绝冷冷道。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有我漂亮吗?比我有能力吗?你为什么只看到她,从来没有注意到我呢?她不过是个贱奴婢。”黄依依激动的质问着音尘绝。视线却是毒狠狠的盯着我。

音尘绝倏的一下移了过去,在黄依依的脸上狠狠的甩了几巴掌,然后一掌拍在黄依依的胸口上,黄依依向后面飞了出去。“你连给她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今天我不会动手杀你,现在马上滚。”

黄依依带来的人马上架起黄依依走了。

我的心情到底还是受了点影响。“习习。”音尘绝走到我身边有些担扰的唤我。

“没事,我们继续。”我拉下自己的红盖头。

拜完堂,吃过喜宴,小刀和音尘绝喝了不少酒。

“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习习,不然我就灭了曲阳宫。”小刀似玩笑似警告的对音尘绝道。

回了房。回到房间音尘绝一把抱起我“你终于是我的了!我的妻子!”低声在我耳边轻语。

“尘绝,宗主他们……”婚礼上发生的事让我不安起来。

“我知道他们会来的。没事的,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不准想别的事。”音尘绝的­唇­抵在我的­唇­上。

“好。”我的手攀上音尘绝的颈子。迎了上去。

为了绽放,所以和晨风靠近,为了缘分,所以和你相遇。尘绝,我相信这是上天给我们的缘分,不然为何我们可以跨过千年的距离而相识相恋相知相许呢?

再见宗主

早上音尘绝起来,我看着他长年累月穿的那套黑衣,突然心里很不舒服。一骨碌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从衣柜里翻了一套白­色­的衣服出来。“穿这个,看你穿黑衣服的样子我都看烦了。”我嘟起嘴道。

音尘绝看下我,没有说什么,很无奈的把衣服换上。我也挑了套白­色­的衣服换上“我们来个夫妻装好了。”

吃过早饭,音尘绝和小刀去书房谈事。

“快点谈完,等会出去。”我拉住音尘绝的手道。

“嗯,一会就好。”音尘绝轻轻抽出手摸了下我的头发,回头和小刀走了出去。

我忙着去厨房准备了一些吃的,放到篮子里,上面搭了一块碎花布。

“想去哪?”音尘绝的声音从身后静静的响起。

“我们去后山秋游吧。骑马去。”山庄是靠山而建,下人说后山景­色­很好,现在枫叶正红的时候。

“等下,你们要去玩,带上我,我也要去。”老不修一听我说要去玩马上就激动起来。

“可是爹,我们骑马去,你不是怕骑马吗?”我小心的提醒了老不修一句。

“怕。那你们自己去吧。”老不修委屈的点下头道。

我选了匹大红马。“这红马喜庆。”

音尘绝淡淡的笑了下“喜欢就好。”

到了门口,音尘绝把我抱到马上,自己也跟着上来,我手里抱着篮子,靠在音尘绝胸前。马儿轻扬蹄儿,慢慢的往后山上走。

山上有不少枫树,参在绿­色­的衫树里面,红绿相衬的确是美景。山背面的地方有条小溪流。

“尘绝,我们去溪边。”我侧过头对音尘绝道。

“好。”音尘绝在我­唇­上印了下道。

马儿悠闲的在一边啃着青草,天很蓝,太阳暖暖的,偶尔吹过阵阵习习微风。

我把碎花布铺到在草地上,把篮子里准备好的吃的全部拿了出来一碟一碟的摆在布上,桂花糕,核桃酥,芝麻绿豆饼,两个苹果。

“尘绝,中午就吃这些了。”我把音尘绝拉到布上坐着,拿起一块芝麻绿豆饼往他嘴边送。

我自己也拿了一块送到嘴里吃起来。饼­干­又甜又­干­,“尘绝,我忘了带水了。我去洗苹果。”我刚想站起来。音尘绝一把拉住我,手捧着我的脸低声道,“有琐屑。”

“哦。”我抬起手想用衣袖擦。

音尘绝一把挡住我的手,脸贴近我,用嘴把我­唇­边的饼­干­屑全部吃了下去。

“你也有。”我眨了眼睛,学着音尘绝的样子把他嘴边的饼­干­屑也吃了下去。

音尘绝的眼神沉了下,我一把推开他冲到溪边洗苹果。

“等会我们烤鱼吃好不?这溪边有鱼。我有很久没给你做吃的了。”我递个苹果给音尘绝,边啃边道。

我在树林边捡了些­干­柴过来,音尘绝抓了几条小鱼,掏洗­干­净。串在棍子上烤。

“尘绝,你教我轻功吧,看你们飞上飞下的真好……”

“尘绝,你说你现在怎么一点也不冰块了呢?……”

“尘绝,这核桃酥吃不完了,给你……”

我一个叨叨絮絮的说个不停,音尘红看着我笑而不语。

“鱼香不?”我用手往音尘绝的方向扫过去。

音尘绝突然站了起来。

“香。”一个特别到让我过耳不忘的声音不适时地的响起。是宗主平而缓的声音。从树林里走出带着黑纱的宗主。宗主的旁边站着离伤。

“翠儿,跟本宗回去。”宗主慢慢的说,一字一字的抠。

“尘绝,吃鱼,鱼好了。”我抬头朝音尘绝道。对于宗主的话我直接无视了。

音尘绝从我手里接过鱼,慢慢的吃起来。

“好吃吗?”我边吃边问。

“你做的都好吃。”音尘绝低声道。

“翠儿,你既已入我万朝宗,终生不可易主,除非死。”宗主缓缓的向我们走了过来。他身旁亦步亦趋的跟着。

“离伤,我记得我说过你再出现我绝不会手下留情的吗?”音尘绝突然冷冷的不经意的道。

“记得。”离伤淡淡道。

“离伤,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吗?”我愤恨的看着离伤道。一是对离伤的确是有恨,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如若不这样做,怕是说不过去,毕竟如果像音尘绝所言,离伤是音尘绝安排进去的,那么我如若不表示下,恐会引起宗主的怀疑。

“翠儿,本宗对你做的膳食念念不忘,如果让你死了还真可惜。不过,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也是留不得你。离伤,翠儿交给你。”宗主慢慢的说完,身体却奇快无比的向我和音尘绝的方向攻了来。

音尘绝把我往身后一带,双掌迎了上去。离伤向我移了过来。我看着离伤越来越近的身体,心里闪过一丝害怕,离伤会不会真伤我?音尘绝想过来顾我,然而那个宗主的武功委实不弱,百般阻挡,我拔腿跑了起来。

“尘绝。”我痛呼一声。离伤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我的后背。一口鲜轿从嘴里喷出。离伤真的对我动手了。

我来不及多说什么,只听得传来身后几声沉闷的声响,我下倒的身体落在音尘绝的怀里。音尘绝的手在我身上点了几下,给我喂了一颗药丸。“习习,没事的,别怕。”音尘绝抚着我的脸颤道。

“我……没……事……”我断断续续的说着话。

离伤躺在地上,嘴角流出大块大块的血块,白衣被染得红­色­一片。音尘绝下了很重的手。我看着离伤眼泪就下来,虽然我恨他如此对待豆烟对待我,但是看着这个­性­情淡如烟水的男人变成这样,心里还是悲痛无比。

“离伤,做得好。”宗主从身上药瓶里倒出一颗药丸扔到离伤面前“吃了吧。”淡而无情的声音。

离伤颤颤的伸出手捡起地上的药丸送到嘴边咽了下去。“谢宗主赐药。”离伤的声音虚弱到几乎微不可闻。

“音尘绝,论武功你不是本宗的对手,论人心,你身边的人一个个叛你而去,这天下你还有什么可争,不如早早归隐。本宗留你一条生路,翠儿也可以免一死。怎么样?”宗主伸出双手,左手细细的抚着自己右手的指甲。

“说的好,音尘绝一人的确不是你对手,不过加一个我如何?”小刀突然从树林子里冒了出来。扛着血刀,笑着走过来。

“加你也一样。”宗主没有感情的声音此刻让人觉得无比自大。

“那今天要不我和音尘绝与你一比高下如何?反正你自视已是天下无敌,我们两对你一个也不算过分吧?”小刀把血刀往地上一顿。

“今日本宗的目的已达,和你们一决高下是迟早的事,相信我们马上会再见。”宗主拎起离伤快速消失在我们面前。

音尘绝抱着我向山庄掠了回去。

“习习,我可怜的女儿,快让爹看看。”一进山庄老不修的大嗓门就嚷起来。

老不修号了会脉“习习,你是不是只在最开始痛,现在不痛了吧?”

“嗯,开始很痛,现在就是觉得呼吸有些难受而已。”的确是不痛了。

“离伤并没有打伤你,只是把你的气血拍动了,导致你出了一口急血,没事,吃点药,调息两天就好了。”

“尘绝,离伤会不会有事?”我有些难受这样的结果。

音尘绝奔回来救我的时候,宗主并没有阻挡音尘绝。显然的宗主今天的目的只是为了试探离伤。

“没事,我出手虽重,但是万朝宗的宗主是有办法能救他的,别担心。”音尘绝贴着我的脸道。

“离伤他,太苦了。”我扑进音尘绝的怀里。

“他只是在为他自己赎罪,无苦可言。”音尘绝淡淡道。

意外飞信

老不修让我在休养,音尘绝哪也不让我去,房门也不能出。

“尘绝,我没事了,能不能让我出门呀?”我在房里呆了一天人都呆郁闷了。我苦着脸道。

“不行,你现在要休养。”音尘绝语气坚决的回掉了我。

“那你给我找个人教我古筝好了,我不出门。”我有些无奈道。学古筝是一直以来的想法,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音尘绝给我找了古筝来,古筝老师却没有找来。

“竟然不给我找师傅来教。”我拿着古筝一顿乱弹。小声的埋怨道。

音尘绝从后面环住我,手握起我的手,带着我慢慢的弹了几个音符。我一听就知道是我只在乎你的曲调。

我张着嘴惊诧的看着音尘绝,没想到音尘绝竟然也会弹古筝。音尘绝对于我的反应哑然失笑。接下来的几天,天天缠着音尘绝教我弹古筝,待我可以出门的那天,竟然也可以把我只在乎你能完整的弹了下来,就是听起来会像是卡带的磁带播放出来的一样,断断续续,外加偶尔走点声。

“什么时候我才能弹得和你一样好呢?”我抬头对音尘绝道,把手上的指套取了下来。

“多弹就会快的。吃饭去吧,现在可以出门。”音尘绝拉过我的手就往门外走。

才刚坐下来,红衣就来了。小刀把六衣也调到鱼宁来了。主要是要让六衣前来探听消息。

“禀教主,万朝宗的宗主已经昭告天下武林各帮派,十一月十日正式收离伤为徒,并封为万朝宗的左宗史。并且已经把帖发到江湖上的各帮派手中,邀请他们出席十天后的庆典。并且据说所有帮派都有收到万朝宗送去的厚礼。”红衣说完退了出去。

“没想到这万朝宗的宗主竟然会收离伤为徒,他此举是什么目的?”小刀拿起酒杯慢慢的啜饮了一口道。

“有几个目的,一是他肯定知道离伤皇子的身份,离伤的皇子身份对他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既是他成起合作失败,还有离伤的身份可以利用。

二是利用离伤的在江湖上的名气收服江湖上的一些小帮派。他们如此大势声张邀请江湖上各大帮派出席庆典,就是想利用离伤在江湖上的名气,毕竟离伤也是我宫里的左护法,有了离伤在,到时候要收服一些小帮小派怕是不用费什么­唇­舌,那些人也会自动归顺了。

三是收离伤为徒也是为了让离伤死心蹋地的跟随万朝宗,另外也是断了离伤以后回头的后路。”音尘绝沉声细细的作了分析。

“百年前万朝宗的宗主就是因为想要统领武林,对江湖上的各帮各派一律血腥屠戮,才会引起武林公愤,让江湖上的各大帮派联手赶至北疆,如今他们怕是要吸取百年前的教训,采取怀柔招抚手段了。这个对手有点强呀,不过更好,我就喜欢挑战。”小刀嘴角闪现一抹玩味的笑容。

小刀的话才落音不久,没想到万朝宗就给小刀送来了请柬和一个礼盒。

“这万朝宗送来的这根玉笛竟然是追云笛,这可是百年前江湖上玉面郎用的笛子,据说吹出来的笛声能绕梁三日而不绝,习习,这根笛子送给你了,算是我送给你的成亲贺礼吧,反正也是借花献佛了。”小刀把笛子递给到我手上。

“可是我不会吹笛,送给我不是浪费了吗?”笛子通体雪白,着实惹人喜爱。

“可以让某人教你,若是他没时间,我也乐意的很。到时候我们来个筝笛合奏怎么样?”小刀眨了下眼笑道。

“好呀,只要你不觉得我弹得太烂就行了。”我收下笛子。

小刀打开请柬打开看看,合起“竟然邀请我去参加庆典,真是有趣,你们说我要不要去看下?”小刀邪笑道。

“不能去,搞不好是个陷阱,你一去不就正好进了别人圈套了吗?”我站起来急道。小刀武功虽然很强,可是和宗主还有些差距的。

“以我的武功,去了想要脱身还是很容易的事。就是宗主想要留住我怕是也没那么容易。”小刀自信满满的道。看着我的神眼变得暖暖的。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坐在我旁边的音尘绝重重的握了下我的手,把我拉到椅子上坐着。音尘绝的脸上虽然一脸的平静,可是我被他握得有些发痛的手,让我意识到音尘绝对于我关心小刀的举动还是有些吃味。

“尘绝,我爹哪去了?”老不修这两天不知道哪里去了,不见人影的。

“到药庄去制易容的药物。”音尘绝愣了一下才道。

“对了,习习,有你的书信。”小刀从怀里掏出信递给我。

我拆开一看,里面小米是要我给孩子取个名字。我想了下才道“小刀,小米要你别忘了给孩子取名字。”给孩子取名字是做父亲的责任,我不知道小米是不是担心小刀不愿意取还是怎么的,但是我绝对不能代取。小米其实怕也想让小刀取的。

朝廷的三十万大军才刚从京城出发前往孤云峰的时候,成起这边已经探得消息,开始下令在他的属地征兵了。并且火速调了二十万大军往孤云峰的守城去了。又调了十万兵在南城周边,以防朝廷大军走水路。也算是考虑得万无一失了。

五日后,暗影来报“所有人均已易容安Сhā进了征兵队伍中了,一共是三百余人。”

原来老不修是给他们制易容的药物。

“尘绝,我爹是不是该出来了?这事不是完了吗?”几天不见老不修还真有些想念了。

“还有一个迷|药正在研制,要等一段时间。”音尘绝淡淡道。

晚上。我坐在花厅里直打瞌睡,小刀和音尘绝在一旁下棋。

“尘绝小刀你俩先下,我有点困了,先回房睡觉了。”我边打呵欠边道。

“好,我下完这盘马上就回房。”音尘绝轻道。

我踏了出去。山庄外面自从那次黄依依来了之后就加派很多的守卫,就是六衣晚上也会轮流值班,全是怕我一不小心有个闪失。

我刚想要往床上倒的时候,突然窗户吱的一声,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人影一晃,然后一把飞刀向我飞了过来,顿在我头旁边的柱子上。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飞刀的刀身上串着一一张纸。

我用力的拔下钉在床柱上的刀,取下纸,展开。扫过信上的内容。手一颤纸飘落到了地上。

捧着头蹲了下去,“是真的吗?怎么是这样?……”喃喃出声道。泪下。

捡起地上的纸再次看了一遍。叠起纸收进袖子里,把刀踢到床底下,音尘绝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

“习习,你怎么了?”音尘绝从窗户里跃了进来扶起我。神­色­慌乱。

“没事,只是沙子进了眼睛,你给我吹吹。”我捂住右眼道。

音尘绝拿下我的手,给我轻轻的吹了起来。“还痛吗?”

我眨眨眼睛,止住泪水,“好了,不痛了。”低下头低声道。

“那休息。累了吧。”音尘绝柔声道。

我睡到半夜醒了,坐了起来。音尘绝跟着醒了。“怎么了?睡不着?”音尘绝把我放平。在我背上轻轻抚着。

“尘绝,我想去看看爹。明天好吗?我想他了。”我悠悠的道。

“好。明天就去。”音尘绝亲了下我的额头“睡吧。”

天微亮,我再也睡不着,穿衣起床,我一起来音尘绝也跟着起来。“尘绝,我们马上去找爹。”

“习习,你是不是找老不修有什么事?”音尘绝看着我口气有些迟疑道。

“没事,就是想他了,昨晚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略略扬高了些声音。

音尘绝的目光在我脸上探究了几秒后“走吧。”淡道。拉起我的手就走了出去。

突如其来

音尘绝带我进了义安堂药庄,药庄外面看起来是跟一普通的药铺无二样,但是进了后院的厢房,音尘绝打开了床后面的一个按钮。里面有几个石阶往下延伸。淡淡的中草药味从下面飘了上来。

“爹就在下面?”我看着音尘绝道。

“是。进去吧。”音尘绝拉着我的手准备下去。

“等等,尘绝,我要一个人下去,你在上面就行了,我和爹有些话要说,你别下来也不要听好吗?”我停住脚步,垂首低声道。

“习习,你来找老不修一定是有什么事,你不能对我说吗?”音尘绝原本轻拉我的手的手紧了紧哑声道。

“尘绝,若是我想说的事或者能说的事情,我一定会说,要是我不想说的,你别逼我好吗?”我拿开音尘绝的手走了下去。暗道的门在我身后快速合上。

暗道里全是用的夜明珠照明,走进去,里面的长长的石台上摆满大大小小的火炉,火炉上面大大小小的丹炉全都热气腾腾,药味充斥着整个地下室。老不修正在忙着把手里的药一味一味的丢进丹炉里,神情专注,连我进来了也不知道。

“爹。”我轻唤老不修一声,泪如雨下。

“习习,你怎么来了?”老不修一听到我说话才回头看到我,惊诧道。

“我来看看你,想你了。”我抽噎道。

“爹也想你呀。呜呜……”老不修冲到我面前抱着我也呜咽的哭起来。

老不修一哭,我赶 紧止住泪水。“爹,你先别哭,我有事问你。”我掏出怀里的纸递给老不修。

老不修狐疑的接了过去,“什么东西呀?”看完了以后,默默把纸叠起来退给我。

“爹,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我抓着老不修的肩膀摇晃着。

“是,这是真的,但是你千万不能去呀。”老不修很严肃道。

“爹,你能不能告诉我豆烟现在在哪里?她还好吗?”我没想到豆烟还没有死。如果不是这张纸,我会被瞒到什么时候。

“豆烟现在在很安全的地方,我用玉封冰婵把豆烟冰封起来,等我配制出解药就可以救她了,所以习习你千万别去找宗主或者成起。”老不修的口气相当的紧张。

“尘绝他为什么要瞒着我?爹,你为何也瞒着我?”当我一次次纠结在对音尘绝的痛恨中时,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这些,我好不容易放下所有,现在却告诉我是这样一个结果。

“习习,我们不告诉你是因为一开始并没有把握能救豆烟,那时候的你根本承受不了这些,怕你知道了更加难受,怕你做傻事,怕你会去找成起。所以习习,你不要怪尘绝,他也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他的心里比你更难受的。”老不修语重心长的说。

我走到火炉边,把手里的纸点了火,纸烧了起来。“爹,你不要说尘绝说我们今天见面说的事,我不会去找宗主或者成起的。还请爹救救豆烟,若是救不了,真的只能当缘分太浅了,我不会怪谁的。”手里的纸已经变成了黑粉纷纷掉落在地。

“习习,爹会尽力的,你要好好保重,不只是为你也是为了尘绝为了爹。”老不修走到我面前沉声道。

“我会的。”这一刻,老不修不再是个老顽童,而是以一个真正的爹的身份说的话,让我再次热泪盈眶。

整理下思绪和仪容,踏出暗室。音尘绝站在暗室的出口处。

“怎么了?”音尘绝看着我的眼睛眼里的心痛流溢而出。

“没事,我们回去吧。困了。”淡淡一笑。

上了马车就开始睡,这一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晚上。豆烟未死,欲拿解红救之,明日午时长寿楼。我把赴约的时间睡了过去了。只有这样我才能克制住自己狂乱的思绪。

“饿吗?”音尘绝握起我的手声音非常沙哑。

“饿,想吃饭。”我的手摸上音尘绝的脸,“怎么这么憔悴,你不会在这坐了两天吧?”

“习习。”音尘绝轻轻的叫了我一句。

“以后别这么傻了。”心里酸得难受。

音尘绝把我抱到饭厅。

“你们两怎么不吃呀,我先吃了呀,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条牛了。”我拿起筷子乎乎的吃起来。

“吃,怎么不吃。只是这桌子上的菜加起来不够一条牛那么多。”小刀拿起筷子刚要夹菜又停住思索道。

我一口饭朝对面的小刀喷了过去。幸好小刀眼疾手快的跳开了。

“习习。”音尘绝在旁边沉声叫了一声。

“我不是故意的,小刀他才是故意逗我笑的,这饭菜你们两别吃了,都被我喷坏了,我一个人吃。”继续吃。

埋首。尘绝既然你不想让我担心,那我就不让你担心。至少现在还是有一丝希望的。就是我去了拿到解药怕是也要成为人质,这只会让音尘绝处于更加艰难的地步中。

睡到半夜时分,手往外面搭,却搭了个空,醒来。“人呢?”床上的音尘绝不知道哪去了。我披衣出了房门。只有对面书房的房里亮着灯。走了过去。

刚到门边书房的门就被打开了。“习习。”音尘绝看着我站在外边皱皱眉。把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到我的身上。“我先走了,剩下的明天再谈。”

“走吧,夫人重要呀。”小刀调侃的笑声。

音尘绝一把横抱起我。回到房里把我放进被窝里。“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谈事情呀?”我呵欠连天的道。

“刚才离伤有送消息过来,宗主已经让万朝宗所有弟子秘密从北冥山赶往鱼宁来了。”音尘绝的语气有些隐忧。

“全部出来?那你们可以去路上截住他们。不正好一网打尽么?”我轻松道。

“离伤并没有提供路线图。他们具体分几路人马和走哪条路还是不清楚。如果要阻击的话不好动手。”音尘绝迟疑半晌才道。

“他们肯定只有从苏河走,那么你们只要守住孤云峰和苏河沿线不就可以了吗?”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长翅膀从苏河上飞了过去。

“这个方法是可以,但是如果他们的目的不是来鱼宁,而是分布在北边分散开来。看来离伤并没有真正取得宗主的信任,宗主对他还是有所防范的。”音尘绝叹了口气轻声道。

“不,尘绝,你可以不用管他们,你把曲阳宫的人全部秘密调到鱼宁来,不是这几天他们要开庆典,到时候天下帮派自然会聚集到鱼宁,你让他们全部乔装进入到鱼宁来,肯定不会轻易让人怀疑。

我想如果宗主是想他的弟子在北边准备日后一旦战事暴发,可以两边应合。也有可能 是直接来鱼宁。

你让小刀安排人到苏河边上去,如果他们是直接来鱼宁,就可以在苏河截住他们。如果你现在安排人去截的话也许会让宗主对离伤的起更大的疑心。说不定宗主也是借此机会在进一步的试探离伤。”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此事诡异。

“明天我和教商量下再做决定。”音尘绝搂了搂我低声道。

第二天音尘绝和小刀合计了一番,采用了我的意见。马上着手安排了所有的事情下去。

红衣送来密报,“成起在庆典后十天后举行登基大典,看来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小刀笑笑道,

“成起在短短几日内已经征了不少兵了,全部调往北城去了。就是为了防范朝廷军过苏河。怕是马上就要有恶战了。”

“如果这样的话鱼宁不是就空虚了吗?”我Сhā话道。

“基本上是,这也是为什么宗主要拉拢天下武林人士的原因。我们在这里并没有带兵力过来,是已宗主并不怕我们能趁机把他们怎么样。”小刀的左手弹了下右手道。

“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围剿我们?”这不很奇怪吗?

“这宗主没有绝对的把握的事是不会做的。他要想抓住我和教主的机率不大,而抓住你,他也怕你不肯配合,怕你像上次一样而求死解脱,到时候对他来说什么用也没有。现在所有的事还没准备好,他是不会轻易来惊动我们的。”音尘绝握起我的手“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放弃,习习。”

音尘绝的失意

老不修突然从药庄回来了。

“爹,你怎么回来了?”我突然感觉有点呼吸不上来,难道老不修已经把救小豆烟的解药给研究出来了?

“哦,回来看看你们,想你们了,天天呆在里面闷死了。”老不修嘴一扁,闷闷道。

“爹,那你吃饭了吗?”老不修的样子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习习,你想吃你做的饭,你去给我做好不好?”老不修牵起我的手央求道。

“好,我去。爹,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去帮帮我。”我看到音尘绝本来想要叫老不修,却又停住了。

我和老不修走进厨房,“爹,是不是解药你配好了?”我小声道。

“药,好了呀,不是,解药还没有,总是差了一味药不对劲,我再试试,今天我回来主要想给送点东西。”老不修把头往外面探了下才折回来走到我身边。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我的心一阵难过,没想到老不修还没有炼制出解药。强打起­精­神对老不修笑道。

“就是这个东西。给你带上看合不合适。”老不修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线套着的小木人。

“这是我。”我惊呼道。老不修把我雕得栩栩如生。

“是你,我特别做给你的,这个小木人还有别的用处,不准丢了哦。”老不修给我把小木人套进我的脖子里。

“什么用处呀?”我拿着胸前的小木人仔细的端详一番,也没看出名堂。

老不修把嘴附到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现在知道了吧?”

“爹,我该怎么感谢你呢?”我泪眼汪汪的看着老不修。

“想感谢我呀,那简单,给我多做几个好吃的菜,等会我还要回药庄呢。”老不修嘿嘿的笑起来道。

吃过饭,老不修又匆匆的告辞回药庄,音尘绝送老不修出去的,我知道音尘绝想要问解药的事,我没有跟着去,就让一直以为我不知道吧。

“小刀,我有事找你说,我们去书房。”客厅里只有我和小刀。

我和小刀进了书房,我把门关了起来。

“什么事,还关门,等会某人还以为我们两在­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小刀一脸的促狭。

“我跟你说正经事,你也给我正经点。”我郁闷的朝小刀挥拳过去。

小刀突然一把握住我的拳头。我一征,小刀的脸­色­也微微变了下,松开“咳咳,女人还是不要动拳头的好。”小刀清清喉咙道。

“小刀,这山庄里有内­奸­,你最好清查下山庄里的人,你确定都是你和音尘绝的人吗?”如果不是这样,那人又怎么能在守卫如此森严的山庄里,直接把信送到我的面前。

“此话怎么说?你发现什么了?”小刀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前两天晚上朝窗外给我送了飞信进来……”我把事情朝小刀复述了一遍。

“那纸上写的什么?给我看看。”小刀想了会才道。

“信里写的是叫我去赴成起和宗主的约的,至于具体是什么事你就不用知道了。反正我没有去,还有我跟你说的这件事,我不想让尘绝知道,你务必帮我隐瞒好吗?”我带着询问望着小刀道。

“习习,你确定这样好吗?毕竟对于男人来说,这样的隐瞒算是……”小刀倏的一下住了口。眼睛看向门,门被打开了,音尘绝一脸冷冷的神情站在门口。

“尘绝,来得正好,小刀正叫我给他看看,孩子起个啥名字好?你也来参考一下,你觉得我取的天宇,青霜,文军这几个名字怎么样?小刀说一个也不好,真有那么差吗?”我走过去把音尘绝拉了进来。

音尘绝还是冷着一张脸。我站在音尘绝的后面朝小刀直眨眼睛。

“习习,你的眼睛抽筋了?还是进沙子了?”小刀的话差点没让我晕到过去。越说越说不清,简直是火上浇油,音尘绝对感情相当没有安全感,小刀这样说岂不是让他更加误会。

“小刀,你就不能正经点嘛,烦死了。”我转身走了出去,虽然骂的是小刀,心里也有对音尘绝对我不信任的气愤。

气呼呼的回到房间拿起古筝砰砰的弹起来,弹的全部是高调,砰的一下一根弦断了。一阵刺耳的余音响起。

没有戴指套的手,被断的琴弦划破,血顺着划开的皮肤滴落在地上。看着手指愣了下,刚想找块布把手指包起来,却被人重重的抱住。

“习习,对不起。”音尘绝沉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什么对不起呀,我手上的血要流光了,你能不能先给我包扎一下上点药呀。”我委屈的叫起来。对不起三个字太沉重。

“以后要记得带指套。”音尘绝把我的手伸进他的嘴里,慢慢的吮吸着。

“好痒呀,别吸了,呵呵……”我咯咯的笑起来,拼命的想要从把手指从音尘绝的嘴里拿出来。身体在音尘绝的怀里不停的颤动。

音尘绝松开嘴拿起桌子上的创伤药我小心的敷上,然后一把抱起我,丢上床,自己也跟着上来。双手开始解我衣服。

“尘绝,我有话说。”音尘绝停下动作看我,我故意停了下,双手攀上音尘绝的脖子,“现在是大白天,不好吧。”说完在音尘绝来不及反应之前,吻住了他。

两人的身体迅速交缠到一块,我胸前一凉。衣服被脱了下来。有丝寒意,我刚想贴上音尘绝的身体,音尘绝却一把推开我“这是谁给你的?”拿起我胸前的小木人厉声道。

“怎么了?”我的欲­火­突然熄了下来,不知所以的看着音尘绝。

“谁给你的?”音尘绝看着小木人再次问我,语气平和了很多。

“爹给的,怎么了?”我的心突然上下忐忑起来。

音尘绝倒在我的旁边,扯过被子盖住我的身体。我侧过身抱住音尘绝。

“习习,对不起,今天不行。”音尘绝一动也没动的道。

我坐起来穿好衣服,跨过音尘绝音尘绝准备下床。音尘绝从后面紧紧的抱住我“习习,我不是故意的。你别……”

我用手捂住了音尘绝未完的话语“尘绝,我不怪你,只是想让你自己独处会,我先去厨房煲点汤,晚膳喝。”我亲亲音尘绝的脸,扯过被子盖上他赤­祼­的身体,轻轻的走了出去。

把小木人从衣服里拿了出来,尘绝见到这个小木人反应怎么这么大?难道他和老不修有着某着我不知道的关系?或者说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关系?

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看来也只有等到音尘绝自己想说的那天了。

吃晚饭的时候我去叫音尘绝只是淡淡应了一声。看音尘绝这样我也无心吃饭,草草的吃过两口饭另外抱了一架新古筝回了房。

我一直反反复复的弹我只在乎你这首歌,弹到第五遍的时候音尘绝按住了我的手,声音嘎然而止。原本上了药的手又是鲜血直流。音尘绝给我细细的上了药,“你是想让我心痛死吗?”音尘绝抱住我颤声道。

“尘绝,去找爹问吧。”我轻声道。这样的音尘绝是我所不熟悉的,让我心痛。

“习习,你会不会怪我?怪我什么也不跟你说。”音尘绝拥得我更紧。

“不会,你不对我说有可能是不想我担心,有可能是你自己也无法确认,你也没有心理准备,你并不是真的要瞒着我的。”尘绝我又怎会不相信你呢,怎么会怪你呢。

音尘绝去了药庄找老不修。

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音尘绝才回来,一脸失落。

“我去给你拿早膳。”我真不知道如何安慰此刻的音尘绝。

音尘绝一把拉住我,把我带回房间拉到床上开始无言的脱我的衣服,两人无言的Zuo爱,我只是抱紧他,默默的承受着他急于渲泄情绪的激|情。

“习习,他什么也不肯说。”停下来的音尘绝终于开了口说了回来后到现在的第一句话。痛苦的低声嘶嚎。

“尘绝,如若爹真不想说,肯定是有苦衷的,你别为难他,我想时候到了他自会说的。”我趴在音尘绝有身上轻声道。

身份,负伤

在庆典来的前一天。

“习习,我要去找他。” 音尘绝忽然道。目光迷离凝视着远方。

“尘绝,你真要去吗?”我轻叹了口气道,毕竟老不修之前没有说,现在怕是也不想说,音尘绝这样追去问也未必能问什么名堂来。

“是,一定要去,对我来说很重要,习习,你去找于然影,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等我回来。”音尘绝收回目光,低沉沙哑的声音满是坚定。

音尘绝离开之后,我就去花厅找小刀。才在花厅坐下,就有守卫送了信进来给我。信封上面什么也没有写,我狐疑的打开。

“习习,吾儿,爹已离开药庄回惊风顶了,解药如果配好我会送来给你的,不要带宫主来找我。自己好好保重。”老不修就只给我留下寥寥数行字竟然就走了。

“谁的信?”小刀把我的原来有些发愣的神情拉了回来。

“我爹的,他走了。”老不修这一走,豆烟的毒什么时候才能解?我心里乱得跟纠结到一块的麻线一样。

“为何要走?因为音尘绝?”小刀也知道前两天音尘绝去找老不修的事了。

“是。”老不修留下信的内容看绝对是因为不想再让音尘绝纠缠下去。

我把手里的信撕成碎块丢进茶杯里,就是小刀也不知道我已经知道豆烟未死之事。

音尘绝很快就折了回来。

“爹刚来了书信,已经走了。”

“信呢?快给我看看。”音尘绝紧紧的抓起我肩膀,脸上的神情夹带着期待,紧张,焦急,怀疑……

“撕了,因为爹不想让你知道他的行踪。”我沉默了半晌还是直接道出实情。

音尘绝的脸变得冰冷起来,转身就走,我忙从后面跟了上去,音尘绝径直回了房。

“尘绝,你和爹到底有什么关系?”到如今我也不得不问。音尘绝的举动太过于怪异。

音尘绝从衣橱下面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用布包好的小方盒。“你打开看下,这是我在宫中搭找到父皇当年遗留下来的东西。”音尘绝坐在椅子上神情靡顿淡淡道。

我打开盒子,盒子里只有一个小木人还有几张信笺。小木人和我身上带的一看就是同一人所出。

“这是你母亲?”我拿起小木人,跟音尘绝的长相神情真的很像。

“是,这是当年父皇送给我娘的定情物。他亲手雕的。”音尘绝缓缓道。

我又拿出一张信笺出来,上面是一些情诗词,字迹跟老不修的并不相同“爹的字迹和你父皇的并不相同。”

“你翻出最下面那张纸看看。”音尘绝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我把最下面那张纸,和老不修给我写的字迹真是一模一样。方方正正的楷体。之前的那张飘逸洒脱。两种截然不同的两种字体风格。“这难道都是你父皇的笔迹?”我有些难以置信道。

“父皇会两手书法,第一张是右手所写,后面这张是左手所写。习习,你说老不修的字体称父皇的左手写的字体是不是一样的?”音尘绝紧紧的盯着我。

我艰难的点了点头。“尘绝,老不修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个当皇帝的,字体相似之人也不是没有的,你可能想太多了。”我不知道现在这话是说给音尘绝听还是说给我自己听。如果老不修真是音尘绝的父皇江文齐,那么音尘绝的娘又在何处?江文齐又是从诬咒下死里逃生的呢?

“我们家一门绝学叫回身功,可以缩短自己全身的骨骼。老不修独步天下的易容术想要改变自己的脸部轮廓何其简单的事。”音尘绝情绪已经稳定多了。声音恢复了跟我平时说话的平和。“习习,你带我去找他。”

“尘绝,不用急在这一时半会的,你还有大事没有做完,等所有的事结束了我们再去找爹。”现在所有的事情千均一发的时刻音尘绝又怎么能离开。最重要的是老不修现在根本就不想见老不修。

“习习,我时时活在失去你的惶恐中。父皇没死,那就说明诬咒是有法可解的,他一定知道救你的方法的。我们马上就去找他。”音尘绝握着我的双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尘绝,你不是已经让莫伦去了北疆了吗?我们就等在这莫伦的消息吧,我不想去打扰爹。”老不修没有告诉我怎么解咒,说明这解咒定是极其危险的事。当年的音蓝眉是不是因为帮江文齐解咒而出了什么事?不然老不修也不会一人在惊风顶上住了。如果是这样,音尘绝要是帮我解咒是不是……

我没有继续想下去。“好了,我们吃饭去吧。我不想再说这件事了。”沉声说完拉起音尘绝就走。

“习习,你是想要遗弃我?”音尘绝抱住我低声道。

“尘绝,我一定会活着的,绝不离而你而去。”原来音尘绝这么急于想要和老不修相认就是为了我帮我解咒。

第二天庆典大会,我虽然极力劝阻小刀,但是小刀还是去了庆典大会。

傍晚时分的时候小刀还未回来“尘绝,小刀出去这么久会不会有事?”我站在门口一直张望着。焦虑难安。

“别急,我已经打发六衣前去了,应该马上就会有消息回来了。先吃晚膳?你中午也没有吃几口。”音尘绝搂住我,安抚我道。

我和音尘绝才想进山庄,音尘绝突然道“他们回来了。”

须臾间只见小刀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疾步向山庄而来,身后跟着六衣。

音尘绝拉着我跃进院子里。

“那是谁?”那人的脸靠在小刀的怀里。

小刀抱着那人进了山庄里最角落的房间。

音尘绝没有回答我,神情有丝慌乱。跟着小刀进了房间,我也跟了进去。当我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时,我骇住了,“这是离伤?”捂住自己的嘴巴发出微弱的声音,脑袋轰轰响。“他的手?!”离伤左肩膀处的手臂已经不见了!已经汗涸的血块凝在伤口处。白­色­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染成了红­色­。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青白得和死人的脸一般。

红衣从外面打了一大桶热水进来。音尘绝把离伤的身上的衣服用剪刀剪开,给离伤清理了伤口,开始包扎上药。

整个过程我一直在一旁看着,触目惊心。

忙完所有的时候已是深夜了。众人也没有心思吃饭了。站在离伤的门口面面相觑。

“离伤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我终于忍不住问起小刀。

“庆典快完的时候,宗主突然向我出手,我和宗主过了些招数,渐渐的些招架不住,刚想离开时,哪知突然有人挡住我的去路,那宗主的手就向我劈了过来,离伤替我挡了这一下,手臂就被宗主齐齐切断了,幸好六衣及时赶到,解了围,不然今天怕是我也回不来了。”小刀说到后面轻轻的叹口气,语气懊恼万分“今天的确是不应该去的,我太高估自己了,看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别太自责,你如果知道肯定也不想出现这样的局面的,只是我担心离伤的情绪……”手对于一个练武之人何其重要呀。

晚上小刀坚持守在离伤身边。我和音尘绝回了房休息。音尘绝自离伤回来后一言不发,他的心里一定不好受。毕竟离伤是因为要帮音尘绝才留在宗主身边的。

早上我早早的起来,熬了一大锅的排骨汤,离伤已经醒了。

“离伤,你这几天只能喝点汤汤水水的。”我朝离伤笑笑道。抬高离伤的头再加了个枕头,垫高了他的头。

把汤吹得半凉送到离伤的嘴边,离伤很配合的喝了下去。我本以为离伤会很抗拒……

三天,整整三天,离伤没有说过一句话,配合着吃东西,换药,就是不说话。

到第四天的时候,我给离伤喂完稀饭之后正准备出去的时候。

“你不恨我了?”离伤突然出声淡淡道。

我看了离伤许久才微微一笑“我相信你的心已经受够折磨了,我也相信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你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的,人都会有迷失自我的时候,我不恨你了。”

此去路何在

离伤的身体康复得很快,可是他的­精­神却越来越差。除了那天跟我说了那一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经常一坐就是一天。

“尘绝,你去看看离伤吧,他太安静了。”我给离伤送完早膳回房后,忧心道。

“当年,离姨临走前,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他。”音尘绝的声音像是从天际飘了过来的一样。淡淡的哀愁。

“尘绝,我知道你在自责没有照顾好离伤,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应该去看看他,你是他兄长。”我绕到音尘绝的前面,抬头看着他道。

小刀自从离伤醒了后就把血刀拿了出来,天天刀不离身,时不时的拿出来擦拭。音尘绝又从朝廷调了四十万大军调到北城。南北两城两边若不是隔着苏河,怕是两军早已杀得血流成河,浮尸满江了。

入夜时分,音尘绝端了晚膳进了离伤的房间。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但是第二天我送早膳进去的时候,离伤坐在窗前埋首画画。风轻轻的吹来,离伤左袖被风吹得微微的荡动起来。

我走进去轻轻的放下东西就准备走的。突然几张纸被风一吹,全部被吹散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

我赶紧把纸全部一张捡起来,纸上全部画了一个人,黄依依。或笑或哭或嗔或怒,仿如真人。

我默默的把画放到桌子旁。

“你说对了,爱情有时候只是一个人的事。”离伤拿起画淡淡道“十岁那年见到她,到尔今,十六年。”

我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能说什么,该说什么。

离伤站起来右手朝窗外轻轻一扬,画张全部纷纷扬扬的飘在空中,风一吹,四下逸散。

最深的爱也只落得个随风而散的下场,那片片纷飞不只是画张,还有离伤的片片真情。

我和音尘绝小刀正坐在花厅里喝茶的时候,守卫进来报说有一女人来求见。

女人?

我们三人走了出去。门口站着的正是一脸凄然的黄依依。

音尘绝和小刀一见是黄依依马上变了脸­色­。

黄依依紧张的后退了两步。紧张道“宫主,我只是想见离伤一面。”

音尘绝上前伸手掐住黄依依的脖子,把黄依依提了起来。黄依依的脸­色­立即涨得通红,双脚乱蹬,嘴还在努力的想要说做什么。

“尘绝,放她走吧。”我走上前忍住心里的涩胀轻轻的拉了下音尘绝的手道。

音尘绝的手松开,黄依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本该对黄依依恨之入骨的话,此刻却觉得她也只是可怜人,她执意而要爱的却是她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如今爱她的人也选择放手。

“你们让我见离伤一面,哪怕是只看一眼,好吗?”黄依依蹲在地上,头耷在双腿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凄苦的声音满是哀求。

“离伤不会见你的。他现在很平静,你的出现只会让他变得更加痛苦。你对他的伤害已经够多了。若是你还有对离伤一丝感激感动,感激感动他为你做的所有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来打扰他。”我不知道现在黄依依这种表现可以做何解释。说她忏悔?说她感动?

“我不打扰他,只要让我偷偷的见他一眼就可以了。只要一眼。”黄依依站起来,抓着我的衣袖连声道。看着我的眼睛全是渴求。

音尘绝拿起黄依依的手反手把黄依依甩了出去。黄依依扑倒在地上。音尘绝搂着我进了山庄里,门在我们身后快速的关上。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也许离伤的心里还在渴望着黄依依。

“离伤,黄依依来找过你。我让她走了。”还是决定告诉离伤,毕竟他是当事人,有权知道。

“以后她再来的话就说我不想见她。谢谢你对她手下留情。”离伤虽然说得云淡风轻,可在他的心底最深处黄依依的影子依然清晰可见。

第二天黄依依又来了,只是她没有再要求见离伤,只是让我给离伤转交了一封信就走了。

我把信递给离伤告诉他是黄依依的信,离伤接过信放在桌上什么也没有说。

黄依依自那天出现后,再也没有来过。

在离成起登基只有三日的时候,音尘绝和离伤已经把所有的人马调配好。

音尘绝和离伤正在谈论如何如何全面布局,我坐在旁边听着,突然耳朵喉嗡嗡响,我拍了两下耳朵,以为是短暂­性­的耳鸣现象,耳朵里越来越响,除了嗡嗡声,突然什么声音也没有,脑子一片空白。我使劲的掏耳朵。

音尘绝焦急的脸在我眼前放大,看着音尘绝一张一合的嘴巴,我只觉得茫然。“尘绝,我没事,就是耳朵有点耳鸣,一会就好。”我抚上音尘绝的脸笑了下道。

小刀也凑过来,和音尘绝两人说着什么。

一会小刀走了出去。

“跟我来。山庄外。”耳朵突然又恢复了听力。

“山庄外。”我喃喃道,跟着站起来。

音尘绝一把抱住我。手在我脸上轻轻拍打着。“习习,习习,醒醒。”

“山庄外。”我对于音尘绝的阻挡一点反应也没有,脚还在往外面伸作迈出步伐的样子。我能听到音尘绝的说的话,感受到他的话语里的害怕悲伤,但我的脑子好像有个过滤器一样,只剩下最后一个意识,马上去山庄外。

音尘绝一把抱起来,往外面走。“主人在山庄外等我。”

音尘绝又冲了上来抱住我。“习习,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害怕而又绝望的声音。

“山庄外……”我口里喃喃出声的只有这一句话。

“我若是你的话,就不会再留住她。”一个平缓没有感觉的声音传至我的耳朵。主人,是主人。

“主人。”我循着声音的方向奔了过去。声音停住,我找不到声音,立在院子的中央团团打转。

突然全身一阵发颤,脑子清醒过来,微微发痛。音尘绝和小刀一人站在我一边。怒视着屋顶。

我顺着他们的视线往上看,宗主立在屋顶上。要来的总是逃不掉的。

“翠儿,不,应该叫习习才是,你可愿意跟我走?”宗主一个字眼一个字眼的抠道。

音尘绝紧紧搂住我。低声安抚我道“习习,别怕,我们去找爹,他一定有办法的。”

“想要解咒,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方法。”宗主停了一下又道“只要你……”

“不要说了,我跟你走。”我大声打断宗主的话。宗主也许真的会把解咒的方法告诉音尘绝,但是我能感觉到,这方法肯定是要有所牺牲的,不然宗主也不会如此轻易说出口,不然老不修早就会告知我了。

“习习,我不会让你跟他走的。”音尘绝说完就飘上了屋顶。

“我刚才只是小小的催动了下诬咒,习习的意识还是清楚的,如果我催动的程度加深点,怕是此刻她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你还想让她试下?”宗主伸出他的兰花般的玉指轻轻的吹拂着。

“尘绝,你下来。”我朝屋顶上的音尘绝喊道。

音尘绝飘到我身边“尘绝,我不想受诬咒之苦,宗主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如果要是真想让我死的话,我估计早就死了千把回了。”我拉起音尘绝的手轻声道。

“习习,果然不亏是聪明的女人,我只是想要借她两日,等成起完成登基大典,你到义山来领人。作为这次交换的条件,这是十日绝的解药。”宗主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向我们抛了下来,音尘绝一手接住。

我从音尘绝手里拿过药瓶仔仔细细的摸的几遍才把药瓶放到音尘绝手中。“尘绝,好好照顾豆烟,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要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豆烟好吗?”我伸出手抱住音尘绝。

“习习,我……”音尘绝的声音满是悲痛。夹带着自责。

“别说了,我都知道,知道你是为了我。”我松开音尘绝,踮起脚,攀上音尘绝的颈子,双­唇­吻上了音尘绝的双­唇­。

这是一个极尽我全身力气的吻。把所有的相思和爱意全部放在了这个吻里“你感觉到了吗?”喃声低问音尘绝。

一步一步的后退。转身朝门口奔走,泪洒。

尘绝,此去也许就是天上人间了。

上天开的玩笑有点大

宗主把我带到他的行宫处,是成起住的行宫最南面。宗主没有限制我的行动,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给他准备三餐的膳食。

宗主一回来之后把我丢在行宫里闭关去了。

“我还没猜错嘛,翠儿果然就是你悠悠。”张秋婉自宗主一走后就开始在我身边晃动了。冷言冷语。

“你早知道,怎么不早抓我呀?”我冷哼一声轻笑道。

“这个自是宗主安排的,到现在我也不怕告诉你,一是如果你不来鱼宁,音尘绝又岂会这么快把所有的势力全部牵到鱼宁来,宗主就是要你们全部都到鱼宁,关门打狗。二是,如果过早的抓住你也没有用,万一你寻了死路的话,岂不坏事,如今嘛,你知道你女儿没有死,怕是不想死吧。”张秋婉嘴巴贴到我的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说。

“是吗?那你小心被狗反扑上去咬一口。那就连狗都不如了。”我转过脸朝着张秋婉呲牙怪声怪气道。

张秋婉没想到我会突然朝她做出这样一个表情,吓得后退了两步,扬起手欲朝我掴来。“等等,想清楚再打,你要是打了我,我要是手残了,给宗主做不了膳食,你担当得起吗?”我站起来大声喝道。

张秋婉悻悻的收起手,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拂袖而去。

行宫里的侍卫很多,里里外外算起一何止三层。还有不少江湖人士,肯定是庆典大会后被宗主收买的江湖帮派。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又是深秋的季节,我来这里整整两年,两年时间很长又很短,长到可以用一生来缅怀,短到也只是转眼间的事。

行宫里的人每个人都是神­色­匆匆。我站在长廊上,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东墙边隐隐传来像是小孩子的嘤嘤哭泣声。这个声音让我想起豆烟。不知道现在我的豆烟是不是好了?

循着声音朝东墙边走了过去。东墙下有颗树枝茂盛的槐树,几乎遮住了半边东墙,走过去立即感觉­阴­凉袭身。我到了东墙边上,突然嘤嘤声没有了,来来回回找了几遍也没有看到。伸手摇了下树枝,突然从树枝上蹦达出了只黑猫出来,那黑猫显然也被我吓了一跳,喵喵的叫了两声迅速跳开。

估计刚才那声音是这猫发出来的,这行宫又岂会有小孩子哭泣声音呢?

边摇头边往走,真的是思女成病了。刚走上东边的走廊。

“皇上来抓我呀,来呀,抓到了我就随皇上您处置。”前方有女子嘻笑声传来。

皇上?!这里除了成起还有谁是皇上?!我闪到柱子背后。

“好你个小妖­精­,看朕怎么处罚你。”坏笑甚至带着猥琐的男人声音,果然是成起。

“呵……呵……”女子轻快妩妖的笑声。

“这下生朕抓着了吧,朕先吃你上面这张小嘴,等会再吃……哈……”成起的­淫­笑声。

“皇上,回寝宫吧,这里是外面,别人都在看着呢。”女子发嗲,状似委屈的声音。

突然啪的一声,“你这个贱女,竟然来教训朕了呀,我告诉你朕是皇上,至高无上的,谁也别想站在朕的上面,朕的话就是圣旨,圣旨你懂吗?就是违抗了就要死!拉下去斩了,斩了,不听话的全部斩了。”从声音听,成起的情绪从暴躁到­阴­狠再到癫狂。

我从柱子闪了出来。几个太监上前架起了倒在一旁的酥胸半­祼­捂着脸的女人。

“皇上,饶了贱妾这次,以后贱妾一定绝不违抗,求皇上饶命啊,真的不敢了。”女子伸出手抖得厉害的手欲去抱成起的大腿,泪流满面,原本娇好的脸蛋此刻已经被害怕和恐慌给扭曲了。

“拉走,五马分尸。”成起厌恶的朝那女人踢了一脚狠狠道。所有的太临宫女全都低头站在一旁,没一人敢吱声,甚至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成起衣裳不整的站在原地,突然神情委顿的坐在长廊的石凳上。我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幕,成起那张永远面带微笑的脸,已不复存在。他的沉着隐忍,也已不复存在。

我转过身,这一家子为了权力变成这个样子,不能不说是悲哀。

“你是谁?看见朕为何不前来跪拜。”成起在我身后叫嚣。

“你不会想知道我是谁的。”我停了下继续往前走。

“大胆,竟然在朕面前敢直呼你我,来人给朕拿下。朕倒要看看你是何许人。竟然如此藐视朕的存在。”成起气急败坏道。

我转过身,冷冷的看着成起,“我说了,你不会想要知道我是谁,因为你看到我会想到自己的无耻卑鄙。”

成起看到我,神情明显的愣了下。转瞬即逝。“原来是悠悠,旧识旧识嘛,来人,把这奴婢给朕绑到寝宫去,丑是丑了点,不过特别。”成起手一挥,马上就上来几个太监架着我往往前走。

“成起,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我破口大骂的话全部被太监塞到我嘴里的布条给挡住回肚子里。

几个太监把我扔到寝宫里就走了。我刚想走出去,却被走了进来的成起挡了正着“想走?”成起突然朝我甩了一个巴掌,我被甩到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痛起来,幸好地上铺了羊毛地毯。我抬起头怒视着成起。

“你胆敢这样看朕,朕杀了你。”成起眼睛瞪得大大的,拿起墙上的佩剑向我刺了过来。剑在离我的脸只有两公分处掉到了地上,成起突然抱着头在地上打起滚来。

“痛,好痛……救我……药……”成起嘶吼着向我伸出手爬了过来。

我手撑着地一步步的后退着。背已经顶着墙没有退路了,我靠着墙慢慢的站起来,我从旁边跳开,捡起成起掉在地上的剑。

成起又爬到我的脚边来了,我看着手里的剑,只要我现在往他身上一刺,我就可以报仇了。

“好痛……救我……药……”成起抱着我的腿,低呜的声音就像受像的野兽般。

我手里的剑哐咣一下掉在地上。蹲下去摸着成起的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不是当皇帝了吗?”

成起根本无法回答我的话,可能是太痛了,竟然拿头撞地板。我把成起紧紧的抱在怀里,制止他的自残行为。

成起突然一把推开我,从地上站起来,发疯似的往外面冲。幸好冲进来几个侍卫,齐齐上前把成起围住,其中两人紧紧抱抱成起,其他人则用绳子把成起困了起来,丢在床上。走了出去,对于立在原地的置若罔顾。

从他们的刚才绑成起的情况来看,成起发病应该不是一两次的事情了。我给成起拉过被子给他盖上。成起哀嚎了一阵晕了过去。

那个意气风发的成起,那个­精­明善计的成起,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怕我杀了你?”成起醒来后的说的第一句话,带着自嘲。

“现在换我杀你比较容易吧。”我从地上捡起剑割断成起身上的绳子。

“我能清醒的时间只有半刻钟,你快走。”成起拉高被子闭起眼睛。

“我走与不走区别也不会太大,进了这里又岂能轻易出去得了?你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略带苦涩道。成起,现在我杀与不杀他已无半点意义。

“我这是咎由自处,怨不得他人,当初若不是我引宗主进中原,又岂会发生这么多事。如今一切也是晚矣。宗主本是答应帮我拿下这天下,我封他为相,后来我才发出宗主根本就是想要坐拥这天下,成泉和西米等外族联合起来攻打我大江朝,也是由宗主在幕后­操­纵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兄弟自相残杀,他坐收渔翁之利,待我们原气大伤后,他再夺取这天下。当初的西米大将巴岩就是让宗主给救走的。”

“我本想借尘绝之手除掉他,被他知道后,给我下了这毒,每天都要发作三次,发作时的痛苦你也看到了,每次发作之后只有半刻钟的清醒时间。而且我的脾­性­也变得残暴无比,这江山怕是要丢在我的手里了,下了九泉。何以颜面去见父皇啊。”

看着成起的疾心痛首,上天开的玩笑似乎有点大,处心积虑后的结果却是为他人作嫁裳。和魔鬼做交易还奢望魔鬼能遵守契约?

登基大典

回到宗主行宫处,给他做好晚膳端到花厅。

“晚膳在这里。”我把晚膳连盘子放到案几上,对张秋婉道。我只负责做膳食,送膳食则是同张秋婉送去的。

“宗主让你送进去。”张秋婉端起热茶喝起来,看都没有看我。

让我送进去?难道有什么事不成?

我只得又重新拿起盘子向宗主房里走去。轻轻敲了下门“宗主,晚膳。”淡淡道。

里面没有声音,我懒得管,推开门就进去,宗主背对着我,让我惊讶的是竟然没有戴黑纱。长长的黑发垂在腰际。

我放下东西就准备走。“你想不想见下本宗的真面目?”宗主徐徐的开了口。

“不想知道。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快速加答。这个时候问我这样的话让我直觉不是好事情,虽然我对他的长相的确是有些好奇。

“可是本宗很想让你看见。”宗主说完慢慢的转过身。

我的好奇心兹生。宗主脸上的皮肤和手上的近乎一样的白皙,五官分开看长得一般,但是凑合起来看却是奇异的让人觉得舒服,我的[视线停留在那双眼睛上面。

一阵强光刺来,“习习,你看豆烟,她身上的毒已经解了。”音尘绝举起豆烟放在我面前。

“真的吗?快让我抱抱。”我喜不自禁道。从音尘绝的手上接过豆烟紧紧搂着豆烟,我的女儿真的好了。我松开手想亲豆烟,发现手上空无一物。

“尘绝,豆烟,豆烟哪去了?”我慌慌张张的拉做音尘绝的衣服问道。

“豆烟不是在你手里吗?”音尘绝推开我,在我周围找起人来。周围空荡荡一片。

“找不到了,找不到了。”我嘤嘤的哭起来。

“看到什么了?”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耳旁响起。我的身体晃了下。

“你的眼睛……”我忙把头低头不敢再看那双眼睛。刚才我看到都是幻觉。

“去见过成起了?”宗主绕到桌子旁坐下。开始拿起筷子慢慢的吃起东西来。

“是见了,没事我先走了。”突然有点害怕这间屋子,我甚至感觉屋子有些­阴­森起来。

“你很怕本宗,也许本宗以后要带你在身边一辈子,你怕本宗不是好事情。”宗主端起酒杯慢慢的饮下一口。

我真的有点傻眼了,对于宗主的话有些莫名其妙。我往门外走,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要赶快离开。刚到门口,门突然啪的一下自动合起来。我的心也随着门重重的哐了一下。

“本宗有很多话要说,慢慢的说。你要慢慢的听好。一起坐下喝几杯。”宗主没有丝毫感情起伏的声音。

我转过身看了看宗主移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夹起菜吃下去。反正连死也不怕了,还怕什么?

“你是第一个和本宗一起吃饭的人,而且是个女人。”宗主的脸上表情和他的声音一样,像一滩死水。如果 不是早见识他的厉害,我会百分百的怀疑他是个傻子。

“你寂寞得可怜可悲,你一定不知道有家有朋友有笑声是什么感觉。”我边摇边叹气道。

“本宗并不觉得寂寞,但是看到你本宗现在开始有点寂寞了,现在本宗觉得寂寞的感觉挺好,你就只能留在本宗身边了。当然你也可以不留在本宗,不过那样只能是在你死的情况下。”

“这怕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吧。”

“成起告诉你中了毒,事实他中的不只是毒,还有本宗施的咒,本宗只要一催动咒。他就成了本宗的傀儡。到时候本宗让他做什么,他就惟命是从,本宗想要留下你也同样容易。到时候让你下手往音尘绝身上刺上几刀,你看如何?”

我拿着筷子的手抖了两下“你就只有这些手段吗?”我冷冷一笑,带着明显的鄙视。

“哪些手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用就行。”

“你爹娘一定没教你礼义廉耻四个字怎么写。可是我知道有四个字你一定写得很好,­奸­佞狡诈我没说错吧。”

“你说得很对,后天本宗就要再写一次­奸­佞狡诈这四个字。写给音尘绝。”

我没有再出声,默默的吃着菜,喝着酒。

“如果你不是音尘绝的女人,本宗想必也会喜欢你的,不过本宗从不碰别人碰过的女人。”

有病的人,难道只是为了留下我给他做膳食?!

等宗主慢斯条理的用完晚膳,说完他想说的话后,我才被他放了出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久久不能动弹,宗主的眼睛竟然可以迷惑人的心智。如果他真的对我使用诬术让我去刺杀音尘绝,怕是音尘绝绝对躲避不开。我心里七下八下,成了一团乱麻。

成起的登基典礼很快就来临。

宗主让我也出席典礼,站在他的身旁。

典礼马上就开始,成起在众人的簇拥下由殿外的台阶上走,进了庆典大厅,再缓缓的往龙座小台阶上踏步而上。站在龙座前的成起,目光略显呆滞,但是看起来­精­神比那天利爽不少,脸上也挂着淡淡的微笑。

所有文武百官依次进殿,宗主早就站在成起的身边了。

我在文武百官里面看到了赵秦,季云,当初他们两个是义无反顾的跟着成起南下鱼宁。只可怜成起如今的下场怕是不得善终,他们两是成起的心腹,宗主要是反了成攥了皇位,他们两怕也是要踏上成起的后尘了。

季云宣读了诰书。起国号为西。西字是宗主的姓氏,看来这成起真的已经完全被宗主撑控了。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马上跪拜起来,唯一站着的只有我,宗主,成起。接下来的是一系列的封官的。

“这万朝宗宗主劳苦功高,是朕顺利登基的大功臣,于情于理,朕都应该大封的,那朕就封万朝宗的宗主西风为一字并肩王,宗主见朕不必行礼,众爱卿见到宗主也要和见到朕一般行九五之礼,如有违者,斩。”成起的话在群臣中像是丢了颗炸弹一样,这等事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众人皆面面相觑。朝堂中一片寂静。

“怎么有意见?”宗主一字一眼道。伸出兰花般的手指,轻轻一弹,我旁边的那根柱子上的一个角就变成粉末纷纷气扬扬的飘在空中。

“臣等遵旨。参见一字并肩王。”群臣又跪了下去。

马上就有人给宗主搬了一根和成起一模一样的龙椅来了。宗主坐在龙椅上,除了那袭黑衣外,其他的比成起更像一个帝王。

典礼结束后。群臣退了出去。

“成起,今天你做得非常,本宗非常满意。”宗主忽然出声道。

“愿为主人效力。”成起突然向宗主跪了下去语气忠诚道。

“看到了?”宗主微向我微侧了下脸道。

我冷冷的别开脸从后殿走了出去,吸吸有些发酸的鼻子。成起,你也自食恶果了。

躺在床上,还有三个时辰就要天亮。天亮了又会有怎样的结局等着我?我也会成为成起那样婢膝奴颜说一声愿为主人效力?然后挥刀向音尘绝?

我紧紧握着老不修送给我的小木人,我绝不能变成那般模样!

盛妆,落幕

天刚亮,我就起来,洗漱过后,我开始给自己上妆,像参加盛宴一样给自己慢慢的,仔细的上妆。扑粉,上腮红,上眼影,抿­唇­红。镜子里的印出一张顾盼生情的脸来。

穿上了一套鲜红的长长的衣裙。

我忙完所有的时候,踏出房门,院子中央宗主负手而立。“本宗如若猜得不错,你今天一定是盛妆前行。”宗主的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道。

“女为悦己者容,今天我就要永永远远的回到我最心爱的男人身边。盛妆为他而上。”我轻笑起来。

“音尘绝是个幸运的男人,但他又是不幸的。幸运的是他遇上你,不幸的是他遇上本宗。”宗主说完就外往走。

我在跟随其后。

出了行宫,就看到外面停放的马车。张秋婉停在宗主的马车前。我和宗主一出来,张秋婉立马迎了上来。毕恭毕敬的向宗主行礼,我故意没有走开,紧挨着宗主站着,张秋婉行完礼,狠瞪了下我。

“不好意思,和宗主一起出来,受了你的大礼。”我笑得无比灿烂道。

大步向前上了其中一辆马车。

马车出了鱼宁城往郊外驶去。原本一路平坦的官道,变成了颠波不堪的坑坑洼洼的山道。

从行宫到义山大概是两个时辰,我们到了义山之后正好是正午时分。

在离义山只有半刻钟左右的路程后,我取下了老不修给我小木人,小木人的脚底上有个小圆点。我用指甲轻轻一压,小木人有脚底弹开了一个小洞,从里面掉出一颗小药丸。

静静看着药丸。“习习,若是某天因为尘绝而走投无路了,就服下这颗药丸……”老不修的话在耳边飘荡着。

手掌一握,拿起马车里的水袋,打开,和水吞下药丸。药丸顺着水到了喉咙下了肚……药丸刚服下去就感觉一阵急热在体内急窜。身上和额头立马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身体像是长跑之后的虚弱。我靠着马车睡了过去。

马车一个猛烈颠波,马一声长嘶。我差点被颠出了马车,幸好手在胡乱中抓住了马车里的横杆。

下了马车。正午的太,人的影子很短,短到几乎和脚底重叠在一块了。义山是皇山。当年大江皇朝始祖就是上义山下扫平了敌军,开创了大江皇朝统治天下的里程碑。宗主选在义山的用意不可谓不用意甚深。他在喻义,他也要在义山上把音尘绝打败,让大江皇朝的江山,成也义山,败也义山。

山脚下的石阶一直向上延伸,往上望,就像一条通天的天路。看不到尽头。

我跟着宗主缓缓拾阶而上。这条路还能走多久?

“音尘绝已经在山顶上了,你说他此刻是什么心情?”宗主闲庭信步似的道。

他什么心情?“我也想知道。”我淡淡回道。有些气喘,说话难受。体内的药丸的药效在发挥着作用。

本宗想他一定是害怕,害怕不能战胜本宗,丢了江山丢了女人。”宗主的背影让我觉得有些恍惚。

“他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当然今天也不会。”除了害怕我离他而去,我真的从没见音尘绝怕过什么。只是音尘绝我怕又要让你害怕了。

走了一半的台阶,山顶遥目在望。突然希望这条路一直延伸下去没有尽头,这样音尘绝就会有不用去面对的伤痛。

“上了山顶可否让我跟尘绝说几句话,反正我想走也走不了,你可以随时催动诬咒的。”我开始觉得体内的气血在翻涌。

“可以。不过本宗在想如果你拿刀刺杀音尘绝,他会有什么反应?惊震?难以置信?愤怒?心痛?心碎?真是让人期待。”要不是宗主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我甚至能看到他在­奸­笑中的样子。

“宗主,如果你真的想留下我在你身边,那你就用正当的手段的赢他,你可以要挟我,但是如果你让我真的去刺杀音尘绝,那你是可以留下我,不过是尸体。”我一说完喉咙间的血差点喷了出来。努力压了下去。

“本宗发现你越来越有意思了。这是个没有意思的人世,有意思的人太少了。本宗很舍不得你。”宗主停了下又继续往上走。

终于到了山顶。

我努力的支撑着自己有些摇晃的身体。

音尘绝站在我的对面,距离不过十步。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这就是我和音尘绝此刻最真实的写照了。

“我只是爬得有点累,台阶太高。”我弱弱的笑了下道。音尘绝苦楚的神情,他在担心我。

“音尘绝,本宗还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若就此放手,本宗可以让你带着习习离开这里。如若不然今天这里就是你和于然影的葬身之地。”宗主伸出玉兰般的手指慢慢的吹着气。这是他要出手前的动作。

音尘绝沉寂着没有说话。

“宗主,我和音尘绝说几句话,你不介意吧?”我按住胸口,胸口有如刀刺。老不修说只有半个时辰就会毒发,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谅你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宗主手轻轻一拂。算是答应我了。

我伸出手迈着小碎步,一步两步,第三步突然身影一歪,尚未完全跨出去的步伐,音尘绝已经到了我身前,一把搂住我,我们尚来不及说话,离我近距离的宗主突然出手向我拍了过来,如若这一掌拍在我身上,怕是身上的骨骼会寸断而死。

如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因为音尘绝抱着我转了个方向,硬生生的接了宗主一掌。即使我没有受这一掌之力,可是掌风还是刮到了我,体内一直压抑的气血受外力一推动,喷涌而出的血溅在白玉砌成的地板上。

音尘绝抱着我飘到一边。他的嘴角流出一线细细的血丝“习习。习习。”音尘绝焦急的嘶唤着我,手给我搭脉。

我按住音尘绝的手摇摇头“尘绝,我服毒了,没有解药的毒。”

“你不是说要等我吗?不是说不会离开我吗?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音尘绝手不停揩着我不断从嘴边流出的黑血。

“她没有骗你,本宗本欲留她在身边,只是她的毒本宗也无药可解,不然本宗也不会趁机对你出手了。”宗主说完背过身。

“习习,你怎么可以做两次同样的傻事。”小刀蹲在我的身边握起我的手,滚烫的泪水灼在我的手背上“都是我的错,我本就不该放掉你的手的,我应该更坚决点的。你就可以远离这些是是非非了。你就不用一次一次的用自己来成全别人了。”

“小刀,你要好好对待小米,她才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心口越来越痛。

“尘绝,对不起,我也想和你白头到老,只是上天好像不给我太多的幸福。因为佛祖说……说我偷了太多的幸福了。现在要通通回收我的幸福了。你别难过,你难过了我会走得不安心的。还有要好好照顾豆烟。爹在惊风顶。再抱紧我些好吗?我觉得好冷。”我浑身哆嗦起来。

音尘绝紧紧把我拥在怀里,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高自己的脸用最后一丝微弱的声音诉说着我最后的爱恋“我……爱……你……”

我还想吻­干­音尘绝眼角的泪,可是我已经没有了力气。

我还想告诉音尘绝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是选择再遇见他,可是我没有力气了。

我还想告诉他也许在很早之前就爱上他了……

手无力的垂下……

盛妆的我终于落幕在这场我看不到结局的戏码里。

如果只有三天

这个地方很安静。

周围没有一点声音。

我醒来发现自己是躺在全是花朵的竹筏上。这是一处空荡的房间,里面什么什么也没有。

我站起来,竹筏下面竟然点着一堆柴火。难道他们要把我火烧了?

我用力一跳,想跳下去,却发现自己飘在空中了。

据说人死了后,在去­阴­间之前会去生前去过的地方走一遭,才能无牵无挂安心的走。

我有些茫然的穿出了房门。房子外面

往左往右?先往左好了。我向左飘着去,突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一个头带黑帽的黑脸人站在我的背后看着我。

“你是哪个?”我有些疑惑的开口道。

“我是黑无常,来接你去­阴­间的。”黑无常拿出铁索道。

“去­阴­间?我真的死了。”我悠悠的开口,歪头想了下“我好像还有事情没做完,我还不想去。”

“你还有未了的夙愿的话,我现在带你去­阴­间,你的怨气太大,三天后的这个时候我会再来接你的,你有什么事情现在去办吧,想见的人都去见上最后一面吧。”黑无常说完就不见了。

我想见谁?我有什么未完的事?

我又继续往前走。去哪里?我好像忘记了某些事情了。

“你说宫主这还能醒过来吗?”前面走过两个宫女,有一人手里端着一盆热水边走边道。

“大夫说宫主没有求生的意志,一定是夫人走了,宫主太悲痛了,想追随夫人一起去。上天一定要保佑宫主醒来呀。”另一个拿着布巾的宫女双手合十道。

宫主?怎么我感觉好熟悉呀,我开口叫他们停下来,她们没有听到似的继续往前走,我上前去拍她们的肩膀,可是我的手却穿过了她们的身体。

心里头一颤,这个宫主好像有我关系。两个宫女来到了一间房门前。房门口站满了人。我飘进房里。

床幔是放下的。我穿过床幔,站在床边。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盖着被子安静的躺在那里,脸上连轻微的颤动也没有。长长的墨发散落在枕头上。我慢慢的俯身。突然眼角滑过一滴泪。滴在他的­唇­上。

“我怎么会流泪呢?”我喃喃出声,站直身体缓缓的飘了出去。

“大夫说,宫主三天内再不醒来,就不行了……”门口边有宫女嘤嘤的抽泣声。

不行了?!突然有个声音告诉我,“快回去,回去。”

我又飘回放竹筏的房间,又重新躺到了竹筏上面。

我的耳边嗡嗡的像是有蚊子在飞来飞去的。

“习习,你醒醒,醒醒。”声音大了点,清楚了点。

“应该醒了呀,怎么还没醒呀。”这个声音很熟悉。

我想睁开眼睛,可是抬了几下眼皮怎么也抬不开。“你看她的眼睛动了呢,动了。”有个激动的声音。

一块热热的布巾敷在我的脸上。布巾拿开后,有几滴冷水滴大我的眼里。原本无比沉重的眼皮慢慢的睁开了。

一张放大的脸孔在我的眼前晃呀晃。

“习习,是我,我是爹,是老不修,你还认识吗?”眼前的人哗哗的说了一串串。“爹要是晚来一步,你就被他们抬去烧了呀。还好。爹来得及时呀。”

我眨了下眼睛没有说话,喉咙太­干­说不出话。

“习习,你怎么不说话,肯定那毒药有后遗症了,习习傻了。”老不修一说完就抱着我凄凄的哭起来。

“尘……绝……”我抬起手拍了下老不修的肩膀。几乎是微不可闻的声音。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老不修把耳朵贴到我­干­裂的嘴巴上。

“尘……”我来为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

老不修拿了杯水扶起我“来,喝点温水,爹太大意了没有注意到你要喝水,还以为你傻了呢,我就说我做的药怎么可能会让人变傻呢?我都拿狗作过试验了的。”老不修边给我喂水边自言自语道。

喝完水。“尘绝在哪?他人呢?”我抓起老不修的衣服焦急道。刚才我就像魂游了一般,音尘绝不会真像我看到的那般吧。

老不修的神情黯然下去。

“尘绝一定是出事了对不对?”我推开老不修赤脚下了床,什么时候我到了床上了。

我朝门外奔去。老不修一把拉住我,摸了摸我的头“穿上衣服,爹带你去。”

我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和鞋子,一路跌跌撞撞的跟着老不修来到音尘绝的房门前。

“进来呀。”老不修推开房门却发现我往后退了一步站着不动。

不会的,不会像我魂游看到那样的。不会的。

我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老不修一把拉住我往房里一推。“终归要面对现实的。”

老不修的话像要­棒­槌一样敲在我的心上。

我走进房间,把床幔拉开,音尘绝静静的躺着。

老不修带上门退了出去。我握起音尘绝的手。这个一直保护着我的男人如今却躺在这里不能动不能说话。

“尘绝,我是习习,我没有死,你快起来看看我。”我把音尘绝的手贴在脸上轻声道。

“尘绝,只是累了,要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你就能醒了,然后你就会看到我在你身边了,我答应你不会走的,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陪你到老的。我没有食言哦,所以你不能太贪睡了。”

……

我对着空气静静的说着话。是说音尘绝还是说给我自己?

时间静静的流淌过去。

“习习,你先吃晚膳吧。”老不修端了晚膳进来道。

“好。”我放下音尘绝的手小心放进被子里。

“爹,小刀呢?”我刚拿起筷子才想起醒来这么久一直没有看到小刀。

“教主伤得很重,不过没有大碍,加以时日就会好的。别担心,只是尘绝……”老不修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爹,你说吧,我能承受的。”我勉强笑了下道。只是如果音尘绝真的有个万一我不知道自己是真的能否挺过去。

“尘绝身上的经脉几乎全部受损,本来是可以救治的,可是你的死让他完全没有了求生的意志才会如此沉醒不起,如果这三天不醒的话,他就有可能成为半死人。”老不修良久才开口道。虽然他在尽量掩饰他的难过,可我还是听出来了。老不修还不知道音尘绝已经知晓他身份的事。

我默默的吃着饭。半死人……

“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早告诉你这个药吃了只是假死,只要服了解药就没事了,尘绝也不会这样了。”老不修用手猛打自己的头。

“爹,你也是为了瞒过所有人,我知道的,你别自责,尘绝也不会的,他其实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你就是他爹……”我拉住老不修的手,静静道。

“我……我……”老不修停下动作,嘴巴颤颤的嚅动着,却也只道出了几个我字。沧桑的脸上全是痛苦。

“爹,我们不说这些,等尘绝好了再说好不好?”音尘绝没有好起来的话,这些又用什么重要。

老不修点点头。低下头抬手在眼角拭着。

我吩咐宫女把浴桶里装满了热水。

“尘绝,你太重了,我搬不到你,只能给你擦澡了,本来可以叫别人帮忙的,不过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身体,所以委屈你了,等你好了,天天泡温泉好了。”我把音尘绝的衣服褪去,拧过布巾给音尘绝擦拭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尘绝,你这里一定很痛吧,我一直不知道失去是什么滋味,我在想你是以什么心情来面对我的死的?是不是有如刀子在剜心?很痛吧?如果你还怜惜我,你就快点醒不定过来呀,因为我也在承受着这种剜心之痛。你忍心让我一直痛吗?”我把头轻轻的贴在音尘绝的胸口上。他的心跳声几乎听不到。

给音尘绝擦完身体,我自己也沐浴过后,躺到音尘绝的身边。

“尘绝,你知道我很能睡的,可是现在我睡不着,因为你生病了,我不能枕着你的手臂,不能偎在你温暖的怀抱,睡不着觉我会有起床气,会心情不好,然后会变老变丑,到时候你会有一个又老又丑又凶的婆娘,你怕吗?怕的话就赶快醒来呀。”

“还记得我给你做的饺子吗?你是不是因为吃了我的饺子就爱上我了?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会爱上是让我难以相信的事,其实黄依依说的没有错,我不美,能力也不强,没有显赫的身势,从这些来说我是配不上你。我一直在拒绝去相信这个事实,因为我更害怕拥有后再失去的痛苦,可是你一直很坚定的用行动告诉我,你爱我,很爱很爱我,我想说谢谢你,谢谢你一直爱着我。因为你让我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三天,我整整的对着音尘绝说了三天的话,

已是深夜,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尘绝,还有两个时辰你就会醒了,你醒了一定很饿,我去给你做饺子给你吃,醒了就可以吃到热腾腾,香喷喷,美滋滋的饺子了。你等着啊,我现在就去。”我给音尘绝盖好被子,在他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下。轻轻的带上门往厨房走了去。

昏黄的灯光下、,我努力的擀着面皮,洗菜,剁­肉­,配料……

等我忙完的时候天快亮了。我端着煮好的饺子往房里走。

“尘绝,该醒了哦,已经是第四天了,快起来吃饺子,不然冷了。”我努力的把音尘绝扶起来,轻轻的拍着音尘绝的脸。音尘绝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又加重了力道。还是一样没有反应。

“你别开玩笑了,对,你一定是嫌这个韭菜馅的不好吃是吧,没关系的,我去做白菜馅的。”我慌慌张张把音尘绝放平,手脚发抖端起手里饺子往外冲了出去。

在走廊上碰到老不修“习习,尘绝醒了没?”老不修扶住我急着向前冲的身体。

“尘绝嫌这个韭菜馅的铰子不好吃,等我做好白菜馅的,他一定马上就会醒了。”我拿开老不修的手,往厨房去。

“习习,尘绝怕是醒不来了。”老不修失魂落魄般道。

“不会的,你撒谎的,他不会丢下我和豆烟的,他一定是生气我骗了他,所以生气了不肯醒来,一定是这样,爹,是不是你没有认尘绝,所以他不愿意醒,你快去跟他说,你认他,认他这个儿子。他会醒的”我语无伦次的道,把手里碗扔了,拉着老不修就往房里奔。

原来真的有种痛叫痛彻心扉,有种慌叫无所适从。

丢不下的

尽管老不修照着我说的话去做了,去跟音尘绝说认他这个儿子,尽管我也重新做了盘白菜馅的饺子,可这些都没有让音尘绝醒过来。

“你醒啊,你今天要这样吗?让我照顾你这个半死人一辈子吗?你不是说好了要照顾我一辈子吗?再也不让吃苦了吗?为什么我吃了这么多苦之后你却要失言于我?”我死命的捶打着隔着被子的音尘绝。厉声质问着没有任何反应的音尘绝。

“习习,你别这样。”看不下去的老不修一把抓起我的手抱紧我“你这样会加重尘绝的伤势的。”老不修苦口婆心的道。

“我就是打痛他,痛了他就会醒的,真的,半死人是没有意识的,如果他能感觉到痛他就会醒了, 爹,你让我打他。”我趴在老不修的肩上痛声道,怎么也不敢相信音尘绝真要会变成半死人。

“习习,你一定要挺住呀,你还有豆烟呀,你要是出点什么差错豆烟怎么办?”老不修拍着我的背抑声道。

豆烟,我醒了这么多天都没有见过豆烟,全心扑在音尘绝的身上。“爹,豆烟好吗?”想起豆烟我的心又是一痛,虽然我真的很想照顾她,可是我分身不了照顾两个人。

“豆烟很好,很健康,你别担心,但是你使终是她娘,时时刻刻要记得以孩子为先,不要像当年尘绝的娘那般……”老不修说着就哽咽起来。

“我会记得的,爹,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的陪会尘绝吧。”推开老不修轻声道。

“那你先呆会,爹去给你弄点吃的,别太为难自己了。爹会一直陪着你的。”老不修拍拍我的肩膀紧声道。

“爹……”我泪眼汪汪的看着老不修,我不知道老不修此刻内心到底有多痛,音尘绝是他的儿子,他却不能放开自己的心却悲伤去难过,因为现在他还要支撑着我支撑着豆烟,我想音尘绝的娘一定好好嘱咐过老不修要好好照顾儿子,他到底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安慰我的?来面对音尘绝要成为半死人的这个事实?

“爹,没事,没事。”老不修魏魏的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昨天还挺直的背此刻看上去竟然微微有些佝偻。顷刻之间一个人就可以老得如此迅速。老不修真的是老了,他已经做爷爷了。

“尘绝,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你痛吗?你肯定不痛的,不然你肯定会气得暴跳如雷的坐起来朝我大吼的,现在我好想念你对我凶巴巴说不准这个不准那个,我是不是有自虐倾向?你一定还想休息几天对不对?没关系,我会等你的,哪怕一直这样睡下去。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醒来的,对不对?”我的手在音尘绝的脸上轻轻的描绘着他的轮廓。

“等你再好点,我们就回家好不好?你说了带我回去再不过问人世事的。对了,小刀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你别担心,爹说豆烟也很好。我也很好,就是很想你很想你……”吸了吸泛酸的鼻头。给音尘绝轻轻的拉上被子。

轻轻拉上门。在厨房里找到老不修。老不修正在下面条。

“爹,我来吧。”我从老不修手里拿过漏勺捞起面条来。

“习习,你?”老不修退到一边有些诧异我的出现。

“爹,你放心吧,我会勇敢的走下去的,我相信尘绝也不想看到我整天期期艾艾的样子,我也不相信尘绝真的就这样一辈子了。等尘绝身体再好一点我就带他回曲阳宫去。这段时间爹你帮我照顾着豆烟好吗?”我把面条全部捞到碗里沉声道。

“好,只要你能这么想就好,我会把豆烟照顾得好好的,让她只认我不认你。”老不修呵呵的笑起来道。

吃过早膳后,我随老不修去看了小刀。

小刀正背着我­祼­着上身泡在黑­色­药汁的药桶里。宽阔的背上有个长长的伤口。

“小刀。”轻声喊了一句小刀后,却发现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我死前小刀那些话句句灌耳,那些场景历历在目。

“习习,我算是白为你伤心了,竟然假死,把所有人都给骗过去了。”小刀义愤填膺道。

久久不能言语。也许小刀一直在努力的不想成为我的困扰,努力在粉饰着他的爱,可我不是木头人,又岂能一直装傻下去。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因为我说了你,伤心了?傻瓜,我随口说说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你还活着。这个不怪你,怪老不修什么也不说,我已经骂了老不修了。”小刀急急说着。

“是伤心了,伤心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何要这么偏执。”泪无声息的滴落在地面上。啪的一下开了花。

“造成了你的因扰了?如果我能控制不去想你就好了,心动不由人,我没有别的过多的要求,只要看着你幸福就好,你可以不用理会我的感受。因为我现在觉得很好,只要你能活在这个世上,我就感觉这个人世是可以停驻的,只要一想到你还在,我还能听到你消息,看到你的身影,我的心就胀得满满的。”小刀迷离的声音像是从心上的某个地方飘荡而来的,我从不知道原来有种爱恋可以如此刻骨铭心。

我轻轻的转过身,一步复一步的走。这个地方让的心胀痛得难受。因为我的不能回应。还因为这里面的男人的用情至深。人生最苦不是受磨难而是欠情债。

打开门的刹那间。

“恨不相逢未嫁时。”门在我身后静静的带上。

那声沉沉的叹息留在门的背后。擦­干­脸上的泪渍,扬起脸。往回走。小刀,爱情也分先来后到。

我回到房里。

给音尘绝揉捏起手臂和腿上的肌­肉­来,我不知道现代是怎么治疗植物人的,零星的只忆起给病人定期按摩可以防止病人肌肤萎缩。

老不修进来给我送中饭的时候,我才惊觉自己的手又麻又酸又痛又僵。手握不起筷子。

看着老不修担扰的表情。“没事,休息下就好了。”笑笑道。

用过中饭给音尘绝抹过澡换过衣服之后。给音尘绝喂过温水,因为他没有意识,我只能用嘴一滴一滴的给他喂送进去。

忙完所有的事情,已是傍晚时分。

“尘绝,我先趴会,太累了,等会吃了饭再给你捏会腿,陪你说会话。”我俯身在音尘绝的­唇­上亲了下,手搭在音尘绝盖着的被子上,枕着自己的手臂趴在床边打起盹来。

手背有点痒,像是被蚊子叮了一样。但是没有痛感。太累了,不加理会继续睡。我以为痒一下不会痒了,哪知道痒还在持续,一点一点的。

这个时候哪来蚊子,都快步冬了。抬了下手臂,却发现手臂搭着一只手。我一动也不敢动,连头也不敢抬,生怕是幻觉。这里只有我和半死人的音尘绝。

手臂上又微微的动了下。我猛的抬起头望向床头。音尘绝正微微的睁着眼睛看着我。

我一把反握住音尘绝的手痛哭起来“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不会的。”也许此刻我更应该笑,可是那种感受过绝望和死亡的心情,痛哭才能诠释更完美。真正的喜极而泣。

音尘绝的嘴巴嚅动了几次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说不出来。

“尘绝,我先去找爹来看看你,你太虚弱了。”我拿下音尘绝的手。边拭泪边道。

痛苦,担扰,渴求各种情绪一一浮现在音尘绝的眼神里。

“别担心,我不会消失的,一会就回来。”我在音尘绝的额头上重重的吻了下。

奔到门外,边走边喊“爹,爹,爹……”

“什么事?这么急?”老不修从回廊的另一头急速移动过来。

“爹,你去看看,尘绝醒了,他醒了。”我拉住老不修的手,刚止住的泪水又一次泛滥。

最最幸福时刻

虽然音尘绝醒了,可事情也没有想像中的那般乐观。

老不修给音尘绝看了后,把我拉了出来。

“习习,尘绝因为没有在三天内醒来,情况怕是不容乐观。”老不修忧心忡忡的说着话,眉头全都皱到一块了。

“爹,你不会说尘绝瘫在床上吧?!”我心里一紧张马上就闪现这个念头,如果真是这样以尘绝的骄傲,他又岂能容忍自己变成这副模样。

“只怕会这样。”老不修重重的点了下头。

“当初我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不也把我救活了吗?这次你也一定行的,是不是?”我紧紧握住老不修的手,虽然有想到这个事实,可真的从老不修口里吐出来又是另一番景致,自己原本心里还是心存希念的。

“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老不修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说出来。

“一定有办法的,你说呀,只是什么?”我颤着声音道。只要能让音尘绝恢复过来,我什么也愿意做。

“习习,爹一定会竭尽全力治好尘绝的,你别担心,等会我就带尘绝去药庄的地下室。”老不修下重大决心般的道。

天­色­已全然暗下来。天黑了。

“尘绝,我们去药庄,你马上就会好了,我会一直在身边陪着你的。”我把音尘绝扶了起来,给音尘绝披上外套。音尘绝全身只能轻微动弹,就是眼睛也只能半睁着。“等你好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我很想念房间下面那个大大的温泉。你也想念吧?”我的手在音尘绝的­唇­上流连。

我看着音尘绝微微有些抽动的脸,闪过光芒的眼神,轻轻的笑了下“还很想念你的亲吻,你的怀抱。”

“习习,可以走了。”老不修推门进来朝我道。

音尘绝看到老不修眼睛轻微闭了起来,我知道在音尘绝的心里还有对老不修不认他的事情耿耿于怀。也许在音尘绝的内心,他一直在渴望着亲情,可是当他想要认老不修的时候,老不修却一次一次的拒之于门外。

老不修一把抱起比他高大不少的音尘绝,往门外走。行宫的外面停放了一顶大轿子。

我扶着音尘绝坐在轿子里,老不修则步行,幸好药庄离行宫并不远。

“习习,你在外面守着就行了,我带尘绝进去,三个时辰后你再进来。”老不修抱着音尘绝下了地道。

我在上面坐立不安,茶壶里的水全部被我喝光了,还是不能解除我的紧张。“尘绝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我一直在心里默默祷告着。

外面更夫的敲打完三个时辰里的最后一更,我按下地下室的开关,冲了下去。草圃上倒着赤身­祼­体的音尘绝和仅盖了一件单衣的老不修。

我的心咚咚的狂跳起来。

“尘绝,爹,你们怎么了?”我使劲摇晃浑身是汗的老不修和音尘绝,两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用手探了下鼻息,还好都有微弱的气息。

给音尘绝盖上衣服,叫了几个侍卫进来把他们两个抬到房间的床上。我不知道老不修到底有没有救治音尘绝成功。只能等着他们自己醒来。

最先醒过来的不是老不修,而是音尘绝。

“习习。”一声微弱的叫声,惊得我把手里喝水的茶杯掉了下去。

我转过身看着睁开眼,手向我伸出来,满脸疲倦之­色­的音尘绝。

我上前紧紧握着音尘绝的手“醒了就好,没事了,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突然有点

不知所措。手脚慌张的站起来。眨眨眼睛转开脸。

我想松开手,却被音尘绝死命的勾住。

“别走。”音尘绝的声音沙哑­干­涩。

“好,我不走,陪着你,那你先喝点水好吗?嗓子一定很痛。”坐在床边很认真的看着音尘绝,是认真,用心认真的看着。

老不修到第二天傍晚才醒了过来。一夕白头,原本还是青白参半的头发,现在全成了白发。除了头发,老不修整个人像是缩了水一样,看上去­干­瘪­干­瘪的。

“爹,尘绝没事了,你怎么会成了这样?”那个活蹦乱跳的老不修变成一个真正的老头了。

“爹,没事,没有了武功就会成这样,以后爹就不能保护你了,不过没关系,有尘绝就可以了。”老不修勉强撑出一丝笑容出来。虚弱得好像随时都可以飘走一样。

我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这张笑脸背后到底有多少心酸的过往?

音尘绝身体恢复的速度只能用神速来形容。现在已经能下地了。只是老不修却好像在一步步继续衰败着。每天只能吃点流质的东西,每天有大半的时间是在昏迷着。

“习习,我想听尘绝叫我一声爹。虽然我没有照顾过他,我知道他在恨我,可我还是想听他叫我一声爹,死也瞑目呀。”老不修把我递到嘴边的稀饭推开,泪水在脸上纵横着。

“爹,尘绝等会就来看你了,你先吃完这碗稀饭,你一天没吃东西。这怎么行?”我忍住心里不停往上冒上来的酸意。哄着老不修。

“真的?”老不修­干­枯的手微颤颤的抓着我拿勺子的手。

我回到房里。音尘绝站在窗户边。我从后面环抱住音尘绝哭起来。“尘绝,你去看看爹,爹,怕是不行了,你叫他一声爹吧,为了你他……”

音尘绝的身体猛的僵住了。

“他都这样了,你还在坚持什么?如果没有爹,你和我早就死了,他没有做错事,错的也只是当时的不由己呀。”我转到音尘绝的前面,“如果你真要如此绝情绝义的话,我活过来又有什么意义?你一定要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在那天才能想通吗?”

音尘绝把我紧紧的抱进怀里。

“他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他死的。”音尘绝的­唇­落在我的头顶上。

“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爹。”我推开音尘绝,搂着他的腰身往外走。

音尘绝拉住我。手指轻轻拂去我脸上的泪水。这才搂着我往老不修的房里去。

“爹,尘绝来了。”我把老不修扶起来。

“尘绝,你可是还在恨爹?”老不修悠悠的叹了口气“爹怕是时日不多了,能看到你现在过得好就行了,九泉之下相会你娘也是有所交待了。”

“什么时日不多了?你又要抛下我是不是?你有做爹的责任心吗?”音尘绝站在床边朝老不修咆哮着。

“你也是爹了,不需要我这个爹了,你娘等了我太长的时间了,我是该去和她团圆了。爹先睡会……”老不修声音越来越微弱。上下眼皮正在微微收拢。

“爹,你别睡呀,千万别睡。”我拍着老不修满皱纹的脸。

音尘绝突然上前从我手里拉过老不修使劲摇晃起来“不准睡,听到没有。”大声朝老不修吼道。

被音尘绝急烈摇晃着的老不修,原来微微收拢得差不多的眼睛突然睁开了,脸上出现点点红晕,说话的声音也清楚明亮起来“尘绝,你叫我一声爹,从你出生到现在我从没听你唤过一声爹。”

“我不叫,你要是想听,想让我原谅你,你就好好活着。”音尘绝突然放轻了声音。“到时候我会叫你爹,豆烟还会叫你爷爷的。好不好?”

老不修微笑起来“爹知道你原谅爹了,爹也能放心的走了。”老不修的头慢慢的无力的朝我偏了过来。

老不修挂着那抹微笑去了。

音尘绝的那声爹使终没有叫出来。但是我想老不修没有遗憾而去的。我没想到老不修说的有办法却是用他的自己的命换过音尘绝的命。

“尘绝,我们明天就动身去惊风顶,送爹和娘去团聚吧。”我抱住音尘绝哑声道。我已经派人把老不修入殓了,给老不修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他身上的遗书。原来音尘绝的娘就葬在惊风顶。

音尘绝已经在老不修的床边坐了整整坐了一天了,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像座石雕。

“爹最幸福的就是可以和娘在九泉之下重逢了,你不应该难过。应该替他们高兴,如果我没有醒来,那你又会如何?”我把音尘绝的脸转过来,­唇­抵着他的­唇­轻声道。

音尘绝的手突然拢住我的头,亲吻住了我,热烈而又悲伤的吻,我的嘴角尝到咸咸的泪水。

遁入空门

第二天,我带着豆烟和音尘绝带上一队侍卫出发前往惊风顶。

鱼宁方面的事全部交给小刀来处理了。自从那天后,我就没再见过小刀了。我怕再见到那张让我内疚的面孔,也许我不该内疚,毕竟我和小刀从来没有开始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小刀的无怨无悔的付出我才更觉得难安。

我们尽量快马加鞭赶路,可到底是路途遥远,从南到北,在路上至少要花二十来天的时间。

老不修的遗书把当年音尘绝的娘之死大概的说了一遍了。

当年音蓝眉带着老不修到了北疆找到了善使诬咒的沙可族。给老不修下诬咒的正是沙可族的一个族人,这个下诬咒的族人出了沙可族后再没有回来过,而这诬咒必须施咒者本人才能解。要不就是族里的族长才能解,当时音蓝眉苦苦哀求了七日七夜后,那族长才答应解咒,但是有一条件。沙可族有一神物,每年必须祭一活人心肝,族长提出的条件就是音蓝眉必须以心肝换取族长为老不修解咒。

老不修诬咒被解之后,音蓝眉交代好了所有的事,并把曲阳宫的武功秘籍全部交给了老不修,背着老不修活挖心肝以祭神物。

音蓝眉就以自己的命换来了老不修的活路,老不修带着音蓝眉的遗体到了惊风顶,碰到了老不修的师傅,老不修和他师傅在惊风顶一住就是二十多年,跟随他师傅学了一身医术和武功。直到碰到了小刀,老不修一看就知道我是受了音家内伤重创。救下我之后才跟着我踏上了江湖之路。

我们终于一路颠波的到了惊风顶,我和音尘绝两人单独进了惊风顶,所有的侍卫都留在了出口处。

在惊风顶的后山上找到了音蓝眉的坟墓,上面只有爱妻两字,然后什么也没有。音蓝眉的坟墓旁边还有一座坟墓上面刻有为夫二字的坟墓。老不修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墓|­茓­,生不同时,死亦同|­茓­。旁边的不远处还有一座无字坟,应该就是老不修师傅的墓了。

三座坟都很简单,木头做的墓碑,坟堆上的草被修得整齐,旁边有垫了些砖块。看来老不修前段时间有很认真的打理过坟墓。

把老不修安葬下土后,音尘绝本来有想翻修坟墓的想法。

“尘绝,不要打扰他们了,他们太久没有见面了,现在肯定只想想静静的独处会。”我断然否则了音尘绝的想法。

音尘绝点点头。我抱着豆烟和音尘绝跪下来,朝坟头各拜了三拜。

回到竹房里,把房子仔细的打扫了遍。

豆烟在房里睡觉。

“尘绝,我和爹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以前我经常会爬到那个高处坐着。”我拉着音尘绝指着高处那块石头给他看。“你知道吗?那时候的我总在想,我离你的距离到底有多远?”

“后来发现很远,远到是生离死别,又很近,近到你一直就在身边。还好都过去了。”我微微的叹了口气。

音尘绝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听着我说,暖暖的看着我,紧紧的抱着我。

“尘绝,你背我吧,好久没有背我了。”我挣开音尘绝的怀抱,绕到他的背后,调皮道。

音尘绝微微的弯下腰,我爬了上去。“背着我绕着屋子走一圈。尘绝,前面有一条路,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女人一直往前走,这条路没有尽头,无限漫延,这两个人一直走啊,走啊,走啊,这就是我对爱情最最简单的想法。”我趴在音尘绝的身上,声音里有丝庸懒,有丝温暖。这张背能够撑起我的整个天空。

“到我们老了那天,你背不动我了怎么办呢?可不可以你永远不老呢?”我有些困惑道。

“不过没关系,到时候我们可以手拉手一起看夕阳,不用你背我。”我又乐呵呵的笑起来。

“习习。”音尘绝突然轻轻的叫了我一声后就没了下文。

“嗯?怎么啦?”抬起头在他耳边细语。

“有你在,很好。”音尘绝停下脚步,很认真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晰。

我和音尘绝本来还要在惊风顶住几天的,哪知道第二天的时候就有侍卫送了书信进来。

“离伤进万宁寺剃渡去了。”音尘绝把信递给我沉声道。

“那我们去万宁寺找他,看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我把豆烟交给音尘绝,回房收拾了下东西。

和音尘绝看了一眼房子,“走吧,尘绝,以后每年我们都过来小住一段时间。来陪爹娘。”我抹了下眼睛,这个地方是我生命重生的地方。

和音尘绝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万宁寺。

悠悠的讼禅声从万宁寺里传了出来。万宁寺一片幽静,长长的台阶上面是万宁寺的正殿。

“两位施主可是来进香的?今天是本寺的讼禅日,不接受进香,二位请回吧。阿弥陀佛。”我们一上来正殿,马上就有一个小和尚过来朝我们施礼道。

“我们不进香,我们来找人,这里是不是有个断臂人前来求剃渡?他已经剃渡了吗?”我拉着小和尚急道。

“你说的是空空师弟吧,他昨日已剃渡,入我佛门了。”小和尚微微后退一步道。估计是因为我拉了他的袖子。

“那你让他出来见下我们,就说是故人来访,请务必相见。”我握了下音尘绝的手。

小和尚进去一会,就看见一身僧衣的离伤从正殿里面走了出来。头发已经被剃光了,头顶上有九个烫金圆点。

“两个施主找贫僧何事?”离伤淡到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连声音也是淡到几乎和他的名字一样,空空的。

“离伤,跟我回去。”音尘绝看到离伤脸马上就暗了下来。脸上有些微愠。

“这里没有施主说的离伤,只有空空,施主怕是找错人了,贫憎失陪。”离伤淡淡的说完就转身。

音尘绝把豆烟往我怀里一放,挡在离伤的面前“回去。”厉声朝离伤喝道。

“阿弥陀佛。”离伤绕过音尘绝继续往前走。

“尘绝,让他去吧,哀莫大于心死,至少在这片佛海里还有他的一片­精­神寄托之地。”我抱起豆烟转身往山下走。

黄依依为离伤受了宗主一掌,至死那刻才知道自己爱的是离伤,只可惜已是天上人间,天人永隔了。离伤一生为情字所困,到头来却皈依了佛门。落得个断情绝欲。这一声盛大的浩劫成就了离伤的爱情,却也葬送他的所有。心无所依,唯有了却这尘世情缘,做个无心无欲的佛门中人。

当天我在服药假死后,音尘绝和小刀联手也未能战胜宗主,后来离伤也赶赴了义山上来。黄依依尾随离伤上了义山,离伤也加入到对宗主战争中来,眼看宗主的掌就要拍到离伤的身上时,黄依依大喝一声,趁宗主分神的那一瞬,扑到离伤身上……

最后那刻我爱你三个字,这句留给离伤绝美的誓言也成凄迷的遗言。我想这句话大概会成为离伤这辈子永远的魔魇。黄依依临死前还给离伤下了个解不开的咒。

不打扰离伤才是对他最好的关心。

我和音尘绝下山,向着皇宫方向而去。虽然我不想再回到那个是是非非的地方,可是这偌大的江山总是要有人来收拾。

回到皇宫的荷居,物是人非。

我抱着豆烟在御花园遛达的时候,“豆烟,你看呀,这是山茶花,漂亮不?以后我们豆烟人比花美,像你爹一样的,不过这话可不能告诉你爹呀,不然他会成了黑脸包公的,这是我们两的小秘密,来拉拉勾。”我逗着豆烟,伸出手去拉事豆烟的小手指,豆烟咯咯的笑起来。粉嘟嘟的脸煞是可爱。

“我听到了,听到了小秘密了哦。”背后传来一声调侃的笑声。

我还没来得及转身,一个人影蹦达到了我的面前,成浩圆圆的脸上全是笑意。“不只我一个人听到,还有一个人也听到了。来,小豆烟让皇叔抱抱,长得多可爱呀。”成浩从我手上接过豆烟,抱着豆烟跳上窜下的。

我笑着看玩得正高兴的成浩,音尘绝从后面上来搂住我的肩。

“这样的日子真好,是吗?”我偏了下头道。

“刚才你说什么了?”音尘绝微微的眯了下眼睛沉下声音道。

“没什么,哎呀,你看那花真好看,我去看看。”我拔腿就跑,还没走出三步远,被音尘绝从后面一把抱住我。

“我们回房。”音尘绝在我耳边吹着热气暗声道。

我面上一热,朝花丛中抱着豆烟的成浩大声喊道“成浩,过来我和你说会话。”

归途

“我是皇帝是朕,你们这些贱民还不快快来拜见朕!”远远的我就听到成起的咆哮声。“不听话是吧,一个个全部砍了,砍了!”

才咆哮完马上就听到成起呼痛的声音,体内的毒又发作了。成起现在­精­神已经完全处于颠痫状态了,毒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已经谁也不认识了,不管是谁,是在他的心里都已经是贱民了。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不行了。

我走过去静静的看着蹲在地上不停敲打自己头的成起。也许他真的很可恨,却也无比心痛他。天之娇子,争名夺利的凄惨下场。

“成起,你怎么会这样?”在我身旁站着的女人声音发颤。雨带梨花的脸上全是难以置信。她就是季素素。季素素跟在成起身边,怀孕后就被成起藏在京城一座别庄里,一直没有透露季素素的行踪,也许在成起的心里,他早就知道事情可能会有败露的一天,他也许是爱季素素的,也许是为自己保留一条血脉。

为了照顾成起,我们把成起从鱼宁又接了回来。宗主已死,成起疯癫,鱼宁政权马上土崩瓦解。

成起抬起头迷惑的看着眼前的季素素,继续敲打着自己的头“好痛……好痛……”

“成起,我是素素,你看这是我们的侗儿,你看看呀,他长得多像你呀,这是你儿子。”季素素蹲在成起的面前,把侗儿抱着成起面前。侗儿哇哇的哭起来。

成起听到哭声情绪就波动起来,双手胡乱挥舞着向季素素和侗儿扫了过来。季素素和侗摔倒在地。“你们是贱民,来人,砍了他们,不,凌迟处死。”成起暴跳起来。伸出脚向季素素踹过去,幸好跟在我身后的侍卫眼疾手快拉住了成起。

我走去扶起季素素。“走吧,他不认得任何人了。”轻声道。

“习习,谢谢你们,你帮我带下侗儿好吗?我想他独处说会话。”季素素把侗儿递到我怀里。凄迷的神情,凄迷的声音。

“素素,你一个人太不安全了,我不能答应你。”我摇摇头道。

“你们把他绑住。”素素的闭了闭眼睛道。

我吩咐了侍卫把成起绑起来,抱着侗儿往外走。

“等等,让我再抱下侗儿。”季素素抱过侗儿泪潸然而下。“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我抱着侗儿慢慢的往外走,身后有着成起的暴吼声,还有隐约的季素素的哭泣声。

成起死了,季素素也死了,他们相拥而死,一把剑穿过两个人的身体。

“习习,我想如果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我帮他解脱了,这是我唯一能帮他的了……侗……儿……就麻烦……你……照顾了,欠你的下辈子……再还了……”这是我赶到时听到季素素最后的话。她就这样带着对侗儿的无限亏愧和满腔的爱恋随成起共赴黄泉。

成起和季素素葬于皇陵内,合葬一墓。死同|­茓­也算是一种爱的归途了。成起至少也是幸运,虽然他做尽了坏事,可是上天待他不薄,至少还有人愿意陪着他一起死。

这短短的时间,看着熟悉的人的生命一次又一次流逝。人生真的只在呼吸之间。

我和音尘绝决定还是回曲阳宫去。

小刀已经把鱼宁方面的事全部整顿好了,音尘绝也听从了我的意见重新选了一批官员上任。鱼宁方面,音尘绝派了莫伦去接替了小刀,毕竟鱼宁离京城过远,必须有个稳重的人坐镇才行。

小刀已经动身前来京城了。小米临盆在即,小刀也是希望能赶回去见到儿子出生,虽然小刀没有爱上小米,但是孩子毕竟是他的血骨。

在等待小刀前来的日子里,音尘绝也有手把手的教成浩处理公务,他有过人的记忆力和推算能力,只是他的光芒从小就被他的兄弟遮挡住了。

“累死我了。”捶了下酸痛的腰,这两个孩子终于睡下了。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真不是一般的累。

一手大手从腰际圈了过来。在我腰上轻轻的揉捏着。大手从腰上慢慢的往上游走。我一把按住开始不安分的手。

“尘绝,我太累了,先去洗澡了。”不是故意要拒绝他的,只是我也担心会再有一个孩子,如果再有一个,我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焦头烂额的情况。三个孩子……

音尘绝一把抱起我,“你­干­什么?我都说了不要了。”我哇哇叫起来。

“帮你洗澡,你不是很累吗?”音尘绝很认真的道。

“真的?”我半信半疑的问。

“嗯。”音尘绝抱着我往屏风后的浴桶里走去。

音尘绝说的没错是给我洗澡,只是他自己也跟着我一起进了浴桶。我都懒得说他了,微微闭着眼睛趴在桶边上。音尘绝在身后给我慢慢的擦着背,擦着擦着他的­唇­从脖子上的发际边一直延伸到我的耳边,轻咬着我的耳垂。热热的气息撩动着我敏感的神经。音尘绝手里的布巾从我背上滑落到水里。双手从背后环抱住我。

我转过脸,气恼道“你犯规,说好只是洗澡的。”

音尘绝把我的身体转了过来面对着他“你洗澡,我做我的,你不用理会。”嘴角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容。

什么呀,难道你自己一个人能做?

音尘绝封住了我的嘴,把我拉近他的身体,紧紧的贴着。

我左闪右闪,无奈这浴桶又能大到哪去?总是避闪不开音尘绝如形相随的­唇­,最左动右动的,倒是把身体最原始的欲望撩拨起来了。

“你也要想要的。”音尘绝微微推开我,低哑着声音目光灼人的看着我。

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音尘绝,突然一下扑了上去,双­唇­准备无误的含住了音尘绝的双­唇­。死命在他­唇­上吮吸着。

“你这是欲迎还拒?”激吻后音尘绝好笑的看着我轻声道。

“错了,不是欲迎还拒,是化被动为主动,蹂躏你!”我再次扑了下去。

“我喜欢让你蹂躏,不过要换个地方。”音尘绝抱起我往床走,浴桶里的水让我们两搅冷了。

我趴在音尘绝的胸口上,在他耳边细声道“不准先动哦。”

在音尘绝的身上不停的点着火,­唇­上,胸膛,耳边,小腹,腰侧,手指……我听见音尘绝喉结不停翻动的声音。

突然停下。“想要么?”媚声笑问。

音尘绝迷满情yu的双眸变得微红,见我停下双手就来搂我。

我拉住他的手“急什么?还早就着呢。”看我不把你折腾死。

“玩火者必自焚。”音尘绝低沉暗哑的声音满是浓重的警告意味。

我又重新附在他的身上,手指在他­唇­上轻轻的划着,音尘绝伸出舌头把我手指卷进口里,轻咬,吻舔着。

“自焚之前也会先焚了你,是不是?”隔着我的手指,我们­唇­贴在一块。

这是一场极尽兴致的欢爱,最后的结果是我们一起燃烧了……

小刀来了。十里亭外。

“习习,还记得当初我说过帮你们的条件吗?我说出来你可不能反悔呀。”小刀笑起来道。朝音尘绝看了两眼。

“什么事?反悔也要看是什么事呀,我可不能把自己卖了吧。”我边说边掐音尘绝的腰,看小刀的眼神就知道他知道,竟然闷不吭声。

音尘绝拿下我的手握在手中。搂住我。

“我先替我家儿子定了你家豆烟,这个要求应该能答应吧,想我也是玉树临风,英姿飒爽,俊朗有加,我儿子肯定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小刀这是典型王婆。

“哦,不好吧,我家豆烟比你家孩子大吧。”我眨眨眼,平静道,其实心里快笑抽了,没想到小刀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真不愿意?”小刀收起笑认真问道。

“唔,那你可要快点让你儿子来提亲呀,不然被要订走了,我可不保证了。”我终于笑了出来。

小刀也跟着笑了起来“镇教之宝算是订亲信物了。不算亏待你们吧。”

“好东西,救了我又救了豆烟的功臣。”我点点头道。

“我也该回去看我家娘子去了。走了。”小刀跃上马,走了。

我是第一次听到小刀说小米是他的娘子,我相信不久以后我会看到小刀对待小米就像音尘绝对我一样。

“我们回家吧。”音尘绝横抱起我,走往旁边的马车。马车里有我的两个孩子。

我的诬咒还是没有解成功。也许在某天这个诬咒还会再复发,不过谁又知道它一定会复发呢?

已经很多个三天过去,黑无常并没有真的把我带走,上天也让我好好活着,那么诬咒我相信是不会再复发的。

踏上归途。

不管我们走了多远,家永远是我们回归的终点。

音尘绝番一

爱情很简单。

她说“你最近吃得很少,试试这个饺子,也许你会喜欢。”

我就心开始动了。

活了26年,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因为我是宫主,我高高在上,我冷面冷言。大家惧怕我,但是真正又有几个是在用心来关心我?

正如她的歌声一般……一点点寻常的嘘寒问暖竟然变得如此稀罕……

从小离姨就告诉我,我的肩上的担子很重,我是做大事的人,我要比别人勤奋刻苦,不能以儿女私情为重。

所以我的目光从来没有在女人身上停驻过。

心动不由人。

她说就算站在世界的顶端身边没有人陪伴又怎样?

回头看下自己走过的岁月,我已经孤寂了26年了。

乍然心开。

留下她做我的贴身侍女,只是想看到她为我忙上忙下,只是想听到她在我旁边唠唠叨叨,只是想要让她有更多的时间来了解我。

她的心思细腻而敏感,我想她是知道我的感情的,可是她却回避着。她的内心占据着一个人,可我也绝不放手,你如何叫一个才感觉温暖的人,突然又回到那种心无依,孤伶的状况?

我会在晚上醒过来,看着窝在怀里的人,心里涌现阵阵暖意,这个世界上也有我想要守护的人,如果说以前我只是为我身上的担子而活着的话,那么现在我就有了自己活着的目标了。

当我把床震断把我的令牌丢到她身上的时候,我知道我自己彻底的沦陷了。从此一人一心皆失。也会像我父皇当年对待我母亲一样,全心全意。一生只认一人。

我赶在年底前外出巡视,一是想整理下自己的思绪,另外也是想给悠悠一点思想准备,我怕自己激进的感情会吓到她。

虽然我在外面,但是关于她在宫里的一举一动,都有飞鸽传书送来,想知道她一个人过得好不好?快马加鞭回到宫里,却看到她和众人坐我们的房间里,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除夕晚膳。其乐融融的场面,进门口看到她带着笑容的面孔的那一刻我的心里烧着一把无名火,我风尘仆仆的赶着回来陪她过新年,却发现原来没有我她照样过得很好。我有过一丝慌乱,不被人需要的慌乱。

她神情紧张的解释着,说搬到别的地方去。

她怕我,我的心莫名的痛了下。

席间她努力的活跃着气氛,敬每个人酒,敬到我面前的时候,她说愿我笑口常开,我知道她忌惮我的冷面。我喝下那杯酒。

因为有我在场,他们很拘紧。匆匆吃过就全部走了,留下我们两,他们一走,她的笑容就隐了下去。

她醉了。我喜欢她醉了后的样子,真实而热烈。也喜欢她忘掉我的身份,这样我们站在同一地平线上。

抱着她睡着后,才明白自己外出的半个月为何孤枕难眠了。

握着她冰冷的小手,情难自禁的说“多穿点衣服,外面很冷。”又心痛又气恼她不会照顾自己。

“我就几件衣服,我又不是你,钱多。”她随口回了一句。

却在我的心里荡起我无数波涛。第二天我就让人准备了女人所有需要的东西给她,只要是她能用得到了,我愿倾尽所有。

她说让我教她轻功,我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女人身陷险境呢。

当她说对离伤感觉很好时,我的心狂乱了,怕她会喜欢上离伤。她一直装无知,不敢正视过我对她的感情,也许我该给她多点时间来准备。

我挑明了,宣布她是我的女人。

“我又不爱你,你不再考虑下吗?我看那个黄堂主挺好了,又漂亮又能­干­,功夫又好。最重要的是她很喜欢你!”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来的。

她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我喜欢谁似乎用不到你来­操­心。”我的火升起来。就算她不接受也不能着把我推给别人。

我没有再逼迫她,说永远不如用事实行动来得快。

习惯是可怕东西,当我习惯了她在身边的日子后,就成了一颗甜蜜的毒瘤。在这个习惯的过程中,她是否也会被习惯了而习惯?

下带盅的守宫钞给她,就是为了囚住她的人,再给彼此多点时间。

出宫。

本是可以不带她去,毕竟有危险,可是我怕自己受不了这样两地长久不见的相思。是不是不易动情的人一旦动情,就是卿为思狂?

这次出宫是为去京城见下看皇叔,安排有后事要安排,另外也是去天涯顶证实传说中的至定是否真的能够出现。

因为有离伤在场,她不愿意跟我共乘一骑,我不知道她的心里是不是喜欢离伤,但是我知道离伤是绝对不会喜欢她,在离伤的心里永远只占据黄依依一个人。我就是要在离伤的面前做出所有亲密的动作,让她清楚离伤对她来说只是一个不可能的梦。

当天晚上我们一到云水镇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云水镇波涛暗涌。半夜成泉派人来刺杀我,我怀里的人儿睡得正香,这一刻我突然后悔自己带她出来,如果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拍醒她,叫她赶快去找离伤。

等我回来的时候她人却不见了,幸好暗影通报说她和玉溪教主于然影在一起,我的心安了下来,于然影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少有敌手,她和于然影在一起的话至少是安全的。虽然于然影在江湖以不按常规行事出了名,我就赌他会怀疑悠悠的身份。

我去了京城。她的消息随时都有暗影给我传达着。

只是我这一次的决定错得离谱。因为我拱手给自己招来一个爱情争夺者。

她和于然影一路上的点点滴滴让远在京城的快要发狂。她在丰谷山庄招婿会上的惊才一现,我才发现原来我对她知之甚少。

从她在身边站着打瞌睡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我原先那个畏手畏脚的侍女了。

只是我也绝没想到她会如此才情。

于然影心动了。

江湖人传闻,于然影对美人来者不拒,那天他很明确的拒绝了张秋婉的邀请。

我日夜兼程的赶到朱仙城。

派人在青楼后门找到了悠悠。

­唇­齿缠绵的那一刻,所有思念化成万般柔情,千回百转。

她没有任何的抗拒,我想她是想念我的,是习惯还是别的都不重要。我的心里有微微的欣慰。

只是当我看到地上那两块放在一起的令牌时,我的心紧紧的揪在了一块,被人背叛的愤怒油然而生。

“那个是小刀放在这里保管一下的。见到他马上就还的。”她吱吱唔唔的解释着。看着我的神情带着一丝畏惧。

至死方渝,是我给她的誓言也是给她的警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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