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茹虞问:“这汤的煲法是你从前跟李嫂学的?”
“嗯。”白小夏应了声就不说话了,季言歆倒是自觉,直接当自己不存在的听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
阮茹虞又说:“我上个月见过她,她一直挺想你的,你不回她?”
有这么号人么?不是只有一个每天做饭打扫的阿姨么?阿俊也只叫她阿姨,她好像也不姓李啊?季言歆寻思着去瞥了白小夏一眼。却见白小夏没什么表情的吃饭喝汤,然后极无情的扔出一句:“有时间再说。”
这话谁信啊,你丫不是刚辞职了么?季言歆开始斜着眼瞅白小夏,这气氛越来越诡异了,她抽空看了阮茹虞一眼,阮茹虞倒像是对这样的答案早就听习惯了似的。
吃完了饭,白小夏才不管阮茹虞是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反正她手一摊,季言歆就涨了眼色,十分顺她的心去泡兰花茶,阮茹虞看了眼去暗格里拿茶叶的季言歆,自然知道白小夏那点护短的鬼心思,便十分自觉的收拾碗筷去洗碗,白小夏当大爷瘫在沙发上玩电视遥控。
阮茹虞刚坐下,瞅了眼半靠在季言歆身上的白小夏,脸色稍稍变了变又盯上了季言歆:“我一直以为季总是和小夏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没想到私下也往来密切。”
“嗯,我俩有缘,交往甚深。”季言歆微微坐直了身子,倒了茶推倒阮茹虞面前,又端了杯递到白小夏面前想引她起来坐好:“坐好喝点茶。”
白小夏偏又赖着不想动,倚着季言歆看她,那眼睛眨巴眨巴的,分明是在问她阮茹虞怎么还不走?季言歆没办法,一手圈着她一手把茶往她嘴边送,顺道用眼神回她自己怎么会知道。
阮茹虞更是没想到,她们两人这发展速度比自己查到的和想象到的都要快的多。刚才是护短,这会子是眉来眼去,秋波暗送啊。而且她刚才打量这屋子的时候,看见阳台上晾晒的那几件衣服,季言歆不只是来吃饭而已,很显然是已经同居了。
气氛继续诡异的发展下去,三人都坐在沙发上看广告,这得是多无聊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啊?到最后白小夏实在是受不了了,她简直是像诈尸一样的突然坐直身子,气势汹汹的扭头去问阮茹虞,:“茹虞,你明早还要上班,早睡早起身体好。”可话一出口又软了几分,顾忌着阮茹虞竟凶不起来了。
阮茹虞回以一笑问:“季总不也还没打算回家休息么?”
季言歆听着白小夏那软声软气要死不活的声音,心想她这没出息的气势从来都是在自己面前才暴露的啊。这回好了,阮茹虞是尊大佛、还是个小鬼一下就分辨出来了。可季言歆的目光从头到尾都钉死在电视广告上,她淡淡幽幽的说了一句弥天大谎:“我住那小区维修,断电停水,秉承着中华民族世代优良的传统美德,俭省节约乃持家致富之根本,所以我是来借宿的。”
言下之意是名正言顺,真的不走了啊。难不成你阮大小姐也要来一个什么借口不回家么?借宿,只有沙发了你借不借?
这么跌份的事,白小夏和季言歆估摸着阮茹虞是怎么都做不出来的。果然,阮茹虞看了看表,拨了个号码出去喊人来接自己。听到这电话,白小夏才松了口气,可心里是怎么都愉悦不起来。
送走了阮茹虞,看看表都快十点了,得,白小夏一拍脑门,还是洗洗睡吧,身心疲惫啥都甭想干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白小夏莫名其妙的问了季言歆一句话:“言歆,你说茹虞会不会找你麻烦?”或是,找公司麻烦。
其实找季言歆的麻烦,还不主要是找公司的麻烦嘛。叫的这么亲热?季言歆皱了皱眉:“有可能吧。”情敌找情敌麻烦,这不是合情合理、天经地义么?
“别想了,早点睡。”季言歆伸手搂住白小夏,拍了拍她的背说,“长盛怎么了,阮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早些天开会时又见到季言歆一往如旧的招牌表情,白小夏那时就在腹诽狮子座的女人,果然都不是女人,是狮子。可若不是刚认识她时亲眼看见她像个行尸走肉一样的喝闷酒,又哪里会知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呢?放纵冷漠的表面下也会有温情流动。
阮茹虞在商业上的手段如何白小夏不知道,可她现在身为长盛的总经理断不会一点本事都没有。阮茹虞是她爷爷亲自教养出来的,她从小就要强,样样都优秀。如果她要动季言歆,那她是为了长盛,还是为了阮辉白小夏不知道,她也没这份争权夺利的心思,去猜想她们每天都在算计些什么,想要得到些什么。
可她还是怕,怕季言歆的那点小家业毁在自己身上。虽然她不知道季言歆到底有多少投资和家产,可她做企划的时候,听同事八卦过近年来公司的业绩,要估算公司正常的收益不算太难。
白小夏把脸从季言歆的颈间挣扎出来看她,从前季言歆在她眼里那绝对和阮茹虞不一样。季言歆冷静淡然,看起来待人冷的像冰,可白小夏知道她的心是热的。她笑的时候如八月的阳光般温暖,说着最在意的言语时也总是漫不经心,偶尔卖萌的时候就像一只猫,嘴硬心软,就是有时候嘴贱的时候让人特想掐死她。当然,自己想抽她的时候也不在少数,从前那是不敢,现在只是下不了手而已。
而阮茹虞从小便是笑意温和,让人如沐春风,大家都喜欢她,即便是她不喜欢的人她也是这般待人家,可白小夏从她对人的笑容里看不见半分感情,也许她人是暖的,心却是冷的。不论阮茹虞是为什么而来,她都不希望季言歆被卷进这场是非里。
第二天白小夏仍旧在家画画,季言歆早上没去公司在家陪她,顺便联系了冷柠约她和苏然一起吃午饭,要说说酒吧责任人的事。
冷柠手头上没什么案件忙,倒是苏然中午有事耽搁了时间。当时餐厅的一角坐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生,旁边的一个男人一脸不耐烦去安慰的样子。
冷柠看了看他们,轻描淡写的问:“爱是什么?”
季言歆不屑的看了那两人一眼,说:“用来喂狗的。”
白小夏想都没想,接着说:“嗯,结果,狗都不吃。”
苏然刚到,东张西望之后一脸茫然的问她们:“什么狗都不吃?”
白小夏看了她一眼,冷柠摇了摇头,季言歆见没人搭理她,才冷淡的说道:“在说你有深度。”
苏然面露喜色的笑了笑问:“是思想,还是医术?”
见她自我感觉异常良好,白小夏和冷柠的表情有些迥然,季言歆白了她一眼说:“不,是眼睛。”
“哀家的视力明察秋毫,囧囧有神。”苏然一坐下,第一件事就是用她那双大眼恶狠狠的瞪了瞪季言歆。然后又仰天长叹一声说:“谁来戳我两刀,最好是要害,最好是能一刀毙命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