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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眉娜预料晚餐之前公爵一定会传见她,所以预先换下薄棉衫改穿绿色长礼服,然

所以便脱下那身严肃的衣服,换上一件美丽的连身长裙,又松开发髻,让头发自然垂下。打

扮妥当,她就带着沙达下楼进餐。

晚餐的菜­色­和他们前几天吃的截然不同。眉娜觉得,今晚的饮食一定和正餐里公爵吃的

完全一样。

他们用毕晚餐,沙达说:「今晚天气很温和,我们到花园里散散步再上楼,好吗?」

眉娜对他笑一笑,说:「好主意。趁现在还不很黑去散步,就不会跌在花床上或掉到池

子里。」

他们从边门走出城堡,踏在像绒毡般的草地上,慢慢地走着。

空气中散布着一股薄荷及草木的原始芳香。抬头仰望,祇见成群的白鸽掠过天空,飞向

远处的森林,另外一些小鸟栖息在高耸的树枝上,准备度过漆黑长夜。

炙热的太阳逐渐沉落到地平线下,临行仍不忘把整个天空染成一片通红。

城堡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彷佛高耸入云。城堡底楼一两扇窗户稀稀疏疏地露出微弱灯

火,更增添了神秘­色­彩。

沙达远远的跑到前头,留下眉娜独自徜徉于玫瑰园和水池间。水池里面有许多金鱼。她

专心地站在池边,观赏发亮的鱼群遨游于莲花绿叶之间,十分逍遥自在。

眉娜看得入神,幻想自己成为金鱼群中的一份子,与世无争。

突然,身旁传来说话的声音:「妳真像夜间女神,却比她们更引人遐思!」

她转过头来,看见公爵那位朋友。他逼近她,她一步步地往后退。

「沙达和我正准备走回城堡。」她很快地说。

随即四处张望,寻找沙达,却不见他的踪影。

「不要急嘛。」绅士说。

「先生,我还有事要做。」

「用不着那么匆忙,」他答道,「我们彼此尚未正式介绍过。我叫柯洛皮生,郡主柯洛

皮生──妳呢?」

「温妮小姐……阁下已经知道,我是孩子们的家庭教师。」

他大笑。

「妳故意画分阶级,和我格格不入。妳那张诱人的嘴­唇­不应该发出这种严肃生硬的声音。

曲线如此迷人的朱­唇­是接吻的专利品,而非用来斥责。」

「拜托阁下不要用这种态度说话,先谢了。」眉娜冷淡地说。

她径自迈步离去。他追上来,狂野地抓住她的手腕,说:「我要尽情地和妳说话。我根

本没想到在­阴­郁的格兰特堡会发现妳这么可爱、这么迷人的尤物!」

「放开我!」眉娜很严厉地斥责他。

「有条件的。」他答道。

她不吭声,他再说:「让我告诉妳这个条件是什么──自下午见妳时,就有一亲芳泽的

欲望。只要让我亲一下,我就放妳走。」

「你休想得逞。」眉娜非常生气,「请你立刻放开。我不相信公爵会充许你做出这种行

为。请放尊重点。」

「公爵比我先得逞吗?」柯洛皮生无耻地问。

眉娜十分愤怒,想挣脱他的控制,但他却抓得更紧,又低低地狞笑着。

「美丽的尤物呀,我不愿让妳走。」他说,「我一向渴求大眼睛、红头发的女人。她们

比那些苍白的同类更容易动情。」

话一说完,就残忍地用力把眉娜往自己胸前一拉。

她知道和他斗气力徒劳无功,但是,想到他无耻的企图,忽然全身抖颤,恐惧无比。

他正是自己小说中所描述的恶棍雷克那一类的人。但写归写,自己从没有亲身的体验。

这会儿真正遭逢别人的侵犯,没想到竟是这等恐怖。

在小说中,她极尽能事地用各种尖刻的形容词来描述公爵,碰巧这种侵犯女人的举动也

是他的行为之一。当时叙述这种下流举动时,她觉得恶心难忍,如今自己竟像待宰的羔羊一

般无助。

她用力挣扎,柯洛皮生依然紧紧搂着她。她努力用手把他的头推向一边,却无多大帮助。

她知道迟早会让他得逞的。

突然,心生一计!

有片刻的时间她不再挣扎,显出一副软弱无力的样子,使他认为她已经屈服,愉快地把

嘴­唇­凑近她的双颊。

就在他放松攻击,准备自我陶醉之际,眉娜用尽全身的力量,把他往后使劲一推,挣脱

他的怀抱,掉头就跑。他原本背向水池,站在莲花池边缘的石块上。被她大力一推,只听见

「碰」的一声,整个人掉落池中,溅起水花。

眉娜并没有停下来欣赏战果,自顾自拼命地往前跑,背后远远传来一连串咀咒声。

终于从水池边跑到草地上,仍然加速往回冲。就在快抵达城堡时,不小心和一人撞个满

怀。因这个人站在暗处,她没有注意到。

这一撞,好像天旋地转,重心不稳,几个踉跄,差点跌倒,她急忙伸出双手,往四周乱

抓,以平衡脚步。定睛一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公爵。

他伸手稳住她的身体。眉娜不断地喘气。公爵以他那一贯的揶揄口气说:「温妮小姐,

妳的脚步快了半拍,横冲直撞的技术还不到家。什么事使妳这么急躁?」

眉娜为方才发生的事,愤怒万分。

她从公爵的臂膀中闪出来,故意把话说得很轻松,事实上,却说得有气无力:「您会发

现您的……朋友……爵爷,在莲花池里玩……我希望他……淹死。」

话一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城堡。

回到西厢的起座间里,她很渴望知道公爵的想法,但是又恼怒地告诉自己,不管他怎么

想,一点都不重要。

即使她不是故意的,公爵仍然可以怪她激怒宾客而将她解雇。

她最担心的莫过于公爵说她主动诱惑柯洛皮生郡主,那才真是跳下黄河也洗不清。

她站在窗前,想集中自己散乱的思绪,和缓急促的呼吸,就在这时,沙达走进房里。

「您到那儿逛了?」他问,「我回到莲花池旁找您,结果看到公爵的朋友陷在水池里,

嘴巴念念有词,不停地咀咒,满口下流的脏话!我从来没看过那种谩骂的丑态!」

「公爵有没有和他在一起?」眉娜问道。

「他就站在水池旁边,」沙达说,「您猜他做什么?他捧腹大笑!我从没想到他居然会

笑。以前我觉得他似乎又凶暴又固执。」

「他……捧腹大笑!」眉娜重复地说。

她惹出一件荒唐的事情,公爵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十分有趣,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翌日上午,眉娜身着骑马装,带领孩子们到马房。阿贝帮她和沙达选了两匹名驹。

凯婷骑上自己的马,小马僮一起上马,坐在她背后,紧紧拉住绳索,指挥马儿前进。老

阿贝则负责照顾薇薇。

「不要担心这两个小姑娘,小姐,」他对眉娜说,「妳和沙达主人尽情地遛马吧,我会

好好关照她们的。」

「你们要听阿贝的话。」眉娜一再嘱咐她们,然后兴奋地和沙达跨马而去。

大约奔驰了两哩路,才掉头慢慢骑回家。

「我现在觉得我们到城堡里来住很­棒­,」沙达说,「起初,我对城堡里的一切非常怨恨。」

「我也一样,」眉娜答道,「不过能够骑着这种名马驰骋于大草原上,倒足以补偿许许

多多不快的事。」

「甚至可以消消我对卑劣的柯洛皮生郡主的怨气。」她暗想。

昨夜临睡前,她不停地回想着令人作呕的一幕,觉得甚为可耻。她认为柯洛皮生掉落池

中是罪有应得。

她相信,他是个­色­迷迷的浪荡子,一向认为举目无亲的家庭教师和纯真的女仆人最易玩

弄。而眉娜希望自己的对抗,使他得到一次教训。

不管她对公爵有多大反感,却认为他不会做出这种卑鄙下流的事。

「他太倨傲,一定不会向一个地位卑下的家庭教师献殷勤!」她想。

这或许令她安心,但又想到,整个城堡里找不到一个和她地位相当,可以做朋友的人,

心里不禁委屈而郁闷。

遛马的这一整天并没有见到公爵。

下午,眉娜从图书室里借了几本书,带回房内阅读。

图书室的藏书包罗万象,琳琅满目。她可以任意选择喜欢的书籍阅读,这使得她非常快

活。唯一遗憾的是不能像在科瓦时,有龙纳德郡主陪她读书,一起讨论学问。

眉依也和眉娜一样受过良好教育,两人常常一起阅读法文、意大利文及匈牙利文的书籍。

「如果我们忘了妈咪的母语,是最可耻的事,」眉依常常强调,「而且也会变得过于英

国化了。」

她甜蜜地一笑,再说;「龙纳德告诉我,他钟情于我,是因为我的气质特殊,与众不同。

他喜欢我保存匈牙利民族原始朴实的气质、清新的格调和神秘的风采。」

「相反的,我呢,」眉娜想起姊姊的话,自我批评一番说,「现在已经十分英国化了。」

公爵强调她是外国人的那种嘲笑的口气,使她永难忘怀。

「他的心胸狭窄,见解偏颇,真够荒唐。」她想。

即使她不断地找许多理由表示自己恨他,可是无法使自己不去想他。公爵的影子就像驱

不散的气流,时时盘旋在脑海里。

后来在偶然的机会里,她才了解自己并非城堡里唯一不喜欢公爵的人。

以前在科瓦时,那些仆人非常敬爱姊姊和姊夫,和堡内仆人对公爵的态度两相比较下,

她觉得,仆人们显然不太喜欢公爵。又从老阿贝口中得知堡内的阶级纠纷,更证明公爵不受

欢迎。

那天阿贝含含糊糊的说了一些事,眉娜追问:「你们这个乡下地方,是否也和别处一样,

发生过暴动、抗议的事件?」

「我们各有各的烦恼。」阿贝怯怯地说,眉娜知道他一定有难言之隐。

「你的意思是指劳工阶级的内心并不安定?」

「他们有他们的牢­骚­和苦衷。乡下地方的警察不够,没有办法像伦敦一样,对暴乱行动

加以有效的制止。」

「他们有没有向爵爷申诉呢?」眉娜问他。

「唉,他根本不肯听!以前我还以为我的年纪比他大,他一定会听,就像国会迟早得接

受人民的申诉一样,事实却不然!」

眉娜万分惊讶,竟然连格罗赛斯特这种小地方,局势也不稳定。

她由龙纳德郡主的口中和报上的消息得知,数年来因为劳资纠纷,城市乡镇不断发生暴

动,几乎要引发革命。

八月,一群不满现状的人士聚集于曼彻斯特圣彼得区开会抗议,发生了彼得路血战。

数百名没有武装的男女老少,被骑马佩刀的义勇卫队疯狂地驰马践踏,乱刀砍杀。伤的

伤,死的死,尸首异处,遍地血红,令人不忍目睹。

这个流血事件震撼全国,引起阶级间的仇恨。龙纳德郡主不得不隐藏自己的贵族身份,

数年来以地主或工厂主人自居,以便在小镇平安渡日。

原本在暴动事件未发生前,青少年犯罪行为已逐渐在伦敦几个大城猖獗肆虐。

眉娜常常听说盗贼窟的贫民院、小流氓、无赖汉和幼雏妓汝不断增加,这些事实对于文

明的基督国家而言,是一大耻辱。

她以为暴动等不良现象只发生在城市地区,和偏僻的乡间扯不上关系,没想到不公平的

待遇及低贱的工资造成的问题,同样在乡下地方引起劳工阶级的暴动。

暴乱之火一经点燃立刻火势熊熊。领导暴动的人被拘捕后,往往受到最残酷的惩罚,处

以流放或吊死等极刑。

她很想了解公爵对整个血腥事件所持的态度。

她不免想到,公爵妄自尊大的神情、对属下傲慢的态度,可能会使他们反目成仇,造成

危险的背叛行动。

她知道公爵有读报的习惯,便每天到图书室向管理员借阅前一天的报纸。

她仔细地阅读国会为解决暴动所举行的辩论会,或来自全国各地的反应报告。她不禁担

心,公爵正是一个大地主,会不会在自己的资产范围内,遭到乱民­骚­扰。

眉娜把心里的疑窦告诉图书管理员。这位老好人似乎只满足于城堡既有的成就而不担忧

危机将至。眉娜知道,他整日守着藏书,足不出户,和外面的世界阻隔太久了。

自从莲花池畔的纠葛后,她没有再遇见柯洛皮生郡主,听人说,他已经离开城堡了。

她多多少少有点盼望公爵谴责她对待宾客的莽撞举动,却从仆人的口中得知公爵和一群

朋友外出了。

她觉得可以趁公爵不在的时候,自由自在地到处逛逛,不用像以前拘拘束束的很不自在。

他们探访大议事厅、礼拜堂、橘园和跳舞场,尤其对沙达有无比魔力的诺曼底高塔,更是非

看不可的。

「如果有其它的小孩子,我们就可以玩捉迷藏。」凯婷迫切地期望。

「这倒是个好主意,」眉娜答道,「我们到外头找一些本地的小孩,邀请他们一起喝茶。」

她知道凯婷和薇薇非常不喜欢天天在城堡四周闲荡,所以她提议隔日带他们到­干­草田附

近野餐。

听差为他们准备好野餐后,两个小女孩戴上宽边帽,眉娜拿着阳伞,快快乐乐地出发。

在科瓦时,总是在扎­干­草的那一天举行丰年会。

小孩子喜欢碍手碍脚地帮着打捆。­妇­女们忙着拔下一束束玉米,堆在小栈房里,把剩下

的根茎放在太阳下晒­干­。

在花园之外,有一大亩田地已经收割,土地上空荡荡的,只有束束­干­草勇敢地留在阳光

下,接受炙热光线的烘烤。

沙达抽出几根­干­草,往凯婷身上丢,眉娜也加入这种游戏,四个人兴高采烈地打起­干­草

仗。最后,眉娜首先不敌,声嘶力竭地倒地投降,三个小孩子为胜利而欢呼,把所有的­干­草

对准她狂扔,她几乎被埋在­干­草堆里。

眉娜整个人都陷入­干­草堆里,她顺势闭上眼睛,不理会­干­草拂在脸上那种痒痒的感觉,

任凭孩子们尽情笑闹。沙达突然高声呼叫:「嗨,哈瓦德伯伯!我们以为您出去了。」

「我刚回来。」公爵答道。

眉娜急忙从­干­草堆里坐起身来。

公爵策马来到身边。眉娜羞赧地觉得,让他看见自己从下巴以下都埋在­干­草堆里,太不

象样了!

刚才因为过度嬉戏,发夹不知道何时松脱了,满头秀发像红­色­潮水般披泻肩上。几根­干­

草茎还零零落落地附在发上。

她手足无措地从草堆中站起来,拍拍裙上的草屑,再摸摸头发,希望把发上的草杆拿掉。

「妳好像十分自得其乐嗯,温妮小姐。」公爵说道。

她并没答腔。片刻之后,他又问:「妳还有没有其它怨言?真想不到,我的­干­草堆竟然

能使妳满足。」

眉娜把披散的头发往后拢起,准备在颚后扎个发髻。在整理头发的当儿,她答道:「爵

爷,我不仅没有怨言,而且要深深感谢您赐给我们这一切。这两天的上午,我们到处遛马,

格外开心。」

「这么说,温妮小姐,我要觉得安心了。」

公爵有意讽刺她。但她太在意自己的外表而没有察觉他轻蔑的口气。

「我会骑马,」薇薇自我炫耀地说,「我会骑马,哈瓦德伯伯,我骑的马和您现在骑的

马一样大!」

公爵还没有回答,沙达抢着说:「我也一样十分感谢您,哈瓦德伯伯。能够骑您的马,

真乐歪了。爸爸一定会感激您对我们这么慷慨仁慈。」

「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种恭维。」

话一说完,即刻掉头离去。

「他真是一个捉摸不定,让人难以臆测的男人。」眉娜恼怒地自语,「每次都出乎人意

料地悄悄现身,举动又高深莫测,与众不同。」

她自觉,公爵总是不断地观察她。

或许他想找出借口,把她辞退;或许他对她的勇于批评很不满,决定挑剔她的行为。

不管什么理由,他确实使她浑身不自在。

尽兴地嬉戏后,兴奋的Gao潮逐渐平淡。大家聚集在树荫下用午餐。这时,太阳躲在云层

里休息,大地顿时昏沈­阴­暗。他们的笑声也稀疏了。

「任何好事都被公爵破坏无遗!」眉娜急躁地埋怨着。

不可否认的,她认为公爵的一切和她小说中虚构的尤勒斯特公爵的习­性­十二万分的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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