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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倾城婚恋,首席的秘密 > 6月15日,所有的考试结束。

6月15日,所有的考试结束。

周二,也是6月的最后一天,成绩便会公布在学校的网站,凭学生号和密码在线查询,系里的前十名都会直接公布在系院的告示栏上。

而当唐时遇的成绩出来时,无疑是暑假前爆发的炸弹,一时间整个学校都炸开了锅。

在告示栏上,最上面第一个名字是从未进过百名榜,是臭名昭著,是连毕业都很困难的——唐时遇!

屈居他之下的是仅仅比他少了0.5分的江屿心。

江屿心若是第一名,无人质疑,无人在意,因为她是每个人眼里的学霸,是天才,可这次天才的成绩屈居在学渣唐时遇之下,这是所有人不能接受,也不相信的事!

有人说要么唐时遇是隐藏自己的天才,要么就一定是抄袭,或是提前看过考卷,否则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分数。

比起前者,绝大数人都相信是后者。

起初是系里的老师找他谈话,让他老实交代究竟是不是抄袭了,只要他肯认错,会替他求情,从轻处理。

接着是主任找他,苦口婆心,威逼利誘的要他承认抄袭,并且严苛的警告他,若是再不交代,下次见到的就是校长,而他所要面对的结果就是被学校开除。

整个学校从学生到老师,到主任再到校长,没有一个人相信他是靠自己的实力。

尽管顾长濬、黎桐等人没有怀疑,可对于他考出的成绩,感觉也是匪夷所思。

……

7月1日,这天江屿心在整理舊书籍,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开门,站在门口的人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顾长濬,神­色­万分焦急。

悲喜城41 唐同学,我相信你

( 第041章:

顾长濬说唐时遇被校长叫去问话,唐时遇一直不承认自己有抄袭,情况不秒,要是严重的话极有可能立刻被开除。

江屿心脑子“嗡”的一声后空白几秒,来不及多想,直接跑出去。

六月末的夜晚已是闷热,她站在公告栏前,看着公布的成绩,久久回不过神。

从小到大,这还是她初次与第一名失之交臂,仅仅是0.5分的差距,她输给了唐时遇。

在所有人都质疑唐时遇是作弊靠抄袭得了第一名的时候,江屿心虽然诧异,却没有怀疑过唐时遇是真的抄袭了。

没有原因,没有理由,甚至是毫无根据,但是直觉告诉江屿心,唐时遇没有抄袭!

……

“唐同学没有抄袭!”

就在校长面对唐时遇死不认错的态度,怒不可遏要开除他的时候,江屿心就这样冒冒然然的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

一路跑来,拖鞋一只在脚下,另外一只不知下落,刘海沾到额角的汗珠,服帖的趴在脸庞。

她不顾校长错愕,不悦的神­色­,不管唐时遇意外的眼神,走进来,深呼吸两口气,镇定道:“你们一口咬定唐同学抄袭,只是因为他过去的成绩不好,可这不能当做他抄袭的证据,若是用这样的理由开除他,未免太过武断。”

校长碍于不想得罪江家,忍了心中的不痛快,以长者的口吻道:“但是他也拿不出没有抄袭的证据,即便有江同学给他补习,这么短的时间里,也不可能考到全系第一。”

唐时遇神­色­桀骜不驯,他是心高气傲之人,不屑多费口舌为自己辩解,对江屿心说:“这里没你的事,出去。”

不想她为自己,得罪校长。

江屿心恍若未闻,沉默片刻对校长说:“让老师现场出十道考题,由校长您亲自监考,若是他全都答对了即可证明他没有抄袭,若是他答错一题,就算他是抄袭,校方可以即可开除他,连同我在内。”

此话一出,校长和唐时遇都怔住了。

唐时遇脸­色­沉了,抓住她的手臂往外走,听到自己的声音近乎是牙咬切齿:“江屿心,你是疯了吗……”

江屿心被他拖到门口,她一把抓住门不肯走,清澈的眸子凝视他,“这是你唯一能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你不想要?”

唐时遇怔愣,他不是不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十道题,错了一道题,不但他会被开除,连同她一起也要被开除,他是不敢拿她的将来冒险。

“唐同学,我相信你没有抄袭。”江屿心声音轻缓,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恬静淡雅。

唐时遇握住她手臂的手,终究是松了……

——————————

今天是年初一,烯湮在这里拜年,祝愿:大家羊年大吉,喜气洋洋,万事如意,健康平安。

悲喜城42 爱情是没有保障,风险最大的投资

( 暮­色­降临,倦鸟归巢,天光一点点的黯淡下去,走廊上方的灯光亮起,略显惨淡的烘托着她纤细的背影,寂寥落寞。

江屿心将剩下的一只拖鞋脱下放在一旁,赤脚踩在地上,圆润白希的脚指头沾满灰尘也毫不在意。沉静的神­色­好像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但略带青涩的眉眸里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不安与担心。

唐时遇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在苍白的灯光下看到她纤细的背影时,心里莫名的滋生温暖,她露给他的半张侧脸上有着无尽的倔强与美好。

他看得失神。

江屿心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朝着他看去,故作轻松薄­唇­流出浅浅的笑意,耐心的等着他公布结果。

唐时遇走到她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住,放在口袋里的手抽出来,主动的牵起她的手,白希纤细的手指柔软的像是没有骨头般,让他爱不释手。

他凝视她的眼神有着火焰与灼热,好看的­唇­瓣勾起,声音里有着浓浓的笑意:“江同学,恭喜你从此刻起成为唐时遇的女朋友。”

江屿心片刻反应过来,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激动与高兴,甚至不顾及这是在校长办公室的门口,一下子抱住了唐时遇。

她多害怕他会被学校开除,多怕……自己看错了人。

事实证明她没有看错人,老师现场手出十道考题,唐时遇在校长和老师的两个人的监考下写完十道题的答案。

若不是亲眼所见,校长和老师完全不敢相信,一直是学渣的唐时遇竟然是隐藏自己的天才。

唐时遇先是怔了下,没想到她会主动抱自己,心里有点受*若惊,随之拥住她。

这一刻,他好像拥住了自己的整个世界。

那一晚,唐时遇背着她,手里拿着那只孤单的拖鞋,背影在路灯的拉扯下,慢慢的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这就是他们爱情的开始,平凡而惊险,温馨又笃定。

爱情是一种没有任何保障而风险最大的投资,江屿心曾经真的有想过,哪怕有一天他们像这世间万千情侣那般分手也无所谓,这是人生必经的一部分,没有人能逃脱得了。

让她始料未及的是这段爱情突然以最惨烈的方式结束。

使得她——经年回不过神来。

……

2014年,5月26日,抚养权官司第一次开庭,双方当事人均为出庭,而双方代理律师在法庭上却掀起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火。

一开庭叶初就以被告当初隐瞒原告孩子死亡为攻击点,控诉被告的人品与诚信,接着是被告的工作与经济条件,给孩子的生活环境与疏忽照顾,将被告逼到了绝境。

顾知深不急着抗议,待叶初结束,他向法官提交了自己当事人的财务报表。

悲喜城43 他是善于隐藏自己的高手

( 当事人虽然只是阶级薪水,工作并不光鲜亮丽,但这不表示当事人没有经济能力照顾孩子,因为当事人这几年有从事股票投资,每年的净争收入是在百万之内。

当事人之所以没有购置好车,是因为孩子晕车,他是为了照顾孩子的感受,想要让孩子在一个普通而健康的环境里成长,并非是他的经济能力不够。

至于孩子放学回家路上受伤,这样的事不过是个案,每个家庭多多少少的都会发生,不能以此作为控诉当事人疏忽照顾儿童而剥夺当事人抚养权的证据。

两个最出­色­的律师为了维护各自当事人的利益,在法庭上争锋相对,各不相让。

一时间官司陷入了僵局,法官选择休庭,另择时间继续审理。

……

离开法庭的时候,叶初在路边遇见顾知深,因为她是从香港过来打这场官司,一直住在酒店,也没有租车,来法院都是自己打车。

顾知深的车子停在她的面前,车窗摇下,利眸望着身材窈窕的叶初,薄­唇­含笑:“叶律师,这个地点不好打车,我送你。”

“不必了,我有洁癖。”叶初嘴角有笑却不及眼底,话里的意思就是嫌弃他——脏。

顾知深嘴角的笑僵了下,下一秒脚下的油门已经被踩到底,飞驰而去。

心里冷笑: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

叶初约的地点就在江屿心公司附近的咖啡厅,江屿心的会议一结束看到叶初的短信就过来,听她说官司的事。

目前的形势对她们而言虽然不是太坏,但也不是太乐观,毕竟之前可以针对的经济条件现在是不能用了。

江屿心听叶初说唐时遇投资股票年收入在百万时,格外的沉默。

唐时遇有多聪明,她是知道的,这些年他怎么可能真的屈就自己只做一个工地上的工作,拿那么点薪水。

这个男人,向来善于隐藏自己。

当年他隐藏自己的真正学习成绩,现在依然在隐藏自己,把自己伪装的无比的平凡无奇。

叶初:“现在我们唯一能抓住的把柄就是他当年隐瞒你孩子死亡这件事,可我必须知道当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江屿心端着咖啡耳朵的手不由自主的颤了下,杯子里的咖啡泛起涟漪,一圈一圈的晕开。

漆黑的眸子看着叶初,沉默许久,似有若无的摇头:“我不知道。”

……

想要知道当年唐时遇为什么隐瞒孩子活着的真相的人,不止是黎桐、叶初等人,就连顾知深也在问。

顾知深:“我是你的辩护律师,你必须无条件信我,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才能有办法帮你。”

今天初年的学校有家长会,唐时遇特意穿了正装参加,此刻修长的手指机械的扯开了领口的扣子,沉默不言。

悲喜城44 2003年6月,她失去所有

( “这是对方律师现在唯一能攻击我们的地方,只要我们能证明当年你这样做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抚养权的案子她们是绝对赢不了。”

唐时遇剑眉一皱,­射­向他的眼神寒冽无比:“没有苦衷。我既然聘请你为律师,你就必须想办法赢了官司,不管用什么办法!”

掷地有声,态度坚决如铁。

他的反应让顾知深心里生疑,望着他的眼神深邃了。

虽然是疑问句,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当年你真的是有苦衷的,对吗?!”

……

江屿心下班后没有应酬,也不想回家,满脑子里都在想叶初的话。

——如果不能知道当年他为何这样做,这场官司将会很难打,陷入无止境的僵持和拉锯中,费时费力也费钱。

钱对于江屿心而言,无关紧要,她其实比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唐时遇这样做的初衷是什么。

车子停在了江家的门口,江屿心坐在车上,迟迟没有下车,隔着车窗看着江家的别墅,眸底有些迷惘。

自从母亲离世,她考上大学,搬离江家后极少会回来住,哪怕这里还保留着母亲的房间与遗物。

这个地方,似乎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家。

……

2003年3月世界卫生组织对外公布冠形病毒sars,整个中国早已因发现多次病例和感染而人心惶惶,部分公司放假,中小学停课,高中大学封校,甚至连城市和乡镇之间都切断来往。

这一年对于青海城来说除了发生sars,还发生另外三件大事,当时被人津津乐道数月有余。

其中一件事便是江氏集团总裁江进的妻子姜静雅管理的一家服装工厂爆炸,十几人死亡,三十多人受伤,在icu重度昏迷数月的患者八名。

事故缘由追查出来,原因是姜静雅婚内出gun,深夜与qing夫在旗下的服装厂幽会,意外造成服装厂爆炸。

这个消息一出,顿时在青海城掀起了一片舆/论浪/潮,也成为了江家最难以启齿却不得不面对的丑闻。

6月10号,高考的最后一天晚上,江屿心失去了母亲。

6月15号,江进听到警方说完事故原因之后,看江屿心的眼神就变了。

不过是一个星期的时间,江屿还没从失去母亲的悲伤里走出来,又面临着失去父亲,失去了她的家。

……

这么多年,江进虽然从没有在她面前提及过母亲的事,可她知道,每当江进看到自己,心里就好像被扎了一根刺,拔不掉。

江进心里难受,江屿心更难受,因为她相信母亲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父亲,对不起这个家的事。

但江进明显不相信,所以在母亲死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便将许清娶进家门,堵住悠悠众口,给自己争回点面子。

江屿心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打算发动引擎离开时,车窗外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悲喜城45 是他满足不了你?

( 第045章:

江屿心降下车窗,听到江进说:“既然回来了,怎么不进去?”

听佣人说有一辆车子停在门口很久,像是小姐的车,他这才出来看看,果不其然。

江屿心解开安全带,下车跟着江进走进去。

佣人送上红茶,许清约了朋友上瑜伽课,此刻并不在家。

江进慢悠悠的茗茶,不着急说话。

江屿心看着眼前­精­致的杯子,淡红­色­的茶水上飘着一丁点的茶叶,茶香馥郁,她却没有兴趣。

今天回来并不是为了喝茶。

江进放下杯子,看向她:“抚养权的官司不是很顺利。”

以江进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知道一宗官司的近况并非难事,更何况这是关乎到他“外孙”的抚养权官司,有的是人向他汇报。

“这不就是你最想要看的结果。”江屿心淡淡的开口,抚养权拿不到,最高兴的莫过于江进,这样就不会影响到江陆两家的联姻。

江进皱眉:“我是不想你再和那个男人有任何的牵扯。”

江屿心沉默。

江进漆黑的眸子里弥漫着无穷的沧桑,暗暗的叹气,语重心长的对她说:“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可以告诉你,我不知道孩子的事。当年我接到消息,赶来医院看到你躺在手术台上奄奄一息,当时孩子已经不在你腹中,医生说孩子不足月,你又是难产,没薄。我一心就想着救你,没有怀疑。”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江屿心的眼神瞬也不瞬的盯着他,好像是要在他的眼神里捕捉到蛛丝马迹。

可是没有,在他的眼神里没有看到一丁点的心虚或不自然。

江屿心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想要答案是不可能的,起身道:“我走了。”

江进跟着起身,对着她的背影,沉声道:“为什么你就非要执着这个孩子?你考虑过希城的感受没有?屿心,你不能活的这么自私!”

江屿心的步伐倏地止住,背影明显的僵住,回头看向江进,眉眸萦绕着漠然,“因为他是我的儿子,因为没有人对我无私过,又凭什么要我不自私?”

江进怔愣住,回过神时,眼前哪里还有江屿心的身影。

……

江屿心接了一个绿­色­环保的案子,地点在郊区,她开车去场地勘察,碰到了施工队,恰巧对方负责人就是唐时遇。

今天他没有穿施工装,深­色­的t恤,搭配浅­色­的裤子,休闲皮鞋,刀刻的五官,轮廓分明,一双鹰眸深邃的宛如深渊,好像一旦被吸进去便会万劫不复。

两个人心照不宣在工作人员面前只谈工作,等人走远了,唐时遇的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她,浅黄­色­的雪纺裙,腰间搭配白­色­的腰带将她的水蛇腰勾得太明显,裙摆在膝盖上,露出的白月退往上yin人无限的遐想。

剑眉不由自主的皱起,在工地上她穿这样?

江屿心察觉到他不善的眸光,眉心微动,转身要走,唐时遇跟在她的身后。

“是他满足不了你?”

低沉的嗓音拂过耳畔,充满了轻蔑与讽刺。

悲喜城46 想为男神生儿育女的女人有无数

( 江屿心恍若未闻,步伐没有一秒停留往前走。

唐时遇皱着眉头,一把握住她纤细白希的手腕,“江屿心,到底怎样你才肯放弃争抚养权?”

江屿心望着他的手掌,温热的触觉有着久违的温暖,虚幻不真实,甩开他的手:“为什么要骗我?”

唐时遇知道她迟早要质问这件事,但....他没打算回答。

江屿心薄­唇­缓慢的流出冷笑,眸光看到他身后渐渐走来的身影,声音冷淡道:“有很多女人迫不及待的为你生儿育女,你何必霸占我的孩子?!”

唐时遇剑眉一扬,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突然传出来一个身影,抱住他的手臂,声音欢悦:“唐男神!”

看到陆晨曦,他的眉头皱的更紧,想要掰开她的手,没成功,陆晨曦抓的很紧。

她先是看到唐时遇,再看向江屿心:“嫂子,你怎么在这里?”眸光在唐时遇和江屿心之间流转,“你认识我男神了?该不是我哥让你来说什么难听的话吧?”

陆晨曦非常担心自己的哥哥会派人把自己的男神吓跑?

唐时遇听到陆晨曦叫江屿心“嫂子”,眸底划过一丝意外,她是陆希城的妹妹?

江屿心神­色­平静,声音淡雅:“工作上有交集。我要走了,是要我送你,还是……”

欲言又止。

陆晨曦撅起嘴巴,哀求道:“我好不容易摆脱保镖,嫂子,你就让我和男神多相处一段时间嘛!求求你——”

松开唐时遇,双手合十,做祈求的样子。

江屿心没有勉强她,眸光甚至没有再去看唐时遇,“注意安全,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陆晨曦眼睛瞬间亮晶晶的,乖巧的点头,目送江屿心的身影上车离开。

抬头看到唐时遇的眼神一直看着江屿心车子离开的方向,陆晨曦再次挽住他的手腕,炫耀的口吻道:“我嫂子漂亮吧。”

唐时遇敛眸,强制­性­拨开她的手,声音冰冷没有感情:“我说过,不要来找我。”

真没想到陆晨曦竟然是陆希城的妹妹。

这个丫头是他无意间遇到的,顺手帮了个小忙,没想到自此后就像一块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陆晨曦脸上的笑淡了许多,想要说话时,手机突然响起,是陆希城打过来的,她不敢不接。

“哥,我没有……我刚还和嫂子在一起呢……”

转身要走的唐时遇听到她的话,想到电话那头就是陆希城,就是她的未婚夫……

胸腔的空气骤然被抽走,窒息的难受。

步伐顿了几秒后,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身后隐隐传来陆晨曦哀嚎的声音:“啊……你这么快就要回来,不是说还要半个月嘛……”

悲喜城47 和爸爸的一模一样

( 第047章:

江屿心给学校捐赠的五十万已经落实,校长邀请她参加学校的一个活动。

想到去学校能见到初年,江屿心没有拒绝,这本就是她做这件事的初衷。

初年念的这所小学,教学质量不错,但是资金有限,在整体上和那些贵族学校是无法相比的,五十万不是小数目,校长和教导主任等有身份的领导都将江屿心奉为上宾,向她介绍学校的创办历史和这些年得到的荣誉。

天气炎热,校活动上的学生们都已换上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浅蓝­色­校服,女孩子是校群,裙摆飞扬;男孩子们的校裤长度在膝盖上;江屿心看到唐初年的膝盖上还留着上次进医院的疤痕,粉粉的,丑丑的,让她的心不有自主的揪起疼。

她想,若是有自己来照顾初年,定是不会让他受一点点的伤害!

活动结束,没有什么课,江屿心给唐时遇发了一条短信后将手机关机了。

唐初年看到江屿心时眼神瞬时亮晶晶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心底莫名的高兴。

江屿心接唐初年离开学校,也告诉自己已经和他父亲联系过,让他不必担心,自己就是想要请初年吃饭。

初年坐在她的车上,歪着脑袋看她,问:“江阿姨,不能请爸爸一起吃饭?”

纤细卷翘的睫毛微微的一颤,江屿心嘴角浮着淡淡的笑:“你爸爸还在忙。”

初年“哦”了一声,并没有怀疑,因为爸爸最近很忙,他是知道的。

……

江屿心带初年去了自己住的地方,食材是她早就准备好的,让初年在客厅看电视,自己玩,她一个人准备晚餐。

初年看了一会电视觉得没意思,主动去厨房帮她的忙。

江屿心没有拒绝,安排一些他力所能及的事,一边炒菜,眼角的余光不停的扫向初年,担心他不小心伤到自己。

虽然是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却也无比的享受能与初年单独相处的时光。

……

明明就两个人,晚餐却是满汉全席,­鸡­鸭鱼­肉­虾,全都齐了,­色­香味俱全,初年坐在餐桌前都要流口水了。

江屿心剥了一个大虾放进他的碗中,温柔的笑中透着满足,“吃吧。”

“江阿姨辛苦了,那我不客气了。”初年礼貌的说完,迫不及待的开吃。

江屿心吃的少,大部分都是在看他吃,或是剥虾子给他吃,挑给他的鱼­肉­都仔细的把鱼刺挑­干­净,生怕他被鱼刺卡住。

哪怕初年再三解释,自己会吃鱼,不怕鱼刺。

初年晚餐吃的很多,快吃完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话,让江屿心的心蓦地咯噔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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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收藏喔,o(n_no謝謝

悲喜城48 他是她的情事导师

( 第048章:

认识陆晨曦完全是一场意外。

那晚,唐时遇骑车路过一家酒吧门口,看到几个男人在与一名年轻女子拉扯,本是飞驰而过,拂过耳畔女子虚弱的挣扎声无端扯动了他的恻隐之心,停车解了围。

女子喝的微醺,靠在他的怀中,不管唐时遇怎么问,她都傻呵呵的笑,一句话不说。

无奈之下,唐时遇只好有自己的身份证为她开一间房,让其休息,之后便离开了。

未曾料想,女子竟然在三天后找到自己,还大言不惭的告白。

年轻充满无限活力的陆晨曦的感情不过是年少气盛,一时jiqing的迷/惑,她不清醒,不理智,唐时遇却无比的清醒,他不会接受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女孩子。

他知道这样的女孩子多拒绝几次,等她的新鲜感一过,自然觉得索然无味,不会再烦他。

令他不曾想到的是,这个女孩子竟然是陆希城的亲妹妹!

……

江屿心送初年回来,坚持要送他上楼,看着他进家门。

拉着初年的手走出电梯时,映入眼帘的是靠在门口抽烟的唐时遇。

走廊的灯昏沉黯淡,挺拔的身影傾斜在一旁的地面,他指尖的烟雾缭绕模糊英俊冷硬的轮廓,却未遮挡他一双隽利的鹰眸。

“爸爸。”唐初年背着书包,拎着袋子走到他的面前,“江阿姨请我吃晚饭,我怕你没吃,给你打包了。”

唐时遇让儿子先进去,关门,有些话他不能当着儿子的面说。

烟蒂落在地上,用脚尖碾灭,他回头看向江屿心的眸­色­里闪过一抹冷光,紧抿的­唇­瓣轻扯,“官司输赢未定,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没有权利带走初年!”

“唐先生,我想你的记­性­不是很好,我记得有通知你。”江屿心面­色­漠然的回答,她做到通知已经是极限,完全不需要經過他的同意。

毕竟,她是初年的亲生母亲,不是嗎!

唐时遇狭长的眸子倏地一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纤瘦的她摔到墙壁上抵住。

江屿心的后背猝不及防的撞在坚硬的墙壁上,痛的她低头闷哼,纤细的眉头逐渐拧起。

挺拔的黑影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他俯首,身上的每一处都弥散着无穷的危险与危险,肆意喷洒在她微凉几乎上的气息炙热而混沌。

江屿心的鼻端下有着淡淡的酒­精­味,猜测他之前可能是喝了酒。

心神有幾秒的恍惚,她想起初年之前說的話。

他说:“江阿姨做的饭味道和爸爸的好像是一模一样?!”

其实在2005年之前,江屿心还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她虽然搬离江家,可江进对于她的日常照顾,经济上没有丝毫的苛刻。

悲喜城49 你以为我会吻你?

( 其实在2005年之前,江屿心还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她虽然搬离江家,可江进对于她的日常照顾,经济上没有丝毫的苛刻。

她的味蕾并不挑剔,餐厅、外卖、食堂皆可,直到2005年7月后,被她闲置多时的厨房在唐时遇的建议下,终于飘起人间烟火。

可以说江屿心的所有厨艺都是唐时遇教会的。

其实岂止是江屿心的厨艺,那些红尘情事,唐时遇更是她贴身导师。

……

烟草味在鼻端渐浓,江屿心回过神抬起双臂抵在他的胸膛上,想要推开他,他却如同泰山般沉稳不动,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另外一只手­精­准的攫住她的下颚,捏得周围的肌肤逐渐绯红起来,强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江屿心不断挣扎,冷静在与他对峙,慢慢的濒临崩溃。

他慢慢的低下头……

江屿心两只手握住他的手,掰不开他的手指,眸底闪过厌恶,指甲掐进他的皮肤,恨不得要拆了他的骨,食他之­肉­,饮他之血,方能解心头之恨。

唐时遇仿佛不知痛意,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眼见他的­唇­瓣越来越近。

江屿心自知躲不掉,蓦地闭上了眼眸,神­色­苍白却有着不服输的倔强。

他淡淡的气息里混杂着酒­精­和烟草完全笼罩着她,指尖的温度滚烫的近乎要灼伤她白­嫩­的肌肤。

一片黑暗中,没有预期的事发生,耳边却拂过阵阵的暖风,他说:“你以为我会吻你?”

单薄的身子明显一僵,眼帘微动,映入眼眸里是他含着讥笑的­唇­角轻扯,“早在八年前,我就玩腻你了!”

鹰眸如同刀子般落在她的嬌軀,十分轻蔑。

抵在他胸膛葱白的手指倏地收紧,贝齿暗暗的紧咬着内­唇­,没几秒便有了浓浓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充满荒凉与酸涩。

­精­致的鹅蛋脸被昏沉的灯光映衬的苍白,一双漆黑的瞳孔却深如无底的深渊,望不到尽头,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红­唇­微微上扬,輕輕盈笑,這份笑意不及眸底,略顯冰冷:“若没有比较,怎么会区别!在国外八年至少让我明白一件事,女人不能在一个男人身上吊死,多经历几个男人总归是好事!”

唐时遇眼眸深了颜­色­,捏着她的下颚似笑非笑,情绪捉摸不定,挑了下剑眉,意味深长道:“是....吗?”

江屿心纤细的眉头微动,现在的话题已经偏离了他们对话的初衷,她不想继续。

但唐时遇却不是这样想。

他的手指松开了江屿心的下颚却落在她盈盈一握的纤腰上,婆娑往下到她被a字裙包裹着的翹臀上狠狠的一捏。

江屿心呼吸一滞,下意识的抬起手就想要甩他一个耳光。

唐时遇­精­准而轻便的遏制住她的手腕,手指更是恶劣的划过她的tun(勾)。

“那他们知不知道你最敏感的地方在这里?”

热气里弥散着无尽的恶毒与羞辱,还有过去浓得化不开的旖旎与情愫。

悲喜城50 舌尖上的情意綿綿

( 第050章:

2005年的盛夏光年,一切都被沉闷与燥热收拢,屋外的毒日头让知了的叫声都显得越发无力。

屋内一片清凉,虽说是暑假,江屿心却并未回江家,一个人独居在公寓≡母亲过世,她的世界从温馨热闹归回平静,冷清,所有的情绪都被绞碎在别人异样的眼神与议论中。

起初听到那些诋毁母亲与自己的言论,她不是不想反击,只是每次话到­唇­瓣,总会想起母亲生平所说过的话:不是每一个人都渴望得知真相,他们想要的不过是说话,那么你又何必口若悬河的让不在乎真相的人,知道且接受真相!

那些人不了解母亲,亦不想知道真相,他们不过是想要找个肤浅的话题发出一些声音证明自己的存在罢了。

赵雯雯的事,若不是影响到了她的学业,江屿心会一直保持沉默,安安静静度过整个大学四年。

7月末,当别的同学不是回家陪伴父母身边就是相约旅行,或是各种社交活动时,江屿心却是整日与书籍花草为伴。

下学期的学业她已预习的差不多,而花草是受母亲的熏陶,养了几盆不错的植物,碧绿的叶子在室内看着心情舒畅闲适。

别人恋爱,要么出去吃饭,看电影,不然就去一些娱乐场所,江屿心和唐时遇谈恋爱,一个整日看书,一个不是在旁边打盹,就是在厨房准备降暑的食物水果等。

在陪了江屿心吃几次外卖后,唐时遇终究忍不住的要亲自动手下厨,他吃惯家常菜,不是很喜欢外卖和速食的东西。

再后来唐时遇说:一个合格的女朋友不该只是学习好,长得好看,更该进得了厨房。

好吧,既然他都提到合格的女朋友,江屿心就尝试往合格的女朋友那个方向发展。

其实在厨艺上江屿心真没什么天赋,做出来的食物总会有奇怪的味道。

唐时遇第一个教她做的菜便是清炒蔬菜,极其的简单,她做出来的样子也还不错,当唐时遇尝了第一口时,眉头皱的很紧。

她困惑:“真的很难吃?”

拾起筷子想要尝一口,唐时遇却猝不及防的吻住她的­唇­瓣。

那是江屿心的初吻,亦是唐时遇的,青涩而笨拙,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江屿心的心跳不受控制的狂跳,她的­唇­瓣甚至都在颤抖……

唐时遇要比她好一些,亲完她的上­唇­瓣,舌尖轻轻的掠过她下面的­唇­瓣,接着探入她的口腔中,轻抚过她的贝齿,勾到她的。

滾燙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双方都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彼此交付在舌尖的情意绵绵。

唐时遇从最初的温柔试探,到逐渐的失控,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席卷;江屿心被他吻的喘不过气,脸颊染上了绯红,呼吸乱了节奏,双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领,好像是一只要钻进他怀里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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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城51 曾经多相爱,如今多相恨

( 第051章:

口腔里有着淡淡的苦涩,是从他的口中蔓延来,是青菜的苦,她把好好的青菜炒的奇苦无比。

只是这苦味在两个人的舌尖都被初吻的甜味,被爱情的芳气掩盖。

谈起初恋大部分人会联想到:青涩、美好、朦胧等一些美好的词语。

其实关于初恋最贴切的词,应该是:苦涩。

不过是热恋的甜蜜把那些苦涩全部掩盖住,不过是回忆添油加醋让人忘记了那些不美好的,只选择记住了那些美好的片段罢了。

……

所有当唐时遇用着最极端的方式羞辱江屿心时,她没有羞恼,只觉得讽刺。

曾经他们有多相爱,如今他们便该有多相恨!

后背完全放松的姿态靠在了墙壁上,一双漆黑的瞳孔凝聚着无穷的冰冷望向他,红­唇­轻启:“唐时遇,我于你而言,就只是一个玩具,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需要的时候,百般疼爱与呵护,不需要的时候弃之敝履,闪躲不及。

唐时遇眼眸莫名的幽深,薄情的­唇­瓣抿的很紧,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早在八年前他就回答过她,在他看来,聪明如江屿心,不该再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江屿心似料到他不会回答,又道:“算了,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反正初年终究会回到我身边……”

“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唐时遇突然沉冷出声打断她的话,­阴­翳的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声音冰冷的如同最锋利的刀子刺进她的胸膛,“男人年少气盛,对未知的东西充满求知欲;你是谁?江家的大小姐,上了你在当时是一件多么有面子的事!”

江屿心脸上最后的那点血­色­因为他的话尽失。

“怀孕是一个意外,不过以你的智商和基因倒是配生下我唐时遇的孩子!”嘴角含着冷笑,强势的腕力从她的身上抽离,在他转身进去之间丢下一句话,让江屿心久久回不过神。

他说:“你是不可能拿到抚养权,陆家也绝对不会让你这样做!”

“嘭”的摔门声,力气大到好像正面墙都在颤抖,一声声沉重的敲击在她的心里。

江屿心靠着墙壁站了很久,右手放在身后紧紧的收紧,手指划过光亮的手机背面,留下明显的痕迹在黑暗里逐渐的溃烂。

……

唐时遇背对门而站,下意识的摸口袋里的烟盒,还没点着,唐初年的房门突然开了,小脑袋瓜探出来,“爸爸,你和江阿姨吵架了?”

他放下手中的烟盒,紧绷的神­色­在儿子面前缓和,“没有!”

唐初年不太相信,刚刚爸爸摔门的力气那么大,不是吵架生气是什么!爸爸不承认,他也不好说什么,嘴巴向桌子的方向努了努,“江阿姨的厨艺很不错,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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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城52 法庭,案情变化莫测

( 第052章:

不知道该怎么劝爸爸,想着让他尝尝江阿姨手艺或许会不那么生气。

美食是会让人的心情变得美丽,这句话是书上说的。

说了晚安,迅速把门关了。

唐时遇深邃的眸光从房门转移到餐桌,走过去,打开保温盒熟悉的菜­色­映入眸底,眸光瞬时变得隐晦复杂起来。

沉默许久,终究将保温盒连同袋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

2014年6月1日,儿童节,当所有学校都在庆祝这个欢乐的节日时,抚养官司第二次开庭。

这一次应法官要求,双方当事人均需正装出庭。

因为若是没有意外,今天关于抚养官司要有一个结果了。

一开庭是顾知深就江屿心的情感状况牵涉到豪门陆家的问题而辨,再者就是孩子多年与父亲生活在一起,两个人相依为命,而江屿心从未尽过母亲的职责,不了解也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状况,无法好好照顾孩子。

就在开庭的前三天唐初年因为严重过敏而进医院,追根究底是因为江屿心没有经过孩子的监护人同意,擅自带走孩子,还让孩子吃了过敏的食物导致。

坐在叶初身边的江屿心当听到初年因为过敏而住院时,纤细的眉头立刻蹙起,看向神­色­冷峻的唐时遇眸底凝着冷意。

唐初年出生就对海虾过敏,只能食用河里养的虾;那天江屿心给唐初年做的虾,是海养的,因为青海城是海边城市,想要买到河里养的虾,谈何容易?!

江屿心不知道初年对海虾过敏,而初年住院这样大的事,他竟然没有告诉她。

怕就是想要用这件事赢了官司。

修长的指甲嵌入掌心,不知痛意。江屿心侧头在叶初的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

叶初神­色­沉静的点头,在顾知深坐下后,向法官临时申请新的证据——录音,并且要求当庭播放。

——男人年少气盛,对未知的东西充满求知欲;你是谁?江家的大小姐,上了你在当时是一件多么有面子的事!

——怀孕是一个意外,不过以你的智商和基因倒是配生下我唐时遇的孩子!

当这些极其羞辱的话语出现法庭时,所有人都哗然了,顾知深眉头皱的很紧,看向身旁的唐时遇,似乎在怪,他不该说这些话,更不该说了这些话竟然被录音还不自知。

唐时遇英俊的眸子扫向对面的江屿心,眸底有几秒的诧异,他倒是忘记了——她的聪明。

原来那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引/诱他说出那些话!

八年前是唐时遇把孩子藏了起来,欺骗了江屿心,让她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又如何能尽母亲的责任。

叶初提交上去的第二份录音文件时间点:八年前。

悲喜城53 爱情比七月的天更善变

( 第053章:

2006年7月10日,江屿心从手术台上死里逃生的第三天,身体极其的虚弱,甚至无法下牀。

这三天她没见到过唐时遇,打了无数电话,无人接听。

到了傍晚,她不顾医生护士的劝阻,强撑着羸弱的身躯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医院。

打车到她和唐时遇住的地方,青海城最贫贱的穷人窟。

她没有钥匙,敲门,无人回应。

天真的以为他不在家,她蹲在门口苦苦的等着他回来。

七月梅雨季节,天气说变就变,万里晴空忽而就­阴­霾漫天,冰冷的雨滴纷繁杂乱的砸在了她的脸上,身上。

这场骤雨来的很快,下得很急,磅礴大雨泛滥的近乎像是一场洪涝,几欲要把江屿心溺毙。

无处避雨,蜷曲在门口,浑身湿透,虚弱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浑身上下连同心里没有一处不是冰冷。

江进得到消息赶过来时,江屿心的­唇­­色­已经和脸­色­一样惨白毫无血­色­,靠在潮湿的墙壁上意识已经很迷糊了。

模糊中看到江进,听他说的话,固执的摇头不肯跟他回江家。

她要见唐时遇。

她不相信那个深夜将她从江家接走说会永远在一起的唐时遇会不管她的死活,不相信在寒冬会用自己的肚子为她暖脚的唐时遇会不要她,更不相信那个为了养活她和宝宝每天拼命打工赚钱累昏过去的唐时遇会抛弃她。

江进对女儿的倔强与自甘墮落怒不可遏,想要把她丢在这里自生自灭。车子行驶了十分钟,眼见大雨越来越大,终究心有不忍,命司机车子掉头回去。

江屿心被江进带回了江家,是因为她昏迷了。

刚刚难产死里逃生,身体本就虚弱,又在大雨中久滞,引起高烧41.9°不退。

医生近乎是要下病危通知书了。

7月14日,鬼节这天江屿心的高烧终于退下,从昏迷中醒来,整个人已经消瘦伶仃,脸­色­憔悴,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心口如同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分分钟在绞着她的心脏,鲜血淋淋,没有一处完整。

失去孩子的第八天,唐时遇消失的第七天,江屿心从死亡的边缘再次踏过来,接到唐时遇的电话。

以为他终于出现了,以为他会给自己一个解释。

接起电话,声音在火烧的咽喉来不及出,拂过耳畔的声音却让她置身阿鼻地狱。

——讨厌,别这么用力頂人家嘛。

——可你的身体告诉我,你很喜欢这样的體位。

熟悉的声音通过电波不断的拂过江屿心的耳畔,如同千万根针扎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

那些不堪入耳的歡愛话语,融合在一起的气息,仿佛隔着一个电话情慾气息浓郁的在她鼻端下萦绕。

眼泪毫无预警的模糊了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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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城54 鬼节,他将她当成疯子

( 第054章:

江屿心浑浑噩噩的抵达唐时遇住的地方,发疯了一般的敲门,指甲磕碰到门上的钉子,鲜血溢出,黏糊而冰冷。

开门的人是唐时遇,扑面而来的歡愛气息还未散尽,让江屿心的呼吸一滞。

他衣衫敞开露出健硕的胸膛上有着明显的抓痕,漆黑的眼眸落在江屿心的身上,剑眉微挑,一句“你来做什么?”轻描淡写而出。

江屿心没有看里面,也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那个女人是谁,黯淡无光的眸光死死的盯着他,苍白无­色­的­唇­瓣颤抖许久,好不容易从咽喉里挤出声音:“你说过,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虚弱无力的声音里弥漫着浓浓的鲜血味。

现在我只是想要回家,那么现在的你,是在做什么?

唐时遇眉头紧拧,没有沉默太久,扯起­唇­瓣,沉声道:“江屿心,你很聪明,有些话我不说,你心里是明白的。”

明白?

明白什么?

“我不明白!”不明白你这是在做什么,不明白原本好好的一切为何一夕之间全变样了。

唐时遇还未说话,身后传来娇滴滴的一声“——时遇!”

他转身,江屿心看到站在不远处穿着白­色­衬衫的赵雯雯怔住了。

她的视力一向不错,赵雯雯浑身上下只有一件遮挡到她月退根的白衬衫,是唐时遇的。领口的扣子没有扣,露出的白希肌膚上有着明显的吻痕……

赵雯雯看到她没有诧异,更没有羞恥感,一双杏眸无限柔媚,充满挑衅的瞧着江屿心,如同胜利者藐视着失败者。

那一刻,江屿心听到了神魂俱裂的声音!

2006年,7月14日这天,江屿心做了一件很疯狂的事,疯狂到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到的事。

她拿到剪刀,当着唐时遇的面将赵雯雯身上的那件白­色­衬衫剪成碎片。

赵雯雯被吓坏了,不着一物的月同体蹲在地上不住的发抖,而唐时遇想要阻拦,却阻拦不住,又或者说怕混亂之於她伤到赵雯雯。

那一天江屿心看到唐时遇的眼神写满很明显的两个字:疯子!

是啊,她是真的疯了!

那件白衬衫是她用奖学金为唐时遇买的第一份礼物,曾被他视若珍宝,而今却被穿在曾经诬蔑过她母亲的女人身上。

他们抛弃道德底线,她却不能允许他们的齷齪玷污了她的爱情。

赵雯雯,不配!

……

唐时遇从未料想过,八年前的那通电话她会有录音,更没想到她会保存八年。

江屿心,多么骄傲的一个女人,那份骄傲是从她的骨子里滋生出来,她人生的唯一污点大概就是遇见一个叫唐时遇的男人,遭遇无情的背叛与伤害,若是可以选择,她不会愿意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而今为了争夺初年的抚养权,她竟然不惜让这件事曝光于人前,将自己的骄傲丢在脚下。

她是真的....变了。

悲喜城55 但愿我不曾认识你

( 第055章:

爱有多铭心,背叛有多彻底,那麼恨便會有多刻骨。

时光荏苒,江屿心已经不太记得也不想再记得那天自己究竟是怎么离开的。

只记得离开前她对唐时遇说:“若一切可以重来,但愿我不曾认识你!”

声音颤抖无力,可语气决绝无比。

一如此刻她坐在法庭上看着对面唐时遇的眼神,决绝狠戾,孤注一掷。

……

法官在定夺监护人这件事上除了要衡量双方的经济基础,还有父母的品格与诚信,是否能够在孩子的人生成长中有正确的引导也是重要条件之一。

叶初送上的两份证据直接否定了唐时遇的品格,对待感情不忠,对孩子母亲的无情伤害与羞辱,这些都成为了最致命的证据。

双方律师最后做了结案陈词,暂且休庭十分钟,十分钟后法官就抚养权的官司会有一个最终的宣判。

两个人的休息室面对面,叶初和顾知深都被法官叫去了。

江屿心与唐时遇从法庭走出来,漠然的看着彼此,谁也没有打破冰冷的沉默。

再进法庭之前,两个人在法庭门口遇见,江屿心要进去时,听到他低沉的嗓音传来:“真没想到你会这么不择手段!”

“谢谢夸奖。”江屿心步伐一顿,转身看向他,眉眼沁着冷意,言语犀利:“不及你的半分。”

连初年都可以拿来利用!

如果他真不想让她接触初年,那晚打不通电话,应该会直接找到她家。

但他没有,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根本就是有意为之,放任她和初年相处,预料到她会想要为初年亲手做一顿饭,也料到她会做一道虾。

毕竟她不知道初年的口味,而虾是她和唐时遇都喜欢吃的一道菜,不是吗!

唐时遇剑眉微敛,话已到­唇­瓣,眼看着江屿心走进法庭,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

若是这尘世间最平凡的一对夫妻离婚,不欢而散,为抚养权而对簿公堂,这本是最寻常不过的事。

但这件事搁在青海城江家继承人江屿心身上,对象还是八年前的旧爱,这注定无法寻常。

一早记者就蹲守在法院门口,若不是叶初申请不公开审理,只怕法庭此刻早已人满为患。

尽管记者无法亲耳听到法官宣布审判结果,但他们就像是蚂蚁,无孔不入,在抚养权的官司落幕,双方还未走出法庭之际,已得知官司的输赢。

毫无疑问,唐时遇被剥夺了唐初年监护人的身份。

这件事江屿心本就是以受害者的身份站在被同情的一方,尤其是在江屿心出示了未婚夫陆希城的书面保证,婚后会善待这个孩子,视若己出,得到法官的认可。

抚养权被判给了江屿心。

悲喜城56 迟到八年的母爱

( 第056章:

这样的结果在所有人的预料内,包括顾知深。

在退庭后,他走到叶初面前,绅士的伸出手,“恭喜。”

叶初整理着文件,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他的掌心并未回应,淡淡的一句:“法律永远站在公理这边,不是吗!”

话音落地,无视了顾知深紧皱的眉头,径自离开。

这次顾知深的眉宇间抑不住的有了愠怒,他实在记不起自己何时得罪过这个叶律师,继而处处摆脸­色­给自己看。

女人,真是一种百思不得其解的生物。

……

官司赢了,江屿心内心虽然高兴,但心里最记挂的还是初年的安危,官司一结束,剩下的事她全部交给叶初处理,自己避开记者从法庭的后门匆匆离开。

抵达医院,快走到初年的病房时,手机响起,江屿心盯着“陆希城”三个字迟疑一小会,到底还是接听了电话。

陆希城打电话来是想知道官司的结果,在知道江屿心赢了官司后,很诚挚的恭喜她。

江屿心不知道陆希城是怎么让陆家的人同意她争到这个抚养权,对于他愿意配合给一纸保证书让她在法官面前赢得好感,心存感激。

护士刚给初年打完针出来,看到她点了下头,江屿心说完谢谢匆匆的收线。

因为病房里的初年也看到她了。

“还疼吗?”江屿心看到他未放下袖子手臂上的红疹,心底酸涩,无比的内疚。

做母亲的最见不得孩子受丝毫的损伤,而她却让初年过敏这么严重。

“不疼,打针也不疼。”初年露出笑脸,其实很疼,很痒,但他不想让阿姨内疚。

“对不起!”江屿心心疼极了,为他这么严重的过敏,为他的懂事与坚强,更是为了迟到的八年母爱。

这些初年都不知道,以为阿姨是因为过敏的事而道歉,摇头,很认真的说:“不怪阿姨,是我自己嘴馋。”

爸爸有告诉过他不能随便吃虾,要问清楚是养在哪里,是他自己管不住肚子里的小馋虫,看到阿姨做的菜就很想吃。

“阿姨,我想吃苹果。”初年不想让阿姨老想这件事,转移话题。

江屿心岂会看不出自己孩子的心思,感动之余,放下了手提包,拿起苹果和水果刀给他削。

这还是她第一次给初年削水果,极其的认真,满心的感动与怅然。

若是早些知道初年的存在,她不会一走八年,都不知道没有妈妈的这些年,初年究竟是什么过来的。

会不会有人笑他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会不会羡慕别人有妈妈的陪伴……

关于这些细枝末节,她难以细想,一想便心如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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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城57 因果报应,爱是泡沫

( 第057章:

唐时遇到达病房门口,门是虚掩着的,透过缝隙可以看见病房内的两个人有说有笑,一室静好。

这些年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不少,各­色­各样的,有些抱着玩玩的态度,有些抱着结婚的目的,但都不曾有人能走进他的心里,也不曾有人能这般的靠近初年,相处和睦,温情融洽。

血缘,真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

不记得那天唐时遇站在门口看了多久,直到江屿心陪到初年睡着,她起身为初年压了压被角,脱下高跟鞋赤脚无声无息的离开病房。

没有恨天高的衬托,江屿心站在他面前,瞬间矮上些许,清冷的眼眸漠然的从他身上扫过,恍若未见,自顾的穿上鞋子。

“江屿心。”唐时遇叫住欲走的她。

江屿心回过头迎上他复杂深谙的鹰眸,微不可见的勾起­唇­瓣:“痛吗?”

唐时遇蹙眉,一时沉默不语。

“痛就好。”江屿心似是笑了下。

她知道唐时遇心里是不会在乎自己,但一定会在乎初年,失去抚养权也意味着他即将失去了初年,这般他要如何不心痛?

他若不心痛失去初年,那么她心底积怨八年的恨该要何处安放。

佛家常言:因果报应。

有今天这个果,全是唐时遇当初种的因。

毕竟当年是他先招惹得自己,不是吗。

……

直到江屿心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唐时遇上下滚动的喉结未停过,却也没有再说出一句话。

眼角的余光扫向病房里的初年,想起了顾长濬的话:以屿心的脾气,赢了官司后定然是不会再让你见到初年,你真甘心让初年叫姓陆的爸爸?

放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指倏然收紧,眸底里的复杂­色­一闪即逝,疑似:痛楚。

怎么可能.....甘心?

……

江屿心坐在车内,系好安全带,准备发动引擎,动作忽而顿住了。

2013年某卫视火了一档歌唱节目,这个节目在2014年火了一个名不经传的香港歌手,让其打开内地知名度的是歌手亲自作词作曲的《泡沫》。

此刻车厢里正飘荡着她高亢而悲伤的嗓音……

——爱本是泡沫,如果能够看破,有什么难过。

她忽然想起那天跌跌撞撞离开之前,唐时遇曾说过的话。

他说:江屿心,你知不知道和你谈恋爱有多累?你什么都不会,我要伺候公主般伺候你。

他说:江屿心,我真的厌倦因为自己的女朋友姓江,而被处处欺压,连份最简单的工作都没有的日子。

他说:江屿心,也许我是真喜欢你,但这份喜欢没有办法被夸张成爱,也不能支撑我陪你这个千金小姐把爱情游戏继续玩下去。

他还说:....江屿心,我不会再喜欢你,我们就玩到这里。

其实爱情比泡沫还要脆弱,无论碰与不碰,最后都是会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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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城58 陆国彰,她未来的公公

( 江屿心下班回江家取一些东西,未料到陆希城的父亲陆国彰会在江家。

陆国彰看起来很年轻,皮肤微白,­干­净的五官上没有岁月的细微,一双沉淀时光尘埃的眼眸聚光有神,看到她露出和蔼的笑容。

江屿心礼貌的问好,随后上楼,并没有留下同父亲一起陪未来的公公。

……

江屿心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二楼走廊尽头母亲的书房。

姜静雅­性­情寡淡,喜静,所以选了这么僻静的一处做书房,平常极少会有佣人过来打扰,窗外便是参天大树,若是春日开了窗,一眼就能瞧到到枝头绿芽俏皮,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花香。

平日里会有佣人定期清扫,­干­净的一尘不染,所有物品摆设如多年前一样,唯有斯人不在罢了。

江屿心拉开书桌的抽屉,书桌里摆放着一张照片,是她八岁生日时与母亲的合照,阳光在身后洒满,满目的温暖。

指尖轻抚过母亲的轮廓,她低低的喊了一声:妈妈。

——咚咚。

敲门声让江屿心回过神,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江进,想来陆国彰已经走了,否则他是不会上来的。

江屿心不动声­色­的将相框放进手提包里,江进虽然站在门口看不清照片具体模样,但看到她关上了抽屉。

那里面放着的是——

剑眉逐渐的拧起。

江屿心再次凝视他,捕捉到他眸底划过的情绪,薄­唇­泛起淡淡的弧度,声音轻若柳絮:“过去这么多年,你还是连她的书房都不愿意踏进一步。”

在你心里,对她当真没有一丝丝信任可言。

江进眸­色­沉了,并没有接她的话,却举起手里的报纸,声音沉冷有着严厉的苛责:“你还嫌江家不够丢脸?”

江屿心走到他面前接过报纸,草草的扫了一眼,这份报纸是样刊,标题是:江家千金江屿心夺子大获全胜,却深陷被玩弄丑闻,未来情路何去何从。

报纸上详细的报道了她抚养权官司前后,甚至连同八年前她未婚先孕的丑闻都被挖掘出来,还有陆家女眷在参加宴会对这场江陆两家的联姻是多么的不看好。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不透风的墙,法庭上的两份录音文件内容被媒体捕捉到,早在江屿心的预料之内。

刚在楼下遇到陆国彰,想来这份报纸应该是他送来的。

“陆国彰已经和报社联系过,这个新闻不会出现在明天的报纸上。”江进沉声的开口,顿了下,又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能不能别再给我丢人现眼,让外面的人骂我江进教女无方!”

为了一个孩子的抚养权,居然把江家又推到了丑闻的风口浪尖,江进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个女儿气死。

江屿心拎着手提包的手无声收紧,蓄长的指甲嵌入软皮带子里,清冽的眼眸毫无波澜的迎上他愤怒的眼眸,语气无比的沉静:“我看到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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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城59 此生父女缘分已尽

( 第058章:

“什么?”江进一时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江屿心走到他面前,嘴角往下压,不答反问:“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我都不愿意回到这里吗?”

江进看着她没说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江屿心环顾了一圈姜静雅的书房,清澈黎黑的眸底蔓上一丝悲凉,这些年不是她不想回来,而是她回不来了。

“那份证明我和你关系的dna报告我看到了。”声音毫无重量的在空气中发酵,却狠狠的砸在江进的心底,眸底掀起了惊天骇浪,错愕与不可置信。

她的声音极其冷静的在他的耳畔拂过,“在看到那份报告时,我与你的父女缘分便已尽了。”

“屿心——”江进想说什么,话到­唇­边却发现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

“这些年你不愿意触及到她的任何东西,你不相信她,甚至连我的存在一并否定了,你心里的芥蒂,我懂,但不能接受!”

江屿心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很平静,眸光淡定从容,只是指甲暗暗的掐着手提包的袋子,发麻发痛。

“她那么爱你,为你付出了所有的青春与最好的年华,在所有人都抹黑她,辱骂她,身为丈夫的你,没有为已经到另一个世界的妻子辩解,没有给她信任,反而站到那群人当中;只因为她连张口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你可以这样做,我却不能,因为我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我是她的宝贝女儿。你看到关于她的只记着她的‘背叛’,而我看到你们,想到的却是一无所有与绝望,因为我在失去母亲时,我的父亲不相信我的母亲,也背弃了我,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

她说的每一句都如同一把利剑锋利无比,利落无比的刺穿江进的胸膛,他不曾知道那份报告她竟然看到了....

她早就知道了,所以这些年她对这个家形同陌路,对他,近乎漠视。

“在你眼里名利、地位、名誉什么都很重要,比你的妻子,你的女儿都重要,但是在我心里,你认为感情不忠的妻子是我的血缘至亲,你认为的丢尽江家颜面的野孩子是我辛苦怀孕满心期待的儿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礼物。从此刻起,我会守护他,不会再让他离开我,不会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哪怕是以我的生命为代价!”

今晚这番话她就是要让江进彻底明白,江家也好,陆家也好,在她心里都远不及初年重要。她不奢望陆家能接受初年,但是陆家若是企图伤害初年或Сhā手关于初年的任何事,那就不要怪她做事不懂分寸。

江进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弥散着倔强与冷漠,胸腔的空气好像被人抽走了,沉闷的踹不过气。

“屿心,你……”

“我不想知道答案。”江屿心倏地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双星眸里流动着尽是凉薄,“我说过,在看到报告时此生父女缘分已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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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城60 2014年,她在赶尽杀绝

( 2003年7月15日,晚上江进有应酬未归,指针还差五分钟就走到了12

江屿心失眠近一个月,睡不着,去了江进的书房,本是打算找一些书籍或过期的文件打发时间,却无意间发现那份dna报告。

那一瞬间,大厦忽倾,她的世界好像只剩下满地的残亘断瓦,她孤身废墟,绝望无助。

她没有看最终的结果,也没有哭,只是捏着报告的手像是得了帕金森的患者,控制不住的颤抖,嘴角缓慢的往上扬,露出无声的笑意,那抹笑凄厉的怎么也融不进眸底。

过了许久,她将报告放置原处,一整晚都坐在姜静雅的书房,盯着姜静雅与江进的合照失神。

照片里的姜静雅年轻优雅,侧头凝视身旁的丈夫,嘴角情不自禁的往上翘,双眸含情脉脉,凝聚无限的爱意与温情;而江进手臂拥着她,笑的温雅,眼神亮的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觉的亮起,江屿心的魂魄回到身体,看着母亲的照片,她不自禁的问道:“妈妈,爱究竟是什么?”

……

这些年江屿心始终没提过这件事,也没有质问过江进,结果对于她而言,其实真没那么重要。

不愿意知道答案,不在乎自己是谁的女儿,不是她不相信姜静雅,而是她笃定一件事:妈妈很爱她。

看了那份报告才是对妈妈最大的羞辱。

很多年前,她不知道“爱”究竟是什么。

当她亲身在红尘里跌跌撞撞,找不到出口,落得满身伤痕,终于明白——

爱是懦弱,爱是虚伪,爱是不堪一击的荒芜。

爱是怀疑,爱是贪婪,爱是孤注一掷的输局。

……

江屿心站在公寓门口,正打算从手提包里拿钥匙,身后突然出现一道黑影,她还没反映过来,整个人被强大的力道拽到旁边的墙壁上抵住。

手提包摔在地上,手机、钱包、钥匙、­唇­膏等东西散落一地。

她皱眉,抬眸迎上的是唐时遇­阴­鹫骇人的眸光,弥散着无尽的冰冷与痛恨,好像恨不得立刻将她撕得粉碎!

“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唐时遇听到自己的声音从齿缝里一字一字的挤出来,这段日子以来的隐忍和耐心已经被她消耗殆尽。

他一再退让,而她一再咄咄逼人。

江屿心的手腕被他遏制在掌心,力气极大,白希的肌肤上很快染上绯红,手腕太过纤细,他若再稍稍用力,好像就能折断她的手腕。

面对他盛气凌人的气场,她毫无缘由的勾起­唇­瓣,笑的丝毫感情都没有,红­唇­轻扯,反问他:“不然呢……”

捕捉到他眸底闪过的­阴­戾,话语微微一顿,不等他回答,声音轻轻的在空气中发酵:“你以为我会给你时间准备上诉,给你再一次把初年从我生命里剥离的机会?”

悲喜城61 事到如今,你凭什么和我斗

( 第061章:

唐时遇眸子倏地一紧,握着她手腕的手不有自主的收紧力道,痛的她暗暗咬住了内­唇­。

能让他这般失控,怒不可遏的找上门,想必是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叶初办事效率还真是不错,她是不是该考虑把叶初的律师费提高

唐时遇将她的气定神闲收尽眼底,胸腔的怒火越烧越烈,他没想到在抚养官司一结束,江屿心就再次将自己告上法庭。

缘由是他欺瞒初年还活着这个事实,给她造成极大的­精­神损失,要求他赔偿­精­神损失费:四千万。

若只是几十万或是百万,不成问题,可金额高达四千万,对于唐时遇来说,一时间要拿出这么多钱,还是有些棘手。

再者钱是小事,真正麻烦的是这桩官司缠身,他便无法再专心做上诉这件事。

江屿心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步步为营,滴水不漏。

而他——疏忽大意了。

时间真是这世间最锋利残忍的刀刃,把人刺伤的面无全非....全非。

“江屿心,你不过是仗着自己姓江。”他咬着牙齿,眼神逐渐猩红。

江屿心冷笑,微不可见的颔首,赞同他的话,“是啊!我就是仗着自己是江家的大小姐,所以我想要抚养权就一定会拿到抚养权,我想要你一无所有,你必然就要失无可失。”

“唐时遇,事到如今,你凭什么和我斗?”

清澈黎黑的眼眸里有着漠然,也有着轻蔑。

唐时遇玩股票赚的那些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若与江家相比,不过是凤毛麟角,再者他无权无势;而江家的人脉遍布政界,法界……

他再能算计,又怎么能和江屿心那些先天优势相比?!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他都不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

抚养权的官司不就是如此。

……

唐时遇是被一通很急的电话叫走的,好像是工作上的事。

他转身之前狠狠的瞧了江屿心一眼,眼神里充满冰冷与陌生,但却不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而是在看一个——仇人!

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江屿心靠在墙壁上的身体好像一下子被人抽走全部的力气,不受控制的一路往下滑,直至瘫软坐在地上。

胸口憋住的一口气猛地呼出来,好像是被憋在水下已久,即将窒息的溺水者。

后背早已被冷汗侵湿。

他仇恨的眸光像是魔咒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江屿心静静凝视着光洁的地面,许久后伸出手慢慢的捡起自己的东西,嘴角莫名的往上扬,笑意冰冷。

恨吧。

不能相爱,那么相互仇恨,至死方休也是好的。

是这样的吧。

悲喜城62 就是这个孩子?

( 第62章:

唐初年的过敏已经好了很多,身上的红疹大部分都消退了,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可以出院。

唐时遇不是很放心,这次过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严重,稳妥起见让初年多住两天。

江屿心趁午休时间,买了水果和玩具去医院看初年。

初年不在病房,问了护士才知道,初年住院好几天,被关在病房闷坏了,吃过饭央求护士姐姐带他出去走走。

六月的天到了午后温度很高,太阳高挂空中,让人间被燥热笼罩。

江屿心是在医院的小公园里一颗参天大树下找到初年的。

枝繁叶茂延伸出一片­阴­凉,微风拂过还有淡淡的绿叶香气,初年坐在石凳子上正与人下棋。

江屿心走进才发现与初年对弈的不是别人,而是——江进。

心脏莫名一紧,加快脚步走进,轻唤道:“初年。”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初年回头看到江屿心露出灿烂的笑容:“江阿姨。”

江进抬头看见她走进,神­色­一怔,眸光在他们俩个人之间不断的徘徊,脑海里有一个念头稍瞬即逝。

江屿心走到他身边,眸光专注看着他的小脸蛋一路往下,脖子上的红疹都消退了,心微微的放下了些。

“天热,怎么不在病房休息?”

“每天都在病房很无聊,也睡不着。”初年看向江进,对江屿心解释:“遇到老爷爷就一起下棋,江阿姨,你要看我们下棋吗?”

江屿心眸光从初年天真的瞳孔移开,与江进复杂的眸光对视上,薄­唇­刚起,话还没出声,江进率先开了口:“就是这个孩子?”

初年奇怪的眼神看看江进,再看看江阿姨,感觉他们俩个人好像认识。

江屿心没有回答他,低头对初年说:“初年,这是我父亲,你叫他江爷爷。”

初年有些意外,不过还是乖巧的喊了一声:“江爷爷。”

江进蹙眉,没想到无聊出来走走会遇到这么个聪明的孩子,而这个孩子该喊他“外公”的。

江屿心感觉到了什么,对初年说:“天气太热,你先和护士姐姐回病房,我一会去病房看你。”

“可是棋还没下完。”初年有些舍不得未下完的棋。

“改天再下,我有些话要和江爷爷说。”江屿心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声音温柔无比。

初年再次看向江进,江进挥手,“去吧。”

“江爷爷再见。”初年说完便跟着护士姐姐回了病房。

江屿心的眸光一直随着初年的小身影移动,江进的眼神已经收回,看向她,沉声道:“他叫你阿姨?”

官司不是赢了!

江屿心回过神来,平静无波的眼神迎上他,“我没打算让他那么快知道真相。”

江进拧眉:“这是什么话?你是他母亲,现在拥有他的抚养权,今晚就把他带回江家。”

让外孙叫他爷爷,这像什么话!

悲喜城63 阿遇,我没有家了

( 第063章:

江屿心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声音轻悠:“初年是不会想去一个曾经要谋害他的人住的地方。”

江进被她堵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神­色­逐渐难看起来,手指忍不住往自己的胸口捂。

江屿心心系初年,没有与他多言,转身离开,并未注意到他变化的脸­色­。

江进眼巴巴的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这些年他们父女好像也是背道而驰,越来越远。

他想起了当自己知道江屿心怀孕时有多么震怒。

那时她还只有17岁,没有成年,没有结婚,原本该是好好上大学,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却全被那个男人给毁了,被那个孩子给拖累。

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未婚先孕,更不能接受她和一个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的男人在一起,强行让人把她绑到医院,企图强行流掉她肚子里的野种。

当时江屿心无声的流泪,被人强按在手术台上,始终不肯妥协,趁医生要给她打麻醉没注意时抓到一旁放置的手术台抵在了自己的颈脖上。

江屿心跪在他的面前,冰冷的手术刀已经在脆弱的肌肤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鲜血一点点的渗出。

脸上的泪水早已泛滥成灾,闪烁泪光的眼眸笃定的凝视他,斩钉截铁的语气:“若今天你一定要杀了我的孩子,那么就请一并杀了我。”

啪!

江进狠狠的甩了她一个耳光,用了十分的力气,江屿心手里的刀子哗啦一下摔在地上,脸被打偏向一边,白希的肌肤上印着很清晰的五根指印。

“江家没有你这么不知羞耻的人。”江进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与厌恶,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转身离开。

江屿心没有抬头看他,怔怔的瘫坐在地上,眸光呆滞的凝视沾着自己鲜血的刀子,格外出神。

手指覆盖在还没有任何显现的肚子上,明明应该高兴的,却止不住的...泪如雨下。

唐时遇赶到医院时,江屿心坐在医院外面的花坛,不知道坐多久。弧线优美的颈脖上伤口已被处理好,脸­色­苍白如纸,蜷曲在花坛的角落,神­色­呆滞的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

唐时遇看到她衣领沾着的血迹,脸­色­瞬间煞白,蹲在她的面前,想要说些什么,喉结上下滚动很久,咽喉艰涩的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过了很久之后,江屿心极其缓慢的抬头,黯淡无光的眼神一格一格的与他对上,如脸­色­一样苍白的­唇­瓣张张合合,嘶哑的发出悲凉的声音,“阿遇,我没有家了。”

唐时遇眼眶倏地一红,蓦地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紧的没有一丝缝隙,充满怜惜的吻落在她乌黑的秀发上,哑了嗓音:“傻丫头,我和宝宝是你的亲人,你怎么会没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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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城64 他的情绪,无从探究

( 第064章:

2006年的深冬,在医院的外面,唐时遇向她承诺,有他和宝宝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后来...她还是没有了宝宝,失去他,也没有了家。

2014年的初夏,江屿心坐在病牀旁,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听自己讲故事而睡着的初年,生怕自己一个眨眼,初年就会消失不见。

这一刻,她心底无比清楚,无比明白:初年是她至亲的亲人,是她的家。

因为一次失去,她饱受八年的折磨与煎熬,所以再次拥有,她变得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害怕会再一次的失去她最珍贵的宝贝,更怕他被伤害而自己却一无所知。

她害怕初年和江进靠近,比起唐时遇,她更不相信江进,不相信他会接受初年且善待。

在这个世界上,她能相信谁呢?

唯有自己罢了。

抚养官司虽然她是胜诉方,也成功拿到抚养官司,可是她暂时还不能告诉初年自己是妈妈这样的话,怕他年纪太小一时无法接受,不知道该怎么和初年描述她与唐时遇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更不知道该怎么能让他明白,父母不能够在一起,像其他家庭一样正常的生活。

关于初年的,身体的,心理的,她都小心翼翼,谨慎小心再谨慎,不愿让他受到一丝丝损害或难过。

初年,你不会知道,妈妈有多爱你!

夏风拂过窗帘在半空摇曳,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花香,江屿心怜惜的吻落在了熟睡中的初年的额头上。

他有着这世间最美好的面孔。

……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这个城市的白日里的繁华喧闹逐渐被五光十­色­的霓虹替代,延续着繁闹,而医院的住院部已经逐渐归于宁静。

在儿童病房区的走廊,有一个人已经站了很久,他站在门口静静的凝视病房里的孩子与父亲相处,乖巧听话,聪明又稳重,眉宇间有着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初年吃完晚餐,唐时遇收拾饭盒去水房清洗,让初年自己看书,不要乱跑。

拿着饭盒走出病房,映入眼帘的轮廓让他的眉头不由的拧起,下意识的迅速关上门。

这是江进第三次见唐时遇,比起八年前,他变得更加沉稳内敛,眼神也不似八年前那般年轻,热血冲动,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眼睛里,让人一目了然。

“我们谈谈。”江进率先开了口,说完转身就走,料定唐时遇会跟上来。

事实上,唐时遇的确是拿着饭盒跟在他身后。

……

两个人坐下时,已经是在医院旁边的咖啡厅,一路走过来唐时遇一直走在他的身后,两个人都没有言语上的交谈。

江进叫了一杯茶,唐时遇挥手表示什么都不需要。

侍应退下,江进抬眸看向唐时遇,他身子靠在椅背上,眸光漫不经心的扫向窗外,似乎没有主动开口的打算。

“听说你这些年在工地­干­活,玩玩小股票,生活的不错!”

悲喜城65 一千万,是谁的价格?

( 第065章:

江进说这句话时完全没有要羞辱他的意思,不过是总要找个话题打开话匣。

唐时遇落在窗外的眸光收回,慢慢的看向他,削薄的­唇­瓣紧抿,依旧沉默,一语不发。

江进既然找上自己,肯定是做了一番调查,什么都清楚,自己又何必浪费口舌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

江进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到他面前,“你就放过她,放过江家,不要再出现了。”

唐时遇锐利的眸光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支票,1字后面有很多个漂亮的零,削薄的­唇­瓣缓慢的往上翘,但这抹笑不及眸底。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燃一根叼在线条好看的­唇­角,烟雾缭绕,模糊了线条冷硬的轮廓,却遮挡不住眼眸里犀利的光­色­,因为嘴角含着香烟,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呵,都说现在的物价飞涨,但都涨不过江家小姐的价格。”

八年前的支票上金额还只有一百万,眼下这张支票只多了一个零,却是翻了十倍。

一千万,这就是江屿心的价格!

江进眼神沉了,唐时遇话中之意,他岂会听不出来。

“年轻人,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言下之意,他能给唐时遇开出的价格就这么高,再多,唐时遇不值那个价。

唐时遇冷笑,指尖夹住的烟蒂闪烁着星火忽明忽暗,淡淡的烟草味在两个人之间弥散,他眯着眼睛道:“江总想要解决问题,但似乎没有意识到问题真正的根结在哪里!”

“究竟是我有心纠缠,还是她余情未了,江总心里很清楚,不是吗!”

江进脸­色­越发的难看,因为他想起了当初江屿心为了眼前这个男人,情愿与自己断绝父女关系,放弃所有!

究竟是谁想要纠缠谁....一目了然。

唐时遇的眸光再次落在支票上,眸底的­精­光稍瞬即逝,轻扯薄­唇­露出邪肆的弧度,“一千江氏集团涉及多方产业,单单在之前与日本签订的合约金额就高达3个亿,而陆家的在青海城百年基业,近年全力拓展海外资产,随便一个小合同价值上亿,用一千万换取亿万的长期合作,江总这笔账算的当真是好!”

江进的眼底拂过一抹惊愕,与日本签订的合约是前几天的事,但还没有对外公布,除了公司高层不应该有人知道才对。

他怎么可能知道?

唐时遇敛眸,对于他的错愕恍若未见,指尖的烟蒂碾灭在支票上最中间的那几个零上,纸张被烧成焦­色­。

起身时,江进还在恍神,心想着是不是公司里出现了内鬼,唐时遇的食指敲了敲光滑的桌面。

他回过神,抬头迎上唐时遇的鹰眸,漆黑深沉,在这双眼睛里永远无法窥探出他内心的一星半

唐时遇说:“您女儿狮子大开口,一开口就向我索要四千万的­精­神损失费,这一千万您倒不如直接帮我还她,唐某感激不尽!”

悲喜城66 哪里都能遇到的缘分

( 第066章:

江屿心接到江进的电话时,正在办公室里赶一个设计图,手机放在旁边,任由江进怒火攻心的责骂不为所动,专心工作。

隐约听到电话那端的人提到什么四千万,握着笔的玉指顿了下。

江进是如何得知四千万的事?

莫非...他们已见过面!

纤细秀气的柳眉微动,她拿起手机直接切断,心情莫名的烦躁,以至于再拿起笔怎么也找不到之前的灵感了,怎么画都不对。

快到下班时间,黎桐来敲门,要她陪同自己一起去参加应酬。

江屿心搪塞不了,毕竟黎桐是老板,她是员工,而且相对公司其他人,她这个公司新人的应酬已经是极少,极少的,这都是黎桐的良善,她不能拿着黎桐的良善当得寸进尺的资本。

……

江屿心和黎桐加另外一个男同事在来之前换了身衣服耽搁点时间,抵达金樽的包厢时对方已经到了。

推开包厢的门,江屿心怔愣住。

青海城真小,在哪里都能遇到。

在对方老板旁边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唐时遇。

“阿唐之前跟过我的一个项目,办事我很放心,所以这一次我也是交给他办,以后项目上有什么问题,你们要及时沟通。”李总拍着唐时遇的肩膀对黎桐江屿心等人说,看样子极其的信任唐时遇。

江屿心神­色­镇定,心里有些波澜泛开,之前的案子都是交给别人,绿化项目是小项目,没有多少机会接触,这次不一样。

这次的项目非常大,能给公司带来一笔非常可观的利润,相对的...她可能要与唐时遇有很多工作上不得不有的接触。

黎桐这几年已经混惯了商界,此刻迅速的融合气氛,与唐时遇打招呼,表示他们是大学同学,这次的合作一定会相当的愉快。

李总有些意外,看向唐时遇:“你们竟然是大学同学,这还真是缘分啊!”

唐时遇­阴­翳的目光睥睨向江屿心,意味深长道:“确实很有缘。”

江屿心捕捉到他话语间的深意,却猜不透究竟是什么意思。

……

应酬免不了烟酒,各种有忌讳没忌讳的话题,满桌子的美食无人问津,倒是酒瓶空了不少。

江屿心喝的不少,但没有黎桐和男同事喝得多,黎桐甚至撑不住去了一趟洗手间。

酒桌上交错的酒杯从没停过,唯独江屿心和唐时遇两个人没有为对方举起过酒杯,全程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是:零。

江屿心被安排在李总的身边,李总喝的有些多,脸­色­涨的通红,温度微烫的手拍在江屿心的腿上,微醺道:“阿唐你和江设计师怎么不喝一杯?你们不是校友吗?”

悲喜城67 悲喜城,只悲无喜

( 第067章:

唐时遇和江屿心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波澜不惊,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李总醉意愈浓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徘徊,其他人都喝多了,并未注意到此刻骤然改变的气氛。

从唐时遇的角度恰好能将李总放在江屿心腿上的手看得一清二楚,像李总这样生意人,身份不乏女人,在酒桌上对某个女人有兴趣,有些*的举动是正常的。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江屿心的反应,沉静从容,没有任何的不悦或反抗的举动。

剑眉逐渐的拧起。

唐时遇心底止不住的冷笑,举起酒杯,沉哑的嗓音透着戏谑的笑意:“江同学,合作愉快!”

话音落地,满杯白酒一饮而尽,凝向江屿心的目光尽散幽意。

江屿心沉默片刻,端起酒杯,薄­唇­微微的一勾,什么话都没说,举起只剩下半杯酒的酒杯欲饮,却被李总拦截。

“酒桌无男女,就算是大学同学也不能没诚意。”说着,便将江屿心的酒杯斟满酒,有些溢出,湿了她葱白的手指。

唐时遇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切,似挑衅,似逼迫,似……

不知道何时所有人的眸光都投向了江屿心,眼下是骑虎难下,推脱不了。

江屿心在所有人的瞩目下,诚意满满将杯中之物饮尽,杯子落在桌子上的声音微重,掠向唐时遇的眼神有着倔强与不服输。

李总对于江屿心的利落与豪爽非常满意,连番夸赞。黎桐从洗手间回来,江屿心抽身离席,李总都未有多言。

……

在国外喝的最多的是啤酒和红酒,偶尔会沾些洋酒,而回国地道的高浓度白酒,绕是酒量不错的江屿心也有些扛不住,在洗手间狼狈吐了不少。

站在洗手台前掬一把冷水拍面,在酒­精­的蛊惑下脸颊染上了绯红,头很晕,连同平日里清冽的眼眸此刻也变得模糊,有着几分柔软。

不想这么早回去,扶着墙壁找到了一处僻静的休息处,倚着栏杆吹着晚风,整个青海城的夜­色­都被收入眼底。

没有清醒,却感觉更加晕眩。

在国外生活的时候,时常会听人提起“近乡情怯”这个词,可当江屿心决定要回来时,却没有这样的心情,她甚至有一种永远不要回来的冲动。

因为心里知道,在这座城市,没有人在等她。

只要不回来,她还能在心里自欺欺人,这里会有个人在等待着自己,一旦回来面对现实,便连自欺欺人的借口都没有了。

那为什么还要回来?

是啊,这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这座城市承载了她太多的悲喜,埋葬着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让她即便逃亡天涯海角也无法忘怀,牵挂于心,恋恋不舍。

悲喜城,如今于她而言,只悲无喜。

“小心肝,你还想要逃避多久?”

陆希城极为难得认真的质问,记忆犹新。

依附着栏杆的身子不听使唤的往下滑,意识一点点的从身体里抽离。

悲喜城68 她的眉眸隐着悲伤

( 第068章:

凉风徐徐,喧闹的夜晚逐渐安静下来,乱了眼眸的霓虹无声无息消失,把一切都归还黑夜。

车子停在路边,车窗半开,路灯昏沉的光洒进些许,映照在她沉睡的容颜上。

乌黑柔顺的长发半遮宛如凝脂的肌肤,她睡的很沉,睡梦中眉头还皱的很紧,柔软的­唇­瓣紧抿,眉眸间被巨大的悲伤笼罩,似乎怎么都拂不去心底的­阴­霾。

代驾的人走了,唐时遇坐在窗口,指尖的烟蒂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眸光锁着她,黑暗里隐藏了所有的情绪。

喝过酒吹风更容易醉,这女人笨到站在风口,任由冷风吹,结果醉得一塌糊涂,不省人事。

酒席散场,李总不怀好意的要主动送江屿心回去。

黎桐和男同事都醉了,自顾不暇,谁都没能力管她。

他没有去看靠在李总怀中醉得不省人事的她,既然她自甘*,他又何必多管闲事。

走到路边,想要打车离开,等了许久无奈始终没等到,余光扫到不远处李总的司机将江屿心要扶上车。

最终还是忍不住走过去,扣住了司机的手将她接到自己怀中,对已经上车的李总说:“李总,还是让我送她回江家吧。”

听到“江家”两个字,李总似乎怔愣了下,不确定的语气:“她的父亲是——”

“江进!”

言尽于此,李总也不必多说什么,挥手让他带江屿心走。

在青海城谁不知道江家和陆家的联姻,又有谁敢染指陆家太子爷的未婚妻?!

李总的车子离开后,唐时遇正要打车离开,手机铃声响起,却不是他的。

从江屿心的手提包里摸索到手机,屏幕上不断闪烁着两个字:代驾。

低头瞧了怀里的人一眼,眉头莫名的扬了下。

倒不是傻得无药可救。

……

凌辰一点,车厢里再次有铃声响起,唐时遇这次很轻易拿到手机,这次闪烁着的名字让他的剑眉拧起。

——陆希城。

铃声一遍一遍的回荡,固执得好像要打到她肯接为止。

唐时遇按了拒听,打开短信箱发了一条短信后直接关机。

将手机放回手提包时,指尖不知道触碰到什么,触觉凉润,下意识的拿起来一看,眸­色­倏然深谙。

呼吸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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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城69 短信,你是谁?

( 第069章:

月­色­透过车窗洒进来,他的掌心里安静的躺着一块玉/体通透的玉佛,用红­色­绳子穿着,模糊的光线中隐约可见盘腿而坐的佛嘴角泛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眸光不由自主的凝视旁边的她,靠近她的手臂情不自禁的往她的脸上伸去……

“这块玉佛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现在交给你,帮我收好。”

那夜太黑暗,看不清楚彼此的脸,狭小的单-人牀却能感受到彼此滚烫的体温,还有似擂鼓的心跳声。

犹如此刻他左边的胸口一样,失控的狂跳。

盘旋在她脸颊上的手指无声的颤抖,僵硬在半空良久,终究没有落下。

似怕惊扰了她的梦。

月光淡淡,梦漫漫,争叫人间几处欢喜,几处愁。

……

翌日,江屿心抵达公司时就被黎桐叫去了办公室。

黎桐紧张不安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足足三遍,这才开口:“你没事吧?”

江屿心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轻轻的摇头。早上她是在车子里醒来的,车子停在自己公寓单元楼下,车窗开了一条缝,冷风直往里钻,她是被冷醒的。

想来应该是自己提前叫的代驾将她送回去的,不过不知道她住在哪一室,所以就把她丢在车内了,反正她住的是高档公寓小区,不会有什么危险。

黎桐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解的反问:“那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吓死我了!我昨晚也是喝多了,没顾得上你!”

江屿心从手提包拿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关机了,开机看到十几通未接电话是黎桐的,还有几通是陆希城的。

一条短信也是来自于陆希城:你是谁?

秀气的眉头微挑,看到信息上面是自己凌辰1点多发过去的一条短信:她睡了。

这不是她发的短信,是谁发的?

代驾司机应该不会这样做。

江屿心低头沉思,脑海里灵光一闪,顾不得手机立刻在手提包里找,怎么都找不到,最后是将手提包里的所有东西都倒出来,还是没找到。

黎桐不明白她究竟是在找什么,满脸的疑惑,“屿心,你在找什么?”

江屿心迅速的扫了她一眼,没回答,拿起手机拨通了代驾司机的电话,没多久就接通了,“抱歉,昨晚我喝多了,关于费用——”

黎桐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见江屿心的脸­色­明显的变了,切掉电话,她将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收进包里。

“我有事出去一趟!”

“屿心,屿心……”

不管黎桐怎么叫她,她行­色­匆匆,大步流星的离开办公室,头也没回一下。

……

车子停在路边,江屿心坐在车子里打电话,言简意赅:“是我上去,还是你下来?”

掐断通话不到五分钟,远远看到一道峻拔的身影走向这边,江屿心迅速的下车,迎上去。

悲喜城70 那时,他们穷的只剩下快乐

( 第070章:

“还我。”白希的掌心伸到他面前,开门见山没有半点婉转。

唐时遇穿着深­色­的长裤,米­色­的t恤,健硕的身材若隐若现,整个人是休闲风,但是俊冷的轮廓线绷紧,剑眉一挑,瞅着她,一语不发。

“玉佛还我!”见他不说话,江屿心迫不及待的再次开口,神情急迫,似乎很紧张那块玉佛。

“原因!”他终于开口,淡淡的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那是你送我……”话还没说完,意识到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江屿心清澈的眸子里似划过什么,此刻看着他,神­色­不自然了几秒,归于平静。

唐时遇波澜不惊的鹰眸深邃的瞧着她,薄­唇­轻扯:“有一个词叫物归原主。”

言下之意,玉佛本就是他的,当初不过是要她暂代保管,而现在是物归原主。

江屿心微微失神,心底有千万个不愿意,却无言反驳,再纠缠下去倒显得自己对他余情未了,矫情造作。

转身要走,他的长臂忽而拦住她的去路。

“让开!”江屿心没有去看他,语气沉冷。

“宿醉的滋味不好受。”唐时遇凝视她憔悴的神­色­,明知故问。

江屿心抬头看向他,­唇­瓣微张,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我请你吃早餐。”在看到她眸底泛起的疑惑时,又补了一句:“当是感谢你帮我保管玉佛。”

话音落地,转身朝着小区的旁边走。

江屿心站在原地,眸光随着他修长身影而移动,本是打算离开,想了想又跟上去了。

……

唐时遇走进是一家早餐铺,各­色­早餐都有,他点了两碗牛­肉­面。

筷子他用热水烫过了,递给江屿心。现在不是早餐高峰,店里的客人不多,牛­肉­面送上来的很快。

老板与唐时遇似乎很熟络,没过一会白送来两个金灿灿的荷包蛋,笑米米得说他难得会带朋友来吃饭,看江屿心的眼神也有些深意。

江屿心早上只喝了杯咖啡,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胃里空空,看着冒着热气的牛­肉­面很有食欲,拿起筷子要吃。

“等一下。”唐时遇将她的碗端到面前,用筷子将面上撒的一把香菜挑到自己的碗里。

江屿心看着他认真的将香菜挑到自己的碗里,拿着筷子的手僵住,而放在桌子下的手不由的收紧,掐住了自己的衣角。

周围好像一下子安静下来,回忆翻江倒海的涌来,瞬间穿梭时光回到了八年前。

那时,他们很穷,什么都没有,穷的只剩下快乐。

“阿遇,我不喜欢吃这个。”十八岁的江屿心眉眸时而有着漠然与清冽,可是在唐时遇的面前只有温软,平静的尾音里能捕捉到那么一丝撒娇的意味。

二十三岁的唐时遇会皱眉,嫌弃的口吻道:“麻烦­精­。”

嘴上在嫌弃她的麻烦,手上却很快的将她碗里的香菜挑到自己的碗里。

悲喜城71 爱是耻辱,初年不见了

( 第071章:

嘴上在嫌弃她的麻烦,手上却很快的将她碗里的香菜挑到自己的碗里。

从此以后,她碗里的香菜只属于他,而他碗里的牛­肉­片,都属于她。

……

唐时遇将碗推过来的时候,冒着热气的牛­肉­面上已经没有一点青葱的香菜,反而多了几片牛­肉­。

江屿心没有去看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低头看着眼前的碗,筷子夹了几下,张口想吃时,又汀了。

在这一刻,她突然没有一丝胃口。

“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面上,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神已是清冽一片,“期末考后,我想带初年在青海城转转。”

跟他过来就是为说这件事,她已经拿到抚养权,总不能一直让初年跟在他身边,现在最重要的是与初年抓紧时间相处,在恰当的时间再把一切都告诉他,让他跟着自己一起生活。

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不会伤害初年的情况下。

唐时遇听懂她话里的意思,敛眸望向她的视线沉了几分,“江屿心,你——”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不等他的话说完,江屿心冷淡的打断他的话,从钱包里拿出现金放在桌子上,包括了昨晚的代驾司机的费用。

似乎知道他想要说什么,起身离开之前,她说:“保留玉佛是因为逝者为大。人总会好了伤疤忘记疼,放在身边不过是为了提醒我,不要忘记曾经加注在我身上的伤害与耻辱。”

唐时遇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背影离开早餐店,眼前摆放着两碗没动过的牛­肉­面,食欲瞬间荡然无存。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爱他,是一种耻辱?!

唐时遇低头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放在桌面的手缓慢收紧成拳,青筋若隐若现,出卖了他的镇定与平静。

江屿心出了早餐步伐急匆,一心想要离开这有唐时遇的空间,并未注意到自己从早餐店走出来时,有人影躲在了早餐店的招揽客人的牌子后面。

看着江屿心的背影渐行渐远,眼神里浮满了不可置信与错愕。

……

下午,江屿心在会议室开会,调成震动的手机不停在桌面嗡鸣。

看了眼名字,按掉,没一会又响起,反复好几次,同事的眼神纷纷投向她。

黎桐也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道:“可能是有急事,出去接吧。”

江屿心迟疑片刻,起身说了声抱歉,拿着手机出了会议室。

站在会议室的走廊上,她接通了电话,手机放在耳边,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对方­阴­森的气息,“你到底和初年说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江屿心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唐时遇明显情绪浮躁,语气极度的恶劣:“江屿心,你已经被恨蒙蔽了心智,连阿惟都不在乎了?”

他的态度让江屿心的情绪跟着坏起来,可从他嘴里听到“阿惟”两个字,又让她冷静下来。

若不是初年出了什么事,他是不会急到提起“江惟”这个名字。

“是初年怎么了?”江屿心按捺下自己的坏情绪,冷静的询问。

电话那头好一会死水般的冰冷沉默。

“初年...”唐时遇的声音从电波里传来,一字一顿­阴­森的传入她的耳畔:“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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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烯湮:明天(3月17日)上架。我们来做一个约定好不好,上架以后每天留言推荐,我不弃坑,你不离。我们一起从故事的最初,走到故事的结尾。

悲喜城72 有儿难认,那一年他初为人父

( 江屿心一路飙车,连闯好几个红灯在十五分钟后赶到学校。

唐时遇和杜星语还没有找到初年,连同学校的保安和其他几位老师也是在学校找了好几遍,就是不见初年的踪影。

“究竟怎么回事?”江屿心一走进保安室,情绪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迫不及待的质问:“初年怎么会不见了?”

唐时遇没有拂开她的手,侧头视线顺着手臂上那只葱白的手指一路看向她紧张不安的五官,眸光越发­阴­鹫,薄­唇­扯起透着寒冰九尺的冷意,“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清澈的星眸一怔,握着他手臂的手微松,颓然的垂落在身材,声音里满是不解,“你是什么意思?”

唐时遇的视线从她的身上转移到保安室里的监控器上,其中一个监控器画面定格着一道身影。

江屿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她不会连自己的身影都认不出来,联想他的话,隐约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是我对初年说了什么?!”江屿心左边的胸口阵阵紧缩,觉得可笑。

下午上班之前她的确有过来看初年,但只是单纯的给他送了几本他提过的故事书,因为赶着回公司她和初年说话的时间都不超过十分钟。

她能和初年说什么呢?

唐时遇沉默,削薄的­唇­瓣弧度抿的很紧,显然他是不相信江屿心。

眼前站着的江屿心已经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冷漠孤傲的少女,更不是他所说得那个“拥有一颗这世间最柔软的心”的江屿心。

他不敢用对记忆里那个女孩的了解和认知,来相信眼前的这个为争夺抚养权步步算计,不择手段的江屿心。

“唐时遇,你别忘了,他是……”

江屿心的话还没说完,他突然迈步经过她的身边狠狠撞了一下单薄的肩膀,江屿心被他撞的连退两步,好不容易站稳。

眸光看向他峻拔的身影,他沉冷的嗓音已拂过耳畔:“初年若有丝毫闪失,我不会放过你!”

冰冷的声音落地,他大步流星的离开保安室,继续去找初年。

江屿心的心好像被什么狠狠的一击,清晰的听到碎裂的声音,呼吸有片刻的凝滞。

他眼睛里的不相信,怀疑与痛恶,是那么的浅显易见。

呵,原来他对自己已厌恶至此。

很好!

……

江屿心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初年。

初年的同学说他被叫出教室以后就没回来过,而保安已经把所有的监控录像都看完了,说初年可能没有离开学校,至少前后门监控器都没有拍到初年离开学校的画面,学校也没有其他可以离开的出口。

一定是在她走后,初年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不会不回教室上课。

江屿心脑子里的一根弦紧紧绷着,走出保安室独自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寻找初年,心里暗暗祈祷初年一定要安然无恙,为此她愿意付出任何一切。

夕阳盘旋在西边,赤红的光晕染着周围的白云,火烧似地红。此刻已经过了放学的时间,大部分学生已经离开学校跟随家长回家。

而初年已经整整一下午没露面了,若是在天黑之前还找不到的话,学校方面打算报警,时间不足24小时不能立案,但因为是孩子希望警方能够破例一次。

江屿心几乎喊的嗓子都哑了,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因为找不到初年情绪变得越发浮躁与不安,额头急得冒出了细密的汗水,在夕阳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八年前,她已经尝过一次失去初年的滋味,生不如死,八年后她不想再经历一遍失去。

她,承受不起再次失去初年的痛苦。

清冽的眼眸被不安和担忧占据,平日里的冷静和镇定此刻全化为虚无,在偌大的校园一遍一遍重复的找,好几次与唐时遇和杜星语擦肩而过。

谁也没看谁,漠视彼此的存在。

倒是杜星语在唐时遇身边小声的嘀咕一句:“江小姐是你的朋友吗?”

唐时遇没有回答,专心在寻找初年这个件事上。

……

教学楼后有一个实验楼,楼层不高,四层而已。因为多年前发生过一次实验意外造成一名教师死亡,两名学生重伤,后来学生都救活且转学离开,实验楼也就此封闭,不在使用了。

江屿心站在废弃的实验楼前,保安说这里也找过了。

她抬头看着实验楼的楼顶,想起什么,迅速的走进去,沿着楼梯小跑上实验楼的楼顶。

因为荒废多年的缘故,楼顶变得破烂不堪,有不少纸屑和垃圾,还有烟头,可能是有教师或高年级的学生躲在这里抽烟。

空荡荡的顶楼缝隙里生出杂草,一眼望去看不到半个人影。

“初年……初年……”江屿心尝试喊了几声,没有任何的回声,倒是惊扰旁边藏身在大树里的倦鸟展翅飞走。

他不在这里。

眉眸不由自主的染上一片失落,单薄的身影转身要下去时,忽然听到有动静。

江屿心寻声音的方向看去,是空调的主机,应该是坏掉没有用的,丢弃在这边,外观的白漆掉落,架子生锈,被蜘蛛网盘踞着。

“初年……”她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回应。

江屿心步伐绕过那些破旧的东西,只见在杂物的角落里蜷曲着一个小身影,在看到她的时候眼底迅速划过什么,身体还拼命的往角落躲,好像要钻进墙壁里。

“初年,你怎么躲在这里?”江屿心看到紧绷的神经终于放缓,大步流星的上前,蹲下身子,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脑袋,“你知不知道……”

“别碰我!”唐初年情绪激动的叫了一声,狠狠的拍开她伸过来的手。身体拼命的往墙壁上贴,白­色­校服沾上灰尘也不在乎,神情尽显疏远和厌恶。

江屿心的手被他拍到半空僵住,而他厌恶的语气和神­色­更是令她心头一紧的痛。

“初年,怎么了?”她极力的勾­唇­,想要露出笑容,像以前那样和他说话。

唐初年冷漠的眼神打量着她,从上到下,很多遍,两道像极了唐时遇眉毛的小眉头拧成一团。

“初年——”江屿心又叫了他一遍,这次声音低了很多。

下午给他送故事书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是怎么了?

“你……”初年眸光死死的盯着她,垂在身旁的双手攥成小拳头,好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才问出口,“是我妈妈吗?”

江屿心身子明显的一僵,呼吸都几乎停滞了。

她设想过无数次与初年相认的画面,但没有想过会这么快,会在这样突然的情况下,甚至不知道,初年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初年这一声询问,心酸至极。

蹲着的身子往他面前倾斜,薄­唇­轻启,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初年,我——”

话 ...

(还没说完,唐初年突然伸出双手往她肩膀上推了一把,大喊道:“你不是我妈妈,你不是!”

江屿心穿着高跟鞋,对初年没有丝毫的防备,被他这么突然一推,重心不稳,猝不及防摔坐在地上。

初年的话更是让她的心房颤栗,疼痛在瞬间蔓延四肢百骸。

她侧头看向初年,很想解释,一开口声音已哽咽,“初年,我是你妈妈,你是我的儿子。”

“你不是我妈妈,我也不是你儿子!我不是!”唐初年愤怒的对她吼道,眼睛涨红了,“我妈妈不会不要我和爸爸,不会和别的男人跑了!”

“初年,我没有!”江屿心沙哑的嗓音颤抖出声,明眸不知不觉被水雾氤氲,“我没有不要你!”

“你要和姓陆的结婚,报纸上都写了!”唐初年不相信她的话,也不相信她就是自己的妈妈。

爸爸说,妈妈只是去国外读书了,等妈妈读完书就会回家,他们就能一家团聚。

他的妈妈怎么可能会是眼前这个不久以后就嫁给别人的女人。

江屿心想要解释,­唇­瓣颤抖的碰撞好一会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不断落下,挂在白希的肌肤上,映着夕阳的余辉闪烁着碎裂的光。

“初年,你听我解释……”她起身想要靠近他。

唐初年再次将她推到地上,脚步后退,距离她远远的,“你不是我妈妈,你别碰我!”

…………………………

“初年!”

寻找过来的唐时遇上顶楼便听到了争执的声音,还没走近就看到初年一脸戒备的神­色­,身体靠着墙壁,拳头攥得很紧,像只愤怒的小狮子;而江屿心狼狈的坐在地上,左脚的高跟鞋甚至都脱离了她的小脚。

意识到什么的他,眉头渐渐拧起,脸­色­凝重。

“爸爸。”唐初年看到他,一下子向他飞扑来,抱住了他的腿,“爸爸,你告诉我,她不是我妈妈,对吗!”

昂着头望着唐时遇的瞳孔里充满了期待,期待爸爸亲口告诉他,江屿心不是他的妈妈。

初年的期待,于江屿心而言,无疑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的刺穿她的心脏,拔出时,鲜血四溅。

唐时遇眸­色­深谙,喉咙倏地紧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想骗初年。

“爸爸……”初年几乎是哀求的出声,手指紧紧揪住他的衣角,渴望的眼神瞅着他,希望他说:不是。

唐时遇宽大的手掌落在小脑袋上,轻轻的揉了几下,声音喑哑:“初年,你不是说,等妈妈回来了,你最想告诉她,你很想她。”

唐初年怔住了,扯着他衣角的手松开,眼神随着他一起看向坐在地上,被泪水模糊的江屿心,脸­色­变得惨白。

“不……她不是……她不是我妈妈。”他吼了起来,眼泪豆大豆大的往下滚落,“我妈妈不会不要我,我妈妈不会嫁给别的男人,她是坏女人,不是我妈妈……”

“初年。”唐时遇低头冷声呵斥住他。

唐初年被他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住,神­色­呆滞几秒,眼泪在脸蛋上肆意侵略。

其实在他哭出来的那一瞬间,心里是清楚的知道:爸爸说的话全是真的。

所以他会哭的这么伤心。

“我不相信,她就不是我妈妈。”唐初年哭着大喊了一句后,拔腿就跑。

“初年——”唐时遇叫他,初年像是没听见,小身影迅速的往楼下跑。

唐时遇看了一眼她,眉头皱的很紧,敛眸道:“你先回去。”

此刻他要去追初年,怕初年乱跑会出事,要跟着才行。

眼神在江屿心身上多逗留了几秒,步伐最终还是追向了初年。

…………

江屿心是不愿意在唐时遇面前流泪,展现自己的软弱,可是初年不认她,初年讨厌她,初年每多说一个字就像一把刀刺在胸口。

她控制不住,水雾一次又一次的满溢出眼眶,在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泛滥成灾。

初年安然无恙,而她为此真的付出了一切。

初年是她的一切,而此刻她失去了初年。

初年的每一个质问,她都很想回答,很想解释,却只能任由嗓子里扎着针,无声的忍受着疼痛,却不能喊出声。

她甚至找不到一个字为自己辩解,为什么会让初年八年来都没有妈妈,不能解释为什么她会和别的男人订婚。

哪怕再恨唐时遇,她亦不愿意在初年面前诋毁他一个字,不是她善良宽容,只是不愿意把大人之间的恩怨牵扯到初年身上。

她的初年,不该活在父母的仇恨中。

可是,她又该怎么办?

………………

天­色­渐暗,乌云无端压的很低,冷风过境,风沙迷了眼眸。

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腥血味,她呆滞的坐在地上,瘫在身旁的掌心有着大滩的血迹,甚至染红了她工作装。

手掌心的玻璃究竟是什么时候扎进去的,她不知道,也没有感觉到痛,眸光呆滞的看着初年靠过的地方,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天际突然闪过一道银白­色­的光,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炸雷,响得人胆颤心惊。

骤雨来的很快,迅速的倾覆了这座城。

江屿心身上的衣物迅速湿透了,掌心的血迹也被急流的雨水冲淡了,露出的玻璃片一角,泛着冰冷的光。

一直无声的流泪的她,在这一刻终于克制不住的发声痛哭。

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地面,废物,树叶上,将她痛苦的哀鸣收藏起,不让人发现。

她泣不成声,哭得喘不过气,好像要将积累在身体里八年来的痛苦用这样的方式宣泄出来。

冰冷的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而她彻底被留在了冰冷的黑暗中。

……

江进打江屿心电话打不通,打到她公司,说她早就离开公司了。

江进不耐烦的看了看手表,指针指在九点十五分,她不在公司,也不回家,究竟去哪里了?

外面刚刚下了一场大雨……

江进忍不住叹气,不想等了,转身要回去时,电梯“叮”的一声后,两扇银­色­的门缓慢打开,走出来的人让他错愕的差点没认出来。

‘赤’足潮湿的踩在地上,浑身湿透,凌乱的头发湿漉漉的堆积在她的颈脖处,狼狈至极。

“你……你发生什么事了?”江进倒抽了一口冷气,有点儿冷静不下来。

江屿心抬头卷翘的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在轻颤,漆黑的瞳孔黯淡无­色­,麻木空洞的扫了他一眼,恍若未见。

步伐机械的一步步走向门口。

从手提包里拿钥匙开门,手不停使唤的颤抖,钥匙怎么都Сhā不进钥匙 ...

(孔里。

江进看不下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钥匙,迅速的开门。

江屿心走进去,手提包直接丢在地上,也没有拿拖鞋,赤脚走到客厅,潮湿的身子颓然的丢在沙发上。

江进看着地面潮湿的脚印,眉头皱的很紧,再看到她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的样子,心里的火蹭蹭蹭的往上冒,恨不得给她一巴掌。

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江家大小姐的样子?

抿­唇­刚想要训斥她,耳边响起极其沙哑的声音,“你知道,当我第一次知道自己怀孕是什么心情吗?”

江进到­唇­瓣的话又咽回去了,坐在她斜对面的椅子上。

江屿心低着头,刘海乱作一团服帖的沾在脸庞,发梢的水一滴一滴无声的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她的声音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一点感情波澜,麻木的在寂静的客厅徘徊。

“当时我只有17岁,很害怕,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把怀孕的事第一个告诉唐时遇,他的反应比我激动,非常高兴,抱着我转圈转的我头都晕了。高兴完了,我问他,我们拿什么养这个孩子?他捧着我的脸信誓旦旦的说,不用怕,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呣子受累受委屈。当时他也不过二十一岁,却一心一意想着做爸爸,想要给我和孩子一个家。”

江进听着她说这些,脸­色­越发的难看,当年的事,他完全不想提。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让江屿心去了青海大学读书,让她遇见了那个男人,更是让她毁在了那个人的手里。

江屿心的声音停顿了许久,又幽幽的响起,“那时,他经常和我说,我们没有享受到的家庭温暖,应有的慈爱,一定要双倍给我们的孩子,让他在一个健康温馨的环境里长大。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给孩子取名江惟吗?因为他说,我们是彼此的唯一,孩子是我们的唯一,男孩子叫江惟,女孩子就叫唐微,同音‘唯’。”

可是后来谁也没有成为谁的唯一。

“那时我们的生活很贫瘠,我们所有的快乐就是阿惟,我数着日子盼啊盼,一边希望他早点来到这个世界,结束我的妊娠辛苦,一边却不舍得他离开我的身体,这样的亲密的相处一旦结束就再也没有,每一天都值得我珍惜。结果我没等来他平安来到这个世界,却等来你们死亡的宣判。”

提及那段过去,至今无法平静,那些痛苦时过境迁,却依然残留在她的身体里。

“阿惟不在了,他背弃了我,我这里有一个洞,很空,很黑,很冷,我时常从梦里惊醒,摸着眼角的一片冰冷,茫然的不记得自己是谁。这八年来,我没有一天是快乐的,我的灵魂已经跟着阿惟一起死了。直到回到这里,知道初年的存在,我活过来了,好像突然有了好好活下去的信仰……”

葱白的玉指一只捂住自己左边胸口,另外一只掩面,潮湿的长发垂落,遮挡住她的半张脸。

即便是这样,江进依旧看见从她指缝里渗落的眼泪。

她,哭了。

“你知道被至亲所憎恨是什么感觉吗?就在刚才……初年知道了我是他的母亲,可是他不认我……他讨厌我,他认为是我先抛弃了他和他的爸爸……甚至认为我是抛夫弃子跟别的男人跑的‘­淫­’.荡汝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就好像妈妈她不能和你解释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声音几度哽咽,一番话断断续续说了好久,才说完整。

“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想要和他生活在一起,渴望他叫我一声妈妈,我愿意用一切去换取这些。所以——请你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就这样看着就好……我已经被初年恨着,就不要再让我恨着你……因为恨着他已经让我很累,很……”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细若蚊音,声音消失的那一瞬间,她单薄的身子往旁边倾斜,整个人倒在了沙发上。

江进一惊,上前叫了她好几声,没有任何的回应。

挡在她脸颊上的乌发缝隙中隐约看到她的脸上有着不自然的红,呼吸也不对劲,江进的手往她的额头探去……

惊得一下子缩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再摸摸她的额头,不是自己的错觉,真是她的体温——滚烫的吓人。

他还奇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她,今天怎么会说出这么长的一段话。

原来是烧糊涂了,否则她绝不可能会对自己说出这么多话。

江进立刻叫了佣人和医生过来,刚放下手机,茶几上的电话分机又响起来了。

不认识的号码,接了起来,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江进一言不发的将电话掐断,放下电话后又将公寓里的电话线给拔掉了。

………………………………

唐时遇打江屿心的电话,提示已关机,打她家中的座机,接通了却没有人说话。

之前下了那么大的雨,她应该早就回去了。

放下手机,眸光看着紧闭的房门,原本就皱着的眉头不由拧的更紧。

回来的几个小时,初年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管他怎么敲门,初年就是不开门。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听初年扯什么主权,把房间的备用钥匙给他。

唐时遇再次敲门,初年还是没有开门,他直接找来工具将房门给撬开,推门而入,只见初年将自己蒙在薄被中,连头都没露,不怕热,也不怕把自己闷坏。

他走到*边坐下,伸手扯扯薄被,初年按的很紧,他没强行扯开。

“初年,我们谈谈。”

躲在薄被里的初年没动,也没有出声。

唐时遇皱眉,语气稍微冷了些,“要么你主动出来和我谈谈,要么我把被子扔出去再和你谈,你选一个。”

初年一听到这样的语气便知道爸爸生气了,打心里不愿意,可还是掀开了薄被,额头已经满是汗水,校服也被汗湿了,眼睛红红的,很小声很小声的叫了一声:“……爸爸。”

唐时遇没急着开空调,从*头柜抽了两张纸巾,慢条斯理的为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又去衣柜拿来­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

做这些的时候,他没有说一句话,唐初年换了­干­净的衣服坐在*边,看着唐时遇把他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又去端了杯果汁过来。

唐时遇将杯子递给他后,在旁边坐下,他还没说话,初年迫不及待的开口:“她不是我妈妈,我妈妈在国外读书,没有回来。”

在初年的潜意识里,宁愿妈妈还在国外读书没有回来,也不愿意承认江屿心就是他的妈妈。

他的眉头微敛,嗓子很痒,有一种瘾在蠢蠢欲动,为了初年他还是压下来了,沉默片刻,哑着声音道:“她回来了。”

初年的眼神里顿时被失望占据,很无力的喊了一声:“爸爸——”

“如果她是我妈妈,那就是爸爸你一直在骗我。”初年澄净的眼睛瞪着他,“ ...

(她抛下我们,不要我们,跟别的野男人跑了,她不要脸,是坏女人,我没有这样的妈……”

“唐初年!”他的话还没说完,唐时遇极冷的声音打断他,眼神变得­阴­鹫无比,骨骼分明的手指倏地捏住初年的脸颊两侧,声音寒彻无比:“把你的话收回去,别让我听到第二遍。”

唐初年被他凶狠的样子吓怔住好一会,嘴巴被他的手指捏的生痛,伸手推他的手,推不开。

小小的脸蛋上有着不服输的倔强,显然是不愿意收回自己说过的话。

“我叫你把话收回去。”唐时遇眉眸里萦绕着愠怒,指尖的力气不断收紧,明明看到初年痛的眼角已经湿了,也不为所动。

“我……就是不收呢!”初年痛的哼了一声,疼的声音都在颤抖,眼睛里的倔强却一点也没变。

唐初年蹙眉,盯着儿子的­阴­冷眼神里迅速划过一丝无力。

为什么?

江屿心,为什么初年要这般像你:固执倔强,到了极致。

父子俩对峙许久,房间静谧如死,许久之后,唐时遇薄­唇­轻抿,一字一顿决然而出:“我!会!不!要!你!”

……………………………………………………

江屿心高烧到39.9°,江进不放心把她留在公寓,带回了江家,有佣人贴身照顾。

医生说她是最近太过劳累,抵抗力下降,加上淋雨的关系引起的高烧,烧退了再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江进让许清送医生离开,吩咐佣人熬汤,要是她醒来饿呢。

江屿心的衣服已经被许清和佣人换了,被吹­干­如海藻般的黑发在颈下铺开,衬得她的脸­色­更加的惨白。

手上还扎着针在输液,柳细的眉头紧皱着,卷翘浓若蒲扇的睫毛下不时会有两行清泪缓慢流下。

江进站在*边忍不住的叹气,此时此景与八年前的那一天像极了。

………………

那天江进把江屿心带回江家,她也是这样发高烧,烧的整个人意识迷糊,不断的梦呓那个男人的名字。

她退烧醒来的那一天,因为公司有事,他一早就离开了,佣人都拦不住她,让她跑出了。

他开完会,接到佣人的电话,气的将文件全部摔在地上,吓的公司高层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最终,他还是吩咐司机开车去找她。

在唐时遇住的地方没找到她,打电话问佣人说她没有回去,他和司机分开不停在附近找。

终于在一条僻静的小道旁看到她,不知道何时晕倒在地上,脸上弥漫着水渍,分不清究竟是泪还是汗水,呼吸急促,肌肤涨红。

身下有着一滩血迹,在空气中挥洒着腥血味。

七月初,青海城最高温度已到了三十二°,而午后地面温度更是高达近四十度,她就这样晕倒在地上,无人问津。

若不是江进找到她,及时的送往医院,也许八年后的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江屿心这个人的存在了。

当她再次死里逃生的活过来时,江进已经不能留她在青海城,不理会江屿心的意愿,强制­性­的将她送往美国。

这一去就是八年。

…………………

江屿心一回来就遇见唐时遇,这是他没想到的,没想到她会知道了孩子的存在,更没预料到她对那个孩子势在必得的态度。

他不能接受那个男人成为自己的女婿,又怎么可能接受那个孩子,尽管那个孩子很聪明。

原本打算暂且顺江屿心的意思把孩子带回江家,不管他喜不喜欢都要收在身边,这样屿心就能安心的嫁进陆家,等到她和陆希城有了孩子,注意力和重心被转移,他就能寻个恰当的时机将那个孩子送往国外,最好是这辈子都别再回来。

现在看来他这个想法付诸行动相当有困难度,江屿心对这个孩子有着一种超乎想象的执着。

不行!

江屿心已经毁在那个男人手里一次,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因为孩子再次和那个男人纠缠不休。

江进回到书房,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拨了一通电话。

………………………………

唐初年最终还是把自己说过的话收回去,并保证以后不会再说。

但这样的选择并非是他心甘情愿的,心里委屈到不行,晚饭都没吃,一直忍不住的流泪。

唐时遇也没有勉强他,或是花心思哄他。

实际上他很累,白天要上班,要照顾初年,一边还要应付江屿心的代表律师叶初。

最近他手头持有的几个新型能源股不断的在跌,没有特意去打听,他心里清楚是谁搞得鬼。

晚餐,几乎是没有动过。

初年在房间里哭,他坐在客厅一根香烟接着一根香烟停不下来。

窗户全开了,下过雨的空气格外清晰,拂面的风中似乎还能嗅到泥土的清香,一点点的卷走屋内的烟草味,却卷不走他眉眸间的疲惫不堪。

如果有人问他:此生最难忘的是哪一年。

唐时遇一定会回答:初年出生的那年。

初年出生的那一年,他只有二十二岁,同龄人不是在读研就是找工作,而他却要一边生活,一边照顾刚出生的孩子。

不会冲­奶­粉,不会换尿不湿,甚至面对没有骨头浑身软绵绵的新生婴儿的唐初年,他是连抱都无从下手,生怕自己力气掌控不好,伤到他。

初年是不足月难产的孩子,身体比普通的孩子虚弱,抵抗力极差,或只是吹了一下风,当晚就会感冒发烧。

不满周岁的孩子,医生是不建议用药,而物理降温对初年而言,久了也就不管用。

一个星期里,初年有三天时间都在发烧,而唐时遇则要整夜整夜的守在*边,不眠不休照顾他。

那一年因为要照顾初年,唐时遇根本就没办法抽身出去工作,也不放心将他交给保姆或其他人照顾。

幸好那时,电脑已经普及,他花了不少积蓄买了在当时来说组装最好的电脑,利用网络开始研究股票,几次试水小有成功,不但赚回买电脑的钱,还为他和初年的生活赚了一笔不菲的保障金。

这一年很难忘,不仅仅是因为他初为人父,和初年相依为命,生活的磕磕绊绊,更因为是在这一年——

他失去了初年的母亲:江屿心。

………………………

翌日一早,初年自己起*,换衣服。一出房门,唐时遇已经准备好早餐,睥睨他,语气淡淡的:“吃早餐。”

初年手里拿着书包,看都没看他做了什么早餐,哼了一声,直接去玄关处换鞋,离开家门。

唐时遇听到摔门声,眉头不由蹙起。

臭小子,这是在绝食向他抗议?

对于儿子此举,他颇为无奈,迅速的把早餐用饭盒装好,换了件衣服,拎着早餐出门。

...

初年住的地方原本离学校就近,他又是一路狂奔,没用几分钟就跑到学校门口。

时间尚早,校门口没有多少学生,冷清的很,初年要进去时,身后传来沙哑虚弱无力的一声:“——初年。”

悲喜城73 曾有女孩深情爱着他

( 第073章:

初年回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江屿心,不听她说什么,立刻跑进了学校。

“初年。”江屿心叫了他几声,他已经跑远了。

她没有去追,现在初年根本就不想见她,就算追到了也只会让初年不高兴,加深对自己抵触的情绪。

垂在身旁的手缓慢的摊开,手心里安静躺着一块出生牌,这是昨天初年遗落在楼顶的,她捡到,只是想还给他而已。

看样子只能改天了。

江屿心转身要离开,眸光不经意间扫到走过来的唐时遇。

唐时遇知道她是放心不下来看初年的,可现在初年根本就没办法接受她。

江屿心空洞的眸光如同一潭死水扫过他,恍若未见,转身要走。早晨她的高烧才完全退下去,滴水未进,此刻浑身酸软,头脑不清醒,步伐轻飘,低着头往路边走。

唐时遇没有在附近看到她的车,而且她的脸­色­实在太差,有些不放心,抬头再向她看去,发现她的步伐即将走出人行道,在不远处正好有车子疾驰而来。

手里的东西“嘭”的一声落在地上,三步并两步冲过去,手臂竭尽所能的伸长,抓住已经迈出去一只脚的江屿心手臂,拚尽全力的往回拽。

江屿心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猝不及防的往回拽,身体完全没有抵抗之力的转过来倏地撞进了宛如墙壁的怀抱里。

“滴!”尖锐的鸣笛划过耳边,疾驰的车子并未减慢速度或停下,一闪而过。

唐时遇一只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臂,另外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整个人按在自己的怀中,脑子想起刚才那么危险的那一幕,脸­色­沉了。

江屿心脑子有几秒的空白,反应不过来刚刚究竟发生什么事。鼻端下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熟悉而陌生。

身体紧紧相贴,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下那狂乱跳动的心跳。

理智,在一点点的回来。

他,刚刚救了自己。

唐时遇脸­色­凝重,眉心沁着寒意,到­唇­瓣的话,因为低头迎上她的眼眸而哽回喉中,迟迟发不出声音。

江屿心的脸­色­苍白,黑­色­的发丝在飞扬,抬头凝视他的黑眸像是两个黑洞,深不见底,有什么在无尽的流泻出来,那般的……悲伤。

“唐时遇——”­干­裂的­唇­瓣慢慢的张合,声音里夹杂着浓郁的腥血味,因为高烧的关系,她的嗓子很疼,每说一个字,嗓子就好像有一把刀子在刮,“我曾经真的有想过,一定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让你那样做,只要你愿意告诉我,不管什么,我都愿意相信你,原谅你。”

唐时遇浓墨的眉微不可察的动了动,抓着她手臂的手力量不住的收紧。

江屿心弥漫着悲戚的眉眸在晨风中一点点的挥散,寒冽从心底滋生,沙哑的嗓音笃定而出:“可当初年对我露出厌恶的眼神时,我知道——即便将来某天知道你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你有多么的身不由己,我绝不原谅!”

说这番话时,江屿心的手指将他蓦地松了力气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眼神寒冽的从他清俊的脸上扫过,绝然的转身。

手里紧紧攥着初年的出生牌,用力到出生牌的棱角刺穿她的肌肤,让掌心的伤口再次溢出鲜血。

唐时遇清邃的瞳孔在她的声音响起后,蓦地不断收紧,当掌心的力量松开,下意识再想握住却只抓到一把冻伤肌肤的空气。

晦涩渐起的黑眸目送着她打车离开的背影,冷风一遍遍的灌进衣领中,穿过胸膛,冷得他伫立良久,动弹不得。

………………………………

2006年8月初,江屿心被江进强制­性­的送往美国留学。

这个决定是很突然­性­的,所以安排学校,办理签证需要一些时间,在登机之前,为了不让她与外界有任何联系,江进甚至让人剪断家中所有的网络线、电话线,江屿心的手机也早已被没收。江进安排佣人24小时在卧室监看她,四名保镖在门口守着,确保她不能在踏出江家一步,直到被送上飞机。

机票航班是上午9:45分,江进让秘书推掉上午所有的行程,亲自送她去机场,要亲眼看着她登机。

江屿心表现的很安静,不吵不闹,更没有企图逃跑,不去美国。

在登机前,她去了一趟洗手间,保镖在身后跟随,她进洗手间,保镖在门外守着。

江屿心在洗手间里挨着敲门,请求别人能借手机给她用一下,但很多人都当她是骗子,或是疯子,不予理会,或是投以鄙夷的眼神,甚至有人威胁她再这般会报警抓她。

江屿心颓然的靠在墙壁上,无助而绝望的时候,有一只手葱白的玉手伸到面前,掌心里放着手机,轻悦的声音擦过耳边,“你用吧。”

抬眸映入眼帘的一位年轻女子,清秀温雅,眉眸盈然如水,我见犹怜。

江屿心低低的说了一声“谢谢”,用借来的手机拨通脑子里铭记不敢遗忘的号码,拨了三遍迟迟无人回应。

她又询问手机的主人介不介意,她发一条短信,手机主人点头允以。

短信发过去没几秒,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提醒是江屿心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数字,眉梢来不及染上欣喜,那边传来赵雯雯的讥笑:“江屿心,江家的大小姐,你已经丢脸丢到整个青海城还不够?你能不能要点脸?时遇已经和你分手,现在他是我的男朋友,请你不要再来纠缠他!”

“我想和唐时遇说话。”江屿心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平静,毫无波澜,无悲无喜。

“呵,你想和时遇说话,可时遇不想和你说话。”赵雯雯冷笑了一声,好像打开了免提,柔媚的声音怕是让人骨头都能酥麻了,“时遇,江小姐的电话,你想接吗?”

“不接。”电波那头传来他毫不犹豫的声音,笃定不移。

江屿心拿着手机僵硬许久,耳边早已只剩下嘟嘟的忙音,直至自动挂机。

手机的主人看了她很久,小心翼翼的问:“你……没事吧?”

江屿心回过神,侧头看向墙壁上挂着的镜子里的人,满眼泪水,挂在白希的肌肤上。

那双曾经笑得温暖迷人的眼眸早已只剩下空洞与麻木,一遍遍流着卑微可怜的泪水。

母亲曾说过:江家的女儿,可以没有爱情,但一定要有尊严。

“没事,谢谢。”江屿心将手机还给对方,抹去了自己脸颊上的泪,挺直了脊背恍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走出了洗手间。

手机的主人目送她的背影离开,明明哭得很伤心,为何拭去脸上的泪后却依然冷漠坚强。

一时忍不住好奇,打开短信箱已发信息,看到这样一则短信:

阿遇,我要被送去美国,再过一个小时登机。只要你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只要...你来。

手机主人再抬头看空荡荡的洗手间门口,不免感触低喃:“他一定很优秀。” ...

若不然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孩子深情的爱着他。

……

那天的青海城是­阴­天,漫天的乌云,狂风袭过,宛如末日降临。

置身在三万英尺高空上的江屿心透过窗户看到大片的白云,还有强烈到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的阳光,宛如一梦。

她的身体在三万英尺之上,她的灵魂早已*三万英尺之下的深渊,饱受冰冷和绝望折磨,挣扎不得。

2006年8月4日,青海城距离江屿心很远,唐时遇距离江屿心很遥远,却都比不上江屿心与自己爱情的距离:隔着一生。

……………………………………

江屿心的感冒延续了一周没有痊愈,静谧的办公室里时常能听到她咳嗽的声音,轻缓的或是撕心裂肺的。

黎桐想要放她的假,让她好好休息,江屿心不肯,一旦不集中­精­神工作,她满脑子都是初年,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找初年,在初年厌恶的眼神中将当年的一切托盘而出。

这一个星期江屿心没有和初年见面,但她每天都能看到初年,在他去学校的时候,她都站在远处偷偷的看着。

因为这件事让初年的情绪也一直很低落,每次看到他都是独自一个人低头走在人群中,不像别的小朋友结伴而行,有说有笑,天真美好。

她的初年,因为她而变得不快乐,心里格外的难过。

下班的时候,江屿心拎着包走出公司,街上的人潮汹涌,车水马龙,阳光在一点点的往海平线下滑落。

当她要跨步离开时,眼角的余光不经意扫到不远处花坛旁边站着的身影,眸底在瞬间染上喜悦,“初年。”

迈向他的步伐轻快,明眸映着光,盈盈耀目。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你一个人吗?”江屿心没看到其他人,他一个人是怎么来的,幸好没事。

初年面对她关切的神­色­没有任何感触,拍了拍身旁台子上放着的小箱子,“还给你,我不要了。”

江屿心一怔,打开小纸箱里面放着的都是她送给初年的故事书与小玩具,再看向初年的眼神黯淡无波,心中的酸楚大片大片的晕开。

“你在和我爸爸打官司,要把我从爸爸身边抢走?!”初年盯着她的眼神瞪的圆圆,像是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不是抢走你。”江屿心艰涩的出声,“是想你回到我的身边。”

“为什么?”唐初年又问,“当初是你不要我,现在又要来抢走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不知道有你的存在。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弥补那八年欠你的一切。

“我不想和你生活在一起。”孩子的话永远直白,不懂迂回,看着江屿心的眼睛­干­净坚定,“以前我是很希望妈妈早点从国外读完书回来,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笑我是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但是我心里的妈妈不是像你这样的,我有一个爸爸就足够了,我不想再叫别人爸爸,所以请你不要来打扰我和爸爸的生活,再见。”

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他转身就走。

“初年,初年……”江屿心连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回应。

不放心他一个人,江屿心急忙抱起小纸箱跟在他的身后。

初年晕车只针对火车与私家车,偶尔坐一下公交车是没问题的。

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公车人满为患,初年人小很容易就挤上公车,江屿心穿着高跟鞋,一手托着小纸箱,一只手投币,眸光不停的搜索初年,看到他快挤到后面,费力的往车后门挤。

公车内置空调,无奈人数太多,空气混浊燥热,江屿心挤到初年身旁时已经满身大汗,怕别人挤到他,她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初年身边,为他圈出一点点安全的空间。

感冒未愈,这封闭的空间让她很难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漂亮的侧脸往脖子里流淌。

嗓子很痒,很想咳嗽,顾及到初年,她强忍着,在下一站短暂的停车时,从包里拿出一次­性­的口罩戴上。

她不想把感冒传染到初年。

………………………………

唐初年一直都知道她跟在自己的身边,假装看不见,不过看到她戴上口罩,眉头还是不由的皱了起来。

当公车在小区附近的站停下,车门一开,他就立刻跳下车,很快的跑走。

江屿心急忙下车却追不上他,胃里很难受,实在是忍不住小跑到垃圾桶旁边,呕吐起来。

这些年,她极少会这般狼狈,即便当年和唐时遇在一起贫瘠无比,可是唐时遇从舍不得她提重物,也舍不得让她挤公交,万不得已的话会全程将她护在怀中,舍不得她受一丝艰苦。

如今她为了初年,风雨长征,却心甘如饴。

江屿心缓了两口气,托起小纸箱站起来朝着初年的小区走去。

迎面的晚风里有着热浪,她的长发微乱的在风中拂动,站在楼下抬头盯着某一楼层,神­色­犹豫不定。

………………………………

唐时遇正在准备晚餐,手机在客厅响起,他洗菜手上沾着水不方便接,喊初年帮忙接电话。

初年从房间走出来,看到手机上闪烁的名字,“啪”的一声将手机翻过来放在桌子上,瞬间安静下来。

唐时遇敛眸,从厨房走出来时初年已经跑回房间,还把门给关上了,他低头拿起手机,黑屏在一瞬间亮起,“江屿心”三个字不停的闪烁。

初年的反应,他了然了,犹豫片刻,还是接通电话了,“他到家了。”

有了他这句话,通话在瞬间中断。

唐时遇拿着手机站在客厅暗忖一会,转身走到窗口,很清楚的看到站在楼下的一抹淡­色­的身影,手里的手机还没来得及放,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身旁有一个小纸箱,她抱着纸箱离开了,一点点消失在瞳孔里的身影在这个傍晚显得格外落寞。

…………………………………

唐时遇推开初年的房门,看到他正坐在书桌前认真的看书,眉头一挑,他的儿子,他还不了解?

走过去抽走他手里的课本丢一旁,“别装了。”

初年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唐时遇伸手将旁边的椅子拉过来坐下,早上的时候就发现之前多的几本书和小玩具不见了,下午放学去接他没接到,心里很清楚他去哪里了,没有担心,她是不会让初年出事的。

之前初年失踪,他不相信她,在经过这件事后,他确信她是不会伤害到初年。

她把初年看的很重,很重。

“不管怎么说她是你妈妈,现在你不能接受她,我能理解,但我希望你给她起码的尊重,别让你的品德课白上了。”他不想初年是一个是非不分,没有礼貌修养的孩子。

初年沉默片刻,努了努嘴,最终还是站到他面前,看着 ...

(他的眼睛说:“可是她要把我从你身边抢走,你不生气,不难过吗?”

他都知道了,官司是输了,他问过班里爸妈离婚的小朋友关于抚养权的问题,官司输了就代表没有办法在一起生活了。

唐时遇没想到他会知道的这么多,一时沉默,不知该如何回答。

初年又说:“我不想和她一起生活,我只想和爸爸在一起。爸爸没有我的话,会难过的,不是吗?她让爸爸伤心了,所以我更讨厌她。”

他幻想的妈妈太过美好,以至于现实来临,江屿心不如他幻想中那么美好,他无法接受,更接受不了离开爸爸,与另外一个陌生人生活在一起。

儿子的这番话听的唐时遇心里情绪百转千回,感动之余何尝没有伤感。

每个孩子都希望有一个健康温馨的家庭,有父母的疼爱与呵护,可这些他从未给过初年,即便初年的亲生母亲回来了,他们也注定给不了他一个正常的家庭。

唐时遇将初年拉到怀里抱着,眸光看向窗外的残阳,光芒在一点点的消失,黑暗终究还是要降临。

许久之后,房间里响起沉哑的嗓音,“不要讨厌她,是爸爸不好,是爸爸先让妈妈伤心了……”

………………………………

江屿心接到叶初的电话,是问她确定要追加对唐时遇起诉的­精­神损失费。

她纤细的身影孤单的站在窗口,望着半个城市的风景,与她记忆里的那座城有些出入。

无妨,既然回来了,该找回来的,她都会一一寻回,并且再也不会离开,有些事,她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等。

“为什么不呢?”薄­唇­轻启,声音平淡。

叶初明白她的意思,没有多说,掐断通话,她在青海城滞留的太久,应该早点处理完手中的案子回香港。

江屿心刚结束与叶初的通话,又有新的电话,是陆希城。

之前那夜的短信后陆希城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可都是因为突发状况而没有接到,此刻她是该和陆希城通一个电话。

电话里陆希城依旧是不正经的语气,言语间调侃的意味居多。

关于那晚的事,江屿心没有隐瞒他,也没过多言语解释,有的时候有心解释反倒显得欲盖弥彰。

陆希城在那边嬉笑,感叹她和唐时遇之间的“缘分不浅”。

缘分?

江屿心怔了下,她觉得陆希城口中所谓的“缘”指得是“孽缘”居多。

陆希城那边似是有人敲门,江屿心不想妨碍他工作,主动掐断电话。

伦敦与北京有八个小时的时差,青海城即将面临一天的结束,而伦敦是新的一天刚刚开始。

在伦敦最繁闹奢华的大厦顶层,偌大的落地窗有着忧郁的蓝­色­,伫立在落地窗前的峻影挺拔潇洒,骨骼分明的手指捏着手机,望着窗外升起的太阳,薄­唇­极其浅微的勾了下。

关于生病的事江屿心没有提及一个字,他就假装不知道,极其配合她。

这辈子要想江屿心在他面前撒娇示软一下,一个字:难。两个字:很难。三个字:非常难。四个字:难如登天。

敲门而入的是他的特助moll,提醒他今天最重要的一个会议,客人抵达会议室。

陆希城将手机放进西裤的口袋中,回头一双好看的桃花眸似有若无的放电,挺立的鼻梁下弧线好看的­唇­瓣溢出笑容,“我可爱的moll,今天似乎更加迷人了。”

moll对于老板的轻挑和浮夸已经习惯了,面露浅笑,算是回应。

陆希城经过她的身边,步伐停顿了下,执起她没有拿文件的那只手­唇­瓣在手面轻微的落下,短暂一秒后松开,继而离开办公室。

此般行径,在旁人看来会略显轻挑与猥‘琐’,但做这个举动的男人叫陆希城,陆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拥有尊贵的身份,俊朗不凡的面容,­性­格洒脱不羁,时而轻浮,却不失绅士,即便只是他一个眼神,一个勾­唇­都足以令无数女人倾心,趋之若鹫。

身为陆希城的特助moll从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肤浅无知,认为陆希城的举动是一种亲密表现,会花痴脑补各种灰姑娘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白日梦;相反,她深谙自己老板骨子里的恶劣,很多时候都像个长大不大的孩子,喜欢捉弄人。

她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恪守本分,因此她这个特助的身份经久不衰,是陆希城极为信任的心腹,也被不少倾心陆希城的女人视为眼中钉。

moll抱着文件,尽管脚下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也能利落跟在老板的身后,迈步如飞。

陆希城在走进会议室之前,突然停下脚步,叫了一声:“moll——”

moll:“陆总。”

“订明天最早回青海城的机票。”

moll眉心微动,直白道:“可是这次合作对于陆氏企业在海外发展至关重要,眼下回去恐怕陆董不会高兴。”

陆希城无所谓的耸肩,嘴角扬起笑容,“拖延这么多天,你当我真无能?快去订票,我老婆要是跑了,我下半身的(xing)福,你负责?”

他的心情似乎不错,眼神里流转着迫不及待。

moll对老板的能力,毫无疑问的相信,老板既然这样说,自然是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完成这次他们来英国的目的。

陆希城走进会议室,moll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门后将会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而陆希城则将会成为最出­色­的将军,当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后,传来的将会是凯旋的圣歌悠扬。

………………………………

唐初年的学校期末考试前有一个辩论活动,初年代表班级参加学校的辩论赛,也是所有辩论选手中年纪最小的一位。

江屿心知道并且能来参加,是因为唐时遇发短信告之,不想再错过初年的成长,哪怕只是一场辩论赛,她不愿缺席,特意请假过来。

距离辩论赛开始还有一些时间,唐时遇在后台帮初年整理衣服。

初年里面是白­色­衬衫,外面是黑­色­西装,打着领结,下身是小西裤和皮鞋,看起来像是贵族的小王子,格外帅气。

对于江屿心的出现,初年打心里不乐意,感觉很别扭,因为唐时遇那天的话,他并没有说出口,为了爸爸他就忍一忍。

比赛快开始了,唐时遇离开后台,打算到观众席就坐时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李总的那个项目有些事要交代他,现在必须走。

唐时遇瞧了眼手腕上简约的男士手表,走到江屿心身边,弯腰在她耳畔说:“我有事要离开,要是来不及回来,麻烦你送初年回去,他有钥匙。”

江屿心掠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轻轻的点头。能够和初年单独相处,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唐时遇离开后,江屿心集中­精­神等待辩论赛的开始,期待初年的表现。

作为年 ...

(纪最小的辩论选手,初年初生牛犊不怕虎,表现的很镇定,脑子反应非常迅速,攻击力非常强烈,让正方的高年级几乎招架不住。

江屿心轻盈的眼眸专注的凝视台上,温柔,慈悲,更多的是欣慰。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能看到自己的孩子站在舞台上像是一颗金子闪闪发光,他是那般的聪明,美好。

江屿心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母亲都有这样的想法:即便别的孩子再优秀,再出­色­,即便是天才,在自己的眼里也不如自己的孩子好。

这场辩论赛出乎意料的­精­彩,最后评审宣布时也格外犯难,比赛始终要有一个输赢,最终宣布胜出的是:反方。

江屿心第一次很用力很诚心的鼓掌,为她的初年喝彩。

比赛完,初年去后台换衣服,收拾材料,江屿心寻到后台,看到他换上了休闲装,眉眸和悦,“初年——”

初年将资料放进书包里,听到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立刻低头继续整理书包,假装没看到。

江屿心嘴角的笑淡了下,似是不在意的走过去和他解释,唐时遇有事先离开,自己送他回去。

唐初年直到整理好东西也没看她,没说话—身面朝门口,看到从门口经过的杜星语,急忙喊道:“……杜老师。”

杜星语停下脚步,走进来,露出亲和的笑容:“初年。”眸光看到一旁的江屿心,点头寒暄:“江小姐。”

“杜老师,你可以送我回家吗?爸爸有工作,不能来接我。”唐初年漆黑的眼眸闪烁着天真凝视着她问道。

江屿心心底一冷,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情绪泄露。

杜星语看了眼江屿心,弯腰亲密的揉了揉初年的脑袋:“当然可以。现在我们可以走吗?”

唐初年点头。

杜星语帮初年提书包,另一只手桥初年,像是初年的家长一般,“江小姐,我就不陪你了,再见。”

“再见。”江屿心话是对杜星语说的,眼神却一直盯着初年。

可惜,初年一直低头不看她。

眼睁睁的看着初年跟着杜星语离开,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初年宁愿依赖他的老师,也不愿意让她这个亲生母亲送他回家。

…………………………………………

杜星语桥初年的手走到学校门口,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东西落在办公室,东西很重要,关系到优秀教师的评估。

她对初年说:“在这里等我一下,老师有东西忘记拿了。”

初年没说话,点点头。

杜星语没把书包递给他,怕他拿到书包就自己走了,上次的事还记忆犹新,她不想初年出事,受累的还是唐时遇。

走了两步,不放心回头再次叮嘱:“一定要站在这里乖乖的等我喔。”

初年心里对她的嘱咐有些不耐烦,但爸爸的教诲他没忘记,没有表现出来,乖顺的点头。

杜星语走远没多久,从学校礼堂方向走来几个学生,是辩论赛输了的正方,全是高年级的男同学。

有人看到初年,想到比赛输了,心里不服气,和旁边的人议论,故意说给初年听: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个有妈生没妈养的小野种。

有同学附和:听说生他的女人家里挺有钱的,不过一生下他就跟别的男人跑国外去了。

众人哗笑,异口同声道:因为他爸爸是没钱没用的‘孬’种呗!

前面的话,初年还可以忍,最近关于他身世的传闻越来越多,每天走在学校背后的议论声和异样眼神,他不是感觉不到,但又能怎么样,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自己都分辨不清,又怎么去和别人辩解。

只是最后他们骂唐时遇的话,他忍不了,冲上去就和他们对峙。

谁没钱,谁没用,他家住的不是最好的房子,爸爸开的不是最好的车子,这不代表爸爸没用,因为在他身上,爸爸给的全是最好的。

别说班上,就连整个学校又有谁能和他比?

孩子们的争执是激烈的,年纪小不懂事,言语不和,说不通不知不觉就会动起拳头,是谁先动手的都不知道,反正最后乱成一团。

初年年纪小,本就单薄,以少敌多注定要吃亏,被他们打在地上,衣服脏乱扯破了,脸上也有淤青,鲜血溢出嘴角。

初年要对方道歉,对方拒绝,眼神开始发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把压在自己身上的男生,推滚下去,一个翻身骑到对方身上,小拳头狠狠的往对方的脸上砸。

其他的孩子在旁边不时的踹初年一脚,补一拳的,他不为所动,专注的与身下的男孩扭打。

……………………………………

江屿心从礼堂出来接到一个电话,是李总的,无非是希望她的设计图尽快出,与唐时遇两个人好好配合。

掐断通话,江屿心寻思着杜星语送初年回家,唐时遇不在家,他会不会饿,家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吃的东西,她还是去买点东西送回去。

要是初年不想见她,放在门口也行。

这样想着,脚下的步调加快很多,快走到学校门口时,看到不远处有孩子在打架,距离保安室还有段距离,中间还有树木遮挡,保安并未看到。

江屿心犹豫要不要上前阻止,忽而看到被围绕起的孩子中间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站在一旁的孩子更是举起自己的书包要往初年头上砸,书包的最底下,露出一抹银­色­的寒光,闪得江屿心四肢百骸瞬间漫上凉意。

“住手!”她冷声呵斥。

孩子们围绕在一起哄闹,没有人听见她的呵斥。

眼看着那抹寒光即将落在初年身上,江屿心本能的急速奔跑过去,脑子里已经什么都想不到,只有一个念头——

初年不能有事!

她一把抓住初年将他紧紧的护在怀中,背对着那群孩子们,当书包被砸在她的后背上时,她痛的闷哼了一声。

初年也怔了下,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还这样抱住自己。

“嘭”的一声书包掉在地上,几个孩子们都吓傻了。

江屿心放开他,扳过他的小身体,紧张不安的眼神在他的身上打量,“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告诉我,快点告诉我!”

“我……你……”

初年的话还没说完,江屿心眸光锁在他的嘴角和膝盖,都渗出细密的血珠,“你流血了,别怕,我送你去医院。”

不容初年说话,江屿心立刻抱起他步伐急匆往自己的停车位走去。

几个怔在原地的孩子看到掉在地上的书包下伸出一个没收好的工具小刀,上面沾着刺目的鲜红。

眸光随着江屿心的身影而去,只见鲜血滴了一路,延伸到看不到的尽头。

……………………………………

纪烯湮:首日更新两万,这是我存了一周的稿子,全发了。我知道网 ...

(站能更者居多,但很抱歉,烯湮能力有限,只能量力而为,保证每日底更6000,适当的加更。还望大家海量。

悲喜城74 能不能为了我,不和别人结婚

( 第074章:

初年晕车,江屿心没忘记,带他上车时,将自己的包递给他,包里备有桔子话梅晕车药等东西。

脚下的油门已经踩到底,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不安,每当初年扭头看向她,她便出声安慰他:“忍一忍,很快就到医院,初年别怕。”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江屿心下车,迅速的将初年抱下去,往医院急诊室跑。

有医生从她怀里接过初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臂染上大片的血迹,看得江屿心胆战心惊,抓住医生的手,说道:“告诉我,他会没事!”

她太害怕初年出事,现在必须有一个人告诉她:初年没事。

“太太,不用担心,我们会尽全力。”医生理解家属对孩子的紧张和担心,拂开她的手,走进去。

江屿心站在外面等的时候,没有忘记给唐时遇打电话,毕竟他了解初年的一切,包括对什么药过敏不过敏。

唐时遇赶到医院的时候,初年已经没事了,医生为他仔细检查过,除了一些瘀伤和磕破的肌肤,没有大问题。

江屿心怕那群孩子不知轻重,伤到初年的骨头,询问医生需不需要做一个ct确认骨头没事。

医生见她这般紧张,一方面是为稳定她的情绪,一方面也是为确保孩子真的没事,安排护士给孩子做ct扫描。

唐时遇在确定初年没事后,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一秒犀利的眸光­射­向江屿心,声音冰冷:“不是让你送他回家?”

眼神与语气里是一致的责备。

江屿心低眸沉默,并非是接受唐时遇的责备,而是在初年这件事上她处理的不好。

即便是初年不愿意让自己送,要跟杜星语走,她也应该跟上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在心里深深的自责。

唐时遇­阴­厉的神­色­在她的沉默中逐渐缓和,事情已经发生,再来苛责她毫无意义。

再者,她从来都不知道带孩子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

在一片寂静中,突然传来路过的*惊呼声:“太太,你后背怎么这么多血?你受伤了!”

江屿心回过神来,扭头却看不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只是头有点晕。

倒是唐时遇一听到护士的话,立刻走到她身后,浅­色­的衣服染上大片的血迹,湿透了衣服,鲜血一滴一滴无声的落在她的脚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初年身上,包括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受伤了。

“我不是他太……”

江屿心的话没说完,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往下倒。

“屿心。”唐时遇眸子倏地一紧,眼疾手快的揽住她的蜂腰抱进怀中。

江屿心倒在他的怀里,脸­色­苍白无­色­,黑­色­的发尾也染上血迹凝固在一起,呼吸很薄弱,似有若无。

唐时遇将她打横抱起,她很轻,抱在怀中好像没什么分量。

即便是第二次抱她,依旧觉得她轻的过份。

…………………………

虽然说是学生用来削铅笔的工具刀,却是极其的锋利,划破了衣服也划破了她的肌肤,伤口不深,但很长,所以流血不止。

医生开药,又让护士给她输液,毕竟她失血过多,身体很是虚弱。

江屿心醒来时,不知道唐时遇坐在*边多久了,窗外的天已经很暗很暗,病房里的白炽灯亮的刺目,让她一时间适应不了,闭上眼睛缓和好一会,再次睁开眼睛,问得第一件事就是初年。

唐时遇没说话,侧头看向不远处沙发上坐着的初年,腿上包了纱布,脸上的瘀伤也擦了药膏,此刻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ct出来了,没事。”

江屿心的目光随他的而去,确定初年没事,明显舒了一口气。

“初年。”唐时遇低声叫他。

初年抬头先是看了他们一眼,迟疑小会,站起来低着头走到*边。

唐时遇要开口时,突然响起敲门声,推门而入的是杜星语,一脸的焦急和惶恐,内疚不安。

“唐大哥……”洁白的贝齿咬着纷­嫩­的­唇­瓣,一出声已哽咽,眼底水雾湿润。

唐时遇的目光在江屿心和初年之间徘徊,末,站起来走向病房门口,经过杜星语身边,步伐顿了下,“出去说。”

杜星语泪眼扫了下病房,退出病房,跟着唐时遇往走道的尽头走。

……………………………………

病房里一下子只剩下江屿心和唐初年两个人,气氛异常的沉闷紧绷。

江屿心看着站在病*前始终低头的初年,眸底的光不由的就柔软了,心里也是柔软一片。

“疼吗?”

“很疼吗?”

两个人不约而同开口,前一句是江屿心说的,后一句是初年说的。

江屿心微怔,失了血­色­的­唇­瓣晕开淡淡的笑,这份笑晕染星眸,闪耀夺目。

她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初年在关心自己吗?

初年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别扭,或者说是不好意思,手指捏着自己的衣角。在来的路上他就看到她肩膀上的血,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每次抬头迎上的都是她紧张不安的神情,到­唇­边的话就更说不出来。

他没想到她会帮自己挡那一下,更没想到书包里会有没收好的工具刀划伤她。

要么是她太笨了,要么就是她太紧张自己,否则怎么会感觉不到自己受伤了,她是感觉不到痛吗!

“我不疼。”江屿心轻轻的开口,目光温柔的凝视他,“初年还疼吗?”

初年摇了摇头,抬头看她的眼神很认真,“为什么?”

他说了那么多过份的话,又不认她,为什么还要对他这么的好。

“若是初年受伤,我的心会更痛。”她很庆幸工具刀伤得是自己,不是初年。

做父母的哪一个不希望一生可以为儿女遮风挡雨,帮他们尝遍所有苦痛,只留甜得给他们尝。

初年的眼眶蓦地红了,怕被她发现,撇头看向一旁,心里不是滋味。

以前他就很渴望有一个妈妈在身边,照顾自己和爸爸,爸爸就不用那么辛苦,他也不会被别人嘲笑是没有妈妈的孩子。

等到妈妈真的回来了,恍然发现一切和想的不一样,妈妈回来不是爸爸在一起,还要嫁给别人,他不但没有妈妈,还要多一个后父,这点真的很难接受。

“你……很爱我?”初年沉默许久,犹豫的出声。

江屿心毫不犹豫的点头,初年,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初年舔了舔­唇­瓣,抬眸与她对视,鼓足勇气说:“那你能不能为了我,不要和别人结婚?”

江屿心没预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一时间怔住。

……………………………………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照 ...

(顾好初年。我只是回办公室拿东西,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要是知道,我肯定寸步不离的守着初年的。”

走廊的尽头,杜星语不断的向唐初年道歉,晶莹剔透的泪珠不时从眼睛里滑过,妆容近乎全哭花了。

唐时遇脸­色­沉静,五官萦绕着漠然,沉默片刻,从薄­唇­里挤出三个字:“不怪你!”

他越这样说,杜星语越自责,哭的越凶。

“唐大哥……”杜星语可怜巴巴的出声,伸手想要触摸他的衣角时,他敏捷的侧身,让她的手抓了一场空。

“时间不早了,我要照顾初年,你自己回去吧。”唐时遇淡淡的打断她的话,说完转身要往病房走。

杜星语转身,眸光追随他峻拔的身影而去,无端的哭喊了一句:“是她,对吗!”

唐时遇步伐倏地收住,回头看向她,因为背光,并未看清楚她脸上的伤心欲绝,即便看清楚,也不会在意。

杜星语脸上的泪流的更凶,带着心里满满的不甘,继续质问:“你心里的那个人是初年的母亲,初年的母亲就是病房里的那个女人,是吗!”

唐时遇的眼睛里始终平静无波,盯着她的眼神却是越发清幽,紧抿着弧度的­唇­瓣缓慢出声,不答反问:“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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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烯湮:今天(18号)更新八千字,第一更三千字。第二更五千字稍后。

悲喜城75 提前使用丈夫应有的权利

( 第075章:

杜星语神­色­一僵,蓄满潮水的瞳仁不断的收紧,后脊骨无端蔓上一股寒凉,在他犀利的眸光下,连呼吸这样的本能都要忘记了。

“若有下次,我绝不轻饶。”唐时遇敛眸,声音冰冷的丢下这句警告,不想再与她浪费口舌转身就走。

不管身后传来多凄凉的抽泣声,不予理会。

她终究是帮了他许多,念着几年相识的情份,本打算等这学期期末结束,下学期给初年换个学校,岂料会在期末结束前发生这样的事。

初年打架也好,江屿心的受伤也罢,追溯罪魁祸首,还不是因为他一时心软宽容了这个女人。

罢了。

这样的事,发生一次足矣,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

不嫁给陆希城?

这个念头在江屿心脑子里盘旋很久,一句“不能”卡在咽喉,怎么都吐不出来。

面对初年清澈的眼眸满载的希望,她不想让初年失望,但更不想欺骗初年。

若是应许了他,而做不到,岂不是让初年更加难过。

嫁不嫁给陆希城,不是她说得算,更没有外界想的那么简单。撇开江家和陆家错综复杂的生意合作关系,更牵扯到她和陆希城之间……

“初年,我——”

江屿心的话没来得及说完,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清雅的嗓音盖住了她沙哑的声音:“suprise……我的小心肝。”

初年回头愣住了,江屿心更是怔住了。山明水净的眼睛盯着眼前这个本该在英国却突然空降在病房门口的男人,有些回不过神。

陆希城手里拿着一束盛放艳丽的红玫瑰,一脸坏笑,边走边说:“怎么了?一下子看到我太过惊喜,吓傻了?”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江屿心没去看他放在*上的鲜花,只奇怪他怎么突然回来了,之前通电话他没有透露半句。

陆希城载着的桃花眸乱放电望着她,“当然是听说我亲爱的小心肝受伤了,心急如焚,一秒都等不了,马不停蹄的……”

“希城。”江屿心淡淡的开口打断他不正经的话,因为站在*边初年脸­色­已经不好了。

陆希城嘘声,眼神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孩子,挑眉:“这小不点是……”

因为陆希城太高,初年只有把头抬起才能看清楚长什么样子,小眉头皱起,大概是不满被叫“小不点”。

“初年。”江屿心向他介绍初年,没有为初年介绍陆希城,没有这个必要。

陆希城瞬间了然,这个叫“初年”的孩子就是她一心一意想要抢回身边的孩子。

若不是初年往门口看,叫了一声“爸爸”,江屿心和陆希城都不会发现唐时遇站在病房门口多久。

关于陆希城传闻,唐时遇听过很多,也曾在报道上看到过照片,但那些感觉远不如亲眼看到真人更有视觉上的冲击感。

修长的身高,穿着定制的高级西装,一双桃花眸似乎随时都在放电,嘴角挑着一抹玩味的笑意,一身贵气。站在江屿心的身边,只要她轻轻的一声,他便能瞬间嘘声。

想来陆希城将她看得很重吧。

唐初年走到他面前,主动牵起他的手,说:“爸爸,我累,回家吧。”

唐时遇点头,这个场合确实不适合初年在,刚抱起初年,便听到清雅的嗓音响起:“谢谢唐先生对我未婚妻的照顾。”

未婚妻,这三个字让唐时遇眸子一紧,抱着初年的手无声收紧力道,声音沉静无波:“陆先生客气了。孩子累了,就不打扰你们团聚。”

陆希城­唇­瓣噙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感激不尽。”

唐时遇抱着初年离开病房,没有再看江屿心一眼,倒是趴在他胸前的初年回头看了几眼江屿心。

…………………………

陆希城关上房门,走到病*前拉过椅子不客气的坐下,后背完全往椅背上靠,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江屿心看,语气依旧漫不经心:“就是他?!”

初年离开了,江屿心落在门口的目光也收回了,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希城没等她回答,又开口道:“我这次回来是为准备我们的婚礼,婚礼日期我爸和江叔订好了,一个月后。”

江屿心穿着病服的身子明显僵住,缓慢的抬头看向他,眉眸漠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噗嗤。”陆希城没忍住的笑出来,连同修养都丢了,好在他长的好看,怎么都不觉得失礼,笑完了又一脸的嫌弃,“小心肝,下次不要问这么蠢的问题,我都被你蠢哭了。不知道青海城大半的医院都有陆家的投资吗!”

“……”

她不是不知道,不过是一时忘记了。

她失神的时候,陆希城已经坐到*边,身子往她面前倾,捏住她脸颊的手指骨骼分明,很是好看。

“我真要早点把你娶进门,再拖下去,我怕洞房花烛送进房间的就只剩下几斤排骨了。”

江屿心听出他话里的调侃之意,拂开他的手,薄­唇­轻启:“希城,我——”

“江屿心。”陆希城似乎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一直不断放电的桃花眸眯成一条线,泛着清邃的光,“告诉你多少次,不要皱着眉,容易老,也不怕你变丑丑的,我就把你变成下堂­妇­。”

说着,指尖还在她的眉心碾了几下,势必要将她皱起的眉心舒展开。

江屿心知道他是有心岔开她的话,因为刚刚她想说的是他们的婚约问题。

若不是回到青海城知道初年的存在,也许现在自己是身披婚纱,心甘情愿的嫁给陆希城,完成两家的婚约。

可就在刚才,她在初年的话里听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若是她不嫁给陆希城,初年也许是愿意承认她这个妈妈。

说实话,她动摇了。

毕竟让初年认她这个妈妈,是一件让人很心动的事。

…………………………………

医院外,唐时遇将儿子抱上机车,给他戴上安全帽,扣好带子的时候,初年突然叫了他一声。

上车的唐时遇没急着戴上头盔。

唐初年昂起脑袋看他,一双清澈的双瞳在黑暗中有着失望和无穷的落寞,声音低低的,“她不会回来了,对吧。”

那个叔叔长的好看,穿的也好看,好像很有钱,对她也很好,所以他们会结婚,有自己的家,将来有自己的孩子。

她不会再回到这个有他和爸爸的家了。

她?

唐时遇片刻反应过来,胸口好像被什么狠狠的锤击了一下,沉静的神­色­有几秒的不自然。大掌似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戴上头盔发动车子,迅速离开。

车速很快,风的阻力也很大,明明戴了 ...

(头盔,却不知道为什么,唐时遇总觉得眼睛被风吹的发酸。

……………………………………

受伤这件事江屿心有心隐瞒江进,到底是没隐瞒住,毕竟熟识在医院的人不止陆希城,也有江进的。

翌日一早江进带着许清一起出现在病房,知道她是因为那个孩子和同学打架而受得伤,脸­色­略显难看。

本以为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没想到居然看走了眼,果然是什么人的生什么样的种。

江进在心里想这些时,完全忘记了,生下初年的更是江屿心。

许清得知她受伤住院,担心的*未眠,亲自下厨煲汤,送到医院给她补身子。

见她比前阵子好像又瘦了许多,许清不免心疼道:“在外面工作太辛苦了,不如搬回来住,至少一日三餐有人照顾。”

“谢谢清姨好意,我没事。”江屿心委婉的拒绝,既然决定搬出来,怎么可能轻易再回去。

江进还想说什么,碍于陆希城来了,硬生生的压回去,加上公司还有事没有多留,坐一会就走,顺道把许清送回去。

许清临走表示晚上再来看她,江屿心表示不用,不想麻烦她。

江屿心后背的伤虽然不深,却也够疼的,不能下*,陆希城代替她送江进夫­妇­出病房。

陆希城回病房时,看到她费力勾着*头柜上放着的手机,眉头一挑,上前按住她的手,另外一只手迅速拿到手机装进自己口袋里。

江屿心抬头看他,眉头一皱,对于他这般行径表示不悦,声音清冷:“手机还我。”

“别乱动,伤口崩开怎么办?”陆希城让她躺好,在一旁坐下并没有要将手机还给她的意思,“你想处理那几个孩子?!”

江屿心沉默,亦是默认。

她相信初年不会无缘无故打架,那几个孩子又是辩论赛输了,想来应该是说什么难听的话,刺激到初年的情绪。

以前她不在也就算了,现在她既然回来了,断然是不会让初年受这般的欺负和委屈。

“闹得最凶那个送进少管所,其他几个退学处理。”他伸手拿了水果刀和苹果,慢条斯理的削苹果皮。

江屿心闻言,并未高兴,相反,眉心微皱,声音低冷:“我的事,自己能处理。”

她不希望陆希城Сhā手初年的事。

“自己处理,怎么处理?”陆希城好看的手指削苹果的动作都优雅的像是在弹钢琴,漫不经心的睥睨她,“一你不会去求江进,二不会找你的朋友,三更不会求我,你能怎么解决?”

不等她回答,陆希城自问自答道:“哦,我倒忘记了,你有一个能帮你打赢抚养权官司的律师,但她忙着起诉姓唐的,现在应该抽不出身。”

江屿心被他说的无言反驳。

他所说的全对了,即便如此,她依旧不希望他擅自Сhā手自己和初年的事。

房间一时间陷入冰冷的沉默,偶尔能听到清浅的呼吸声交错,还有落在地面上的苹果皮。

“告诉你实话,不是我做的。”陆希城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的时候,突然说了这么句话。

…………………………………………

不是他?

江屿心­精­致的五官上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心里却暗暗的讶异。

以她对江进的了解,他不喜欢初年,自己受伤也不会让他恼怒至此,这件事不会是他做的;陆希城没有做,那还有谁?

该不会是——

江屿心不太确定是不是他,毕竟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在一夕之间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到这样不可扭转的地步。

“是他做的?”陆希城问她,不是在探究,单纯的问上一句罢了。

江屿心回过神与他对视眼,轻轻的摇头:“我不知道。”

发生这么大的事,初年想要继续留在这个学校读书是不可能,而发生这一切的源头是初年知道自己身世,学校开始流传他的身世。

无论这个人做这些事是出于什么目的,伤害到初年,她绝不饶恕。

“你想帮我一个忙吗?”

江屿心向来不愿求人,亏欠别人,此话一出,陆希城嘴角扬起坏笑,“有什么好处?”

“我能力范围之内。”江屿心回答的很­干­脆。

“包括让我提前使用丈夫应有的权利?”陆希城凑近她,近到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药水味,还有她卷翘浓密的睫毛几乎能扫到他的脸颊。

江屿心眉心微蹙,脸­色­瞬间沉了。

陆希城见她生气,嘴角邪魅的笑意更甚,站直身子道:“开个玩笑。”

江屿心:“这并不好笑。”

陆希城无所谓的耸肩,“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江屿心没有直接告诉他,而是在他的手掌心写了一个人的名字。

陆希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江屿心要自己去查这个人,不过既然答应了,他就好好的替未来老婆解决下妖魔鬼怪,免得她不能安心嫁给自己,做陆太太。

……………………………………

江屿心在医院住了三天,许清来过两次,唐时遇带初年也来过一次,毕竟她是为初年受的伤。

看望她的时候,唐时遇在病房门外没进去,煲好的汤是让初年拎进去给她的。

初年把保温桶放下,只说了一句:“这是我和爸爸一起煲的,你记得喝。”就走了。

留下来他实在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再者他也不想见到那个陆叔叔。

初年走出病房,要去一下洗手间,走廊尽头就有,唐时遇没陪他一起,站在病房外等着。

病房门没关,虚掩着,透过缝隙隐约能看到病房里的情景。

江屿心的伤口已经没那么痛了,但伤在右肩膀后,手臂有力会扯着疼,而左手却使不上力,费半天劲都没拎开保温桶的盖子。

白希如雪的肌肤上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可能是伤口也疼了,秀气的柳眉不由的皱起。

唐时遇站在门外是一忍再忍,终究是忍不住走进去。

江屿心正面对着保温桶手足无措,想着是算了,还是等护士来帮忙,突然有一只手拿走保温桶,利落的打开。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唐时遇严谨的神­色­,他去拿了­干­净的碗,将汤倒出来,放她面前,汤勺也是用开水烫过才递给她。

江屿心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面对眼前这一碗补血的菠菜猪肝汤,普通平凡,若是唐时遇送来的,她定然是不会吃,因为与初年有关,在她眼里变得格外不平凡,甚至可以说珍贵。

江屿心尝了一口,味道很好,猪肝也很鲜­嫩­,这么多年他的厨艺不减反增,做出来的食物味道始终一样的好。

初年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他病房里喊了一声。

“再会。”唐时遇抿出两个字,大步流星的走向初年。

...

( 江屿心的眸光看向初年,初年也看了她一眼,说了声“再见。”

“初年再见。”

唐时遇桥初年的手要走时,迎面而来的陆希城再次耽搁他们回家的步伐。

悲喜城76章 想我,唐时遇你为什么会那般绝情?

( 第076章:

陆希城今天没有穿正装,一身的休闲装,嘴角噙着笑容,更衬得他潇洒不羁,*倜傥,手里提着­精­致的包装袋,logo应该是青海城最好的酒店金樽的外带食品。

“唐先生来看我未婚妻,实在有心了。”这是陆希城第二次在唐时遇面前宣誓主权,江屿心是他的未婚妻!

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没相互介绍,却都知道彼此的存在。

一个是过去式,一个是现在式。

唐时遇像是没听懂他话里的深意,语气平淡:“应该的。”

江屿心为初年受伤,他们来探望,或因她是初年母亲,父亲与孩子一起来探望,到底是为哪一个“应该”呢?

陆希城眉头微动,眸光重新打量唐时遇,之前倒是自己小瞧他了。

唐时遇说还有事,带着初年要走,经过陆希城的身边时,听到他说:“一个月后,我和小心肝就要举行婚礼,唐先生有空记得来喝杯喜酒。小家伙可以做花童,吃到妈妈的喜糖。”

说后半句话时,眼神落在初年身上,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的眼睛长的可真像小心肝。

唐时遇脸­色­不动声­色­的变了,初年的神­色­也变了,控制不住的瞪了陆希城一眼,放在唐时遇大掌里的手不由的紧了紧。

“谢谢陆先生的好意,初年自幼不爱吃糖。”唐时遇的神­色­已迅速恢复平静,眉宇间似有若无的寒意弥散,声音里有着不可侵犯的强势。

言下之意,他们是不会去参加婚礼。

实际陆希城也未必希望他们出现在婚礼上,大婚之日新娘的旧爱携子现身,陆希城丢得起这个脸,陆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陆希城不过是在激怒他,试探他罢了。

陆希城抿­唇­想要再说什么,病房内传来轻轻的一声“希城”让他把到­唇­边的话又吞回去了。

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身进了病房。

一直沉默的初年突兀的说话:“爸爸,我能说我很讨厌他吗!”

唐时遇低头看了眼儿子,丢出两个字:“可以。”顿了一下,又补一句:“但只能在我面前说。”

因为陆希城这个人的确是够讨人厌。

…………………………

陆希城走进病房,江屿心已经把一碗汤喝完了,菠菜吃了不少,猪肝剩得多,她本就不爱吃动物的内脏。

陆希城将袋子放在桌子上,ρi股不客气的往沙发上一坐,哼了声:“枉我拒绝无数美女的午餐邀约,特意去最好的酒店给你打包外带,看来还不如某人一碗廉价的猪肝汤。”

江屿心放下汤勺,无动于衷道:“现在去还来得及。”

陆希城脸­色­一沉,骂了三个字:“没良心。”

“以后不要在初年面前说那样的话。”江屿心没有理会他的不正经。

陆希城佯装听不懂,坏笑的反问:“哪样的话?”

江屿心侧头凝视他的眼眸里弥散寒冽的光芒,陆希城立刻敛笑,举手投降。

……………………………………

下午江屿心让陆希城帮自己办理出院手续,收拾东西时,她迟疑下还是将保温桶放进了行李里。

陆希城办好出院手续,回到病房刚好看到这一幕,眉头微不可见的挑了下,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司机是陆希城的专属特助moll。江屿心与她不熟稔,仅限于在国外有过几面之缘,知道她是陆希城的特助,兼职保姆,其实更像把内.裤穿在外面的女强人。

在工作上不管大小,工作难度,她一律替陆希城办的妥妥帖帖,生活上陆希城的身份证、护照、名下的房产皆有她一人打理,甚至陆希城每次甩掉的女人都是由她善后。

江屿心曾经以为moll喜欢陆希城,所以心甘情愿的为他做这些,后来却又不觉得,毕竟没有一个女人能无动于衷的去替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而买byt吧。

不过这些于江屿心而言,不重要也不关心。

车子停在了江屿心公寓门口,moll下车为他们开门,连同江屿心的行李都是她拎着。

江屿心不好意思让她提,毕竟她是陆希城的特助,不是自己的保姆,这些事不该她做。伸手要接行李时手却被陆希城握住。

他对江屿心说:“我们可爱的moll是套马杆的汉子,威武雄壮,这点小事是不在话下的,对不对?”

说完,瞅了一眼moll。

moll嘴角泛着浅笑,尺度把握的刚好,和江屿心说话也秉持着几分敬意,“江小姐不必客气,为陆总解忧分担工作是我的本份。”

江屿心:“这不包括帮我提行李。”

moll盈然一笑:“没区别。”

好吧,江屿心承认自己辩不过这位特助小姐,由她去。

陆希城左手臂搂着江屿心,右手臂搂住moll,左拥右抱笑得好不得意,“小心肝你就死心吧,我都说不过她,更何况是你!”

moll直笑不语,江屿心没说话,倒是狠狠的将肩膀上那只手丢开。

…………………………………………

moll替江屿心将行李放在房间后很识趣的去楼下等陆希城。

江屿心去冰箱拿了一瓶进口的矿泉水递给他,陆希城一边喝一边已将她的公寓打量完毕,下了一个结论:“像你的风格。”

整间公寓除了必备的家具和用具,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摆设,都说每个女­性­的潜意识里都有粉红情节,可在江屿心的身上完全看不到这一无论是她的穿衣打扮,还是家里风格全是简单大方,颜­色­黑白蓝居多。

江屿心没有在意他的评价,眼神在他和门之间徘徊,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她想休息。

陆希城假装看不懂她的眼神,不但没走,ρi股反而不客气的落在米白­色­的真皮沙发上,“小心肝,你的伤没好,一个人住多不方便啊!洗澡­干­嘛的,要是不小心摔倒,有我在,至少有人英雄救美。”

江屿心眉心微动,“你是在诅咒我?”

陆希城:“当然不是,我是……”

话还没说完,手机响起,来电提醒是moll,他接通也没多说什么,简单的一句:“我这就下去。”

收线,起身,桃花眸笑意盈盈的凝视她,“想我了,给我打电话,不想我更要给我打电话想想我。”

江屿心无视他的不正经,送他到门口。

陆希城走出去后又停下,转身眸光深意的瞧着她,“……小心肝!”

江屿心掠眸迎上他难得正经的神­色­,低哑的嗓音拂过耳畔,“他不是你能掌控得了的男人,别犯傻。”

陆希城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江屿心站在门口当了许久的门神,不明白他这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是何种意思。

不管陆希城误会了什么,其实都不重要,唐时遇也好,陆 ...

(希城也罢,江屿心都没想过要掌控。

一个女人若是靠着掌控一个男人才能留住他,该是多么悲哀的事。

………………………………………………

周一,江屿心出现在公司,黎桐知道她受伤的事,没去医院探望一是公司很忙抽不开身,二是家里也出了点事,一团糟的情况也没比江屿心好到哪里去。

早会散了,江屿心跟黎桐去办公室。

黎桐关心她的伤势,看到伤口,语气惋惜:“多好的皮肤,留疤真是可惜了。”

江屿心整理好衣服,满不在意。

黎桐坐在自己的黑­色­老板椅里,问道:“听说陆少回来了。”

江屿心点头默认。

这意味着他们的婚礼已经拉开了序幕。

黎桐叹气:“一眨眼都过去这么久了,想当初我们还约定做彼此的伴娘,我倒是嫁给了顾长濬,可你和时遇……”

想到什么,声音汀没有继续说下去。

江屿心神­色­淡淡的,好像已经时过境迁,云淡风轻了,“你一样可以做我的伴娘。”

黎桐摇头:“我都结过婚了。”

江屿心:“我不在乎这些。”

“你是不在乎,可陆家的人不可能不讲究。”黎桐到底是在这个圈子滚打爬模多年,早熟透这些破规矩,见她沉默,又道:“算了,不说这些事。言归正传,李总的项目你要多用心,这人处‘女’座,挑剔的很。还有——这个是顾长濬朋友买的地,项目不大,可关系不错;别人做他不放心,想来想去唯有你能做。抽空看看,接不接你决定,要是接的话,账目不从公司走,当你接的私活。”

一般公司是严禁接私活,影响不好。到了江屿心这里是老板帮她接私活,若不是关系好到一定程度,哪里会这般公私不分。

江屿心接过资料表示考虑好会给她答案。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江屿心放下文件,坐下时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保温桶,手指轻轻的抚摸了下凉薄的外表。

她想初年了。

过两天初年即将要期末考,眼下大概要专心复习,江屿心即便心里再想,也要压抑住,等期末考结束后再说。

………………………………

下午她和助理一起去李总项目的工地,恰巧唐时遇等人也在,正在做测量等事宜。

唐时遇看到她眉头下意识的皱了下,眼神对视上的那一瞬间,微不可见的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麻烦结束后把相关数据传真到我公司一份。”江屿心话是对唐时遇说的,顿了下又对助理说:“把公司传真给他。”

助理从工作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唐时遇,眼神有些犯花痴,这个男人虽然穿的很普通,可这张脸真好看,一点也不输男明星,心里的小鹿忍不住的乱撞。

唐时遇轻轻睥睨下助理,并没有接,倒是跟在他身后的一个二十出头的一个小伙子机灵的立刻接过来,笑嘻嘻道:“放心吧,等数据一整理好,我立刻给你们送过去。”

助理收回手,眼神有些失望。

远处有人喊唐时遇,他看了眼江屿心,大热天的没带伞也不戴帽子,热得额头,鼻尖都渗出细密的汗水,两条白­嫩­的手臂白的晃眼,就这般的放在阳光下暴晒。

唐时遇走了几步,又突然折身回来,脱下自己的衬衫丢给江屿心,“这地不适合你。”

“我不需要。”江屿心想把衬衫还给他,唐时遇头也不回的走了。

助理倒没客气,拿着衬衫顶在头上,好歹也能挡一挡太阳,嘀咕道:“都怪我,出来之前忘记带伞了,真是热死了。”

江屿心没说话,眸光随着他挺拔的身影移动,脱掉衬衫,他的上身只剩下一件白­色­的背心,健硕的身材在大太阳下展露无余。

一阵风吹来,空气中有着淡淡的香气,助理疑惑:“哪里来的香气?”鼻子像警犬一样嗅了半天,恍然大悟:“原来是唐先生衬衫上的,闻着也不像是香水啊!”

“是洗衣液。”江屿心不由自主的开口。

“什么?”助理研究衬衫上的香气,一时没听清楚她说什么。

江屿心回过神,对上助理好奇的眸光,摇头:“没什么。”从充满他气息包围的衬衫下走出来,说:“我先回公司,你留下把衬衫还回去。”

助理倒是想,问题在于人家唐先生完全瞧都不瞧自己眼,留下不是招人嫌弃嘛。

江设计师就不一样,年轻漂亮,家世又好,又能­干­,什么都好,人家明显是在怜香惜玉,助理脑子再不好用,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连忙把衬衫塞给江屿心,笑米米道:“还是你还,人家是借给你的,我先回去;剩下的事我会处理好,江设计师你这边处理好就可以先回去。黎总可是再三叮嘱我不能让你受累,让你多休息。”

“可是——”

“就这样说,我先走了。”助理说完一溜烟就跑远了,压根不给江屿心把话说完的机会。

……………………………………

江屿心没有拿他的衬衫来遮阳,而是站在阳光下看着手里洁白的衬衫,这么多年他还是一样,衬衫从来都­干­净的像是崭新的,就连用的洗衣液香气也一样,怕是没换过。

有人说,一个人如果长年累月的保持着同样的习惯,一定会是长情之人。

清冽的眼眸望向不远处和同事商谈工作的男子,剑眉微拧,一脸的严谨,给人一种很安心,值得信赖的感觉。

可唐时遇你为什么会那般的绝情?

没多久唐时遇谈完事走过来,看到她没走,助理倒是不在了。

“还给你。”江屿心将衬衫递给他。

唐时遇接过来穿在身上,慢条斯理的扣上扣子,眼角的余光扫到她脸上的汗水,眉心微不可察的动了下。

扣完最后一颗扣子,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潜意识的伸手到她面前,想要替她拭去汗珠,指尖还没触及到她的脸颊,两个人的眼神交汇了。

一瞬间,不止是江屿心怔住了,唐时遇自己也怔愣下,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擦擦汗。”

江屿心行动迟缓的接过纸巾,随意的擦了两下,“我先走……”

话还没说完,唐时遇已经径自拿走她手上的纸巾,神­色­略显不满的擦拭她脸颊上的汗珠。

江屿心蹙眉,似乎不喜欢他这样的行径,本能的要躲,唐时遇大掌直接扣住她的后颈,沉声道:“别动,纸屑沾脸上了。”

纤细的身影僵住,他低头在她的脸庞仔细的瞧,手上的动作轻缓很,不知是距离近或是真的太热,他能感觉到她如兰的吞吐气息,暗香浮动,似是一根羽毛从他的心头掠过,温软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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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烯湮:今天还有一更(3月19日)稍等喔。大家喜欢这个故事,记得收藏,推荐,评论也 ...

(别忘记!

悲喜城77 她身上的美,让人想占

( 第077章:

她的体质没怎么变,还是不管多热,怎么流汗,气息永远是微凉的,如同炎夏里的一口深井,站在井口能感觉到沁人的凉意。

江屿心敛眸,不与他对视,他的指尖滚烫的烙印在肌肤上,怎么都不舒服,出声时语气有些不耐烦:“好了没有?”

唐时遇没说话,动作没多久就停了。

“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必了。”江屿心拒绝的­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

十五分钟后,唐时遇将自己的头盔递给她,“这里打不到车。”

因为伤口还没好,江屿心没有自己开车,坐助理的车子过来的,助理把车子开回去,倒是忘记了自己该怎么回去。

这里距离市区还有些远,周围都是做了一半的建设,尘土飞扬,平常没什么人回来这里,所以车子都不过来。

江屿心妥协了,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也不想浪费时间,接过头盔眼神里有什么迅速划过。

这个头盔……是她当初替他选的。

八年了,头盔早已变旧了,手指在耳侧那边还摸到深深浅浅的痕迹。

心头一紧,将头盔还给他:“我不需要。”

“初年的你戴不了,将就下。”在安全问题上,唐时遇极其的有原则。

“我说了我不需要。”江屿心掠眸看向他,眼神里流淌着寒冽,一时间周遭的气温好像都低了好几度。

唐时遇眸子一紧,倒也不和她废话,直接强行把头盔给她戴上。

“唐时遇,你……”江屿心挣扎,却是徒劳无功,头盔戴上了,也扣好,她不知道该怎么解。

“上车。”他的大长腿轻便的一跨就上车了。

江屿心今天穿着卡其­色­的长裤,骑车倒也方便,只是坐上车,一时间不知道该不知道把手放哪里放。

犹记得第一次坐他的车子也是这般,不知如何是好。唐时遇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腰上一放,说话时声音里有着浓浓的笑意:“系好安全带。”

那时他是她的男朋友,是她的安全带,怎么都不过份,可眼下……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而她有自己的未婚夫,这样亲密的姿态,她做不来,放肩膀怕也是不妥。

唐时遇发动引擎却迟迟没动,像是在等什么。

最终江屿心的双手往后一放,紧紧抓住了坐垫,亦不愿意与他有丝毫的靠近。

唐时遇的眸光从倒车镜里扫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车子如箭离弦,一路飞驰。

他骑车的速度比以前更快,戴着头盔时没有把遮风镜片放下来,怕闷热,热浪一阵阵的往脸上拍,耳边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像是回忆的声音,勾得人心底某处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半路江屿心说不回公司,唐时遇没说话,不确定他究竟听没听到,她没再开口,最后车子是停在公寓门口。

唐时遇先下的车子,江屿心下车,想要把头盔还给他,只是解不开扣子。

他看不下去,伸手帮忙,轻易的就解开了,将头盔放在机车上,随口说了句:“以前就不该惯着你。”

江屿心浓密如扇的睫毛剧烈的一颤,好像心被什么撞击了下。

以前每次他骑车载她,都是他帮她戴头盔的。

江家的修养让她不得不对唐时遇说声“谢谢”转身要进去,身后传来唐时遇沉冷的嗓音:“我接到法院的电话了。”

步伐倏地止步,回头望着他的眼眸始终如一的平静,清浅开口:“收到就好,六千万的­精­神损失费是有些天价,不过——”

声音顿了下,嘴角的笑泛着凉意,再次道:“你要是愿意彻底放弃争夺初年的抚养权,我可以撤诉。”

唐时遇的剑眉涌上寒意,“初年不愿意和你生活在一起。”

“这只是暂时的。”江屿心山明水净的眸子里光芒闪现,笃定的口吻道:“我和他现在都需要时间来习惯彼此的存在。”

“这不可能。”他独断的丢下这四个字。

江屿心不知道他指的是放弃抚养权,还是指初年不可能接受自己,无论哪一样都没关系。

她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来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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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不欢而散,江屿心上楼,刚出电梯就看到靠在自己家门口的男子,对方戏谑的眼神打量着她,嘴角挂着一抹玩味。

江屿心走过去,一边淡定的拿钥匙开门,一边问:“你怎么过来了?”

陆希城凑近她,声音随着暖风一起飘进她的耳朵里,“你们今天去约会了?”

江屿心拿钥匙的指腹轻抖了下,他都看见了?

拔出钥匙推开门,淡淡的回答:“工作而已。”

陆希城跟在她的身后进来,挑了下眉,没再刨根问底。

江屿心去给他倒了一杯水,陆希城将一个袋子递给她,“送给你的。”

“什么?”江屿心要打开时,陆希城压住她的手面,“晚上再看。”话音落地,覆盖在她手面的手指慢慢的收紧,想要握住她的柔荑。

江屿心不动声­色­的抽回手,静静的喝水。

陆希城察觉到她的疏远,也不在乎,嘴角依然挂着坏笑,“我查到了,顺便处理好了。”

江屿心皱眉,抿­唇­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到他说:“作为报酬,明天晚上陪我吃饭,我订了‘情缘’的位子。”

情缘是青海城最出名的情侣餐厅,位置非常难定,基本上要提前半个月才能订到位置,看样子他为了订情缘的位子,应该费了不少事。

陆希城似是看穿她的心事,笑的好不嘚瑟,“不用担心,我有一个万能的特助,没有什么是她搞不定的。”话音落,对江屿心抛了个媚眼。

江屿心无动于衷,委婉的下驱赶令,把陆希城推出门外。

陆希城站在门口一脸的无奈和挫败,每个人都说他陆希城是万人迷,一个眼神就能把所有女人迷的七荤八素,可偏偏就这扇门后的女人有着一颗金刚钻般的心,绕是他使劲浑身解数,人家心如磐石,纹丝不动。

江屿心越是不搭理他,他就越想挑‘逗’她。

他开始有些期待自己和江屿心的婚后生活了,想必一定会相当的逗趣。

…………………………………………

陆希城约江屿心晚餐的时间是6点10分,下班时间是4点30分,还有时间回家换身衣服。

江屿心洗过澡,打开陆希城昨天送来的袋子,是一件水蓝­色­的裙子,渐变的蓝­色­从上到下,随着人的步伐裙摆随意飘动,如同亲眼看见海面的波澜一般。

看裁剪和布料,江屿心猜测这件衣服可能价格不菲,再者陆希城这个人浑身上下就和“便宜”两个字绝缘。

不过 ...

(江屿心出身江家名门,对于这样的衣服能平常心接受,穿起来镇得住场面,衬得出气质,不会大惊小怪。

其实这件裙子本身的价格远超过江屿心的想象,它是陆希城在伦敦时装周上买下的,十五个裁缝纯手工制作,用了120匹不同蓝­色­的布料,胸前用钻石镶嵌出的玫瑰花蕾璀璨夺目,注定江屿心一走进餐厅就会受到瞩目。

因为后背有些露,她的伤还没全好,现在结疤尤其的难看,宛如海藻的长发如同瀑布般散落下来遮挡住丑陋的伤疤,更平添了几分女人的妩媚。

尤其本身就高,搭配一双­祼­­色­的高跟鞋,衬托整个人更加纤长,高贵典雅,清浅的眸子盛着餐厅里渲染气氛的灯光,惊艳了众人的眸光。

陆希城起身,绅士的为她拉开椅子,嘴角的笑意浓的化不开,“小心肝,你总能带给我不同的惊艳。”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江屿心­精­心打扮后的样子,真美的撩人心弦,但凡是男人看了,都会有一种独占她的美的冲动。

情侣餐厅吃的自然是情侣餐,在江屿心来之前陆希城已经让人醒好红酒,亲自给她斟酒。

今天陆希城穿了正统的白­色­西装,比起黑­色­更能将他俊朗衬托出来,指腹轻轻摇动高脚杯,红如血浆的液体温柔碰撞着杯壁,动作优雅的宛如上个世纪欧洲王室里的贵公子。

“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吃晚餐?”以前陆希城也约过她一起用晚餐,但从未这般隆重。

隆重的她心里隐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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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烯湮:收藏,推荐,留言,让我知道你们是爱糖浆夫­妇­,还是爱陆太子爷。

悲喜城78 天涯咫尺,咫尺亦是天涯

( 第078章:

陆希城轻啜了口红酒,放下酒杯,抬头看向江屿心,瞳仁宛如玄武石般绚烂夺目,轻笑道:“虽然说我们的婚约是双方父亲定下的,但作为一个绅士有风度的男人,尤其是像我这样英俊潇洒,善良体贴又多金的男人,怎么会让我的未来老婆在我们的婚姻里留下一个小小的遗憾。毕竟婚姻对女人来说一生只有一次,不管少了哪一个环节都不完美。”

江屿心柳眉微动,潜意识感觉到他想要做什么,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突然觉得极其的冷。

陆希城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像无数爱情电影里的浪漫桥段,男主角在最有气氛的餐厅,拿着玫瑰和戒指,走到女主角的面前,单膝跪地,说着甜蜜的求婚誓言,向女主求婚。

陆希城在她的面前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红­色­绒盒,打开手中的绒盒,银­色­的光从眸底一闪而过,自信笃定的语气道:“所以,江屿心小姐,请你嫁给我!”

江屿心轻怔,是真的没预料到陆希城会向自己求婚,他们的婚约不是……

周围用餐的情侣们看到这一幕,都停下了用餐,期待的眼神见证这浪漫而幸福的一幕。

不知道是谁起得头,有节奏的鼓掌,大声说:“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情侣们,餐厅的侍应都参与这份热闹之中,祝福有*终成眷属。

陆希城好看的桃花眸光芒四­射­,璀璨夺目,笑意盈盈的凝视她,“看到没有,这个就叫民心,你嫁给我,是顺从民‘意’。”

他手执绒盒里放置的钻戒,钻石不小,晶莹的光在她漆黑的眸底一闪一闪的,铂金银环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单是看着就觉得­精­美漂亮。

这枚婚戒,价格定然昂贵,又是青海城出了名的贵公子陆希城送出的,大概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

可是——

江屿心神­色­沉静,眼睛里丝毫没有被求婚的惊喜或喜悦,陆希城也好,周围的热情轰动也罢,都似与她无关,像是一个局外人,冷眼看着这一切。

纷­嫩­的­唇­瓣轻抿,想要叫他先起来……

“希城——”

一声轻吟在此消彼长的掌声缝隙中传来,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合拍的手掌,眸光也从男女主角转移到声音传来的地方。

江屿心侧头往过去,眼眸微敛……

陆希城看过去,脸­色­不动声­色­的沉了沉。

站在门口的人女子一身黑­色­礼服,搭配着高跟鞋,身形修长,窈窕。眉眸秀气,一双水翦的双眸波光流动,圆润白希的鼻端下,樱­唇­轻抿着,静静的注视着他,脸­色­渐渐的变了。

而她身边站的男子,是江屿心再熟悉不过的——唐时遇。

女子水眸里有什么迅速划过,唐时遇又何尝没有。­阴­鹫的眼神瞬也不瞬的盯着陆希城手中的戒指,剑眉渐起,怕是连自己都没有发现。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咦”了一声,惊讶道:“这求婚的不是陆家太子爷陆希城吗?”

“被求婚的好像是江家那个未婚先孕的江屿心……”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心里是不八卦的,能亲眼见证到八卦,谁不兴奋呢?众人纷纷掏出手机,没有关掉的闪光灯不停的闪动……

陆希城的眼神轻蔑的从唐时遇身上扫过,落在女子身上,倒是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欸……门口这两位好像和他们认识啊,他们是谁啊?”有人好奇的小声嘀咕。

有人回答:“这女人看着好面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可能也是哪家千金小姐,这个男人就不知道了。”

有认出女子的人“呀”了声后,控制不住的音量刚好传到现场的每个人耳朵里,“这女人不是……不是……不是时家千金——时烟吗?”

瞬时,现场所有人都嘘声了,连大喘气都不敢,复杂而探究的眼神在四个人之间徘徊,略带看戏的惬意。

——时烟?

江屿心听到有人说出女子的名字,睫毛轻颤了下,眸光从时烟和唐时遇身上经过,最后定格在陆希城身上。

脑子里有千万个疑问闪过,最大的疑问便是唐时遇怎么会认识时烟?

尤其是他们还约在这个地方吃饭?

江屿心心底有困惑,陆希城又何尝没有,他没想到时烟会这样突然出现,更没想到的是她会和唐时遇一起。

小心肝……

陆希城的眼神从时烟身上抽离,落在江屿心身上,眉头皱了下,欲要开口。

江屿心的眼神再次看向唐时遇,红­唇­轻启,话却是对陆希城说的:“我愿意。”

清浅的音量不大不小,在静谧如死的餐厅里不停回荡,足以让每一个看客都听的清清楚楚。

葱白的玉指伸到了他的面前,等待着他为自己戴上求婚钻戒。

陆希城有些意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怔愣住。

唐时遇面无表情的与她对视,空气中有什么冰冷的在交汇,莫名的让气氛变得更加紧绷与怪异,放在西装裤口袋里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

紧接着便听到轻悦的嗓音响起:“希城,我答应你的求婚。”

江屿心清冽的眸光先收回,落在还没反应过来的陆希城身上,­唇­角含笑,声音放柔,“跪着膝盖不疼吗?”

陆希城笑了,笑出了声,爽朗的笑声在每个人耳朵旁回旋,透出的全是求婚成功的喜悦,在所有人的瞩目下将钻戒缓慢的戴进她的无名指上。

“小心肝,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戏谑的声音后,轻盈的一个吻落在了她的手面上。

江屿心感觉到无名指上的凉意,心里无声的收紧,眼神不在陆希城身上,反而看向近在咫尺的唐时遇,嘴角抿着浅笑,却融不进眼眸里,让漆黑的双眸平静的如同死水。

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万籁俱静,全世界的灯都熄灭了,只剩下她与他,这般无声相视。

明明就在眼前,却在也触碰不到彼此。

有些人是天涯咫尺,必然也有些人是咫尺天涯。

幸或不幸,他们是属于后者。

陆希城当众求婚成功,当众亲吻她的手面与无名指,让她从未婚先孕生子丑闻抽身,成为了整个青海城所有女­性­都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只是这一刻,她的心里真的有一丝快乐吗?

…………………………

最终是唐时遇先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那样赏心悦目的美画,眼角的余光扫到时烟的脸­色­苍白如纸,声音低低的:“走吧。”

时烟回过神来,水眸迎上他,牵强的挤出一抹淡笑,纤长的手臂挽住他的手臂,指尖却止不住的揪住了他的衣服。

唐时遇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镇定从容的将她带去了订好的位置。

陆希城起身回到江屿心对面入座,再也没有多瞧时烟和唐时遇一眼,一眼都没 ...

(有。

倒是时烟被唐时遇带过去时,忍不住回头向这边看过来好几次。

所有人都忍不住低声唏嘘,这场求婚可真是­精­彩绝伦,更是有人当下就将照片上传到社交网站上,微博、朋友圈各种疯传。

——陆太子爷当众求婚成功,陆江联姻势在必行。

——陆太子爷不嫌弃江屿心未婚先孕,甘愿做人后父,情深至极。

——陆江夫­妇­,珠联璧合,天生一对。

……

各种不同的话题被刷上了热门搜索榜,讨论热度在短短的三分钟中超过十万。

有网友牙酸称之不过是商业联姻,两家做的一场戏,其实两个人貌合神离罢了,但也有网友被两个人的外貌值所吸引,甚至有学表情管理的网友认真分析陆希城看江屿心的眼神,与他们两人的肢体动作后,认为他们是真心相爱结合结婚,是童话中的王子与公主幸福快乐是结局。

大多数网友不过是凑热闹,想一窥土豪的日常。

求婚成功,众人眸光散去,江屿心­唇­角的浅笑渐渐淡去,眼神隔着中间雕花玻璃隐约看到另一边坐着的两个人模糊的身形。

脑子里那双­阴­鹫的眼神怎么都挥之不去。

陆希城入座后也没说话,倒是给自己斟酒连喝了两杯红酒,暗暗的深呼吸几口气。

“她就是你的前未婚妻——时烟?”

她冰凉如水的声音缓缓倾出,坐在对面陆希城捏着酒杯的指腹倏地僵住。

悲喜城79 死在她身上,也甘之如饴

( 第079章:

2008年由陆江两家掌权者定下陆希城和江屿心的婚约,当时陆国彰携陆希城,江进带江屿心四个人在美国简单的吃了一顿饭,之后由两家集团的公关部对外发表订婚声明。

从那以后,江屿心的身上除了“江家继承人”又多了一个标签:陆希城的未婚妻。

陆希城的未婚妻,这个标签其实并不是江屿心独有,在更早之前这个标签在另外一个女孩身上沿用多年,她叫:时烟。

时烟,时家小女,因为陆、时两家长辈交好,她亦是陆希城的青梅竹马,更是在三岁时就被定为陆希城未来的妻子。

直到2003年,几乎是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陆家对外发表解除婚约的消息,时家对外宣布时烟已去了法国留学,不久之后传闻陆希城去了澳洲留学,陆时两家的关系也越发的淡了。

2014年6月,时烟与陆希城故人重逢,不曾料想是在陆希城向另外一个女人求婚的现场,亲眼看着他将求婚戒指戴进另外一个女人的无名指上。

不知该感叹生活的戏剧­性­,或感触恍如隔世。

一块玻璃阻隔住彼此的目光,这端时烟无言喝水,眉眸间流转过怅然若失,而那端陆希城面对江屿心不算询问的询问,意味不明的“呵”了一声,点点头。

江屿心执起酒杯轻啜一口红酒,口感微凉,酒香在舌尖萦绕,绕过牙龈温柔的滑过咽喉。

放下酒杯的时候,她也没由来的冷笑了声。

时家千金....唐时遇,你还真是本­性­难移。

这顿晚餐注定两个人都食之无味,倒是陆希城喝了不少酒,江屿心喝了一杯,微醺,意识却无比的清醒。

唐时遇和时烟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们并不知道,陆希城招来侍应结账,被告知时小姐已经为他们买过单了。

陆希城听后,意味不明的笑笑,并未多说什么。

江屿心心里冒出一句话:时家小姐,真大方。

这句话并非是贬低或讽刺,至少易地而处,江屿心自问做不到。

……………………………………

陆希城喝酒不能开车,幸好他有一个万能的特助,24小时随传随到,江屿心与他走出餐厅时,moll的白­色­宾利刚好停在门口。

moll慾要下车为他们开门时,陆希城摆手表示不用,他亲自为江屿心拉开车门,绅士的把手放在她的头顶,为防她撞到车顶。

关上车门,绕到另外一边上车,吩咐moll开车。

晚上八点多,这个城市灯火辉煌,一改白日的繁华,变成另外一种喧闹。moll在下个路口选小道,绕了一点,胜在避开主­干­道路,不会有堵车的烦恼。

江屿心将车窗降下,拂面而来的风透着凉意,清爽无比。车窗外的霓虹灯光一一从她清澈的眸底映过。

昏暗的车厢里谁也没说话,无名指端的钻戒在黑暗中不停的闪烁,惹得陆希城不由自主的将掌心覆盖在她手面上。

想事情想得入神的江屿心瞬时回过神,下意识的想把手抽回,无奈她越想抽离,陆希城握的越紧。

她侧头看向一旁的男子,昏暗中他的神­色­难以辨明,车窗外的光从他的轮廓上一闪即逝,隐约看到他眸底的凝重。

开车的moll似乎察觉到什么,眸光扫了一眼后视镜。

碍于还有人在,江屿心不得不给他面子,任由手指被他紧紧握在掌心,用力到似是要捏断她的手指。

这一路于江屿心而言,格外的漫长与难受,因为她不喜欢和异­性­有肢体接触,哪怕这个异­性­是她的未婚夫,不久之后的丈夫。

当车子停在了公寓楼门口,moll先下了车子,先为陆希城打开车门。

陆希城没有下车,是因为江屿心说了一句话。

她说:“你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这句话是疑问,因为她真的不知道此时陆希城对时烟抱有种情感。

陆希城一怔,随即冷笑,不答反问:“有这个必要?”

“没有吗?”

车窗外的路灯光芒洒进来,将他的轮廓温柔的一塌糊涂,与她清冽的眼眸对视良久,这次是真的笑了。

“有吗?”他还是反问。

“……”

江屿心没有再问,知道他狡猾,没有人可以在他嘴巴里撬出他不想说出的话。

没有等moll或陆希城下车为她打开车门,径自推开车门,“我上去了。”

手指终于从他的掌心抽离,下车,不与他在同一个空间,莫名有一种如释重担的感觉。

“小心肝。”陆希城叫住她,迅速下车,走到她面前。

moll很识趣的先上车,关了车门。

江屿心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陆希城站在她的面前,­阴­影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距离很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路灯下环绕着无数的飞蛾,明明受不了高温的灯管一碰就会死,却还是选择飞蛾扑火,义无反顾;让这个夜晚变得有些怅然若失。

风来了,掠起她的裙摆在轻轻摆动,听到他低哑的嗓音响起:“如果今晚他没有出现,你还会答应我的求婚吗?”

眸光落在她无名指的戒指上。

“我答不答应很重要吗?”江屿心的声音轻轻的在空气中发酵,不等他开口,自问自答:“不过是走一个形式,结婚的日期都订下了,由不得我说不,不是吗!”

陆希城看着她的眼神逐渐深谙了,她在躲避他的问题。

“早点回去休息,晚安。”江屿心说完转身进去了。

陆希城伫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在眼前消失,薄­唇­微勾出意味不明的笑,这个问题不重要吗?

因为他发现自从自己给她戴上婚戒后,她便再也没看过手上的婚戒,哪怕一眼都没有。

转身时,moll已下车,替他拉开车门。

嘴角的笑瞬间敛去,好看的桃花眸里弥漫着骇人的­阴­森,“你知不知道时烟也在情缘?”

moll柔静的神­色­一怔,片刻反应过来:“抱歉陆总,是我的失误。”

陆希城犀利的眸光如同刀刃在她的身上扫了好几遍,确认她是无心之过,紧绷的下颚弧线缓慢的松了,一语不发的坐进车子里。

若是让他知道moll有心而为,他绝不轻饶。

……………………………………

江屿心走到电梯口,电梯逗留在32楼,下来还需要点时间。

今晚这顿晚餐吃的她有些疲惫,手指在太阳­茓­的位置揉了揉,闭目小歇,并未注意到有一道黑影在靠近自己。

猝不及防的被人抓住手腕一路往外拖,跌跌撞撞的要出公寓。

江屿心受惊的要尖叫时,抬眸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熟悉的轮廓,鼻端下的气息也 ...

(是那般的熟稔。

“唐时遇,你想做什么?”她不想跟着他走,伸手企图要掰开他钢铁般的手指,脚下却因为抵不住他的大力,踉跄的跟着。

唐时遇还穿着去餐厅的西装没有换,没停下来,也没说话,直到把她拖到自己的机车旁,命令道:“上车!”

“凭什……”江屿心的话还没说完,唐时遇直接将她抱起来扔机车上,长腿轻便一跨上车立刻发动车子。

今晚的唐時遇似乎格外的沒有耐心。

江屿心侧坐在机车前面,还没来得及下去,机车已经缓行,并入主道。

侧坐的关系,一只手无处可放,而另外一只按住自己的裙摆,因为风太大,裙摆被吹翻过来,来个彻底走光。

车速越来越快,尤其是几次从车流中间穿梭而过,车子往旁边倾斜,她整个人好像要从车上掉去了,吓得她也顾不得窘迫不窘迫,空着的手死命揪住了唐时遇腰间的衣服。

惊吓之余,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即便坠车也要拉着他这个罪魁祸首一起。

……………………………………

江屿心并未坠车,唐时遇也不会让她坠车,车子停稳后,他‘好心’的放她下车。

姑且称之为“好心”,因为一路的惊险飞车,让江屿心受到不小的惊吓,双脚着地,身体本能的虚软,几乎站不稳。

如果不是多年来的良好教养,江屿心会很想大骂他:疯子。

周遭寂静,道路两排的路灯泛着昏沉的光,将整齐排列的一颗颗树木展现,晚风透着清凉,卷起她的衣摆,因为惊魂未定,喘气的胸脯高低起伏不定。

唐时遇下车,­阴­鹫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知道江屿心很漂亮,她的美不单单只是五官和轮廓,更是她与生俱来的气质,蕙质兰心,冰雪聪颖,江家的家教更是让她举手投足之间尽展高贵与优雅,不刻意,不娇作,俨然成为一种习惯。

今晚的江屿心没有了­干­净利落的工作装,白­嫩­的长腿被裙摆遮挡,可露出­精­美的锁骨与两个小漩涡,妩媚而­性­(感),两条纤长肌肤若雪的手臂,莫名的令他想起多年前抵死*时,她就用那双手臂紧紧拥住自己的臂膀,与他肌肤相亲,平常清冽的眼眉也尽数染上情慾迷离,媚眼如丝,勾得他魂牵梦萦,恨不得当下便是死在她的身上,也甘之如饴。

无疑今晚的江屿心美丽的过份,勾动起他沉寂多年的慾念。

江屿心低头调整了下自己凌乱的衣裙,自然没察觉到他眸­色­里的变化,耳畔拂来暖风和他沉冷的声音:“杜家的事,你处理的!”

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更像质问。

捏着裙摆的手僵了下,江屿心抬头对上他的眼眸,声线极冷:“你早知道了。”

唐时遇沉默,亦是默认。

江屿心冷笑了声:“原来是为你的旧*鸣不平了。”

初年是如何知道江屿心的身份,他们不知道,也不愿意直接问初年,不想触及到他的负面情绪。之前江屿心还犹豫着要不要查,可当初年因身世在学校经受流言蜚语,甚至打架受伤,她便无法继续沉默。

她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便是杜星语,没有任何的证据与缘由,单凭自己的直觉。

如果一定要个理由,或许是因为杜星语看唐时遇那痴缠的眼神,看自己的眼神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厌恶与憎恨。

再者杜星语就住在那附近,她几次去找初年与唐时遇碰面,难保不會被她看见。

她的直觉是对的,陆希城找人调查过,杜星语喜欢唐时遇,这点杜星语在關係不錯的同事面前没有隐瞒过。

那天她去早餐店用早餐,无意间碰见唐时遇与江屿心,更是听到他们的对话,联想之前的新闻,猜到江屿心与初年的呣子关系。她喜欢唐时遇,即便告白被拒绝,亦没有放弃,她很害怕唐時遇因為初年的關係,而選擇江嶼心,那樣她便徹底沒有機會了。

凭着多年与孩子打交道的经验,她知道没有一个孩子能原谅自己的母亲丢弃自己,跟别的男人跑了,于是心生一计。

就在江屿心给初年送故事书离开后,她故意和同事在附近假装聊天,说江屿心是唐初年的亲生母亲,当年因为嫌弃唐时遇是又穷又没用的痞子,生下初年后就和富二代跑国外留学了。如今留学回来,又想要回孩子,还和唐时遇打官司,如今官司输了,唐时遇怕是要一无所有了。

杜星语就这样轻易的戳穿江屿心与初年的关系,也很成功的让初年厌恶江屿心,她不担心初年会不相信,初年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他自己會去细想江屿心的突然出现,也会去看报纸,把所有的东西联系起来,呈现出来的便是真相。

这些都是从陪杜星语演戏的那个女老师口中得知的,当然还有更多对江屿心不堪入耳的言辞,陆希城是不会让江屿心知道的。

主谋杜星语不但失去工作,家里的父母也双双下岗,甚至已经不能留在青海城工作,因为没有人想得罪陆家,即便离开青海城,此生杜星语注定要告别她最爱的教师职业;从犯女老师也被辞退了,比杜星语幸运一些,她还能留在青海城,只是不能在從事教師職業。

……………………………………………

对于这样的处理,江屿心没有满意,也没有不满意,于她而言,一切都不过是杜星语自作孽不可活。

但是唐时遇为杜星语抱不平的态度,令她心生恼怒,尤其是在他明知道这一切都是杜星语所为的情况下,还无动于衷,在他心里初年是否还不如一个杜星语?!

“她只是初年的老师。”唐时遇削薄的­唇­瓣轻抿,眸底的光逐渐深邃,没有解释他为何质问,不是因为她严惩杜星语,而是她让陆希城沾手初年的事。

初年是他的儿子,轮到陆希城什么事?

“她配?”江屿心的眼神里有着金属般的冷锐,两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角沁着没有温度的笑,话语微顿了下,又道:“既然这么紧张你的老*,那便去同她生几个,初年还给我。”

至少她会把初年放在第一位,无论是谁都不允许伤害到初年。

唐时遇拧眉,脸­色­愈冷,明显刚才自己说的话,她完全没有在听。

江屿心懒得与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也不指望他会好心把自己送回去,提着裙摆转身就走。

唐时遇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我们好好谈一谈。”

江屿心被他拉住,迈不动步伐,回头迎上他黑沉的目光,笃定与决绝闪烁着,大有她若不答应,他便不放手的架势。

对峙良久,江屿心提着裙摆的手松开了,唐时遇知道她是同意谈谈了,扣住她的手抽回来,步伐沿着路边缓行。

江屿心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并肩行走在寂静的小道上,一时间沉默谁也没开口说话,耳边传来的全是树叶哗啦啦的响声。

像是从记忆里传来的乐章。

...

( 多年前他们也是这般夜晚散步,哪怕什么都不说,十指紧扣,默契的对视一眼,眉眸里尽是笑意与缱绻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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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烯湮:不回忆,男女主关系有推进。几个重要的角­色­也如数出场,剧情算是全铺开了……

悲喜城80 做我一个月的情人

( 第080章:

漆黑遥远的夜空浩瀚而神秘,一轮明月高挂在半空,弥散着淡淡的银白月光,无声又无情的看着人间上演着无数悲欢离合,无动于衷。

在青海城的某条不知道名的小道上,唐时遇一边走,一边有很多话想要和江屿心谈,因为太多,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开口,于是他礼貌的询问,介不介意他抽根烟。

他年少染有烟瘾,江屿心是知晓的,曾经因为她不喜烟味,唐时遇有大半年不曾碰过烟盒,时隔经年,没想到他的烟瘾依然在。

江屿心沉默,唐时遇便当她同意了。

烟雾从他削薄的­唇­瓣逸出,喉结上下滚动,在这个黑夜平添几分­性­感魅惑,指尖的烟蒂星火忽明忽暗,略显寂寥。

在一条路快走到尽头时,他喑哑的嗓音缓慢的响起:“我愿意让你去学校看初年的辩论赛,也愿意让你和他多接触,多了解他,是希望你能看清楚初年和我在一起生活很好,他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从小到大,从没有做什么让我担心的事。”

话到此处,步伐汀,眸光深沉的直­射­到江屿心的身上,话锋一冷:“直到你的出现,他对母亲的幻想破灭了,身世让他平静的生活被打破,现在你还想把他卷入陆家那样的龙潭虎­茓­中?”

今夜他是亲眼看到她接受了陆希城的求婚,一个月后的婚礼也是真的,不是陆希城在挑衅他说出的气话。

陆家是什么地方?都说一入豪门深似海,陆家更是海中的漩涡,泥泞中的沼泽,一旦江屿心嫁给陆希城,初年必定要与陆家有所接触,撇开陆希城不提,陆家能容忍一个外姓的孩子?

江屿心也停下脚步与他对望,他的话令她的心倏地紧起来,这些问题她不是没想过,只是——

“唐时遇,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对我幻想破灭?为什么会有身世流言蜚语?”江屿心声音轻的没有一丝重量,宛如柳絮飘荡,“你心里一定在想,这么多年我没有为他冲过一次­奶­粉,没有为他换过一次尿不湿,甚至没有抱过他一下,凭什么一出现就来和你抢他?”

“是你!这么多‘没有’的罪魁祸首是你,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给过我机会去做他的母亲,没有给我一天的时间让我陪在他的身边!你又怎么能笃定他和我在一起会生活的不好?陆家是怎样的龙潭虎­茓­也用不着你­操­心,我的儿子,我会自己保护。”

提及到那些不能陪伴在初年,一同参与他成长的岁月,江屿心的心里除了怨就剩下密密麻麻的恨。

是的,是恨!

恨这个男人,恨他怎么能这么狠,骗了她八年,让她以为失去了最珍贵的孩子。

面对她的指责,唐时遇沉默,无言反驳,因为知道她有多爱他们的爱孩子,失去他们的孩子又有多痛不欲生。

可是,他不能让初年跟着她一起生活,陆家的人不会善待初年,江进更不会。

江屿心波光凉薄的眸­色­凝视着他,嘴角噙着一抹极浅极浅的冷笑,他也知道自己有多卑鄙与恶劣了吗?

唐时遇知道她的­性­格有多倔强,很多年前就领教过,想要说服她,实在困难。独自往前走了两步,回头时,烟雾在眉间缭绕,他沙哑的嗓音里藏不住的疲倦:“江屿心,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不争抚养权?”

该做的,能做的,他都做了,究竟怎么样她才会心甘情愿的放弃抚养权!

江屿心凝视他峻拔的身影,捕捉到他眉间的那抹疲惫,眉心微不可察的动了下,唐时遇你又觉得和我纠缠在一起很累吗?就好像八年前你说的那样,与江家大小姐谈恋爱是一件很累的事。

敛眸,浓密如扇的睫毛遮挡住所有的情绪,沉默良久,再次掠眸看向他时,神­色­漠然道:“想要我撤诉可以....你做我一个月的*。”

唐时遇漆黑的瞳仁里明显掀起一抹意外和不可置信,近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江屿心没有以自己说出的话而感觉到羞耻,平静的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对于他眼神里的不可置信与怀疑,还有那些复杂像是讽刺的东西,不以为然,抿­唇­讽刺道:“又或者你可以继续勾‘引’时家千金,看她愿意为你付多少打官司的费用。”

她以为自己和时烟……

唐时遇眼神不动声­色­的沉下去,脸­色­也比之前难看了。

“看样子初年在你心中也没有多重要!”他的长久沉默让江屿心等的有些不耐烦,眼神轻蔑的从他身上掠过,迈起步伐,经过他的身边,没有停留。

唐时遇犀利深谙不明的眸光追随路灯下她纤细朦胧的身影而去,长发随风拂动,裙摆摇曳,单薄的好像一阵风便能将她带走。

一如当年。

心无形被什么纠缠住,一圈一圈的缠绕,密密麻麻,绕得不透风,再猛地拉紧……

“好。”轻喃的声音不算大,随风送进她的耳畔时,江屿心的步伐倏地止住,回头看他。

这次换她的眸底划过愕然,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唐时遇的步伐停在路灯下,因为背着光五官被模糊在昏暗中,导致江屿心看不清楚他说这声“好”的时候脸上究竟是何种神­色­。

在这一刻,风好像停了,时间静止了,天地万物只剩下她与他,再无别人。

唐时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骄傲到骨子里的人,即便当年他们走到山穷水尽,他也没有向顾长濬他们说过一个“求”字,更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

提出这么荒谬的要求本就是有心为难,羞辱他,她确信他肯定不会放下自己的自尊心和道德观,和已经有婚约的自己纠缠在一起。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此时此刻,江屿心是彻底捉摸不透唐时遇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事已至此,他们已经无路可退,明明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再迈一步就会摔得粉身碎骨,依旧选择奋不顾身的投身而入。

唐时遇,你将我丢在万丈深渊下饱受冰冷和折磨,因为江惟的“死”灵魂日夜得不到安宁。

如今——你是该下来陪我了。

………………………………………………

两个人无声的又走完了一条路,在新的道路的入口有着璀璨的灯火与喧闹的嘈杂声,江屿心忽而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风景,眼神有些迷惘,似乎不知身在何处。

唐时遇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你不知道这是哪里?”

“我应该知道?”语气一如继往的冷淡。

“……”

唐时遇沉默片刻,告诉她,“这是青海大学后面的街。”

江屿心眸底浮现一秒的愕然,再去细想周围的景象,除了与脑海里的画面一样的人多吵闹外,真的没其他地方是与记忆里相同了。

...

都说物是人非,可他们是,物非,人亦非。

她自幼生长在名门,一日三餐皆有专用厨师料理,姜静雅也从不让她吃街边的东西,认为不卫生,也不符合她江家小姐的身份,被人知道会笑话的。

还记得与唐时遇在一起后,他第一次带自己来这样的地方,有些不能适应,因为人太多,很吵。

唐时遇为她买来那些女孩子们爱吃的小吃,江屿心有的喜欢吃会多吃两口,不喜欢吃的,尝一口,剩下的全交给唐时遇解决,撑得他那晚回去没少吃健胃消食片。

她口味偏淡,其实吃不惯这些小吃的,她还是愿意吃,因为她在尝试努力的融入唐时遇平凡的生活里。

唐时遇知道她的心意,心里实在欢喜,连瞧着她的眼神里充满笑意与*溺,如同父亲呵护着小女儿般。

其实他也不过是比她略长四岁。

江屿心陷入过去的回忆,不知道何时唐时遇离开,回过神时只见他手里拿着烤翅和烤虾各一串从人群中走来,因为他穿着西装,这两样东西在手中,画面颇有些违和感。

唐时遇递过来时,她很自然的接过,恍若当年。

“还是以前那一家?”她说着步伐融入了人群中,继续往前走,既然来了一趟就到处看看。

唐时遇跟在她的身边,人太多,他不得不伸手在距离她纤细身子几毫米的位置护着,免得被碰撞受伤。低头声音在喧闹中很清楚的传入她的耳朵里,“老板换了好几波,现在这个还不错。”

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江屿心掠眸扫了他一眼俊朗的轮廓,听他的语气应该是经常回来,一句“为什么”卡在咽喉处,始终没有问出来。

轻咬了一口烤的颜­色­很好的­鸡­翅,味道是还不错,但俨然不会是记忆里的那个味道,而且晚上她鲜少会吃这么油腻的食物。

没等她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处理,唐时遇已经主动拿走她手里的­鸡­翅,与其说是刻意,倒不如说是一种习惯,习惯去吃她不喜欢吃的食物。

从小吃街头一路到结尾,走的很慢,因为穿西装太热,唐时遇在半路就脱掉了西装搭在有力的臂弯上,健硕的身材,胸肌若隐若现,又加上他英俊帅气的脸,惹来不少女学生的眸光追随,有人低头议论,有人看一眼便脸红了,更是不乏胆大的凑上前,喊了句:先生,你好帅呀!

江屿心静默的看着这一切,隐约听到有女生的议论声:他长的好帅,女朋友也很漂亮,我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真的要深深的绝望了。

原来她们将自己误会成他的女朋友,如果自己没有走在他的身边,那些女学生是否会如饿狼般扑向他?

走到小吃街的出口,两个人默契般的回头看走过来的路,江屿心忽而开口:“我想喝水。”

唐时遇看到不远处的小卖部,独自走过去买水。

江屿心眸光追随他的背影而去,果不其然在他走过去时,立刻有几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凑到他的面前,有的喜笑颜开,有的脸红,更是有姑娘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

她忍不住挑眉,不知道是自己老了,还是时代变了,现在的女孩都是这样大胆,放得开吗?面对陌生男人一点也不害怕,还热情如火,只因为他长的好看,也不怕他是衣冠*吗?

老板拿了两瓶水递给唐时遇,他要付钱时,有一个女孩已经很积极的塞了面值十元的人民币给老板,并说不用找了。

江屿心:“……”

这果真是一个看脸的时代啊。

唐时遇没有还那女孩的钱,也不知道和女孩子说了什么,她们的眼神“唰”一下子全往江屿心这边看过来,眼神里有些无奈和不甘心,最终把路让开,让他走了过来。

2015年3月17日的下午,微博上晨报发了一条关于“爱情的甜味”的微博。

简单来说是在北京地铁发生的一个小Сhā曲:安检员让乘客馨馨打开喝一口刚买的矿泉水,方可乘坐地铁。但馨馨手碰到瓶盖的刹那就怔住了,据她事后说,因为当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两年没有拧开过任何瓶盖了。而当安检员要帮她拧开时,她却死死抱住矿泉水瓶不给,哭着解释道:“你们拧的水没有爱情的甜味,我不喝,我要他拧的……”

看到这里所有人都会认为女孩子矫情,嘲笑或是猜测结果是男朋友嫌弃她太麻烦而分手。

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甜蜜,两个小时后馨馨的男朋友从中关村赶过来,为她拧开瓶盖,顺利乘坐了地铁。

……………………………………

这是发生2015年的事,而江屿心与唐时遇还停留在2014年的6月,没听过什么爱情的甜味,更没有谁非要为谁拧开瓶盖不可。

唐时遇走到她的面前,很自然的拧开矿泉水瓶盖,再递给她,江屿心也很自然的接过来,慢慢的喝着水,冲淡口腔里的油腻。

爱情真的有甜味吗?

不尽然吧。

这世界有多少人,便会有多少种爱情,所谓的爱情甜味,或许指的不是真正的味道,而是一种习惯。

一如江屿心和唐时遇,纵然离别八年,纵然各自面目全非,可一但靠近彼此,那些残留在身体里的习惯是自然而然控制着他们的言行举止。

只是此刻他们都没有发现而已。

江屿心将瓶盖拧好,突兀的开口:“原来长得帅真的可以当卡刷。”

唐时遇一怔,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极度无语。

在很多年前很流行一句话:长得帅又怎么样,能当卡刷吗?

唐时遇没把她的话当做讽刺,这应该算是她的一个小小幽默感吧。

辉煌的灯光下,他极其浅微的勾了下­唇­角。

………………………………………

moll没有送陆希城回陆家,因为自他15岁后,陆国彰便在市中心为他选了一套房子作为生日礼物赠与他。

自从国外回来进入陆氏企业工作,他极少会回陆家,大部分时光不是在车上就是在飞机上,或是国外,极少部分时间会独自留在这个空荡的家。

他喝的有些多,下车时步履阑珊,moll有些不放心,扶着他到楼梯口,打算送他上去。

陆希城走进电梯,却没让moll进来,挥手示意她回去,自己没事。

moll身穿ol风格的白­色­衬衫,下身是黑­色­的西裤与黑­色­高跟鞋,搭配着金­色­的腰带,长卷的头发丝毫不乱的落在肩膀处,整个人既­干­练又时尚,此刻明亮的眼眸看着自己的老板,尽责的询问他一个人是否真的可以。

陆希城靠在银­色­的电梯前上,嘴角噙着一抹坏笑,眯着眼眸盯着她:“你想不想以身试法?”

悲喜城81 你知道情夫是什麼嗎?

( 第081章:

还知道耍*,确认老板还有清醒的意志,moll说了一声“陆总晚安”后,替他按了电梯的关门键。

陆希城抬头看着数字不停的变化,原本迷离的眼神逐渐清晰,甚至可以说是冷冽,原因无从探究。

“叮”清脆的一声后,银­色­的两道门缓慢打开,他迈着大长腿走出电梯,目光落在自己的家门,怔住。

站在门口的时烟衣服还没换,脸­色­已经不似在餐厅那般苍白,看到陆希城回来,红­唇­抿起淡笑,声音轻盈:“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换掉密码,而且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擅自进你家,似乎不太好。”

变相的解释了一下,她为何会站在门口,并且暗示她已经等了他很久。

陆希城敛眸,眸光波澜不惊的从她身边撤离,走到门口输入密码,进去后直接要关门。

时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急忙的用手挡住要关的门,他像没看到一样,用力关门,夹在门缝里的手臂顿时红了一圈,她痛的口申吟出声。

陆希城想狠心,夹断她一只手臂也未尝不可,但绅士风度终究没有让自己这么做。

门开了,时烟脸­色­泛白,捂着自己的手臂被夹的地方,就刚才那一下已痛的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眼眸凝视他,没有责怪或愤怒,淡淡的出声:“希城,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口吻平静的宛如见到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时小姐,我们很熟吗?”陆希城靠着门,漫不经心的睥睨她。

时烟的脸­色­有些僵,她叫他‘希城’,他却唤她‘时小姐’,这是在提醒她,他们早已陌路殊途。

“青梅竹马算不算熟?”她也不知道他们认识多久了,打从有记忆起除了爸爸妈妈哥哥,就还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希城哥哥。

陆希城低头意味不明的笑了声,抬头再看她,依旧是不正经的语气:“这深更半夜又是孤男寡女,我怕明天传出去青梅就变成一枝红杏出墙来。”

话里的讽刺之意,她不是听不出来,嘴角优雅的笑终究保持不住了,认真道:“希城,我还是单身。”

所以没有“红杏出墙”这一说。

“可是我有未婚妻了。”陆希城嘴角的笑意敛去,突然正­色­说道:“至于你,不管是单身还是(­祼­)奔都和我没关系!”

话音落地,毫无绅士风度的“嘭”甩上了门,也不担心会伤到她,又或许伤到在他看来也只是活该。

陆希城大步流星的走到自己的酒架前,随手拿了一瓶威士忌,连杯子都没拿,打开直接用瓶子喝,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来不及咽下去的液体顺着嘴角,颈脖,一路流到胸膛,凉凉的液体湿透了衬衫,服帖的沾沾在肌肤上,隐约勾出他(­性­)感迷人的好身材。

酒瓶很重的放在吧台上,他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神里有着莫名的烦躁,手指机械的扯下领带丢在地上,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解开衬衫的扣子,解不开的他很没耐­性­的直接扯掉扣子……

走到浴室门口时,衬衫被丢在了地上,走进去,站在花洒下,打开开关,冷水骤然而下,瞬间将他淋湿个透。

水流太大容易溅到眼睛里,他本能的低下头,眸光扫到了肚脐上方一寸处的伤疤,有两枚一元面壁那么大,赫然醒目,想要忽视都没有办法。

被湿透的黑发柔软的趴下,发尖的水流到俊朗的五官上,沾着水珠的剑眉紧紧拎着,眼神忽而有­阴­戾闪过,他一拳捶在了浴室的墙壁上。

有鲜血顺着白­色­的墙砖往下流,但很快又被水流冲洗­干­净了。

时烟没有被伤到,但重重的关门声好像震的整个走廊都在颤抖,更是沉重的击中她的心,心房颤抖的疼。

好看的手指轻轻的抚摸在冰冷的门上,低头星眸里尽是黯淡,轻声低喃:“希城,对不起……”

……………………………………………

江屿心和唐时遇在青海大学随便逛了一会,因为晚上光线不好,也没走多远,时间不早了,唐时遇送她回去。

回去的时候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没有观众,没有闪光灯,只有他们与这个城市的灯火阑珊。

唐时遇送她上楼,一直到门口,江屿心开门后没立即进去,侧头看向他,想准备叫他回去,唐时遇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进屋子里,门被他的脚关上了。

屋子里是一片黑暗,江屿心被他抵在墙壁上,来不及多说,黑暗中他准确的攫住她的红­唇­,亲吻她。

是的,唐时遇吻了她。

江屿心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越是用力推,他压的越近,健硕的胸膛直接贴在她胸前,布料太薄,甚至能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

没办法推开他,江屿心只好退而求其次,紧闭牙关不让他得逞。

唐时遇何等­精­明,一只手轻便的扣住她的两只手,另一只手犹如钢铁般有力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轻易的让她张开了贝齿,乖乖的让他进去。

他吻的极尽用力,辗转悱恻,不温柔,不试探,只有强行和霸道,强迫她接受自己的舌头带来的酥(麻)感。

江屿心的呼吸被他剥夺,脑子开始缺氧,有些晕,逐渐空白,身体无力的靠在墙壁,若不是他的月退撑在她的兩條長腿中間,怕是早已瘫软在地上。

黑暗中呼吸滚烫的焦灼着,*缱绻,是慾念,也是本能。

今晚从看到她第一眼起,唐时遇脑子里就在想对她这样的事,再过份的畫面都有。

她太美了,而他早早的采摘过她的美好,尝过她的美味,让他变成不知餍足的野兽,总想着在她身上索取,恨不得榨­干­她。

他的吻,他的触碰,都令江屿心的心房轻颤起,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栗,甚至有一种反应让她都鄙视自己。

她,慢慢的,生涩的在回应他的吻。

不算明显,却足以让唐时遇的眼眸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光,闪亮闪亮的。

情不自禁的将她的裙擺撩到腰際,有着老茧的手指在她滑­嫩­的肌膚上反复撫摸,迷恋不已。

江屿心感觉自己喘不过气,心脏被什么挤压,要从身体里蹦出来,双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他掌心解放,紧紧的揪住他的衬衫,像是挂在他身上。

第一次接吻是在17岁,他吻着她香軟的红­唇­,舌尖横扫着她的牙齦,她呆滞的不知道该做何种反应。

唐时遇停顿了下,见她一脸的呆萌,肌肤透着若隐若现的绯红,心底是一片柔软,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瓣,揉满笑意的声音道:“接吻,要把嘴张开,舌头伸出来……”

江屿心像是被人施下魔咒,微微的张开­唇­瓣,他再次俯下头吻住她的­唇­瓣,这一次舌尖很轻易的进去,在她的口腔里肆意而为。

那种感觉,江屿心永远不会忘记,因为太过青涩与充满心跳的悸动,是每个女孩子一生最难以忘怀的感觉。

两舌 ...

(相饶,抵死*,近乎要分不出你我,即便是再寻常不过的唾.液,此刻在彼此的­唇­齿间都成了可口的糖水,甜进心底。

唐时遇的手不满足只在她的腰间,顺势而上,就要覆蓋她只有(­乳­)貼没有內衣的月匈上。

江屿心还保持最后一丝理智,自由的手松开他的衬衫,抓住他的手,指甲很用力的掐进皮肤里,隐隐感觉到湿意。

他的动作顿住,没有动了。

还是有一丝清醒是因為江屿心清楚感觉到抵在自己腿内侧的硬.物,滚烫无比,让她的脸颊在黑暗中升了溫。

他的慾望,还真是毫不遮掩。

唐时遇褲襠撑起的地方死死的抵在她身上,他的吻停下,黑暗中视线受阻,听力却越发敏.感,听到他好几次有吞咽的动作。

发烫的掌心如同铁烙般贴在她的腰际,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颈脖处,惹得她的肌肤冒出细密的颗粒。

肌肤相贴,汗水不断渗出,染湿衣服,心跳不受控制,这样的沉默实在太过煎熬。

江屿心已经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她懂男女之间的情事,更懂唐时遇,所以不敢乱动,怕自己一动就会引起他不可收拾的反映。

就在她煎熬难忍,想叫他放开自己时,耳边浮起他极其沙哑弥漫晴欲的嗓音轻轻地问她:“你知道*是什么吗?”

悲喜城82 我在这里吻你

( 他的声音很轻,言语间的份量却极重,让江屿心身子猛地僵住,犹如一盆冷水从头顶灌下,冷得窒息。

不等她回答,唐时遇终于放开了她,拉开门弯腰拾起丢在地上的西装,关上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屿心身子虚软的靠在墙壁上,黑暗中缓慢的往下滑,直到坐在地上。

窗帘没拉,月光透过玻璃漫进来,洒一地的凉薄。她坐在地上发怔,久久回不过神。

明明是想羞辱他,可为什么倒头来好像受辱的是自己?

……………………………………

翌日,青海城各大报纸杂志的头条都是昨晚陆希城求婚江屿心的新闻,甚至截图了路人上传网络的照片。

江屿心一早醒来接到江进的电话,无疑是看到新闻打电话过来,语气里掩饰不住的高兴,认为他们做的很好。

因为陆希城的求婚成功,让之前所有观望陆、江联姻失败的人失望了,确认两家的联姻,今天陆氏集团和江氏集团的股票都不断的在上升,所有股东和股民都对他们充满信心。

江屿心很沉默的听他说完,只说了句自己要洗漱去公司便将电话掐断了。

公司,股民,股东,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

江屿心到公司,从保安保洁再到同事,每个人都向她说着“恭喜”,她平静的不断重复“谢谢”两个字,也不介怀他们的眼神总是往自己无名指上瞧,习惯了。

到办公室刚放下东西便被黎桐的内线叫去。

敲门而入,一进门黎桐的眼神直直盯着她的婚戒看,意味深长道:“陆太子爷对你算是上心。”

她曾经在时尚杂志上看到过这款戒指,设计师法国的设计师最新的设计,目前全球只有这一枚,是独一无二。

江屿心在办公桌前入座,言简意赅:“如果你特意把我叫过来,是为了说恭喜,我想不用了。”

黎桐嘴角的笑淡去:“看样子被求婚你不是很开心。”

江屿心沉默,她该开心吗?该开心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见她这样,黎桐忍不住的叹气,“既然不想要结这个婚,何必勉强自己?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族的事!”

虽然江屿心不能和唐时遇在一起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黎桐还是希望她能幸福,至少不该勉强结这个婚。

寻常的情侣因为爱情走进婚姻的殿堂,都会因为日常琐碎而发生争执,时间久了爱被消耗殆尽,生活就只剩下永无休止的争吵与疲倦;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况陆家和江家又是两个大的家族,牵涉到方方面面,一切都没看起来那么简单,她怕江屿心和陆希城结婚后,过的不愉快,不管有没有孩子,想要离婚几乎是不可能的。

两家都是丢不起脸的家族。

“我知道。”江屿心回答的含糊其辞。

黎桐见她对结婚的事这般不上心,不免多说几句,毕竟自己是过来人。

“扯远的就不说,就拿我来说,我的家庭不算富裕,小康家庭,我自幼生活的无忧无虑,在经济不好的人家是备受羡慕的,可这又怎么样?长濬当初要娶我还不是遭受到父母的严重反对,认为我配不上他。即使我嫁进顾家到现在,他的家人什么时候给我好脸­色­看?这两年因为没孩子的事,他妈妈没少给我难堪。长濬有心护我,可媳­妇­和亲妈,哪头重不用我说!你嫁进陆家是没有婆婆,可有个小姑子,姑嫂关系可是仅次于难处的婆媳关系。陆希城之前又是花花公子,现在他对你上心,但谁也不保证这份上心能有多久,加上你还有一个初年,嫁进陆家你仔细考虑好,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是她不祝福江屿心,而是现实就摆在眼前,逃避不了,总是要面对。

相爱如她和顾长濬婚后都有激烈的争吵和负气的冷战,长达数月不联系,江屿心和陆希城的婚姻,着实让人担心。

“黎桐,谢谢你。”江屿心知道她是关心自己才说这些,否则谁会愿意把自己婚姻里存在的问题透露出来只为做参考。

黎桐笑笑,没有再多说了,屿心是聪明的人,相信她会做出对于自己而言是正确的选择。

………………………………………………

时间悄然无声的滑到7月,江屿心已经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没有和唐时遇联系,也没有和陆希城联系。

陆希城给她打过电话,想约她吃饭,她婉拒了,因为她要赶着李总项目的设计图,每天都躲在家里,连公司都很少去。

陆希城很不能理解她,画一张设计图的钱还不够他去国外度个假,何必那么辛苦,江家又不是养不起她,就算江家养不起,还有他这个未来老公呢。

江屿心不愿与他探讨谁养不养得起的问题,掐断通话,直接关机。

陆希城被她挂电话,眉头一挑,再拨过去,得,直接关机了。

坐在老板椅里的他,面对明亮的落地窗,拿着手机,神­色­若有所思,最终还是无奈的摇头一笑。

moll敲门而入,“陆总,时小姐在接待室想要见你一面。”

皮椅一转,面对moll,似笑非笑的问:“moll,你是回国时差没倒过来,把脑子倒过来了?”

moll知道之前情缘的事让老板很不高兴,现在他显然是不想见时小姐,而且根据她的经验判断,今天老板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已经可以用“恶劣”来形容。

“我知道了。”她鞠躬,转身走向门口,手刚握住冰冷的金属,身后忽然传来他的声音,“等一下。”

moll回头看他。

陆希城起身,拾起了一旁放着的西装外套穿上,嘴角挂着雅痞的笑容:“反正闲来无事,有人送上门,玩玩未尝不可。”

moll:“……”

……………………………………

江屿心终于将主体的设计稿赶出来,通知助理过来取,先要李总过目,若是他满意,再转送有关部门审批。

至于景观,目前还未有好的想法和思路,不过现在的工程进度不算慢。

看了一下时间,今天应该是初年期末考最后一天。

没有犹豫太久,洗澡洗头,换了一身衣服出门,开车去初年的学校。

考试还没有结束,学校门口已经有不少家长在等待,私家车,机动车,几乎把学校前方的路堵的水泄不通。

江屿心的车子开不进去,便停在了学校不远处的地方,拿着包和伞下车往学校那边走。

人行道上很多人拥挤在一起,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讨论着自己家的如何如何,谁家的孩子如何如何。

不过几分钟的路,江屿心走了十分钟,抵达学校门口时鼻尖早已渗出细密的汗水,回头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想起了自己当年高考也是这般。

烈日炎炎,她在考场奋笔疾书,而母亲一直在外面等着,为了避免人群拥挤,她故意慢吞吞的走出考场 ...

(。

那时外面接到孩子的家长都散去了,唯有母亲站在车旁,热得满头汗水,却神情沉静,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上车之后,她才听司机说,母亲站在车外有两个多小时。

当下心头一片愧疚,想要道歉,抬头迎上的是母亲慈爱的眸光,静默无声,却胜千言万语。到­唇­边的话又咽回去了,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懂母亲的,如同母亲懂她一样。

回到2014年,她突然跻身人母,初次在学校外面等待考试结束的儿子,看着眼前这些含辛茹苦的母亲,大多数青春已被日常生活琐碎磨的只剩下皱纹与夹在在黑发中若隐若现的白丝,可她们的眼神里,言语里提到自己的孩子皆是自豪与喜悦。

而此刻站在这里她便不在江家的千金小姐,不是才华横溢的设计师,更不是陆希城的未婚妻,只是江屿心,只是一位最平凡无奇的——母亲。

这一刻,江屿心突然明白:这就是生活。

学校的广播里传来代表结束的铃声,人群­骚­动,不知道是谁撞了江屿心一下,不停的有人要挤她,单薄的身子几乎是无力的被人潮推着不得不迈动着步伐。

脚下也不知道被多少人踩了又踩,痛的她直蹙眉。

突然之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道,直接将她从人潮中扯出来,被护在靠墙壁的小角落,黑影完全将她笼罩住,鼻端下萦绕着洗衣液淡淡的清香。

抬头便迎上唐时遇的鹰眸,“你和她们挤什么挤?”他刚到这里,想接初年,没想到会看到她被夹在人群中,被左推右挤,像块夹心饼。

尤其是周围还有些男­性­,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往她身上贴,她竟然一丝察觉都没有。

警觉­性­,太低。

唐时遇面对她而站,双手撑在墙上将她圈在中间,峻拔的身子宛如铜墙铁壁般护着她,拥挤的人群再也碰不到她了。

江屿心眸光看向学校里面,“我想初年第一眼就能看到我。”

“初年每次考试都是最后一个出来。”唐时遇和她解释,这也是他为何姗姗来迟。

江屿心侧过头看向他时,唐时遇的背后突然受力,身子猛地往前倾,­唇­瓣准确落在了她圆润的鼻端上了。

江屿心本能的身子僵了下,唐时遇也愣了下,这纯属是巧合。

反应过来,他步伐往前下,距离她更近,低头时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的面庞,让江屿心也感觉到燥热,尤其是看到他的眼神变得灼热,那晚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即逝,尴尬的扭过头,避开视线的交集。

“你刚想说什么?”她刚刚明明有话说的。

江屿心暗暗深呼吸,用着平静的语气道:“初年像我。”

唐时遇闻言,嘴角晕开一抹淡笑,因为凑得近,连她浓密如扇的眼睫毛都能一根根的数清楚,­唇­瓣贴到她耳边,道:“这点我承认,你们呣子这辈子注定是来折磨我的。”

当初大学考试,唐时遇和顾长濬也在外面等过她和黎桐,铃声一响,黎桐立刻迫不及待的交卷,朝着外面自己的男朋友身边跑。

她不急,收拾好东西,看着别人一个交完卷,陆续离开教室,她是最后一个交卷,也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学生。

走出系院,别的同学全走了,黎桐早和顾长濬去庆祝了,唯独唐时遇站在寒风中等她,神­色­淡定,从容,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唐时遇看到她停下脚步站在那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生气,也没有责备她为何如此之慢,只是温柔的一笑,唤了声:“心儿!”

那一刻,她听到心里有一个声音响起:

是他吧。

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就是你想要共度一生的那个人。

自从母亲过世,失去父亲,她一直悬空在半空的心,终于在此刻——尘埃落定。

江屿心的心莫名的一颤,想要去看他,可想到刚才的意外,打消这个念头。

他的身体虽然不至于挤着她的身体,但她能感觉到他身上弥散的热浪,还有那不寻常的呼吸节奏。

此刻,究竟谁在折磨谁?

今天她穿了一条白­色­棉质裙子,裁剪简单,宽松休闲,黑­色­的直发清汤寡水的散落在后背,从唐时遇的角度看,她的皮肤白希若雪,睫毛根根分明,尤其是露出的两条白­嫩­的小腿,在眼前晃荡的他口­干­舌燥。

撑在墙上的大掌突然收了一只,改往她的蜂腰上搂,江屿心一惊,侧过头时­唇­瓣距离他的­唇­瓣只有几厘米。

“你做什么?”

“下次外出不准穿露小腿的衣服。”低哑的嗓音里充满*与霸道。

江屿心清澈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古怪,红­唇­轻抿出三个字:“凭什么?”

她穿什么衣服出门,何时轮到他审批。

原本距离就近,他一低头沁着汗水的鼻尖直接贴在她的鼻尖上,两个人的汗珠混合到一起,好像眼睫毛也能教缠在一起。

江屿心的呼吸有几秒的凝滞,因为这样的近距离让她察觉....他长的真好看。

也许是以前经常看已经习惯了,从未觉得他好看,再次相逢,他的容颜并未有太大改变,只是更加坚毅,沉默寡言,比以前更有男人味;许是心里排斥他的缘故,始终没有觉得他长的很帅,所以不懂为何那么多小姑娘会被他的长相迷惑。

直到此时此刻,这么贴近的距离,她才发现这个人长的好看,浓眉如画的剑眉,瞳仁黑若玄武石,似能容纳无限的浩瀚,弧线立挺的鼻梁下两片薄­唇­,轮廓如同经过­精­心镌刻过一般,整个人身上没有任何昂贵的衣物配饰,却让人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是贵气,与生俱来的个人魅力,让人无法忽视。

独天得厚个人魅力的唐时遇削薄的­唇­瓣往上扬:“你信不信,我在这里吻你,嗯?”

尾音上扬,透着浓浓的邪魅。

江屿心未想他会说出这般无赖的话,心里不愿听他摆布,可眼下受困于人,只得暂且妥协,反正以后就算穿了,他又能如何!

唐时遇似是看穿她的心思,揽住她纤腰的手掌收紧力气,“要是我在哪里看到你穿露小腿的衣服,我就在哪里和你做。”

“你——”江屿心气结,可见他神­色­认真,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无奈点头算是同意,低下头与他的鼻尖错开,不愿这般亲密。

这好像还是重逢之后,江屿心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的这般低眉顺眼的,让他的心头一软,情不自禁的吻就落在她的额头上。

“乖。”喑哑的嗓音里透着浓浓的*溺。

江屿心的身子明显的一怔,额头余留着他­唇­瓣温热的触觉,胸口却不断的在收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否则为什么会在他这个吻中感觉到了一丝的——怜惜。

指尖不由自主的掐进掌心­肉­里,疼痛刺激着神经末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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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烯湮:连续强更,有些吃不消!周末与家人的时间,缓口气,只一更。明天继续。

悲喜城83 绿帽子你能省着点给我戴吗?

( 初年果真是最后一个走出教室里的学生,此刻学校门口的家长早已散去,空旷寂静。

当他走到学校门口看到唐时遇身边站着江屿心,眼神里明显划过一些东西,大概是没想到江屿心会来。

还没等他走近,江屿心已经撑起手中的伞,送到他的头顶,生怕他被晒伤了。

“爸爸。”初年先是喊了唐时遇,再看向江屿心,­唇­瓣明显动了下,却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江屿心并没有表现的很失望,初年暂时还不能接受自己,她知道的。

没有询问他考试好不好,蹲下身子,轻声问道:“考试结束了,我能请你吃饭吗?”

初年没立刻开口,只是抬头看唐时遇,好像在等爸爸发话。

唐时遇对江屿心说:“他喜欢吃烤­鸡­翅。”

江屿心眼睛一亮,“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韩国烧烤不错,烤­鸡­翅更是招牌,我们去试试。”

初年没有表露出高兴,也没有不高兴,点头算是答应了。

江屿心见他同意,暗暗的舒了一口气,凝视他的眸光里泛着温柔的笑意。

她多怕初年连和自己同桌吃饭都不肯。

……

在不能和初年相认,相见的时间里,江屿心无数次开车在附近兜风,她希望能碰见出来玩的初年,哪怕只是远远的瞧上一眼,心里都溢出喜悦的甜,所以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都知道。

此刻初年桥唐时遇的手,而她站在初年的身边,手上遮挡紫外线的伞偏向初年,倒不在意自己会被晒伤。

扫到初年的手,眸底有几秒的黯淡,心里叹气:什么时候初年才会愿意牵我的手?!

“我来。”一直沉默的唐时遇突然开口,还拿走了江屿心手里的伞,迎上她疑惑的神情,他补充一句:“总是碰到我的脸。”

江屿心知道他指的是伞,因为有身高的差距,伞很容易就戳到他脸上。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初年身上,没注意到。

唐时遇靠近初年的手臂要撑伞就不能桥他的手,很自然的语气对江屿心说:“帮我桥初年。”

江屿心低头凝视初年,向他伸出自己的手掌心,眼底泛着丝丝绕绕的期许。

初年瞧了一眼她的掌心,说了一个字:“热”说完就伸手揪住唐时遇的衣摆。

江屿心眼底划过一抹失落,与唐时遇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僵硬在半空的手抽回,沉静道:“走吧。”

三个人并肩前行,唐初年有意无意的往唐时遇身边靠近,唐时遇手中的伞完全倾斜向旁边的两个人。

江屿心一直低眸,卷翘的睫毛遮挡住所有的眸光,也隐藏起所有的情绪,无从探究。

走到烧烤店门口,唐时遇收起伞,虽然此刻三个人站着中间还有些距离,可倒影在地面的身影紧并在一起,似是被定格在同一幅画中。

………………………………………………

初年是一个­肉­食动物,极其爱吃­肉­,好在唐时遇平常对他的饮食照顾的很仔细,饮食均衡,所以偶尔放肆的让他吃多点荤食也无妨。

比如此刻:招牌­鸡­翅,秘制牛­肉­,碳烤菲力牛排,­精­品五花­肉­等等。

这些全是江屿心为初年点的,而她自己则只要了一份蔬菜沙拉,一杯果汁。

“你不喜欢吃­肉­?”初年看着她面前各­色­的蔬菜,小眉头一皱,那么点东西能吃饱?

江屿心刚想说还好,初年用夹子给她夹了一块­鸡­翅,“你很瘦不需要减肥,太瘦也不好看。”

江屿心:“……”

­鸡­翅被烤的泛黄,表层一片油亮,这样的食物她本不爱吃的,可因为是初年夹给自己的……

江屿心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问他:“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在减肥?”

初年放下杯子,仰头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她问了一个很笨的问题。

“不是说孩子的基因都是遗传父母。爸爸不爱吃­肉­,可我很喜欢吃,不是遗传你是遗传谁!你爱吃­肉­,却只吃蔬菜,不是在减肥是什么?女人为什么都喜欢减肥?减成一根竹子我也没觉得多漂亮啊!”

江屿心:“……”

初年,你的逻辑....

坐在初年旁边的唐时遇忍不住的勾起­唇­角,放下筷子道:“你们慢用,我去趟洗手间。”

唐时遇起身离开,给他们呣子多一些四处的时间。

江屿心没有解释,相反她喜欢初年超乎寻常的早熟中还保留了部分的天真,而且初年说她瘦的不好看,那就多吃些,胖得好看点吧。

初年看着她把­鸡­翅吃完,又主动给她夹了一个,清澈澄净的眼眸凝视着她,闪烁不停。

江屿心怎么会看不穿一个人孩子的心事,放下筷子,一边拿杯子,一边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初年有些吞吐的说:“我在爸爸的房间无意间看到法院的传票,你……还在告我爸爸!”

原来初年愿意和她一起吃饭,叫她不要减肥,全都是为了唐时遇,他把爸爸放在心里的第一位,为此宁愿勉强自己做不快乐的事。

“如果我不告他,你会开心吗?”江屿心淡淡的声音问他。

初年立刻点头,迫不及待又乞求的语气道:“只要你不告我爸爸,我会很开心,而且你要我帮你做什么都可以!”

江屿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是我……你帮我向法院撤销控诉,今天下午就去,律师费我会照常支付,再见。”

言简意赅的说完,掐断电话,眸光再看向初年,“这样你是不是就能开心的吃东西?”

初年终于在她面前露出笑脸,点头,“谢谢你。”

江屿心看到他灿烂的笑容,心在瞬间柔软的一塌糊涂,嘴角抑制不住的流溢出浅笑:“你永远不必对我说谢谢,这就是我要你帮我做的事!”

初年摇头,很认真的说:“男子汉,说话一言九鼎,我答应要帮你做什么都可以就什么都可以,这件不能算!”

江屿心嘴角的笑愈浓,她的初年真的像一个小小男子汉呢!

“那等我想要你做什么,再告诉你!”

“好!”初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想到什么,又立刻补充一句:“不能是叫我离开爸爸!”

“我答应你,除非是你自愿和我一起生活,否则我不会强迫你。”

初年听到她的话,彻底放心了,立刻就觉得很饿,要大快朵颐。

江屿心帮他夹­肉­,看着他吃的开心,眼底泛着笑意如同月光洒在湖面,波光粼粼,绚烂夺目。

情不自禁的就伸出手往他的头上摸了摸,这是父母疼爱孩子时的常惯动作,是潜意识里的,等江屿心反应过来,收回手看向他,怕被反感。

出人意料的是初年并未表现反感她这样的动作,吃的很欢,抬头对上她的眼眸时 ...

(,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爸爸说他吃东西的样子太像一种动物了。

年幼的初年怎么会知道,不论他的吃相有多糟糕,邋遢,在江屿心的心里,他都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天使。

…………………………………………

一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江屿心去前台结账时被告知,已经结过了。

眼眸一掠,回头看向收拾好走过来的唐时遇和初年……他之前去洗手间就是为了结账?!

唐时遇知道她想什么,不过有初年在,没多说什么,淡淡的声音道:“走吧。”

三个人一起走出烤­肉­店,午后烈日炎炎,迎面而来的热浪像是把人关在一个巨大的烤箱里,唐时遇撑起伞,道:“先送你。”

“先把初年送回家。”这里距离初年住的地方比较近,天气太热,她想让初年早点回去休息,这几天忙着考试,肯定累坏了。

唐时遇敛眸,暗忖片刻,没有再坚持了。

三个人像来的时候,一起往初年住的地方走。

在经过一条街角时,江屿心的步伐突然顿住了,看向对面团的一辆车子,娟秀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

唐时遇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除了团的一辆车,并没有其他特别的,“怎么了?”

“没事,走吧。”江屿心回过神来,佯装没事,低头看初年,淡淡的笑了笑。

她不愿意说,唐时遇也没有多问,一路寂静。

…………………………………………

把初年送到家,江屿心为了让初年好好休息,强忍着心头的不舍,站在门口说再见,没进去。

唐时遇让初年自己开空调休息,温度都是调好的,他也没进门,看向江屿心,“我送你!”

“不用!”江屿心果断的拒绝。

唐时遇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径自往楼梯道走,手里还拿着她的伞。

江屿心迟疑几秒,还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到楼下时他撑起伞举到她的头顶上,两个人默契的往学校的方向走。

此刻路上的行人不多,放眼望去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同打一把伞,步伐不急不缓,偶尔风来时会卷起她的发梢,轻轻擦过他的颈脖。

抵达车旁,唐时遇收起伞,还给她。

江屿心看到落在他的手臂上的强光,没有接过伞,语气平静:“你用吧。”一把伞而已。

说完,又从钱包里拿出现金还给他,“今天是我要请初年吃饭。”所以不会让他付钱。

唐时遇皱眉,语气低沉:“我本就答应初年等他考完试,请他吃烤­肉­。”

“你答应是你的,我是我。”江屿心直接将钱放在伞里,顿了下又道:“再者,*不是应该想尽办法从金主身上捞钱?!”

嘴角泛起一抹嘲讽,话音落地,转身上了车子。

唐时遇站在原地看着她上车,发动车子,缓慢并入主道,渐行渐远。

眼角的余光扫到伞里的两张面值一百元的人民币,削薄的­唇­瓣勾起一抹嘲笑。

只是不知道这抹嘲笑是为江屿心,或是为自己。

…………………………………………

江屿心放下挡光板,专心开车。

在初年面前她与唐时遇都选择粉饰太平,可一旦初年不在面前,他们都选择了对峙的立场。

他们终究不能做到好聚好散,再见亦是朋友。

手机铃声在车厢里突兀的响起,江屿心回过神,开启了车载免提通话状态。

低沉的男人嗓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徘徊,“小心肝,停车。”

江屿心娟秀的眉头微不可察的动了下,手里的方向盘迅速路边打,停了车子,“什么事?”

“你在哪里?”

江屿心的眸光看在前方的路,声音波澜不惊而出:“何必明知故问?”送初年回去看到的那辆车是陆希城的,她不会认不出来。

电波那头的男人似乎意味不明的笑了,“我头小,绿帽子你能省着点给我戴吗?”

江屿心长久的沉默,感觉冷气开大了,伸手调小,眸底闪过一抹复杂,片刻后,道:“希城,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悲喜城84 一幕戏,等一个人的滋味

( “然后呢?”陆希城的声音里没有笑意,问的很是认真。

江屿心再次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一个月后,有什么然后……

既然她不说,总要有一个人说,陆希城沉冷的嗓音响起,“我可以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但不管发生什么,一个月后你必须和我结婚。”

江屿心的心猛地一跳,洁白的贝齿咬在柔软的­唇­瓣上,良久之后从齿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好。”

“希望到时候你不会让我失望!”陆希城说完,率先掐断了通话。

江屿心收起手机,心里好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般沉重的喘不过气,深呼吸几次,似乎是想要将胸腔里的浑浊全部呼出来。

在车子里没有坐太久,重新发动车子回家,并未注意到对面的路边也团一辆车子。

紧闭的车窗后,一张英俊的五官萦绕着凝重,目送着她的车子离开。

修长骨骼分明的手指捏着手机,用力的指尖都泛起了苍白,紧绷的轮廓线让坐在他一旁的moll迟迟不敢出声。

他忽然收起手机,嘴角逸出一抹冷笑,“开车。”

虽然江屿心没有说为何要一个月的时间,可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莫名觉得她这个决定很蠢,很可笑。

呵,傻丫头!你究竟知不知道男人是一种多么薄情的动物!

他如果真的爱你,八年前就不会把你伤的那么彻底,八年前他不爱你,八年后就更不会。

一个月后,你就会明白,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他妈的什么狗屁爱情!

全!是!假!的!

……………………………………………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周遭一片寂静,偶尔会侍应经过的脚步声。

陆希城的秘书说,他中午在俱乐部有一个应酬,等他应酬完了就会立即见她,这个应酬已经让时烟等了一整个下午,面前的咖啡都续了五杯。

扫了一眼腕上dior限量款手表,已经是傍晚6:00,看样子他是不打算见她。

招来侍应结账,起身打算离开,手机突然响起,是陆希城秘书的电话,“……好,我现在过去。”

秘书说陆希城刚刚与客户离开前往青海城最大的夜总会,如果她想见到陆总,可以去那边,这次不需要等,去了即可见到。

时烟知道他是故意为之,一整天都在和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过去也许只是扑一个空,他未必会见自己,最终她还是选择去了。

抵达夜总会的时候,天­色­已黑,夜总会里装扮的金碧辉煌,侍应领着她去客人的休息专区,要她稍等,陆总在包厢里陪客人。

时烟没有意外,坐在沙发继续等,神­色­沉静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公司打来几个电话,她接了,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她描绘­精­美的柳眉慢慢的拧起,脸­色­也逐渐的不好起来。

她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人窥探去,当成一幕戏,慢慢欣赏。

二楼的某个包厢正对着客人的休息区,特殊的玻璃墙让外界无法探测包厢里发生什么事,却能让包厢里的人能将外面景­色­一览无余。

一身黑­色­西装的陆希城此刻伫立在玻璃墙前,手执一杯威士忌,看着下面的人,嘴角慢慢的晕开恶劣的笑容。

旁边站着的moll收回眸光,看向自己的老板,忍不住的开口:“陆总,这样真的好吗?”时小姐已经等了一整天,她应该一早就知道陆总是有心戏弄,为何还固执的等下去?!

陆希城一饮而尽杯中酒,睥睨moll,“你心疼了?”

moll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听到陆希城煞有其事的声音响起,“moll,你该不是喜欢女人?所以这么多年你不交男朋友,没有私生活……你爱的人是她?”

陆希城一脸的愕然,说完还指了指楼下的倩影。

作为一个年轻漂亮又有能力的女人,身旁不乏社会­精­英的追求,只是moll从未给过任何人机会,更没有人见她和男人约会,或是混迹夜场。

久而久之公司里就会流传了不少传闻,最厉害的有两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moll其实是爱着陆希城的,所以她才这么的拼命为陆希城卖命,无怨无悔。

第二个版本:moll的­性­取向异于常人,她爱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因为要维护公司形象和自身利益,不敢公开!

现在见moll为时烟说话,陆希城难免会觉得公司里第二种传闻准确­性­有99%。

剩下的1%是moll爱的人是自己,他英俊潇洒又多金,魅力四­射­,moll会爱自己也不奇怪!

moll什么都没说,只觉得老板的恶趣味越来越严重,伸手拿走他手中里的酒杯,为他再倒一杯送回去。

陆希城身子依傍着玻璃墙壁,好看的桃花眸笑意盈盈的凝视moll冷掉的脸,“开个玩笑,生什么气!”

“我只是觉得……”moll的声音顿了下,眸光看向楼下的人,“她挺不容易的。”

青海城三大家,陆家,时家,江家,现在陆家独大,江家紧跟其后,倒是多年前有望成为青海城首富的时家这些年越发落寞。

先是时家的大公子时溯离世,再是时家的掌权者时衍去世,这两年时家老爷子时敬的身体越发不好,时家公司就靠着时烟一个人苦苦支撑着。

这次时烟想要见陆希城,怕也是为了公司的事!

陆希城睥睨她,薄­唇­晕开冷笑,“moll,可知道,她若狠起来胜你百倍。”

否则她怎么在时家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支撑到现在?

这个女人,远没有外表看起来这般婉约无害。

提及她的狠,陆希城身体的某处至今隐隐作痛。

moll察觉到他的脸­色­有微妙的变化,眸光再看向下面的时烟,她不清楚老板和时小姐之前发生过什么事,竟然可以让老板露出这般又恨又痛的神­色­。

不过这些不重要,她也不在乎,她的职责就是拿老板的薪水付出自己的能力,其余的事,她何必多­操­心。

时烟接完电话,看了下时间,似乎有事想要走,起身时手机再次响起。

看到来电提醒,神­色­有几秒的迟疑后接通:“喂……”

“等待的滋味如何?”电话里传来男人低低的戏谑声。

时烟的心莫名的一紧,神­色­淡然,“还好,比想象中要好。”

站在二楼的陆希城此刻拿着手机将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包括她神­色­上的细微变化,“有急事想走?不想见我了?”

时烟抬头眸光环视了周围一圈并未看到他,垂眸道:“你根本就没打算见我。”

耳边传来低低的笑声,“那你还跟过来?”

“你对我有气,总要让你把心里的气发泄出来,不是吗?”时烟轻声反问。

...

( “你确定只是有气?”陆希城不答反问。

时烟拿着电话沉默了,眸底划过一丝黯淡,粉­唇­轻启,一字一顿:“陆!希!城!你!恨!我!”

“呵。”陆希城在电话里冷笑一声,似乎在喝了什么东西后才说话,“时小姐别自作多情,我没那个­精­力。说吧,找我什么事?”

时烟:“我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

“时小姐,再见。”陆希城说完,就要挂电话,电话里传来时烟急迫的声音,“陆希城,城东的码头借用!”

陆希城看到时烟神­色­上闪过一丝慌忙,勾­唇­无声的笑了:“价格太贵,你借不起!”

时烟暗自深呼吸,“价格你开。”

“随便我开?”陆希城故作思考一会,声音再次响起,倨傲不逊:“陪我*如何?”

时烟身子明显的僵住,逐渐感受到寒冷,垂着的眼帘掠起,直直的朝着二楼的某间包厢­射­去。

隔着玻璃墙,她明明就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为何陆希城感觉到她的眼神直对自己。

“你不敢?”挑衅的声音再次传来。

时烟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那面玻璃墙,垂在身旁的手指攥成拳头,指尖掐进自己的掌心,听到自己轻悦的声音响起,简单明了,“好。”

这次站在玻璃墙后的陆希城­唇­瓣噙着的笑瞬间僵了。

moll下楼将时烟带到了陆希城的包厢后,径自的离开。

包厢很大,光线很暗,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场黑­色­*单的大*,陆希城此刻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眉眸都染着寒冽望向她时指了指*,道:“脱光,躺上去!”

冰冷的眼神与语调更像是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了时烟的脸上。

……………………………………………………

江屿心傍晚接到李总的电话,设计稿没有问题,有关部门那边早就打好招呼,基本上没大的问题,明天会有一个项目开工仪式,他的意思是让江屿心也去。

江屿心委婉的拒绝一次,没拒绝掉,只好点头答应。

和李总谈完,她又接到叶初的电话,撤诉的事情办妥,相信法院已经通知了唐时遇,并且她会在明天离开青海城,回香港。

江屿心看了下时间,七点不到,叶初应该没用过晚餐。

“这样吧,我现在去找你,请你吃晚餐,顺便把支票送给你。”江屿心非常感谢叶初帮她打赢官司,还有帮忙起诉唐时遇的事,官司虽然没打,可答应给的律师费,她会履行承诺。

叶初和她约了半个小时后见面。

………………………………

叶初说不想去西餐厅,江屿心订了一家私房菜馆,此刻正是吃饭高峰期,大厅已经坐满人了,好在她愿意价钱,留下最后一个包厢。

江屿心比叶初早到,怕她不认识,特意站在门口等她。

等了十分钟左右,叶初打的车子过来,下车直奔江屿心,“抱歉,让你久等了。”

“现在我不是你的当事人,不必客气,进去吧。”江屿心挺欣赏叶初的能力,言语间更像是与朋友交谈。

叶初似乎也有一样的感觉,两个人相视一笑,默契的往里面走。

侍应要领着她们去包厢,刚走到门口,经理跑过来,道歉,“不好意思江小姐,你们定的包厢客人提前到了,所以包厢不能给你们用!”

江屿心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叶初率先开口:“既然答应给我们用,怎么可以出尔反尔?我们也一样是付了定金!”

“这位小姐实在很抱歉,客人原本订的是八点半,可是没想到他们提前来了……你看这……”经理也觉得很为难,想了想道:“我退你们的定金。”

“这不是钱的问题……”

叶初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传来浑厚有力的声音:“那是什么问题?”

江屿心目光随着叶初一同看过去,只见顾知深,唐时遇站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的是顾长濬和黎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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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烯湮:今天更新八千字,完毕!记得推荐和留言,谢谢!

悲喜城85 青梅竹马已不再温润

( 第085章:

说话的人是顾知深,深邃的眸光落在叶初身上,似笑非笑。

叶初温和的眸光在与他对视时瞬间冷冽,比在法庭上争锋相对还要严厉。

黎桐感觉到气氛有些紧绷,略略尴尬,立刻上前对江屿心道:“屿心,叶律师,你们也过来吃饭。”

“叶初明天回香港。”江屿心简单的解释了下。

此刻江屿心与黎桐说话,眼神似乎刻意避开唐时遇,看样子他是一个很见不得光的*。

黎桐得知江屿心没订到位置,建议大家不如一起,包厢空间够大,坐六个人绰绰有余。

这样的情况经理是乐观其成,至于其他三位男士自然是绅士风度,全没有任何意见。

入座时黎桐自然是要和顾长濬坐在一起,顾知深也是挨着顾长濬坐,唐时遇坐在顾长濬身旁,叶初与唐时遇不熟,自然是选择坐在江屿心和黎桐的中间。

这样一来江屿心就与唐时遇并肩而坐。

,餐单递给三位女士,叶初不太了解青海城的菜­色­,便交给江屿心和黎桐决定。

江屿心在询问过叶初的胃口喜好还有忌口的食物后,为她点了几个不错的,黎桐点了几个,都是顾长濬喜欢的。

顾知深和唐时遇开玩笑,“怎么看就我们俩最可怜!”

唐时遇喝着还不错的雨后龙井,挑了下眉,不可否置。

顾长濬笑:“这还不简单,抓紧找个。”

顾知深摇头,看向自己的弟弟,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般幸运,能遇到像黎桐这么好的媳­妇­。现在这个社会,找个女人不难,想找个好老婆,难!”

父母虽然不喜欢他这个弟媳­妇­,但顾知深看得见黎桐对弟弟的一心一意,这就够了,他不像父母那般死板,非要有孩子不可。

顾长濬侧头看黎桐,毫不忌讳的在桌面上紧着她的手,嘴角泛着笑,“也是,我这般的好运不是人人都有。”

黎桐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手却不曾抽出来,反而掌心向上,与他十指紧扣。

顾知深身子放松的往椅背上靠,哼了声:“秀吧,秀吧,当心秀恩爱,死得快!”

顾长濬还没来得及说话,黎桐身旁的叶初从容不迫的开口:“什么锅配什么盖,王八不配绿豆,想配天鹅,不是痴心妄想么。”

顾知深皱眉,眼睛迷成一条缝,睥睨叶初,冷光幽幽,得,这小妮子竟然骂起他是王八。

欲要开口,侍应敲门开始起菜。

这顿饭怎么说呢?有人大快朵颐,有人食如嚼蜡。

大快朵颐的是黎桐,难得和丈夫朋友们一起聚餐,嚼蜡的人是顾知深,因为怎么想不通自己何时得罪过叶初,三番两次的给他难堪,因为在公众场合,又不好发作,只能忍着。

江屿心胃口一般,食量本就小,清淡的食物她还会多伸两次筷子,荤菜她是一点也不想沾,中午陪初年吃的荤菜到现在还在胃里翻搅呢。

顾知深要了酒,女士除了黎桐喝了点,江屿心和叶初喝的都是果汁。

江屿心喝了一口果汁,手刚放到桌下,手面突然被一片温热覆盖,叶初是绝对不会对她有此动作,唯有……

眸光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神­色­镇定从容,与顾知深谈笑风生,毫无异样,谁又能想到餐桌下他紧紧握着她微凉的手指,甚至恶劣到用手指抠着她的掌心。

江屿心想要挣开,可他握的更紧,要是再用力挣扎,只怕会把整个桌子都掀过来。

力气悬殊,唯有智取。江屿心欲要起身时,声音已出,“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

话音落地,她站起来,唐时遇不得不松开她的手,表面却还是不动声­色­。

无人察觉到他们之间有的小猫腻,倒是喝着果汁的叶初,眸底划过一抹若有所思。

………………………………

洗过手的江屿心将擦拭手的纸巾丢进垃圾桶,离开洗手间要回去,却被早已站在走廊守株待兔的唐时遇猝不及防的劫持到某个包厢外面的拐角,因为有两盆一人高的盆景,枝繁叶茂遮挡,若不仔细,看不出有人躲在后面。

江屿心被他推到墙壁上靠着,眸光寒冽,对他这样的行为略有反感,“你想做什么?”

“吻你!”唐时遇回答的简单明了。

江屿心掠眸,粉­唇­轻抿声音还没来得及出来,他突然就低下头攫住她的红­唇­,舌尖迅速滑进她微张的貝齒里……

这个男人发什么疯?刚刚在包厢里紧握她的手不放,现在又在这里吻她,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

江屿心推不开他稳如泰山的胸膛,手指化为粉拳打在他的身上,她不想陪着他一起发疯。

她的拳头落在他身上犹如挠痒,唐时遇丝毫感觉都没有,闭目认真的吻着她,大掌搂着她的纤腰,手指在她的腰间輕輕撫摸。

夏天的衣物都很单薄,掌心的滾燙透过衣料,渗进她的肌膚里,身子不由自主的在他的怀中顫慄。

现在正在做的这件事,其实今天在学校外面的时候唐时遇就非常想对她做,无奈那时太多人,他硬生生的压下这份冲动。

下午接到法院的电话,知道撤诉的事,他请顾知深吃饭,顾知深刚好是顾长濬在一起,顺道便将顾长濬夫­妇­一起请了。

没想到会遇见她,尤其是她一副不认识的他表情,让他心头很不快,要挟自己做*的人可是她。

现在吻她,也算是他这个做*的分内之事。

江屿心被他深吻的喘不过气,脸上早已轻染绯­色­,担心被人看到,一直压抑着自己,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唐时遇似乎看穿她的心思,滾燙的掌心从腰間移开,沿着她的后腰一路往下,落在翹臀,用力的一捏。

“唔……”江屿心皱眉,喑啞的嗓音分不清是痛還是不痛的叫了聲,漆黑的眼眸瞪着他,因为热吻,眼底的光迷离而嫵媚,更像是嬌嗔。

走廊不远处传来侍应的声音:“我刚刚好像听到什么声音,是不是从那边传来的?”

“有吗?我怎么没听到?”有人回答。

“过吧。”

江屿心听到脚步声,心头倏地紧缩,眼底划破一丝急迫的望向唐时遇,要他放开自己。

唐时遇清邃的眸底划过一抹笑意,索吻停下,手却没放开她,大掌将她揽到怀中,让她紧贴在自己的胸膛,保持这个姿势不动。

江屿心暗暗的咬住­唇­,连一个大的呼吸都不敢用,屏气细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紧张的额头渗出汗水,沿着轮廓往下缓缓流淌。

唐时遇神­色­镇定,丝毫不紧张会被人发现,低眸瞧她紧张的神­色­,削薄的­唇­瓣无声的晕开笑容。

这紧张刺激的感觉,倒颇显偷.情的感觉。

………………………………………………

时烟脱了自己身上 ...

(的裙子,背心,此刻奥凸有致的酮體,只剩下一套同­色­的宝蓝­色­*內衣。

包厢里的温度并不低,可她觉得冷,白希­嫩­滑的肌肤上在一个冷颤后冒出细密的颗粒。

陆希城悠然自得的坐在沙发上,眸光落在她的身体上,薄­唇­含笑却是寒冷至极:“继续……”

时烟真想穿起衣服,立刻离开这个地方,离开他的视线,走的越远越好,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他。

想到公司目前面临的麻烦,这个念头被遏制住了。

纤长的手臂解开了內衣的暗扣,又在他犀利毒辣的眸光下,褪去了身上唯一的屏障,浑身僵硬的躺在了黑­色­大*上。

做这一切的时候,她是低着头,完全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陆希城喝了一口酒,命令的语气道:“把手拿开。”

时烟的身子不由的颤栗,几秒的沉默后,将护在自己胸前和腰下一指的手拿开了,发育很好的胸部就这般跳入他的眸底,还有被繁密遮挡的神秘地带。

她的肌肤很白,身下的*单又是黑­色­,形成了很强烈的对比。

因为羞耻,星眸紧闭,卷翘的睫毛不停的在颤抖。

耳边传来脚步声,很快就感觉到有热气喷洒在自己的颈脖处,接着是有触觉在她的肩膀处。

“把眼睛睁开。”命令的声音再次响起。

时烟的双手紧紧揪住*单,眼眸缓慢的张开,映入眼帘的是他冷漠神­色­,犀利如刀刃的眼神,不沾半點情慾。

他的手指沿着她的肩膀,像是一支画笔,细细描绘过她­精­美的锁骨,胸部的轮廓,一路往下逗留繁華,指尖用力……

时烟眉头一皱,贝齿紧咬粉­唇­,压抑住差点脱口而出的轻吟。

“演技不错。”陆希城紧绷的下颚松缓了,一只手指逗留在她的体内,另外一只手还拿着酒杯,喝了一口酒,“别告诉我,这些年没男人到过这里,你以为我会信?”

话音未落,指尖如同顽皮的孩子,在作恶。

时烟避开他的眼神,眸光看向别处,­唇­瓣都被咬破了,抿­唇­时鼻翼下萦绕着浓浓的腥血味,“陆希城,要做就做!”

不必说这些羞辱她的话。

“呵!”陆希城冷笑了一声,讥讽道:“十年前我或许还有兴趣上你,现在你也配?”

手指抽出,似是嫌弃般在*单上擦了擦指尖的晶莹。

时烟身子明显的僵住,侧过头与他对视上,“你根本就没打算把城东码头借我!”

陆希城薄­唇­晕开恶毒的笑容,反问道:“我有答应吗?”

“陆希城,你混蛋!”时烟知道自己被他耍了,心生愠怒,一下子从*上坐起来,扬起手就朝着他的脸上甩去。

陆希城轻便的遏制住她的手腕,不待时烟反应过来,他手里的半杯酒已经泼在了她的脸上。

液体湿透了她的脸颊与两边的头发,水珠顺着发尖往下滴在了*单上,水过无痕。

时烟像是被他这半杯酒泼懵了,半天没有反应。

陆希城将酒杯摔在地板上,“嘭”的一声支离破碎,无数玻璃片闪烁着破碎的光,如同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有了一个巨大的横沟,再也无法修复。

他起身,拿起*头的纸巾,仔仔细细的擦拭碰过她的那只手,一边擦一边说:“时烟,当初我把你当成宝,是你自己非要当草,现在你凭什么认为我陆希城还会要你这只破鞋?”

时烟明白了,他和自己玩了一整天貓捉老鼠的遊戲,最终的目的就是要羞辱她,报复她,让她难堪。

因为这样的羞辱,没有一个女人能受得了。

指甲深深的掐住了掌心的­肉­,脸­色­早已惨白一片,眼睛­干­涩的发疼,抬头看向他,咬着牙说:“那江屿心呢?她就不是一只破鞋?”

整个青海城有谁不知道,江屿心未婚先孕又被人抛弃的丑闻!

陆希城眸­色­不动声­色­的沉了沉,手中的纸巾没有丢在地上,俯身凑近她,用着纸巾扼住她的下颌,用了十分的力,近乎要将骨头捏碎,桃花眸里的光越发­阴­戾。

薄­唇­轻启,声音宛如九尺寒冰,一字字的清晰逸出:“你给我听清楚,只要有我陆希城在,谁敢说她一个字?她和你不一样,至少她还有心。”

言下之意,时烟是一个没有没有心的女人。

话音落地,他松开了手,­阴­翳的眸光从她的身上移开,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时烟坐在大*上失神许久,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划过嘴角的液体,苦涩到了极致。

双膝缓慢的拱起,双手抱住自己低头将所有崩溃的表情都隐藏在黑暗中,让压抑多年的泪水在这一刻疯狂放肆。

moll就站在包厢外,看到陆希城出来后,包厢里传来的压抑的呜咽声。眸光不免好奇的看向陆希城,她跟在他身边有些年月了,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般狠过。

陆希城从包厢里走出来并没有立刻离开,点了一根烟,叼在­唇­角,任由烟雾缭绕,似乎有意留下听到她悲泣的声音。

moll在想也许是因为今天陆总的心情不好,时小姐是运气不好撞枪口上了。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是个混蛋?”陆希城睥睨她一眼,语气淡淡的。

“我在乎工资多过在乎老板是什麼品种。”moll的回答很没底线。

陆希城似乎笑了下,moll和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一样,这也是他倚重她多年的原因,只要他出得起价格,就能买到moll的绝对忠诚与出­色­的工作能力。

“下个月开始给你加工资!”

“谢谢陆总。”moll听到加工资很淡定,这几年工资没少加,每次加她都没有表露过很喜悦,不是觉得陆希城给的少,而是她觉得不管陆希城给多少,那都是自己用劳动换来的,应得的,没什么可高兴的。

陆希城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烟雾经过他的肺部,再从鼻端下慢慢的飘出,烟雾在他的眼眸里蒙了一层雾霾。

“你知道吗?”他敛眸,指尖弹了弹烟蒂的灰烬,银白­色­的灰轻轻的落在地板上,“这一生我只跪过两次。”

moll静静的听他说,没有主动询问,若老板想说自然会说,若不想说,她问了他也不会回答。

很显然今晚陆希城有想要说话的*。

“一次是我妈死的时候,我跪在灵堂一整夜,谁叫我都不起,第二次是她六岁那年生重病,医生都说没希望了,我抱着她跪在我妈的墓碑前,求我妈保佑她别死。”

moll平静的眼眸掠过风浪,她很清楚,陆希城口中的“她”指得绝对不是江屿心,那时候他们应该还不认识。

那就只有是……

眼睛看向留有缝隙的房门,里面传来隐隐的崩溃声。

悲喜城86 爱恨这一生,落得一个人

( 第086章:爱恨这一生,落得一个人

“没有人,可能是你听错了。”两个人背对着盆景而站,看了一会,没发现人。

“可能吧。”

两个人没看到什么东西以为是听错了,很快就离开了。

盆栽后的江屿心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侵湿了。

这种紧张刺激的感觉已经很多年不再有,上一次这样的紧张还是2005年自己被江进锁在母亲的书房,江进囚禁她,不让她去见唐时遇。

半夜唐时遇带着顾长濬和黎桐过来找她,也不知道顾长濬哪里弄来的长梯子,高度可以到窗口下面。

唐时遇爬到梯子的顶端,仰头望着趴在窗台上看得胆战心惊的江屿心,问她:“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江屿心凝视他,认真的问:“你想好了,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恩。”他点头承诺。

江屿心又问:“永远不分开?”

“不分开。”年少气盛的唐时遇就这样一时匆忙撂下难以承受的承诺。

江屿心眼底慢慢的沁出水雾,其实她有轻微恐高症,但还是将自己的手递给了唐时遇,做了这辈子最疯狂最大胆的决定——私奔。

唐时遇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将她接到梯子上,护在怀中,小心翼翼的往下退。

竹梯有些软,承载不起两个人的重量,突然的从中间断裂,就如同他们的爱情突然分崩离析,支离破碎。

那晚江屿心毫发无损,倒是唐时遇因为摔下来时把江屿心抱在怀中,摔的左腿脱臼,休养许久。

……………………………………………………

唐时遇低头看到她紧张的模样,忍俊不禁:“胆小鬼。”

这种程度就吓成这样,还敢大言不惭的要他做她的*!

江屿心回过神来,掠眸看向他,眼睛里的迷离早已被清冽替代,脸­色­一沉,猛地推了下他,立刻穿过盆栽离开。

唐时遇身子往后退撞到盆栽,差点把盆栽撞倒了。

走出来,她的背影刚好消失在拐弯处,剑眉渐渐拧起,刚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

唐时遇没一会回包厢,江屿心神­色­沉静如故的坐在位置上,一切如常。

一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散场时黎桐喝的少,不愿意麻烦别人送,自己开车和顾长濬回去。

江屿心打算送叶初,被叶初婉拒,她可以自己打车回酒店。

“我送你。”顾知深突然开口,让几个人都有些意外。

叶初神­色­漠然,语气冷淡:“不必了。”

顾知深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这态度,丝毫不恼道:“晚上女­性­独自在外很危险。”

“你更危险。”叶初冷笑道。

顾知深皱眉,刚好有空车停下,他直接抓住叶初的手腕,另一只手开门,不顾叶初的意愿,强行的将叶初塞进了出租车内。

上车前对江屿心说:“放心,我保证把你的律师安全送回酒店。”

他这样说,江屿心更不放心,想要跟上车,唐时遇拉住她,低声道:“知深是律师。”

顾知深是律师,叶初也是律师,他们又都是成年人,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

江屿心有些迟疑时,出租车已经开走了,现在只剩下她和唐时遇了。

她看都没看唐时遇,无视掉这个人往自己的车边走,刚上车,安全带都还没系,副驾驶的门被人打开了。

“下车。”江屿心侧头看向他。

唐时遇恍若未闻,不但不下车,还把安全带扣上了,迎上她寒冽的眸光,抿­唇­道:“我没骑车,送我。*应该想尽办法捞金主的好处!”

江屿心:“……”

纵使不愿意,可被自己的话堵住,江屿心也只能发动引擎,送他一程。

权当顺路,对,就是顺路!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车厢里静谧如死。

唐时遇觉得闷,开了车窗,又开了音乐,电台里传来男人悲凉的嗓音,剑眉一皱伸手又将音乐关了。

江屿心的眼神一直看着前方,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他刚听到音乐时的微妙变化,见他把音乐关了,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伸手把音乐打开。

——心寒若孤城,融不进笑声,执手承诺的永恒,何时才能完整。

唐时遇剑眉紧皱,瞧了她淡泊的侧颜,又把音乐关了。

江屿心在他收回手后,再次把音乐开了。

唐时遇第三次关掉。

江屿心第三次打开。

唐时遇第四次要去关,江屿心一急,伸手就去抓他的手腕,指尖刚触及到他的肌肤,温热的大掌一个反转,紧紧握住她的手,任凭她怎么都抽不出来。

她侧头看向他,他正凝视着她,漆黑的眼眸像是能容纳无尽的浩瀚苍穹,也能把一个人的灵魂吸走。

车厢里清浅的呼吸交替,男人悲伤的声音和哀凉的旋律久扬不止,听得人肝肠寸断。

——爱恨这一生,落得一个人,空等。

——海誓山盟,沦为一种,缘分。

“小心!”就在江屿心与他对视失神时,唐时遇突然一声低喝,她回过神,对面绿灯已变成红灯,左边路口一辆货车直直的冲过来。

一瞬间,心像是被提到了嗓子口,想要打方向盘,可双手好像已经不驮己的使唤,已经来不及了……

有人反应的速度比她快,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往自己的怀中护,另外一只手抓住方向盘毫不犹豫将方向盘拼命往左边打。

车子方向急转,轮胎与地面急速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电光火石间,唐时遇沉声道:“踩刹车。”

江屿心已经彻底慌了,眼前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听到他的话,本能的去踩住刹车。

车子撞向路边的垃圾桶,“嘭”的一声后,刹车也被踩到底了,车子骤然汀,两个人的身子都受不住惯力往前撞了下。

绕是再镇定冷静的唐时遇,此刻额头都不由的滑下一颗豆大的汗珠,长松了一口气。

江屿心被他护在怀中的身子一直紧绷着,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唐时遇放开她,低声道:“没事了。”

江屿心行动缓慢的抬头看向面前,没有撞到人,没撞到护栏,只是垃圾桶被撞飞了好几米,垃圾散落出来,弄的满地都是。

她屏住的那一口气猛然的松了。

面对危险与生死,又有几个人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呢!

唐时遇解开安全带,下车去检查了下,垃圾桶算是毁了,保险杠撞坏了,好在人没事。

他在检查的时候,江屿心就一直坐在位置上,看着车前灯的光打在他的俊颜上,垂在身子的 ...

(双手暗暗收紧成拳。

开车的人都有一种本能,就是在危险的时候,方向盘会往能保护自己的方向打,刚刚如果唐时遇坐在驾驶的位置,他拼命的把方向盘往左边打,她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那样最先撞上的是副驾驶的位置,也是最危险的位置。

可是刚刚他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他应该把方向盘往右边打,这样最先被撞到的会是驾驶位,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人就会安全很多。

为什么?

为什么他偏偏打的是反方向?

江屿心的后背被冷汗湿透,整个人瘫软的靠在椅背上,眼帘慢慢的往下垂,他的身影模糊在昏暗的灯光之中。

一时间心里千头百绪,剪不断理还不乱。

想不通,她有很多很多事全都想不通。

唐时遇折身回来,没有上车,站在驾驶门外,拉开车门,倾身看到她闭着眼睛,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眼底有什么迅速的划过。

“损坏了一个垃圾桶,没多大的问题。”声音顿了,再起时带着些许的关心,“你还可以吗?”

刚刚身子往前撞时,他将她护住了,所以她应该没磕碰到,唐时遇有这个信心,就怕她是吓坏了。

江屿心暗暗深呼吸,没有睁开眼睛的回答,“给我一点时间。”她以为唐时遇是在试探自己还能不能送她回家。

唐时遇直接拔掉了车钥匙,解开她的安全带,“我先送你回去。”

“可是……”

悲喜城87 今夜会有谁来入梦?

( 江屿心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唐时遇拉下车,他伸手拦住差点疾驰而过的空车,将江屿心推上了车。

这么晚,他肯定是不放心让江屿心独自打车回去,直到把她送到门口。

江屿心开了灯,转身看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唐时遇,“我的车……”

“我会处理,你早点休息。”唐时遇说话时,眼睛盯着她的脸­色­,不似之前那般煞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话音落地,他转身走了。

“唐时遇!”他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她清浅的声音,回头对上她明亮又困惑的眼眸。

“为什么?”她问。

唐时遇没反应过来她的“为什么”指得是什么,保持沉默。

江屿心又仔细的问了一遍:“刚刚为什么要打反方向?”

唐时遇鹰眸里迅速的闪过什么,双手放在口袋里,声音低低的道:“你没事就好。”

这一次不等江屿心再问什么,他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到电梯口,身影消失在两道银­色­的门口。

江屿心在心里不断的默念他的话: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唇­角突然逸出讥讽的笑意。

唐时遇,这句话为什么不在八年前对我说?

……

江屿心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喝了几口,压压惊,接着去浴室洗澡。

从浴室出来时,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卧室里不断回荡,江屿心看到闪烁不停的“陆希城”三个字,颓然的坐在*边,盯着手机出神,似乎没有接的打算。

铃声断了,几秒后响起,断了,再响起,约是三通未接来电之后,突然有短信进来。

屏保上显露着很简洁的一行字:今晚有女人主动脱衣服想爬上我的*,我可是为你管住了下面,你别把我憋太久,憋坏了以后有得你哭。

发件人:陆希城。

相似的短信以前陆希城也没少给她发,江屿心从未放在心上,没有删短信的习惯,懒得处理就随他去,整个人往*上倒。

洗过的头发水渍还没­干­,发尖的水湿透*单,她缓慢蜷曲了身子,闭上眼睛,也不管潮湿的头发,不知不觉的入了眠。

只是不知今夜何人会入她的梦。

……………………………………………………

顾知深将叶初送到酒店的房间门口,叶初拿房卡开门,进去后就要关门,没打算向顾知深道谢。

毕竟自己没有要他送,是他强迫自己的意愿,所以自己根本就不必向他说谢谢。

门就要合上时,顾知深的掌心突然撑在了门板上,力气大到叶初根本就关不上门,相反门被推开了。

叶初没有惊慌,一脸的冷漠如霜,“顾律师,你是想要收律师信了?”

“不想。”顾知深清邃的眼眸盯着,薄­唇­轻勾,“我就想知道以前我是否得罪过你?”

“不曾。”叶初回答的很­干­脆。

顾知深又问:“那我们以前见过?”

“也不曾。”

顾知深更加奇怪了,“既然我没有见过你,也谈不上得罪过你,请问叶小姐三番五次给我难堪是为哪般?”

“纯粹讨厌你,可以吗?”叶初的回答颇有任­性­蛮不讲理的意味。

顾知深一怔,大概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任­性­的话。

叶初趁他游神缝隙,利落的将门“嘭”的甩上了,差一些就夹到顾知深的手指。

她转身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又折身回来开门,顾知深还站在原地发怔,又听到她寒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大律师,如果我是你,身上背着一条人命,我想我会寝食难安,灵魂得不到安宁,不过我看你活的很好,名利双收!想必晚上都不会做噩梦的吧!我真想不通像你这样的败类怎么会成为律师,怎么会有人敢请你做辩护律师,得要让多少人受尽冤屈,我以法律界有你这样的律师而感到羞耻。”

言辞犀利,毫无停顿一口气说完,不待顾知深反应过来,叶初再次将门甩上了。

轻微的气喘,胸前跟着起伏不定,她走到餐桌前喝了一大杯冷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否则她怕自己会失控,忍不住杀了那个人渣。

顾知深站在门口,目不转睛的盯着门板,脑子里一直盘旋她的话:人命。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杀过人,背负着一条人命?

算了,这个女人除了有律师专业素养,私下大概就是一个疯子,自己何必一般见识。

顾知深转身离开,走了两步,脑子里电光一闪,步伐倏地僵住,转身看……

难道她是——

………………………………………………

许是昨夜睡前没有擦­干­潮发,翌日起*,江屿心头很疼,白天还要去参加开工仪式,她吞了两粒阿司匹林片。

休息片刻,见时间差不多,换衣服出门。

楼下团一辆黑­色­的悍马,起初江屿心并未注意,直到驾驶位的人下车,“江屿心……”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到一身正统西装的唐时遇,眸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他身旁的悍马,娟秀的眉头划过一抹不解。

他有车?会开车?

唐时遇似看穿她的心思,眉头一挑,“你该不是以为我只会骑车?”

“不该是这样?”这句话江屿心放在心底没说,但他有车倒是出乎自己的预料。

“上车。”唐时遇绕到副驾驶的位置为她开了门。

江屿心没有犹豫太久,上了他的车子,今天他们是要一起参加工地开工仪式,与其在路边等着打车,她不如搭他的车子,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唐时遇上车,从车后座拿了一个纸袋递给她。

江屿心系好安全带,打开纸袋发现是三明治和牛­奶­,看了身边的人一眼,他已经发动车子了。

“谢谢!”

“不用!”车子缓缓出了小区,并入主道,因为迎着阳光很是刺眼,他戴上墨镜后,说:“你的车子我送去4s店,要两周左右才能取车。”

“谢谢。”

唐时遇侧过头看她,因为戴着墨镜,他能看见江屿心的眼神,江屿心却看不到他的,墨镜遮挡了他的眼眸,看不到,她便不看,低眸喝着牛­奶­。

江屿心吃完早餐,问道:“你把初年一个人放在家里?”

“他上午有两节跆拳道课,中午有钟点工接他,下午有绘画课。”唐时遇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耐心的解释给她听。

“初年还小。”江屿心语气里略微不满,现在的家长将孩子当成学习机器,各种补习班,兴趣班,完全是在摧毁孩子们的童年。

唐时遇:“他自己要求报的,本来还要报一个实验课,被我拒绝了。”

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把初年当学习机器,培养成国家­精­英。他最大 ...

(的期望就是把初年的品德教好,一个人的品德不好,拥有再大本事对于这个社会,这个世界而言都不过是一个败类和危害。

而且因为自己的童年没多少快乐可言,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初年的童年能在无忧无虑的岁月中度过。

“……”

江屿心默然。她承认,这点初年又遗传了自己,儿时自己也不喜玩耍,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家里看各种各样的书籍。

母亲也常劝她多出去走走,交一些朋友,是她不愿意出去,宁愿与书为伴,不为人邻。

………………………………………………

唐时遇和江屿心抵达工地,李总还没到,距离开工仪式还有四十分钟,周遭一片荒凉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坐可逛的。

唐时遇将自己的车钥匙给江屿心,让她在车里呆着,工地已经上了不少人,全是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她一个女人在这种地方,多少都是不安全的。

江屿心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比起那些人的眼神,她是更愿意留在车内。

唐时遇被人叫走了,大概是还有很多事要忙。

江屿心坐在车内,百般聊赖,用手机上网,她没有看八卦娱乐的习惯,通常只看社会新闻和经济报道。大概是吃了药的关系,没一会就开始犯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距离开工仪式还有五分钟时,李总抵达现场,唐时遇终于抽的开身,走过来车门紧闭,凑近玻璃隐约看到她好像是在里面睡着了。

有力刚劲的手指在车窗上敲了几下,浅眠的江屿心突然惊醒,握着手机的手一松,手机“嘭”的一声掉到脚垫上。

她开了车门,唐时遇说:“李总到了,快开始了。”

江屿心低头看了一下,没看到自己的手机,仪式快开始了,总不能让所有人等她一个人,手机等结束后再找。

下车,简单的整理了下衣服,跟在唐时遇的身后往里面走。

李总和公司高层都过来了,她过去和李总打了一个招呼,仪式开始先是烧香,然后李总切开一只烤好的整猪,接着是剪彩。

江屿心是现场唯一的女­性­,又穿着一套浅­色­的职业装,站在一群西装革履的男士中间格外的亮眼,剪彩的时候李总特意安排她站在自己的身边。

现场有特意安排媒体记者,在剪彩的时候拍照片,唐时遇和她中间隔着三个公司高层,镁光灯闪烁的那一刻,他的眼眸看向了自己的左手边。

剪彩结束,李总和唐时遇聊了几句,又道:“听说你有个儿子,现在应该是放假了。之前的度假村现在开放了,距离这边也近,你带儿子过去玩个把月,我都打过招呼了。”

“李总有心了。”唐时遇虽然说是打工的,可很奇怪面,对老板不卑不亢,与其说是打工的,更像是李总的朋友。

他们谈话的时候,江屿心与他们就几步之遥,听到度假村时,眼睛不由的一亮。

唐时遇会带初年去度假村……

李总扫到江屿心眼底的光,笑道:“江设计师对度假村有兴趣?”

江屿心走过来,嘴角有着一抹淡笑,尺度刚好,“好风景会让人的思路和想法都变得与众不同。”

李总大笑了几声,“这还不简单。”侧头吩咐自己的秘书给度假村那边打电话,让他们空出一个度假屋招待江屿心。

江屿心:“这怎么好意思?”

李总摆手不以为然,“这个工程对我公司很重要,你们好好做,我是不会亏待能帮助我的人。”

“那就谢谢李总了。”

唐时遇站在一旁,看向她的眼神光线深了。

李总没逗留太久,公司还有其他的事便离开了,唐时遇留下还有事要处理,没时间送她回去,又不敢让她独自开车,刚好有认识的人有事要走,他叫对方顺带将江屿心稍回去。

江屿心并不知道这些,只是打不到车子回去,刚好有人停车,客气的说要送她一段路,对方她见过,好像是和唐时遇认识,没有犹豫太久,欣然上车。

………………………………………………

车子开到半路,江屿心接到江进的电话,电话里江进不肯细说,只是让她立刻回家。

言辞凝重,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车子已经到了市中心,方便打车,江屿心不好再麻烦别人,说自己有事要处理,让他靠路边停车。

江屿心说了谢谢,下车在路边没等多久就打到车子回江家别墅。

一进门管家立刻迎上来,接过她的手提包,“小姐回来了。”

似乎在门口等了她很久。

江屿心点头问了句父亲在哪里?

管家眼神示意她看向会客厅,压低声音道:“老爷等你很久了,心情也不好。”

意思让江屿心多让着点,不要再惹老爷生气,加深父女个人的矛盾。

江屿心似有若无的颔首算是回应,换了鞋子走进会客厅,“爸。”

江进抬头看了她一眼,“坐。”

江屿心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入座,佣人送上红茶后退下。她的眼神很自然的就看到摆在茶盏旁边的报纸,赫然醒目的标题——陆太子爷疑似背叛未婚妻与时家千金旧情复燃,夜总会热情厮混!

江屿心瞬间了然,他这么急着把自己叫回来,就是为了这个新闻。

“你没有打电话问问希城怎么回事?”江进见她一脸不上心,气不打一出来。

江屿心放下报纸,语气淡淡:“没什么好问的。”他和时烟怎么回事,她完全不关心。

“你不问,我倒是要问问。”江进拿起手机就要拨陆希城的电话。

江家现在在青海城也算是有头有脸,既然陆希城已经和屿心订婚,一个月后他们就要结婚,现在又和时家的女人牵扯不清,究竟是什么意思。

“爸——”江屿心皱眉,她不希望江进打这通电话,自己和陆希城完全不是那一回事。他也不是真在乎陆希城有没有做对不起自己的事,他在乎的不过是面子的问题。

面子,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江进固执的拨通,瞪了她一眼,觉得她不争气。

没有等待太久,电话接通了,江进冷着声音,开门见山道:“希城,今天的新闻你看了吗?”

“看了……”相比较之下,陆希城的声音平静轻扬,不等江进再问,他主动开口:“新闻是假的,娱乐记者瞎写而已!”

江进皱眉,感觉有哪里不对劲,手机的音效什么时候好的像是在面对面说话。

江屿心的眼神已经落在了会客厅入口的身影上。

陆希城穿着浅­色­的休闲服,手里拎着给江进的保健品递给了管家后走进来。

“伯父。”他在江屿心的身旁入座。

江进面对着他说话倒是客气了些许,“希城,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不该多问; ...

(但你刚向屿心求婚没多久,现在传出这样的事,毕竟影响不好。”

陆希城一脸的正­色­,点头同意江进的话,“伯父说的是,是我疏忽了。时家想要借用城东的码头,我拒绝了好几次,这次也不知道是谁透露风声我在那边应酬,跟了过去。八卦杂志捕风捉影,我已经让公关部寄了律师信。”

对于他的解释江进很是满意,紧绷的弧线缓慢的放松下来,和善笑道:“那就好。我公司还有事,怕是不能一起用午餐,晚上你有空吗?”

陆希城笑:“别人约肯定没有,未来岳父大人肯定是有的。”

江进被陆希城哄的哈哈大笑,起身时管家将他的外套递过来,司机已经备好车。

他对江屿心说:“你别出去了,好好陪希城。”又吩咐管家晚餐要准备的细致

陆希城和江屿心送他出门。

“怎么样?我第一次到你家做客,不带我到处转转?”陆希城双手悠闲的Сhā在口袋里,垂眸瞧她。

江屿心与他对视两秒,什么都没说,转身进屋,陆希城跟在她的身后。

“这是我母亲的房间,那边拐角处的是我母亲的书房。”江屿心指给他看。

陆希城瞥了一眼,勾­唇­道:“我对你母亲的闺房没兴趣,我比较想看的是我未来老婆的房间。”

江屿心敛眸,带着他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推开房门。

“你真的是太夸张了。”陆希城扫了一眼房间后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走进房间,彻底被惊呆了。

他有一个妹妹陆晨曦,晨曦的房间里有一个整面墙的衣柜,放置的自然是春夏秋冬不同季节,不同的衣裙,有时候她的衣柜不够用,还会占有他那个房间的衣柜,他以为每个女人的房间都会像自己的妹妹那样。

江屿心却打破了他这个想法。

一走进她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满墙壁的书架,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白­色­书桌,几本书整齐的摆放着,*头柜上摆放着也是书籍,梳妆台亦是如此。

这哪里像是一个女孩子家的香闺?

“也许是遗传我的母亲,从小唯一的兴趣就是阅读。”江屿心淡淡的解释了一句,走到书桌前,手指轻轻的划过书面,这个房间里的书籍绝大部分都是母亲为她买来的。

陆希城走到她的面前,双手捧起她的脸颊像是*气球一样*她的脸颊,“小心肝,你可千万别成书呆子,我没想要娶一个书呆子回家。”

江屿心皱眉,不喜欢他这样亲昵的举动,抓住他的手要拿开。

陆希城的动作突然停下,眸光凝视着她,正­色­道:“江屿心,你的内心一定很寂寞。”

江屿心瞬间怔住了。

不是因为陆希城说了一句看穿她的话,而是他说的话,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对自己说过。

那个人说:江屿心,你不是冷漠孤傲,只是寂寞,其实你有一颗这世间最柔软的心。

卷翘的睫毛下明亮的眼神静静的凝视着他俊朗的容颜,心里很清楚,他不是那个人。

拿走陆希城的手,神­色­沉静如故,“走吧。”

江屿心转身朝着门口走去,陆希城并未跟在她的身后,反而往*边走,一下子把自己高大的身形丢在*上。

“好累,让我睡一会,吃饭叫我。”他将双手压在头下当做枕头用,闭上眼睛,舒服的睡起来。

房间她不经常回来住,但佣人每天都会打扫,他们又是有了婚约的男女,借他睡一会没什么问题。

让陆希城留在这里,她独自一人下楼了。

……………………………………………………………

唐时遇一直忙到天­色­黯淡下来,终于结束,回到车内喘口气,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初年,知道他已经到家,钟点工也做过晚餐,安心了。

一边和初年说话,一边将摆在台子上的墨镜收起,一时没注意,墨镜掉在副驾驶的位置。

他弯腰去捡,意外的摸到另外一样东西——手机。

“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困了就早点睡,不必等我。”初年已经会自己洗澡换衣服,这点不需要他担心。

掐断通话,他放下手机,拿着她的手机犹豫了下,按了解锁键,她的手机没有上锁,系统自带的桌面图纸,没什么软件。

她把手机丢在他的车上,又没给自己打电话,怕是连她自己都忘记了吧。

不知道是触屏太敏感,还是怎么回事,手指不经意的碰到信息的地方,短信一瞬间打开,映入眼帘的第一条短信就是陆希城昨晚发给她的。

——今晚有女人主动脱衣服想爬上我的*,我可是为你管住了下面,你别把我憋太久,憋坏了以后有得你哭。

这条短信,唐时遇反复看了好多遍,剑眉越拧越紧。他是男人,短信里的深意,他不会看不出来。

一时间千头百绪,不知何种滋味。

坐在车子抽了两根烟,想点第三根时,想到什么把烟收起来,发动引擎,载着一车凉薄的月光没入黑暗中。

……………………………………………………

车子停在楼下,唐时遇拿着手机要下车时,眼眸不经意间看到挡风玻璃外不远处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

陆希城伸手捏了捏江屿心的脸颊,不知道说了什么,江屿心先是皱眉,然后拂开他的手,低头时莞尔的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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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烯湮:这两天有事,更新不到八千字,今天七千,明天有可能六千。还望大家别介意,得空儿给你们多加

悲喜城88 她的潜意识让他心生欢喜

(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江屿心这低头莞尔轻笑,虽称不上倾国倾城,却也足以让坐在车内的唐时遇恍了神。

自从重逢后,唐时遇从未在她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笑容,这样的笑好像只存在封存的记忆里。

即便是午夜梦回,也是难得梦一回。

江屿心是目送陆希城上车离开后,这才转身进去。

唐时遇坐在车上点了根烟,车灯没有打开,车窗外淡淡的灯光透进来,烟雾若隐若现。空着的那只手握着她的手机,指尖在手机后壳上轻轻婆娑,眉头紧锁,迟迟没有下车。

一根烟烬,他推开车门,走到信箱前,将手机放进了对应她家门牌号的信箱里。

上车,驱车离开,做这些的时候,他并未抬头看,所以没有察觉到亮起灯光的那一户,窗户边有一抹淡淡的浅影。

……………………………………

江屿心隔天要去公司拿一些资料,顺便和黎桐说一声,她想去度假村住几天,接近初年,争取多一点时间的相处。

黎桐自然是允她的,谈完正事,免不了要说点八卦,比如今天的八卦头条——陆太子爷与未婚妻花园散步,甜蜜牵手破绯闻。

昨晚陆希城留在江家用晚餐,江进与许清都回来了,对待陆希城很是客气,陆希城平日里看似不正经却真的很能讨长辈的欢心,江家的餐桌上极少会这般热闹,有过笑声了。

饭后时间尚早,江进和许清习惯­性­会去散步,让江屿心也陪陆希城散步消消食,他们去了后花园。

当时天­色­昏暗,江屿心又心不在焉,没注意到脚下的阶梯,差点摔在地上,是陆希城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将她护在怀中,待她站稳后立刻与陆希城保持好距离。

没想到就那样一个瞬间的画面会被远处的记者捕捉到,还把照片刊登出来了。

黎桐放下八卦杂志,瞧着她:“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这是刻意排得一出戏。”

至于排戏的人是谁,不用黎桐细说。

江屿心怎么可能会看不穿这两天的娱乐新闻,先是陆希城和时烟的绯闻,再是她和陆希城牵手破传闻;以陆家今时今日在青海城的身份地位,若不是有陆家的人点头允许,谁敢爆陆希城的丑闻,至于是谁点的头,浅而易见。

她不知道陆希城为何要­精­心安排这些新闻,为陆家炒作也好,为了其他目的也罢,目前还没有影响到她,她是不会深究陆希城此举的真正目的。

她起身道:“黎桐,谢谢你。”不管如何,她知道黎桐说这些都只出于一个目的:关心自己。

黎桐嫌弃她的笑笑,“认识这么多年,别和我说谢谢,矫情。安心的去和你的初年度假,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江屿心点头,拿着资料离开了黎桐的办公室。

…………………………………………

江屿心不知道初年会在度假村过多久,收拾的行礼颇为简单:三套换洗的衣物,部分护肤品,一部手提,几本专业书。

因为车子送去4s店还没取回来,她打电话叫车,差不多时间拖着24寸黄­色­行李箱下楼。

出租车还没来,一辆黑­色­悍马倒是来了,停在她面前,下车的是唐时遇,看到她身旁的箱子,挑眉:“就这么点东西?”

“你怎么来了?”昨晚他宁愿把手机放进信箱也不愿意上楼,不是不愿意见到自己吗?

唐时遇没有回答她,主动的接过她的行李箱,江屿心又开口:“我叫了车。”

“退掉。”他将她的箱子放在后备箱里了,里面已经放置了两个箱子。

江屿心刚想说话,车后座的车窗忽然降下,一颗小脑袋探出来,拼命的往唐时遇身上瞧,“爸爸,能不能快点,我晕的想吐。”

唐时遇关上后备车厢,头也没抬道:“你书包里有垃圾袋!”

初年对他做了一个鬼脸,看了眼江屿心挥挥手算是打招呼,然后升了车窗。

看到初年,江屿心的眼睛一亮,完全把叫车这件事抛之脑后。不等唐时遇叫她上车,很自然的去拉开车后门。

拉开才发现初年身旁还放一只小行李箱把座位占据,没有地方给她坐了。

唐时遇知道自己说再多都不如初年露一露脸,所以把儿子带过来是正确的,就是委屈儿子还要在路上晕一个小时。

他拉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坐前面,免得我半路忍不住呕吐,弄脏你的衣服。”初年指了指副驾驶的位置,对她说。

只能这样了。

江屿心上车系好安全带,唐时遇发动引擎时,听到她问:“怎么没给初年吃晕车药?”

“怕对他身体不好。”唐时遇不主张让孩子乱吃药。

江屿心想着也是,是药三分毒,孩子的身体很脆弱,需要细心呵护,在这一点上唐时遇毋容置疑的做的很好。

她从包里拿出一颗话梅,撕开包装后转身递给初年,又拿了一个没剥皮的桔子递给他。

初年把桔子放在鼻子下,话梅含在嘴巴里,感觉没来之前那么难受,好奇的问道:“你也晕车吗?”

江屿心摇头,她很小时会轻微的晕车,后来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带着话梅和桔子?”爸爸明知道他晕车,非要他坐车就算了,还忘记给他买话梅桔子这些可以缓解他晕车的东西。

“因为你晕车啊!”江屿心回答的很自然,为自己孩子防范于未然,是每一位母亲的本能。

初年怔了下,眨巴眨巴眼睛,用桔子整个挡住自己的鼻子和眼睛,似乎是不好意思看她。

江屿心看到他似乎害羞的样子,忍不住露出清浅的笑容。

…………………………………………

车子开到度假村,有服务员帮忙将行李先送进房间,他们还要在前台做一个身份信息登记。

江屿心先登记完,收好身份证,因为还想和初年多呆一会,就没着急先走,陪着初年坐在一旁的沙发休息一会。

唐时遇拿出自己的身份登记,突然身后冲上来一股力量,清脆富有活力的声音大的几乎要炸聋他耳朵,“唐时遇!”

这一声叫的不远处的江屿心和初年也不禁望过来。

他转身看到穿着紧包翘臀的热裤,上身白­色­小吊带的陆晨曦,头发盘起来露出­精­致的五官,眼睛里的光闪呀闪的像是天上的星星。

陆晨曦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高兴的不得了,亲密的抱住他的手臂:“唐时遇,能在这里遇到你,说明我们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我好想你啊……”

唐时遇眉头一蹙,不动声­色­的拂开她的手,沉声道:“这样的缘分不要也罢。”

陆晨曦像是感觉不到他对自己的疏离,再次挽住他的手臂,“你别这样嘛,我知道这些天没去找你是我不对,都 ...

(怪我哥!自从他回国后就派人把我看死死的,我是真的溜不出来!”

“……”

唐时遇觉得自己和现在的小孩子完全没办法正常沟通。

再次拂开她的手,­阴­沉着脸:“陆小姐,请自重。如果你不想因为骨折进医院的话。”

对于陆晨曦这样的小姑娘,语言沟通不了,就只能使用一些特殊手段,他可不想让儿子亲眼看到自己和小姑娘纠缠不清。

陆晨曦以为他是在吓辉己,伸手想要再抱住他的手腕,抬头迎上他愈发­阴­翳的眼神,莫名的打了一个冷颤,后脊骨渗出丝丝的凉意。

在他漆黑的瞳仁里看到一抹骇人的­阴­森,不像是在吓唬她的,僵硬在半空的手臂讪讪的收回,低头嘟囔:“不给抱就不给抱嘛,凶什么凶……”

这时服务员将身份证还给唐时遇,手续已经办好,服务员领着他们去房间。

唐时遇拿着房卡走向初年,“走吧。”

陆晨曦看到江屿心,眼睛一亮,露出灿烂的笑容:“咦……嫂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工作。”江屿心的回答不算是说谎,半真半假罢了。

“对噢!你和唐时遇之前就有合作。”陆晨曦被陆家保护的很好,虽然­性­格有点小骄纵,好在本­性­单纯天真,别人说什么,她都不会怀疑,“我是放假了和同学一起来度假的!之前叫我哥一起来,他说忙。现在要是知道你在这里,一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哈哈……”

“晨曦——”江屿心打断她的话,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人,“你的同学叫你!”

陆晨曦回头看了一眼,挥手表示一会就来,看了眼唐时遇再看看初年,最后对江屿心说:“嫂子,我有空去找你玩好不好?”

面对她澄净的瞳孔,江屿心不忍拒绝,点头同意了。

陆晨曦笑着说拜拜,转身跑向自己同学那边。

“走吧。”唐时遇桥初年的手率先走在前面,俊朗的容颜出奇的平静,难辨喜怒。

去度假屋还有十分钟的观光车的路程,江屿心与唐时遇的房间是一区的,同乘一辆观光车,初年坐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

初年休息了会,没下车时那么头晕了,歪着脑袋看唐时遇问:“爸爸,你不会真喜欢那个脑残吧?”

唐时遇还没说话,江屿心却皱起眉头:“初年!”她不喜欢初年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不是因为陆晨曦是希城的妹妹,而是初年丢了自己的教养,怎么说晨曦都比他大。

初年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碍于要面子撇嘴,不道歉。

江屿心和唐时遇都没再说话,各自沉默。

…………………………………………

江屿心和唐时遇的住房是对面对门,他带着初年进去了。

江屿心进房间打开行李,将衣服挂在衣柜上,简单的收拾下,开手提看了下公司的邮箱里,没有特别的事。

关掉手提,眼角的余光扫到桌子上放置的袋子。

今天天没亮管家就送来几瓶她亲手做的酸梅汤,夏天解暑止渴的好东西。

犹豫了下,江屿心从袋子里拿出两瓶走出房门,想送给初年喝。

站在对面的门前,白希纤细的手指微微蜷曲想要敲门时又顿住了,咬­唇­有些迟疑,因为不知道初年喜欢不喜欢喝。

算了——

江屿心转身要回去,走了两步又想,不问问看就永远不会知道初年喜不喜欢≡己来这里最大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了解初年的一切吗?

转身又要去敲门时,手指还没有落在门板上,门突然开了。

唐时遇没想到她会站在门口,眼底的意外转瞬即逝。

“自制的酸梅汤,不知道初年喜不喜欢?”江屿心拿了一瓶先递给了他。

唐时遇接过,侧过身让她进来,“初年在洗澡,一会就出来。”

意思就是他喜欢喝。

江屿心走进他们的房间,与自己的那间差不多,刚将酸梅汤放在桌子上,浴室的门开了。

初年换了衣服,头上包了毛巾,避免水珠湿衣服,“爸爸,给我擦头发。”

“自己擦。”唐时遇喝了一口酸梅汤,酸甜冰凉,还算不错。

初年一脸的失望,恹恹无神道:“我头晕,恶心想吐。”再早熟的孩子,在自己的亲人面前还是会有孩子的天真和想要撒娇。

“马桶就在你身后!”

“……”

初年无奈的叹气,这是什么爸爸啊!

江屿心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的勾起­唇­角,清浅的笑容由心弥散,“来,我帮你擦。”

招手让初年过来,又拿了酸梅汤,示意他要不要喝!

初年没犹豫太久,走到她身边坐下,接过酸梅汤喝了两口,感觉不错,就慢慢的喝起来。

江屿心拿下他头上的毛巾,双手拿着轻轻的擦拭他头发上的水珠,这是她第一次为初年擦头发。

心里有一种暖暖的感动。

唐时遇瞧了一眼,皱眉:“你不要*坏他,这些小事他自己能做!”

对于初年疼爱是疼爱,但绝不溺爱,能培养他独立的事,唐时遇是不会Сhā手帮他的。

江屿心不以为然,声音平静道:“擦一个头发就能把初年*坏,他是不是也太好*了?或者是你太不*他?”

唐时遇哼了声,丢了句:“慈母多败儿。”

江屿心瞥他一眼,不予理会,专心的为初年擦头发。

初年喝着酸梅汤听着他们的对话,忽而觉得这画面就好像别人家爸爸妈妈会为孩子拌嘴,是一种另类的温馨,也是他渴望已久的画面。

他突然抬头看向江屿心。

“你看,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也挺好的。”这句话初年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看到江屿心无名指上戴着的婚戒,想到刚刚在前台碰到那个女孩子。

女孩子叫她嫂子,也就是她未来老公的妹妹……

明亮的眼睛忽然间就暗了。

江屿心见他抬头看自己很久都没说话,不禁问:“我弄痛你了?”

初年摇头,低下头小口小口的啜着酸梅汤,心里叹气,自己永远不可能会像别人那样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吧。

江屿心不了解初年,所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唐时遇不一样,初年是他一手养大的,只要初年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初年心里在想什么。

刚刚初年看着她手上的婚戒失神!

“我叫了餐点,一会送上来。你陪初年吃点,帮我看他一会,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唐时遇起身将喝一半的酸梅汤放进了冰箱,转身对她说。

江屿心欣然点头,或说是求之不得!

“你要睡午觉,我傍晚回来陪你。”这次他是对初年说的。

“哦。”初年回答的很敷衍。

唐时遇拿着车钥匙走了,没一会服务员 ...

(将餐点送进房间,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江屿心和初年吃的都不多。

初年换了睡衣躺在*上,江屿心端了一杯温水进来放在*头柜上,“要听故事吗?”

“没这个习惯。”初年回答完,看站在*边的她,想了想,身子往旁边挪,拍怕空出的位置,“爸爸会陪着我,直到我睡着。”

江屿心有些受*若惊,躺在他的身边,房间里的冷气开的很足,她侧身拉过薄被搭在他的肚子上,以防感冒。

“睡吧。”

“恩。”初年闭上了眼睛。

江屿心就一直侧身看着他,直到他完全睡着了。

初年的睫毛很长天生的卷翘,浓密清晰的一根根能数清楚,皮肤白­嫩­润滑,睡着的模样毫不设防,宛如天使。

江屿心眉眸间不禁染上温柔与笑意,轻轻的凑过去亲了他的额头一下,躺在他的身旁看着看着,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

唐时遇回来的时候是3:11分,在客厅没看到江屿心以为她回自己的房间了。

他走到初年的房间不期然的看到这样一幅美好画面。

初年睡的很沉,小腿搭在了旁边的人大腿上,他的手被人握着;再看旁边的人睡着后头发微乱,半遮脸颊,一只手握住初年的手,另外一只手压在搭在初年肚子上的薄被,似乎是在担心初年睡着后会把薄被踢走。

一瞬间,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

他解开了衬衫的两颗扣子,放缓脚步走到*边,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些位置,他侧身躺下去问题不大。

冷气太足,她的暴露出来的肌肤很是冰凉。唐时遇带着一身火热躺在她身边,许是睡迷糊了,感觉到身后有热气涌来,江屿心并没有避开,相反身子更加向后靠,整个人像是要缩在他的怀中。

那晚看到她对陆希城那抹莞尔一笑而有的郁结闷气,因为她这毫无意识的动作,在瞬间弥散,唐时遇喜欢极了,哪里还有会气呢!

长臂伸长,不仅能搂着她也搂着初年,他低头,温热的­唇­瓣在她的额角贴了几秒后,额头贴着她的头发,闭上了眼睛,嘴角泛起的笑意如沐春风。

窗外烈日炎炎,燥热的知了的叫声一声比一声无力,最后静然无声了。

室内丝丝凉爽,寂静安宁,*上躺着的三个人,许是都进入了梦里,做了一个美梦。

因为每个人的嘴角都有着似有若无的浅笑,宛如一幅赏心悦目的泼墨画,令看的人也不禁心头温热。

……………………………………………

江屿心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醒来的时候在身边没看到初年,心一下子提到嗓子口,刚想要起身时才发现不对劲……

侧过头迎上的是一双漆黑,触目生辉的眼眸,喉头莫名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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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城89 深夜撞破分手桥段

(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后面的话没机会说出口,因为唐时遇低头吻住她的红­唇­,舌.尖极其有耐心的一遍一遍的描绘着她两片­唇­瓣轮廓。

江屿心睡意惺忪,脑子有几秒的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迷糊之际,他的舌头已经滑进来了。

房间里的温度不高,江屿心的身子却愈加发烫,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手指不由自主的掐在他有力的臂膀,他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身上,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某一处在不断的变化,越来越烫,也越来越热。

滚烫的手掌从她的裙擺探索进去,一路往上,将裙摆撩.到她的腰際,指尖仔细轻抚每一寸肌膚,旖旎缱绻,令她身子忍不住的輕顫。

­唇­齿教缠的缝隙中,她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唐时……遇……停下来……”

一句话,她断了好几次,勉强说完整。

迷离的眸光在他的眼底看到浑浊与情慾,心房都跟着顫起来,太明白他此刻眼神里的灼熱代表着什么了。

这种事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必须要喊停。

唐时遇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变本加厉的欺负她,手指落在她的月匈前,一手掌控,肆意的揉.捏。

­唇­瓣从她的­唇­到她的鼻尖,喑哑着嗓音,“你不该在我的房间睡着。”

还睡的那么沉稳恬静,不是明摆着勾.引他,邀请他欺负她!

天知道她往他怀中缩时,他有多大的反应,若不是有初年在旁边,他真想办了她。

尤其是脑子里想到陆希城的那条短信,他控不住自己的思想,去想陆希城是占有过她,还是一次都没有。

陆希城让她别憋坏自己,是不是意味着一次都没碰过她,想到这点他心里莫名有点小兴奋,这代表着占有过她的男人始终只有自己。

但想到陆希城怕是没少这样*她,心底还是会有郁结,他不能忍受别的男人碰她。

自己都没想过,已经过了八年,自己对她的占有欲丝毫没有减弱,他还以为自己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从此两个人过着毫无瓜葛和交集的日子。

原来,是不可以!

“都是你不好……”心里是这样想着,话不由自主的说出口,指尖用力,羞人的輕吟从江屿心红润的­唇­瓣溢出来。

­精­致的鹅蛋脸染上绯红,江屿心抓住他的手腕却阻挡不住他的行动,以为他的第二句是指她不该睡初年的*上,红­唇­轻抿,“只是一个意外,你快停下来!”

“不想停。”他独断的丢下三个字,不给江屿心说话的机会,­唇­瓣再次吻住她,将所有的言语都化为呼吸的交融。

在她腰際的手掌往下移动,做起让江屿心极其羞愤的事情。

江屿心心急如焚,在他健硕的身子下不停的扭动,企图挣脱他的掌控和吻,却不料这样的举动让他的眸光越发猩红,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而她的额头,鼻端,弧线优美的颈脖上早已沁出细密的汗珠,后背也被热汗湿透了。

这样的唐时遇和之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充满危险和掠夺。

江屿心挣脱不开,舌尖被他撩动着,情急之下只得咬住他的­唇­瓣,唐时遇眉头一皱,却没松开她,见此她咬的更用力。

口腔里很快有了腥血的味道,已经感觉到濕意的指尖抽离后捏住她的下颌,微微的扬颌,­唇­瓣离开她的­唇­,削薄的­唇­瓣上还噙着豆大的血珠,他灼热的眼眸眯了眯,“我是在尽*的义务!”

江屿心满脸的红晕,大喘气,平复凌乱的气息,“我没有要你尽这样的义务。”

他低头在她的耳畔吹了口热气,嗓音喑哑,充满蛊惑:“那你想我尽什么样的义务?”

江屿心一时间想不出答案,无言以对。

反正就不是这样的义务,当初提出交易时,也完全没有想过这样的事;他应该知道的,却要故意做这样的事,说这样的话……

这个男人骨子里的恶劣,真是经年不改。

当初她怀初年的时候,医生仔细叮咛前三个月不能有剧烈运动,像房事。他每天晚上在单人*上拥着她入眠,又正直年轻血气方刚之际,哪里能忍得住不碰她,又亲又摸又揉,甚至*她给他。江屿心铭记医生的话,无论他怎么哄都不愿给,每次他都要败兴的去冲凉。

刚过三个月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她,怕压着孩子,选用侧身的体位,虽然做的不是很尽兴,可他乐此不疲。

有时他工作回来的晚,江屿心已经睡了,他也会解开她睡衣的纽扣,将她摸.醒,拉着她做那样的事。江屿心睡着被人弄醒,有着坏脾气,可昏暗的光线中看到他眉宇间因为白日工作而有的疲惫,心底一软,压下坏情绪,陪着他折腾个半宿。

“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停下来。”

江屿心恍神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他温热的嗓音,眼眸看向他,“什么?”

“这一个月内不要戴婚戒。”唐时遇的手从她的月匈前移开,反过来抓住她的手指。

不止初年不喜欢,他看这颗钻石不顺眼也很久了。

江屿心一愣,下意识的追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不答应我们可以继续……”说着他低头­唇­瓣落在她­精­美的锁骨上,张口欲要轻咬。

“我答应!”江屿心怕他在自己身上留下吻痕,急忙答应。

夏天的衣领都低,若是留下吻痕,是遮不住的。若是旁人看到也就罢了,顶多误会是陆希城的杰作,可要是被陆晨曦看到就完了,她知道陆希城没在这里,到时候怕是要因为一个吻痕,她得去陆家好好解释一番。

唐时遇动作汀,眼眸里闪过一抹满意,眼睛盯着她,一时间没说话。

“我回去就摘掉。”

“摘。”薄­唇­挤出一个字,强势的不允许人拒绝。

江屿心无奈,只得当他的面摘掉陆希城送给自己的婚戒,刚打算放好时,被他伸手一把夺过去,他起身就朝着浴室走。

江屿心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立刻下*,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追到浴室,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婚戒丢进了马桶里。

“唐时遇——”她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唐时遇按下冲水键,哗啦啦的流水声将婚戒冲到了下水道里。

江屿心大步走到马桶边,水流清晰,哪里还能看到戒指,抬头时脸­色­极其的不好,声音冰冷,“你凭什么丢掉我的婚戒?”

唐时遇居高临下的气势凝视她,霸道的丢下一句“凭我是你的*!”话音未落,指尖准确遏制住她的下颚,­唇­瓣碾压在她柔软的红­唇­上。

江屿心身上的衣服早在牀上就被他蹂躪的不成样,雪纺衫凌乱的挂在身上,內衣也移了位置,长发柔软随意的散落在白希的肩膀上,怎么看都像是清晨刚刚苏醒的女子,透着似有若无的媚惑。

这个吻不似在牀上那般温柔如水,温情厮磨 ...

(,相反是充满霸道和掠夺,像是在无声宣誓自己的主权,舌.尖已经深到要抵住她的咽喉。

江屿心胸腔的氧气在被他一寸寸的剥夺,近乎不能呼吸,双手攥成拳头不断的落在他的胸膛,根本就没有用,他吻的一下比一下重,甚至逼迫她咽下属于他的唾.液。

她有些不能明白,他究竟怎么了?

前两天还对她冷淡疏远,今天怎么就突然变得好像对她充满占有欲的样子,有点怀疑他是否人格分裂了。

唐时遇感觉到她是真的无法呼吸了,这才停止。漆黑如同苍穹的眼眸看不到尽头,凝视着她绯红的脸庞,迷离的眼眸,手指轻抚过她被吻的又红又肿的­唇­瓣,哑着声音道:“别总逼着我做*想做的事!”

江屿心蹙眉,深呼吸,抿­唇­声音还略带轻喘:“你这样会让我误会,你对我的爱,死灰复燃。”

唐时遇眸底迅速划过什么,快到江屿心都没有捕捉到,他的大掌搂住她的蜂腰,一路往下在翹臀上狠狠捏了一把,嘴角挂着雅痞的笑:“你知道的,我对你这里向来没有自制力。”

言下之意,对她没有爱,却有忄生,没有爱也依然会想要同她做.爱!

江屿心眼眸倏地一冷,是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伸手推开他,脚步往后退了两步,拉开彼此的距离,抿­唇­刚想说话,客厅突然响起手机铃声。

到­唇­瓣的话终究咽回腹中,转身去客厅接电话。

唐时遇的目光随着她的倩影在移动,眼底的光蕴含着难以探究的深意。

电话是陆希城打过来的,江屿心接电话,也不知道他说了,她回答的都很简单,除了“恩”单调的音没有其他。

唐时遇打开花洒,本是要洗个澡,忽然想到什么,他从浴室走出来,看到她站在餐桌旁边接电话,一句清软的一声“希城,我知道。”让他的剑眉瞬间擰緊。

毫不犹豫的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江屿心一惊,但没叫出声,还在听陆希城在那头说什么。

唐时遇见此,直接扳过她的身子将她抱起放在餐桌上,她盈满的月匈恰好送到他­唇­边,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张口含住。

江屿心的身子不由顫慄,月匈前衣料濕了,连着头皮都开始发麻,恍神的没听见电话那边的人说什么,一边收手推着唐时遇俊朗的容颜,一边用冷静的语气问道:“你说什么?”

唐时遇漆黑的眼眸闪过一抹­精­光,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极其­色­.情的开始亲吻她的指尖。

江屿心一边和陆希城说着话,一边抽拼命收回自己的手,指尖沾满的全是他晶莹的唾.液。也不知是羞或是恼,抬起白希的小脚往他的身上踢,像是个对父亲发脾气的小女儿。

唐时遇的胸膛被她踢了脚,痛倒是不痛,但他好像找到了新的乐趣,轻便抓住江屿心的右脚,指尖轻轻的划过她的脚底板,痒的江屿心忍不住的笑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似乎察觉到异样,询问她怎么了。

江屿心睥睨唐时遇,声音不温不火:“没事,差点被狗咬了下!”

唐时遇剑眉一挑。

好啊,竟然骂他是狗!

江屿心眼神看着他好像是在说:“不是吗?”

唐时遇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低头­唇­瓣落在了她的脚趾上,舌.尖很是­色­.情的扫过她圆润白­嫩­的脚趾,眼睛还一直看着她。

江屿心的心倏地一紧,犹如触电般,浑身酥.麻,想要抽出自己的脚却被他更有力的握在掌心。

也不知道是被他的眼神看着,还是他这太过­色­.情的举动,她的脸颊暗暗升温,不断发烫。

“我现在有事,有时间我再回你电话!”在唐时遇还没有做出更过份的举动之前,江屿心明智的选择尽快掐断通话。

这男人分明就是不想讓她接希城的电话!

唐时遇的眉梢还没来得及染上坏笑,她突然从桌子上跳下来,他脸­色­一变,哪里还敢抓住她的脚不放,江屿心整个人扑到他的身上。

他用双手抱住她,怕她摔倒,江屿心就是在此刻对准他的右肩膀,张口毫不犹豫的咬下去,咬的特别深。

唐时遇痛的皱眉,扭头看向她的侧颜,江屿心越咬越深,白­色­衬衫很快就染上一片刺目的红­色­血迹。

江屿心咬完立刻推开他,抹了抹嘴角沾到的温热液体,看着他,声音漠漠:“可惜....我连对你­肉­體都没有兴趣!”

唐时遇掠眸看向她时,她已经抓到桌子上的门卡和手机,赤脚跑向了门口,拉开门出去后,很用力的甩上门。

沉重的摔门声不断的在静谧的空间徘徊。

他解开衬衫,掀开右肩膀那块才发现血­肉­模糊,衬衫和­肉­都沾到了一起,整个脱掉衬衫时,不由的倒抽一口气。

她还真够狠心,咬得下去!

……

初年被度假村的人送回来,看到他肩膀的血迹还有衬衫上的,不免问道:“你怎么了?”

唐时遇将衬衫扔进衣篓里,“被狗咬了。”

“狗?”初年在房间里环视一圈,哪里有狗?“狗是怎么能咬到你肩膀的?”他那么高!

唐时遇看着自己肩膀流血的伤口,想到什么,莫名的笑道:“是小姆狗。”

“……”

初年诡异的眼神打量他,感觉爸爸是被狗咬傻了,根本就是答非所问,再说小姆狗就更咬不到他的肩膀吧!

唐时遇没打算仔细解释这件事,睥睨他:“考察的如何?”

“没多少区别,我已经把课程表拿回来了。”因为之前报了跆拳道课和绘画课,不去上可惜了,好在这边有他们的分校,也可以继续上课!

初年看了一眼他惨不忍睹的肩膀,放下课程表,往电话旁走,“我还是叫酒店的人送医药箱来吧。”

唐时遇没拒绝儿子的好意!

……………………………………………………

江屿心赤脚跑回自己的房间,Сhā上房卡,直奔洗手间。

洗手台的墙壁上镶嵌着偌大的镜子,镜子里的人脸­色­绯红,衣衫不整,眼底甚至流转秋水。

她打开水龙头的开关,掬一把凉水扑面,将脸上火烧的温度降下去。

再次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脸沾满水珠,瞳仁渐渐清晰,脑子里突然闪现刚刚他亲吻自己脚趾的画面,还有他那漆黑蕴藏无限温情的眼神……

心,不受控制的跳动。

在浴室里他说有兴趣的只是­肉­體,可是在客厅她感受到的和他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就像那*的生死关头,他毫不犹豫的将危险留给自己,把安全留给了她。

指尖按压在镜子上,水珠顺着光滑的镜子一路往下流淌。

“唐时遇,你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又或许……”红­唇­轻抿,声音幽冷:“都是假的!”

...

( ……………………………………

晚餐江屿心是叫人送进房间用的,许是下午睡的时间太久,晚上十点多,还是没有困意。

江屿心打算出去散散步,入夜后度假村看不到太多的人,显得格外宁静,凉风徐徐,拂面凉爽。

不远处有一家咖啡厅,她想走进去坐坐,还没走到门口便看到玻璃明亮的那一边的峻拔身影,坐在他对面位置的人是时烟。

江屿心的步伐倏然顿住,静静的看着这样的一幕,隔着玻璃听不清楚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只见唐时遇起身打算要离开。

时烟连忙起身,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怎么都不肯放手,在灯光的绚烂下,水眸里泛着湿意,似乎泪水随时都可以掉下来。

怎么看都好像是一对恋人,一方要分手,一方要拼命的挽留。

八年前有赵雯雯,八年后有杜星语,有陆晨曦,有时烟。唐时遇,你招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不简单!

嘴角在昏暗的路灯下勾起了讥讽的笑意。

唐时遇拂开时烟的手,大步流星的往门口走,江屿心潜意识的想要避开他,她可不是故意偷看他们这么狗血的分手桥段,懒得解释,不如躲一躲。

咖啡厅旁边有花坛,她迅速走到花坛后,浅影被融入­阴­暗处,无人察觉。

唐时遇大步流星的离开咖啡厅。

江屿心站了一会走进咖啡厅,没想到时烟还未走,两个人是面对面的迎上,想躲都躲不了。

时烟眸底的水雾已褪去,脸­色­还是一片的苍白,看向江屿心的眼神有着打量也有着探究。

江屿心又何尝不是呢!

“久仰江小姐大名,今夜幸会。”此刻的时烟与刚刚唐时遇面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嘴角沁着淡笑,对江屿心伸出了手。

江屿心的眸光从她掌心扫过,神­色­淡漠,声音平静:“时小姐,客气了。”很显然她连对时烟敷衍都懒得敷衍。

原因很简单,她不喜欢时烟!

时烟没觉得尬尴,很自然的收回手,“难得有缘遇见,不如一起喝杯咖啡?”

“是有缘还是别有用心?”江屿心说话时已经寻了位置坐下。

时烟在她的对面入座,面对她的问题,意味不明的笑笑。

侍应过来,时烟点的是咖啡,江屿心晚上没有喝咖啡的习惯,点了红茶。

直到侍应送上咖啡和红茶退下之前,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沉默,谁也没有率先打破这份死般的气氛。

时烟抿了一口温热的咖啡,苦涩在舌尖弥散,放下杯子时,她看向江屿心,说话时嘴角还含着笑意,言语间却是咄咄逼人,“我很想请教江小姐的过人之处,怎麼能让两个最优秀的男人对你趋之若鹫!”

悲喜城90 最长的电影

( 江屿心面对她的暗讽,并未动怒,­精­致的容颜不显山不露水,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眸迎上她,­唇­角有着三分笑却不及眸底,“很简单,我从来不拿水果刀捅人!”

时烟的脸­色­骤然惨白,眸底掀起波澜,心都在突突的跳,不敢置信。

“他告诉……你的?!”那件事当年处理的极其隐晦,除了陆时两家人,根本就没人知道,如果不是陆希城亲口告诉江屿心,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夫妻之间本就不该有秘密,不是吗?”江屿心说完轻啜一口红茶,面对时烟,她是情绪掌控的高手。

“夫妻?”时烟冷笑了一声,放在桌子下的双手已经慢慢的收紧,“江小姐你还没嫁给他,夫妻一词是否言之尚早!”

江屿心不以为然,声音平静:“如果结果是注定的,提前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可!”

时烟听着她话中意思是与陆希城是绝对会结婚,心里莫名的刺痛,暗暗的深呼吸,紧攥的掌心松开,低头喝咖啡。

一时间气氛僵硬着沉默,江屿心的眼神看向外面昏暗的夜­色­,时烟对她的敌意,她不是感受不到,只是不确定这份敌意是来源于陆希城还是刚刚离开的唐时遇!

在她看来,偏向唐时遇多点,毕竟陆希城是过去式。

“你爱他吗?”时烟放下咖啡杯,眸光再次掠向她,瞬也不瞬,像是要将她脸上所有表情都收尽眼底。

江屿心收回眸光,迎上她深谙的目光,声音漠然:“你在跟我提‘爱’这个字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时烟蹙眉,眼神颇为费解。

江屿心反问:“你以为今天的陆希城心里会有‘爱’这个字?”

时烟心头一凉,听出她话中的深意,一时间无言。

江屿心将自己的红茶钱放在桌面上,她与时烟话不投机半句多,自然没必要喝她请的红茶,也没有好到要请她喝咖啡。

两个相互讨厌的人,两清的状态,最好。

“时小姐,再见。”她起身离开,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时烟笃定的声音:“你还爱唐时遇?”

江屿心身子明显一僵,背对着她,没有回头,只说了一句话,时烟听得脸­色­瞬间僵了。

………………………………………………………

唐时遇每天都要往工地上跑,初年每天上午下午要去上课,接送这样的事就落在江屿心的身上。

因为距离不远,她每次都是陪着初年走过去,如果有工作要忙,她就会先回房间,等差不多下课的时间再去接,不忙的话,她就会留在那里,看书,或是透过监控看初年上课时候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唐时遇太忙,又或许是因为江屿心有心避开,没怎么与唐时遇碰面,有什么事都是初年这个小使者在中间当传话人。

初年还没有喊她妈妈,叫阿姨似乎又别扭,江屿心便让他喊自己的英文名:arai。

傍晚接初年回房间时,初年仰头看着她,问:“arai,你和我爸爸吵架了?”

江屿心低头看他清澈的眼眸,回答:“没有,怎么会这么问?”

“明明可以见到面,或是一通电话就能直接对话,为什么每次都让我传话?”初年作为他们的传话筒表示不开心,他聪明的脑袋不是用来帮他们做这么幼稚的事情的。

江屿心:“一你爸爸太忙,碰不到面,二电话费很贵。”

“……”

唐初年觉得这两个理由都很烂,指了指自己胸前道:“老师说过,时间像­乳­.沟挤挤就有了。”

江屿心:“……”

你那个是什么老师?这样的话都说,不怕教坏小朋友被家长投诉吗?

唐初年见她不相信,无奈的耸肩膀:“好吧,我承认老师的原话是时间像海绵里的水挤挤就会有!上句是我听路人说的。”

江屿心哭笑不得,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喜是初年很聪明,她很欣慰,忧的是初年似乎聪明的过了头,会失去很多乐趣。

唐时遇一般都要等深夜才会回来,江屿心陪初年在餐厅用餐,回房间洗澡,一直等到他睡着才会关灯离开。

初年一般九点半准时*睡觉,十点能入眠,江屿心回自己的房间,洗过澡后门铃声突然响起。

从猫眼里看到是晚归的唐时遇,衬衫的衣领解开,露出漂亮的锁骨,眉眸沾着疲倦,不停的按门铃。

江屿心后背靠着门,听着门铃声,迟迟没有开门。

唐时遇在门口站了很久,确定她不会开门,转身去开对面的门了。

江屿心有意避开他,倒不是因为之前他疏远自己的缘故,更不是因为时烟,她没有那么幼稚。

来度假村的本意是因为初年,并非唐时遇,第一天到这里下午一连串发生的意外,差一点就铸成大错,还把陆希城送的婚戒给弄没了。

接受陆希城的求婚也好,一个月后的婚礼也罢,她从来都不是因为爱情而嫁给陆希城,所以这段婚姻并没有长久的打算,打算结束后婚戒还是要还给他,现在戒指没了,她在网上也找不到一模一样的赔给陆希城,此事颇为苦恼。

提出一月*的条件,本意是想要打算羞辱唐时遇,不知为何越发靠近,频频失控的人却是自己!

她需要一些时间冷静和思考!

这几天不见他,单独和初年相处,简单而轻松,虽然初年还是不愿意叫她妈妈,可是能和自己像朋友一样相处,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心里甚至有一种念头,维持现状,未尝不好。

至于那个可笑的交易……

……………………………………

周五下午初年没有课,江屿心本打算陪他去游泳馆,突然接到李总的电话,好像是她的图纸出了一点问题,要她去一趟工地。

江屿心一边叫酒店的人安排车,一边又放心不下初年一个人去游泳馆。

初年:“你去工作吧,游泳馆有教练,回来我叫服务员送,别担心!”

江屿心暗忖片刻点头,将自己的私人手机留给他,“有什么事打我的工作电话,号码存里了。”手机给他之前,特意将陆希城的短信全删除了,有些不适合初年看的内容,是不会让初年看的。

初年接过她的手机,点头,让她去忙自己的。

江屿心抵达工地是半个小时后,正直下午三点,太阳最烈的时候,一下车热浪迎面而来,她撑起素­色­的伞遮挡紫外线。

工地上尘土飞扬,很多工人戴着安全帽在忙来忙去,身上的背心早已被汗湿透了。

她随便找了个人问唐时遇在哪里,对方指了指不远处拿图纸正在和人说话的唐时遇,戴着安全帽,穿着白­色­的衬衫,两只袖子卷起,神­色­肃穆而严谨。

她往那边走,地面奥凸不平,材料横七竖八的摆放,搅拌机不时发出轰隆的声音,听得她头隐隐作痛,总觉得没处下脚。

...

( 快走到的时候,没注意脚下,差点被材料绊倒,没有是因为唐时遇及时的扶住她的肩膀,和他说话的人已经走远了。

“怎么不叫我?”他皱着眉头,安全帽下,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鼻端也有。

江屿心勉强站稳,公式化的语气道:“图纸有什么问题?”

“先去车上再说!”

不等江屿心说话,他修长有力的双手已经将她打横腾空抱起。

“你……”江屿心惊了下,话还没说完,被他打断了,“撑好伞,还是你想摔下去试试?”

江屿心看了一下挖的很深的地基,从上面摔下去可不是小事,姑且被他抱着吧。

唐时遇抱着她走到工地门口团的悍马旁,抿­唇­道:“钥匙在我口袋里。”

“你放我下来!”她不想被他抱着,更不想去拿他口袋拿车钥匙。

“你想晒着就不拿。”唐时遇的语气云淡风轻,丝毫不觉得抱着她会累,似乎还很享受。

江屿心皱眉,又不敢乱动,怕摔地上,僵持一会最终是伸手到他的口袋里,因为口袋有点深,第一次没拿到。

第二次再伸进去,难免会隔着衣料碰到他的肌肤……滚烫!手指在口袋里摸了几下没摸到,忍不住道:“还是放我下来,口袋深,我拿不到。”

加上被他抱着,其实很不方便。

“深吗?”唐时遇挑眉,嘴角莫名勾起坏笑,“比起你,我倒觉得它太浅。”

“……”

江屿心眼神冰冷的­射­向他,欲要从他的怀里挣扎下来,却听到他恍然大悟的声音:“我记错了,不是在这边口袋。”

“……”

这男人明摆着是……耍她!

唐时遇小心翼翼的将江屿心放下,自己伸手去另一边口袋拿出钥匙。

“滴”的解锁声后,江屿心看都没看他,收起伞上车。

唐时遇嘴角隐隐笑意,绕到另一边上车,开了冷气,车厢里的热度瞬间被驱赶于无形。

江屿心漠然的神­色­面对他:“到底哪里有问题?”

“没问题!”

“没问题?”江屿心皱眉,反应过来,声音极冷:“请不要拿公事开玩笑!”

“不这样,谁知道你还要躲我多久?”唐时遇挑眉,其实他没完全是在骗她,图纸是出了一些问题,不过问题不大,他在工地在这么多年,实践经验比她多,做了细微的调整,看起来没有没什么不一样,但结果大不相同。

江屿心一怔,眸光看向车窗外­干­的热火朝天的工地,口是心非:“我没有!”

唐时遇似笑非笑的勾­唇­,“系安全带。”

“去哪?”她侧头看他时,他没有回答,发动引擎,江屿心连忙系好安全带。

…………………………………………………………

半个小时后,江屿心和唐时遇并肩站在电影院,售票口很多人在排队,她不解的眼神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

唐时遇一边从口袋拿钱包,一边问她:“自己去买,还是等我?”

“什么?”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自己有说要和他一起看电影吗?

“那你在这里等我。”唐时遇没打算解释,转身就要走,想到什么又停下脚步,回头熠熠生辉的鹰眸对上她,声音低哑:“你欠我一场电影!”

欠他……一场电影?

江屿心怔怔的看着在人群里排队的他,突然想起来当年他们在一起,好像都没有正正经经的去约会,吃一顿饭,或是去看一场电影。

那时,她忙着学习,忙着看书,每天把自己困在家里,也把他困在身边。有一次他甚至已经买好了电影票,在电影院门口等她,结果她看书忘记了时间,等想起来赶到电影院时,电影已经结束了,他还站在电影院的门口。

她走到他面前问:“我忘记时间,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他回答:“我想知道,你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想起来你有个男朋友!”

“……”

对于她的失约,他并未生气,只是说,你欠我一场电影,来日方长。

再后来她不上课也不看书了,可是他们已经穷的没有钱可以去一场奢侈的电影。

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

唐时遇买了最近的一场电影,还有五分钟就开场了,他又去买水和爆米花。

走过来时,江屿心看着他抱着的大桶爆米花,说:“我不吃这个。”

他无所谓的一笑:“应应景,别人都有的!”你也要有,后半句他没有说出口。

江屿心心底有什么迅速的窜过,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只是没接过那大桶的爆米花,因为看他拿着,怎么看都略显滑稽。

从他的手里拿过电影票,往检票口走时,说:“你买,你拿。”说这句话时,明亮的眸底隐隐笑意。

唐时遇眉头一挑,看着她的倩影,失声笑了。

拿着就拿着吧,谁让她注定是来折磨自己的呢!

八排九、十两个座位,江屿心坐下没多久电影开始才知道,他买的是——恐怖片!

在种类繁多的电影中,她这么多年唯一不看的便是恐怖片。

恐怖片单看画面是不恐怖的,但配上音效就大不一样,大屏幕上灰暗的画面,触目惊心的红­色­,耳边是­阴­森森的音效,听得人后脊骨直泛凉。

这家电影院的音响真是好的过份!江屿心这样想着,画面突然一闪,紧接着就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她下意识的闭眼低头避开这样的画面。

周围的女孩子早已吓的钻男朋友的怀中,捂着眼睛不敢看了。

唐时遇眼角的余光扫到她这细微的动作,薄­唇­噙着似有若无的笑,伸手握住她紧抓住座位的手。

江屿心感觉温暖的触觉,抬头看向他,怀疑他是否故意的!

恐怖电影的上座率向来不高,唐时遇把爆米花放在旁边的空位上,握着她的手越发收紧,身子倾向她,­唇­瓣张合,温雅的声音伴随着暖风送进江屿心耳畔:“别怕,都是假的,有我在。”

江屿心的身子黑暗中僵了下,心里好像被什么缠绕住,他没有嘲笑她也没有像别人那样哄人,却很理智的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还有他在。

被他握住的手动了下,他的力气松了些许后,她的掌心向上,五指分开。

唐时遇眸底似乎划过一抹欣喜,手指立刻扣住她的手指,十指紧扣,如同盘根接错的老树根密实的纠缠在一起,好像再也分不开了。

接下来的剧情虽然恐怖不减,江屿心已经没有开始那般的抗拒与害怕,或许是因为掌心的温暖。

每每快到血腥的画面时,唐时遇的手都会提前挡在她的眼前,这时她会去侧头看他,昏暗中他的轮廓分明,五官清俊立挺,漆黑的眸子里似乎盛满柔情与笑意,让她慌乱不安的 ...

(心在恐怖的音效中尘埃落定。

…………………………………………

电影结束后,江屿心去一下洗手间,唐时遇在出口处等她。

出来时刚好碰到另外一个影厅散场,很多人涌出来,江屿心一下子就被人群拥挤到中间,看不到唐时遇。

她站在原地,不断的寻找熟悉的人影,一边被人推挤着。

“唐时遇……”她低低的喊了一声后,突然感觉到有人拉住自己的手,侧身对上他温热的眼眸,熟悉的声音钻入耳畔,“我在。”

人群汹涌,在他们两个人身旁来来往往如影划过,他们面对面而站,似是看不到别人了,眼中只剩下自己。

他一只手拿着大桶爆米花,一手紧紧扣住她的手,不让她被人潮卷走,紧抿的­唇­瓣流出丝丝的笑容,慢慢的传染到她的­唇­瓣……

电影院外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经过,其中穿着白­色­职业装的女人突然停下脚步看过来。

走在她身边的男人也停下脚步,随着她的眼神一起看过去,她压低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陆总,需要我过去一趟吗?”

他厉眸从他们紧扣的双手上扫过,眸底的光越发­阴­森骇人。在身后的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时,他敛眸,冷冷的开口:“不用,继续巡视。”

一群人又声势浩大的走开了。

…………………………………………

唐时遇桥江屿心的手到地下停车场,直到要上车时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手。

上车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唐时遇开车带她回去。

正直车流高峰期,遇到好几个红绿灯,堵在市中心的中央,江屿心的眼神看着车窗外的傍晚,夕阳挂在枝头,光芒渐淡,整座城市正走向黑暗。

手腕上突然一凉,她回过神,低头看到自己的左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银­色­的手链,细小圆润的银­色­珠子每一颗好像都是同样的大小,连接的地方挂着一个小小的生肖,生肖的眼睛上镶嵌着两颗钻石,是她的属相。

“听说戴银比戴金好,身体健康的人戴着的银光泽会越来越亮。”他温热的眸子凝视着她,指尖拨弄了下她手腕的手链,语气低低,像是在哄她:“别和我置气了,嗯?”

最后一个音调上扬,夹着*溺。

他以为自己是在生他扔了陆希城送的婚戒而生气?

江屿心的眉头微不可察的动了下,罢了,就让他这样误会吧。

“下次不要选恐怖电影。”她说,虽然没那么怕,可还是不喜欢。

唐时遇听完,轻轻的笑了,眸光越发温热,拨弄手链的指尖握住了她的手,*溺的一声:“好!”

悲喜城91 忍者神龟VS叮当猫

( 初年在游泳馆玩了一个小时,洗澡换衣服,在服务员的护送下回了房间。

他打开电视,认真看着新闻,突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铃声不断的回旋,他知道不能随便接别人的电话,可又怕对方要是有急事怎么办。

犹豫了一小会,再第二次电话进来,相同的名字时,他笃定肯定是有事,这次不再迟疑的接听了,“喂,您好……”

——

陆希城乍从江屿心的手机里听到异­性­的声音,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怎么会是男声,并未察觉到对方是个孩子!

语气瞬间寒冽的逼问:“你是谁?她的电话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是她儿子,她的手机为什么不能在我手里?”初年虽然小,可电话里的声音充满不悦他听得出来,又反问对方是谁。

陆希城一下子了然,原来是唐初年。

“叫她接电话!”命令的语气!

“她工作去了,手机借我用半天,要是你有事找她请打她的工作号,没事我挂……”

他的话还没说完,陆希城已经将电话掐断了。

坐在车子里的他,侧头看向窗外,想到唐初年的话,薄­唇­不由的勾起冷笑。

工作?

她的工作就是去和唐时遇约会看电影?

脑海里闪过她和唐时遇在电影院的人群中对视,十指紧扣的画面,剑眉越拧越紧,手指机械的扯了扯领带,凌乱的挂在脖子上,心情也越发浮躁。

坐在副驾驶的moll扫了眼后视镜见他情绪恶劣,不由的回头看他,迟疑的开口:“陆总,接下来去哪里?”

陆希城随口报了一个地址。

moll下意识的皱眉,他已经很久不去那种地方了。

…………………………………………

江屿心和唐时遇回到度假村,天­色­已经暗淡了,半路他们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很多蔬菜。

在度假村一日三餐不是酒店就是餐厅,再好的山珍海味也会吃腻了,所以江屿心想要亲自下厨做饭。

度假村的房屋设计是居家风格,有厨房,器具齐全,只要买食材就好了。

初年见他们回来便将电视关掉了,看到他们买了很多东西,不免好奇凑上去问是什么,知道晚上可以吃到家常菜时,显得很高兴!

江屿心和唐时遇配合着将多余的蔬菜放进冰箱时,初年拿着她的手机跑过来说:“不久之前,有一个叫‘希城’的人给你打电话,但没说什么事!我有叫他打你的工作号码,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

听到希城两个字,唐时遇的眉头一皱,眸光逗留在她平静无波的脸上。

江屿心将蔬菜放进冰箱里,用纸巾擦拭手,“我去回电话,你把东西拿进厨房,我一会就过来!”

唐时遇点点头,没说话。

江屿心接过手机,手指在初年脑袋上摸了摸,走到阳台翻到通话记录,回拨过去,那边传来冰冷的等待声音。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暂无回应,请稍后再拨。”电波里传来机械的声音后,她掐断电话,又重新拨了一遍。

结果还是一样。

也许他是在忙,没空接电话!江屿心没有多想,转身进去,走向厨房。

唐时遇已经把食物分类好,初年在旁边帮忙!

“出去玩,一会快吃饭的时候再帮忙摆碗筷。”见她进来,唐时遇将初年撵走,又对江屿心说:“你洗菜,我来切菜。”

为了早点让初年吃到晚餐,江屿心没有拒绝他的帮忙,把洗菜池里放满水,先把好洗的蔬菜放进去。

今天出门怕晒,特意穿了长袖的雪纺衬衫,两只衣袖卷起后很容易滑下去,江屿心的十指都是水,喊唐时遇帮忙:“帮我卷一下衣袖。”

手臂往他面前伸时,他没理,江屿心正不解时,他走到她的身后,两只手从她的腋下穿过,帮忙卷她的衣袖。

因为他站的很近,江屿心的后背似乎能随着他的起伏的气息擦过他健硕的胸膛,她下意识的往前挪了半步。

她往挪一点,他就身后跟上一点,直到江屿心被迫整个人挤在冰冷的大理石台上,前面是冰凉的触觉,身后是他滚烫的身子压下来,温热的气息似有若无的往她耳朵里钻,很痒。

江屿心扭头想叫他不要挤自己,刚一回头­唇­瓣就被温软的­唇­瓣覆盖住,微张的贝齿让他有可乘之机,轻易滑进去一番搅.弄。

她整个人好像被他的手臂夹着,根本就躲避不了他的吻,被迫只能无奈的承受,氧气被他一点点的剥夺走。

唐时遇吻的极其温柔,似是用尽耐心,舌尖温情厮磨,旖旎氤氲,厨房里弥漫起沉重绵长的呼吸。

“唔……stop!”­唇­齿的缝隙,漏出她断裂的声音,“初年……会……看到。”

“他很识趣。”说话时他的­唇­瓣没舍得离开她的­唇­瓣,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气息交融,*缱绻。

亲吻这种事如果没有尝试过,或许就没有渴望,可一旦尝试过就像鸦片一样令人上瘾,尤其是她香软的­唇­瓣,对他而言更是无异于这世间最有*力的毒药,一旦沾染,再无戒掉的可能。

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见到她,更别提拥她亲她,白天的工作让他的身体很累,可晚上回来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她,想吻她,更怀念窈窕的身躯在自己怀中颤栗的感觉。

像是一个沾染毒品多年的人,毒瘾发作,夜夜难眠,饱受煎熬。

江屿心在他温情的索吻中渐渐迷失方向和清醒的理智,呼吸急促让脸颊染上一抹绯红,因为长时间侧头接吻,脖子有些僵硬的疼,娇.躯情不自禁的转过来,面对着她,­唇­齿教缠更加容易。

他比她高,仰着头接吻对女方而言,久了怎么都会不舒服,他的双手落在她盈盈而握的蜂腰上,稍稍的往上提,她脚下的拖鞋掉了,赤脚踩在他的脚背上。

江屿心是第一次踩在他的脚背上与他接吻,以前从未有过,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一道电流疾驰而过,酥.麻而绵软。

不知道吻了多久,分不清口腔里的唾.液是谁的,呼吸是谁的,唐时遇终于停下来了,鼻尖在她的蹭了两下,沉沉的叹气。

江屿心深呼吸,平复下温软的气息,眼眸凝视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叹气。

他的手从她衬衫下摆收回,一边替她整理衣衫,一边说:“我这哪里是做*,简直是修炼做忍者。”

江屿心眼神不小心瞄到他裤.裆鼓起的那一块,心莫名的漏跳一拍,瞪了他一眼,从他的脚背上下来,穿好拖鞋,点头赞同的补一句:“忍者神龟!”

转身继续把没洗完的菜洗完。

唐时遇:“……”

她不知道自己刚刚的眼神有多魅惑,瞪他的时候更像是在娇嗔,看得他心马意猿,好像心里总有一根羽毛在拂过,心痒难耐。

还 ...

(有她眼神刚扫过哪里,别以为他不知道。

唐时遇从身后再次抱住她,江屿心怕他再乱来,率先开了口:“别闹,晚饭是吃还是不吃?”

“吃!”他的­唇­瓣附在她玲珑的耳朵上轻咬口,小心眼道:“忍者神龟更想吃你这只叮当猫。”

江屿心头偏向一边,避开他的­唇­瓣,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叮当猫?”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叮当猫了?

头偏向一边时耳朵虽然免遭他的­唇­瓣,却把弧线优美的颈脖送到了他的­唇­边,她的皮肤很白,甚至能看到皮肤下若隐若现的青­色­经络。

他实在忍不住,像是许久没有吸血的吸血鬼,张口在她的颈脖处轻咬下去。

江屿心吃痛的皱眉,转身白希的手掌化为粉拳如雨滴落在他的肩膀,这下换唐时遇皱眉低低的哼了声,手掌压在肩膀上。

“怎么了?”江屿心觉得奇怪,她的力道没有那么大,但他是神情好像真的很痛。

唐时遇掠眸,语气淡淡的:“没事。”

“让我看看。”江屿心记得之前自己咬得好像就是这边的肩膀,都过了一个星期还没好吗?

伸手要解开他的衬衫扣子,唐时遇握住她的手腕,“真的没事。”

“别动,让我看。”江屿心声音冷清,像是女王般命令他放开自己的手。

唐时遇见她执意,唯有松手妥协。

江屿心手指解开他的衬衫,一开始倒没觉得有什么,直到解开的衣扣露出他健硕的胸肌、腹肌,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肌肤,他明显的小腹紧缩……

感觉到头顶上有一道灼热的光芒,江屿心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不明智的事。

“你自己解开扣子。”还有两颗扣子没解开,尤其是衣摆是塞在他的皮带里,她不好意思拉。

唐时遇剑眉挑了下,语气里夹杂着一抹戏谑:“是你想看我的身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乖!”

“我是想看你的肩膀!”江屿心是很认真的和他解释,一抬头就跌进他满含笑意的眼眸,脸颊莫名的升温,周围的温度好像也一直在升高。

“肩膀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他煞有其事的说。

“我是想看——”江屿心欲言又止,那天自己一闹就咬了他,没想过后果,这么热的天,伤口要是不好好处理,很有可能发炎。

“什么?”唐时遇盯着她,鹰眸里尽是戏谑之意。

江屿心敛眸没说话,以前别说看他的身体,更是摸过,现在只是检查一下他的肩膀,矫情什么!

在他的注视下,伸手揪住他的衬衫将下摆从裤子里抽出来,掀开靠右边的衣服,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肿,伤口血­肉­模糊,结痂的缝隙还渗出了血珠,应该是刚刚她那几拳所致。

娟秀的眉头一下子皱起,侧头看向他,“你都没有处理吗?”

看样子是发炎了。

“初年处理的。”唐时遇回答的云淡风轻,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的肩膀。

“……”

初年还是个孩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可能帮他处理好伤口。

江屿心看着伤口都觉得疼,自己当下是一时恼怒所致,真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是不是很疼?”问完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都这么严重,怎么可能不疼。

唐时遇瞅着她,似笑非笑,“你亲它一下就不疼了。”

江屿心眉心微敛,肩膀都成这样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样子是还不够疼!

唐时遇温热的手指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熠熠生辉的眼眸专注凝视她,语气认真:“我说的是认真的!亲它一下,嗯?!”

最后一个尾音上扬,弥漫着浓浓的诱.惑。

江屿心迎上他清邃漆黑的眼眸,像是魔怔了,­唇­瓣慢慢的凑近他的伤口。

是自己把他肩膀咬成这样,顺他的意,亲一下,算是补偿也不为过。

像是怕弄痛他一样,­唇­瓣轻轻的在伤口上蜻蜓点水般掠过。

“爸爸……”初年突然跑过来叫了声,话还没说完,看到爸爸衣衫不整,而江屿心亲着爸爸的肩膀,小手立刻做成rock的手势,遮在眼前,其实什么都遮不住,天真的眼神看着他们,羞羞道:“十八禁,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说完就一溜烟跑回客厅了。

江屿心第一次在初年面前出糗,粉颊涨的彤红,几乎抬不起头。她怎么没想到初年会在这个时候进来,怎么看都好像是自己强迫了唐时遇做了什么事一样。

唉,不知道该怎么和儿子解释,以后在儿子面前哪里还有颜面可言!

见她好像害羞了,唐时遇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大掌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左肩膀上,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手指揉了揉她柔软的秀发,又情不自禁的亲了亲,笑声爽朗:“怕什么?没我们的十八不禁,现在有他什么事儿。”

当年他们发生第一次关系时,江屿心没满十八周岁。

“你——”江屿心抬头瞪他,羞恼的丢了两个字:“闭嘴!”

自己就不应该一时羞愧,魔障了听他的胡扯八道,也不会让初年误会!

转身洗菜,好像蔬菜得罪了她,力气颇大,洗出来后都蔫了。

背后的笑声更大,唐时遇走到她身边,卷起衣袖开始切菜时衣衫已经整理好了。

所有需要用到菜刀的,都是唐时遇处理,江屿心洗完菜就开始炒菜,电饭煲冒出的热气已经有了米饭的香。

无声抽烟机下油锅里的菜兹拉兹拉的,唐时遇做完所有准备工作,就站在一旁看着她做饭,时不时帮忙递一下调料或是盘子。

还有一个菜就可以开饭,唐时遇叫初年进来帮忙把碗筷摆好。

初年还没走到厨房前就特意大声喊了一声:“我进来了喔!”

江屿心:“……”

唐时遇:“……”

进来后,初年先是抬头看一眼唐时遇,笑笑,再看江屿心,笑笑,然后抱着碗拿着筷子一溜烟的跑出厨房,又特意大声喊了句:“我走了喔,不进来了喔!”

江屿心:“……”

唐时遇:“……”

儿子,你怎么了?!

最后一个菜炒好,唐时遇过来端,江屿心洗手,忽然想起来他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说我叮当猫!”

唐时遇步伐一顿,斜睨她,嘴角扬起雅痞的笑,“对我又抓又咬,还盯着我裤.裆看,你不是盯‘裆’猫,是什么?”

叮当猫等于:盯裆猫!

江屿心:“……”

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唇­角噙笑,大步流星的离开厨房。江屿心对着他的背影暗暗的骂了两个字:流.氓!

………………………………………………

这顿晚 ...

(餐的气氛极其的诡异。

唐时遇神­色­淡定,眼底蕴藏着高深莫测的光芒闪烁,江屿心低头用餐,保持着食不言的良好修养。

初年则时不时就瞅着他们笑,笑中透着一丝诡异,让江屿心后脊骨莫名的发毛,趁初年不注意对唐时遇瞪一眼!

唐时遇嘴角噙着笑,欣然接受!权当是两个人之间的小情趣!

今晚初年的胃口明显很好,长这么大第一次吃两碗米饭,要不是唐时遇怕他晚上睡觉胃撑的难受,初年可能还想再吃半碗。

饭后三个人一起将东西收拾到厨房,油盘碗筷都放进了洗菜池子里,交给初年洗。

江屿心不放心他洗碗,怕摔碎,扎伤他怎么办。

初年淡定的说:“在家也是我洗碗,爸爸说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

江屿心知道他是有心锻炼初年的独立­性­,没有再坚持,只是问有没有医药箱。

初年说有,在电视机柜旁边的柜子里。

江屿心走到电视机柜从旁边的柜子里的拿出迷你的小药箱,坐在沙发上打开看了下,还好药品齐全,有消毒的,有消炎止疼的,有消肿的。

她用手机上网查了一下,他的情况是否适合用这些药,查到几个药膏他都能用。

唐时遇不知道什么时候接完电话凑过来瞧,“看什么?”

“把衣服脱了,我给你处理下伤口!”江屿心拿出棉签和消毒水。

唐时遇坐在她的身边,后背放松的往后靠,挑眉道:“你脱。”

江屿心冷光从他俊朗的容颜上扫过,放下手里的东西似乎打算离开,还没起身手腕就被他握住了。

回头迎上他触目生辉的眼眸,低笑道:“我脱就是了。”音落,拇指还在她的皮肤上磨了两下。

江屿心像是躲避细菌一般将手迅速的从他的掌心抽出来,眉心紧蹙。

明明是很正经的对话,怎么从他嘴里出来,哪哪都不正经呢!

他一边解开自己的衣扣,眼神却是一直深意的盯着她,似有若无的笑着,好像是她*的要看他的身体一样!

江屿心:“……”

这个男人啊!怎么能这般可恶呢!

………………………………………………………………

这座城市灯火阑珊,各­色­霓虹相互辉映,白日里被压抑的人­性­和情绪都在纸醉金迷的夜晚里释放。

青海城最出名也是消费最高,被称呼为富二代出没的酒吧,形形­色­­色­的人,有富二代,也有ol,更不乏抱着傍上富二代从此衣食无忧而衣着­性­感的年轻女人。

酒吧内每个小时都会特别的­精­彩表演,所以热闹从未停歇;只是这一切都与吧台摆着高级定制的西装旁的男人没关系。

悲喜城92 仲夏之夜,无端伤人

( 他独自坐在吧台,一杯接着一杯叫着最烈的酒,眉头紧锁,好似有什么想不通的心事。

有不少女人想要靠近他,坐在他身旁,还没来得及搭讪,便被他一个冷光和一个“滚”字吓跑了。

“一杯manhattan。”又有人坐在他的身边,声音轻悦。

他侧头,“滚”字刚到­唇­瓣,因为看清楚对方的脸,眉头拧起,终究没说出话。

她接过酒保递给的杯子,一饮而尽。

星眸在霓虹交错的光线下看向他,倾身凑到他耳边,声音一字一句传入他的耳畔,确保在吵杂的酒吧里自己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

他眉头倏然一紧,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杯子重重的落在吧台上。撂下一叠现金,拿起西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粗鲁的将她往酒吧外面拽……

她被他拽出酒吧,一路跌跌撞撞,毫无形象,手腕几乎要被他折断,她终于忍不住喊道:“陆希城,你放手!”

酒吧旁边就有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陆希城将她扯到小巷子中央一把甩在墙壁上,抵住。

时烟后背撞到墙上,痛的叫出了声,因为一只手被他遏制住了,无法反抗。

黑暗中他清邃犀利的眼眸如同一只猎豹,充满危险,时烟抬头看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昏暗中他的­唇­瓣已经压下来,狠狠的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碾压,凶狠的像是要撕碎她一样!

“唔!”时烟手脚并用的反抗,完全没有用,他的力道太大,轻易的就控制住她的双手试试按压在墙壁上,长腿挤在她的两.条大长.腿的中间,就好像是把她钉在墙壁上。

他这根本就不是在亲吻,而是在施.暴。

口腔里的酒­精­味逐渐被血腥味替代,分不清是谁的,时烟被他吻的喘不过气,­唇­上一阵火烧的疼;被他触碰的每一个地方都在隐隐作痛。

陆希城在她的­唇­瓣上一番啃咬,直到吸到她­唇­瓣上沁出的血珠,动作放缓,­唇­瓣稍稍的撤离一下,冷笑了声:“你信不信就算她前*从别的男人*上下来,隔天一早我照样风风光光的将她娶回家做老婆,一辈子对她好!”

时烟大喘气,听到他的话,身子明显一怔,掠眸看向他,“你——”

她知道陆希城这个人看似不正经,*不羁,可是他说出的话,就绝对做得到。

“为什么?”轻喘的声音里暗藏着苦涩。

“没什么,我高兴。”陆希城的回答相当的随­性­。

时烟眼底拂过一片暗哑,声音轻轻的飘出三个字:“希城哥……”

陆希城的身子明显的一僵,瞳孔在紧缩,像是很意外;自从她十二岁以后就没有再叫过他“希城哥”,总是“希城,陆希城”的叫!

因为她说,叫自己喜欢的人哥太奇怪,有点乱·伦的感觉!

“呵!”陆希城忍不住的冷笑一声,盯着她的眼神越发的­阴­翳,放下她的双手,声音­阴­沉:“时烟,为了一件破公司,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先是愿意和他睡,然后又跑过来告诉他,江屿心和唐时遇一家三口在度假村多快乐,现在又想要用过去多年的情分来打感情牌!

多珍贵的一声“希城哥”,以为他稀罕?

时烟拂过一抹诧异,然后垂眸沉默,像是默认了。

陆希城的腿依然抵着她,手指却将裤子里的衬衫下摆拉出来,悉悉索索的解开了最下面的两颗扣子。

时烟看到他解开衬衫的扣子,神­色­一惊:“你想做什么?”

陆希城嗤笑的抓住她的手,“放心,我对上.你完全没兴趣!”

时烟顾不上他羞辱的话,使劲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死死的压在了身体的某个部分上。

他盯着她惊慌的神­色­,眼底尽显恶毒,言辞也越发的恶毒,“当年你拿刀捅在这里时,你怎么没想过我是你的希城哥?”

时烟的身子蓦地僵住,呼吸凝滞,指尖下奥凸不平的触觉,心倏然揪了起来。

陆希城的手松开了,她的手却并没有抽出来,指尖慢慢的触碰着他的疤痕,昏暗中黑眸里有水雾渐起,只是他并未察觉。

“你猜,每次当我看到这个伤疤时,想起你捅我的这一刀,心里有多恨你?养一条狗,它还会对你摇尾巴,我养了你那么多年,谁敢给你半分委屈,我必定让他十分偿还,哪怕是我的家人也是如此。可你呢?够狠啊!在订婚前*,要了我的命。时烟,你告诉我,时至今日,你凭什么认为一句‘希城哥’我就会帮你,帮时家?”

………………………………………………

唐时遇脱掉了衬衫,露出健硕的身材,江屿心让他背过去,他偏偏就是不。

无奈之下,江屿心只得站在他的面前,弯腰替他清理伤口,先要消毒,然后是抹上消炎和消肿的药。

白­色­的药膏挤在指尖,在他的伤口上轻轻涂抹均匀,怕他疼,还轻轻的吹了几下。

她上药的时候,唐时遇一直抬头看着她,因为距离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而她的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能让他感觉到温柔缱绻。

心头像是有一根羽毛轻轻的掠过。

“洗澡的时候伤口不要碰水。”江屿心怕他伤口洗澡的时候沾水,会恶化的更严重。

唐时遇盯着她,堂而皇之的丢出一句话:“不会。要不你帮我洗?”

“……”

江屿心忍不住侧头瞪了他一眼,没正经。

唐时遇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握住了她垂下的手,“以前你也是这样帮我处理伤口的。”

眸底的光似是感触。

江屿心知道他指的是那天晚上他在小巷子里救了自己的事。

沉默,无言以对。

蹲在茶几前收拾着东西,不期然的会想,如果没有发生后来的那些事,他们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一毕业就分手,各奔东西?

应该不会吧!毕竟他们那时已经有了初年,感情稳定美好。

如果没有背叛和分手,他们不曾分开过,这些年一起照顾初年会是什么模样?

起初的日子一定很难熬,他的压力会很大,一边要受到江家的打压,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一边还要养活她和初年。

没有钱请人,她生完初年肯定是不能立刻回学校,要留在家中照顾初年与他。两三年后,江进厌倦,或许就不会再管他们,这时候唐时遇应该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提高他们的生活环境,有钱请人照顾初年,她也可以重新读书,半年的时间读完大学剩下的课程,不会再读研,出来找工作,帮他一起分担家里的经济。

到第五年,他们应该能存到钱买一套还不错的房子,告别租房时代。

到第六年,他们会买车,这样春天来的时候他就会开着车带着她和初年出去踏青。那天,应该是风和日丽,他们穿着亲子装,请路过的人帮忙拍全家福。

...

到第七年,初年已经上学懂事,不需要费心照顾,他们会考虑要不要再给初年生妹妹,她也许会因为舍不得放弃工作,与他有摩擦,但应该不会很久,因为初年会在中间为他们调和,然后总会有一个人妥协。

到第八年……

第八年……

他们连那一年都没有,又怎么会有第八年呢!

唐时遇察觉到她情绪细微的变化,从后拥住她,亲吻落在她的颈脖处,“怎么了?”

他没有穿衬衫,健硕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滚烫的。

江屿心拨开他的手,声音冷淡:“没什么”拎着医药箱走到电视机柜旁,放置了原处。

唐时遇眸光深邃的盯着她,总觉得她心里有事。

“我回去了,你帮我和初年说声。”江屿心说完,转身就往门口走。

唐时遇抓到旁边的衬衫,迅速的穿起来,跟上去:“我送你!”

“不用!”

她话是这样说,唐时遇还是将她送到了对面的门口。

江屿心开门,把门卡Сhā好,转身看站在门口的他,“回去吧。”

她打算关门,唐时遇却突然伸手挡住了要关上的门。

江屿心眼眸一掠,不解的看向他。

唐时遇推开门,毫无征兆的突然抱住她,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紧的没有留一丝缝隙,好像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般就不用再失去,再经历一遍锥心刺骨之痛。

江屿心怔住了,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般,他的力气太大,勒得她呼吸困难。

“放开我,没办法呼吸了……”

唐时遇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拥得更进紧,侧头闭目埋首在她的颈脖处,鼻端下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静静的享受这片刻的宁馨。

“唐时遇……”她艰难开口,是真的快要窒息了。

片刻后,他突然开口说:“心儿,我们重新谈一次恋爱。”

蓦地,江屿心怔住了。

……………………………………………………

陆希城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狠狠的刺进时烟的心头,血­肉­模糊,没有一处完好。

覆盖在他伤疤的手指彻底失去温度,冰冷的在颤抖,仔细的抚摸着疤痕的每一处,像是在心疼。

陆希城无情的拂开她的手,凝视她的眼神尽是冰冷,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冷冷的说:“如果你想要薄破公司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更不要妄想Сhā手我和江屿心的事,否则我一定会让时家彻底在青海城消失!”

­阴­翳骇人的眼眸从她惨白的脸上掠过,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将她独自留在这种地方。

时烟的身子虚软的靠着墙壁,一路下滑最后竟然狼狈的坐在地上,眼角氤氲着潮湿,有很多话像要说,却如刺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冰凉的液体在比月光更凉薄的脸上肆意泛滥成灾,她慢慢的拱起双膝,双手环抱住,在这个夏天感受到比寒冬更冷的窒息感。

“你以为……我真的只是为了公司吗……”

黑暗中,悲凉的声音似有若无的传出,被风卷走,无人知晓。

陆希城坐在车子里,摸到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署名:小心肝。

想要回拨,手指覆盖在回拨键上许久,最终放弃了。

这个点,她应该睡了,手机静音,肯定不会接电话。

陆希城这样想着,至于为何不敢回拨这个电话,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的内心最清楚!

仲夏之夜,无端伤人。

………………………………………………………

唐时遇回到房间时,初年已经洗好澡,自己乖乖的擦着头发上的水。

见他坐在沙发上,把ρi股挪到他旁边,毛巾顶在头上,瞅着他问道:“爸爸,你是不是想把arai追回来?”

arai?

他挑了下眉头,睥睨儿子:“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是想追回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晚上故意在我给你上完药后洗澡,让伤口发炎恶化。”初年认真的思考,下了结论:“这个叫苦­肉­计!”

唐时遇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头,“你知道的太多了。”

有这么个聪明的儿子,也不知道是好,还不好!

初年吃痛的捂住自己的额头,ρi股挪远点,免得他又弹自己的脑袋,“是你目的­性­太明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把我从厨房赶出来!”

唐时遇皱眉,眼神幽深的盯着他,看样子之前他是故意跑去厨房的。

“小孩子的好奇心都很重,这不是我的错!爸爸!”初年的小脸上尽显无辜。

“人小鬼大!”唐时遇瞥了他一眼,顿了下,又道:“你不是不认她?”

“呃……”初年扯下头上的毛巾,抓了抓半­干­的头发,想了会和他说:“之前是不想认,而且她还要嫁给别人当老婆,怎么能当我妈妈!现在不一样,你要是把她追回来,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妈妈,我想不认都不行。”

一开始他是无法接受江屿心的,可是这些日子和她相处,她对自己的爱和好,心里都能感受到,虽然还没办法喊出那两个字,可是他已经打从心底认可她了。

虽然不知道当年她为什么不要自己和爸爸,但确定她不是不爱自己这一点就够了。

有些事他们不愿意说就不说呗,他也未必想知道。

每次他们三个人在一起,气氛融洽的像是一家人,尤其是她手里的钻戒没了以后,他越发的想,要是她不嫁给别人,和他们一起生活,该有多好!

唐时遇似有若无的笑了声,长臂伸长落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

初年在他收回手时又说:“而且我们家真缺一个女人,你要是不找,我就……”

话还没说完,唐时遇凶狠的瞪他一眼,警告道:“不准早恋。”

初年:“……”

本就没打算早恋,班里好几对恋爱的,看着就觉得没劲,他是想爸爸能把aiai追回来!

这个叫:激将法。

……………………………………………………

唐时遇这次是真的在忙,早出晚归,初年就只剩下江屿心一个人照顾。

关于那天晚上他说的重新谈一次恋爱,意思是:她心里介怀当年的背叛和被抛弃,这次他们重新恋爱,选择权在她的手里,她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

找*这种事,她是断然做不到,她太清高骄傲了;那么就重新恋爱一次,让她抛弃他一次,要继续或是转身嫁给别人,一切都她说的算。

江屿心知道“*”和“重新恋爱”的区别在哪里,所以她不懂唐时遇说这样的话是出于何种目的,当下并未立刻答应,说需要时间考虑。

眨眼一周一晃而过 ...

(,他们几乎没见过面,他好像是在给她时间考虑,她心里一直没答案。

陆希城一直没有回她电话,她也就没有再联络他了。

倒是黎桐给她打电话,说陆希城好像出差了,最近不在青海城。

江屿心没什么感觉,这么多年来她和陆希城虽然有婚约在身,却都是各自互不­干­涉,陆希城从不会向她回报行踪,即便以后结婚,她也没觉得有这个必要。

黎桐见她不在意,也不便多说什么。

江屿心在电话里听出黎桐的情绪不对,旁敲侧击了几句,黎桐没有说,她也就没有追问了。

………………………………………………

傍晚凉风徐徐,度假屋是靠近海边的,走路的话十几分钟,陪初年用过晚餐,天­色­未暗,她想出来走走,初年想留在房间里看书,她便一个人到海边散步。

唐时遇难得提前回来,看到房间里只有初年一个人,随口问他,为什么江屿心没在房间里陪他!

初年专注着看书,头也没抬的回答:“她说要去海边走走。”

唐时遇鞋没换,让初年自己呆着别乱跑,转身又离开了。

他走到海边时,天­色­渐渐暗淡,海风越来越大,浪也越加凶猛,海滩上一眼望去看不到几个人,找不到熟悉的那道背影。

在附近找了下还没找到,问了要离开的人,好像也没人见到过她。

心想着她是不是回去了,拨了她的电话两遍都没有人接。站在沙滩上的唐时遇被凉风吹的越发烦躁,天快黑了,她能去哪里?

目光四处搜寻,没有人影,不过一个猛浪打过来,好像冲上来什么东西。

唐时遇走进看清楚时,脸­色­瞬时煞白了。

被浪冲上来的是一只沙滩拖鞋,他认得这是江屿心穿的那双,在度假村的商店买的,还是初年给她挑的,不会有错。

她的鞋,怎么会……

鹰眸里不知不觉蕴满担忧与不安,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了,眼神不停的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搜寻……

“江屿心……江屿心……江屿心……”

他喊了几声无人回应,在不远处的海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飘着的,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口。

没有任何迟疑,也没有任何的思考时间,冲下海的那一刻,神魂俱裂。

“江屿心……”他一边朝着那东西游去,一边喊着她的名字,浪花太大,声音完全被盖住,而且时不时就扑面打来,呛到口鼻里,很是难受。

他发了疯似得往那边游,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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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城93 要不要为屿心考虑一下?

( 江屿心远处走来,赤脚踩在柔软的细砂上,天­色­黯淡,路边的灯光亮起,耳边是疯狂席卷的海浪声,还有风声。

傍晚涨潮涨的厉害,原本摆在沙滩上的鞋子早已被海浪卷走。

娟秀的眉头微微动了下,看样子想要找回鞋子是不可能了。

望了一眼海面,不远处好像有人在海里。之前有看过新闻,好像有些人喜欢在海里冬泳,现在是夏天,有人在海里游泳,也不足为奇,她没有在意的转身要走。

往岸边走了几步,吹来的海风里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步伐顿住,回头去看那方向,光线太过黯淡,实在看不清楚样貌。

应该没事吧!

她有点担心,究竟游泳,或是溺水。

不放心的折返走到海滩上,仔细去看,去听,风中隐约传来熟悉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风浪太大,实在很难听清楚,她赤脚走到海浪里,在一波接着一波扑过来的海浪中,她似乎看到那模糊的轮廓,还有逐渐清晰的声音随着海风传入耳畔:“屿心……江屿心……”

昏暗中江屿心身子明显的一怔,一个巨浪打过来,她没有躲开,浪高到她的腰间,衣服瞬间湿透。

这声音她不会听不出来是谁的。

“江屿心……屿心……”

一声接着一声,歇斯底里,充满恐惧与不安。

江屿心怔愣片刻回过神来,喊道:“唐时遇……唐时遇……”

连喊了好几遍,他好像没有听到,她也不畏惧再次席卷而来的巨浪,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

见他还不往回游,江屿心又往海里多走了几步,继续喊,声音都嘶哑了。

唐时遇好像有听见声音,奋力的往回游,江屿心见到他回来,紧绷的神经松缓了一丝,站在原地并没有走开。

此刻,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海浪打湿透了,头发湿透的盘踞在颈脖处,海风拂面而来有些凉意,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海面上的动静,见他越来越近。

唐时遇游了十分钟,终于可以站起来走,因为浑身的衣服都湿透,贴在身上极其的沉重,在海里受着阻力的双腿走的并不算快。

漆黑的鹰眸在看到她平安无事的站在那里,就好像溺水的人,被呛的快昏过去时突然被人一把从水里提起来,大喘气。

胸腔突然被注入了氧气,重新活了过来。

“唐时遇……”

她见到他没事,因为声音哑了,说话时声音很轻,可话还没说完,被还没走近的唐时遇打断了。

他的语气凶狠,眼神也很狠戾:“你去哪里了?”

江屿心一怔,片刻反应,解释:“口渴,去附近买水了。”

“鞋子?”

“沙子磨脚,我就脱了放在沙滩上,没想到涨潮那么快,被海浪卷跑了。”江屿心看到他手里拿着自己的一双拖鞋,又想到他在海里游来游,好像是在找什么,脑子里灵光一闪:“你不会以为我是……”

话还没说完,峻拔的身影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低头狠狠的覆盖她柔软的­唇­瓣。

江屿心愣住。

他趁机而入,许是呛了海水的缘故,他的舌尖又凉又咸涩,在她的口腔里翻天倒海的搅.弄。

江屿心想推开他,没成功,被迫承受他霸道而强势的吻,胸腔的氧气一点一点的被他抽走,晕眩的无法呼吸。

唐时遇吻着她时,有巨浪扑过来,他修长有力的双臂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好像很怕她被海浪卷走。

因为有他挡着,江屿心没怎么被浪打了,不过身上的衣服湿透,风吹过来时会觉得冷,娇.躯在他的怀中轻颤了几下。

他似乎吻够了,停了下,湿漉漉的额头贴着她冰凉的额头,语气低沉:“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来海滩了。”

吓得心脏都快停了,要是让她多来几次,他不死也会疯了。

江屿心终于呼吸到咸湿空气,脑子里有点空白和晕眩,声音沙哑:“你怎么会认为我会掉海里?”

她是一个成年人,又不是孩子,来海边贪玩会失足掉海;他怎么会想不到这一

唐时遇黎黑深邃的鹰眸深深的看了她一会,到­唇­的话又咽回去了,松开江屿心冷冷的丢出两个字:“回去。”

他率先迈步往海边上走,将她丢在身后。

江屿心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冷脸,眼看着又有一个巨浪要来,连忙跟在他的身后往岸边走。

“唐时遇,唐时遇……”他走的太快,江屿心跟不上便喊他的名字。

他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恍若未闻。

唐时遇走到路边,发现她没有跟上来,停下脚步等她。回头看她的身影走在沙滩上很慢,湿透的裙摆很容易粘上砂砾,她提着滴着水的裙子走来,路灯映衬得她的小腿越发的白­嫩­。

沾着水珠的剑眉缓慢的拧紧,眉眸里愁绪流转——江屿心,你知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关心则乱。

江屿心走到路边,放下了裙摆,抬头看着灯光下他紧绷的轮廓,整张英俊的脸完全是在生气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为何而生气。

唐时遇拿着她的拖鞋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放下拖鞋后,抓起她的左脚……

江屿心有些意外,单脚站不稳,下意识的手就扶住了他的肩膀,低头只见他一只手捏着她的脚踝,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抹去她脚上的沙子……

当他的指尖划过脚心时,江屿心明显感觉到有什么迅速的注入心头。

挂在半空上的月亮,像是被人咬了大口,泛着银白凉薄的光笼罩着整个海面,也笼罩着她和他。

他沐浴在冷清的月光下的半张脸还挂着水珠,眼神深的看不见底,情绪更是难以探究。

将江屿心脚上的沙子抹­干­净,穿上鞋子,又捏住了她右脚的脚踝,清理她脚上的沙子。

江屿心的眼神从他英俊紧绷的脸旁转移到他的脚下,赤足踩地,鞋子恐怕什么时候丢在海里的,都不知道。

那无端注入心头的东西越来越多,多得好像快要满溢出来了。

唐时遇浑身湿透,可指尖的温度滚烫,被他接触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好似火烧一般。

他为江屿心穿好鞋子,起身,什么都没说,又继续往前走,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江屿心看着他高大峻拔的身影移动,并没有跟上去,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双脚,穿着拖鞋,脚上一点沙子都没有了。

再次抬头,晚风将她轻轻的声音吹入他的耳畔:“唐时遇!”

叫第一声时,唐时遇好像没听见,她又叫了第二声,音量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些。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她。

江屿心的眼神与他的视线隔着空气在半空交汇,他漆黑的眼眸虽然深不见底,却又亮如星辰,触目生辉,好似将一 ...

(切都照亮了。

“我答应你。”红­唇­轻抿,四个字清清楚楚的传入他的耳畔,心脏骤然快跳起来,恐是自己听错。

江屿心步伐慢,走上前两步,瞳仁像是被海水冲洗­干­净的琥珀,光泽明亮,重复了一遍他说过的话,“我们重新恋爱一次。”

在唐时遇眉心几乎看不见的细微挑了下时,她又说:“这次,只有我有权利喊停。”

他蓦地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对着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江屿心盯着他的掌心好几秒,最终缓慢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上,还没有落下时,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握住白希的手指,生怕她反悔般。

潮湿的掌心相贴,十指笃定紧紧相扣,好像生生世世都很不开了。

他桥她的手往回走,路上问她,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她说,不重要,以后有机会再说。

唐时遇没有追问,眼底却拂过了深谙的光,总觉得自己错过一些很重要的话。

她不愿意说,他不会逼她,总会有她愿意说的那一天。

唐时遇将江屿心送到门口,看着她进房间后才回到对门。

初年见他出去一趟,回来整个人就像是只落汤­鸡­,裤管的水都滴在地板上,忍不住的问他是不是掉水沟了?!

唐时遇瞧他一眼,都没好意思和他说:还不都是你妈惹得祸。

一语不发的去浴室洗澡,转身的时候,眉角情不自禁的流露出真情实意的笑意。

…………………………………………

在度假村住了有半个月的时间,唐时遇打算带初年回去,江屿心在这边的工作也处理的差不多,两个人自然是同一天回去。

有江屿心为初年准备桔子和话梅等缓解晕车的东西,回去的路上初年晕车的现象明显好转,很有­精­神的扒着窗户外看风景。

这半月过的挺开心的,他忍不住问爸爸什么时候还能再来。

唐时遇沉思片刻,说等十一放假的时候,可以再过来玩。

唐初年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又叫江屿心到时候一起来,她浅笑应允。

车子是先送江屿心回公寓,初年留在车子里,唐时遇下车帮她提行李,送到电梯口。

“你快点送初年回去休息,我自己上去就好了。”江屿心拉着行李箱进电梯。

唐时遇站在电梯口没动,深邃的眸光瞬也不瞬的瞅着她,手按在电梯上,不让电梯.门关上。

江屿心不解的眼神盯着他,又看自己身上,没有什么不妥,“你为什么这样看……”

话还没说完,唐时遇突然跨了一步进来,双手捧起她的脸颊,­唇­瓣覆盖在她柔软的­唇­上,舌尖细细描绘她的­唇­型,没有过份的侵.犯,温情厮磨几秒,声音低哑:“这次就算了,以后要记得。”

江屿心的心莫名漏跳了声,没作声,耳根子莫名的发热。

“明天我送你去取车。”桥她的手,舍不得放。

“我打车过去,之后直接去公司。”江屿心委婉的拒绝他的好意,不是不愿意让他送,只是那样很麻烦,没觉得需要他多跑这一趟。

唐时遇没有勉强,点头:“明晚一起吃饭。”

她眼睛一亮:“带着初年?”

他意味不明的笑笑,“可以不带吗?”

江屿心没说话,看着他的眼神却明显是想要他带初年一起。

“看情况。”他这样的回答意思很明显,不想要带初年这个小电灯泡。

唐时遇帮她按了楼层,走出电梯,直到两扇门缓慢合上,看到数字在跳动,他这才转身离开。

……………………………………

隔天,江屿心一早打车去4s店取车,然后再开车回公司。

回到公司听助理说,她才知道黎桐有四天没来公司,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之前黎桐让他们都不要去打扰江屿心的工作,所以一直没有人告诉她这件事。

江屿心眉心微动,为了稳定公司的人心,对助理撒了一个小谎,说黎桐只是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不方便接听电话。

相信这个消息不消半日就可以公司里传遍,好过其他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

助理出去后,江屿心拨黎桐的手机,工作手机,私人手机都关机状态,拨她家里的座机,没有人接。

之前和黎桐听电话就知道她情绪有问题,但她不说,江屿心也不好多问,这下感觉太不对,她在抽屉里找到顾长濬的名片,拨过去,电话也是没有人接的状态。

江屿心不放心黎桐,关了电脑,拿起手提包就出办公室,和助理说有工作出去下,助理没有疑它。

半个小时后,江屿心抵达黎桐的下去,站在门口按门铃,许久都没有人开门,里面也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看样子无人在家,江屿心没有站在这里浪费时间,先回公司处理工作上的事,在黎桐不在的时间,至少要让公司有条不紊的进行,不能在此刻出了岔子。

………………………………………………

下班时间,公司的同事走的差不多了,助理过来敲门,询问还有没有其他事,变相的在提醒她下班了。

江屿心看了下时间,让助理先走,她还有点工作要整理。

助理走后,没多久江屿心接到唐时遇的电话,他已经在公司楼下了。

她说马上下来,掐断电话,简单的收拾一下,拎着手提包锁好办公室的门走进电梯。

银­色­的墙壁反光,她对着墙壁稍稍的整理了衣装。

走出公司,看到唐时遇的车子停在不远处,他坐在车子里等,鹰眸看到她出来,欲要下车。

江屿心正要走过去,突然一辆紫­色­的宝马跑车疾奔而来,在她的面前突然踩了刹车。

她停下脚步,看着车里的人下车,眼底拂过一丝意外,神情却沉静如故:“——希城。”

陆希城一身浅­色­的休闲装,摘下墨镜,站到她面前,嘴角挂着雅痞的笑:“我爸要我来接你回去吃饭。”

江屿心娟秀的眉头微皱,眼神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他身后不远处的车子,车上的人没有下来,只是一双鹰隽的眸光­射­过来,目光幽深。

“现在?”她下意识的不想去陆家,而且一点准备都没有,这样突如其来的意外是她最不喜欢的,“恐怕不是很方便,我连衣服都没换。”

陆希城眼神在她的身上打量几遍,很是满意道:“我的未婚妻,不论穿什么都好看!”

“可是——”江屿心还在迟疑。

“你也不想让两个爸爸都在等你一个人吧!”陆希城一把搂住她的纤弱的肩膀,半抱着将她带到副驾驶那边,拉开了车门。

言下之意,江进此刻也在陆家,总不能让两家家长等她一 ...

(个晚辈。

江屿心上了车子,陆希城关上副驾驶的门,上车,重新戴上墨镜,发动引擎的时候,墨镜下犀利的眼神扫过不远处已经升上去的车窗。

……………………………………………………

车子在公路上疾驰,江屿心不方便给唐时遇打电话,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抱歉,今晚不能一起用晚餐。

原因没有解释,因为他应该看得很清楚。

短信回过来的很快,也很简单:刚好,我也约了人。

江屿心眉头细微的挑了一下,因为是文字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所以她不确定发这条短信的唐时遇,究竟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婚戒呢?”陆希城突然开口,侧头明显是在看她的­干­净没有任何的修饰十根手指。

江屿心收起手机没有再回,声音有些歉意:“抱歉,弄丢了。”

也不完全算是在对陆希城撒谎,是她没保管好,以至于婚戒被唐时遇扔马桶冲进了下水道!

陆希城戴着墨镜,江屿心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听到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手链挺好看。”

今天她穿的是七分袖,露出的纤细手腕上戴着一条银­色­的手链,在夕阳下银光闪烁。

她“嗯”了一声,没有接话。

一路上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抵达陆家别墅,下车管家已经在迎接他们了。

陆希城将车钥匙和墨镜一起丢给管家,江屿心跟在他的身后走进陆家,这也是她第一次来陆家做客。

陆国彰和江进还有陆家其他的两位长辈在茶室喝茶,江屿心和陆希城一起进去打招呼。

事发突然,她两手空空登门做客,是有不妥,礼貌上要向长辈致歉。

陆国彰显然不在意,今晚的聚餐是临时起意,让希城去接她也很唐突,希望她也不要介意,而且陆家没那么多规矩,让江屿心当这里是自己的家。

一番寒暄客套,两杯茶后,管家说晚餐准备妥当,一行人往餐厅走,江屿心和陆希城跟在最后面。

…………………………………………

唐时遇和江屿心说有约,不是在说谎,也不是气话,是真的有约。

她和陆希城走后,他就接到一通电话,半个小时候赶到自己小区附近的餐厅。

时烟也刚到不久,还未点餐。

唐时遇入座,侍应送上餐单,他挥手表示不用,他来只是因为时烟说见不到他,她可能就要上楼去敲门了。

很明显,时烟在要挟他。

这个时烟的耐心明显比他预料的要好很多,但这并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之所有过来见她,一是想警告她不要妄想触碰自己的底线,二是因为他刚好有空。

说完他想说的话,起身就要走,时烟明亮眸光笃定的盯着他峻拔的身影,饶有深意道:“你不为自己考虑,不为初年考虑,那你要不要为江屿心考虑一下?”

悲喜城94 命运使然,亦或世事无常

( 第094章:

陆家的晚宴,有条不紊的进行。

因为出生名门,礼仪颇为讲究,而自幼被姜静雅细心教养的江屿心言行举止,进退有度,无疑是让陆家的长辈很是满意。

前提是在没有他们提及婚礼细节之前,不知道是谁提及的婚礼,这个话题一开,一发不可收拾。

婚礼的日期,请柬,还有聘礼,是否对外再办一场订婚宴。

“订婚宴就不必了,婚纱我已经叫人从巴黎运回了。”陆希城在两家长辈面前,表现的很沉稳,漆黑的眼眸凝向江进,略显抱歉的语气:“希望伯父别介意,我是想要早点迎娶小心肝过门。”

江进笑声爽朗,他自然是不会介意的,陆希城能早点把江屿心娶回家,他求之不得。

江屿心刚伸手拿旁边的水杯喝水,听到他们的话,眼神不由的看向旁边座位的陆希城,什么婚纱,她为什么一点也不知道。

而且他答应会多给她点时间。

因为她的恍神,水杯的水洒了,溅到了她的衣服上,所有人的眼神都在瞬间凝聚在她一人身上。

陆国彰关心道:“有没有烫到?”

“没有,是温水。”江屿心很快就恢复平静,起身道:“失礼了,我去一下洗手间。”

陆国彰点头,眼神示意管家领她去洗手间。

小小Сhā曲就此翻篇,在洗手间里的江屿心心底却久久不能平静,没有想到时间会过的这么快……

转眼....婚期将至。

她和唐时遇却还是剪不断,理还乱,这样的情况下她真的能毫无顾忌的嫁给陆希城?

江屿心在洗手间用吹风机吹­干­了衣服溅到的水渍,走出洗手间看到靠在墙壁峻拔身影,他手执香烟,眸光幽邃的­射­向她……

“你去出差,其实是去巴黎?”江屿心在他的面前停下脚步,明亮的眼睛迎上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希城嘴角扬起邪笑:“为什么要告诉你?婚礼的事我会办妥,你安心等着做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新娘便好。”

江屿心娟秀的眉头,“希城,我们说好……”

“江屿心!”他嘴角的笑意微敛,淡淡的打断她的话,“我们认识多久了?”

“七年。”江屿心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一丝的犹豫。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在她人生最糟糕的部分出现。

那段酸楚苦涩的过往,几度将她逼疯逼死,却无人知晓。

江进不知,唐时遇……更不知。

独独只有眼前这个叫陆希城的男人知道,因为她的命是他救回来的。

“七年了……”陆希城薄­唇­含着如春风般的笑意,声音低沉:“我不介意你多走一些弯路,却担心你不能保护好自己。一次错误值得原谅,明知再犯就是蠢。七年前第一次见到你发生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一次。”

他突然提到七年前第一次见面的事,江屿心的心倏然收紧,不知为何莫名的怅然与悲戚,眼底迅速的划过一抹黯淡,声线艰涩:“不会了……”

陆希城点头,伸手揉了揉她散落下来的长发,“这样最好。”

江屿心先回餐桌上,陆希城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剑眉微微的拧起,很多话他没有直白说,是不想让她难堪。

让她回来,是想让她直视自己的过去,同意她争抚养权,甚至让整个家族接受那个男孩,出那一纸保证书帮她赢官司,都是为了让她和过去有­干­脆的了断。

江屿心,我让你回来,从来都不是为了让你再次*在那个可笑的回忆里。

………………………………………………………………

晚宴结束后,江屿心没有跟江进一起回江家,而是要回公寓,陆希城送她。

陆希城送她到门口,江屿心没有先开门,而是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我都到门口了,不请我进去喝杯咖啡?”

江屿心委婉的拒绝,“很晚了,我想休息。”

陆希城没有勉强她,说完早点休息,转身便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我以­操­办婚礼时间太紧,将婚期往后再推一点,但最迟不过十月。”

也就是说最迟九月就要举办婚礼了,而婚纱照等事宜,在八月就要开始筹办。

没几天时间了。

即便这样,她还是要对陆希城说:“谢谢。”

陆希城挥手表示不必客气,这次是真的走了。

江屿心是看着他进电梯后,转身拿钥匙要开门,钥匙要Сhā进锁孔里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拿着钥匙往不远处的安全通道里走,安全通道的灯是亮着的,一道峻拔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你怎么在这里?”江屿心站在通道的入口,看着站在阶梯上的他,想到他可能听到自己和陆希城的对话,心莫名的紧了下。

唐时遇抬头看着她,答案特别的简单:“想见你。”

所以就来了。

江屿心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本来是该陪他一起吃晚餐的却临时爽约,“抱歉,我也不知道他会突然来接我去陆家吃饭,当时不方便过去和你说。”

他没说话,迈着修长的大长腿,一步步的走到她的跟前,伸手拥抱住她,力量在不断的收紧,“所以,你要补偿我。”

江屿心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唇­瓣已经落下,将她到­唇­瓣的话全部抵了回去。

­唇­齿教缠,呼吸沉喘而绵长。

“你把初年一个人放在家?”这个吻并没有让她像往常那样丧失了理智,还有清醒的意识。

唐时遇停了下,“他睡着了”说完,又在她的­唇­瓣上轻啄了一下。

“要是醒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打断她,“初年已经过了半夜起*哭鼻子要尿尿的年纪了。”

不知道是他的语气,还是因为他的话好笑,江屿心红润的­唇­瓣晕开浅浅的弧度,如风似柳。

这抹极浅的淡笑映进唐时遇的眸底,晕开了无尽的牵挂缱绻。

“心儿……”他刚开口,江屿心的手机突然响起,到­唇­瓣的话又咽回腹中,让她接电话。

来电提醒是“黎桐”,江屿心没有任何迟疑的先接听电话,脸­色­在顷刻间变了,声音清冽持稳:“帮我照顾一下她,我立刻就过来。”

“怎么了?”她的脸­色­不对劲。

“黎桐在酒吧喝醉,我要去接她。”江屿心收起手机,眼神看向他。

“我送你过去。”这么晚他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去酒吧那样的地方。

江屿心没有拒绝,她的车子停在公司的停车场,现在打车还浪费时间,不如让他送自己,因为实在很是担心黎桐。

上车的时候江屿心想起来他刚刚好像是有话要说,问他,唐时遇云淡风轻道:“没什么,以后再说。”

...

(江屿心担心黎桐,也就没有再追问了。

二十分钟后,江屿心和唐时遇在酒吧的吧台找黎桐,穿着­性­感的裙子,袒胸露背,浓妆艳抹,趴在吧台上醉的不省人事。

吧台的酒保说,这几天她每天晚上都在这里喝酒,今晚是直接在这里醉过去了,酒吧是做生意的地方,她一个人醉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酒保就问她有没有男朋友或是丈夫朋友来接她。

黎桐先是低声的骂了几句,然后就念着屿心,江屿心……

酒保从她的包里找到关机的电话,开机在电话簿里找到江屿心的电话,这才通知她过来接人。

江屿心帮黎桐付了酒钱,多余的是给酒保的小费,谢谢他照顾黎桐,否则在酒吧这么混乱的地方,黎桐指不定要吃大亏。

唐时遇帮她把黎桐扶到车后座,江屿心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车后座,跟着就上车了。

唐时遇知道她担心黎桐,所以没说什么,上车问她:“去哪里?”

江屿心暗忖一会,“去我那。”

黎桐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她很少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这次失踪好几天,不回公司,不接电话,肯定是因为家里的事。

要是和顾长濬吵架了,送回去怕顾长濬照顾不好她,不如到自己那边,方便照顾。

唐时遇“嗯”了一声,发动引擎,车子往她的公寓驶去。

没有唐时遇的帮忙,江屿心是没办法一个人将黎桐扶上楼的。

江屿心开门开灯,唐时遇把黎桐抱到她卧室的*上,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进她的房间。

­干­净整洁,风格偏婉约简单,没有太多装饰品,*单素­色­静雅,像是一幅山水泼墨画。

江屿心将房间的温度调了一下,带唐时遇出去,“我要照顾黎桐,不送你下去了。”

现在也很晚,不方便留他。

唐时遇点头,在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不走了。

江屿心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江屿心有些不好意思,不太愿意,可他大有她不给的就不走的架势,无奈之下,她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的掠过,“晚安。”

唐时遇清邃的眼眸里晕开一片笑意,浓的化不开,“晚安。”

他走了,江屿心先是去厨房兑了一杯蜂蜜水端进房间放在*头,温度有点烫,还需要放一会。

她拿了卸妆棉和卸妆液坐在*边,先把黎桐脸上的浓妆卸掉,再去浴室拧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给她擦脸,擦手,又找来自己新买还没穿过的睡衣,帮她换上。

一番下来,在凉爽的房间里江屿心已经大汗淋漓了。

醉得迷迷糊糊黎桐呢喃着:“水……水……”

江屿心端着杯子坐在*边,将长吸管抵到她的­唇­瓣,红­唇­本能的含住了吸管,喝起蜂蜜水。

差不多一杯蜂蜜水都喝完了,黎桐再次昏昏沉沉的睡去。

江屿心去厨房洗杯子,再去浴室洗澡,衣服汗湿后贴在身上太不舒服了。

*不算大,一个人睡刚好,两个人睡有点挤,尤其是黎桐现在的睡姿……几乎占据了大半个*,江屿心完全无处下身。

好在客厅有摆了榻榻米,折腾大半宿,她也没什么睡意,找了本书靠在榻榻米上,慢慢的翻阅。

长夜漫漫,她惬意闲适。

…………………………………………………………

黎桐到凌晨三点多,酒醒,走出房间时江屿心已经有了睡意,因为她的脚步声,垂下的眼帘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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