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利润来研发技术,下一步取得的成果将远不止这些。
白杰问他,“如果拿出30%呢?”
那个教授笑了,向白杰伸出手握了下,“那么,你永远不会吃亏。”
身为一个好的商人,做的就是从不吃亏的买卖。白杰征询母亲的同意,在D市从外贸加工做起,有重点的发展机械深加工,逐步展开了自己商业王国的第一步。
白杰投资的方向确定了,丽萨为了能与白杰在一起,方便照顾他和宝宝,也来到D市上学。
她学的是中医,一半是因为好奇中国的医术,一半是因为白杰。白杰的身体好了许多,但春秋这种容易生病的季节,耐不住家里一遍遍的打电话来提醒,依旧是保留了吃中药的习惯。
丽萨给白杰熬制过中药,再次学起来还有模有样的,学着学着经常高呼神奇的中国、美妙的中药……
白书记夫妇本来还担心这两个孩子在外地家庭事业兼顾不好,这样一看,也就慢慢放心了。因为白杰在国外生活多年,又加上丽萨是个洋媳妇儿,白书记夫妇担心他们刚去那边对周围环境不熟悉,特意叮嘱了有事情就去找同在D市的哥哥白斌。
白斌跟家里摊牌之后,白书记夫妇对待他跟丁浩的事,一直保持一种很微妙的平衡,既不破坏,也不赞成的。如今瞧着白斌丁浩俩人感情稳定,也就慢慢开始将丁浩当成了自家人。丽萨去D市的时候,白妈妈还特意打电话给丁浩,让他多照顾一下丽萨。
丁浩接起来的时候还有点紧张,张口就喊了一句,“我知道了,妈!”
听着那边一阵沉默,丁浩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脸上也是臊的火辣辣的。他自己在肚子里练习了太多遍,这一顺口就给说出来了!
正想再解释一下,那边反应过来了,试着轻声答应了下,“哎!那好,浩浩啊……反正你在那边多照顾好你弟弟一家,啊。”
丁浩脸一直烫到挂了电话。
白斌坐在旁边听着,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瞧着丁浩脸红的跟猴ρi股似的,抱过他来拿手背去冰了一下,“怎么了,你每天晚上跟我‘咱妈’‘咱爸’的也不见害羞,现在叫了一声就脸红了?”
丁浩按着那放在脸上的手,瞪了他一眼,“练习……练习能跟实战一样吗!我还没做好准备哪!”
白斌抱着他蹭了蹭他的脸颊,笑的眼睛都弯了,“你刚才都喊了,这还没准备啊?”
丁浩怒了,“我、我心理没准备!!”
白斌按着这恼羞成怒的亲了两口,拍着他的背安慰他,“好了好了,我不是也喊丁叔丁姨‘爸’‘妈’了吗?这都两年多了,你也没见他们反对不是?”
丁浩有点无语,白斌这家伙也就这时候脸皮厚。当初他们刚跟家里说了要在一块,隔天白斌就立马提了东西去他家,一口一个爸妈的叫,愣是把丁远边喊的红了脸,这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的,在自己家弄了个手足无措。最后还是丁妈妈大方的哎了一声,白斌这称呼就从此延续了下来。
在丁奶奶那更是这样,一口一个奶奶,叫的比他都亲。就连丁奶奶家养的鹩哥豆豆,这混蛋小东西最近也学上了白斌的声音,一板一眼的模仿,‘奶奶,您喝水么?’‘奶奶,来卖炒蚕豆的了,您来点儿……?’
听听!!
这破鸟连它最爱吃的炒蚕豆都换了白斌的声调!它都不学那个卖炒豆的老头说话了都!!
丁浩想着想着,自己给自己气乐了,伸手去摸白斌的脸,“哎,白斌,其实你脸皮比我那厚吧?来,我摸摸!”
白斌抱着他任他在怀里折腾,瞧着丁浩笑起来左边一个浅浅的酒窝,就连说话都若隐若现的,忍不住低头在上边儿咬了一口,“这叫‘近墨者黑’。”
丁浩不服气,立刻回了一声,“呸!你怎么不说‘近朱者赤’啊?”
白斌没再回答,托着他后脑勺亲了上去,他想起昨晚上丁浩在澄黄的灯光下也是这么精神,左边的那个酒窝儿笑起来总是勾得他心痒痒。
“浩浩,你喊了我妈一声,下回是不是该喊我了?”
丁浩歪在他怀里呼呼喘气儿,给亲的还没缓过来,顺着就上了套,“喊你什么啊?”
白斌蹭了蹭他的鼻子,头一回说话有点腻歪,“就喊我……”
贴着丁浩的耳朵嘀咕了几句,原本还赖在自己怀里的小猫顿时炸了毛儿,伸出爪子又红了脸,“去你的!!谁……谁要喊你……”
白斌也不急,依旧笑眯眯的握住他的手。丁浩的手指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标记,也许下一次,他该给小猫戴上一个刻有自己名字的东西,捆绑住他一生。
亲了亲丁浩的额头,像是在许诺,“那,下次喊吧。”
不管怎么说,丁浩好歹也正式向前踏进一步,跟白斌家里的关系处的更融洽了。这从白书记夫妇从外地寄过来的礼包就能看出来,给白斌、白杰兄弟的那份明显不如给丁浩、丽萨的大,白书记夫妇着实是疼爱自家媳妇的。
邮寄包裹来的时候,白书记总还是习惯性的写上一封家书,叮嘱白家兄弟工作等事,同时关照丁浩、丽萨照顾自己身体,不要太忙学业。每每最后一句都是:如有困难,就去找你哥哥帮你,一家人,本就是应该的。
这句话丽萨反复读了再读,确定真不是什么客套的话。因为白杰也跟她说了,“有困难,找我哥。”
初来D市,白杰两口子一个办公司一个忙着中医院的,再带着小宝贝,这确实是有点困难了。
丽萨拿着白书记的家书,在白杰的指点下就找上门去。按响了哥哥家的门铃,冲着来开门的丁浩举起了小宝贝,“丁浩,儿子!”
娘儿俩,大的笑眯眯,小的一脸茫然,倒是都瞧向丁浩。
丽萨中文不太灵光,这话一说出来就让人忍不住往歪里想。丁浩忙接过她举起来的小宝贝,一边哄小孩一边跟丽萨说,“我说丽萨,这中国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得加点别的词进去,你这说出去容易让人误会,你得说,‘丁浩,我的儿子’……啊呸!!”
丁浩自己都给自己绕进去了,抱着小宝贝仔细整理了下语句,又了开口,“你就说,‘丁浩,你看这是我儿子’再客气点儿还得加句,‘我们过来看看你’什么的,知道吗?”
丽萨已经给他绕晕了,“丁浩你看……看来,是我儿子?”
丁浩郁闷了,“我是你妹!”
丽萨这句听懂了,立刻了悟的连连OK,转眼又晕了,“你妹?白露??白露不在这里的。”
这傻妞还探头去屋里找,丁浩给她气乐了。
养个娃
白斌听着他俩在门口逗话玩儿,也过来看了看小宝贝,招呼她们进来,“丽萨来了?快进来坐吧。”
丽萨背了一个挺大的背包,丁浩帮忙接过来,掂了掂还挺沉,有点好奇的问了,“这是什么?丽萨你又做烤饼了?”
丽萨平时喜欢做些小点心送来给他们,不过这次可不是来送点心的,把小宝贝放在沙发上,丽萨打开背包给丁浩他们展示了一下,“不是的,这个是给小宝贝的。喏,你看,奶瓶、小碗、外套……都是小宝贝的哦!”
丁浩在沙发上逗小孩玩,瞧见丽萨举着手里的小衣服展示,也乐了,“这当然能看出来是给小宝贝的啊,丽萨,你刚去买的?”他以为这是丽萨顺路来看他们,没多想。
“是呀,刚买的!”丽萨把手里的一大兜子交到丁浩手里,还是笑眯眯的,“丁浩,不要客气,都是给你的!”
丁浩有点愣了,这怎么又成了送给他的了,“丽萨,这个我可用不了……”他话还没说完,就瞧见丽萨把小宝贝也往他这边推。丁浩眨了眨眼,“这也给我?”
丽萨高兴的点了点头,“对对!都是给你的!”又重点补充了几句,“丁浩,收下几天,再还给我哦!”
丁浩这回听明白了,丽萨是让他帮忙带孩子来了,抱着小宝贝在怀里逗了两下,“成啊,你要忙就把宝贝儿放这,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活,帮你带着呗。”想着丽萨一句话掰开分几次说完,又跟她笑闹了几句,“丽萨啊,你这中文水平可有待加强,上课能做成课堂笔记嘛?
丽萨拿手比划着跟丁浩说明白了。原来白杰给她准备了一个小的录音机,上课有不懂的就录下来,回家帮着她整理。白家兄弟一个性子,对自己人那叫一个体贴入微。白杰知道丽萨学的慢,录下之后不但给帮着解说了,还顺便当起了家庭教师,从读到写,教的十分耐心。
丽萨这次来也是为了学业,她功课有点紧了,再加上语言这块大难题,上课越发困难。偏偏小宝贝还需要人照顾,下课回来就陪着小宝贝,等着他睡了才去忙功课,丽萨有点撑不住了。这眼瞅着就跟不上进度,也只能向助大哥家求助来了,“只要几天就好,等找到合适的保姆,小宝贝就可以在家里了!”
白斌冲她摆摆手,“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先放在这里吧。”
丁浩在那边已经和小宝贝玩起来了,居然还逗得小孩咯咯笑了两声。
丽萨瞧着小宝贝不认生,也就放心了,“丁浩,要注意的事我都写在这张纸上了,你记得看哦!”过去亲了小宝贝一下,“宝贝,妈妈先回家,等过几天再来接你回去哦!你在这里乖乖的,听小爸爸的话好不好?”
小宝贝唔了一声,抬头看看丁浩又看看丽萨,“好。”
丁浩没想到小宝贝这么顺从,这要换了他小时候那还不先哭着打滚闹腾一顿啊?他瞧着那没啥表情的小脸就乐呵,凑过去使劲儿亲了一口,大大的夸奖了一番,“真是好孩子!”
丽萨又仔细的解说了一遍如何照顾小宝贝,中文依旧磕磕巴巴的,白斌拿着那张纸对照着,勉强给听明白了。丽萨瞧着白斌那么认真,也就放心了,在门口跟小宝贝挥手告别,热情的飞了一个吻,“宝贝儿!跟妈妈说再见!”
小宝贝也把手举到嘴边飞了一个吻,声音挺响,就是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妈妈再见。”
丽萨走了,她留下的那一大包东西还在,白斌按着那纸张上的说明,一项项的给归类放好,顺手还去烧了壶开水,准备冲奶粉给小宝贝喝。
丁浩在旁边忙着逗孩子玩儿,正举高了作势要往上扔,小宝贝一脸严肃的紧紧抱着他脖子不松开。丁浩乐的哈哈大笑,“白斌,白斌你看!他跟我多亲啊!”
白斌没好意思告诉他,那是孩子自己怕他抱不稳摔着。只是嘱咐了丁浩,“小心点,别碰着他。”
丁浩答应了一声,一会儿又跟小宝贝滚到沙发上闹成一团。两人一手一个布做的小恐龙,正在‘打仗’,丁浩啊呜啊呜的拿手里的恐龙吓小宝贝。
“大。”小宝贝指了指自己的,又指了指丁浩的,简洁完整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小。”
丁浩噗嗤就乐了,使劲儿揉了揉他的脑袋,照脑门儿上就亲了一口,“你怎么这么聪明啊,宝贝儿~!”
两个人闹了一会,丁浩又按白斌说的,弄了点果泥喂小宝贝,“啊~”
小宝贝看着他不肯张嘴,伸手要去自己拿勺子,“会用。”
丁浩连忙把勺子交给他,让小孩自己吃果泥。丁浩拿的是丽萨带来的儿童型小勺子,勺子柄上还带着个小青蛙,小宝贝趴在茶几上,自己攥着勺子可乖的吃果泥,一点都没洒出来。
白斌对此很满意,他觉得孩子就该从小养成良好的习惯,白杰跟丽萨教育的很好。
吃完果泥,丁浩又陪着他玩了一会儿。丁浩自己肚子饿了,琢磨着小宝贝也该饿了,抱着孩子去书房找白斌,“我们饿了。”
白斌瞧着那俩一大一小站在门口,尤其是丁浩脖子上还挂着小宝贝的拨浪鼓,嘴角绷不住了,“你带着的是什么?”
丁浩很得意,“这是我们友情的见证,对吧宝贝儿?”
小宝贝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居然还点了点头,小手抓着丁浩的衣服紧紧的,看来的确是一起混熟了。
白斌看了看表,也确实该做饭了,“丽萨说要给小宝贝喝粥,还要吃蛋饼……你有没有想吃的菜?”
丁浩摇了摇头,“我没意见,你看着做就好。宝贝儿你想吃什么?”
小宝贝瞧着丁浩的动作,迟疑了一下,也学着他摇了摇头。
白斌弯腰亲了小宝贝,又顺势亲了抱着他的丁浩,“今天展示下厨艺好了,做顿好吃的。”
中午这顿饭果然丰盛,都是特意做的小宝贝也能吃的那种。为了小宝贝吃饭方便,丁浩干脆让他坐在自己怀里,小宝贝平时大概也是这么吃饭的,对丁浩这姿势一点都不排斥。
白斌瞧着他们俩抱着吃饭,皱了下眉头。他觉得丁浩这样自己也吃不好,看来下午得出去买个儿童专用椅。
小宝贝最喜欢的是蔬菜牛肉粥,还有那一小碟豌豆,小勺子频频往那边伸出,一颗豆子哆哆嗦嗦舀半天。
丁浩瞧着好玩,也不动手忙他,就偶尔鼓励一下,“加油!弄那个,那个最大的豆子……宝贝儿真棒!”
白斌把蛋饼换成了鱼肉蒸糕,切的四四方方的,热乎乎的搁在小宝贝碗里,“吃吧。”
小宝贝拿着勺子自己吃饭,脖子上还围着个饭兜兜,吧嗒吧嗒吃的可香。
白斌感慨了一句,“真好养。”
丁浩不乐意了,在桌子底下脱了拖鞋去踢他,“白斌,你这是说谁难养哪?”
白斌给他在碗里也放了块蒸糕,笑了,“都好养,成了吧?赶紧的吃饭,人家孩子都比你听话。”
旁边的孩子果然听话,他们这么闹腾都跟没看见似的,专心致志的吃自己的饭。
吃完饭,丁浩按那纸条上写的哄小宝贝睡觉,路过书房见白斌还在那忙活,凑过去瞧了一眼。白斌在给丁浩忙活,弄的是跟校方的合作建议方案,瞧见丁浩过来有点奇怪,“不去睡觉吗?”
丁浩这几天能空闲下来,就是因为白斌这份方案,他公司那边还特意拨了几个人去跑学校的业务,他懒得去,干脆在家里等消息。瞧着白斌在把数据二次分析,又列表又计算的,就劝他,“白斌,别忙了,一起去睡会儿呗?”
白斌捏了捏鼻梁,“马上就弄好了,你们先去睡吧,我下午有点事儿出去。”他还没忘了那儿童椅,想着中午丁浩抱着孩子没怎么顾得上自己吃饭,他心里就不舒服。
丁浩哦了一声,也没再多问,小宝贝在他怀里困得快要抓不住他的衣服了,还是先照顾好孩子要紧,“那我们上去了。”
小宝贝眼皮直打架,这都快睁不开了,听见丁浩跟白斌告别还不忘了习惯性飞吻。小手放在嘴边吧嗒了一口,冲白斌挥了挥,没等落下就打了个哈欠,缩到丁浩怀里去拱来拱去,“觉觉……”
丁浩听着他说的奶声奶气,心都软了,一叠声的答应了,“好好好,咱们去觉觉,啊。”
白斌瞧着那俩出门的身影,觉得下午出去不但该买个儿童椅,应该把儿童床也买回来。
独立日
丁浩抱着小宝贝去了他们卧室,他刚带孩子,觉得这小家伙不哭不闹的特别好玩。这还没喜欢过来,更是舍不得让小宝贝一个人睡,给他铺了个小毯子,放好了,搂着一块睡觉。
小宝贝玩累了,沾着枕头就睡过去。睡觉姿势比丁浩还规矩些,盖着自己的小被子,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小脸上红扑扑的。
丁浩跟白斌睡习惯了,这冷不丁的换了个软嘟嘟的娃娃也不敢多动弹,偶尔翻个身都能把自己吓醒,生怕把孩子压着了。他睡的不安稳,模模糊糊的还起来查看了下小宝贝有没有踢被子,瞧着小孩被子角儿都没乱,又抓着头发去地上把自己那床被子捡起来,裹住了继续睡。
睡的正香,小宝贝忽然皱起了眉头,小声嘟囔了句,“快点……”
丁浩睡着了没听见,小宝贝没等到旁边人的反应,这次不止皱眉头了,眼睛都睁开了,“快……”翻了个身爬起来,去推旁边的丁浩,“快点、快点!”
丁浩睡的有点迷糊,睁开眼睛瞧了一眼小宝贝,只当他是睡醒了要闹着玩儿,侧身又给人家按倒了,强行盖了小被子拍着小肚皮哄他睡觉,“乖噢,乖噢,睡觉觉……”
小宝贝眼里含了泪花,又去抓丁浩的手,使劲儿摇了摇,“快点。”
丁浩打了个哈欠,还在拍人家鼓鼓的小肚子,“快点、快点……你快点睡觉,啊。”
小宝贝哆嗦了下,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与此同时丁浩也觉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就过来了!
忙把小宝贝抱起来,一边哄着,一边手忙脚乱的翻找背包里的尿不湿,“宝贝不哭啊,不哭……”
小宝贝很委屈,他已经会叫人带着上厕所了,尿床这种事妈咪说过不可以,这次、这次真是人生一大耻辱……小宝贝越想越委屈,哇哇的大哭起来。
丁浩带着孩子玩儿还行,对照顾孩子真没什么经验,小宝贝一哭吓得他直喊白斌。叫了几声也不见人来,往外探头看了下,客厅也没人,估计出去了。
丁浩硬着头皮上前,忙活了半天才给小宝贝解开了背带裤扣子,“乖啊,碰疼了就说,小爸爸没给人脱过衣服啊……TAT”
小宝贝已经哭得打嗝儿了,丁浩那个心疼啊,给他擦了擦小脸上的眼泪,使劲儿亲了一口,“宝贝不哭了啊,是小爸爸不好,乖,咱不哭了……”
丁浩现在也明白那个‘快点’是什么意思了,这是孩子喊他起来要去上厕所呢!丁浩叹了口气,他有点后悔没仔细看丽萨留的那张纸。
半天才脱了裤子,准备拿尿不湿给他用上。丽萨带来的时候说过关于尿不湿的问题,因为小宝贝自己会喊人,她也没给宝贝带那个,还特意提醒了丁浩,可能孩子怕生要认地方,不行就先给带会儿尿不湿。
小宝贝哭的眼睛鼻子红红的,难过的低着头一直不肯抬起来,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错了……”
丁浩听着小宝贝可怜巴巴的认错,心都疼了,抱着哄了又哄,“宝贝儿没错,是小爸爸的错啊,乖,没事的。”又想着小宝贝这样不舒服,又把尿不湿放下,先带小宝贝去洗澡,“咱们去洗澡好不好?洗完又香喷喷的了。”
小宝贝抓着他的衣领不松开,睫毛上都挂着眼泪。
丁浩这又忙活着放热水,好歹给帮着洗完了澡。天气有点冷,也不敢多让小宝贝在浴缸里玩小鸭子,瞧着不哭了,拿了小衣服给他穿戴好。
小宝贝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大概是在丁浩面前已经丢过人了,共同拥有这种可耻回忆,反而让他更加信赖丁浩。小宝贝抱着丁浩的脖子不肯撒手,哪怕抽抽搭搭直委屈的时候也是。
丁浩正抱着他在客厅穿小外套,白斌就进来了,瞧着房间里一片狼藉跟打了仗似的,眉头都皱起来,“这是怎么了?”
丁浩好容易把小宝贝逗笑了,视线都不敢移开,一边给他扣扣子,一边给白斌解释了下,“我刚没听见宝贝儿喊人,没来得及带他去厕所,尿床上了。”
虽然丽萨那纸条上也写了如何处理这类的事情,白斌还是没有想到事态会这么严重。这会儿也不急着去看卧室了,过去瞧了瞧小宝贝,“换衣服了?”
丁浩嗯了一声,“换了,还洗了澡。”
大概白斌跟白杰长得很像,小宝贝有一种被自己亲爸给抓包的感觉,不安的把脑袋藏到丁浩怀里。
白斌也不在这里伤害人家孩子的自尊心了,嘱咐了丁浩让他拿吹风机给小宝贝吹下别着凉,又去收拾卧室里面那一摊子了。
丁浩给小宝贝收拾齐整,两人一人一根棒棒糖含着的时候,白斌已经连浴室都收拾好,过来整理客厅了。
丁浩把棒棒糖拿出来,问了下,“我帮你,有要洗的吗?”
他这一把糖拿出来,小宝贝立刻跟着学,一手紧紧抱着丁浩的脖子,一手去拿嘴里的棒棒糖,恋恋不舍的往外拽。丁浩忙把手里的糖塞回去,小宝贝这才又乖乖的咬着糖双手抱住丁浩。
白斌瞧见笑了下,“你先照顾孩子吧,我拿去阳台那边洗。”
丁浩跟小宝贝这次算是有了革命友情,哪怕晚上的时候人给送来儿童椅,他也不去坐,使劲抱着丁浩不撒手,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还在丁浩怀里蹭来蹭去。
白斌皱了眉,他不喜欢小孩没规矩,“白昊,下来。”
小宝贝停顿了下,又往丁浩怀里缩。
丁浩心软了,今天下午小宝贝尿床的事儿他也算是共犯,要不是他没听见,人家孩子也不至于一脸‘我犯错误’了的哭个不停。抱住小宝贝拍了拍后背,跟白斌求情,“算啦,不就吃个饭吗,我抱着就抱着呗!”
白斌不高兴,他这都特意买了椅子了,而且小宝贝已经可以自己坐,应该养成独立的性格。这位完全忘了自己当初怎么宠丁浩的,瞧着小宝贝又重申了一遍,“白昊,下来,自己吃饭。”
白斌跟白杰相似的容貌,但是气场要强大太多,小宝贝委屈的从丁浩怀里蹭下来,坐在高高的儿童椅上自己扒拉面条吃。吃两口就看看丁浩,生怕自己小爸爸跑了。
丁浩也瞧着小宝贝,见他可怜兮兮的看自己,这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还不如中午抱着小宝贝的时候吃的多呢!等着小宝贝吃完一碗,立刻就抱他起来,小宝贝也是紧紧的抓着丁浩衣领,眼圈儿都红了,眼瞅着就要掉下泪来。
丁浩也在那抽鼻子,抱着又亲又啃的。
白斌也吃不下去了,旁边那俩人跟关了几十年不让见的亲人似的,就差抱头痛哭以示思念之情,他觉得自己当了回恶霸。
等着晚上,白斌瞧着丁浩抱着小宝贝站在床边上眼巴巴的瞅着自己,头顿时更疼了,“我已经把婴儿床从客房搬过来了。”
丁浩眨巴着眼睛看白斌,“我知道,能不能让……?”
白斌干脆的拒绝了,“不能。”瞧着丁浩还想说,又立刻把话补充全了,“不能来我们床上睡,丽萨说了,他在家也是一个人睡的。”
丁浩不肯,磨磨蹭蹭的非要带着小宝贝一起睡,最后瞧着白斌要过来捉人了,这才依依不舍的把小宝贝放到婴儿床里,“宝贝儿,有事就喊小爸爸啊,这次我一定听见。拉钩?”
小宝贝扒着婴儿床的防护栏,伸出小手去抓丁浩的手指头,一双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丁浩,“小……爸爸……”
丁浩眼圈儿又红了,“白斌,你听见没?你就让他跟咱们一起睡又怎么了啊!”
白斌在那边坚持自己的初衷,跟没听见似的还在看书。
丁浩也觉出来白斌不会答应了,一大一小眼泪汪汪的抱着好好的亲了一会儿,又给宝贝儿弄软了小枕头,盖上薄被,“乖啊,明天小爸爸陪你玩儿,一睁开眼就能见着我了,啊。”
小宝贝抓着丁浩的手不松开,丁浩也舍不得走,陪着他等着睡着了这才轻轻的抽出手指头,回床上去了。
白斌把书收起来,关了床头灯准备睡觉,等着习惯性的去抱着丁浩的时候,被丁浩躲开了。侧身背对着他的人还在那边嘟囔,“你自己睡,别碰我。”
白斌有点哭笑不得,见他不翻身过来,也只好贴过去从后边搂住了,“浩浩,别不讲道理,丽萨留的注意事项单子上写的很清楚,宝贝已经可以自己睡了……而且,小孩子就该学着独立的啊。”
丁浩不听这些,还在瞧着小床的方向。
白斌在后边亲了亲他的脖子,“浩浩……”
那位跟他唱反调似的,立刻赌气的来了句,“以后宝贝儿自己睡,咱们都自己睡自己的得了。”这还没忘了不让他抱着小孩睡觉的仇。
白斌叹了口气,抱着丁浩往他那边挪了挪,小声的嘀咕了句,“咱们跟他不一样。”
丁浩不敢扑腾,生怕吵醒了小宝贝,也压低了声音问他,“哪儿不一样了?白斌,你干嘛你……”
后边的人固执的把丁浩拖到自己的范围,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那边脏。”丁浩刚才躺着的是小宝贝下午尿床的地方,虽然都换了新的被褥和床单,白斌还是觉得别扭。
丁浩气的翻身过去咬他,“哪儿脏了!我跟你说,这么乖的小孩你打着灯笼也没地儿找去……”
白斌顺势抱住他的腰,带到怀里抱住了,“这乖跟脏没什么联系吧?再乖也……唔。”
丁浩的一口白牙发挥了功效,立刻让白斌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我就是觉得……除了你以外的,都不太舒坦。”
咬着他的沉默了一会儿,半天才松了口。
“呸!”
依旧在记仇。
晚上的小恶魔
丁浩在家陪了小宝贝两天,白斌的假期结束了,又回去上班。因为开发区离着家较远,不能回来给他们做饭,特意叮嘱了丁浩不要自己开火,让他们喊外卖吃。
丁浩口头上答应了,送白斌出门,“你路上小心啊。”瞧着那位在门口换了鞋不走,又凑过去照嘴巴上亲了一口。
白斌张开嘴加深这个吻。他这几天晚上什么福利都没有,难得的一个假期,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正亲着,忽然被人揪了领带,白斌措不及防,差点咬到丁浩。揪着领带的小手不松开,瞧着白斌还要亲丁浩,又往下拽了拽,“亲……”
小宝贝正处于对学习无限热爱的阶段,看到什么都要学。这是白斌假期取消福利的原因之一,这孩子见什么学什么,而且学的还特像。
两人分开咳了一声,丁浩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忘了还抱着一个小不点。忙哄着小宝贝跟白斌说再见,“宝贝儿,来个告别吻吧?”
怀里的小宝贝看了看门口正在整理领带的大爸爸,又瞧瞧丁浩。大概是觉得白斌表情很严肃,没敢学着丁浩凑过去亲吻,只拿小手凑在嘴边啵儿了一个冲白斌挥了挥,“再见。”
白斌摸摸他的小脸,再次叮嘱了他们玩的时候注意安全,上班去了。
丁浩教着小宝贝读了一会图画书,小宝贝对那些个色彩艳丽的简笔画动物不感兴趣,扒拉出自己的宝贝魔方递给丁浩,很期待的看着他,“转转。”
丁浩给他转了两圈儿,乐呵呵的递给他,“宝贝这么喜欢魔方啊,下次咱们买个更漂亮的,啊。”
小宝贝点了点头,他手里拿着的那个还是丁浩当初送的,一直很喜欢。不知道是听明白丁浩说的话,还是单纯的想夸奖自己手里的魔方,奶声奶气的跟着重复,“漂亮!”
丁浩摸摸他的小脑袋,看着他玩儿。
小宝贝很听话,自己坐在那默默弄了半天。弄齐了颜色,又递给丁浩,眼巴巴的瞅着丁浩给他转乱了,再接过来还原。
俩人就这么玩了一上午,丁浩怕他累着,抱起来带他去房间里捉迷藏。本想着让小宝贝多活动一会儿,可是他刚放下,没等走就被小宝贝揪着衣服又爬回怀里去了。
小宝贝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丁浩,“小爸爸。”
丁浩头一回被人这么依赖,立刻心软了。想着也快要吃中午饭,干脆带小宝贝一起去准备。白斌说的那个外卖味道是不错,但是外边的东西没营养啊,调料杂七杂八的放一堆,小宝贝吃那个可不行,“咱们一起做饭吃好不好啊?”
给小宝贝拿了个塑料小碗,把他放在厨房门口的软垫子上,教着数豆子。“宝贝你在这里玩,记住啊,不能进去。”丁浩难得严肃了一回,跟小宝贝再三重复,“里面很危险,烫到了就得哭鼻子,知道吗?”
小宝贝认真的点了点头。
丁浩进去做饭,没一会就开始担心,探了头出去瞧着小宝贝。孩子倒是很老实,正听话的来回数豆子,从盘子里数到碗里,再从碗里放回盘子里。
听见厨房推拉门打开的声音,还抬头看了丁浩一眼,一副担心的表情,“小爸爸,烫?”丁浩教育的很成功,这都开始担心丁浩给烫着了。
丁浩乐了,冲他做了个飞吻,安慰了下小孩,“宝贝儿等着啊,今儿中午咱们吃好的!”
丁浩不常下厨,但是也会做饭,仔细想了下小宝贝能吃的,决定做小馄饨。小宝贝一天到晚不是喝粥就是吃糕的,也该换换口味了。做这个油烟也少,完全可以开着门瞧着小宝贝,一举多得。
家里没有准备好的馄饨皮,就现和面揉了,擀出混沌皮来。丁浩弄好了这个,又忙去剁肉调馅,还不忘了时不时透过门去瞧小宝贝,分心的结果就是容易乱了手脚。
丁浩把馄饨包出来的时候,厨房里已经一塌糊涂了。万幸的是包的小馄饨质量还不错,一个个跟小元宝似的,圆鼓鼓的讨人喜欢。
丁浩开火烧水,把小馄饨放进去煮熟。瞧着小宝贝在门口张望,也给拿了个围裙过去,给他系好了抱进来,“宝贝,一起煮馄饨吃好不好?”
小宝贝记性很好,抓着丁浩的衣服不松开,一脸严肃的指着灶台,“烫。”
丁浩乐了,亲了他一口,“哈哈,你一个人来烫,小爸爸在这儿就烫不着,记住了吗?”
小馄饨熟得快,放了点紫菜、虾米,还滴了香油,老远就能闻见香味儿。丁浩把小宝贝放到餐桌旁的儿童椅上,又去拿小碗盛了小半碗给他,儿童椅上有固定小饭碗的东西,丁浩确定不会洒出来烫着孩子,这才去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端着碗出来的时候,小宝贝正自己拿勺子吹着吃,丁浩看小孩吃的香,逗着他问,“宝贝儿好吃吗?”
小宝贝点了点头,又默默的吃自己的去了。
丁浩坐在旁边也尝了一口,这才发现人家孩子是在安慰他。说实话,这东西卖相不错,味道也还凑合,但是比起白斌平时做的那些个就差远了。
小宝贝很给面子的吃了一碗,再给他吃,就摇头,拍着肚子表示饱了,吃不下。
丁浩好歹哄着又让他喝了点汤,小宝贝再也不肯吃了,甚至都开始抬头去看挂表,“爸爸……下班……”
丁浩觉得自己很失败,几天的忙活都毁在这一顿饭上了。陪吃、陪玩、陪睡的,果然还是敌不过人家掌勺的。
白斌下班回来的时候,小宝贝难得热情的给了他一个吻,抱着白斌的脖子喊了一声爸爸。
丁浩顿时就心酸了。
白斌去厨房看了一圈立刻就明白了,把小宝贝还给丁浩,脱了西装自觉去系围裙,“我来做饭。”
食物果然有收买人心的功效,一个晚上小宝贝的目光就跟着白斌没停过,这次不怕丁浩走丢了,生怕他大爸爸不回家做饭。就连晚安吻都是先给的白斌,吧嗒、吧嗒,亲完左边亲右边。
丁浩让小宝贝亲了他三下,这才回床上睡了。就这样心里还不平衡,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白斌把他抱在怀里,小声问了,“怎么了?”
丁浩心里不舒服,在白斌怀里蹭来蹭去的折腾,“今天晚上先亲的你……”这吃醋的倒是老实,不打全招了。
白斌闷声笑了,大方的亲了丁浩,不但亲了脸颊,还亲了嘴巴,“喏,都还给你。”
丁浩哼哼,“我这几天白陪他了,还不如你一顿饭管用。”
白斌抱着丁浩安慰他,“不是晚上一直在跟你玩儿吗?也没见他去找我,对吧。”手往下滑了点,松开丁浩的睡袍探进去摸索,“浩浩你还专门给他包馄饨,都没给我做过。”
丁浩给他贴得紧,身上都有点发热,“你今天晚上不是也吃了?唔,白斌你把手拿出来……厄,别、别进去……”
白斌按住他咬耳朵,手上也不闲着的做着事前扩充,“要不是他不爱吃,也不给我留了是不是?我没吃饱,不信你摸摸看。”
丁浩给握着手牵到下面,没等碰到白斌的火热,就听见旁边小恶魔的声音了:“小爸爸……快点……”
丁浩立刻清醒了,“白斌,快放开我!”
白斌忍了下,还是松开到嘴的美味,他这要是再不松开,估计一会又要发洪水了。福利取消的原因之二,晚上有个喜欢破坏人好事儿的小恶魔。
丁浩翻身起来系好睡袍的带子,去抱小宝贝上厕所。小宝贝除了吃饭,其他的时候还是喜欢丁浩的,这种喜欢就在于哪怕上厕所也只喊他小爸爸带他去。
丁浩抱着小孩回来,放进婴儿床里还摇了摇,小宝贝没等哄就自己睡着了。
丁浩再回到床上,立刻就被白斌抱住了,那位压着他不放,手上的动作都有点加快的意味。
丁浩听着床垫子发出的响声,实在害怕吵醒小宝贝,推着白斌让他离开自己一点,“我说,你动作小点啊……白斌你听见没?”
上边那位听见了,动作立刻小了许多,但是也顶入的缓慢而深。丁浩有点忍不住了,他不习惯这种温柔的折磨,还不如刚才那样儿呢!抬头找着白斌的下巴,细细舔咬,“稍微……快点。”
白斌被他撩拨的有点忍耐不住,立刻听从指示。听着丁浩低声喘息,心里跟有细小电流经过一样,带起一阵酥麻快感。
正准备俯身运动一番,旁边的小恶魔又开始翻身了,这次都从婴儿床里站起来,“小爸爸,快点……”
丁浩脸腾的就红了!虽然知道这是小宝贝要上厕所的口号,但是这个时候实在让人想入非非,倒像是在催着他跟白斌早完事儿似的。丁浩脸上更烫了,推着白斌就让他拔.出来,“起来啊你,我、我得去看小宝贝……”
白斌箭在弦上,这不发实在辛苦,一点点的退了出来,还有点不舍的磨蹭着。“我们送他回去吧。”白斌觉得自己上当了,白杰是不是也给这小东西打扰过,才送他们这来的?
你给他笑一个啊
丁浩抱着小宝贝去了一趟公司,原本不过是拿份数据单的事儿,愣是从早上出门,拖到傍晚才回来。小宝贝在大楼里受到热烈欢迎,小姑娘们偷偷藏着的零食这时候都拿出来了,就连丁浩兜里都给塞得满满的。
小宝贝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是小手抓的丁浩的衣领更紧了些,遇着冲他做飞吻的,也跟人家回一个。丁浩瞧着小宝贝怕生,赶紧的就带着去了办公室,他这边刚放下小宝贝,外边就有人来敲门了。
丁浩一边给小宝贝拆开袋零食,一边随口应了声,“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丁旭,手里还拿着新的拖把、扫把,估计是知道丁浩懒,进来直接就往门后边放好,“丁浩,这是新发的卫生用具,我给你放这儿了,你们记得打扫干净些。”正准备走,一抬头就瞧见小宝贝了,“这是什么?”
丁浩抱着孩子冲人家炫耀,“我儿子!宝贝儿喊个‘爸爸’听啊!”
小宝贝抱着自己的饼干袋子,很配合的亲了亲丁浩,“小爸爸。”
丁旭皱了眉,“怎么长的这么像白斌啊?”靠近了仔细瞧了瞧,立刻顿悟了,“这是白杰家的小孩吧?”
丁浩正张嘴咬住小宝贝送来的饼干,听见他说,还在那强词夺理,“孩子跟我亲着哪!一口一个爸的,嘿嘿!”
丁旭说惯了实话,这会儿也不客气的点明了,“你别老抢人家孩子,白斌都把你惯得没样儿了。”丁浩从小就无法无天,外带上白斌的纵容政策,丁旭思路一下就偏离了正常轨迹,他就没敢想着丁浩是好意帮人带孩子。
丁浩跟他接触久了,立刻就领悟了,气的差点给嘴里的饼干呛着,“哎!丁旭,你怎么不往好处想我哪!”
丁旭仔细打量了丁浩,“我真没觉得你哪点儿好。”
丁浩被这种陈述句的语气打击的有点发蔫儿,小宝贝同情的又递上块饼干,外加一个亲吻,“小爸爸,吃。”
丁浩赖着丁旭,让他请吃饭,丁旭闹不过他,只能打电话给肖良文让他多订一个人的,想了想又加了句,“再弄点小孩能吃的……大概,一岁多点吧?”瞧着丁浩在那边点头,又跟肖良文确定了一遍。
丁旭那手机质量不太好,肖良文说的地址丁浩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没等丁旭挂电话,这就抱着小宝贝乐呵上了,“宝贝儿,咱们中午吃大餐啊!不花钱,记得多吃点……”
丁旭在旁边听着于心不忍,实在不愿意看见这么好个孩子让丁浩往邪路上带,“丁浩,你要提前做好教育,别什么话都跟孩子说。”
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是搭乘的丁旭的车,一辆二手富康。丁浩觉得这车都不如李盛东一个车轮子贵,连车窗都是手摇的那种,他琢磨着丁旭和肖良文这几年也各有各的事业了,不至于混得这么惨吧。“丁旭,我前段时间听说肖良文在进口铜矿砂,对吧?”
丁旭在前边开车,换了一身便装,也是特规矩的那种,“是。”
丁浩有点不理解,那种大单子,上税就得八位数起,不比李盛东差啊。“你怎么没换辆好开的?我瞧着你一到红灯那就打不着火,这车有年头了吧。”
丁旭沉默了一下,肖良文不止一次要给他换,有次还趁他不注意把这破富康拖走了,后来一个礼拜没理他,这才千辛万苦的又找回来。他跟丁浩不同,心里总是有些可笑的坚持,他可以无条件帮助肖良文,但是不代表能接受肖良文做的一切为他好的事儿。
“这车是我自己买的,开着比较有纪念意义。”
这种敷衍的借口丁浩自然能听出来,瞧着丁旭那边低气压上升,也不敢多问了。
肖良文订餐的地方环境不错,看样子是长期定点来吃饭的,丁旭一进来就有人带他们去了一楼的房间。
肖良文正坐在那儿等他们,瞧着丁旭进来也站起来了,跟以前一样,见着丁旭后,眼神就没动过地方。“来了,我喊他们上饭吧?”瞧着丁旭点头,这才冲服务员说了什么。
丁浩见小宝贝拱在他怀里不肯出来,知道这是小孩怕生了,举着孩子往高里一扔一扔的哄他笑。
丁旭眉头立刻皱起来了,他有恐高症,下意识的觉得小孩也不舒服。“丁浩,你小心点,别吓着他了。”
小宝贝跟丁浩玩习惯了,这样倒是放松了点,抱着丁浩的脖子也敢往周围打量。周围的摆设挺新鲜,小孩看了半天,看够了,又去看人。一桌上只有三个大人,他抱着丁浩,一抬头就瞧见了肖良文。
小宝贝眼睛睁得大大的,慢慢的沁出泪珠来,“小……爸爸……呜……”
丁浩吓了一跳,“怎么了?宝贝不哭啊,那是叔叔,别怕。”
小宝贝给丁浩鼓励着,又看了一眼肖良文,那边配合着做了个微笑的表情,一张黑脸上露出排白牙。小宝贝立刻吓得扑进丁浩怀里去了,小身子一抖一抖的哭了鼻子,“小爸爸……害怕……”
丁浩哭笑不得,冲肖良文说了声抱歉,“不好意思啊,这孩子其实有点怕黑……咳,我没想到他还怕长得黑的人。”
肖良文脸上勉强扯出的微笑维持不下去了。
丁旭指挥着肖良文换了位置,“你坐靠窗的那边去,别让小孩看见。”
肖良文不情愿,他这一天才能跟丁旭碰次面的也不容易,晚上回去还不知道丁旭让他睡床还是沙发呢。但是也不敢不听丁旭的,磨磨蹭蹭的换了个位置,试着问了下丁旭,“要不,你也坐过来点?”
丁浩帮着肖良文打圆场,“丁旭你靠近一点吧!哎,就坐我旁边,我家孩子不怕你。你帮我挡着肖良文,他看不见就不哭了!”
丁浩说的还真没错,丁旭把肖良文挡住了,看不见还真不哭了。可是小宝贝瞧不见肖良文还特意探了头去找,找着了,一看就又哭。“小爸爸!还在……这……”
丁浩有点扛不住了,这也不能赶着肖良文走吧?人家中午见一回也不容易,他当当电灯泡倒没什么,把正主儿赶走就不合适了。他给小宝贝拿了块糕,“宝贝,咱们快吃,吃完了就看不见他了。”
小宝贝抽抽搭搭的看着丁浩,又探头越过丁旭去瞧了眼肖良文,含着眼泪吃糕,“吃完,走。”
丁浩赶紧的答应他,“对对,吃完了咱们就走,再也不来了,啊。”
丁旭从来没见过厚脸皮厚到这么自然的父子。
临走的时候,小宝贝估计也稍微适应肖良文那张黑脸了,小心翼翼的给了他一个告别的飞吻。对丁旭就要好很多,当着肖良文的面,吧嗒一口就亲上去了,“再见。”
肖良文看着丁旭脸上那个口水印子,眉毛直挑,“丁浩,你还有事要忙吧。我送你回去!”
丁浩哪里敢让他送,这一挑眉毛又吓的小宝贝要哭,忙哄了孩子,跟肖良文道了谢,“不用不用,我们自己走,你、你还是送丁旭去吧。”
丁浩带着孩子溜达了一圈儿,生怕肖良文那黑子给小孩留下心理阴影。陪着小宝贝去喂了鸽子,又坐了会儿滑梯,外边有点冷,丁浩不敢多呆,瞧着小宝贝恢复过来就带着他回家去了。
刚进单元门就碰见白斌。那位估计是不放心,提前下班回来了,瞧着丁浩只穿了件单衣,拿外套抱住小宝贝抱着回来,眉头立刻皱起。
丁浩怕他说话吵醒小宝贝,忙压低了声音跟他解释,“出租车里暖和,没留神就睡着了。你声音小点啊,这玩了一下午还没休息哪……”
白斌眉头还是皱着的,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丁浩披上,到前面去开门了,“下次注意一点。”
小宝贝累了,加上中午惯例的午觉也没睡成,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也困的起不来。丁浩也不折腾孩子了,留了份饭放在锅里,等小宝贝醒了随时热给他吃。
白斌叫了丁浩去书房,关了门跟他商量之前的那份合作方案。“学校的事已经定下来了,这个月底来人,不出意外的话都是Z大研究所的老师。我想到时候带你一起过去,你看看那个项目,可以的话就尽早签合同。”
丁浩仔细看了那份和校方合作的方案,这十几张纸全是白斌为他付出的辛苦,瞧着白斌写的详细,丁浩直接点头答应了,“行啊,到时候喊我。”
白斌好几天没见着他这么听话了,抱住了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又问了一遍,“真的?不会半路反悔跑了?”
丁浩把手里的文件放下,勾着白斌的脖子亲了他一口,“我都听你的。”
白斌挑了挑眉,“我试试。”
手指从线衫里探进去,那人果然不躲,还凑近了让他更方便动作,白斌很满意。抱住了,低头吻住丁浩的嘴,准备进一步好好亲热一下。
丁浩推了下他的额头,“白斌,你听?是不是宝贝起来了?”他这两天给折磨的也不轻,一做这事儿总觉得小宝贝会起来,都快成习惯了。
白斌抵住他额头,蹭了下他的鼻子,还在不断轻吻,“没有。”
丁浩总觉得能听见小宝贝的声音,从白斌怀里站起来整理好衣服,“我去看看,要是他没起来,我再回来。”
白斌没办法,也只能陪着他过去。小宝贝这次很乖,还在睡,不过丁浩一靠近就醒了,揉着眼睛喊了声爸爸。
他这一醒过来,就宣布了白斌好事儿的破产,得,今天又没戏了。
陪着小宝贝吃了饭,丁浩瞧着他一直闷闷不乐,觉得是白天让肖良文给吓着了。小心的哄了小孩,“宝贝儿,咱们不想害怕的了,想点好的,啊。”
丁浩把小宝贝最喜欢的玩具一件件摆满沙发,希望能带起一点愉快的回忆。这愉快没弄成,倒是让小宝贝想家了。小宝贝抓着自己的魔方,抱着自己的小手枪,泪眼汪汪的看着丁浩,“爸爸……”
丁浩没明白,忙端正坐好,“我在这啊。”
小宝贝抱着手枪不松手,丁浩这才明白了,这是要找白杰。
这大晚上的他上哪儿去变个白杰出来啊,实在没辙了,丁浩硬着头皮带小宝贝去找白斌,“宝贝,看,爸爸在这儿。”
小宝贝看了一眼,立刻趴回丁浩怀里去了,“不是,这个……”
丁浩哄他,“长得差不多,真的,宝贝你看一眼啊!”
白斌抬头看着小宝贝。
小宝贝一瞧见那板着的冷脸,吓得又要哭,“爸爸……不笑……”
丁浩急了,“白斌!你快给他笑一个啊!”
白斌眉头都皱起来了,“笑不出来。”
河蟹篇
白斌跟丁浩去新校区之前,丽萨过来了。
丽萨一再的感谢了他们的帮助,说是要把小宝贝接回去,“丁浩真是谢谢你啊!我现在没有那么忙了,可以照顾小宝贝!”
丁浩有点舍不得把孩子还给人家,抱着不肯松手,“丽萨,不着急啊,你不是还没请到保姆吗?要不……”
一提保姆丽萨就更高兴了,在那边中文掺杂意大利语的说了一通,丁浩参悟了半天才算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大意是白老爷子实在不放心,让吴阿姨来帮忙照顾他们。
末了儿丽萨还替白老爷子转达了一句问候,“爷爷说了,你要是吃不饱,也可以哭着来找吴阿姨!要我打开大门,欢迎你来!”
她这话转达的太明确了,丁浩一下就乐了,“不用不用,我还不至于哭着要口饭吃。”
丽萨抱着小宝贝,让他跟白斌、丁浩说声再见。“宝贝儿,咱们回家了哦!”
小宝贝认识妈妈,这些天没见了,一来就亲的抱住丽萨不松手。听见丽萨说立刻大方的给了白斌一个飞吻,又回头去找丁浩,瞧着丁浩不跟他一起走还很疑惑,“小爸爸?”
丁浩眼圈儿都红了,他这些天没白养,握着小宝贝的手亲了亲,“宝贝儿,小爸爸过几天就去看你,啊。”
小宝贝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抱着丽萨的脖子一直仰着头瞧丁浩,眉头都皱起来了,学的跟白斌很像。
丁浩在窗前巴望了半天,瞧着小宝贝上了车走远了,还不肯离开。
白斌不忍心瞧下去,从后边抱住丁浩小声问他,“要不,一会咱们去白杰家吃饭?”
丁浩噗嗤笑了,往后歪在白斌怀里,“不去了,就咱们两个也挺好。”
昨天白斌那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他今天要是再追去白杰家,啧啧……白斌还不把他生吞喽!
果然,从后边抱着他的人很满意这句话,亲了亲他的耳朵,“嗯,我陪着你。”
‘陪’这个词,很微妙。
如果是小宝贝,那就是丁浩陪着小宝贝吃饭,陪着小宝贝玩耍,陪着小宝贝睡觉……
可如果对象换成了白斌,往后后两项要结合起来实现。睡前玩耍,或者玩累了再睡。白斌现在做的是后者,虽然有一晚上的时间,但依然十分迫切的在索求丁浩,他这些天当真是‘饿’坏了。
-------------------你们知道被河蟹夹去了什么的------------------------------
丁浩被做的迷迷糊糊的,脑中想的是,下次一定不能‘饿’白斌这么久。
白斌吃饱喝足之后,缠着又腻了一会儿,这才跟丁浩说起去学校的事儿,“浩浩,我那天听说徐老先生也要过来。”
丁浩正在发懒,白斌刚才抱着他泡了个热水澡,他差点在里面睡着。听见白斌的话也顺着接了一句,“哦,徐老先生要来啊……徐老先生?!”丁浩刚明白过来,抬头瞧了白斌一眼,“你说的不会是我老师吧?”
白斌亲了他一下,“是啊,老先生要过来带研究生,而且这边Z大的项目也是他在主持,说不定你要跟老师继续合作了。”
丁浩打了个哈欠,趴进白斌怀里闭了眼,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他来这儿……可没银行借给他小推车用……”
白斌失笑。丁浩的老师是个很有趣的人,老头做实验的时候最喜欢把仪器来回捣腾,Z大实验楼和教学楼离着远,每回都是丁浩去帮他到银行里借人家的小推车用。
白斌想起一些大学时期的趣事,那个时候的丁浩也很好,偶尔打篮球,更多的时候是陪着他一起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他整理文件,丁浩就窝在沙发上打瞌睡,他一抬眼,就能瞧见丁浩。
就那么,一直在身边陪着他。
怀里的人累坏了,也不听白斌再说什么就睡着了。白斌瞧着丁浩露在外边的脖子,脖颈后面都有几颗吮吸出来的痕迹。薄被下面,丁浩的身体上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只这么想着就忍不住再抱紧一点,这个人是属于他的,真好。
我们家就有
丁浩跟白斌去了新校区那边,市里特意规划出一大片地方支持学校建设,没敢给特荒凉的地儿,挨着城郊,一边拆迁一边盖教学楼。
天气有点凉,丁浩只穿了件薄外套出门,这会儿一直把手揣在兜里取暖。白斌皱了眉,他头一次没带备用的衣服,低头问了丁浩句什么,被丁浩拒绝了。正要再说,就瞧见对面有人挥手,还热情的喊了他们名字。
“嗨~!白!!丁浩!丁浩你还记得我吗?呀呼~!!这里、这里!”
马路对面有个高个子男孩,顶着一脑袋的金毛热情的呼唤起了丁浩,要不是还有车,这恨不得都飞奔过来了。
丁浩瞧着那一头金光灿灿的,一下就想起来了,也冲他友好的招了招手,“哟,李夏!你怎么也来了啊?”
李夏同志,是丁浩他们以前在Z大读书时候儿的邻居。这孩子个性单纯,笑容阳光灿烂,继承了他父亲的一头金毛及热情开朗的性格,对人特实在。混血帅哥抱着一大包东西急匆匆的跑过来,随意把袋子放下,就给了丁浩一个大大的拥抱,“丁浩!我好想你啊!”
丁浩给他勒得骨头都疼了,没等伸手去推,那位又主动放开丁浩了,带着点好奇的看着白斌,“白,你在生气?”
丁浩乐了,“李夏,这几年没见的,你还学会看人脸色了?”
上面忘了说一句,李夏同志的神经与别人不同,异常粗壮。这是一个可以顶着白斌的低气压,自己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由欢脱的人。
李夏松开丁浩,仔细打量着白斌的神情,‘啊’了一声,“我知道了!”这孩子立刻又端起标志性阳光笑容,伸出双手冲白斌抱过去,“白!你在吃醋啊!我们也来……”
白斌推着他脑门不让他靠近,额头上都快蹦青筋了,“我不用,谢谢。”他以为这几年的历练可以稍微忍耐住李夏这家伙的粗线条,不过现在看来定力还不够。
丁浩甩了甩胳膊,上去解救李夏,这洋鬼子搞不清楚状况,白斌都气成这样了还在笑,这不找收拾哪。“李夏啊,你怎么来这里了,你明年才读研究生吧?”
李夏打小儿跟着他妈,这中文程度比丽萨好多了去了,用哀伤的语调跟丁浩解释了一把,“我跟徐老先生一起来的,他说这边需要助手。我和几个师兄都来了,老先生说反正我们保研不用去实习,就到这里来锻炼好了。”
他这边一解释丁浩就听明白了。李夏同志今年大四,学校给的保研名额,本该在学校过上猪一般堕落的幸福日子,这连游戏盘和整箱的方便面都买好了,这还没等开箱子,就给徐老先生抓了壮丁,一起支援分校建设来了。
白斌推快了校区的建设,原本校区成立的时候徐老先生已经不教书了,如今偏偏赶上老先生返聘,老头希望能尽一把自己的余热,非要来支援祖国建设,死活劝不住的来了新校区。
白斌那边还有事儿,丁浩就让李夏带他先去找徐老先生,说好了中午一起吃饭。李夏很高兴,“白,一定记得叫上我们啊!”
白斌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好。”
李夏欢乐的跟白斌挥手告别,瞧着白斌走远了,还拿手捂在嘴边冲白斌一再重复着喊了,“千万别忘记啊!”
丁浩逗他,“李夏,徐老先生饿着你了啊?不至于饥渴到这个地步吧?”
李夏抓了抓脑袋,有点为难,“也不是饿着,主要是冷。”
丁浩有点奇怪,他把D市有特色的店想了一遍,实在想不起有哪个店还能让人吃出‘冷’来,这真新鲜。
徐老先生见着丁浩很高兴,拍着他的肩膀热情的同他谈话,“丁浩啊!不错不错,我都听白斌说了,项目的事儿你来办我们就放心了!”
丁浩也觉得徐老先生亲近,这毕竟是带过他的老师,也不多讲些客套话,只围着徐老先生问了些身体方面的问题。丁浩当年给徐老先生当书童一样勤勤恳恳追随了他四年,给老先生买饭送水,外加掐着点儿的叮嘱吃药,如今再说起来也笑了,“老师,我当年伺候您,回去我奶奶还吃醋了,一个劲儿的说白养我了,哎!”
老先生也笑了,他觉得丁浩实在是个好孩子,“好多了,我最近还常出去走走。对了,丁浩你中午有事儿没有?跟我们几个一起去吃饭吧……”
徐老先生这话还没落,李夏为首的那几个人一起在旁边劝起来了,“老师,老师!别啊,中午咱们吃点热乎的!”
“是啊,老师李夏刚说了,中午有人请咱们吃饭!”
徐老先生不高兴了,“我还管不了自己学生一顿饭吗?”
丁浩一直很好奇徐老先生带他们吃什么去了,听见老先生有点恼怒,立刻打了圆场,“老师,我跟您去,不过咱们还是吃点热乎的吧?您胃不好,吃凉的又该不舒服了。”
丁浩哄惯了老人,这一开口就让徐老先生笑了,老头摸着丁浩的脑袋很欣慰,“还是你懂事儿,咱们中午就一起吃点热乎的吧。”又回头嘱咐了李夏,“你去把咱们那车开来,等会还去老地方。”
李夏一步一挪的出去了,屋里几个人都垂着脑袋不说话。
丁浩给白斌打了个电话,说了下情况。白斌也知道徐老先生向来有自己的一套思路,冒然干扰只会让这固执的老头生气,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叮嘱丁浩先去楼前拿件衣服。
白斌那边也挺忙,语速稍微有点快,“我让董飞给你送了件外套来,记得穿。”
丁浩听着,觉得也没那么冷了,扬了扬嘴角答应了一声,“好。”
去楼前拿了外套,谢过董飞,丁浩就跟着徐老先生出去了。李夏开着他们那破越野,一路翻山越岭的就出去了,后边几个人挤成一团,勉强都塞了进去。丁浩给挤的都快贴在玻璃上了,他那新鲜感维持了没多久,就彻底破碎了。
丁浩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为了那该死的好奇心跟徐老先生他们一起去吃饭……
徐老先生身体很健康,人老了,总要有个什么爱好。像是白老爷子喜欢下棋,丁奶奶喜欢剪纸、养鹩哥,徐老先生则喜欢上了摄影。
这也是当初老先生为什么坚持要来D市的原因,这边有一大片湿地保护区,每年冬天来的候鸟多不胜数,最有名的还是白天鹅。
天鹅只在每年最冷的时候来这儿过冬,而且怕人,藏身的地方要多荒凉就多荒凉。徐老先生最近常去湿地保护区,一边野餐一边寻找机会拍下几张照片。这次幸亏丁浩提议吃点热乎的,老先生大方的带几个学生去了路边一家野味餐厅,几个青菜,一盆肉,招呼他们快点吃。
“吃吧,吃吧!吃饱了咱们一起去找天鹅!”徐老先生想了想,又扭头问丁浩这个D市常住人口,“丁浩啊,我查了资料,说是来这边的天鹅是最多的,可找了几天都没有。咱们这儿有天鹅的吧?”
丁浩还真没注意过这些事儿,谁冬天会出来扒拉荒草窝子找会飞的大白鹅啊!举着筷子迟疑了下,还没等想出话来,那边给他们上菜的服务员就接了话,“有有有!我们这儿天鹅可多了!”
徐老先生一听更来劲儿了,追问了那个服务员几句,“哦,这附近哪儿有啊?”
徐老先生这一追问,那服务员就领会错意思了,他们家挂的牌子就是‘野味’,人还当徐老先生领着一群人来吃鲜的呢!冲老先生眨了眨眼,“我们家就有啊!”
老先生没明白过来,对面几个学生噗嗤乐了,捂着嘴在那儿闷笑。
服务员点了下他们的人数,很认真的建议徐老先生,“先生啊,我觉得你们这几个人,上两只就足够了!真的,我们家向来不缺斤短两,头脚都齐全了给您上来,保证不少一块!”
徐老先生气的手都抖了,举着筷子敲了两下,“胡闹!胡闹!这是国家保护动物你们知道吗?这都吃……这都吃……我就说这两天找不着天鹅了!”
服务员脸色也不好,估计还真没碰见当场教育人的。
丁浩怕老先生真气出病了,忙劝了两句让服务员出去了。这种路边的店哪里会有天鹅,无非是挂个野味的名头吸引人罢了。这要随便都能吃上天鹅肉,那天鹅就不稀奇了。
丁浩又安慰起徐老先生,“老师,您别听他们的,咱们吃完饭去找,准能瞧见天鹅!我在这住了好些日子了,人都说天越冷越能瞧见……”
老先生深受打击,整个人都没精神了。吃了一碗汤,自己又去翻桌上那本菜单,印的有点久了,带着几个油印子,老先生顺着价位表还真找着了天鹅。
上面白纸黑字印的清楚:天鹅肉,两百元一斤。
徐老先生瞧着那个价格,过了一会,挺认真的问丁浩,“我跟他们买几只活的,你说人卖不啊?”
丁浩给老先生倒了杯热茶,“老师,您怎么就跟天鹅叫上劲儿了。就算有也都是拿粮食药死的,拍不成啊……”
徐老先生叹了口气,“我不是想拍照,是想拿来放生。”
丁浩瞧着老头是真难过了,给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要不这样,咱们找人去他们厨房瞧瞧。如果真有活天鹅就买来放生,要没有咱们就走?”
徐老先生点了头,又愤愤的加了一句,“有死的就报案!这太恶劣了!”
丁浩点了头,眼睛一转就想出点子来。他指名让李夏去找,给出的理由很简单,在场的就李夏一个黄毛,完全可以装作外国友人,借着语言不通、不认路混进后院去。
保险起见,丁浩还是问了一句,“李夏,你知道天鹅长什么样儿吧?”
李夏连连点头,他这几天做梦都是天鹅,“知道、知道!老师很仔细的讲过!”
丁浩放心了,让李夏放聪明点进去,别惹起麻烦。李夏平时打工的地儿也挺乱,各种酒吧、场子的都去,这时候也发挥了应有的作用,没一会儿就看清楚回来了,“老师!没有天鹅,后面只有几只家养的鹅。”
徐老先生放了心,招呼李夏坐下继续吃饭,“那就好,你们快吃,吃完咱们去找找看。”
李夏一听,脸色就发苦,拿肉汤拌饭吃了两碗,又抓紧时间喝了一壶热茶。旁边那几个学生跟李夏一样,还有个把自己随身带的瓶子空出来,倒了热水进去,贴身揣好。
半个小时之后,丁浩明白他们这样做的重大意义了。
徐老先生依旧没找见天鹅,保护区方圆几十公里,无边无际的芦苇荡,荒草摇曳。冷风嗖嗖的刮过,带起老头厚厚的围脖,徐老先生站在母亲河边上诗兴大发,咏诗一首,“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面前的黄河处于冬季,几乎都要断流了,一半黄沙一半水的缓慢流淌而过,都能瞧见底下淤积的厚厚河床。
徐老先生也觉得这个不太应景,于是换了一首抒情的,“让我在这里谛听黄河母亲的心跳,唱出我们的赞歌!啊!黄河!让人永生难忘!”
丁浩跟李夏站在旁边冻得直打哆嗦,搓着手脚来回蹦跶,一个说,“老师,咱回去吧?”
一个可怜兮兮的耷拉着脑袋,“老师,我冷。”
另外几个也缩着脖子,在衣服领子里试图取暖,眼巴巴的瞅着徐老先生默默的请求。他们刚跟老先生不久,这会儿也不敢多反抗,把希望都压在丁浩跟李夏身上了,丁浩是脸皮厚,李夏是天生瞧不出人脸色,这俩在前头带头劝着,他们也能早回去点。
徐老先生怀里揣着学生贡献的热水瓶子,嘴上还在教训他们,“没出息,没出息!文人的风骨都跑到哪里去了,啊?”
丁浩冻得发蔫儿,这还不忘了嘴贫,“老师,我是理科生……”
李夏也举手回答,“老师,我好像是外国人……”
后边几个里出了叛徒,咬着耳朵嘀嘀咕咕,“哎,李夏拿了助学金的吧?”
另一个捂了耳朵,立刻点了头,“就是就是,奖学金有外国人的份儿,助学金可没有……上回老师让他抄关于候鸟的诗词,他也说自己是外国人没抄来着!”
“是啊!就他没抄,还是我替他抄的哪……过分,忒过分!”
“就是,就是!”
丁浩这多亏了白斌临走的时候给的那件外套,不过就算这样,也冻得也不轻,一张嘴就哈出一口热气来。他年轻倒是没什么,有点担心徐老先生年纪大了不抗冻,瞧着那边徐老先生已经咏叹完一遍,又从春天重新开始歌颂,忍不住扶着老头的手往回走,“老师,春天的事儿,咱们还是等春暖花开了再来说吧。”
我爱你
丁浩陪着他们回来,一个多小时的路途,徐老先生怕李夏自己开车累着,换了一个学生去替他。老先生穿的棉服厚实,倒也没怎么冻着,拿望远镜瞧了这无边荒野,直跟他们念叨湿地生态的意义。“这是难得的财富啊,现如今都搞开发,这么大片保护区可是少见……”
后面几个年轻人冻得瑟瑟发抖,还不忘了点头附和,“对对对,真难得!”
徐老先生很高兴,这几天教学楼里设备还没配齐,正好不用上课,立刻提议了,“那咱们明天还来啊?我照片还没拍好哪。”这还念念不忘他的白天鹅。
后面几个立刻沉默了,挤在后排车座上一边取暖一边岔开话题,这个夸‘你的领子真好看’,那个立刻说‘你的鞋擦的挺亮啊’……绕老绕去,没人敢接徐老先生的话茬。
丁浩也不跟他们掺和,他鼻子冻得有点发红,白斌给拿的大衣还算厚实,这会儿还没冻透。费力的从衣服兜里掏出几块糖,没等往嘴里送就被李夏他们盯住了。
李夏个子高,饿的快,看见糖肚子咕噜就响了一声,“丁浩,我也要。”
旁边几个瞧见了立刻跟着学“师兄,我也要……”
丁浩往嘴里塞了块巧克力,把剩下的放在李夏手里让他们分了。他兜里有零食的习惯还是白斌给养成的,白斌知道他在外边不老实吃饭,总是在他兜里塞几块牛肉干、巧克力什么的,手随时Сhā.进兜里,总会有点小惊喜。
日子久了,这都成了习惯。
丁浩侧头瞧着窗外荒凉的一片,半人高的枯黄芦苇成片的连起来,瞧着没个尽头,就这么一直一直延续到天际。偶尔能见着一两个养虾人搭盖的低矮房屋,还能提醒他这里是有人烟的。
再一次回来这里,明明一样落后的地方,却给他不同的感受。
在D市第一次瞧见白斌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也是这个季节吧。天气又冷又干,风一吹过牙齿就要打颤,他死要面子,非要穿一件小皮衣跟着丁远边来野外考察。
那个时候的丁浩不学无术,来这儿的目的不纯洁,他是想来这里吃大雁的。
李盛东跟他吹过,说他们上回来D市在保护区里开车追兔子,还偷摸儿顺了两杆猎枪打鸟儿。
他眼馋了,也想来这儿追兔子打鸟,他一直听人说天上的大雁好吃,想尝尝新鲜。
瞒着丁远边开车出去,绕着路跑了三圈儿愣是没敢进去。保护区太大了,他不敢一个人到里边,可犟脾气上来,又不肯白来一趟空手回去。
就这么一直绕,一直绕,汽车没油了。
他来的时候开的是辆破桑塔纳,汽车都报警了,那油表还显示有三分之一没用呢!丁浩气的踢了这破车一脚,带着点希望打火,启动一下,那破车居然还能晃悠着走两步,可也只是两步,马上又熄火了。
就这么走两步,休息一下的,挨到最近的加油站,离着有一百米的时候,在十字路口彻底的熄火了。
他站在路中间左右为难,推不过去又挪不动的,更要命的是,车上连个可乐瓶子都没有,想要临时装点汽油回来都不成。最后,只能把车扔在路中间跑去买汽油。庆幸的是这地儿荒凉,路上一时半会不会有车经过,不然他那车横在路口早就给撞了。
加油站很简陋,是他瞧见过最简陋的地方儿,竟然连个卖矿泉水饮料的都没有!这边就两个大妈,穿着带有油污的工作服,脚底下有捡来的废弃塑料瓶儿。他挑了个还算干净的可乐瓶子,买了一瓶汽油捧着回来。
不知道是他手僵了还是这破车年头久了,油箱盖子半天也拧不开。
他在寒风中冻得直打摆子,捧着一瓶汽油欲哭无泪,身上的小皮衣给刮的哗哗作响,一点风都挡不住。
就顶着这么一副倒霉样儿,他瞧见了白斌。
好像每次他倒霉的时候,帮他的都是白斌。
白斌从车上下来,帮他灌好那一瓶子,又瞧着他晃晃悠悠开进加油站,加完了油。就那么一直看着,直到临走也没多说什么。
他忘了白斌,只当他们第一次见面。
白斌记得他,希望能听一句‘好久不见’,或者‘你还好吗’……
……
窗外闪过几根电线杆,上方蛛线一般牵扯的电线纵横交加,远远的瞧着并不明显,却相交相汇,一丝都不会错的。
丁浩看着外面入了神。
李夏在旁边困难的抽出手,把剩下的一块巧克力递给他,都已经给捏的有些变形了,“丁浩,你吃吧?”
丁浩没接,还在看窗外,“不用,一会就到了,我也不饿。”
李夏替他接上下半句,“就是有点冷,对吧?你吃吧,我瞧着你脸色不好啊,不会要生病吧?”
丁浩有反应了,回头冲李夏呸了一声,他难得有那么点感伤,都给李夏搅合没了。“李夏,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们家丽萨都比你含蓄!”
李夏同志心直口快,说了也没觉出什么不对,他把那巧克力自己剥开吃了,吃着东西都堵不住嘴,“我说的是实话。丁浩,你是不是着凉了?从一上车就很难受的样子。”
丁浩最后的一点忧郁彻底没了踪影,闭上眼睛歪着车窗上睡觉。
白斌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知道丁浩跟徐老先生去了湿地保护区,早早的在高速路前等着他们。这是湿地回市区的必经之地,他不知道徐老先生一行人会走高速还是国道,只能一直在这儿等着。
天色暗了,北方的冬天向来日落要早,太阳还未全部落山,就已经要开车灯。丁浩瞧着那个人亮着车灯等在路口,老远就出来等着他。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从心口蔓延,重新开始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从那挤得跟罐头一样的破越野上下来,身上立刻被白斌盖上了一件羽绒服,连帽子都给他戴好。丁浩没动,就站在那儿让白斌忙活,瞧着汽车尾灯下的那个男人,就连他皱起来的眉头都瞧着格外好看。
那个人的语气很生硬,但是给他戴帽子的时候不经意擦过脸颊的手,却很暖,“下次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丁浩笑了,点头说好。
身后的越野车滴滴响了两声喇叭,从他们身边过去了。路边的荒草在夜色中被风吹动,像是无边的黑色在摇摆,唯一的温暖只剩下白斌开着的车灯。
手被握住了,前面的人走的坚定,问的话也动听:“我们回家吧?”
丁浩手指动了动,缠住他的,握紧,“好。”
白斌,你不知道吧?我能重新再爱你一次,这真是太好了。
丁浩从湿地回来一直打喷嚏。白斌摸着额头也不烫,没敢给他胡乱吃药,只能多煮了一点姜汤让他喝了,去去寒气。
打喷嚏的这位一直以自己的小体格为荣,老丁家的基因除了展现在脸上,就是那很少被病毒纠缠的身体了。借白露一句明白话:人都说不怎么动脑子的,不常生病。
大约是丁浩这几年多少还动了几回脑子,等着晚上睡着了,迷迷糊糊哆嗦起来。
白斌抱着他一晚上都没敢撒手,盖了两床厚被子,这才让丁浩舒服一点。白斌心里有点自责,他瞧见丁浩回来后不舒服,可是见他饭没少吃,网也没少上的,就没再劝着吃药。如今大半夜也不好再带他去医院了,外边风大,稍微一吹立马得住院。
白斌碰了碰丁浩的额头,略微有点发烫。
这一夜白斌都没睡踏实,时不时起来摸摸丁浩的脑门,又看看表的。好容易挨到天亮,正想着怎么劝丁浩去医院瞧瞧,那位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自己醒了。
“白斌,几点了……”丁浩瞧着精神还不错,揉着眼睛去白斌那边捞手表,“你怎么还不去上班啊?”
白斌把他的胳膊抓回去,拿被子裹好,“喊了一晚上冷,醒了就忘了?”
丁浩给他裹得严实,这才发现自己跟白斌手脚.交缠的睡在一起,往常也抱着睡,但身子叠身子、腿挤着腿的倒是很少。
试着动了动脚,立刻被白斌压住了,“还难受吗?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吧。”
丁浩摇了摇头,他都不记得昨天冷得哆嗦过,瞧着白斌一脸认真的问他,还有点迷茫,“我不就打了几个喷嚏,不至于去医院吧?”
白斌摸着他额头,确实不烫了,凉丝丝的比他的还正常,“昨天差点发烧,自己说了一晚上的话。”
丁浩瞧着白斌给他塞后边的被角,还在追问,“我昨天说梦话了?都说什么了?”
白斌瞧他一眼,“一晚上都喊着冷,松开一点就要哭。”
丁浩一听就知道后半句不是真的,他可从来不哭。笑嘻嘻的贴过去,挨着白斌蹭了蹭,从善如流的顺了他的话,“对对,我想起来了!白斌我冷,你快抱着我,一松开我就特想哭……”
昨晚上丁浩说冷,白斌怕他出汗把睡衣都脱了睡的。如今这人跟泥鳅似的贴着他左蹭右蹭的,白斌也有点扛不住了,没几下就呼吸变重。
“要不要去……医院?”
丁浩探出一小截手,摸了摸他的脑门,这家伙还在坏笑,“白斌,你这可比我热多了!咱们去了,你说医生检查哪个啊?”
白斌按住那只还在被子里作怪的手,声音带着些压抑,“浩浩,别闹了。你昨天晚上一直说冷,我抱着都暖不过来……”
丁浩凑近了,打断他的话,“白斌,你一定没仔细听我说的梦话。”
白斌愣了下,“什么?”
丁浩抱着他的脖子,眼里带着笑,却让人觉得挺认真,“我明明还说了好多遍‘我爱你’。”
白斌咳了一声,垂下眼睛去挣脱开丁浩的双手,利落的起身,拿了替换的衣服去了浴室。
白斌在浴室里呆了很久,出来的也匆忙,头一回差点迟到。
“浩浩,我先去上班。冰箱里有粥你饿了就热一下,听见没?还、还有药,也放在餐桌上了,你记得吃……”
丁浩躺在床上笑的止不住。他一直腻在白斌身上,自然感觉到白斌的不对劲,不过一句话,几乎立刻就有了反应……丁浩想着那人急匆匆去浴室的样子,耳后似乎还红了,忍不住又笑了。
有些事说出来也不错,反正,我只爱你。
小助教
丁浩刚好点了,就要去学校找徐老先生谈项目的事儿。
没等出门就被白斌按住吃药,这还不老实,非说自己有免疫力,不吃药也能好。“白斌,真的,感冒吃不吃药都得拖个把礼拜……”
白斌眉头皱得很深,捏着药片不肯放他出去,“吃了再走。”
丁浩就是有点头晕,别的还没什么大感觉,他觉得白斌这样有点小题大做,不过还是老实的坐下来。
白斌拿的是胶囊,丁浩就着他的手吃了药,吞了好几口水还觉得喉咙里堵得慌。
瞧着他吃完了,白斌又忍不住提出新要求,“要不,再休息一天吧?”
丁浩不答应,“你当初挂着水不也上班啊?我昨天都跟老师约好了,白杰也特意早去等着呢!一家人都在那儿等我一个,末了儿我再说不去了?你这不臊我嘛……”瞧着白斌还在犹豫,又抓了他的手接茬劝,“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嘿嘿!白斌,来亲个!”
丁浩生病了,也就意思意思隔着老远啵儿了一个。白斌是务实派,听见立刻弯腰亲上去了,亲完还抵住他额头,“好像是不烫,可你总打喷嚏,吃了药也不见好。”
丁浩挨着他的额头蹭了蹭,笑了,“你当你给我的是仙丹啊,哪有立刻就好的。”他也就是多打了几个喷嚏,家里这位太紧张了。
白斌还要再亲,给丁浩推开了,眼巴巴的瞅着他等着放出去,“白斌,吃完了,也亲完了,你让我去呗?”
白斌给他这个可怜样儿逗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好。我今天去现场,正好路过那边,送你过去。”
丁浩一出门就被白斌包成厚厚一团,围巾裹得几乎要盖住眼睛,加上戴着的帽子,他觉得自己像极了偷摸儿出门的小明星。老丁家的强大基因再次发挥了功效,这家伙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觉得自己特美,白露有一次忍不住对丁浩这种心理做了评价。
她说,“丁浩,我特羡慕你。”瞧着丁浩那张得意洋洋的脸,白露又慢吞吞补充全了整句,“我一直搞不懂,你那种莫名的自信源自哪里……”
这句话让丁浩琢磨了小半天,才明白过来不是句夸奖人的话。
白斌送丁浩去学校见徐老先生,白杰正好刚到,瞧见自己哥哥,还问候了一句。
白斌瞧见自己弟弟,心里这才踏实点了,嘱咐了白杰让他多照顾丁浩一些,“他感冒了,饮食稍微注意一点。”
白杰点头答应了,“嗯,我会看住他。”瞧着丁浩穿的丰满,还难得开了句玩笑话,“丁浩,你比小宝贝穿的还多。赶紧好起来吧,宝贝儿一直抱着魔方念叨你呢,好了来家里瞧瞧他。”
丁浩本就有点鼻音,听着白杰这么说鼻音更重了,“好好,等好了就去。你可让丽萨多注意点,最近天冷得多穿衣服,别冻感冒了啊。”
徐老先生老早就在屋里瞧见丁浩他们上楼了,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进来,就催着李夏去看看。李夏刚开了门,就听见丁浩说的后半句,一下笑了,“丁浩,还多穿衣服哪?你这再穿真走不动了!”
丁浩瞧见李夏一身小皮衣的也不怕冷,心里顿时嫉妒。要说身体好还是李夏这孩子身体最好,二十岁的年纪不光笑容灿烂,就这小身板也引人眼球,丁浩瞄着李夏敞开的衣服,里面就薄薄的一件V领线衫,隐约透出那副好身材。
丁浩隔着围巾,瓮声瓮气的嘀咕了一句骚气。
李夏没听见,白斌倒是听清楚了,敲了下丁浩脑门,“别跟李盛东瞎学这些乌七八糟的词儿。”敲完又改成揉的,“我走了?”
丁浩点头,目送他走了,这才跟白杰、李夏进去。
徐老先生瞧见丁浩感冒了,一叠声的问候他,老头觉得丁浩的感冒是他引起的,格外对不住他,“丁浩,都怪我带你去湿地,哎!以后你就别跟着去了,现在的年轻人经不起冻……”说完丁浩,又扭头对旁边那几个学生叮嘱,“你们也别去了,一个个不管几月的天了,还穿那么薄的小外套,不感冒才怪!”
李夏领头反对了,他们哪里放心徐老先生一个人去,“老师,我们买了羽绒服了!”
后边几个跟着点头相应,“是啊,是啊,老师你带我们去吧,您一个人去找肯定没我们大家一起找的快!”
徐老先生笑骂了一句,这几个猴崽子平时闹腾,不过对他倒是真心照顾的,“你们都去了,没人看家啊?”
李夏指了指白杰跟丁浩,“他们留下帮咱们……”
没等说完就给徐老先生瞪了一眼,这孩子太不客气了,一点都不懂的谦虚,“李夏!那是客人,你怎么说话哪……看丁浩干什么?丁浩是你师兄没错儿,但人家也有自己的公司要忙啊!平时一再告诫你们谦虚待人、谦虚待人,你们一个个的都没往心里听!”
李夏瞅着丁浩坐在他们唯一的大椅子上,捧着他们新买的茶杯,吃着他们最后一包软曲奇饼干,还嗑起了瓜子儿……他瞧着那个一脸不正经笑容的昔日师兄,一点也没从他身上瞧出‘谦虚待人’来。
旁边的几个提醒徐老先生,“老师,昨天不是还有一个来面试的吗?说是来当助教的,您忘啦?”
他这么一说,徐老先生倒是想起来了,“对,说是上午来,也快到了吧?”
白杰有点迟疑,他是来帮丁浩对项目的,瞧着徐老先生他们上午还有面试,提议把会议时间挪到下午,“我们今天都在这儿,要不等您忙完了再谈?”
徐老先生乐呵呵的笑了,摆摆手说不用,“那也是一个老朋友介绍来的孩子,刚从国外念完文学,正好我们这儿也缺少个助教,让他来帮帮忙。”
李夏跟丁浩久了,深的丁浩的真转,立刻向徐老先生提议了,“老师,这次会议就让他来记录吧?咱们就当给他面试了!”
徐老先生点头同意了,“也好。”他猜着那孩子是学文的,做起会议记录肯定要比家里这几个写的漂亮,老先生每回翻看李夏他们做的一周纪要,都得边猜边改错别字,这让拥有文人风骨的徐老先生十分痛苦。
徐老先生这边一点头,后面几个立刻拍着巴掌赞同,“耶!不用咱们写喽!”
“终于来个能让咱们欺负的了!”
徐老先生考虑要不要给这几个熊孩子多布置点作业,一个学期三篇论文发表还真是便宜他们了。
来面试的人卡着点儿的到了,那叫一个准时,推开门的时候还给徐老先生鞠了一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本来想早点来的,没料到路上堵车……”
这一串儿话说的清脆利落,外加那个鞠躬更让人觉得有礼貌,可大家的视线全留在那位的脑袋上了——具体的说,是他脑袋上的豹纹小礼帽。
等着他抬起头来,徐老先生更是忍不住吸了口气。
这位戴着豹纹帽子就不说什么了,还有着半长的卷发,大约是觉得来面试得郑重一点,都给扎起来了,只留下几缕垂在耳朵边上,配合上那上了薄薄一层粉底的小脸蛋,怎么瞧怎么娘气。
小豹纹几步过去,握住徐老先生的手,笑的还挺欢快,“老先生您好!我是付教授介绍来的,一直听付教授说起您,真没想到还有这个荣幸能让您指导。我叫李华茂,木子李,风华正茂的华茂!希望今后您多多指导!”
徐老先生有点蒙了,他没见过这么海派的打扮,不过是老朋友介绍来的,也不好再说什么,“那个,华茂啊,坐吧、坐下谈……”
这位立刻答应了,紧挨着徐老先生就坐下了,瞧着李夏他们还站在一边没动,又腾的起来,“瞧我,都忙糊涂了!几位都是老师的学生吧?入门比我早,我就厚脸皮先喊师兄了,坐坐坐,别站着说话啊!”
李夏他们刚才一直在瞅人家的卷毛,给这么一说倒是不好意思了,抓着脑袋各自找位置坐下。
丁浩躲在围巾后边笑弯了眼睛,这家伙他见过,就是之前那个摄影师!他跟白斌一起回家瞧小宝贝儿的时候,在飞机上跟他聊了一路……这是流氓啊!如今再瞧着,人这还是个有文化的流氓。
白杰瞧丁浩一直盯着人家看,看到最后还笑了,他觉得这很不好。咳了一声提醒他,“丁浩,你看什么呢。”
他也就是提醒一下,没料到丁浩还当真回答了。丁浩拿裹得严实的胳膊戳了白杰,小声跟他咬耳朵,“白杰,你刚瞧见没?他衣服里扎的腰带也是豹纹儿的!嘿嘿!”
白杰瞧了一眼,正好跟李华茂对上,那位眼睛立刻亮了,一闪一闪的,不比帽子上镶嵌的亮钻差!
27岁11个月
徐老先生要做的项目是太阳能街灯,是跟另外几所高校合作的。他们上次也做过这个,但是由于搞科研的没什么商业经验,做完各自负责的部分,结算经费的时候被扣的很惨,除了厂商提供了材料,也就多了几天盒饭的钱。
教授们拿着那百十块钱叹了一声,说是权当带学生练手儿了。徐老先生心里也不舒坦,他瞧着自己学生在实验室加班加点的赶出来,好几个都有黑眼圈儿了,哪能不心疼呐。老先生护短,找人理论过一回,可人家的公关部也不是吃素的,甭说要回钱来了,差点给人泼了茶水。
老先生一辈子让人尊重,哪儿经历过这些个,想到就来气。
现在又有这个项目了,徐老先生想着上次的教训,本不想接的。也凑巧了,那天正好碰见白斌来新校区,一起吃饭说起来,他这才知道丁浩从商了。这等于说是自己人打入内部了啊,徐老先生很高兴,跟白斌一再说了他这个项目先给丁浩留着,就算有便宜,也要便宜自己人不是!
白斌想法跟徐老先生不谋而合,他也是觉得外面环境复杂,不适合丁浩,不如来学校的好。
如此这般,才有了今天的大聚首。
白杰代表丁浩正在跟徐老先生协商,因为是自己老师,给的条件很宽松。徐老先生只要瞅见丁浩在旁边就放心了,如今再听见白杰说的,更是满意。
李华茂同志刚来,被那几个学生打着面试的旗号,塞了纸笔,让他做会议记录。这位也不含糊,接过就写,还做的有模有样,挺像那么回事儿。李夏他们特高兴,他们偷偷瞥了一眼李华茂写的,内容详细,字迹也漂亮,这以后抄诗词的事儿也能放心交给他了。
李华茂不知道那几位的险恶用心,还在认认真真的写着。
丁浩坐在旁边本分的充当摆设,他来这就是给徐老先生吃定心丸来了。老先生这边房间里还是有点冷,丁浩只脱了一件大衣,围巾也没摘,偶尔打个喷嚏。
李华茂刷刷的做着记录,手脚利落的又给丁浩递上纸巾,“给。”
丁浩侧头瞧他一眼,“不用,我有手绢……我说,你是不是怕我传染啊?”
李华茂写字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瞧丁浩,他这种隐晦的心思竟然还有人能看懂?这太神奇了,同类啊。“你……你是?”
丁浩把围巾往下弄了点,冲他笑了,“摄影师,你怎么不去拍照,来这儿当起文秘了啊?”
李华茂眨巴了下眼睛,看看丁浩,再看看白杰。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刚换的?”
丁浩听明白了,也有点不乐意了,“说什么哪,这是我弟弟。”
李华茂低头继续做笔记,那纸巾也揣回兜里去了,语气还有点发酸,“得了,上回那个是哥哥,这回的是弟弟……你骗谁呢你!”
丁浩懒得跟他说这些,“你不是回去当大学老师了,怎么又跑到这儿来应聘?哎,我说李华茂,甭装听不见啊,我也是徐老先生的学生,论辈分你是不是也该喊我个师兄啊?”
写字那位还沉浸在‘好货都被抢走了’的痛苦中,听见丁浩说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喊了句师兄。
丁浩就爱听这种发自内心的苦闷声音,听见了就身心舒畅,又逗着他问了几句,“你学文的?”
李华茂脑袋稍微抬高了一点,听着语气有点小得意,“我文理双学士!”
丁浩哦了一声,“这么好的条件,那边怎么不要你啊?”
抬高的脑袋又低下去了,“他们学校要求男老师短发……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弄这种野蛮条例啊?这要在国外都属于干涉人权……”那位嘟嘟囔囔说了一堆不好,中心大意始终围绕在捍卫自己那头卷毛上。
丁浩听明白了,这是死爱漂亮,为了那头卷毛不肯折腰,跑路了。他看着白杰那边还有一阵子要跟徐老先生商量的,也不再打扰李华茂,换了位置跟李夏他们聊天去了。
李夏他们几个刚来D市,首先熟悉的就是荒草无边的保护区,来了这么久,也就去市中心买了件羽绒服。丁浩瞧着他们对市区生活很向往,笑着答应请他们去玩,“来了我管饭,咱们开酒店,吃喝玩一条龙啊!”
那边几个立刻师兄长师兄短的喊上了,那叫一个亲啊,就差没把丁浩供起来早晚三炷香了。
丁浩他们聊的挺高兴,徐老先生跟白杰商量的也很高兴。老先生觉得这次真没找错人,不但丁浩这儿保险,这个白杰也很不错,一看就是个有能力的。很痛快的答应了项目的事儿,他们几个高校只管研发,其他的一切都归白杰跟丁浩忙活。
李华茂做事利落,徐老先生这边跟白杰刚握手,他那边就差不多同时落笔了,写的详细又有条理。李华茂面试这关没话说,除了外型太过招摇,其他的都让徐老先生很满意。
徐老先生是负责这边新校区管理的,因为学校还没完全建好,只挪了部分研究生过来,跟李华茂的专业不相符,老先生答应让他跟着自己跑几天腿,等着建好校舍招生了再重新安排。“等春天吧,差不多完工了,到时候本部招生的时候直接分人过来,你再去下边代课。”
徐老先生在Z大辈分算高的了,他这么一点头,李华茂就知道自己过了,立刻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给老先生倒了杯热茶,语气也格外亲热,“老师,我来的不是时候,又给您添麻烦了……”
徐老先生大概适应了他的外表,接过茶来也乐呵呵的,摆了摆手让他坐下,“老付的学生嘛,我当然要好好照顾。哎,你当年跟着老付好好儿的怎么又非闹着出国啊,那老家伙为这个还跟我诉了几次苦,说是带着的那批里就一个苗子好的还跑了……”
李华茂不着声色的打断徐老先生的怀旧,又给端着茶壶续了水,“老师,我当年不懂事儿,哈哈,哈哈哈,再也不出去了!”
他打断的不够快,这边李夏几个已经听见了,嘀嘀咕咕的小声咬耳朵,“付教授就是那个经常拿诗词来的?”
后边几个点头,“对对,就是那个总爱拿繁体书来的那个!”
徐老先生喜欢文学,尤其喜欢诗歌之类,有几个文学方面的朋友不奇怪。但是那位付老先生是李夏的老师,这又让人疑惑了,“付教授不是只带博士生?”
有知道情况的Сhā了句嘴,“早几年还带过研究生吧?”
李夏同志最直白,一下就问出了大家的心声,“你们说,李华茂多大岁数了啊?”
李华茂正在那边倒茶,听着差点没把茶水泼出来,脸上笑得也有点勉强。
徐老先生正跟李华茂从学生聊到生活,听见李夏那大嗓门,冲他嘘了一声,“李夏,没规矩!”
李夏吐了吐舌头,那边几个立刻围成一团捧着李华茂整理的记录评头论足,一副我们没参与的样子。
丁浩不怕徐老先生,接着李夏的话茬继续上,“老师,他刚跟我说他是文理双学士,进门还喊李夏师兄,您跟我们说说具体情况呗,别喊乱了辈分啊!”
李华茂小刀子一样的眼神又杀到丁浩那边去了,他最恨人家提他年龄,尤其是这种一提再提的!长的帅也不能提!!
徐老先生这个时候有点受到李夏传染,老头没想那么多,点着头给丁浩解惑,“你们该喊他师兄,刚进门的时候我也糊涂,忘了跟你们说。”老先生指了指李华茂,语气中带着点得意,“你们这个师兄不得了啊,文理双学士,文理双硕士,文理双博士,啧啧!”
李夏他们几个立刻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向李华茂,小豹纹连连说着‘过奖’‘过奖’,尾巴还没翘起来,就给丁浩无情的戳破了。
丁浩喝茶叹了一声,“真不愧多吃了这么些年的饭啊!”
李华茂耷拉着脑袋坐在一边给茶壶添水,他一年之内给人提醒注意年龄的时候,也没今天多啊!刚才跟丁浩说双学士,无非是想沾点青春的边儿,丁浩就连这个也非给他当场揭发,他伤心了。
徐老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一脸和蔼的再次让他心情跌到谷底,“华茂啊,处对象了没?这都快小三十了吧,老付前两天还嘱咐我给你介绍个好的,你想要什么样的啊?跟老师说,一定挑个好姑娘!”
李华茂捏着小茶壶,手上登时就起了青筋,使劲儿憋了个笑容,“老师,我是腊月的小生日,这按阳历算我今年才27呢……”
徐老先生看了看日历,“哟,还真是……”老头砸吧了砸吧嘴没说出来,李夏那个缺心眼的傻大个接上了,“老师,腊月就是12月吧?这不下个月就到了么!”
李华茂恶狠狠的瞪了李夏一眼,小眼睛跟猫一样溜儿圆,那神情,恨不得在脸上写着:差一天那也是27岁!!!
李夏头一次遭遇怨念的眼神,眨巴了眨巴眼睛,立刻又扭头问丁浩,“丁浩,腊月是12月没错吧?”这孩子以为自己记错了,完全没领悟到李华茂控诉里的重点。
丁浩打从刚才就一直咧着嘴笑,听见他问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就是下个月!”
李夏抓了抓脑袋,他不明白李华茂做什么还瞪他,丁浩都说了他没错呀……
谁都有个初恋
李夏的常识没错,但是他说出来就错了。
李华茂当年跟付教授读研,两年之内硬是给读完了。这期间,李同志的废寝忘食与付老头繁重的课业并称F大两大最,最壮烈和最惨烈。李华茂能用两年学习完毕,并成功取得国外读博的资格,用付教授的一句话总结:真是奇迹啊!
凡是奇迹总是有些原因与代价的。
李华茂拼命的原因是个男人。他那时候很纯情,喜欢上大自己一级的师兄,俩人都是学文的,共同话题也多。一来二去,李华茂一颗心就挂在人家身上了。
李同志当年比较害羞,外表含蓄,说话也含蓄,偶尔写首小情诗都是藏头露尾的。那师兄也有点愣,压根就没瞧出李华茂喜欢他,还热情的鼓励他以后要考博,自己今年就要考X国的云云。
李华茂一听师兄要考博出国,立刻慌了,他这刚恋爱……咳,刚开始要恋爱,师兄怎么能扔下他单蹦儿?!于是,拼命李郎硬是在两年里读完了研究生,还顺利的考上了师兄要去的那个国家的公费博士生。
可问题就出在了这儿,全学校,就一个公费的名额。
那个师兄家境一般,瞧着公费的没有了,人家想了想还是留在国内读博了。李华茂临走那天,师兄特意去机场送了他,一脸羡慕的瞧着他叹了一句,“小李啊,你真厉害。早知道你也考这个学校,我就不报了……”
李华茂两眼泪汪汪的瞧着师兄,这跟他想象的差太多了。他当初想的是,俩人在机场并肩提着行李,他羞答答的拿出证件,说一声‘师兄我跟你一起走’,瞧着师兄感动的眼神再顺利告白,从此相亲相爱、伉俪情深……
现实很残忍,师兄对着他远去的背影,挥手送行——
李华茂同志的初恋,在师兄饱含羡慕的‘拜拜’中彻底夭折。
他为自己的恋情失败,在飞机上哭了一路。“我要回去,我、我一个人来这干、干啥啊!!呜呜呜……”
明白了自己恋情失败的原因,李华茂同志在国外读书期间,为自己树立了宏伟的志愿。他立志要成为一个不再羞涩的人,他要好好把握青春,把握人生,把握那该死的爱情……之后在国外的三年,历经艰辛,不比国内读研时候付出的辛苦少。
以上,就是李华茂27岁11个月的重大人生经历和转折。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无比抗拒的28岁——这一年,他的幸福终于找到了。
现在的李华茂还沉浸在年龄被人揭发的心痛中,愤愤的瞅着李夏,又看着一脸坏笑的丁浩,敌多我寡……李同志默默在心中流下一行清泪,扭过头去。
徐老先生在他对面,瞧着李华茂回头,又开始跟他嘀咕结婚生娃。李华茂摸着自己的头发,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不让他剃头发,听听徐老先生满是人情味的唠叨也不错。
白杰的任务圆满完成,跟徐老先生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到时候他们拿具体方案过来。临走的时候又担心丁浩感冒了没听清会议内容,特意问李华茂要了一份记录的复印件,转手递给丁浩,“你回去自己看……不,还是给我哥看吧,你感冒了记得多休息。”
白杰只是单纯觉得丁浩平时就要麻烦自己家大哥,感冒了,那不更要加倍的麻烦?当然,他哥也很乐意被麻烦……丁浩只要照顾好自己,就是对他哥的帮助与支持了。
这种深层次的内心话语当然不能被普通人领悟,所以来给白杰送复印件的李华茂同志,眼睛又亮了!他上下打量着丁浩,努力从裹得臃肿的棉服和厚厚的围巾里回忆丁浩的模样,他很羡慕丁浩左拥右抱的日子——家里供着俩帅哥竟然还不打架!真本事啊!
丁浩从他猥琐的眼神里渐渐领悟了真谛,把帮他拎包的白杰叫住了。丁浩隔着围巾跟李华茂告别,说的格外真诚,“李华茂啊,下个月你生日我一定来!白杰,28岁这数吉利啊,咱们也送份儿心意给他吧?”
白杰不明白丁浩的话,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把心思放在家人以外的人身上,听见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好。”
这么一声,瞬间把李华茂的表情冻结了。
白杰送丁浩回去,路上接到了他哥的电话。白斌打来问了下他们商谈的情况,得到白杰的肯定答案也就没再多问,几句话又绕到丁浩身上。听着白杰说他们还没吃饭,让他们先别去找馆子了,“回家吧,我今天下午开会,提前回来了,正好做点拿手的慰劳下你们。”
白杰听他哥的话,立刻答应了,“好。”
到家的时候,白斌正在往餐桌上摆菜,招呼着白杰坐下,“来了?先休息会,还有一个汤,马上就好。”
白斌起身去端汤,丁浩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跟着蹭进去,“还有什么?我瞧瞧……莲藕排骨汤!这个好,哎,白斌,怎么没排骨啊?”
白斌拉过他来,亲了一口,“有,不给你吃。”
丁浩打从感冒了白斌就往清淡里喂他,这几天吃青菜都吃够了,瞟了一眼冒着油花的莲藕汤叹了口气,成吧,这好歹也算托白杰的福,沾了荤腥了!
白斌菜式果然准备了两份,一份清淡的、一份味道偏重的。瞧着丁浩往排骨那边坐给他喊住了,拍了拍自己旁边,“浩浩,坐这儿来。”
丁浩一点一点挪回来,啃着莲藕看白家兄弟吃肉。
白斌问了下丁浩上午的情况,白杰一一答了。那内容详细的让丁浩觉得白杰这一天没干别的,就全职监督他了。
吃过饭,兄弟俩个都有事忙,也不多留下说话了。白斌送了自己弟弟出去,又给他带了一份莲藕排骨,“不小心煮多了,你们晚上吃吧。”
白杰忙收下,他这也是托丁浩的福,头一回吃着自己哥哥煮的菜,捧着那个硕大的饭盒连声说改天给他们送回来。
丁浩给白斌拦在门口没放出来,探着脑袋提醒白杰,“记得带小宝贝一起过来,你跟他说,我可想他了!”
白杰笑了说好,告辞走了。
丁浩还在门口,回头就被白斌弹了脑门,推着进里边去了,“不怕再吹风冻着了?到时候别说宝贝来咱们这儿,你想去瞧瞧都不成了。”
丁浩不怕他,搂着白斌的脖子笑嘻嘻的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没带围裙?往常可都带着啊……”
白斌搂着他的腰,照ρi股上就给了他一巴掌。打的很轻,没等落下就自己卸了力道,等落下来又使劲儿揉捏了下,“没点好心眼。下次问问奶奶,谁把你教的从小儿就会使坏。”
丁浩一脸惊奇的看着他,“不是你么?我从小就跟着你了啊!”
白斌气的笑,抱着他咬住了嘴巴,“这还成了我教的?那我教你别的,你怎么学不会……当年学英语吃了多少苦,如今又都忘干净了吧?”
丁浩听着他说英语,一下就想起李华茂了,拿舌头抵着白斌的让他出来,“我跟你说啊,白斌,我今天见着一个特有意思的人……唔……你等会……”
这就是老骗人的结果,难得说次实话,人家不听了。白斌缠着他不放,按着后脑勺亲个没完,丁浩出去这一上午他一直在担心,生怕白杰照应不过来。
丁浩还在努力挣扎,“白斌,我……唔唔唔……”
他动的越激烈,白斌回应的也就相对积极,等着能说话的时候嘴巴都有点肿了。白斌吸了下他的舌头,又不舍的抵住舔了舔,“好了,说吧。见着谁了?”
丁浩脑袋里给他亲的一团浆糊,本就有点晕的更记不起事儿来,“那谁,我想想,刚才还一直念叨……叫什么来着?特风骚的一个名字,还融入了一句成语……”丁浩努力回想,他记得似乎是形容一个人很年轻,很漂亮,偶尔还闪过一顶豹纹小帽子。
白斌看了下手表,快到开会的时间了,低头又亲了丁浩一口,“那你先想着,等我晚上回来告诉我。”瞧着丁浩脸色微红,捏着他耳垂嘱咐他,“下午没事就去床上睡会儿,知道吗?”
丁浩给他捏的脸色更红,脑袋里那个人名,在白斌出门前是彻底想不起来了。
一枝红杏
白杰做了项目的初步分析,在白斌的授意下,让丁浩负责联络学校研发人员这块的工作。事情不多,就是需要经常去学校。丁浩这是自己求白杰帮忙的,他对项目的事儿不懂,又跟徐老先生拍着胸脯保证过,现在都指望白杰帮忙呢,压根不敢多说什么,听白杰这么说,立刻老老实实的往学校跑。
丁浩对开车有阴影,自己很少开着出去,白斌只当他不喜欢开车,也没多问。白斌去开发区正好路过学校,每天按点把丁浩送过去,中午让他跟着徐老先生蹭食堂,晚上再准时接他回来。
“白斌,你上班这么忙,再接送我会不会很麻烦啊?”
“没事,没事!为了你老子啥都不怕啊!”
“你那么爱我啊?”
“那是必须的啊!”
……
“浩浩,”白斌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把丁浩两只手上的布偶都抓下来,这是给小宝贝买的,还没送去倒是丁浩自己先玩上了。“在车上,不要自己提问自己回答。”
丁浩玩具给白斌没收了,拿胳膊枕在脑袋后边斜眼看他,“我又没说错,你本来就爱我啊。”
白斌挑眉,“昨天晚上,这话可是你先说的。”
丁浩瞅着白斌一身正儿八经的小西装,再瞧了他那略带点严肃的脸,丁浩有点不能接他说的话,“哎!大白天的,白斌你老提这么色.情的话题,都对不起你那身西装啊!”
白斌打了转向,从十字路口拐弯去了学校的方向,“是你想多了,昨天抢遥控器的时候,不是一口一个‘我爱你’‘我可爱你’了?”
丁浩唔了一声,还想再说什么白斌就踩了刹车,到学校门口了。
丁浩不顾不上贫嘴了,白斌还要去上班哪。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跟他告别,“我走了啊。”
“浩浩。”白斌叫住他,指了指自己的脸。“这里。”
丁浩乐了,凑过去吧嗒亲了一口,“好好上班啊!我赔了钱可指望你养哪!”
白斌揉了揉他的头发,“瞎说什么呢。别乱跑,我晚上来接你。”
丁浩点头说好,下了车,等着白斌按喇叭走了,这才转身进学校。一进去就瞧见大门柱子后边的李华茂,那位今天换了一身,略微朴素了点,不过依旧能瞧见点豹纹的痕迹。
李华茂拿着些打扫卫生的工具也是往里走,瞧见丁浩的时候还挺羡慕,“丁浩,还有人专门接送你啊!真好。”
丁浩跟他同路,忙接过几件来帮忙拿着,跟他谦虚了下,“还成,还成。”
李华茂在旁边还在感叹,“那个是白斌吧?你们大清早的就这么亲热……”
丁浩一把捂住他嘴巴,“嘘嘘!小声点!”
李华茂爱干净,丁浩手上还拿着几块抹布呢,新买的也不成啊!死命的挣扎了几下,“放开、放开!呜呜!!”
丁浩个子比他高,按住他还是小菜一碟的,瞧着扑腾够了,这才慢悠悠的放开。“哟,这手上还拿着抹布,你瞧我!不好意思啊。”
李华茂一双眼睛瞪着丁浩,他是一点都没瞧出来‘丁浩不好意思’了!张张嘴想说话,那边丁浩又甩起抹布了,冲他咳了一声。
“李华茂啊,不对,我该叫你师兄。”丁浩笑眯眯的瞧着他,一手还环住了李华茂的肩膀,“师兄啊,我想你这几天也打听的差不多了,我跟白斌呢,就那么回事儿。白斌家我就不说了,就说白斌这人吧,脾气不太好,一点流言蜚语也听不得!我呢,也有一摊子家业,不太大,养百八十个人不成问题……哦,有的时候还因为工作需要,经常得跟些社会上的人合作,没办法,现如今嘴上说说人都不听啊!”
李华茂觉得自己这是给人威胁了。
威胁他的又细致的给讲了一遍如何对付嘴巴不严实的人,从勒索、绑架讲到灌水泥扔海里。想了想,又针对李华茂补充了一点,“对了,还有毁容。”
最后一点起到致命的威胁,李华茂瞬间离丁浩站得远了些。瞧着丁浩,小心的跟他搭话,“其实,我刚才也没看清楚……而且丁浩,你不用对我这么小心啊,咱们一样,我也喜欢男人,不会出去乱说的。”
丁浩还在笑,不过这次温和了许多,“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咱们这毕竟不是国外,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李华茂也琢磨过来丁浩是逗他玩了,白了他一眼,“这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外国人!”
丁浩乐呵呵的拍着他肩膀,“其实吧,你单说我也没什么,关键是白斌,这个人你一个字都不能说。”瞧着李华茂点头了,也不忘了掐断李华茂对白杰的念想,“还有白杰,他是白斌的弟弟,也就等于是我弟弟,你可别打他主意啊!”
李华茂挥了挥手,说的还挺有骨气,“你放心,我从不动有妇之夫!我这主要是追求精神层次上的……”
丁浩打断他,“不追求‘黄种人的尺寸’了?”
李华茂给他卡住脖子一般,说不出下面的话,支支吾吾了半天,“我那不是,以为不会再跟你们见着了嘛,我那是练习!顺口说着玩儿的!”
他们走到门口,正好被迎面出来的李夏听见,大个子很有好奇心,“练习什么?顺口什么?”
丁浩打量了李夏那一头金毛,又瞧了他的身高,眼神从头慢慢的往下顺,停在中间叹了口气,“李夏,你这条件不符合啊。”从身高上看,就不是黄种人的尺寸么。
李华茂脸腾的就红了,推了门自己先进去找徐老先生了。本质上来说,李华茂实在不是个调戏人的好料子,他这辈子就调戏了丁浩一个人,还是在飞机上豁出去大胆奔放了一回。他运气不好,就这么一回,遭报应了。
被他调戏的人,是个正宗的流氓。
今后的日子里,李华茂不但从丁浩这里了解了‘流氓’的基本品质,还从另外一个人那里,彻底理解了‘流氓’这个词的含义。
许久之后,当丁浩去李华茂家做客,背着他问另外一位李同志‘他是不是连内裤都穿豹纹’,而且他家的那位居然悄悄比了个‘是’的时候……李华茂深深的觉得,人生最痛苦的事儿不是你认识一个流氓,是你认识俩流氓,他妈这俩流氓还是互相认识的!!
这是略显心酸的后话,我们暂且不提。
这时候的李华茂,还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注定跟流氓打交道,正积极的筹划代课时间表。
他这没编制,算是外聘人员,白天跟着徐老先生忙,晚上有大把的空闲时间。选了几个要在晚上代课的学校,给自己安排的挺满,想了想,又划掉了星期六的——这不是国外了,不用没命的赚钱,这一晚就当奖励自己出去玩的!唔,也不枉费他这么辛苦的学穿衣打扮了!
李华茂顺便又找了几个相对好一点的酒吧,他也是刚来D市,对这里不太熟悉,只能从网络上寻找。瞧着人评价好的,就打开来看看,一连看了几个也没喜欢的,“一枝红杏?这是什么破名字啊,切,谁会去!”
李华茂这边念叨‘一枝红杏’,丁浩那边也被人念叨了。
“不去,不去!李盛东我跟你说多少回了,你要想请我出去玩了,就把钱折现给我打卡上来!哎,我上回不是给你发了银行卡账号了吗?就按那个打钱来,啊。”
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点醉醺醺的调子,“操,丁小浩!哥是看你可怜,都没出来开过荤吧?你跟白斌跟傻了……灌你妈的水泥!老子就说了怎么地,白斌、白斌、白斌!!”
丁浩道行没有李盛东深,给镇压回来了。
那边听着丁浩不出声,立刻软了许多,“别挂啊,别挂,哥跟你闹着玩儿呢!旁边没人,就我一个,真的!”软磨硬泡半天,依旧非要让丁浩来找他玩,“来吧,这是新开的店,名字也新鲜,特适合你!”
丁浩给他面子,哼着接了一句,“什么名字?”
李盛东在电话那头大着舌头说了句,“一枝红杏啊!”
“去你妈的李盛东!你才一枝红杏!你才出墙!!”
啪的一声,挂了。
李盛东喝高了,自己都没绕过弯来,拿着‘嘟嘟’直响的手机搔了搔头发,“嘿,邪门了!你小时候不最爱吃杏儿啊,这又发什么神经……”
这该死的一嘴
丁浩眼睛没花,病房里这两个确实是手脚健全的。唯一的伤,大概就是李华茂那正淌着鼻血的鼻子了。
李华茂伤的很无辜,他申请的代课还没下来,正等通知,晚上闲着没事,就溜达着去了市中心。
市中心那么多酒吧,偏偏他就瞧见了‘一枝红杏’。
这装修的别具一格,门口没灯,就俩大红灯笼,照得门口的招牌看不太清名字。李华茂是一个富有好奇心的人,他决定停下来看清楚这家店到底叫什么。那招牌是红底的,字也是闷骚的红色。李华茂站在门口拼了半天,“一枝红……红……”
他这边念叨着,倒霉的事就来了。门口就俩灯笼照明,实在不亮堂,李盛东从里边晃晃悠悠出来,没瞧见他,面对面的俩人就撞翻了!
李华茂扑腾起来,没等说话,就被那位喝高了的再次压倒——
用李华茂的说法就是,他被这孙子啃嘴上了!
李盛东同志抗议,他说这不叫啃,这是磕在嘴上了!
总之,第二次亲密接触的有点过于扎实,嘴巴碰嘴巴,鼻子撞鼻子的。李华茂面部器官的硬度显然没有李盛东高,当下就撞出了鼻血,喷了李盛东一脸。
这本来也没什么,随便让个清醒的人瞧瞧,拍拍肩膀说个‘对不住’也就各走各的了……可是李盛东当时不清醒,他喝高了。
喝高了的李流氓难得发了一把慈善心,拉扯着地上的卷毛起来,还客气的问了句,“没伤着吧,我走了啊!”
李华茂给他连压两次,鼻血哗哗的流,撞了他的人竟然还大摇大摆的就想走!那个气啊,张嘴就想评理——前头说过,李华茂比较爱干净,流鼻血躺在地上吧,血绝对会倒流回嘴巴里。李华茂绝对不会咽下去,所以一开口,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我……咳咳,我跟你说,咳,你这是不道德的……”
李盛东喝的有点晕了,猛地瞧见这人又喷血又吐血的,吓了一跳!想都没想,伸手就去捂他流血的地方,“我操!怎么这么多血啊!!”
李华茂给他捂住生生呛回一口血去!
李盛东喝醉了力气大的离谱,下手也没轻没重的,一手差不多就捂住了李华茂的半张脸。他当是止血呢,捂得可结实了,李华茂喊不出声,鼻子也被血堵住,没几下就翻了白眼。
李盛东一看血没止住,人也晕了,还有点奇怪。不过瞧着那一头卷毛,猜着是个姑娘,他对待女士还是比较有风度的,心想给人送医院吧!于是,扛着李华茂往路边走。李华茂给他摔在肩膀上,大衣兜里的手机‘扑通’一声掉出来,屏幕给摔亮了。
屏保显示的人有点眼熟,李盛东揉了揉眼睛,的确是丁浩。就是丁浩脑袋上带着个卡通帽子,乌龟造型的……又按了下,主菜单背景显示的人更熟了,这不白斌嘛!
其实那人是白杰,李华茂是摄影师,职业习惯发作,偷Pāi了几张放在手机里收藏的。李盛东晕晕乎乎没分辨出来,不过瞧着轮廓大体相同,还是有点忌讳。他觉得这没准是撞着丁浩他们认识的人了,忙翻出自己的手机给丁浩打电话确认一下。
丁浩没接,再打就关机了。扛在肩上的小卷毛软绵绵的不动弹,李盛东站在马路口抓了抓脑袋,又去翻卷毛的手机,他刚才好像看到一个什么‘丁浩家的小白白’这样的名字。
李盛东找到那个名字,打过去,这次有人接了。他也不管人家挺清楚没,自己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遍,最后还拍着胸脯让人安心,“……我给送医院!绝对送去!市二院,离这可近了!丁浩你放心啊,这人你……嗝儿!认识,我一定好好的救他!”
白杰那边也睡迷糊了,他本来就低血压,刚起来的一段时间压根是听不进话的,模模糊糊抓住了几个关键词,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给自己哥哥打过去。
等着去了急诊,李盛东挨个值班室去揪医生,好歹凑了三个,不管人家哪个科室的,都给拎到李华茂那边去。
三个医生闻到李盛东身上一股酒味,又听着他说带来的人又喷血又吐血的,还以为是出车祸给伤到脏器了,忙带着去做了检查。
李盛东在外边等的时候正好接到丁浩的电话,这次他清醒点了,不过碍于信号不好,依旧没能解释清楚。
总之,当查明原因就是鼻血堵塞,呼吸不顺畅,又加上外力才晕倒的时候,丁浩他们已经到了。
丁浩听完他们的一通解释,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那边两个解释个事情,都能吵上十次八次,各种侮辱性的修饰词愣是都不带重样的!
丁浩看着那两位中气十足的,深吸了口气慢慢开口,“也就是说,你们俩都没事了,是吧?”
李盛东危机意识比较强烈,小心的接了话,“嗯,那什么,大晚上的你们跑这一趟累着了吧?丁浩,我给你报销车费……”
李华茂没觉出来,坐在病床上还在冲丁浩热情的打招呼,大概是堵着了鼻子,带着点鼻音,“不好意思啊,丁浩!我手机里存了白杰的电话,这家伙大晚上的就打过去了,嘿嘿。”他帮徐老先生做记录,从联络人名单里记下了白杰的电话。
丁浩已经顾不上电话的事儿了,他这边一肚子火,这俩个家伙拖去出放血两百斤都不够解恨的!“李盛东,你给我等着!”临出门又想起什么,转身回来从李华茂身上搜出手机来,利落的拔下手机卡扔给他,把那个有他跟白杰照片的手机揣兜里,“还有你手机,没收了!”
李华茂哎了一声,刚想说话就被白斌看了一眼,那眼神大老远的就让他冷的哆嗦,嘴巴张了张又老老实实的闭上了。
白斌跟李盛东也客气了一句,“李盛东,回头见。”
这声音里听不出什么负面情绪,但也让李盛东背后渗了冷汗,酒是彻底醒了。正在慢慢整理今晚做的蠢事儿的时候,病床上那个叽叽喳喳的又嚷嚷起来。
李华茂手机让丁浩拿走了,又见了红,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瞧着李盛东那花里胡哨的衬衫就来气,这人就算是丁浩朋友也不成啊,忒流氓了!李华茂冲他伸手,大大方方的要求赔偿,“赔钱!!医药费、误工费、置装费、心里损失费!!”
李盛东也气的不轻,他以往揍了人都不带送医院的,这难得好心了一次,还惹上这么个祸害。“赔钱……?我呸!”
李华茂气坏了,指着他的衣服,立刻运用法律武器捍卫自己,“你衣服上还有我的血哪,我跟你说啊,这样我告你故意伤害都成!”
李盛东醒酒之后脑仁儿生疼,给他这么一说倒是乐了,揪着自己的衬衫凑近了,“你还提醒我了,你也赔我衬衫!你看看这一滩的血!我跟你说啊,把你卖了都不值我这身衣服钱!”
李华茂脸气的通红,他这辈子还没遇到这么不讲理的,丁浩那老爱欺负人也是有原因的啊,这个人脑袋给门板夹了怎么的,打从一开始就连压带撞的欺负他!
李华茂的这个想法,在不久的将来,彻底被流氓‘连压带撞的’实现了。
那个时候丁浩天天去他门口溜达,眉眼里尽是不怀好意的笑。当然,现在的丁浩也是对他‘不怀好意’。任谁大晚上的给折腾了一回午夜历险都会烦躁的很,尤其发现自己照片上还给扣了个乌龟壳,丁浩气得没给他摔了手机!
丁浩第二天很干脆的没有起来,拖到快中午了,这才去了学校瞧瞧。
徐老先生那边已经接到李华茂的电话了,说是牙疼,在医院检查。老头心地善良,信以为真,还帮着李华茂给丁浩说了一遍,“这孩子也真是,牙疼早说啊。我看着他打从昨天下午就坐立不安的一直想出去,哎!”
丁浩很有一种告密的冲动,忍了忍,还是放弃了。他们之间的事儿怎么闹都成,一旦牵扯到长辈就不好说了。
徐老先生这几天还在给李华茂打听合适的女朋友,趁着李华茂不在,拿了几张照片来征求丁浩他们的意见,丁浩都不忍心泼他冷水,附和着点了点头,只说都好。
李夏瞧着徐老先生拿了这个舍不得那个的,抓了抓脑袋,“老师,要不你直接去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呗!我瞧着李师兄不像会害羞的人啊,只是相亲……”
徐老先生教训他,“什么叫‘只是相亲’!见一回都是难得的缘分,没准儿就成了哪!”
李夏觉得这事儿成不了。他这么迟钝的都能看出来,李华茂师兄喜欢的分明是五官精致的美人,要不然丁浩那么招惹他都能忍下来呐!而徐老先生给挑的有点不符合要求,都是圆脸的小姑娘,并不多漂亮,看着倒是贤惠,俗称有旺夫相的那种。
丁浩瞧着徐老先生兴致高昂的,在旁边敲起了边鼓,“老师,要不咱们去医院瞧瞧李华茂吧!他一个人在外地,进次医院也没人看,不太合适吧?”
徐老先生迟疑了下,李华茂那电话里可是再三说了不用他们去看,说得还挺急没几句就挂了。老先生有点为难,“可是,他没说在哪家医院啊。”
丁浩一脸真诚的望着徐老先生,替他拿了外套扶着老头出门,“放心,我知道他在哪儿!老师,您把那相亲的照片也揣上,咱们送温暖的时候到了!”
沙发
徐老先生在丁浩的怂恿下,亲自去医院慰问病号李华茂。丁浩熟门熟路的找到病房,他昨天听见护士说李盛东交了三天的钱,猜着李华茂那么爱惜生命及金钱的人,一准儿留下来做个复查,顺便当旅馆住一晚。
丁浩猜的没错,他们进去的时候李华茂正在收拾东西。
李华茂外套上估计也沾染了血迹,这人爱干净,拿水洗了凉了一晚,半湿半干的就穿在身上了。他瞧见徐老先生来有点意外,再看见后边跟着的丁浩更是心惊肉跳,这是……丁浩告密,带老师抓他来了?
李华茂小脑袋里使劲儿编造各种谎言,一眨眼的功夫闪过不下十种,“老师……”
徐老先生冲他摆摆手,笑呵呵的让他坐下,“华茂啊,你这带病工作很辛苦嘛。你看看,一直忍着不肯说,出事了吧!”
李华茂拿不准徐老先生知道了多少,心里七上八下的,硬是扯出个笑容跟老先生搭话,“是……那什么,我也没想到,呵呵……”
徐老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这些年轻人,忙起来半夜都不睡。好了吧!一个牙疼就住院了!哎,身体还是自己的啊,以后不舒服就说,学校还是很体谅你们的……”
李华茂这才松了口气,说话也利落起来,一叠声的谢了徐老先生谢学校,“谢谢组织对我的关心和爱护,我回去一定好好工作回报社会!老师,您对我真好,我这而一颗心啊……”
后边站着的人是存心来捣乱的,瞧不见他一点好,“李华茂啊,你嘴巴上怎么破了?老师您快看!还磕青了嘿!”
李华茂一颗心生生卡在嗓子眼儿里!上不去下不来的,更是难受,试图拿手去捂住嘴巴不让徐老先生看见,“我这是……这是……”
他捂的晚了,丁浩这么一喊,徐老先生也瞧见了。老先生很吃惊,牙疼还疼出外伤来了?拨拉开李华茂的手自己瞧了下,“哟!这还真是青了,华茂啊,这怎么回事啊?”
李华茂昨天出来的时候没打算夜不归宿,随身也没带什么化妆的玩意儿,早上起来素面朝天。他这难得的一次没化妆,小脸还挺白嫩,更是凸显出嘴巴上的伤。听见徐老先生问,现想现编的回了话,“啊?啊!那个,是医生!给我补牙的医生镊子没拿好,砸嘴上了!哈哈哈!出了点小意外,让您看笑话了……”
他还说说完,丁浩攥着拳头蹦起来,语气相当愤怒,“太不像话了!这是什么医生啊,给牲口看病也不能这么马虎不是!我找他去!!”
“丁浩——!!!”李华茂这回是真要哭了,“别去了,谁都有不容易的时候啊!你就发发慈悲、放一马吧……”丁浩要是一出去,他就全露馅了,李华茂这是替自己求情来了。
丁浩看着李华茂可怜巴巴的样儿,心里这才舒坦了点。大方的点了头,“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暂时放过他!”
徐老先生对自己学生还是很关心的,热情的要带他换家医院瞧瞧。李华茂哪儿敢去啊,哄了老先生半天才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徐老先生瞧着‘牙疼’的事儿没什么好再提的了,于是掏出了照片儿,“华茂啊,你看下这几个女孩!哪个,唔,比较有气质?”
李华茂有过相亲经验,徐老先生一亮出照片儿他就明白了。这家伙也不说哪个好哪个不好的,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略带了点羞涩,“老师,您这太突然了,我也没什么准备!要不,我带回去认真看看,仔细考虑之后再给您答复吧?”
徐老先生对他的态度很满意,不但大方的让李华茂都带回去好好看,还表扬了几句,“不错!不错!这才是成年人应有的态度嘛!回去帮我教育教育你那几个小师弟,现在的孩子太胡来了,对待终身大事一点儿都不认真!”
李华茂腼腆的笑笑,答应了。
李华茂小心翼翼的收起照片,认真的坐在那儿听徐老先生谈话。老先生总结自己的人生经验,并结合相应的理论知识,详细的跟李华茂讲解了一遍,从第一次见面去哪儿吃饭带多少钱,到俩人交往几个月适合结婚,末了儿还嘱咐他,“华茂你们家就你一个吧?最好也找个独生子女,这样可以批二胎!”
李华茂同志憋住自己内心的苦闷,挑出一个笑容来应和徐老先生,连声说是。
他脸上强力隐藏的痛苦,成功取悦了丁浩同志。丁浩看了看手表,觉得也不能太折腾李华茂了,多少得给点休息缓冲的时间,向徐老先生提议,“老师,这都快吃中午饭了,咱们先去找地儿坐下,李师兄这可是婚姻大事您不能急在一时呀!”
李华茂感激的瞧了丁浩一眼,忙点头附和,“对对对,老师您胃不好,这万一过了饭点儿又该不舒服了!咱们……”
丁浩存心不让他好过,顺着就接上了一句,“咱们边吃边聊啊!呵呵,边吃边聊!”
李华茂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那个穿花里胡哨衣服的流氓李盛东,李盛东说过的一句话特别符合他现在的情况:脑仁儿生疼啊!!
丁浩这顿饭吃得是春风得意,他觉得李华茂当时的表情很下饭,一看就食欲大开。那种隐隐的,不能说清的,既感激又哀怨的苦逼心情,充分的从李华茂僵硬的笑容和忧郁的眼神里表达出来。丁浩回家之后,想起来还忍不住要乐上一阵子。
白斌给他时不时一阵笑弄的看不下书去,干脆放下书抬头去观察丁浩看的什么节目,当时播出的是《天气预报》。
白斌实在看不出这个有什么好笑的,揉了丁浩的脑袋问他,“今天又有什么好玩的事儿了?”
丁浩顺着他的手往后,笑得歪倒在他怀里,遥控器都不要了。把李华相亲的事儿跟白斌说了一遍,自己还乐呢,“白斌,你不知道!我头一回看见人笑得跟哭似的哎!老师回来路上还跟我念叨,说这孩子真是的,一说相亲高兴的都不会笑了!哈哈哈!”
白斌对李华茂的反应倒不是很大,只是一直瞧着丁浩。他觉得丁浩眯着眼睛笑的时候,特幸福,心都让他捂暖了。捏了丁浩的鼻尖,让他张开嘴,低头吻了上去。他想确定现在的这种感觉。
丁浩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同他加深了这个吻,他今天心情不错,也很乐意同白斌分享。
唇齿相交,舌尖纠缠,两人的气息渐渐不稳。
丁浩趁着分开喘息的功夫,略微松开了手,“……白斌,我先说好啊!”
“嗯?”白斌舔了舔他的嘴巴,还在回味刚才那个亲吻,他喜欢这样的小亲密。
丁浩说的很认真,就是声音有点发抖,让人听在耳朵里有别样的想法,“如果你、你要在沙发上做……就先去关灯。”
白斌贴着他近,自然感觉到丁浩的需求,探了膝盖进去轻轻顶弄一下,果然喘息声更大了。
这次还带了些懊恼,在他肩膀上抓了一下,“白斌!!”
白斌笑着亲了他一下,“我去把灯关上,等我。”
灯关上了,单留了电视开着,屏幕上忽明忽暗的。丁浩听着电视节目的声音,被那些变化色彩的微弱光亮打在身上,自己都觉得色.情。
胸前的衣服被撩起来,身上的人压的不重,但是一颗脑袋却是结结实实的伏在那里,吸住什么的啧啧声让丁浩的身体成功有了反应,丁浩有点脸红了。
“白斌,你把电视也关了啊!你这人……唔,怎么每次都关一半……唔嗯……”
百忙之中的人抽空做了解答,答案跟丁浩想的差不多,但是亲耳听到更让他气愤。
“全关了我看不见啊。”
“看你妹!啊……”
“错了,是看你。”
电视的声音很响,但还是能听到紧紧拥抱住自己的人轻轻的笑声,是真的很幸福。
李盛东你高兴吗
李华茂的‘牙疼’没几天就痊愈了,嘴巴上的伤好了,人又恢复了平时的得瑟样儿。这几天他一直捂着个大口罩,出去讲课的时候还给人批评了,说是不尊重课堂。就是这样,硬着头皮挨训也没摘下来。
今天没什么事儿,徐老先生带着李夏他们几个开越野去湿地拍照去了,李华茂喜欢拍人物,对景儿没什么追求,跟徐老先生主动要求了要留下看门。
徐老先生也没强求,再说他那小越野里装的人有限,点了几个身强力壮、眼神儿好的出发了,老先生依旧对没找到的天鹅念念不忘。
李华茂自己留在办公室里,守着电脑听歌翻扑克牌,旁边还有一个小电暖炉子,暖和的直打哈欠。李同志眯着眼睛感慨,这生活太美好了……
有些人天生见不得别人好,比如流氓,比如流氓里的李盛东。
李盛东打电话来的时候,李华茂正在打哈欠,看了不认识的号码随手就接了,“喂,谁啊?”
李盛东在那边吼的中气十足,“你大爷!”
李华茂把手里那个暗金色的手机拿开一点,还在不紧不慢的翻自己的扑克牌,“我俩大爷哪!你是刚死的那个啊,还是早死了的那个啊?”
那边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还挺气愤,“你他妈敢偷我手机!我告诉你啊李华茂!做人不能这样,老子送你去医院、出处药费,完了还留在那儿照顾你一宿……”
李华茂翻的纸牌成功通关,点了开始按钮重新再来,嘴上也不含糊,“你那是喝高了不能走了吧?哼,睡觉比猪还沉,晚上还打呼噜!还有,你给我出医药费那是应该的,我都没好意思再找你赔钱,你还来劲儿了啊?”
李盛东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他觉得这人气人的功夫不下于丁浩,是个对手,“你是丁浩的同事,我不跟你计较这些。你把手机还我,这事儿就算过了……”
“那你先让丁浩把我手机还回来!”李华茂想起自己的手机就心痛,他那里边可有不少好存货!这一心二用的就翻错了一张牌,倒扣50分,气的骂了句。“姥姥的!”
“丁浩还给你留了张卡哪!你他妈连卡都没给我拔下来都给带走了!!”那边吼完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冒火的念头,努力缓和了情绪跟李华茂再次说明情况,“我那手机卡里有好些个客户的联系电话,你这换卡的功夫也不知道给耽误了多少事儿!我说,你那手机给丁浩得了,我给你换个新的……”
他这再次提醒了李华茂的伤心往事,他那一去不复返的手机哟,他那些珍藏的美人儿哟。
李华茂之前也厚着脸皮去求丁浩还给他,丁浩八成还没消气,一次说把内存卡里的全删了,一次说把手机扔马桶里冲了,消息一个比一个绝望。他想起李盛东是丁浩的朋友,又打起了主意,“李盛东啊,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好歹也是朋友了嘛!要不这样吧,你去丁浩那儿把我的手机要回来,你的我立刻就还!”
李盛东哪儿敢再去招惹丁浩啊,白斌这几天正忙着抓他小辫子,他躲着还来不及呢!刚说了个‘不’字儿,那边就要挂电话,李盛东忙喊住他,“哎哎!别挂,咱们再商量下……”
李盛东这次真是急的肝疼,“我的祖宗啊,我那手机送你,卡还我就成……啊?不要我的?!买买买!你要哪个买哪个!一样的,保证跟你以前那个一模一样儿!”
李华茂估计也就这么个结果了,逗弄完了李盛东,欣然接受。不过还是强调了一下,“你这是赔给我的!”
电话那边咬牙切齿,“对,我赔你的!”
俩人约好了见面时间,挂了电话。李盛东还是气的不行,踢了沙发一脚泄愤,嘴里骂骂咧咧的不说好话。
李盛东那天是在家里,他回镇上的时候一般都陪着他妈。他爸做生意不比他清闲,成年的往外跑,他妈一个人在家也怪可怜,李盛东即便外边有房也很少出去单住。
他这边跟李华茂对顶了一顿,那大嗓门把李妈妈给招惹来了。李妈妈等在门边儿听了好一会儿,正好听见李盛东低声下气的求人,又是‘小祖宗’又是买东西的,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李妈妈乐了,她家东子这是要找老婆了啊!从来没见这兔崽子对谁这么伏低呢!
镇上这边结婚的早,李盛东他妈瞧着跟自己岁数一样的都抱上了孙子,心里这个羡慕呀!可偏偏李盛东不是个踏实的主儿,女朋友挺多,没一个正经人家的!刚开始李妈妈还觉得分手好,该换!可一旦发觉李盛东不停的换女朋友之后,李妈妈着急了。
她觉得自己儿子玩的太疯,叮嘱了几次也不见成效。喊他回来相亲吧,骗一回两回还成,喊多了就不上当了。还威胁她,“再这么的,我不回家了啊!”
听听!说这话能不挨抽吗!!
抽了两顿,李盛东皮糙肉厚的不疼,倒是心疼起自个儿亲妈的手。一个劲儿的劝她慢点‘别闪着胳膊’‘伤着手腕儿’……李妈妈给他气乐了,也不再逼着他去相亲。不过,心里依旧是盼望着李盛东能早点安稳下来,家里有个知心人也好说点话,多劝慰下。
别人都说李盛东这几年发了,可也就她这个当妈的知道,她家东子也没少在外边受屈,喝了酒也会难受。有回东子醉得厉害,哇哇的吐啊,连胆汁都出来了……她在一边心疼的直掉泪,东子还吓得直哄她,后来醉了都不敢回家,等没事儿了才回来。
李妈妈叹了口气,想着李盛东刚才那个电话心情又好了起来,没准儿这是东子想定下来了吧?瞧着自己儿子打从挂了电话,就‘高兴’的满屋子乱转,还踢沙发踹椅子的特兴奋,李妈妈觉得这事儿靠谱,这一看就是恋爱了嘛!年轻人高兴了,都这样!
李妈妈盼着这一天好几年了,她觉得这回差不多能抱上孙子了。看着自己儿子满屋子折腾倒是笑了,还劝他,“东子!这事儿不能急,你得好好儿的哄,啊!”
李盛东有点烦躁,但对李妈妈还是好言好语的,“妈!您别跟着掺和了,您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妈妈啧了一声,有点不满,“我怎么不知道了啊!不就是见面儿吗?我都听见啦!”凑过去又详细问了下,“长的怎么样?哪儿的人啊?东子你领家来我看看呗!”
李盛东拿起外套,往外跑,“妈,我有事,先出去了!”
李妈妈在后边追,没追上,笑骂了一句,“这熊孩子!追个人还害羞上了,没出息!”
彩虹糖果
白杰的加入,让丁浩的工作清闲起来。丁浩觉得自己的活儿都让白杰干了,有点过意不去,所以当丽萨请求他在礼拜六、日帮忙照顾小宝贝的时候,丁浩痛快的答应了。
白斌跟丁浩一起去了那边接小宝贝,丽萨对此感到很高兴。不但为小宝贝准备了许多日常用品,还为丁浩准备了很多自己做的小饼干。“喏,丁浩,请多吃一些吧!很好吃的!”
丁浩收下饼干,一转眼就瞧见了小宝贝。小家伙长大了一点,穿着一身小熊外套,脑袋上还带着两个半圆的耳朵,看起来可爱极了。丁浩把饼干递给白斌,伸手去接小宝贝,抱住使劲儿亲了一口,“宝贝儿,可想死我了!”
小宝贝还记得丁浩,也凑过去给了丁浩一个吻,瞧见旁边的白斌,一视同仁的也亲了一口,不过比亲丁浩的那口含蓄多了,只沾了沾脸。
丁浩抱着小宝贝在房间里转圈儿玩起来了,俩人你亲我、我亲你的,没半天也分不开。白斌坐在沙发上问了下丽萨的近况,他对照顾小孩的请求有点误会,“怎么,找的那个保姆不好?”
丽萨摇了摇头,“她很好,但是我希望让小宝贝与家人多接触一些。”她摊了摊手,对自己沉重的功课表达了些许不满。“以前学校不忙的,还可以有休息日,现在没有了。我希望宝贝每个礼拜都能出去玩一下,熟悉一下外面的环境……白斌,你们能陪着他吗?”
白斌这还没等说话,丁浩听见了,忙抢着答应下来,“当然,当然,丽萨你放心!我今儿带他去放风筝,明儿去划船,后天就换游乐场,保证不带重样的!”
怀里的小宝贝之前玩风筝,对此还有印象,抱着丁浩的脖子重复了一句,“风曾(筝)。”
丁浩乐了,亲了他一口,“咱们一会儿就去放风筝,啊。”
白斌提出了反对,“那个冬天没法玩,浩浩,不要随便向小孩子许诺。”他这还在担心丁浩一高兴就对小宝贝说什么‘一起睡吧’之类的,小宝贝现在能听懂不少话,这万一当真了半夜爬上来不走怎么办。
丁浩没他想的那么多,他也没带过小孩,就是想把最好的都给孩子。给白斌说了一句也只是冲小宝贝做了个鬼脸,“好吧,好吧,咱们不玩这个。咱们去买风筝好不好?”
小宝贝点了点头,“好。”妈咪跟他说过,要做乖孩子,小爸爸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
超市里的温度适中,而且东西也多,白斌也不再反对。他们抱着小孩从丽萨那儿走了之后,就拐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大型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