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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将星陨落

公孙瓒被战马掀翻在地,眼看着文丑挺枪驰马奔到跟前,只好闭目待亡。文丑哈哈大笑,道:“公孙匹夫,你还不束手就擒。”

忽然,山坡左侧的暗处先递出一杆银枪,接着便听到马的嘶叫声,又听得一人高声急喊道:“勇将不斩无力抵抗之人。”文丑皱了皱眉头,抬头一看,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位骑着白马,身着银甲白袍的小将军。

但见这位来将挺枪跃马直取自己,文丑便弃了公孙瓒凝神接着来招,双方连战五、六十回合未分胜负。文丑心中暗暗称奇,眼前这位小将多说也就是二十岁的年纪,如何能把枪法练得如此­精­纯。正在这时,那小将身后跑来一群兵士,约有三、四百人,手中兵刃却多有钉耙、锄头一类的农田器械。由于文丑战马跑得飞快,一路尽是岔道,他那二十几个骑兵随从都跑错了路口,文丑孤身一人在此不敢逞强,拨马便往回走。

这白袍小将也不追赶,下马过来参见公孙瓒,只听他道:“小生参见公孙将军,某姓赵、名云,字子龙,乃是常山真定人也。”

公孙瓒刚刚死里逃生,这时方才能够心中渐渐平稳,然后深深呼吸了几口气。他定了定神,上下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这少年。只见此人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鼻直­唇­红,脸白耳阔,身形极为健硕,说话声音婉转动听,好一位谈吐文雅的英俊少年。

公孙瓒站起身子,向赵云作揖微笑道:“多谢少侠搭救,活命之恩永不敢忘。”

赵云欠身道:“我等知道公孙将军要声讨国贼董卓,特来投奔,不想却在此地与将军相见。”

公孙瓒疑惑道:“常山郡本为袁绍管辖,听说冀州的人都要依附在他身边,你却为何能够迷途知返呢?”

赵云微笑道:“方今天下大乱,皇帝受到董卓所制,我们常山郡的百姓都商议要投奔明主,追随仁政,并不是故意要疏远袁绍而偏向投奔到将军阵营。”公孙瓒眼见赵云武艺高强,言语得体,心中大乐,立即收编赵云等众往大本营方向而去nAd1(

公孙瓒领着赵云回到驻地,严纲已经带着五千多残兵早先一步回了大寨。经过两日休整,公孙瓒再度引兵出战。部队过了界桥之后,他将兵马分作两队,三万步兵排列成方阵,左右两翼各配备两千白马骑兵。公孙瓒约有五千多马匹,其中绝大多数皆为白马。公孙瓒有个“白马将军”的美名,原来他曾经西征羌人作战时,都是选择白马为先锋,由此得了这称号。

袁绍得讯连忙令麹义率八百­精­兵为先锋迎敌,张郃、高览各领一个强弩千人队在左右掩护,他亲自统领步兵两万居中,颜良、文丑领五千骑兵在后面。

两军刚对阵时,公孙瓒见麹义兵少,下令大将严纲引着左右骑兵发起冲锋,欲以践踏敌阵。麹义的士兵都镇静地俯下身子,躲藏在盾牌下。等待公孙瓒的骑兵冲到只有距离几十步的地方,他们忽然在阵中挺出四米多的长矛数百根,矛尾顶在地上,矛头斜着向上四十五度正对着敌人的战马。公孙瓒的骑兵势头迅猛,来不及变换方向,马匹纷纷迎在长矛上,骑兵翻身落马,死者不计其数。与此同时,张郃、高览的千人队强弩齐发,向公孙瓒的骑兵­射­去。公孙瓒的骑兵遭到这样意想不到的打击,全军陷入一片混乱。麴义的八百­精­兵越战越勇,只见那鞠义翻身上马在乱军中斩杀了公孙瓒的大将严纲。这时,颜良、文丑各领骑兵自袁绍大军的两翼杀出,所向披靡,公孙瓒见势头不好,急忙撤军。

公孙瓒领兵撤过界桥准备死守,哪知鞠义追得甚紧,领着数百骑兵冲了过来。鞠义匹马单骑先斩杀了执旗将,然后又砍倒了公孙瓒的帅旗。公孙瓒见大旗被敌军砍倒,兵将士气全无,急忙领兵撤退,袁绍大军随后掩杀,公孙瓒的部队顿时血流成河。

却说袁绍在后面命令追击敌人,自己却缓缓而行,跟随的兵士只有几百人。行进到距离界桥十余里处,听说前方已经大获全胜,高兴之情跃然于脸上,下令务必活捉公孙瓒。正在袁绍得意之际,忽然一彪军马从东侧不远处杀来。

原来是赵云见敌军势头不可阻挡,便领兵三千隐遁于密林中,此时见袁绍身边兵少,突然杀出直取袁绍nAd2(袁绍令弓箭手乱箭­射­击,却被赵云用枪纷纷拨落。别驾田丰见赵云如此勇猛,立即将袁绍扶下马来,道:“主公,快躲入那荒村的矮墙之中。”

袁绍大怒,将头盔狠狠地往地上一摔,道:“大丈夫宁愿冲锋陷阵战死于疆场,岂能躲在墙后,难道要祈求苟延残喘活命吗?”身边军士听到这话,士气顿时大振,拼死挡住赵云的进攻。赵云数次突击而不入,颜良、文丑却领军及时赶回,赵云见敌众我寡,只好引军东撤。袁绍的重点是在公孙瓒的身上,也不追击赵云,大军继续向公孙瓒追袭而来。

过了界桥刚刚奔袭了不到三里,忽然西侧杀出一彪人马,为首大将乃是刘玄德、关云长、张益德。他三人在平原县得知公孙瓒与袁绍在此地大战,刘玄德感怀公孙瓒一直都照顾自己,连忙引军前来助战。在这数万军中,却能清晰听到张益德虎啸九天,声言要活捉袁绍。关云长则舞动青龙偃月刀,阻挡者不是被当胸直劈两半,就是被拦腰一分为二。这两人的武艺,袁绍早就知道,这时吓得他手中宝刀坠落在地,慌忙之中拨马便逃,众将拼死迸袁绍撤军。此时,赵云也领兵回身截住袁绍的归路一通冲杀,两路军马将袁绍杀得大败而归。

公孙瓒听到战报,急忙回军,追了袁绍三十里方才回来。到了界桥边上,公孙瓒对刘备道:“若非玄德远来相助,我几乎要狼狈不堪了。”

刘备急忙道:“哪里!哪里!伯珪公昔日对我情深义重,小弟这些微劳尚不能报答一二。”关羽、张飞在他身边连连点头,心有所思。

赵云引兵回来,却听得公孙瓒的部下互相传喊道:“玄德公来了,玄德公来了,快啊!”于是见众人皆往刘备方向奔去。

赵云心想:“这刘玄德是何人,竟然能够如此深入兵士内心?”正在思索当中,公孙瓒令人召唤赵云前去相见。

刘备兄弟三人见到赵云,微微一怔,各自心想:“好俊俏的一位少年。”几人互相介绍一下情况之后,刘备马上对赵云生有敬服喜爱之情。

袁绍吃了败仗,又得知公孙瓒有刘备的助战,只得坚守不出nAd3(两军相距大约半个月,有人将战况报到了长安。董卓问李儒应当如何调和,李儒道:“相国,袁绍和公孙瓒都是当世的英雄豪杰,现在厮杀于界桥。如果您能借天子的诏书,令人前往说服两家罢手,这二人必然感激您,久后必然归顺朝廷。”董卓应允,立即派太尉马日磾、太仆赵岐前去和解。

两人持着诏书先来见袁绍,那袁本初听说朝廷来人,连忙出寨于百里迎接,并且奉拜皇帝诏书。马日磾和赵岐又持书来见公孙瓒,伯珪听完宣旨立即表态愿意讲和,并致书于袁绍表明自己的态度。马日磾和赵岐两人见此行结果圆满,便回长安复命去了。袁绍见公孙瓒讲和态度甚是诚恳,于是将冀州东北地区两个郡划拨给公孙瓒管辖。公孙瓒极为满意,即日班师北归。

刘备与赵云分别之际,两人互相握着手都不忍相离。赵云垂泪低声道:“那日,我误认为公孙瓒乃是当世的豪杰,于是便带着常山郡百姓相投。哪知,观看他今日只顾争夺地盘的行径,竟然也跟袁绍是一路人。我想转而投奔在您的麾下,不知意下如何?”

刘备安慰道:“贤弟切莫伤心,我与公孙先生交好多年,你转投到我这里似乎不太妥当,还是暂时先屈身在伯珪那里比较好,他日你我必有再见之时。”当下两人默默相对,挥泪作别。

张飞见赵云远远离去,突然喊道:“子龙,可要多保重啊!有机会我还要和你并肩作战。”赵云立即回道:“三哥,你也多多保重!”刘备看着赵云的身影越走越远,心中一阵酸楚。此时忽然西风吹起,飞沙走石刮在脸上甚是疼痛,众人尽皆掩面。玄德却丝毫不以为意,直到再也看不见赵云的背影,才转身领着云长、益德惆怅离开。

却说袁术在南阳听说哥哥袁绍得了冀州,便派人前去求借马匹千余。袁绍想另立刘虞为天子,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支持,这时却想来借马,他如何能答应,随意找了个理由便拒绝了,自此兄弟二人更加不睦。袁术在哥哥那里碰了老大个钉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怒愤之余又令人去向荆州刘表那里借粮食二十万石,刘表与袁绍一向交好,听说袁绍不肯借给他马匹,自己也就不能借给他粮食。袁术大怒,要起兵征讨刘表,长史杨弘谏道:“主公不可,不如您写信一封送到孙坚那里,然后如此这般效果更好。”袁术闻言大喜,连忙给孙坚写了一封信。

孙坚接到书信,见上面写道:“前番刘表截住文台归乡之路,这实际上是我哥哥袁本初的计谋。如今又听说本初与景升密谋袭击长沙,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我认为应当先下手为强,不如文台率先举兵进攻刘表,而我引兵袭取冀州,这样可以帮你报这两家的仇恨。你进攻荆州,我进攻冀州,咱们都别辜负了对方。”

孙坚看完书信,聚集程普、黄盖、韩当等人商议进攻策略,并且怒道:“可恨的刘表,居然听从袁绍的安排截住我们的归路,此时我军整顿完备,粮食充足,此时不去进攻荆州,更待何时?”

程普担忧道:“主公,袁术这个人喜欢使诈耍谋,他的消息未必可信。”

孙坚愤恨道:“袁术使不使诈,我却不管,本来我也想要找刘表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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