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当又欲说话,孙坚连忙挥手道:“好了,就这样了,黄盖将军先去江边准备战船。预置充足的粮草,多装军械,大船内要装载战马,咱们择日出师。”黄盖应声而去。
早有长沙探子回报给刘表,刘景升大惊,急忙召集文武群臣商议。谋士蒯良微笑道:“主公不必惊慌,可以令大将黄祖率领本部江夏兵马为前部先锋沿江截击,主公亲自统御大军以为后援。孙坚跨江涉水而来,岂能有用武之地?”刘表赞同他的意见,传令黄祖准备迎敌器械、粮草,自己亲自统领大军五万往樊城而来。
却说孙坚正房妻子吴夫人所生四个儿子,分别是:长子孙策,字伯符;次子孙权,字仲谋;三子孙翊,字叔弼;四子孙匡,字季佐。吴夫人的妹妹,是孙坚的次妻,为孙坚生得一子一女,儿子名叫孙朗,字早安;女儿名叫孙仁。(古代女子未成年时,没有表字。)孙坚还有一个本为俞氏过继的儿子,名叫孙韶,字公礼。孙坚很喜欢这个孩子聪明伶俐,就赐为孙姓。孙坚还有一个弟弟,名叫孙静,字幼台。
这天,孙坚领兵出发前夕,孙静引着孙坚的儿子们来到他的面前,郑重地对孙坚道:“兄长,当今天下董卓专权,天子年幼懦弱,海内各地大乱,诸侯各霸一方。兄长征讨国贼一路辛劳,回到长沙刚刚稳定下来,现在却为了一件小小的怨恨而兴师动众,这样妥当吗?请您再仔细的想一想。”
孙坚昂然道:“幼台不必多言,董卓的西凉铁骑勇猛无敌,这些我都尚且不怕,还能惧怕刘表吗?我纵横天下,有仇怎么可以不报呢?”
孙策拜道:“父亲,您一定要出征荆州,伯符愿意相随。”孙权等众也都稚嫩地跟着喊道:“我们也愿意跟您一起外出打仗。”
孙坚哈哈大笑,道:“你们年龄还小,在家练好本事,以后天下就是你们的。嗯,伯符已经十七岁了,可以同我一起出兵打仗。”随后他拉着孙策的手,两人一起上了战船,与诸子挥手作别。江面波浪滚动,帅旗四处摇摆,孙坚父子满脸毅然,战船缓缓驶向樊城。
黄祖领着五千弓弩手在岸边守候,看到孙坚的战船渐渐靠近便下令万箭齐发。孙坚见状连忙传令下去大家不要乱动,保持好与岸边的距离,然后让船只往来划动,一连几日都是如此。黄祖这边只顾着擂鼓放箭,却忘了弓箭的数目,没过几天弓箭都发射光了。孙坚令人拔下射在船身上的箭,得了大约十几万支。这天正好是顺风,战船挂起满帆疾驰,众多军士一起放箭回射黄祖。岸上的部队抵挡不住,纷纷后撤,孙坚趁机登岸成功。
程普和黄盖各领两千骑兵,兵分两路直取黄祖的营寨,孙坚、韩当在后面统领步兵徐徐压进。这四千战马在船上闷了几日,这时放出来便如脱缰的野马,跑起来风驰电掣。黄祖部队哪里抵得住这样的凶猛进攻,只好弃了大寨,退进樊城死守。
孙坚令黄盖率领本部兵马在此地保护船只,他亲自统领大军进攻樊城。到了距离樊城三里时,黄祖引军三万出迎,布方形阵于旷野之上。孙坚见此阵法,急忙列锥形阵以对,自己在帅旗下指挥,孙策全身披挂,手挺紫樱枪立在孙坚身旁。黄祖军方形阵中忽然闪出一将,驰马来到阵前高声喊道:“我乃江夏张虎,尔等长沙鼠辈竟然胆敢兵犯汉室宗亲的地界。”孙坚阵中韩当快马出迎,手舞大刀直取张虎。两人在阵前交战二十余合,黄祖手下大将陈生见张虎不能取胜,飞马奔出想要前来助战。孙策在阵中看得清楚,将紫樱枪往地上一Сhā,取下落日弓一箭射出,只见这箭好似流星赶月,从陈生的左眼射入,从他脑后穿出。那陈生的战马正好奔到张虎的身边,陈生中箭落马,“啪啦”一声。张虎看在眼里大吃一惊,正在稍有迟疑之间,被韩当挥刀砍下了半个脑袋,令黄祖大惊失色。程普见韩当单搦取胜,挥动骑兵纵马直取黄祖,孙坚急令两翼弓箭手助战。黄祖见敌军势头太猛,急忙拨马撤军,程普高声喊道:“骑马者便是黄祖!”黄祖闻声,急忙下马,将头盔远远一扔,与众步兵一起跑回樊城。孙坚趁着士气大盛,下令攻城。黄祖抵御了半日,眼见不能守住,只好弃了樊城投奔襄阳刘表。孙坚挥军掩杀了一阵,进驻到汉水便整军停止不前,派人传令黄盖将船只行进在汉江停泊。
黄祖领着残兵败将来见刘表,细言孙坚部队勇不可挡,刘表大惊,急忙请蒯良前来商议。蒯良低头思索许久,道:“黄祖将军如此惨败,是我料敌有误。如今孙坚攻势正猛,士气旺盛,我军不能正面迎敌,只可以深沟高垒坚守城池是为上策。另外应当派人前往冀州袁绍那里求援,这里的危难马上就可以得到解除。”
蔡瑁则持不同意见,道:“主公,子柔之言乃是下策也。如今孙坚部队已经兵临城下,这样坚守就等于是坐以待毙。我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愿意出战迎敌,与孙坚决一死战。”刘表刚娶了他的妹妹为妻子,不忍心拒绝他的请求,只好同意了。
蔡瑁领兵两万出城,在襄阳城外西南二里处岘山前下寨。孙坚派遣韩当为先锋带兵三千来到岘山下,结果中了蔡瑁的埋伏计,险些丢了性命。韩当带着残兵回去见到孙坚,请求重重责罚,孙坚却道:“蔡瑁本是庸才,却能偶尔使用埋伏计,这是你轻敌的缘故,下不为例就是。”说完自己亲统大军而来。
蔡瑁使用埋伏计打败了韩当,顿时感觉自己天下无敌,连忙令人将战况报回襄阳。刘表闻讯非常高兴,加封蔡瑁为平南将军,蒯良见此情形只好暗暗摇头。孙坚领兵临近蔡瑁大寨五里处,蔡瑁引军出迎。蔡瑁刚刚击败韩当,眼看对方阵中不见黄盖,心中信心倍增,自己舞刀跃马来到阵前喊道:“谁敢与我大战一百回合?”孙坚环顾左右,道:“蔡瑁是刘表新进娶妻的兄长,谁能把他擒获?”程普不等孙坚说完,挺着铁脊蛇矛直取蔡瑁。两人交战不到二十回合,蔡瑁抵敌不住,拨马便回。孙坚驱兵追赶,杀得蔡瑁等众丢盔弃甲。
蔡瑁引着败军回到大寨,连夜起寨回到襄阳城,对刘表言道,孙坚部队厉害异常。蒯良言道:“蔡瑁将军不懂兵法计策,执意出兵才酿此惨败,应该按照军法从事。”
刘表立即道:“胜败都乃兵家常事,他先前击败韩当,可以免予处罚∮柔先生,为今之计应当如何?”
蒯良道:“咱们应当坚守城池,待敌军粮草用尽,自然会退兵,然后咱们从后面掩杀,必能大获全胜。”刘表应允。
却说孙坚击败蔡瑁之后,将兵马分作四队,令程普、韩当、孙策各领一队,四面一起围攻襄阳。那襄阳城中百姓众志成城,孙坚此后的十余天里始终屡攻不下。这天,忽然狂风骤起,将孙坚营中的帅字旗杆吹折了。程普正好来此亲自禀报军情,见到这一状况暗叫不好,连忙来到孙坚帐中,道:“帅旗被风吹折,乃是不祥之兆,咱们应当班师南归。”
孙坚道:“那怎么可以呢?咱们现在四面围攻襄阳,获取胜利指日可待,怎么能因为这等折旗小事,而误了攻城大事呢?”于是不听程普的劝告,反而传令下去继续进攻。随后接连两日攻打襄阳势头更加猛烈。
刘表眼见襄阳渐渐抵挡不住,问计蒯良应当怎么办。蒯良道:“主公勿忧,最近几日我夜观天象,见南方有一颗将星摇摇欲坠。我以卦分解度量多次,应当在孙坚的身上。现今主公应当给袁绍写一封求援信,令人星夜前往。”刘表连忙写好信,问道:“谁敢突围出去?将书信送到袁本初那里。”蔡瑁看了看蒯良,把头一低。却听一人高声喊道:“我敢突围!”众人一看,原来乃是黄祖部下健将吕公。
刘表大喜道:“将军愿意突围,襄阳城可以平安无事了。”
蒯良道:“吕将军既然敢突围出去送信,我这里有一条计策,如果得以成功,可以令孙坚等人不敢小觑咱们荆州。”
吕公喜道:“愿听子柔先生教我。”
蒯良道:“将军突围时,可以带领五百军士,这样不多不少便于行事,其中要多准备弓箭精准和熟悉山路的兵士。你们出了东门之后,直接往岘山上奔去,敌人发现后必然追赶。你可以令一百人上山寻找巨石做好准备,然后在狭隘地带的两侧埋伏好弓箭手二百人,你带着另外二百人引着敌军上山》兵临近的时候,不要直接往埋伏地点而去,要慢慢盘旋曲折到达目的地。如果追兵杀到,则乱石弓箭一起招呼,取胜之后可以发连珠炮为号,城中便于外出接应。如果追兵没有跟来,则不可以发炮,你们自行离去,星夜前往冀州,势必要请袁本初发派援军。”
吕公细细想了一遍,将其中不明白的地方又重新确认了一遍,刚要转身出去。蒯良又道:“现在不要出城,今晚月光不明,可以等到二更时分天色已黑,趁着夜色,然后行事。”吕公应声而出。
那吕公领了计策回到营中,选好精兵良马,大家酒足饭饱之后宣誓了一通。待到天色暗下来之后,便偷偷打开东门,领着五百军士往岘山而去。领兵攻打襄阳城东面的正是孙坚,他此时正在营中巡夜,忽然听到喊声,急忙上马领着三十余骑兵出营察看。有军士来报:“敌军打开东门,冲出一小股军马,望岘山方向逃窜。”孙坚见到来不及通知其他诸将,心想这小股部队,自己足以应付,就领着这三十多骑兵随后追来。
吕公领兵上山布好埋伏之后,自己领着二百骑兵下山观望,远远看到孙坚领兵前来。吕公令二百兵士先回到山上等候,自己则在山下喊道:“孙文台,你这匹夫,敢来与我交战吗?”孙坚听到这话,顿时大怒,心想:“你这无名鼠辈还敢跟我叫阵,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孙坚马快,自己匹马单骑先到,冲吕公喊道:“鼠辈!快纳命来。”那吕公与他迎面只锵了一个回合,立即拨马往山上而去。孙坚随后追赶,吕公一边回头谩骂,一边往山中深处逃去。此时气得孙坚暴跳如雷,来到一个狭隘处,前面忽然不见了吕公。孙坚大吃一惊,暗想自己中计了,只听山上一声锣响,顿时山石飞下,中间更夹杂着乱箭射来。可怜孙坚纵横南北,威震天下,黑夜之中面对这如雨而下的暗器,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难逃性命。孙坚浑身上下皆中巨石、弓箭,脑浆迸裂而死,亡年只有三十七岁,一代英雄竟然死于这岘山之中。吕公杀死孙坚,连忙领兵冲下截杀孙坚那三十余骑,同时令人发射连珠跑。
却说程普、韩当、孙策等人接到传讯,孙坚领兵追击敌人上了岘山,连忙要引军前去接应。忽然听到岘山方向炮声不断,跟着自己攻城这面都各自杀出一彪军马,孙坚各部军队全都准备不及,连连败退。正在此时,黄盖押送粮草正好赶到襄阳城东门外,黄祖杀出与黄盖撞个正着。只见黄盖挥动双鞭直取黄祖,两人交战不到三个回合,黄盖虚晃一招,身子一探将黄祖生擒活捉。
程普、韩当拼死迸孙策往来寻路,正遇上吕公。程普纵马直取吕公,战了不到五个回合,一矛将吕公刺于马下。两军混战到一起,直到天色大亮才各自收兵。
孙策等人随着黄盖领兵回到汉水稍做休息,这时方才得到消息,父亲中了埋伏,居然惨亡在岘山上,顿时放声大哭,昏厥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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