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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家奴末日

曹­操­在陈珪父子的帮助下得到了徐州,心中大喜,于是便开始商议起兵攻打下邳。

程昱道:“丞相,如今吕布只有下邳一座城池,倘若我军相逼太急,必会导致他拼力死战,失败则会南渡淮河投奔袁术。如果吕布与袁术联合在一起,我军将很难把他们消灭。不如现在命令有能力的将军去把守住通往淮南的必经之路,这样既可以内防吕布,又能够外挡袁术。况且山东境内尚有臧霸、孙观等人没有归顺朝廷,这股势力也不能忽视。”

曹­操­道:“仲德所言极是,既然如此,就请玄德公来防守通往淮南的道路,山东诸路反贼,我亲自剿除。”

玄德道:“丞相的将令,刘备安敢不从。”

第二天,玄德留下糜竺、糜芳、简雍在徐州保护家人,自己带着云长、益德、孙乾引军守在通向淮南的径路上。

曹­操­自引大军攻打下邳。

且说吕布在下邳屯扎,自恃粮食储备充足,并且城边还有泗水之险,如此一来便可以安心坚守不出,可保无忧。

这天,陈宫谏道:“将军,今日曹­操­大军引兵刚刚到来,不如趁其立足未稳,营寨尚未扎好,我军以逸击劳,主动出击,则可以获得大胜。”

吕布摇头道:“不可,不可!我军屡战屡败,士气低落,不能再轻易出击。等待曹军前来攻城时,我军利用泗水的地利而攻破对方。”陈宫无可奈何,摇头而退。

过不几日,曹军下寨完毕。曹­操­领着众将来到城下,对着城上的吕布高声喊道:“奉先!我听说你又要与反贼袁术联姻,因此领兵到此。那袁术私匿传国玉玺,狂妄称帝,这是叛逆朝廷的大罪,而奉先有诛杀董卓的大功,今日为何要自弃往日之功而要顺从逆贼呢?倘若此城一破,你后悔都为时太晚!不如快快出城早降,大家共同匡扶汉室,到那时封官赐爵不在话下nAd1(”

吕布被他说得有些心动,便喊道:“丞相既然话到此处,请先退兵,容我与部下商议。”

陈宫却在吕布身边向城下大骂道:“曹­操­!你这­奸­贼,还想用语言来哄骗我等自投罗网吗?”说罢,亲自一箭­射­下,正中曹­操­的麾盖。

曹­操­怒愤至极,指着陈宫道:“陈宫,倘若捉到你时,我亲手斩你首级。”随即下令择日开始攻城。

吕布看着曹­操­退去之后,便道:“公台为何要惹恼孟德,刚才他有意招降我等。”

陈宫道:“将军好糊涂!他若有此意,就不用亲统大军从徐州再来此处,随便派个使者就可以把这件事情办妥。”

吕布大悟,道:“原来如此!”

陈宫道:“将军,我料曹­操­远来,其势必不能持久。不如将军带着张辽引步兵、骑兵出城屯扎,我与高顺将军领其他众将固守城池,形成掎角之势。曹­操­倘若攻打将军,我可以引兵袭击他的背后;倘若他来攻城,将军便可以从后面救援。曹­操­前后受敌,必然不能轻易有所行动,这样不出一个月,对方用尽粮草,必然只能无奈退军。此时我军趁机掩杀,下邳则可以毫无后患。”

吕布连连点头,道:“公台说得是,我现在就去准备。”随即他匆匆回到府中收拾行囊,由于此时天气渐渐转寒,他便吩咐从人要多带棉衣。

吕布的妻子严氏听说他要出城,便来问道:“夫君,如今曹­操­兵到城下,您这是要去往什么地方?”吕布只好将陈宫的计谋对夫人说了一遍。

严氏道:“将军,如果您领军外出,倘若城中一旦有变,不知道妾身还会不会是您的妻子。现在咱们只有这一座城池,旁人与您是否同心可很难说准。”于是吕布踌躇不决,闭门三日不出。

陈宫见事态紧急,亲自来到吕布府中,拜见道:“将军!如今曹­操­大军已经四面围城,此时倘若再不出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nAd2(”

吕布愁眉道:“我想远出城池,分兵两地,无论城里城外兵势都不强劲,不如大家同心坚守,必然可以持久。”

陈宫道:“好吧!我刚刚听说曹­操­军粮将要用尽,已经派遣从人往许都去取,如果他后勤能够得到保障,我军难以与之抗衡。既然将军不愿意分兵出城,也应当引­精­兵截断其粮道。”

吕布道:“嗯!此计大妙,若能断了曹­操­粮道,敌军必然大乱。”随即返回内室对严氏说知了此事。

严氏哭泣道:“此计虽然奇妙,可是今非昔比。将军若是离开此城,一旦陈宫、高顺联手献了城池,今日便是你我永别之日。陈宫原本就是曹­操­的故人,现在咱们面临的局势被动,高顺又如何能依靠得住?希望将军引兵出城后,可以前程万里,您就不用把妾身放在心上了。”言罢,转身趴在床上痛哭不止。

吕布烦恼不已,又来见貂蝉,将现在面临的情况简单地向她述说一遍。

貂蝉道:“自从董卓被将军诛灭之后,妾身就一直相随在您身边。请将军为臣妾作主,我的­性­命全在将军身上。”

吕布嘴角一撇,道:“你尽管放心,我手中有方天画戟,胯下有赤兔马,有我在此保护,谁敢欺负你!”

于是他转身来到前厅对陈宫道:“曹­操­大军刚到此处不过几日,现在咱们就能得知他缺少粮草,必然是他散发出来的假消息。此人诡计多端,咱们不能上当。”

陈宫出了吕布府,长叹道:“奉先不听我的建议,真是要陷大家死无葬身之地。”此后吕布终日不出,任由陈宫、张辽、高顺等人在城楼上坚守御敌,他自己却只是与严氏、貂蝉在府中饮酒解闷。

这天,从事许汜、王楷入见吕布,只听许汜进言道:“如今我军死守城池不是办法,袁术虽然曾经被曹­操­击败,但是他在淮南仍然实力强劲,声势浩大nAd3(将军与他曾经彼此立有约婚,不如咱们与他旧事重提。”

王楷接着道:“倘若袁公路领兵前来援救,我军适时出城,内外夹攻曹­操­,不仅下邳城危急可以化解,或许还能够重新夺回徐州。”吕布连忙应从其计,即日修书一封令他二人前往淮南。

许汜道:“现在城池四面被围,必须要一位将军引兵冲出一条路才可以。”吕布便令张辽、侯成两个引兵三千负责护送到隘口。

当晚夜里二更时分,张辽引一千军在前开路,侯成负责在后面迸许汜、王楷悄悄出城。众人一路偷偷来到玄德的营寨前,这晚巡夜的正是云长,他见张辽引兵至此,便迎了上去。

张辽见到云长,便拨马上前道:“云长兄,念在我等被曹­操­如此相逼,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吧。”

云长感念张辽为人正直,自己待他犹如兄弟一般,不忍见他身陷困境,于是便道:“请文远领兵回城,不要令我为难,其他不相­干­的人,就此逃命去吧!”

许汜、王楷如何不知道云长的意思,见此情形,连忙冲着云长拱了拱手,两人骑马往淮南而去,张辽领着侯成引军回城去了。

许汜、王楷二人渡过淮河前来拜见袁术,呈上了吕布的书信。袁术看完书信,怒道:“吕布前番杀了我的使者,又将我部下韩胤送去许都,借故拒绝我的婚姻。现在他被曹­操­围在下邳,如今又来向我求援,莫非其中有诈?”

许汜道:“陛下!这其中都是陈珪父子卖主求荣的计策,根本就无关吕布将军的本意。”

袁术重重哼了一声,道:“吕布若不是现在被曹­操­围得甚是紧急,又如何肯将女儿许配过来。”

王楷道:“陛下如今身在淮南,与我家主公乃是邻居≡古以来都是­唇­亡齿寒,如果吕将军被曹­操­擒获,恐怕对陛下来说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袁术听他二人连续称呼自己为陛下,心意稍转,沉吟片刻之后,便道:“我知道奉先乃是反复无信之人,如今可以先送女儿过来,然后我即刻发兵。”许汜、王楷二人见袁术已经话到此处,心想多说无益,只得拜辞而归。

两人回到玄德寨边时,许汜道:“白天不可以过去,晚上我们分开来走。”王楷应从。

当夜,二人先后路过玄德的营寨时,许汜倒是很顺利地通过了,没有被发现。王楷却由于心慌意乱,悄声路过时不慎跌倒,正被当晚巡夜的益德发现,并出寨生擒到玄德帐中。

第二天,玄德押解王楷来到曹­操­大寨。

曹­操­大声道:“我知道你是吕布身边的从事王楷,你从何处而来,去往何处?如果不从实招来,立即斩首不赦!”王楷只好将吕布想要联姻袁术,以解救下邳之急的情况和盘托出。曹­操­闻言大怒,令军士将王楷斩于辕门,并将首级高高挂起号令全军。随后令人传遍各寨,要小心敌军动向,如果再有走透吕布或者其部将军士的,将帅兵士一律处斩。众人接到传令,尽皆惊悚。

玄德回到本营,吩咐云长、益德道:“我兄弟三人守在通往淮南的紧要之处。请两位弟弟小心在意,不可违犯丞相的军令。”云长闻言,低头不语。

益德却道:“我们辛勤捉到了一员贼将,曹­操­不见有什么赏赐,反而说出这样的话来吓唬大家,这是什么意思?”

玄德道:“三弟,曹丞相统御多路军马,倘若不下严厉军令,大家如何能服从于他?今后咱们多加小心为妙。”云长、益德应诺。

却说许汜回到下邳来见吕布,详细说明袁术必须先得到吕布女儿,然后才肯发兵救援。

吕布道:“如何才能送去?”

许汜道:“王楷首级已经高挂在曹营的辕门上,看来曹­操­必然知道我们的情况了,肯定会预先做好准备。当前的情况,如果没有将军亲自护送,恐怕不可能突出重围。”

吕布沉思一下,道:“今日便送过去,怎么样?”

许汜道:“今日并非吉日,出城只怕不安全。明日乃是大吉,可以在戌、亥之时护送。”

吕布点了点头,对张辽、高顺道:“请两位带领三千军马,并且安排小车一辆,然后我亲自护送你们出城到二百里外,去淮南与袁术交涉却只能靠你们了。”张辽、高顺应从。

第二天,夜里二更时分,吕布将女儿用缎绵缠住全身,并使用皮甲包裹起来,然后自己背在后面一起上了赤兔马。打开城门放下吊桥之后,吕布一马当先出城,张辽、高顺紧随其后。众人将要来到玄德寨前时,只听一阵鼓响,云长引兵拦住去路。只听得云长大叫一声,道:“奉先!你要去往何处?”

吕布哪里有心恋战,拨马便往淮南而逃。谁知道路两侧玄德、益德各引伏兵而出,双方混战在一起。吕布虽然勇猛无敌,可是终究后面背负着一个人,挥动方天画戟既不灵便,又怕敌人伤到女儿,因此不敢强行突围。云长引军追来加入战团,吕布更是感觉根本无法出关,只好领兵退入城中。益德一时兴起,要直接冲过吊桥杀入城中,被陈宫在城上引着弓箭手乱矢将其­射­回。玄德点军收兵,传告曹­操­此地不曾走脱一人。

第二天吕布来到城楼,见曹军攻势极为猛烈,便冲下面高声喊道:“你们不要再攻城了,我要下去向曹丞相投降。”

陈宫却在旁边道:“将军怎么可以这样呢?曹­操­算什么丞相,不过是个挟持天子的­奸­贼。当前的状况,假如咱们出城投降,你认为他能够饶过咱们的­性­命吗?”吕布默然不语,下城回到府中,只是与严氏、貂蝉饮酒,以解心中忧闷。

曹­操­四面围攻,三个月都没有进展。这天忽然来报:“河内太守张杨出兵东市,想要援助吕布。结果被其部将杨丑杀害,杨丑要将张杨首级提来见丞相时,却又被张杨的心腹爱将眭固所杀,现在眭固引着张杨余部投犬城而去。”曹­操­闻报大怒,下令曹仁、史涣领兵前往犬城扫灭眭固。

曹仁、史涣领兵出寨之后,曹­操­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便召集众将前来,道:“张杨平素与吕布交好,虽然我们侥幸躲过他的攻击,但是现在北有袁绍之忧,东有刘表、张绣之患。我们在此地久攻下邳不破,只怕夜长梦多,不如先回许都,暂时停战,大家以为如何?”

荀攸急忙道:“丞相不可。现今敌军屡战屡败,那日吕布在城上高喊要向主公投降,可见对方已经毫无斗志。双方交战以将军为主心,将帅欲要投降,兵士岂能再有战心?”

荀彧接话道:“主公,吕布身边谋士陈宫虽然甚有谋略,但是吕布一向自以为是,必然轻视陈宫。如今敌军已经穷途末路,请丞相再坚持一段时间,吕布马上就要束手就擒了。”曹­操­低头思索,不置可否。

忽然郭嘉微微一笑,言道:“主公勿忧,我有一计,下邳城或许可破,此计可胜过二十万­精­兵。”

曹­操­猛然抬头,眼睛一亮,喜道:“奉孝快快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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