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充公主的奸细 (1)
话说西日莫离开滩州,众将受蒋游周之军令不敢言语,暗地却是议论纷纷。刘玉洁已醒,早有将士将发生之事讲与他听。
刘玉洁身子虽弱仍骂道:“西日莫那是离间之计,哪个东西再敢胡说,若是别人归顺了我沙夕我还会信,要说是蒋游周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将士道:“将军如此信的蒋游周的人品?”
刘玉洁道:“你却不知,蒋游周能做定州守将却是自有缘故。他早年为官时,沙漠众国与中原还没有这般剑拔弩张。蒋游周是最早提出要防范沙漠之国的臣子。众人传他母亲被沙漠人放火烧死,对沙漠人恨之入骨之故。若说他会归降杀母之人,哪个会信?”
那将士道:“原来还有如此缘故,只是如今西日莫之言已传的全城知晓,谁来证明他的青白?”
刘玉洁道:“老夫来。”说着就欲起身。那将士便又接着方才的话题道:“将军还是不要替那蒋游周出头的好,若是将来他通敌之名真个坐实,将军哪里脱的了干系。”
刘玉洁不听,命人将众将叫进屋内,将信任蒋游周之话又说了一遍。滩州军是刘玉洁一手带起,因他待人宽容,众将对他甚是尊重。见刘玉洁伤势严重,不敢刺激于他,便口中答应,暗地还是各自带了心思而去。
话说西日莫放了拢西公主而去,内心伤心不已,然军国大事在前,拢西公主又实在对他无意,终放了她去滩州,心道,那蒋游周定会与她快乐吧。
拢西公主不曾想西日莫就这般轻易放了自己,也不多想,策马奔滩州而来,心内念道,游周,我回来了。
蒋游周受了西日莫之计,在滩州分外艰难,幸得刘玉洁背后支持,方能面上坐稳滩州大将军之位。为让众人相信,蒋游周将俘虏营中沙夕人模样的沙漠人尽数杀之,将尸体挂在闹市之中与百姓观看。
便有那百姓道:“蒋游周如此对待沙夕人,定然不曾归顺那西日莫。”则另有人道:“你却是见识短,咱们滩州本来就不是他蒋游周的,他将滩州拱手让给西日莫又如何,这般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滩州将士也是各有心思,蒋游周归敌这一传言到底满城皆知了。
拢西公主一心要见心上人,一路策马狂奔来到滩州城下,向城上叫道:“我乃拢西公主,快快放我进城。”城头小兵哪里知道什么拢西公主,见马上之人身着沙夕士兵的衣裳,骑了西日莫的金甲之马,忙速速禀明蒋游周。
冒充公主的奸细 (2)
蒋游周奔到城上,虽然已近傍晚有些许看不清楚,然不是拢西公主又是谁?可是再一看那身沙夕衣裳,还有西日莫的金甲之马,心内酸怒。
早有将士听闻有人自称公主,纷纷上城来看,奇道:“那马怎这般的眼熟?”有人道:“那不就是西日莫的金甲马。”便有人道:“西日莫的马会给咱们东海的公主,莫要胡说。”那人便道:“这也是奇了,怕不是冒充就是奸细。”
蒋游周听得众将议论,百般思索。西日莫怎么肯将随身金甲之马赠与拢西公主,定然是有私,心中掀起醋海翻波。又想起拢西公主不听皇命私逃回国,自己到底是送信通晓之人,若皇上得知,岂能饶过。想了又想道:“我国拢西公主贵为泊尔兹国王后,怎会来到滩州,来人啊,将这个冒充公主的沙夕奸细给我抓起来。
拢西公主大惊,扔了头盔急道:“是我啊,是拢西我啊!蒋大人你看清楚,蒋大人,游周,你看清楚点!”
哪知蒋游周道:“看清楚了,你就是沙夕国的奸细。”便向侍卫挥了挥手,自有人出城将拢西公主拽下马,绑进了滩州城去。
话说拢西公主被蒋游周以冒充公主,兼之沙夕奸细之名绑进了大牢。依莲正扒着铁栅栏第九十九次口诛蒋游周的九族,突地又见拖进一人。来人身穿沙夕士兵的衣裳,却不是沙夕人那种高大的身材,依莲仔细一看,不是拢西公主又是谁?忙大叫公主。那两个侍卫听得依莲大叫公主,皆是一愣。
张侍卫悄声对刘侍卫道:“怎么那丫鬟也说这个女人是公主?莫非她真是公主不成?”
刘侍卫摇摇头道:“蒋大人是当年公主入泊尔兹时的送亲使,怎会不认得公主?他说不是自然不是。”
张侍卫道:“我看未必,这蒋游周处事颇不光明磊落,天生八百道弯弯肠子,谁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那侍卫忙掐了他一下道:“莫要胡说,小心祸从口出。”
拢西公主见到依莲也是大叫,主仆二人扰了全牢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张侍卫道:“要不咱们把她们主仆关一起,免得她们叫嚷。再说,万一她真是公主,咱们也给自己留条后路。”
刘侍卫点点头道:“言之有理。”那张侍卫便悄声对拢西公主道:“这位姑娘得罪了,今朝把你关进牢里的是蒋游周,若你真是公主,将来莫要将帐算到我们头上。我且把你们主仆二人关在同处,若你有心,便念我一个情。”
冒充公主的奸细 (3)
拢西公主点点头道:“放心,我自怪不到你们头上。”那两侍卫见面前的女子形容颇有大家风范,心内越发的以为她是真的公主,不敢怠慢,暗中嘱咐牢头伙食上照顾些。那牢头也是个人精,眼睛一转就知究竟,自对拢西公主客气许多。
依莲忙扶了拢西公主进牢,拢西公主一见到亲人,那般委屈含在眼眶里,旋旋欲下。依莲忙道:“公主,怎么了,谁大胆竟把公主关进牢里了?”拢西公主呜呜道:“是蒋游周……”,那圆滚滚的泪便颤颤而下。
依莲大惊道:“蒋游周疯了吗?您是公主啊,他连公主也不认识了吗?”
拢西公主呜呜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他一见到我就说我是冒充公主的沙夕奸细,也不听我说话就将我关进牢来。”
依莲立即抓着铁栅栏大骂道:“蒋游周,你连公主都敢关进牢里,日后皇上知晓,看将你如何治罪!”
那牢头听闻依莲又复喊骂,忙过来道:“这位姑娘,莫要在牢里大闹,如今滩州是蒋大人当权,还是不要惹恼了他好。”
依莲忿忿道:“蒋游周算个什么东西,趁着世道乱欺负公主,等淼京来人,蒋游周就提着脑袋来见吧!”
拢西公主怀了一腔思念和满腹柔情来见心上之人,哪知蒋游周竟视她为敌人,不闻不问就将她打入牢中。自从拢西公主踏上归国之路,一切都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不料天下已成乱世,她不料父皇的江山已不稳固,她不料沙夕大将竟然袭来,她不料竟落入哲休洛手中,她不料西日莫竟放了她,她更不料蒋游周居然不认她,还给她安了个奸细的罪名。天仿佛一夜间塌了一般,拢西公主越想心内越如刀绞。
依莲回头见拢西公主那副难受的模样,忙停止了对蒋游周第一百次口诛九族,扑过来道:“公主莫哭,等皇上来了,自当蒋那蒋游周碎尸万段,给公主解气。”拢西公主睁着一双泪眼望着依莲道:“他怎么会不认识我啊,他怎么能不认识我啊……他有什么苦衷不能跟我说啊?”
依莲是又急又气,蒋游周这般对拢西公主,公主却仍傻着想知晓究竟,要依莲说哪有什么苦衷,这蒋游周一不救公主,二不认公主,还能因为什么,自是对公主无情。只是这番话却不能对公主言明。公主千里迢迢回东海为的哪般,依莲虽不说又岂能不知。那蒋游周明明对公主有情,在疙瘩村,看见那姜氏的相貌,便不言自明。蒋游周不敢承情也就罢了,怎么竟将公主关了起来
冒充公主的奸细 (4)
依莲只得道:“公主,许那蒋游周真有苦衷,公主莫哭,既是苦衷自然说的不得。蒋大人国家为重,等战事过去,定会给公主个交代。”依莲嘴上这样说,心里将蒋游周的名字用牙咬了一千遍。
拢西公主听的依莲这般说,暗合了自己的希翼,真的这般认为,以为蒋游周是形势所逼,自己为他受些委屈算不得什么,便不再落泪,满怀希望的等蒋游周来向她解释。
拢西公主在依莲服侍下,在牢内的干草垛上坐定闷头自想,依莲恐公主又想些不该,便询问她被抓走后之事。拢西公主便将在沙夕军中发生之事一一讲与依莲。
依莲道:“那西日莫肯放公主归来,说起来却不是趁人之危之辈。若不是他攻打我东海,也要算是个真男儿,倒比那蒋游周强上万分。”
拢西公主白了依莲一眼道:“你也知那西日莫是沙夕主帅,还来说这话,他哪里和蒋游周比的了。若不是蒋大人力敌西日莫,这滩州城早落入沙夕手中了。”
依莲见拢西公主动怒,知她执迷不悟,便不再劝,喊那牢头倒些茶水来用。
那牢头得了张刘二侍卫的话,自端了两碗水过去。突听得有人道:“到底是公主,在牢里还有人伺候。”拢西公主望去,却是一书生模样的男子,并不认得。
依莲道:“乔书生,休得对公主无礼。”
那乔进山因少年抄家之事,对官府朝廷甚为不满,故而投身泊尔兹将军伊兹尔藤麾下。这进了牢中,突听得有人大叫公主,方知那身着沙夕士兵衣服的女子不是寻常身份,便将许许多年的怨愤发泄出来,但因着拢西公主是一女子,也只能冷嘲热讽一番。
拢西公主问依莲:“这是何人?”
依莲也学了乔进山那口气大声道:“这可是蒋游周、蒋大人的救命恩人乔进山。”
这么一说乔进山果然闹了个大红脸,又气又恨,然依莲说的是事实做不得声。拢西公主奇道:“自是救命恩人,怎么会关进牢里?”
乔进山正欲张口,突听得有人冲进牢里对牢头叫道:“尤头,米子凯和蒋游周打起来了,快去看啊!”
冒充公主的奸细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