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末日时最后一个漂亮女人,空气里就是这种不协调的性感。
为了这个,我开始爱上木头,爱木头的木头味道,爱木头蝴蝶翅膀般的花纹,爱原木皮上爬着的各种虫子,爱发霉的苔藓。
候爵的工厂规模宏大,我们的小搬运车要开20分钟才从车间开到接近森林的汽干区。所谓汽干就是板材按厚度不同整齐地摞列好,在放入干燥窑之前,必须在自然空气状态下放上相应长的时间,以保证干燥后的颜色达到客户要求。汽干时间的长短关系到最后板材颜色是偏白还是偏红。非常有意思的木材专业知识。
可我更希望亚历桑德亲自来告诉我这些。
这是他的国家,他的领地,而从飞机降落开始,候爵变得威严不可接近。
他终于向我证明,在欧洲,他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需要冠冕堂皇地生活。
他总是前呼后拥地出现,在他的轿车开过广场的一刻,很多路人停下来,目光被他的车子拉得那么远那么长。
他让我住在扬·法朗索瓦的乡间城堡里。虽然其实这也是候爵的地产,扬破产后一直住着,但毕竟不是塔克西斯庄园里的宫殿。可见候爵是多么处心积虑地要把我掖着藏着,用中国文革时兴出来的词,就是坚决和我划清界限。
古堡坐落在半山腰,能鸟瞰整个雷根斯堡,以及这个地区石脸与水脸最佳的交汇处;更衣室里有满满一屋子的衣服首饰,另僻了一间专门摆了各式鞋子;女佣统统会讲中文,泰式马杀鸡的功夫也地道得没话说;餐厅金碧辉煌,在长桌的尽头,有个小舞台,每次用餐的时候都安排了不同的乐队表演。
我和法国男人起先坐在长桌子最远的两头,看着碟子盘子叉子刀子不停地撤上撤下,说话都有回声,终于狂笑不止趴倒在酒杯旁边。就两个人而已,干嘛弄得跟真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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