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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米依的家,是座带了花园的别墅,位置在城外的一片高档住宅区里,毛嗳嗳过来的时候还找了半天。她父母都不在,据说是去国外旅行了。

毛嗳嗳现在坐在凉椅上,远远望着不远处草坪上和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的米依,心里有点失望。

“我哥?他本来就看不惯我这些朋友,今天我生日,他才没办法答应给我开个party,把人都叫过来热闹一下,怎么可能自己也过来?去哪了?我没注意呢!”

想起米依刚才的话,毛嗳嗳叹了口气。

早知道这样,她也不来了。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话说的确实没错。今晚过来的,一看就知道都是出身不错呵米依一样有­性­格的半大孩子,混在他们中间,她唯一的感觉就是伤。

毛嗳嗳在自己本来就不小的实际年龄上又加了几年,想吓跑一个过来搭讪的。没想到那个头发染成绿­色­的小子却面不改­色­,拖了张椅子到她身边一ρi股坐下,朝她举了下手上的啤酒瓶子:“大才好,够味。”

毛嗳嗳没理他,起身朝米依的方向过去,等她目光看过来时,朝她招了招手,等她跑了过来,刚要开口道别,没想到人家却看着她笑嘻嘻地说:“嗳嗳姐,我哥说正在回来路上,让你稍等。”见毛嗳嗳微微张开了嘴巴闭不拢,又挤了下眼,“还装。你一来就东张西望的,又管我打听我哥的事,我再傻也知道你过来的目的,­干­脆帮个忙成全你了。只是先提醒下你,我哥这个人最没趣了,以前只知道对着图纸,现在是个工作狂。”

毛嗳嗳这回算是知道什么叫无言以对了,飞快自我反省了下,看来还是自己沉不住气,这点心思竟然也被小姑娘给看出来了。­干­脆笑了下,冲她点了下头:“算你牛。确实是对你哥有兴趣来着。那就多谢了。”

米依哈哈大笑起来,有些得意:“就冲你没否认,我也顶你。比那些心里想着嘴巴死不承认的女人要好得多。你要是能搞定他,叫他以后把心思放你这,别再有事没事盯着我,我心甘情愿叫你一声嫂子。”

毛嗳嗳笑了下,心想当了回你的便宜妈就喝凉水塞牙地够呛了,嫂子就免了,于是高跟鞋踩着草皮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那绿头小子见她回来,又凑了过来管她要电话。毛嗳嗳心不在焉应付了几下,正在这时,看见大铁门外的路上被车灯的光给打亮了,有人急匆匆跑过去把铁门打开,知道应该是米南回来了。也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起了丝紧张。见那孩子应该是喝了不少酒,脸通红一片地还赖着不走,怕让米南看见了不好,急忙从包里摸了张名片递过去:“下次你爸手上有余钱的话再过来找我!”

绿头小子终于给打发走了,毛嗳嗳看见车子停进了车位里,下来个男人。天有些黑,又隔了几十米的路,看不清脸,只从身材看,应该就是她等了一晚上的米南。

毛嗳嗳鄙视了下自己刚才的紧张,重重呼了口气,心里飞快地复习了遍预先想好的台词和的面对客户时应该露出的标准笑容,等他走到离自己十几米路的时候,迎了上去。

***

吴润拖着有些疲倦的身子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回了房间打开电脑,在搜索栏里敲入了“盛维秋,初恋”这两个关键字,跳出了一大堆的网页链接,随手打开了第一条,盯着看了半天,已经发酵了大半天的隐忍怒气终于不可遏止地膨胀了起来。

她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个画中的女子就是自己了。或者说,那个作画的人在画的时候,脑子里浮现出的人模就是她。她右|­乳­之下的小腹上有颗黑­色­的圆痣,画中的女孩身上也有。

吴润觉得自己头疼起来,听见楼下吴爸在叫,慌忙关了电脑,应了一声。

“润润,找你的电话。是个男的。”

可以听得出来,吴爸的声音里微微有些好奇。

谁会打家里的电话来找她?

吴润下了楼,拿过了听筒。

“是我,你是哪位?”

吴润随口问。

一阵沉默。

“您哪位?”

她有些奇怪,再次问了下。

对方还是沉默。

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侵袭了过来,吴润想到了一个人。

这么多年,她的手机号码早换了不知道多少个,但家里的这个老号码却已经用了很多年了。

“你找错人了。”

吴润冷淡地说了第三句话,挂上了电话,一回头,看见自己老爹居然还站在身后。

“谁啊?刚才还指名道姓找你呢,怎么找错人了?”

他显得有些不解。

“就是找错了,同名同姓多着呢!爸你有事快忙去……”

吴润还没支开他,电话再次响了起来,赶在吴爸接起前,吴润急忙抢了过来。

“润润……是你吗?是我。”

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下,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醇厚,不急不缓。

多年以前,拥有这个声音的那个男人曾让她痴迷不已。她迷他的眼神,觉得就像大海深处涌动的暗流;她迷他的声音,觉得像是大提琴结束演奏时发出的余音;她迷他挥动手中画笔,专注作画时的凝重神情,甚至连他作画时不分冬夏必须要赤脚踩在地上的这样的习惯,在她看来也是那样得充满了魅力。

现在……

吴润笑了下,声音更冷淡了:“请问您是哪位?”

“润润,我知道你还没忘记我。我现在回来了。你知道我是特意为了你才回到这个城市的。我想见你。”

吴润用眼角余光看见自己老爸越凑越近,明显是想窃听的样子,急忙用手捂住听筒,回头瞪着他。

吴爸有点不甘心,讪讪地走了。

“但是我不想见你,一点也不想。请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来。”

“我知道你恨我,”那个声音语速快了不少,“所以现在求你再给我个机会。我的那副画你看到了吗?画的就是你。是我在大洋彼岸时在对你的思念中一笔笔地用我的心画出来的,那不是画,那是我的心……”

“恨一个人是很费心力的,你不值得我这样。对不起我很忙,要挂电话了。”

她的声音已经冷得像冰了。

“等等,”那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些焦急,又带了点迟疑,“润润,当年我们的那个孩子……”

“盛维秋,没有我们,更没有孩子了!如果你还有半点廉耻之心的话,请你早点滚回你的大洋彼岸,再也不要­骚­扰我了!”

吴润砰一声挂了电话,顺手拔掉了线,心口起了一阵裂开般的隐痛,长长吸了口气,那痛才渐渐地消了下去。

***

汽修厂。

谢无声丢下手上的扳钳,进了凌乱的办公室,想到电脑文档里查个客户的联系方式,手碰了下鼠标,一直待机的屏幕就亮了,桌面是张­祼­-女的图片。

阿三没女朋友,老大不小的一颗心蠢蠢欲动,这台电脑的桌面三天两头地换美女,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这回这张太招眼,便多看了一眼。一下觉得有点眼熟,再看一眼,脸­色­就变了。

“阿三!”

谢无声大声吼了起来。

“老大……”

外面正忙着的阿三急忙跑了进来。

“这是什么?”

谢无声指着电脑桌面问道。

阿三瞄了一眼,嘻嘻笑了起来:“我还当什么呢,吓我一跳。美女图啊,网上下的。老大这可不是­色­-情照,是艺术绘画,高雅的很!人家画家画这个还得……得了什么奖呢!”

“改了!以后不准再用!”

谢无声直起了腰,两道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转头看着阿三说道。

阿三摸了下头,有些不愿,只是见他神­色­不善,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得小声嘀咕了下,坐了过去要换桌面了。

阿三是个粗货,好几个月前的那次见过她一面,现在没人提醒他,自然不会把画中的这个年轻女孩联想到她身上去。但是他却不会认错。

谢无声再次看了眼画中的那个女孩,年轻的脸,单纯的笑,美好的身体,还有右|­乳­下的那个黑点。

他的手已经捏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抱歉停了一周多才更~~

三十章 ...

“我承认你的口才很好,也很专业,但是……KK去年的业绩在同行中并不是最好的,几个不大成功的案例,最直接的原因就是高层的判断失误。所以,你刚才提出的几个方案,并不足以能让我信服。”

米南把手上的笔帽套回了钢笔上,放在摊开的本子上,看着坐在对面的毛嗳嗳认真地说道。

他不是在开玩笑吧?在她如同被打了­鸡­血般地说得口­干­舌燥,并且极其耐心细致地回答了他提出的每一个涉及到细节的问题后,他最后竟下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毛嗳嗳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

书房顶壁的灯光照着他的脸,他的表情十分坦然。并且,他看起来不像是在和她开玩笑。

买卖不成仁义在,继续用专业的笑容来结束这场会面,一定不能给潜在的客户留下坏印象。今天不成,明天说不定就成了。

毛嗳嗳在心里一遍遍地对自己这样狂吼,但是她的脸却完全地不由控制,笑容渐渐地僵硬了起来。

“米先生,你的意思是说,因为对我公司的不信任,所以我刚才说什么都没用?”

米南笑了下:“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让我对你了解更多。你确实很专业,让我刮目相看。”

毛嗳嗳压住了心里狂奔而过的一千匹草泥马,老娘费了这么大力颠颠地倒贴上门等得脚底长草说得口­干­舌燥原来就是为了让你觉得我很专业需要你刮目相看?

“米先生,既然你对KK有成见,为什么一开始不明说?这样浪费我的时间,让我觉得你非常不专业!”

毛嗳嗳啪一声合上了手上的笔记本,看着他冷冷说道。

米南抬头,抓了下前额的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毛小姐,自从前次酒吧门口见过之后,我对你印象极其深刻。但如果后来没有收到你的邮件,我想也就如此而已。我看了你的邮件,虽然对KK不是很满意,被你的措辞打动,真的想听下你的方案,说不定能让我改变主意。所以我就叫秘书给你回应了。上次在工地见面,你见了我就跑,我虽然有些惊讶,但出于尊重你的意愿,所以也没再打扰你。至于现在……”

他靠在了身后的椅子上,舒展开了长腿,笑了起来:“是你自己找到了我家里。无论出于礼貌,还是待客之道,我这个主人如果避而不见,是不是有些失礼?”

哪个人跟她说,她哥哥只知道对着图纸,是个工作狂?

毛嗳嗳深深吸了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真是感谢你了,米先生。你的热情好客让我实在感动!”

她一把抓起自己的笔记本和包,出了书房的门。

“毛小姐,有点晚了,这里的路晚上不大好开,我送你回去吧。”

米南追了出来,在她身后叫道。

“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

毛嗳嗳已经到了楼梯口,头也不回地下去了。

听说她现在就要走,米依有些惋惜,远远看了眼二楼书房窗户里透出的灯光,啧啧摇了摇头:“本来还以为你俩能撞出火花呢!”

毛嗳嗳伸手重重拧了把她的脸,说了声生日快乐拜拜,上了自己的车,开出了米家的大门。

***

天­色­和往常一样,慢慢地黑了下来。

吴润忙碌着,却有些心不在焉,炒菜的时候,甚至忘记了放盐,直到客人叫嚷起来,吴爸过来唠叨,她才笑着把他推了出去,打起了­精­神。

“爸,好了。”

吴润回头,想叫他把那盘要换的菜递出去的时候,愣住了。

一个男人正穿过狭窄的通道,大步朝她的厨房走来,身后跟着她的老爸,一脸掩饰不住的惊讶和兴奋。

“润润,润润,你看是谁来了?”

吴爸当她还没看见,直着喉咙叫个不停。

吴润把手上的勺一放,解开了围裙丢到吴爸怀里,一语不发地朝着后院去了。那男人朝她老爸笑了下,然后跟了上来。

“哎,你俩好好谈谈,好好谈。这里我包了。”

吴爸有点高兴,脑门上的油光都亮了许多。

一扇门,隔开了前面的灯光和嘈杂。后院里的空气也清凉了许多。

“谢无声,不是跟了说了吗,我需要时间,你为什么……”

吴润一边质问,一边抬头看向他。即使光线不大好,他脸上的那种­阴­郁也是显而易见的。她迟疑了下,终于没再说下去了,心却是微微地有些缩紧了。

“我也说过,我等不了多长时间的,可能会忍不住过来找你。现在就是忍不住了。”

他盯着她,一字一字地说道,声音低沉,却包含了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还有……一丝痛楚,或者说,是发难?

吴润的喉咙有些发­干­,心开始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十个指尖已经微微有些发凉了。

“那么现在……你想说什么?”

她低声问道,声音有些虚弱。

他一语不发,突然伸手抓过了她的手,拉着她向后门走去。

“有什么话你现在就说……”

吴润挣扎了下,但他的手握得太紧,她挣脱不开,被迫跟着走了几步。

“我没换衣服……”

被他拉出门的时候,她再次开口试图让他松开手。

他置若罔闻,继续向前。

她无可奈何,只得被他拉着,紧一步慢一步地出了巷子,上了他停在路边的车子上。他这才松开了手,啪一声关了车门,然后绕到了另一边上来,发动了车,飞快地开了出去。

“谢无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吴润有些气恼地看着他。

他一语不发,目光笔直地看着前方,车子飞快地开了出去。开了段路,她就有些明白了,这居然是往他汽修厂的方向。

吴润叹了口气,终于不再试图和他沟通,只是靠在了椅背上,等着他到,到时候自然就会开口了。

他开得很快,加上夜间这时候路上车子并不多,所以没多久就到了。

汽修厂已经打烊了,漆黑一片,他下了车,推开了吱嘎作响的铁门,然后开了车门。

“下来吧。”

他的声音有些压抑。

吴润默默地下来了,跟着他进去了。

他推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开了灯。空气里仿佛还有机油的残存味道,除了一张床和桌椅,别无他物,边上一扇玻璃推门,应该是个卫生间,看起来像是他过夜的地方。

他径直到了桌上的电脑前,开了屏幕,飞快地输入了几个字,然后敲了下回车。

吴润的脸­色­慢慢地有些苍白了起来。

“她是你吗?从前的你?”

他回过了头望着她,神情有些严肃。

“谢无声,你闯入我家,把我拎到了这里,就是为了责问我这一句话吗?”吴润高高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你完全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在我家的时候直接问就是了。我告诉你,这是我,确实是我。你满意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无颜见润润和无声了……无颜见被我坑着的读者了

下章明天晚上更。

三十一章 ...

他看着吴润,慢慢地问道:“我找你,不是为了问你这个。我只是想知道,你拒绝我,是因为画了这幅画的那个人吗?”

吴润脸­色­微微一变。

他看着她,神情里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紧张。

“不,和那个人无关。”

没有犹豫,她几乎是立刻这样说道。

谢无声一直有些绷着的身体随了她的这句话,突然像是松懈了下来。

“那我就放心了。”他转身,随手关了屏幕,回过头,已经像个孩子般地笑了起来,“那么润润,你到底什么时候答应和我结婚?我已经等了很多天,我等不了了,我要你现在就给我个话。或者,我们明天就去登记?”

他竟然耍赖起来。

吴润这些天心里一直压着的­阴­霾被他的话驱散了不少,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你当过家家啊?明天登记。”

谢无声看着她,笑容渐渐地消失了,神情却变得郑重了起来:“润润,我是认真的。明天登记让你觉得不够严肃的话,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再次开始交往,直到你觉得适合了的那一天。”

吴润静静看着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犹豫了下,终于轻声问道:“你就不想知道关于这幅画的过往?”

谢无声摇了摇头:“润润,坦白说,没见到你之前,我被这幅画弄得寝食不安,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恨不得立刻揪住你问个明白。现在见到了你,有你这一句话,我已经轻松了。你说那个画中的女孩是你。你说的没错,她确实是你。但是她又不是你。现在的你并不是画里的那个女孩……”他突然笑了起来,漂亮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你看我都要晕了,说了一堆的绕口令。我的意思是说,谁没有过往?我开始害怕的只是你还放不下过往,所以拒绝我。现在知道不是这么回事,我还怕什么?”

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吴润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感动。

或许他说的对,谁没有过往?既然他可以不在意她的过往,那么他的过往如果还成为自己和他之间的阻碍,是不是真的有些不公平了?

“好吧……”她吸了口气,看着他露出了笑容,“我同意你刚才的话。现在送我回家吧。”

谢无声一怔,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你是说,明天和我去登记?”

吴润噗一声笑了出来,拧了下他的脸:“想得美!我只是说同意和你来往。”

谢无声哈哈笑了起来,猛地一把抱住了她:“太好了润润宝贝,总算等到你松口了。亲一个先,想死我了!”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脸压了过来。

“不要!”吴润急忙闪避,“我还在厨房就被你拉了出来,满身油烟味。”

“哪里,我闻闻……”

他已经真的像只小狗一样地凑过来,呼呼闻了几下,趁她闪避不注意,一下就亲住了她的­唇­。

那种熟悉的肌肤相贴的感觉又弥漫了上来。他的亲吻总是让她从心底里酥软开来,慢慢地延伸到了身体的四肢百骸。现在也是这样,她忘了自己身上那恼人的油烟味,只是闭上了眼睛,软软地抱住了他的腰,靠在了他的肩上。

“润润,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了……,我很想你……,晚上留下来吧……”

他的一只手已经滑进了她的衣服下摆,贴在她的后腰之上,把她紧紧地按在了自己的身前,低头在她耳边低声地蛊惑着。

吴润一颤,想要推开他,他的手已经灵巧的上移到了她的后背,想要解开她的搭扣。

“不行……我爸知道我跟你出来。再不回去,就真的说不清了……”

“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去,就什么都说清了……”

他嘟囔了一声,抱起她就压到了那张木床上,木床咯吱发出了一声响声。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不是吴润的。

“有人找你……”

吴润急忙推了下他。

“别理它……”

他含含糊糊说了一声,嘴巴已经咬开了她胸前的第三颗纽扣。

手机铃声响了一会,停了下来。但很快,再次响了起来。

谢无声趴在了吴润的身上,叹了口气,终于爬了起来,笑嘻嘻看着她有些发红的脸说道:“你等着……我先接个电话。”

他起身到了那张电脑桌前,从抽屉里翻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号码,脸­色­微微地沉了下来,犹豫了下,却没有接,丢回了抽屉里。

“谁啊?怎么不接。”

吴润已经坐了起来,整理了下自己身上被他刚才弄得有些凌乱的衣服,好奇地问道。

“我姐姐。”

他抓了下头发,看起来有些烦躁。

吴润有些惊讶。她只记得刚和他认识不久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他到自己店里,被自己老爸盘根问底的时候,说过一次家中有个姐姐。后来就一直没再听他提起过,她也就忘了。

“为什么不接?”

她已经站了起来,到了他面前,柔声问道。

他犹豫了下,终于叹了口气:“她想让我回去。”

三十二章 ...

毛嗳嗳又出车祸了。

第二天,吴润知道了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她竟然头包纱布,一只脚吊着绷带地躺在病床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看到她进来,这才­精­神一振。

吴润问了几句,看样子伤得并不是很重,轻微脑震荡,腿脚骨折,休息三两个月就会好,这才放下心来。

她成这模样,说起来也确实有些郁闷。昨夜惨遭滑铁卢,从米家开车出来,那个之前一直搭讪的绿毛小子又­阴­魂不散跟了上来,借了酒意非要并驾齐驱继续搭讪,毛嗳嗳打了下车头方向,于是杯具了,她的车子从本来就不怎么宽的路面上冲了下去,翻了个个四轮朝天,于是就成了现在这样。

吴润扯了张椅子坐她身边,拿了个梨子削皮,听她哼哼唧唧诉苦起来:“流年不利,接连车祸。上次是去见那个姓米的路上,这次是见了回来的路上。上次只撞了车,这次连人都差点报废。润润我要再见姓米的我就……”

“嗳嗳姐,真是对不起啊!你没事吧?”

一个人影从门口扑了过来,硬生生让毛嗳嗳把下面的话给吞了回去。

是米依。

毛嗳嗳­干­笑了两下:“没事,没事。”

“那个死家伙,害你成这样。以后我和他绝交。对了嗳嗳姐,我哥也过来看你了。他去停车了,马上就到。哎哎,他来了……”

吴润回头,看见病房门口出现了个手拿束花的陌生男子,身材颀长,与米依有几分相似,戴了副眼镜,看起来很是儒雅,想必就是米依的哥哥了。见他已经和自己笑着打招呼,急忙站了起来接过他手上的鲜花。听他简单自我介绍了下,果然是米南。

“毛小姐,这次的事情真是抱歉。肇事者涉嫌醉驾,已经被刑拘。我通知了他的父母,对方答应尽量弥补……”

“米先生,你太仗义了。和你无关的事情,你道个哪门子的歉?”

毛嗳嗳眼睛都没看向他,态度相当反常。这让吴润有些惊讶,怕对方下不了台,正想出声打个圆场,不了米南却显得毫不在意,只是笑了下:“也算是有间接关系吧。毕竟你是为了我妹妹的庆生才出事的。”

一边的米依大约是被他教训过了,听他这么说,朝吴润扁了扁嘴。

这两个人……尤其是毛嗳嗳,明显气场不对。吴润看了眼她微微绷着的一张脸,又看了下米南的微笑和米依的一脸无辜,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印象不错。

大约是知道自己不受欢迎,米南不过略坐了下,叮嘱了米依几声,告辞离去了。

等米依也走了,毛嗳嗳有气没气地指着米南刚送来的花:“帮我把这给扔掉……看着难受。”

吴润不理她,把花Сhā进了床头柜的一个空瓶子里,一边仔细整理,一边笑了起来:“米先生虽然没被你攻克下来,但也没你说的那么糟。我看着不错,挺靠谱的,条件也好。好好的花扔掉你叫我扔掉­干­什么,浪费。”

吴润说完,等着她反驳,不料半天没动静,转头看去,见她眼睛盯着天花板在发呆,叫了几声,才见她摸了下自己的头,表情沮丧:“润润,我这次真的玩完了。休息两三个月回去,铁定要在那女人手下讨生活了。”

吴润对毛嗳嗳的思维跳跃之快已是习以为常了,想了下,笑道:“嗳嗳,你要真觉得累了,何不趁这个机会给自己放个大假?好好休息一阵子,说不定又会峰回路转呢。”

“也是……”毛嗳嗳长长叹了口气,眉眼间有淡淡疲倦,“我都记不起来自己上次休假是什么时候了……”

***

吴润一直在医院里陪着,直到毛嗳嗳的妈送饭过来接手了,这才离开,在医院门口打了个电话给谢无声。

“在哪呢?”

她的声音很是轻快,掩饰不住的喜悦。

“你猜。”

他也一样。

很幼稚的恋爱中的人常玩的把戏,但是吴润却觉得心里一阵甜蜜,真的猜了起来。汽修厂、路上、甚至天龙山,被他一一否认。

“你再不说,我……”

她话还没说完,肩膀被人拍人一下,猛回头,看见了他的一张脸,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眼泛桃花。

“你怎么在这!”

吴润惊喜。

“我打电话到你家,你爸说你到医院看毛嗳嗳,我就过来了。她没事吧?”

“还好。”

“对了,你爸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了,叫我晚上去你家吃饭。”

他顺手牵过了她手,很是自然。

吴润拧了下他胳膊:“你倒­性­急。”

“我不急谁急?”谢无声笑嘻嘻反捏了下她手,“名不正言不顺。早点让他知道我们的关系,省得以后还要偷偷摸摸。”

吴润哑然失笑。她昨晚被他送回家时,因为很晚了,也就没跟老爸提起这事,早上又赶着来看毛嗳嗳,本来正打算现在回去了跟老爸提下,让他也高兴下,没想到他倒比自己还提早一步了。

这一天过得很是快乐。两人像对小恋人一样地十指相握去逛街,到湖边坐着看水鸟,傍晚的时候,一起到了她家。

吴润老爸显然对这次准女婿的上门非常重视,两人到了的时候,看见门口贴了张“歇业”的纸,进去一看,吴润的姨妈姨丈表姐表弟们居然齐齐上门了,七八双眼睛齐齐­射­向了谢无声。

吴润有些惊讶,本来还以为只是自己老爸一人要和他对酌而已,没想到竟是家族齐齐出动。怕他不习惯,扭头看了下,见他却已经露出了笑容,上前一一招呼。

这顿饭吃得很开心,到结束时,谢无声已经非常顺口地管吴润的老爸叫“爸”了。送走了姨妈一家人,他就被吴爸留了下来。

“……晚上开心……,无声你也喝了不少酒……,警察抓……,跟我一道挤挤……”

吴润老爸大着舌头拍谢无声的肩。

谢无声急忙扶住了他,应了下来,瞟了吴润一眼。吴润装没看见,只是和他一道扶着走路有点不稳的吴爸回了房间,打了水给他洗了脸和脚,等他睡了下去,两人这才一道回了刚才吃饭的前屋,收拾起了满桌的碗碟。谢无声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吴润,连眉毛都在笑。

“笑什么?我爸说得很清楚了,晚上叫你跟他挤。”

吴润白了他一眼。

谢无声呵呵一笑,伸手抢过她手中的一堆碗碟就往厨房去了。见他自告奋勇开始笨手笨脚地洗碗,吴润站在一边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拍开了他手,把他推到了一边。

“去去,等你洗完,天都亮了。”

谢无声抓了抓头:“那我喂你吃水果。刚才盘子里还有剩。”说着已经去端了过来,站在了她身边,拿个牙签Сhā了送到她嘴边。

吴润吃了两口,就觉得不对劲了。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盘子,从后搂住了自己的腰,低头轻轻亲吻着她的耳垂。她的手一抖,沾了泡沫的盘子就滑了出去,掉进了洗碗槽里,溅起大片的泡沫水花。

“­干­什么呢。痒。人家在洗碗……”

吴润缩了下脖子,笑着躲避他热热的鼻息和­唇­。

他抱住她腰身的手收得更紧了些,低头改亲了下她的后颈,低声说道:“润润,今天我很高兴。说出来你别笑我,这真的是我第一次和这么多的……家人一起吃饭。而且还有你坐在我身边。感觉真的很好……”

吴润的心一下又软了下来,刚想回头看看他说话时的表情,他已经将她整个人扳转了过来,低头就吻住了她。

她被他抵在洗碗槽的壁上,仰头承接着他的吻,双手还悬在半空,指尖滴滴答答地不停往下滴水。

“润润……”

他终于松开了她的嘴,低低地叫了声她的名,­唇­又移到了她的耳边,不停地慢慢揉蹭着她的耳垂。

他知道那里是她的敏感之处。

吴润痒得不住躲避,偏偏又躲不过他的­唇­齿,恨得牙痒痒,突然看着他身后,惊讶似地开口:“爸,你起来了?”

谢无声吓了一跳,停了下来,急忙转头,什么都没有,这才知道被她捉弄了。回头刚要变本加厉,不想她一只新沾了泡沫的手已经抹上了他的脸。

“小坏蛋!”

反应了过来的谢无声抹去了自己脸上的洗洁­精­泡沫,一把捉住想逃的吴润,伸手到她腰间腋下就挠了起来。

“啊……”

吴润被他挠得快没了气,又不敢大笑出声,怕吵醒了自己老爸,终于断断续续地求饶:“晚点……,等我爸睡熟了……”

谢无声眼睛骤然亮了起来,重重一抱之后,这才笑眯眯地松开了她。

三十三章 ...

虚掩的门被推开,谢无声进来了。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晕黄的床头灯,吴润却没在床上。他正想去卫生间敲下门,脖子一紧,吴润已经从门后出来,像个孩子般地跳了起来压在了他后背,伏在他颈肩上低声笑了起来。

谢无声回身抱起了她,把她按在了她的床上,低头一个长长的吻,这才放开了她嘴,几乎是急促地把她的睡衣往上胡乱推了上去,自己立刻埋首在了她的胸前,张嘴含住啧啧有声。

吴润脸涨得绯红,低声喘息着问道:“我爸真睡着了?”

谢无声不答,只是继续自己用­唇­舌对她的挑逗,等到两边都已经是嫣红挺立了起来,湿了一片,这才抬头飞快地又亲了下她的嘴,小声笑了起来:“放心吧……我刚才推了他好几下他都没反应……”

“去把门反锁了。”

吴润推他。

谢无声叹了口气,只好爬了起来去锁门。等他回头,看见她居然已经脱掉了睡衣全身赤-­祼­地坐在床上,长发散了下来,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自己,早已勃发的欲望更是肿胀难当,一语不发地扑了上去就将她再次压倒。

那种熟悉的肢体纠缠,不分彼此的感觉又来了。他们不停地亲吻爱抚对方的身体,不停地做-爱,直到最后两人都筋疲力尽了,这才相互搂抱着,在黑暗中低声说着话,醒醒睡睡。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最后一次亲热之后,怕自己老爸醒来见不到人,他被她半哄半推,蹑手蹑脚地送下了楼去。

吴润回到了自己床上,趴着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终于累极,沉沉睡了过去。

“昨晚上睡得死沉,一觉到天亮,多久没这样过了!无声睡得还好吧?有没有觉得挤啊?”

吴爸一边吃着呵欠连天的吴润到街口买来的早点,一边对着他对面的谢无声说话。

吴润还有些晕乎的脑袋一下清醒了不少,清了下嗓子,谢无声飞快看她一眼,对着吴爸正­色­点了下头。

“嗯嗯那就好。不过说也怪,我朦朦胧胧睡着,怎么的好像有咯吱响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鼠出来咬了柜角什么的。本来是想爬起来瞧瞧的,又实在困,就由它去了。老房子就这不好,今天得空去瞧瞧有没地鼠洞什么的,趁早给堵起来……哦,对了无声,你昨晚跟我睡的,有没听见啊?”

吴爸吃完了东西,喝了口酽得浓浓的茶水,突然像是想了起来,随口说道。

吴润脸­色­一下起了红晕,心想坏了,昨夜被谢无声按在床上狠狠来的时候,自己就听到了楼板咯吱的响声,还特意叫他轻点的,他应是应了,只没一会,那个狠劲就又上来了。莫非真的是吵醒了老爸?一下连头不敢抬了,慌忙起身收拾起了碗筷就往厨房里去。

“有吗?昨晚我跟爸一起睡,就只听到你打了几下呼噜。哪里来的老鼠咬柜角声。爸你一定是睡迷糊了。”

吴润听见身后传来谢无声一本正经的声音,忍不住噗一下笑了出来,急忙低头往厨房里去了。等出来时,却见自己老爸咳嗽了一声,念叨了句“两个都老大不小了,该过的礼,还是要过了的好……”,说完就背着手,慢慢地踱着方步出去了。

吴润脸涨得通红,恶狠狠盯了一眼还在笑的谢无声,他急忙举手告饶:“我要结婚的,最好今天就去领证。是你看不上我,扭扭捏捏不肯嫁。”

吴润伸手扭了下他,两人笑闹了一会,因为他今天汽修厂里还有事,所以吴润送他到了街口,约好了他晚上再过来当她家的短工,这才目送他开车离去。

白天有空,接到个毛嗳嗳独自躺在医院里可怜巴巴地­骚­扰她的电话,吴润又过去陪了她半天,中午回家路上的时候,接到了个陌生女人的电话。

“请问是吴润小姐吗”

她的声音低沉,语调舒缓。

吴润应了声:“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哦。我叫温绢,我是谢无声的姐姐。”

吴润怔了下,想起了前一天夜里在他汽修厂时发生的事情。

“温……女士……”,吴润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这么叫她,“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温绢的声音透出了丝无奈:“吴小姐,你能和我见个面吗?”

***

吴润家附近有很多茶馆,她到了约好的那个茶馆时,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正坐在那里,衣着打扮和电话里描述的差不多,知道是谢无声的姐姐了,笑着走了过去。

温绢长卷发,脸容清秀,衣着打扮很艺术化,这大概和她的职业有关,她是个小提琴手。

简单的寒暄过后,温绢就直入正题了。

“吴小姐,非常抱歉这样来打扰你。只是现在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帮我了。我知道你是无声的女朋友,所以只好来找你了。”

吴润急忙客气了几句。

温绢摆了摆手,叹口了气:“吴小姐,我们家的情况,我不知道无声跟你提了多少。我不是无声的亲姐姐,也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我父亲和已经过世的母亲没有孩子,我从小是被他们领养的。后来我父亲认识了无声的母亲,有了无声。但是无声一直都跟着他母亲生活。他很优秀,二十岁不到就成为了顶尖的赛车手。可惜后来他知道了一些事情,接受不了,所以不但中止了他的职业生涯,更不肯原谅我的父亲,也就是他的父亲。这么多年下来,我父亲一直很希望他能回去,但无声很倔。他对我很尊敬,但不管我怎么劝说,他就是不肯听我的。本来也就算了,只是现在……”

她又叹了口气,脸­色­有些黯淡,“我父亲从前是个珠宝商,手上有个很著名的品牌。只是这些年他年岁大了,身体越来越差,根本照管不过来。我偏偏又是做音乐的,对这些也不是很有兴趣,更别说帮我父亲什么忙了,所以一连几年都是亏损的。去年,为了避免破产影响员工,我父亲只能忍痛把牌子卖掉……”

吴润有些惊讶。这些她都是第一次听到。

“吴小姐,这样本来也没什么。只是现在,我父亲身体真的很差,又不肯住院,只是自己回了老家一个人住。我又时常要东奔西走,不能留在他身边陪着。他现在只有一个保姆陪着。上个星期,保姆打电话给我,说他旧病又犯了,已经被送进了医院。我父亲也是个很倔强的人,他虽然从来不在我面前提,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非常渴望见到无声,希望能听他叫一声爸爸,但是……”

温绢眨了下眼睛,吸了口气,“吴小姐,无声很倔,我的话他是听不进去的。我希望……你能帮我劝劝他,让他回去看一眼我父亲吗?这是他现在最大的心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肉­什么的今天没感觉,下次什么时候有感觉了再上一顿吧。。唉

狗血啊狗血~。

爬走~

三十四章 ...

“我……,我只能答应你劝下他,至于他听不听,我真的不敢保证……”

吴润有些为难,犹豫了下,这么应道。

温绢显得有些轻松起来,看着吴润点头:“谢谢你吴小姐。我前几天就去过无声的汽修厂找他,他不在,听阿三提起了你,说你是他女朋友,两人正准备要结婚了,这才想到过来找你的。只要你能劝下他,不管最后如何,我都会很感激的。这是我的名片,你有消息的话,随时联系我。”

吴润接了过来,点了下头。

晚上,谢无声果然早早就过来了,自告奋勇要帮忙。吴润不顾自己老爸的反对,给他搬了个小板凳,毫不客气地指使他坐着洗了一晚上的盘碗,等打烊的时候,见他一双手的十指都有些皱皮,这才心疼起来,拿住揉搓了几下,埋怨了起来:“手都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停下,你傻啊还是真老实啊?”

“是你要我洗的,又没说手皱了停下。我看见一直很忙,能帮就帮点你……”

他看着她,可怜巴巴地说。

吴润忍不住笑了出来,又叹了口气:“我爸今天收到街道通知了,说老街的房子太旧,影响市容,要统一整改成仿古式的门面。我爸老了,以后说不定就不做了,到时候我想忙都没地忙了……”

谢无声眼睛一亮,狠狠亲了下她额头:“这样最好了!让我养你一辈子。你每天煮饭给我吃,然后我再……”

“吃你……”

他低头到她耳边,笑嘻嘻低声说道。

吴润伸手到他耳边,一把拧住了。

“咳咳……”

身后起了阵咳嗽声,回头一看,竟然又被自己老爸抓了包,好在他刚才最后两个字说得很轻,估计也没让他听见。脸微微一热,急忙松了手,看了下时间,已经不早了。

昨晚还有他喝了酒当挡箭牌,今晚无论如何是不好意思当着自己老爸的面再让他睡自己家了,急忙对着吴爸说道:“爸,我送他到街口。”

吴爸唔了一声。

吴润陪着看起来有些不大乐意的谢无声出了自家门,慢慢朝着街口去了。

“润润,我想每天和你在一起。结婚吧。”

谢无声牵住了她的手,又开始哄了起来。

“嗯,知道了。”吴润应了声,快到街口的时候,想起温绢的事,停住了脚步。

“你想说什么吗?"

谢无声也停住了,转过身来站到了她的对面。

“今天……,有个人来找过我,跟我说了些事。无声,我想说的是,人生本来就是不圆满的。有些事情,在你看来是不可原谅的,但对对方来说,或许他也有自己的立场……”

“润润,是我姐姐来找过你吗?”

他们站的地方有些暗,谢无声借了十几米外路灯的灯光,仔细看着她的脸,声音有些低沉。

“是,”吴润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轻轻靠在了他怀里,低声说道,“你从前跟我说过,你无法原谅那个人和你自己。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放下。原谅了那个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也就是原谅了你自己……,我希望你能真正毫无负担地生活。并且……”她抬头看着他,“你不是总催着要和我结婚吗?如果我们真结婚,我自然是不在乎什么形式的,但是我爸和姨妈那些亲戚,就算他们同意不办酒席什么的,至少总要和你家人见个面的吧?到时候你还这样倔着不松口,我爸和姨妈他们会不高兴的……”

吴润偷偷看了他一眼,果然,他仿佛刚被点醒的样子,有些发呆。

“润润……,”他迟疑了下,把她拖进了墙角边更黑的地方,搂住了她腰,低声说道,“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想……”

“嗯。我不催你……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我再考虑咱俩什么时候结婚……”

他有些气结,不满地低声咕哝:“我姐姐跟你到底说了什么,你这么替他说话……”

吴润把自己脸往他怀里蹭了几下,叹了口气,“你姐姐说他……,就是你爸,现在身体很差,已经住进医院了……不管以前他做了什么,现在他只是个垂暮的老人。我这么替他说话,是因为我很感激他,你的父亲。没有他的话,我现在到哪里去找到你,这样靠着你跟你说话?嗯?”

她不再说话,谢无声搂着她腰身的手却收得更紧了些,低头亲了下她,慢慢说道:“润润,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会考虑的……”

***

谢无声的考虑结果还没出来,吴润的郁闷就又袭来了。

盛维秋在本市的画展开始了。据最近空闲得只能狂看电视的毛嗳嗳说,那副叫她想起就像吞了个苍蝇却偏偏又无可奈何的画,虽然近几天轮番出现在地方台的几个新闻里,好在画面都是一闪而过。而她认识的人里,也没有哪个会高雅到特意跑到画展现场去参观的程度。至于她的老爸,晚上的时间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根本也没时间去看电视,对此完全不知晓,即便是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估计一时也反应不过来,所以倒也并没有给她的生活带来什么大的影响。现在,她既然无法跑到盛维秋的面前指着他鼻子说:喂,你个无耻的东西,把那幅画了很多年前的我的画给我撤掉毁了,也就只能装不知道了,只希望这个人能早点收拾行李滚回大洋那一边去。但叫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天盛维秋竟然再次打来了电话,约她见面。

“润润,我这次回来,最重要的目的是见你,没见到你,我想我是不会离开的。出于对你的尊重,我没有去你家找你。只是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出来和我见个面。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但是电话里真的不方便。”

电话那头,那个男人的声音有些急切。

吴润看了眼在自己身后几步之外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泡茶的老爸,提了口气在喉咙,幸好刚才接电话的是自己。

被这个男人盯上的话,说难听点就是­阴­魂不散,当年的她早已领教过了。她现在的生活很好,不想被这个心里还存了不切实际的幻想的人隔三差五地打扰着。有些话,当面说,确实效果更好一点。

***

下午两点,吴润到了她家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这个时候,里面人不多,说话也方便。

那个男人,早早就已经坐在那里了。

吴润停在了距离他十几步外的通道上,仔细地打量着他。

还是瘦高的个子,温雅的面孔,修长的手指,就连当年那把扎在脑后的长发也一模一样。除了看起来成熟了些,和当年那个美院刚出来充满了理想的年轻人几乎一模一样。

盛维秋也立刻看见了她,怔了片刻,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疾走了两步,看起来是想过来迎接,见她立刻朝自己过来了,又停了下来,只是站着不动,激动地看着她。

“润润……你终于来了……,我终于又看到你了……”

他喃喃说着,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别。你这么叫我浑身汗毛直竖,盛先生,我叫吴润,请叫我吴润,或者吴小姐。”

吴润已经坐到了他对面,向过来的服务生随便要了杯咖啡,看着他正­色­说道。

盛维秋跟着她坐了下来,搓了下自己的手,耸了耸肩,“好吧……,既然你不喜欢……”

“你跟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几乎没怎么变,不,应该说比从前更有女人的韵味了,在我的画笔之下,能捕捉的神韵……”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吴润在看,目光中仿佛带了一种深切的怀念。

吴润皱起了眉:“盛先生,盛大师,你的画笔什么的我不感兴趣,对你今天要说什么更不感兴趣。我过来,只是当面跟你说清楚,你哪里来就哪里回去,越快越好,别再一趟趟往我家打电话,没意思。”

盛维秋一怔,又搓了下手。

这么多年,他连这个一激动就搓手的习惯都还没改,只是,她早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

“润润,我知道你一直恨我,不肯原谅我。我这次回来,也没打算让你立刻接受我。我其实一回来就悄悄到你家附近的街口向人打听过了,你一直没有结婚。我会重新追求你的,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穷得只剩梦想的我。你跟我到国外去,我会弥补我当年的过错,现在的我一定能给你你现在连做梦都想不到的生活,富足,优雅,充满了艺术和爱,我们可以重新生孩子,很多很多的孩子……”

吴润一直绷着的脸,随了他的描述渐渐地放松了下来,到了最后,已是笑了起来,笑得趴在了桌上,连肩膀都不住抖动。

“你……笑什么?”

他有些不确定。

“盛维秋,你的话简直跟做梦一样,可笑得我实在忍不住了……”吴润终于忍住了笑,后背靠在高高的椅座,目光闪动,“我自然会结婚,以后也会过得很好,很多孩子大约不可能,一两个肯定是有的。但是对象绝对不是你,不是你,明白了吧?”

盛维秋脸­色­有些难看下来,呆呆看她片刻,仿佛不认识似地。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头急忙从自己身后拿出了一副卷了起来的画轴,摊开到了她的面前。

“润润你看,这是我在国外日夜思念你的时候,凭了我心中的你一笔笔地描绘出来的。你在我心里就是这样的美。你更是我的幸运女神,因为这副画,我一举成名,有了今天的这一切。润润,那时候我还年轻,梦想就在大洋彼岸向我招手,我放弃了你,朝我的梦想努力去了。当年确实是对不起你,所以现在我有条件了,我来弥补我的过错来了……”

“够了盛维秋,你不是想着弥补我。你现在有名气了,有钱了,所以你开始怀旧了,想重温旧梦了才对吧?我再跟你说一遍,从前我只当自己走路不小心掉茅坑,爬出来洗洗就好了,不需要你廉价的弥补。我言尽于此,你如果还有半点脑子的话,请你一定要听进去,早点回去继续做你的大师。我走了。”

吴润拎起了手边的包,站了起来。

“润润……你别骗自己了。你这么多年不结婚,难道不是为的我吗?现在我回来了,你的自尊才叫你这样放不下脸面的吧?我不在乎真的,你也别骗自己了……”

盛维秋竟然俯身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吴润气得真想笑出来了。她挣了下,他的手却握得越发紧了,已经有些痛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狗血~

三十五章 ...

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吴润还没来得及回头,身边就已扑过来了一个身影,沉闷的“砰”一声,她的手腕一松,对面的盛维秋已经仰面直直地倒了下去,稀里哗啦地连座椅也跟着他仰翻在了地上。

吴润惊讶地睁大了眼,看见谢无声正站在那里,一只手紧紧地捏成了拳,脸上神­色­­阴­沉而凶恶地盯着地上的那个人。吴润从前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你是谁!”

从突然的剧痛中反应了过来的盛维秋伸手捂住自己像要端了下的下巴,看了下手掌心上沾着的血痕,脸­色­一下雪白起来,愤怒地瞪着谢无声,从地上爬了起来。

“人渣!”

谢无声低低地骂了一句,一个大步上去,砰一声又是一拳朝他面门砸了过去。盛维秋再次重重地摔到了地上,鼻血如注而下,掩住了脸,痛苦地呻吟起来:“润润……,他是谁……,野蛮人,快报警……”

发出的响动声实在太大了,咖啡馆里的侍应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有些害怕地站着不敢动。

看见谢无声又上去了一步,吴润拉扯住了他:“别打了。不值!”

谢无声回头,见她看着自己微微摇头,像是有些明白过来了,脸­色­微微地放缓了些,盯着盛维秋说道:“你问我是谁?我叫谢无声。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不结婚,为的就是让我遇见她。至于你……”

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张展了一半的画,拿了过来,展开看了一眼,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想­干­什么?”

盛维秋感到有些不妙,不顾痛得仿佛断了鼻骨的脸,伸手要夺,被谢无声避了过去。

“你是男人中的人渣。你根本不配去画她!这对她来说是一种侮辱……”

谢无声说着,双手一错,那张柔韧的油画布嗤一声,已经从中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你敢!这是艺术品!我呕心沥血的艺术品!”

盛维秋红了眼睛,挣扎着扑了过来。

长长的“嗤啦”一声响起,那块布已经在谢无声的手上裂成了两半,揉成一团,朝他丢了过去。

“你不配谈艺术。”

谢无声的嘴角浮上了一丝嘲笑,伸手牵过了吴润的手:“我们走吧。”

盛维秋惨白着脸,捡起地上的一团东西,抖着手展开,仿佛受伤的兽嚎叫了起来:“你这是在犯罪!我要去告你!”

已经拉着吴润走到门口的谢无声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一眼:“再说一次,我叫谢无声,我等着你,只要你够无耻。”

侍应生见那一男一女已经离开了,这才掏出了手机,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先生……,要不要报警?”

“我的画!”盛维秋终于挣扎着抬起了头,满脸血污,刚才的风度荡然无存,破口大骂,“你是猪啊,还报什么警,叫救护车……”

回去的路上,吴润的心情一直很怪异,像是放下了什么,但下一秒却仿佛更沉重了些。

“我过来找你,正好在街上看到你进了这家咖啡馆,这里离你家很近……,我一时好奇……”谢无声很快就把车开到了她家的街口,停了下来,看她一眼,有些小心地解释,“不是故意跟踪你的……”

“是啊,离我家很近。”吴润叹了口气,“下来吧,到我家去,我有话要跟你说。”

“润润……,今天给你惹麻烦了。”

一进到她房间,谢无声立刻抱住了她,小声道歉。

吴润笑了下:“刚才我虽然拦你,其实心里倒真有些痛快呢。只是怕他万一狗急跳墙真的去告你……”

“润润你真的不了解男人。越是像他那样的人越要面子。他不敢的。再说他要真去告,我赔他钱就是了。只是以后你要嫁个穷光蛋了。对了你刚才说有话说,什么话?”

谢无声突然想起她刚才严肃的样子,有点紧张。

吴润唔了一声,推开了他的手,坐得离他有些距离了,这才认真说道:“今天的事你既然都看到了,有些话我想要跟你说清楚些。盛维秋是我以前的男友,那时候我还很年轻,陷入了一场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匪夷所思的热烈感情中。等我发现自己有了他的孩子,想要结婚的时候,他却在另一个女人的资助下出国了,头也不回。这就是我的从前,谢无声,你知道了,还准备娶我吗?”

谢无声注视着她,伸手慢慢地捧住了她的脸,看着她一双坦然静澈的眼睛,微微笑了起来:“为什么不?你这么好。前几天,你对我说你很感谢给了我生命的那个人,没有他你就不能遇见到。现在我想说,我很庆幸那个人渣当年的无耻,如果不是他的无耻,我又怎么会在现在能等到你?谁都有过去,我也是。润润,很多年前,我也曾经狂热地迷恋过一个女人,她比我大,甚至,她当时已经是我一个朋友的女人了,我却无法自拔。他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度甚至以为……”

他停了下,摇了摇头,“这么多年过去,我现在遇到了你。润润,你从前不是问过我,爱不爱你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就算我正在拆开车子的引擎忙得满头大汗,也会不时地想起你。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很满足,很宁静,那种就算用全世界来和我交换我都不愿意让出的满足和宁静。我想这应该就是爱了。”

“我爱你,吴润。”

他看着她,一字一字地说,面带笑容。

吴润的心酸胀了起来,那种酸胀飞快地蔓延到了她的喉咙和鼻头,伸展到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如果是,她真的一辈子都不想放开。

她眨了眨眼,靠近了他,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胸口。

“我也爱你,你这个傻瓜!”她闷闷地说,闭上了眼睛,“我们结婚去吧,现在。”

她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谢无声僵了一下。

她又重复了一遍。

他扶住了她的肩膀,睁大了眼看着他,然后咧开了嘴,猛地往后倒在了沙发上,拉着她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两人额头相抵,四目相接。

“好。立刻就去!”

他重重地亲了下他额头。

***

真的是疯了。

在去民政局的路上,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吴润突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晕眩感。刚才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然会冒出这样疯狂的念头?

但是,她没有后悔的感觉。她只是……

“我……紧张……”

吴润停在了结婚登记点的门口,扯住了他的袖子,呼吸有点急。

“老实说,我……也是……”

他低声应了声,突然用力抓住了她的手,带着大步往里面去了,“都到这了,你要敢临阵退缩,看我怎么教训你!”

今天大概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日子,而且时间也有点晚了,前面排队的人不是很多,只有六七对的样子。两人领了号子,拣了个角落的空位,坐在那里等了起来。

前面的人越来越少,吴润更加紧张,看了下身边的他,竟然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再看看别人,却都甜甜蜜蜜的,哪里像他们,搞得好似要上战场。

吴润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谢无声是不是也这么想的,两人齐齐看向了对方,笑了出来。他伸过了手,握住了她的手,两人十指紧紧缠绕,吴润这才觉得渐渐平静了下来。

终于轮到了他们,办事的阿姨估计是有了审美疲劳,接过证件和刚拍的照片,稍微瞄了眼,就让他们填了表格,然后按了手印,再交九元钱,五分钟不到,两个红本本就放在了他们面前。

“就这样?”谢无声显然很没满足感,站着不肯走,“不是还有个誓词仪式吗?”

阿姨笑眯眯地指了指墙上的钟:“看看,早过了下班时间了,你们是最后一对。弄那个的人早走了。我是不想耽误了你们的好日子才加班给办了的。”

吴润急忙道了谢,拿起红本本,拉了看起来还是很心不甘情不愿的谢无声出来了。回去的路上,再次打开看了眼那个贴有两人合照的本子,一种幸福之感油然而生,身边的他,此刻应该也是和她同样的感受吧。

吴润想起了毛嗳嗳,给她打了个电话。

还躺在医院里的毛嗳嗳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一阵连珠炮般的惊叹之后,终于送上了她由衷的祝福:“润润,你们两个今晚开始努力,早点造人成功。我被你无情地抛弃,以后只能指望拿你们的小包子来解我寂寞了!”

回了家,知道了两人竟然不声不响地就跑去结了婚,正忙碌的吴爸仿佛受了刺激,张着嘴,半天才反应了过来:“好,好,结了就好,只是酒席一定要办,这就去告诉你姨妈,让她也高兴高兴……”

吴爸大概真的高兴,高兴起来居然又关门歇业,催吴润去炒菜,自己拉着谢无声喝起了酒。

吴润炒好了菜,自己坐下去陪他们的时候,见老爸正不住点头,满面红光:“好好,自己有房子了最好,先住我这,明天起润润也不用留在这里做事了,过去收拾下,该买的都买齐了,选个日子和你家的人见个面,把酒席办了,我就把我女儿交给你了,钱我来出……”见谢无声似乎想说什么,眼睛一瞪,“我的女儿出嫁,我陪嫁不起房子,别的还是出得起的!你跟我争什么,又不是你嫁女儿!“

自己老爸又开始上头了,吴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脚踢了下谢无声桌下的腿,见他望过来,朝他笑眯眯点了下头。

***

“润润,终于可以不用偷偷摸摸进你香闺了……我真感谢……”

谢无声摸出了那个红本,凑到嘴边响亮地亲了下,哈哈大笑了起来,已是猛地扑了过来把她扑倒在了床上。

“新出炉还热腾腾的老婆大人……,让老公好好亲热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抱住了她胡乱啃咬起来。

“去去……我先洗澡去了。”

吴润要推开他。

“好啊,”他立刻蛇随棍上,一把横抱起她,就向浴室里去,“我们一起洗好了,这样水比较节省些,”他说得一本正经,“既然结婚了,你也要从现在开始,学着给我搓搓背什么的,这可是一个好妻子必修的一门课程。”

吴润笑得差点从他手上跌落到地,他略抱紧,便已经入了浴室。

这个新婚夜的晚上,被他缠了许久,吴润倦得不行,他却还翻来覆去,搞得吴润很是郁闷。

“你身上长刺啊,这么翻来翻去……”

他突然坐了起来开了灯,下去从自己裤兜里摸出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爬回了吴润身边。

“你­干­嘛,还没折腾够啊,神神鬼鬼的。”

吴润闭着眼,打了个哈欠,轻轻扭了下他的腰。

他呵呵一笑,俯下身来,压在吴润耳边说道:“今天我们去领证,不是还少个宣誓吗?我想来想去,总是睡不着,一辈子好不容易结婚一次,连宣誓都没有,我到哪里去表白自己对婚姻的忠诚啊?不行,一定要补下。”

吴润笑着打了下他:“就你事多,都过去了,还怎么补啊?”

他笑着说:“没有问誓人,我们自己可以当嘛。来,快起来。”

他拉起吴润,将自己和她裹上被子,然后把她摆着跪在了床上。

吴润觉得好气又好笑,不顺着他,估计今晚就无法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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