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象是第一次来徽州的吧?尊府在哪儿?”
“我确是第一次到徽州,我是浙江桐庐人。”
“哦,是桐庐的少侠!”老船夫问:“少侠到徽州谈生意吗?”
“不是。”桐庐少侠眉峰轻聚,玉面含笑,“我是武林中人,听说徽州商人特擅经营功夫,武林日盛,我仰慕已久,故来探访。”
老船夫说:“徽州的确有很多商人在经营功夫,武林也算是兴盛,但徽州的武林界发展到今天,也出现了许多不好的现象,令人担忧,不比以前了――”说完,眼里便有了一丝阴霾和无奈,
桐庐少侠闻言,不禁愕然,问:“有哪些不好的现象呢?”
“比如欺行霸市呀,市场欺诈呀,市场垄断呀,官商勾结呀,不正当竞争呀等等。”
“会有这样的事?”桐庐少侠心中漾起一阵不快,老船夫的话一下子拂了他的兴头。
静默了片刻,老船夫接着说:“还有功夫庄之间的互相争斗也挺恶劣的,做生意最要讲究一个‘和’字,和气生财吗,但现在少数功夫庄的掌门人根本不懂这个,不把时间用在提高自己的功夫上,却用在和别的功夫庄的争斗上,把精力放在互相倾轧上。哎,结果呢,两败俱伤,害己害人,把好好的武林界扰得乌烟瘴气。”
桐庐少侠听后,蓦然出神,若有所思,稍倾,问道:“这些不好的现象就没人管吗?”
“管理徽州功夫市场的最高机构是武林大会,可武林大会的部分领导私心太重,常常做一些以权谋私的事情。少侠,人一旦私心重了,是不可能把事情做好的。你说是不是啊?”
桐庐少侠点点头。
“我说的这些不良现象,是指部分人和部分功夫庄,不是指所有的,大部分功夫庄都是不错的,都能做到刻苦练功,诚信经商,是值得外地的武林界学习的。我之所以讲出一些不好的东西,不过是提醒你注意一下。”
桐庐少侠脸上浮出一丝淡笑,说:“谢谢大爷的关心!”又说:“不过在外界的传言中,徽州武林界是完美无缺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来的。”
“三十年前的徽州武林界的确堪称完美无缺,武林大会的第一届领导那才叫优秀!回想三十年前,徽州武林大会的创立人鲍柏庭,史无前例地在徽州建立功夫市场,创造性地用市场的手段发展功夫,振兴武林,并创立武林大会以管理监督功夫市场。一时间徽州的武林界积聚了大量的财富,成为全国最富的武林界,武林大振,武风大盛,人人习武,人人有功,民众的身体素质和精神状态全面改善。功夫市场非常繁荣,也非常健康,买卖公平,诚信经商。每个功夫庄都把时间用在怎样提高功夫和改善服务上,你看多好啊!”老船夫说起这些,眼里流露出一种幸福的光芒。
“那现在功夫市场上最大的功夫庄是哪家?”
“市场上的最大功夫庄是黄山脚下的横一山庄,他们是一家独霸,但他们的功夫却不是最强的。要说功夫最强的,当是屈伸堂,可屈伸堂不做功夫生意,他们不开功夫店,他们的功夫没有进入市场,人家买不到他们的功夫――真人不露面吧。”老船夫说,“我刚才说的欺行霸市就是指横一山庄,这个山庄自从第一代庄主去世后,现在的新庄主的做法有点恶劣,好与人争斗,以操纵市场为乐,不思进取,他们的功夫越来越差。不过好的功夫庄依然不少啊,你要是想买功夫的话,可到歙县县城的斗山街去看看,那儿的功夫店很多的,选择余地很大。”
“好的。”少侠的嘴角恬然泛起淡淡的笑,问:“到斗山街去在哪儿下船啊?”
“我们的船只能行到前方的南源口,从南源口到斗山街已不远了,只有十几里路。”
说实在的,老船夫的一番话,的确让桐庐少侠对徽州武林的兴致霍然崩溃,刚才那激越的心情荡然消逝。但既然来了,就要体察体察,何必空手折返。再者,新安江畔的写意山水,是那么的令人迷醉,直让人忘了经纶世务,不容他多虑。
船夫和少侠不再说话,各自静默。水是文章山是画,少侠静美地注目。
船至南源口,已是日影衔山,鸦雀杳杳。那树木,那人家,那渡船,那流云,正一点一点在夜幕中隐没。
桐庐少侠下船,和老船夫作别,在南源口找一家客栈住下,以待明日到斗山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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