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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王爷的鼠妃

梦魇-紫殇,回来

( 在商紫颜的噩梦里,金碧辉煌的鬼冥王宫看上去是那样奢华,是那样张扬,是那样令人迷醉、向往。ww很多人都不顾一切想成为那里最尊贵的人,因为尊贵意味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权力意味着能够随便主宰自己和别人的命运……

噩梦里的天气是那样寒冷和变幻莫测,晴朗的天空突然蒙上一层­阴­森森的迷雾,越来越浓越来越浓!天气­阴­寒得让人透不过气,伴随着那个低沉、冷漠却“熟悉”的男声,彻骨的寒冷包裹着一股巨大的力量疯狂地撕扯着商紫颜的全身!渐渐地,这令她万分恐惧的噩梦里又浮现出那个僵硬、木然的贵­妇­人了。

这个梦中熟人一如既往地朝商紫颜傻呼呼地笑着,嘴角流着口水,呆呆地看着前方!过了片刻,那贵­妇­人突然狂暴起来,哈哈大笑着用脚狠狠地踢身旁镶金的柱子,口水越流越多,丑态毕露。唯独她乱蓬草一样的头发下若隐若现的脸,证明了她曾经是一个很端庄、很恬静的美人……

不一会,疯贵­妇­的形象渐渐溶化在浓雾中,被一间间狭小、潮湿、黑暗的水牢代替。那些水牢里漆黑得连犯人的影子也看不见,但商紫颜不争气的耳朵却清楚地听见了一阵接一阵痛苦的哭喊声、凄厉的咒骂声、不甘的哀求声。这一道道混乱的声音,似是来自十八层地狱,时刻证明着囚犯们的存在。看着这被水灌溉的牢房,很多人会认为如果这是在夏天应该会比其他牢房好受不少,其实,这些水牢并非是­阴­凉,而是­阴­寒!它们与死亡连接。

混乱的声音很快随着水牢一起消失了,好像没有一丝痕迹……浓雾中逐渐出现了商紫颜最害怕的一幕——那个可怕的火刑台。她恐惧地瑟缩着,不争气的眼皮却似乎被人故意撑得更开!她清楚地看见刻满咒符的铜柱上捆绑着一个高大肥胖的中年大臣。那大臣浑身颤抖着哀声求饶,以往的沉着和威风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面对酷刑、死亡的极度恐惧!

火刑台的旁边围着密密麻麻的人——男人们、女人们,各种各样的人啊,他们当中有的人茫然恐慌,更多的人却冷眼相看,或者竟能幸灾乐祸地偷笑着。ww

人们麻木地围观着那猛烈的火焰吞噬中年大臣的躯体,使他变成一截可怕的焦炭。

……

那­阴­沉却好听的男声又似乎在商紫颜耳边响起:

“紫殇,回来。”

“紫殇,这里的人谁对未来不是充满憧憬,谁的现实不是像蝼蚁般卑贱呢?”

“紫殇,我们活在这里,就是在拿命运做赌。呵,谁会权倾天下呢?”

“紫殇,回来了?我注定永远掐紧你,你休想再回去。”

“紫殇,知道么。建国几百年了,还没有几人能在这些险恶斗争中一直生存下来,能够善终呢……”

“紫殇,你怕么。我从不惧,你也别怕。”

“紫殇……不要害怕,呵,我会永远保护你……”

“紫殇,回来。”

透不过气的痛苦中,这声音变得很混乱,它在商紫颜耳边不断回荡着、回荡着。

……

那些密密麻麻的围观者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同样密集的人群,浓雾中,看不清楚他们或她们的脸。那些人皆恭敬地匍伏在地上,高呼万年……

“冥帝万年!冥帝万年!冥帝万年!”

……

那些人群褪去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非常血腥、恶心的场面。

一个衣服华丽、鲜艳但肮脏的少女下身­祼­露着,挣扎在王宫的回廊里。她已经被齐膝斩断的双腿淌着污血,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的脸也看不清容貌,只有一片血­肉­模糊的狰狞。那长长的回廊里一个其它人也没有,空空荡荡的。

少女诡异地向瑟瑟发抖的商紫颜爬过来,她爬着、爬着……痛苦地伸出双手向商紫颜乱抓,嘴里还发出一声声嘶哑、尖厉、渗人的咒骂声:“不——得——好——死——啊——”

……

咒骂声再激烈,也渐渐淡化了,消逝在一片死一样的平静中。周身的气温突然变得很热,浓雾更加浓了,在一片迷蒙的浓雾中渐渐浮现了一座玉砌的洁白宫殿。与刚才那些恐怖的画面相比,这座宫殿显得这么赏心悦目。唯一让商紫颜觉得有些惧怕的,是站在玉榻旁的女人。

那个女人长得异常漂亮,她的脸­色­却很苍白,嘴角隐隐渗出一缕鲜血。绝美女人竭力张着无神但清澈的大眼睛疑问、深情但悲哀地看着前方。

“王上……您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

“……爱。相信你自己的心,好吗。”

这幅画面静止了,商紫颜听见那绝美女人哀哀的叹息:“紫殇妹妹,残忍无情、冷漠霸道、心硬如铁的主人,不值得我们如此付出啊。你看,眼前这个男人,他才是永远愿意爱我的丈夫,才是我一生值得珍惜的,依靠……”

她对商紫颜轻声说:“你看,不掺杂交易和权欲的爱,才是真爱。真爱,不必那么累啊。”

她对商紫颜轻声说:“你看,真爱,不必流那么多眼泪啊。”

她对她自己轻声说:“挣扎的心,终究该永远放下了。我的王上,对不起。”

……

这个美貌的、苍白的、生命亦走到尽头的女人也淡去了,商紫颜觉得心里狠狠一痛!紧接着,眼前各种恐怖的画面皆被一片漆黑取代。

这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中,炮火声、­射­箭声、兵刃碰撞之声越来越猛烈……这场鬼冥和赤国之间的战争持续了很久很久,赤国竟然不惜以超过数倍的兵力惨胜战无不胜的鬼冥军队,而且赤国的王上竟然只要求带走装着他妻儿尸骨的棺淳。

……

又过了很久,鬼冥王宫黑暗的夜空中逐渐浮现出一张极其美艳的脸,这张脸化着妖娆妩媚的妆容。脸的主人,对商紫颜狂妄地狞笑着!

不知为何,面对这张脸的主人,商紫颜竟然会说出连她自己都听不懂的质问:“曾经的你,不是和我一样爱做噩梦、一样傻乎乎吗?如今的你,为何要如此狠毒、冷漠、心机深沉?为什么?!你彻底变了吗?你不是人……”

她清楚地听见脸的主人更是刺耳的狞笑:“住口!哼,哼哼……宫外贱人,你认为本宫不是人?本宫告诉你!在这些可怕的权利斗争里,能够生存下来的……谁还配称做‘人’?”

商紫颜感觉她的心痛得更加剧烈,痛得说不出话!

耳边又响起那低沉的男声,温柔得如鬼似魅:“紫殇,别怕。我说过,呵,我会永远保护你……”

这令她万分恐惧的噩梦还不醒,像股疯狂地撕扯、折磨、吞噬她全身的巨大力量,凶狠地把无助的她扯进另一片更加可怕的漆黑!

梦魇-疼痛

( 这片什么也看不见的漆黑里,商紫颜清楚地听见自己凄惨的嚎叫声和绝望的哭泣声——这些似是来自地狱的声音,为何会从自己的嘴里发出?

这画面感如此真实,疼痛感更是如此真实的噩梦还在继续,商紫颜感觉内心的疼痛已经完全被身体的剧痛取代,她痛得蜷缩着……

“钱太医怎么还不来啊!”

她说:“疼……”

“紫殇姐姐一定要坚持住……那个钱太医不敢不来!紫殇姐姐也是地位尊贵的人,肯定又是后宫里那个狠毒的蛇蝎女人捣鬼。ww呜呜呜……”

她说:“疼……”

“这些该死的­阴­谋,我们如今这种处境,这可该怎么办啊!紫殇姐姐你是绝对不可以有事的,妹妹不要紫殇姐姐有事……”

她说:“疼……”

这太真实的噩梦里,商紫颜看见一丝惨淡的光缓缓照­射­在破旧肮脏的木窗上——这束光从破旧的窗、打着几个补丁的枕头、她扭曲的脸、湿漉漉的被褥、突兀的大肚子、枯瘦苍白的手,缓缓移动到她惊恐蜷缩着的床榻边那挂满蜘蛛网的梳妆台。

商紫颜的梳妆台上非常端正地摆放着一幅她的画像。

那幅画像里,商紫颜竟然身穿淡紫­色­的古装,容颜明艳可爱的“她”温顺、谦卑地似笑非笑,白皙的手捏着一朵盛开的紫­色­小花。

越来越强烈的剧痛里,商紫颜又清楚地说出连她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她说:“疼……我不行了,快救救我的孩子……”

她说:“疼……救孩子……请先救救我的孩子……”

“紫殇姐姐,妹妹的孩子是你忍受误会和折磨救的,妹妹决不让你们呣子替死!对,呵呵,为什么不进宫走一趟呢……到妹妹报答姐姐的时候了。”

她清楚地听见自己惨叫:“不……妹妹不要去--”

……

这幅画面突然静止了,商紫颜的疼痛亦戛然而止。一切又回到了寂静中,她看见长长的队伍拥簇着宫车,极尽规模。宫车上安放着豪华­精­致的银棺,出了鬼冥王城,越过圣山,向赤国的皇陵慢慢走去,越走越远……

此时,浓雾中夹杂了一缕缕血红­色­,商紫颜明艳漂亮的脸上已然充满了绝望、惶恐和茫然,那双灵动的眼睛里也含满了泪水。

耳边那“熟悉”的男声时断时续,时而冷漠,时而温柔。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走在一条长长的回廊里,她透过浓雾看见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的人们。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样虚伪,那样假。

接着,浓雾完全变成了一片浓稠的血红­色­,血雾里,商紫颜还是穿着一袭紫­色­的纱衣,她的脸惨白、苍桑,脸上充斥了更多无奈的表情。她的心在痛苦地抽着,或许因为这可怕、真实的噩梦做得次数太多、时间太久。

她再次听见那低沉、冷漠、“熟悉”的男声。

他问:“紫殇,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答:“噬血成­性­、战无不胜……奴婢只恳求您收手吧。”

他问:“为了谁?”

她答:“为了圣山,为了百姓。”

他问:“你背叛过我么?你会背叛我么?你敢背叛我么?”

……

“熙王爷如此爱你,你却一直反对他、阻止他,你不爱他?呵呵,你爱的人是……不——大胆贱奴——你敢背叛本后吗?”

商紫颜说:“大将军在的时候,奴婢尚且不敢,何况现在?奴婢只是想劝劝冥后、劝劝熙王爷,现在回头或许还来得及。因为大王子,才是天命所归的冥帝。”

“放肆!你也敢和本后这么说话?我们的大将军,赤国的轩王爷?呵呵,他为了你那不要脸的妹妹背叛了这么多年也不曾背叛的誓言,他该死!那天在圣山,你们用那块破石头,到底还看见什么了?”

“其实,把他杀死了,您真的不难过么?嗯,我们还看见了命运。唉,那是……”商紫颜悲哀地述说着那个“故事”,陷入很痛苦的回忆。泪水顺着她惨白的脸流下来,衬得她的病容更加憔悴。

“胡言乱语!”

“这是真的。”

“呵呵,你认为,凭那块没用的石头编造一些荒唐的东西,本后就会相信吗?你算什么东西,敢教训本后收手!你有一次次那样好的运气,却始终没有本事哪怕往上爬高一点点,现在还甘于这种低贱不堪的身份,可是本后比你强很多。这十年,得罪本后的人都是什么下场,你一直很清楚。对了……那位冥尊妃在油锅里打滚的样子还高贵吗?你不再害怕了吗!?告诉你吧,无依无靠的本后靠自己孤独的力量能够在这些权利挣扎中生存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本后什么都做得出来。不管对手是谁,本后永远不会输!”

“冥后您说‘永远不会输’,就已经错了。呵呵,在这个地方根本没有所谓权利斗争的输赢,只有圣神的安排。所有人的命运,皆是恒定的。十年,像梦一样。奴婢已经快要醒了,所以……奴婢只有痛苦,没有害怕。”

商紫颜不说话了,她的形象也越来越模糊。而那片血雾,也已经变成血海了!

“放肆,本后让你站住!来人,鼠嬷嬷是什么身份,也敢一次次阻挠二王子殿下登基!给本后处置了她,以镇天威!杀——死——她——”

……

火光中,商紫颜的噩梦骤然惊醒,而那片血海却还在翻腾……越来越猛烈。

血海里,奢华的鬼冥王宫渐渐变得冷清;血海里,各种各样的人们越来越模糊;血海里,一个长得明艳可爱的女孩子挥舞着锐利的宝剑,宝剑闪着寒光,女孩子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仇恨;血海里,千军万马汹涌进鬼冥王城,将金碧辉煌的王宫,层层包围……

汹涌的血海吞没了一切,一具具白森森的骸骨从血海里浮现出来,跳着脚、僵硬地逼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带我走

( 距离“7。10天空娱乐城大火”已经过去了整整10天,省第一医院的烧伤科病房住满了这场特大火灾的受害者。

这些病人焦黑、五官模糊的脸因为剧痛而显得更加扭曲,被纱布缠得密密麻麻的身躯Сhā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他们极其痛苦的惨嚎声更是异常凄厉!

在这场火灾里伤得最严重的受害者,是一个年仅16岁的高中女生。

这个女生的病房外,一个相貌很英俊的男人在医生的指导下换上灭过菌的衣、帽、口罩。这些隔离的程序已经让他很不耐烦了,想起病房里那个面目全非、浑身焦臭的前女友,他更加不耐烦!

男人皱着眉走进病房,满不在乎地将一张字条匆匆扔在女生病床边的柜子上。

女生非常吃力地转过头,她看见那张字条上潦潦草草写着几个大字:“商紫颜,你早日康复,我们必须分手!”她焦黑僵硬的脸上却竟然挤出一丝满意的笑!

“商紫颜,我们必须分手。”男人不耐烦地说,“还有,你的家人不能总是没完没了地­骚­扰我。”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看都不看女生恐怖的脸、恐怖的身躯。ww

“快、我们快点……分手!紫殇早就不爱你了。”女生费力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男人:“……紫殇?”

女生突然激动起来,急促地连喘带咳:“阿豪,你不提出分手,紫殇……紫颜也肯定会提出分手!分手……”

这个时候,女生的姐姐失控地闯进来。

她一进病房,就大骂那个男人:“梁俊豪,你来这里刺激我妹妹­干­什么?你这个狠心的人渣!”

男人毫不在乎地斜了她一眼:“我和商紫颜必须分手,不关姐姐什么事吧?”

女生的姐姐瞪着他:“紫颜被你害得这么惨,即使她快要死了,即使你不想管她了,曾经的‘小公主’伤成这样,你怎么忍心对她说‘必须分手’这些混账话?”

“‘小公主’?算了吧!我为什么不忍心?商紫颜这前女友的一切早已和我无关。而且,”男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而且,那天她活该心情不好,主动去我上班的娱乐城。不是我放火把她害成这种丑样子,我也是这场火的幸存者,ok?”

“无关?活该?丑样子?”女生的姐姐痛恨地看着他,“梁俊豪,你不仅没有责任心,连一点点怜悯心也没有!”

梁俊豪两手一摊:“责任心?怜悯心?我有半点责任吗?姐姐啊,拜托你们全家不要再­骚­扰我了,否则我会去报警。对了,你其实可以去法院告我啊。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在法律上我梁俊豪是没有任何责任的哦。”

“人渣!贱男!畜生!”女生的姐姐大骂,“不要叫我姐姐!你这个人渣!”

男人不耐烦地摇摇头,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就匆匆出去了。

女生的姐姐心里极其愤怒,她脱下高跟鞋,往那男人走出去的方向狠狠地砸!

几个护士走过来。

“你要安静一点啊,这里是重症病房。”

“小姐,有什么事请出去说!”

“小姐,请先出去吧。”

女生的姐姐完全被惹怒了:“呸,我不走!我告诉你们,我可是紫颜的家属!所有人都走了都嫌弃她了,我们这些家属也永远不会不要她!永远不会!”

几个护士还是连说带劝,把她拉走了。

烧伤科的走廊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女生老爸的声音,很大声:“放屁!你们以为我是在乎这几十万赔偿啊?我们家里很缺钱啊?这些钱换得回我的女儿吗!?我告诉你们,我的女儿变成这样,你们电力公司必需付全部责任!”他的骂声里,夹杂着女生老妈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而躺在重症病床上的女生却早已麻木得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老爸、老妈、老姐,对不起。其实,这样的结局也好……冥熙,你带紫殇去一个没有欺骗、没有斗争、没有眼泪的地方吧。你的紫殇,早已经疲惫不堪了。”

“冥熙,带我走……”

这一天是公元2014年7月20日。

女生缓慢地闭上了眼睛,像一个死人。

仅仅十天前……

( 仅仅十天前,公元2014年7月10日。ww

“困……”

灵动的大眼睛、长长的眉毛和睫毛、高高的鼻梁、­肉­嘟嘟的嘴­唇­、小巧的耳朵、尖尖的下巴……商紫颜这张明艳漂亮的小脸蛋几乎和课桌上空白的答题卡贴在了一起。

昨晚,那个每月一次、诡异逼真的噩梦又出现了。这次噩梦的画面比十年以来任何一次皆更加清晰!

商紫颜惨被痛苦和恐惧折磨了一整晚,比彻夜未眠更感到疲倦不堪。她看着课桌上那张烦人的语文试卷,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两个字:想睡!

迷糊中,“­阴­森”的广播声传入她的耳朵:“现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她懒懒散散地打了一个哈欠,抬头看了看正在专注批改一堆试卷的“监考大妈”,熟练地从校裤口袋里掏出iphone5。

商紫颜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发出了第一条短信:“全部选择题啊。紫颜。”,收信人是隔壁班那个表里不一、帮同学作弊赚取私房钱的学习委员。

学习委员没有回复。商紫颜皱紧眉头,飞快发出第二条短信:“尼玛快一点就(救)命!”

就在这条短信发出的同时,一只粗糙、有力的胖手按住了她的手机——她的行为被监考老师发现了。

商紫颜一直自恃坐在整个班级最方便作弊的位置,却低估了这个监考老师对她的关注度。

这场考试的“监考大妈”是负责检查仪容仪表的那个老师,短短一年不到,已经与商紫颜“交战”过数次。

so,即使因为叛逆张扬的个­性­、倒数第一的成绩而坐在最后一排——整个班级最不起眼的位置,商紫颜仍然“难逃此劫”!

老师没收了她的试卷:“叫商紫颜是吧?你为什么作弊?”

商紫颜满不在乎地看看她:“懒得做。”

“懒得做?”听到这个回答,老师彻底生气了。

“是啊。”商紫颜继续用叛逆掩饰对梦魇的恐惧。

“商紫颜,老师已经观察过你很久,你哪里还像一个学生呢!现在,还敢作弊?”老师的话,毫不容情,“你具备一个认真备战高考的态度吗?整天迷糊、散慢,染发化妆戴首饰!呵呵。你这样的学生不作弊,确实不可能混过考试!欺骗自己,欺骗别人,你不觉得很丢脸吗?这一次,老师给你零分,你要好好反省!”

“哦。”商紫颜懒懒散散地回答。

不知为何,师长们这些责骂和处分,总能暂时缓解商紫颜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迷茫,使她感到一阵难得的畅快!

商紫颜觉得,这个“监考大妈”总结得非常对,她就是一个欺骗自己、欺骗别人的自虐狂人。

慢吞吞地晃出了课室,她发现手机上那条迟到的新短信:“a、c、d、b、b、a、c、a、d、be。商大小姐,二十块钱哦!”

“我零分了,你还敢向我要半毛钱?”商紫颜无奈地摇摇头,这一次,难免又要挨老爸一顿狠揍、老妈一通训斥、老姐一阵鄙视了。

过了还不到一分钟,手机再次响起“短信提示音”,是商紫颜的男朋友,在天空娱乐城唱歌的不入流“歌手”梁俊豪。

“阿豪,语文考试我得零分了。”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在乎、不关心、得过且过的商紫颜,却非常在乎梁俊豪这个酷酷的、歌唱得很­棒­、总叫她“小公主”的男朋友。他们才谈了一年多的恋爱,喜欢以貌取人的她却糊里糊涂地把他当成一辈子的依靠——比爸爸、妈妈、姐姐更加能够依赖的人。

过了不久。

“美丽的小公主,你过来找我,我带你散散心哦。”

“阿豪,我心里很痛快,没必要散心呢。而且下午还有数学考试……”

“我的小公主,你语文已经零分了,没有必要再考数学嘛。你把那些没用的考试都扔开算了,我们娱乐城顶层开了一个新ktv,你还不快过来好好玩玩啊?”

商紫颜一直对梁俊豪言听计从,其实,如果她拒绝他的邀请,随后这恐怖的一切会不发生吗?还是会以另外一种更加恐怖的方式发生?

谁知道呢,反正命运最喜欢玩弄商紫颜了。

……

犹记得“昏睡”前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天空娱乐城的电梯上。她还收到他的短信:“2014爱你一世,梁俊豪要爱商紫颜小公主,1314。”

“阿豪,我快到了。我也爱……”商紫颜正甜蜜地回复着梁俊豪,电梯外突然响起一些极其惊慌的尖叫声:“天哪!着大火了!跑啊——”

电梯外的火海里,人们都在慌不择路地逃命。极其混乱的嘈杂中,这电梯也渐渐被浓烟和火苗包围。

因为那整整十年的梦魇,商紫颜极其害怕突发事件。她恐惧、慌张地拼命拍打电梯门,这电梯非但没有开门,还不争气地发生了固障——猛然下坠!

这可是15层!

商紫颜的iphone5狠狠地跌出。浓烟和烈火中,她抱着头瑟缩着,本能地发出无助的尖叫……

却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商紫颜确实觉得过了很久,这千刀万剐的电梯却似乎永远都坠不到底。

极度恐惧中,巍峨的金山、刻满咒符的金棺、漆黑的权杖、血红­色­的板指、密密麻麻的铜链……她的眼前,全是这些诡异的东西。

火光中,这些东西越来越模糊,金­色­的光芒刺得商紫颜难睁开眼。她的身体似乎飘忽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响应起这些东西的召唤。

却说不清是在飞升,还是在下落。商紫颜的眼前一片混乱,意识亦逐渐模糊。徒劳的挣扎中,她的身体也渐渐失去了知觉……直到一切混乱的东西完全消失了,商紫颜模糊的眼前逐渐出现了一道高大、威严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她的耳畔,竟然响起噩梦里那男子低沉、冷漠又充满磁­性­的声音:“既然带你来了,我便告诉你,这‘圣山’隐藏的一切。”这每一个字都异常清晰,清晰地烙进商紫颜常年被恐惧填满的内心最深处……

“救命……”

商紫颜的眼前,浮现出一行汉字:

“圣神示:冥文帝十六年,新元406年秋。北夷诸国联手,屡次挑起战争。王朝­奸­佞当道。冥太后心狠手辣、一手遮天。文帝懦弱多疑、厌倦朝政。自然灾害不断。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啊……”

商紫颜瑟瑟发抖地挣扎着,尽管毫无力气!渐渐地,­精­疲力尽的她陷入了漫长的“昏睡”……

权力斗争没有仁慈

( 新元389年。ww夜晚的鬼冥国王宫,­精­瘦的“老太监”们鬼鬼祟祟地混在一群奴才里,跟随肥胖的太监总管走进了一座玉砌的洁白宫殿:“叩见冥后。”

诡异、幽暗的光线下,冥后端庄地坐在玉座上,表情僵硬地泯着浓茶。

“免礼。”冥后相貌平凡的脸上满是凶狠和怨毒,“巫医们,本后吩咐的事情,你们办得怎么样了?”

那群­精­瘦的“老太监”异口同声地回答:“冥后放心吧,我们都办好了。帝诏,三日后,就举行祭神大典!”

冥后点点头,狠笑着将茶杯重重往玉桌上一放!

“嗯。过继的理由,是涵妃的怪病和熙儿相克……冥帝确实没有怀疑?”

“确实没有。冥帝很生气,但涵妃娘娘一直认为我们是忠言逆耳。就像从前,她一直认为刘公公对她的妹妹忠心不二一样!”

“呵呵!是吗?”站在旁边的太监总管­阴­阳怪气地斜了他们一眼。

“哼,这对愚蠢的姐妹……”冥后用她那难看的三角眼­阴­沉地打量着巫医们,“四位巫医为了帮本后,做了这么多违背圣神的事情……”戴满首饰的手轻轻一挥,几个奴才缓缓地抬出一大箱黄金。

巫医们的小眼睛刹时放出贪婪的光:“能够为冥后效力,是我们的荣幸啊。ww”

冥后:“赏!”

巫医们争先恐后地磕头谢恩。

冥后­干­笑一声:“不急。本后的首饰也赏给你们,如何呢?”她又吩咐奴才们,拿出满满一大盒的首饰。

“冥后如此赏赐,我们真是感激不尽。我们向圣神发誓,要永远追随冥后!”

巫医们活了几十年,贪赃无数,却确实从未一次得到过这么多的赏赐。

“嗯。巫医们的誓言,圣神必定听得见。”冥后点头,“刘公公,都分给巫医们。由你送他们‘走’吧。”

“嗯。”太监总管­阴­阳怪气地说,“巫医们,请。拿着它们‘走’吧——”

不一会,进、出密道的铜门被紧紧地封死了!昏暗的宫殿里,回荡着冥后难听的大笑声。

“这个涵妃啊,永远失去容颜和儿子,就慢慢等死吧!哈哈,所有威胁本后权位的人,都只能死。”

冥后狠狠地笑着,得意地昂起了头!

……

“冥帝驾崩了——”

“冥帝!鬼冥的社稷不能没有您啊!”

“冥帝、冥帝,您千万不能丢下臣妾走啊……”

这是新元390年。鬼冥衍帝,崩。

冥衍帝的死没有任何征兆,非常可疑。传言他是因为荒­淫­无道,促死后宫。其实根本没有人在乎,这种传言是真是假……

此时的鬼冥王城,到处皆是一片匆忙和混乱。权贵们正忙于打探、巴结新掌权的人,对失势的人幸灾乐祸;百姓们正忙于用哀伤、顺从的外表掩饰内心的喜悦——大家都为死掉了一个昏溃不堪的国主而感到很开心。

哀伤的颂经声中,巨大、奢华的金棺装着这个昏君肥胖的尸体,在隆重的护送下,在人们假腥腥的哭声中,缓慢地走进了城郊的王陵,缓慢地走进了他最后的归宿……

同年,凤倾宫。

“冥后驾到——”刘公公的声音夸张地响起,久久地回荡在这座异常冷清的宫殿里。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两个人,娆贵妃和玄光公主,连一个奴婢也没有。

娆贵妃听到声音,脸­色­惨白,慌忙把玄光公主抱到玉塌上,用锦被匆匆盖上,然后恭敬地匍伏在地上——匍伏在打扮得非常华贵、端庄的冥后脚下。

“呵呵,娆妹妹什么时候学会行礼了?先帝最宠爱妹妹,一直让本后给妹妹行礼。如今,妹妹突然给本后行礼,本后真是不习惯啊!”冥后嘲讽、厌恶地看着娆贵妃。她嘴角上扬,似笑非笑。

娆贵妃瑟缩着,将头埋得很低很低:“端姐姐……妹妹从来不想要这种独宠,更没有想过要和您争夺,以后也永远不会想。其实,您还并不知道……”

冥后打断她的话:“你才不是从来没有想过,是你现在不敢说‘我想过’吧?因为你已经输了,本后才是未来鬼冥后宫的主宰!”

娆贵妃低着头:“妹妹知道。其实……妹妹如今只奢求端姐姐看在我们姐妹一场,放本宫和孩子出宫,平静地度过残生。从此,本宫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冥后冷笑:“你永远不回来了?这不是真的吧。”

娆贵妃:“是真的。……妹妹从不欺瞒任何人,更不敢欺瞒端姐姐。”

“算了。娆妹妹不解释,姐姐也知道。我们姐妹多年,妹妹你最擅长的是什么?还不是谋算人心!唉,你的话说得太‘诚恳’了——逼姐姐答应。那么,姐姐想一想吧……”冥后­阴­沉地笑了笑,昂起头,在宫殿里来回踱起步。

“妹妹谢谢姐姐……”冥后的话让娆贵妃绝望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光彩。她抬起极其美艳的脸,期盼地注意着冥后的反应……

凤殇

( “妹妹啊,你刚才说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本后争夺,是吗?”冥后淡淡地问。

“是的。妹妹确实不想和姐姐争。”娆贵妃匍伏着,点头。

“嗯……”

冥后继续踱步,在空寂的宫殿里发出轻微的脚步声。所有人都不敢吭声,更加不敢揣摩……

突然!冥后转过头,凶狠地捏住娆贵妃的下巴:“可是,娆妹妹天生丽质。你可知道,本后耗尽全部力气,争了半辈子?!你竟然不想争,都能轻轻松松夺走本来属于本后的一切权宠!……你是想取笑本后啊?”

娆贵妃:“不,妹妹不敢,妹妹也不想这样……”瑟缩着避开冥后凶恶的目光。

娆贵妃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冥后更加生气。她凶狠地连续搧了娆贵妃三个耳光:“口是心非!”

冥后狠狠地瞪着娆贵妃含泪的眼睛、红肿的脸颊、淤青的下巴:“你为什么不看着本后说!啊?”其实,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把这么多年的嫉恨、怨毒、愤怒统统发泄出来!

娆贵妃颤抖着,摇着头,几乎哀求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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