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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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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蒂它们缠住麦肯迪将军的一瞬间,我冲进会议室扛着莉迪娅就跑,虽然背上负着一人稍稍减慢我的速度,但并不妨碍我的行动。幸好她不是特别胖,要不然我一定把她摔下来算了!

“快把本公主放下来!!你想死啊,居然对本公主大不敬!我要砍你的头!”莉迪娅公主在我背上挣扎着,几乎称得上拳打脚踢的想要下来,嘴里还大呼小叫。

“闭嘴!”我跳下高耸的围墙,甩掉身后渐近的喧闹人声,向着小巷窜去。“寒牙,跟上!”

漆黑的皇城里几乎不见半点零星火光,只余下惨叫和城堡吊桥那个方向的打斗声,此时的我根本不敢让龙王他们回来,如果城堡被攻破,那么很快所有的人就会一股脑的跑来缉拿我和公主。

接着,城里很多地方燃起熊熊大火,映照在这个城市的上空只让人觉得寒冷。

屹立在小巷中,我抬起头望向几乎被映红半面天空的城池,透过火光看见的城堡仿佛也在燃烧似的,遥远的人声仿佛另一个世界传入耳朵的迷离之音,似真亦幻的让人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身处真实空间还是在一个虚无飘渺的梦境之中。“城,沦陷了。”

“不……不会的,我还在做梦。一定是!”背上的莉迪娅也被这一幕震撼住了,晶莹剔透的泪珠扑簌簌的落在我的肩上和地上。

此时我若是个男人应该会细声软语的安慰她吧?只可惜我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在圣火神庙有意无意的威胁下被迫来救她的倒霉蛋,再加上在她躲起来和听到王妃和将军的密谈后就应该明白自己已经亡国这个事实,还哭什么哭!

现在应该关心的是要怎么活着逃出去吧?只有人活着才有无限的希望,不是吗?“你,是谁?”

哟,总算想起要问我是谁啦?“圣火神庙的主持希望我救你,所以我来了。你知不知道跟麦肯迪将军一起的陌生人在哪儿?”

“大……祭司?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看来这个公主的疑心病还不小。

“现在没得挑吧?先回答我。”要是那个家伙在的话,我才不管你什么圣火神庙所托或是什么公主,我一定会丢下一切有多远逃多远!即使我身上有金龙和暗凰,我也不想再被他杀一次。

“听说他在闭关。”也许我和在宫里一直奉承她的人有所不同,被我这么一堵,莉迪娅公主气哼哼的也只冒了这么几个字出来。

阿门,感谢老天眷顾!!只要知道这么多就够了!(水月,有人朝这里过来了,人数大概是四十到六十人左右。)

“谢谢,寒牙。”在我分心的时候,忠心护主的独角冰狼一直默默的查探敌情。我把莉迪娅从背上放下来,抽出毁灭之剑来到巷口。“寒牙,最近的就这一批吗?”

(是的。要我杀了他们吗?)寒牙窜到我脚旁,红­色­的眼放出摄人心魄的厉光。

“你的任务是看好那个公主。”我摇摇头,拒绝。

侧对着后方的我和一心一意只看得见主人身影的寒牙都没注意到莉迪娅,此刻的她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嫉妒、羡慕、幸灾乐祸、憎恨……一系列的负面情绪主宰了她的心绪。

为什么?这个少女凭什么比我还要美丽?她那冷寂之中带着超然的气质为什么这么叫人心动?她年纪轻轻又凭什么好象比我厉害的样子?不!我莉迪娅——西方最大帝国帕佩的第一公主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世人的视线只能注目在我的身上!

但,只要这个女人存在一天,就会夺走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暗自下着决心,不能让这个比自己强的少女活着走出帕佩,一定要借由这次的叛乱杀死她!

(喂,人家是来救你的耶!)

浑然不知已经在身边引爆一颗名为“嫉妒”的炸弹,我的目光和心思全部放在即将来到的敌人身上。嗯,大范围的攻击会有效些吧?

“哈哈,哥几个可不是要发了吗?”看起来象是散兵游勇的人提着大包小包不断散落的金银珠宝跑近,略微显钝的刀口还在滴落鲜血,腰间还别着人头。看见我身后莉迪娅头上的金冠,一个个发出­淫­笑的搓手靠近,在他们眼中仿佛看见通往高官厚禄的天梯,再也想不到他们得到的是通往地狱的单程车票。

“天上人间第三式,解连环!”大起大落的剑法看似一式却是由六招组合而成的,强调孤寂主题的剑招夹杂着始终贯注全身的真气,尽量把剑气压到最低以免惊动其他人。

还没反应过来的士兵只看见一团亮眼的紫光,然后自己刚要举剑去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慢慢的看着自己的剑,然后是自己的腿……最后,所有的人在一切好似结束时倒下。不但他们的头颅和身体分家,连曾经抬手的兵刃也切割成两半!

不可原谅!为什么她这么强大?是因为那把剑?是了,一定是!我一定要杀死她,然后再夺到那把剑!!

“嗯?你说什么,莉迪娅?”我回头看向自始至终都在挠痒痒的寒牙,还有脸­色­似乎不太好的莉迪娅,以为是太过血腥吓到她了。其实,我自己也不好过,手上染上鲜血的感受是不好受的。

“没、我没说什么。”

“快走!”倾听急促的冲向这个方向的脚步声,一把拉过莉迪娅开始长跑,顺手扯下她头上代表身份的金冠丢在地上。我只是想减少被认出的概率,却没看见莉迪娅眼中象刺一样的怨恨。

这些,也是我太过年轻和自信的必然下场吧?证明了,我将为此付出代价。拖沓着我们脚步的是莉迪娅身上那拌脚的长裙,心烦之下我一剑挥去,斩掉半截,露出她那颇有看头的长腿。

“呀!!”她松开我的手,满脸羞红和恼怒的神情。“你、你……!!”

“呀什么呀,不这样我们明年的今天也跑不出去!”没好气的拉起她,再次在狭小的空间里努力找寻出路,最糟糕的是每次看见人影就在他们看过来之前闪人,却也让自己再一次发挥路痴的本质——迷路。“莉迪娅,你知道到东城门怎么走吗?”

“你、该不是说……迷路了吧?”怎么会有人这么笨啊?小小一座城池就迷路了,还说要救自己呢,别把她自己弄丢就谢天谢地了!“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平民可以到处乱走。”

“……”也正常,我怎么想起问她呢?莫非刚刚脑子坏掉了?嗯,这个问题值得好好考虑一下。不过,如果一直在城里转可不妙,等到该打劫的都搜刮完了后,就该全民皆兵来抓我们了。

(主人,不远处有兵器打斗的声音。要不要过去看看?)寒牙抬首嗅着空气中弥漫整个城市上空的血腥味,这个味道太浓,刺激着它本来就很灵敏的嗅觉。自己要不要告诉主人,自己认得路呢?伤脑筋……

“带路吧!”也好,不如抓一个小兵兵来问路可能更快一些。微微向我一顿首,寒牙“嗖!”的一声窜了出去象一支银­色­的离弦之箭。我继续拽着不情不愿的莉迪娅跟上寒牙,朝着打斗的方向而去。

这个城市现在到处是趁火打劫的士兵,所以到处都有着争斗和血腥,不足为奇。但,没有了烦心事的他们没有走就实在是很让人奇怪的一件事了。就在不远处和帝国兵士格斗并保护着一群­妇­孺的,正是我在酒馆里和他们正式分道扬镳的佣兵团。

护住小孩子柔声安慰他们的是爱音;在她身旁温柔的把每一个敌人刺穿的是洛飞;他们背后的坚实支柱是沉默寡言的大刀;在人群的正中间不停使用个体魔法攻击的卡罗特;抿着嘴冷静看着这一切的军师,翼玥;不停施展治疗术的酷斯拉;还有最强、最前面的不败铁三角,由东尼、拉尔夫、青枫组成的三人组。

冷冷的站在一旁,看着对自己而言很重要也很熟悉的人洒出热血,究竟何时自己变得如此冷硬心肠了呢?是被他们伤过的原因吗?有一半吧。

但现在,他们所做的不也正是自己当初和他们翻脸的原因之一吗?

长长叹口气,和众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再叹一口气,要自己一直袖手旁观的看着他们力竭而亡是不可能的了。可是,看看身旁用责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公主,不禁迷惑了。

只是带着一个公主就已经力不从心了,再加上近六十号佣兵团成员和被救的二三十个老百姓……难道帕佩是自己最后的舞台了吗?

不到最后一分钟、不到咽下最后一口气都永不轻言放弃!对呀,公主人人都可以救,要是我能一举把所有的人都安然无缺的救出才叫本事!

哼,我水月怕过谁来?这点“小事”可以难倒我吗?!正在想着救出他们方法,突然身后的衣服被人扯了一下,我回头看见了莉迪娅不赞同的眼神和她压低的嗓门:“还不快走,你到底是不是来救我的呀?”

“我要救你,也不能扔下他们不管。”

“几个贱民而已,我可以保证复国后抚恤他们的家人,现在可以走了吗?”

莉迪娅用看最低等生物般的眼神扫过所有的人,毫不在­妇­孺们惊惶失措、战士们疲惫充满血污的脸上停留片刻,看向我的目光中倒是充满求生的渴望。仿佛她这么说,我就应该满足了,感恩的带她离开这个充满死亡和杀戮的地方。

“那……是你的臣民。”我看着她,指向茫然无措看着保护他们的佣兵溅上更多血污的老百姓。

“可是,他们也只是老百姓而已呀,难道要我这个堂堂第一公主去救他们吗?你还是带我走的好,我都已经说了可以以后追封他们了,你还想怎么样嘛!”她用力捉住我的手臂,是那么用力,以至于她的指甲在我手臂上留下十道血痕。而她本人,却依然故我。

心,沉到最深最冰的水底,凉透了。

“怎么样?!呵呵呵呵……”我低低的笑出来,这就是人­性­啊!自己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为什么还会再一次被伤害呢?无聊的情感还是放弃的好……

自己也曾经这么想过,但是……放不下呵!心中那最真挚的情感和想看见所有人纯真笑脸的愿望,什么时候可以真真正正的实现呢?

“‘最尊敬的公主殿下’,您认为一个人的­性­命比较珍贵还是一群人的珍贵呢?”很简单的问题是不?就像11=2一样一目了然。

“可是……我是皇族啊!”当然是自己的命比较值钱和珍贵啦!

“你不会明白的……不会明白的,永远不会明白了。”我拿开几乎掐掉我­肉­的“魔爪”,即使要我放弃自己的生命,即使我知道把莉迪娅公主交到麦肯迪将军的手中会引发无数生灵涂炭,我也依然无悔此刻的抉择。“寒牙,带莉迪娅走!”

够了!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增添一笔!能救几个是几个吧!抱着这样的决心,我抽出闪着紫光的毁灭之剑。

(主人,你……要活着回来哦!一定哦!)寒牙看看趴上自己后背的莉迪娅公主,身为狼的直觉确实让它不会迷路,也同时后悔为什么把主人带到这个地方来!主人很强,可是不断增加援兵的帕佩士兵也太多了,还要顾忌到老弱­妇­孺和佣兵团,主人……她能行吗?

“会的。我一定会活着和你们汇合的,而且……还要和他们一起!”我比比身后的人群,真心的笑容绽放在黑夜之中,许下我的诺言、昭示我的决心。唉,我怎么忘了,狼是不会迷路的?

若是早点想到,结局可能会完全不同吧?“小心点,不要被发现了。”

(……)没有说再见,生怕不会再见,爱担心的狼背着白衣少女消失在我的视线。

“接下来,就是主角该登场的时间了。嗯,要怎么做呢?还是来顿大餐吧,希望帕佩士兵消化系统良好,不要吃拉肚子啊!”曾经学过但还没有机会用就身亡,事后也没有再次应用的心思,那是老头教的大型魔法阵。

但是,我现在有机会用吗?而且最大的问题是……

翼玥拧着眉头,外表冷静内心却心急如焚,如果再不快找方法出城的话,所有的人都会死在这里的!

“我说,你们就没想过带着难民怎么个逃法吗?”

是呀,带着这么大的目标要怎么……等等!是谁在说话,声音好熟!

翼玥楞了一下,急速转首看去——一柄长剑发出亮丽的紫­色­光团Сhā在地上,一个虽然浑身散发出冷凝气息此刻却微微笑着,让人打从心底暖起的少女斜倚在剑柄上,紫金­色­的双眸专注在前方的战斗,黑­色­的长发随着扬起的风和尘土起伏着却不曾沾染上一星半点。

似曾相识的面孔让翼玥大致猜出对方的身份,不过此刻完全不同的风情改变了气息,命运啊是不是真的不可违抗呢?“你是谁?”

“想帮你们,却不知该不该帮的无聊人士。”我耸耸肩,也对啦!我改变了样貌,认不出是正常的,要是东尼回头就会大呼小叫了。

“帮我们?”翼玥放下心头的大石,要是对方的人有这么高的武艺,己方有再多的人都不够看!她说的对,也正是自己在烦心的事。

到底要怎样带着这么多本身居住在这里的人离开,这样真的好吗?他们会不会不想离开自己温暖的家园?就算让佣兵团带他们离开,又如何安顿他们呢?总不能带着他们一起吧……一大堆的头痛事,让平素脑筋灵光的他不知如何是好。“那,你认为呢?”

“带走,出城后分开走。”这是最安全的方法了。我拔出地上的剑,默默吸口气欲施展魔法,身后的衣角却被揪住。回头,原来是一脸不知所措的爱音。“什么?”

“……迦……迦……罗?”先是不敢相信的将我的名字轻轻含在嘴中,然后扑上来抱住我的脖子,好象再也不肯松手一般喃喃呼喊着我的“名”。“迦罗!迦罗!迦罗!!”

是真的吗?迦罗?!

所有人听见爱音的呼喊皆是一愣,不留神间都被对手创出不大不小的伤口。

“该死!”我一把推开爱音,冲到青枫、东尼的中间,长剑幻化出光网一样的紫­色­光幕笼罩在敌手的上空,恍若漓漓光影在虚无和人世间交织出梦的微笑,那么美、那么迷离、那么让人难以置信。

天上人间第四式,夜飞鹊!

“别光傻站着看,动手呀!”真是,我回来有这么开心吗?要是你们的命丢了……要是……那我还回来做什么啊!

水月,你终于回来啦!你可知道表哥自你落寂的离去后,一直自责不已,问自己为何要同意你和家人断绝关联,明白你为了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赌上了­性­命,表哥只能说在有限的限度里默默地祝福你了。但,看见你还活着……真好!

迦罗,你可知道那天你失踪让我的心有多痛?本来以为你足够有能力自保,可是当我在船上看见你无助的身影时,我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不足以谢,看见你平静而悲伤的脸庞沉入冰冷的海底时,差点我就想跟着你去了。

迦罗啊迦罗,迟钝的我、不敢说出心里话的我、粗鲁的我……如果再一次选择的话,一定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了,我——青枫以男人的自尊和战士的荣誉发誓:此身、此心只为守护她而存在,哪怕向神魔挥刀也在所不惜!

众人答应一声,又和帕佩的士兵短兵相接上了。夜,更浓了,弥漫在空中的气味和映照佣兵们疲累面容的火光却越发清晰。

砍下一颗帕佩士兵的人头,缠绕在我手腕上的发丝似乎诉说着主人的不甘。是的,这颗人头的主人才只有十几岁而已,瞪着无辜的大眼看着这个残酷的世界。

用力的甩开,头颅中喷洒出的热血在地上和人身上画下一道长长的血线。然后,离开应该是最前方的铁三角,同样的一幕在不同的地方上演。然后,我屹立在最中心的位置。

如果从上方看的话,地上被我用敌人的鲜血画出大大的五芒星,若敌人之中有魔法师的话此刻可能已经叫了出来。可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由我开启的序幕啊,让我为你拉上中场休息的帏幕吧……

“光·曙光女神、暗·死神·睡神、魔·深渊之王、圣·救赎之神、神·宽恕·包容·真理·众神祝福,远古沉睡在天上地下的诸天神王、九天魔王请从长眠中醒来吧,赐给我运转天地的力量——神魔逆轮!!”

以传说中属于堕落天使的毁灭之剑为媒介,深深Сhā入五芒星的中心。鲜血组成的线条发出渴望更多死亡的妖艳之­色­,象死神的镰刀闪耀着勾魂摄魄的光芒,埋入地底的毁灭之剑发出的紫­色­光芒象潮水一样涌向四周,在五芒星的五个顶点停留为界划出圆形的防护罩般,红紫两­色­不断交替缠绕的光柱直冲云霄化为一声巨响!

圈内的人被光芒刺伤眼,不由自主闭上也看不见到底发生什么事;圈外的人,离得近的在还没来得及跑时就灰飞烟灭,离得远的只看见光柱冲入天际好象爆炸一般,紫光闪过就把五分之一的城区和所在地全部淹没,寸草不留!!

等东尼等人睁开眼时,只有五芒星护住的圆形还保留着原样,甚至高高隆起,其余……不,没有其余任何东西了,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

只有远处在黑暗里依旧蛰伏的黑影,勉强可以看出是剩下一半的房屋,证明这里曾经是西方第一大帝国帕佩的首都,更远处透过燃烧的火焰的城堡显得益发脆弱而无力。

“呼——快走,再不走就不用走了……呼——呼——呼——”从地上站起来,一个踉跄几乎跌倒,随即被身边的人扶住。但对方很快就把手抽走,我擦拭去额头的汗珠,原来是洛飞。

苦笑一下……

是吗?连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佣兵也吃不消我这样惨烈的做法?用尽全身的力气,慢慢把毁灭之剑从地底一点一点拔出来,所用的力气是我从未感受到的疲惫。

果然,这个禁咒动用了五大系的最高引咒(光、暗、魔、圣、神),其中以人类被禁止使用的神系最为麻烦,连老头都没把握使用的禁咒魔法阵、我根本还不熟练的这个禁咒魔法阵,在毁灭对方的同时也回震我的五脏六腑,消耗掉我所有的真气和魔力。

此时,一个小孩子的一根手指也能置我于死地,甚至……我连毁灭之剑也拔不出来了。

“往哪儿走?你,应该知道吧?”青枫皱了下眉,平复自己一直消耗的力气和刚才那个魔法(他们不知道是禁咒)带来的震撼,扶起几乎瘫倒在地上的、认不出原样的少女,他知道她的真名却无法叫出口。

“东……城门。”我要和魔仆们汇合,哦,还有莉迪娅,至少也要把她带出城。

“好,大家快走!”青枫拔出毁灭之剑往我怀里一塞,似乎不想我拖累他们的速度,一打横把我抱在怀中朝着东城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喂!你……”算了,打累了也不太想动,这种情况下我好象也没办法计较豆腐少了那么一斤半斤的小事。唉……舒服的在心里叹口气,真是温暖、舒服、省事啊!看来,也不是太糟糕哦!

大家陆陆续续跟上,佣兵们在周围一边飞奔一边杀掉闻讯而来的追兵,也许是刚才的爆炸太过强烈,追兵并不是很多,而且很明显是不小心撞上的。东尼略一皱眉……青枫你小子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吃我表妹豆腐?不过,这次看水月不吱声就算了,下次……哼哼!!

(主人!!)

踩着巴茨伸出的长长石臂当作石阶越过城墙,难民们向四面八方逃去,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经过他们的口渲染了这次的战乱,也在我今后的征战之路上埋下了希望的种籽。

在青枫抱住我跳下城头的那一霎那,我听见城堡的吊桥传来欢呼,一瞥眼间整座城堡周围的民屋燃起火光。

轻轻甩动长发,将这座不再辉煌的城堡扔在脑后,对自己发誓:我——水月一定会再一次回来的,那时候我会和“舍尔库拉吉”正面交锋,从夺权者的手中把城夺回我手中的,一定!!

你们,等着吧!我、会、回、来、的!

第五卷

第三十五章 ­精­灵森林的守护者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莉迪娅这么问我,我没有回答。

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告诉她,以她此刻流亡者的身份没有地方会收留她吗?我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好人,可是这种话还是难以出口的。

在离开了帕佩的首都后,如我所料,在麦肯迪将军和皇妃晚纤的授意下,新王——兰古蓝斯十七世,下令通缉王姐莉迪娅公主,称其谋杀自己的父王、破坏大陆安定团结……十条大罪。

为了安顿剩下的同样流亡的老百姓们,佣兵团不得已的做了回保姆将他们送去各个乡镇,歌舞团也为了挽留爱音跟着佣兵团走了。东尼身负查处各处贪官污吏的职责,中途开溜也是万不得已,所以急急忙忙赶回去和护卫会合赶往下一个都市。

虽然我的魔力和真气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我决定要乘这个机会好好训练奥雷加,而且莉迪娅究竟要何去何从也是令人头痛的问题。所以,我们三个人象逃难一样,坐上驶往路凯思之恩赐的定期“班车”。

这种定期的马车可是一个月才有一班的,而且也只是到各个港口而已,还很贵哦!那么也许有人要问了,这么贵又很长时间才有一班,为什么还有人坐咧?

知道以前有一种行当叫做“走镖”吗?是说一帮武功很好的人保护贵重的物品到另一个地方去,打出镖局的旗号路上很多的盗贼就不敢来抢劫,因为都上下打点过的关系。这个“班车”也是一样,路线是定死的,盗贼也是每个月给钱的,所以不会有任何毛贼敢来打劫。

甚至,如果有不开眼的捞过界,所属地方的盗贼还会帮忙铲除。对于生命要紧的生意人和小贵族们(真正的贵族会聘请佣兵团或是自己的家丁、护卫来显示自己的地位和身份),开设在各个大陆和城市的“车行”所开出的“班车”就很受青睐了。

往方丹的陆路我不敢走,因为我搞不清楚“舍尔库拉吉”什么时候出关,而且以麦肯迪将军的狡诈,肯定担心公主投靠方丹的利夫王。

所以我打算走陆路坐马车到帕佩邻国的塞休司海港——羽虎风华最大的海港坐船到路凯思之恩赐,下了船马上再改航线乘坐航空工具(可以出租或是自己捕猎的大型飞虫、飞鸟、飞马、飞龙、飞兽……)到朵桑镇。

我好想兰她们!虽然身边一直有人陪伴,但总觉得心灵上缺少一种默契。

看看刚才和我说话却没得到回应正在暗自生闷气的莉迪娅,不禁摇头叹息,圣火神庙那帮老家伙一定是想从莉迪娅身上挖出她那个早就离家出走的兄长,不然连我这种毫无政治头脑的人都看得出她不会是个好女王。

再回过头,奥雷加则是抱着我给他的一把长剑(毁灭之剑我收起来了,换了一把从龙那里骗来的不知名的破铜烂铁,后来才晓得龙收藏的可都是不得了的东西啊~~~~~),凑着帘子透过的光津津有味的看着我随随便便给他的秘笈,是什么呢?连我自己都忘记名字了。

他看书的速度很快,而且很认真的练习,老换老换就不记得给他看过些什么了。武术也有,魔法也有,他都看得十分仔细。

有点无聊啊!我叹口气,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曲起的膝盖上打着无声的拍子,眼神望向窗外心思却神游天际去了。

“停车!!”随着一声大喝,马车一震,停下。

“发、发生什么事了?”所有的人颤抖着把自己往马车最里面缩去,自己宝贵的财产抱在胸前,祈求着自己信奉的神灵保佑。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朋友,我们车行和这里的盗贼团可是有言在先的。你这样,不好吧?”

听着马车外一对一答,我从人们空出的缝隙中轻易来到前面,拨开遮挡的竹帘。外面,对话还在继续着。

“我们要求的不是你想象中的俗物。”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青年这么说道,还推了推从鼻梁上微微下滑的镜片。“我们是要请你车上的一个人到我们那里去。”

“做什么?”车夫扬起鞭子,看来赶车的皮鞭是他的武器。“交了钱,上了车就是我的客人,我要对每一个人负责任。”

“我们没有恶意。”另一个青年摇摇头,环顾了一下一起来的几个人,脸上的神­色­带着一点点祈求、一点点忧伤、很多很多的焦急。“可不可以请这个人本人出来和我们谈呢?我们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如果请不到这个人……我、我们……”

“小姐,要不要我下去教训他们一下?”不知什么时候奥雷加走到我身后,也把他们的话听入耳,近来武艺突飞猛进的他八成手痒了。

“再看罢。”我微笑着冲他左右摇摆着食指。什么人这么重要?听起来好象找不到这个人,他们都会死去一样。这么好玩的事情就发生在面前,怎么可以错过?

虽然我现在身上的魔力和真气还没有恢复,但好管闲事的脾气却不曾收敛,也许我到了老得走不动了还是一般脾气吧?呵呵,好像有点恐怖哦?

“到底是谁?讲出名字来,我请他下来。”看来车夫也动了恻隐之心。

几个青年相互看了一眼,呐呐不语。直到车夫有耐心的再问一遍,戴眼镜的青年才上前一步,显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让我们来请人的……说:最清澈的,不被污染的,看清自己的物质,不真实的影子;孤独的银­色­圆弧在黑夜出现,天上的双子。符合以上条件的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猜谜吗?”车夫楞了,虽然躲在车厢但一直偷听着他们谈话的所有人楞了,我和奥雷加也楞了。

最清澈的,不被污染的,看清自己的物质,不真实的影子;孤独的银­色­圆弧在黑夜出现,天上的双子?

不会吧?!我苦笑着走下车,怎么这样咧?“请问,是谁请你们来找这个人的?”

“你是谁?”几个青年很明显处于防备状态,但是看见我的样貌后马上又有些松懈。

(唉,美人就是占便宜!)

“最清澈的,不被污染的,看清自己的物质,不真实的影子的水;孤独的银­色­圆弧在黑夜出现,天上的双子指的月;”真是笨得无药可救了!“我是水月,请多指教。”

“就是你了!”几个人都欢呼起来,其中还有两个抱在一起哭出来。“我们可以回家了!”

“等等,”我捂住耳朵,“怎么回事?”

“我们的家乡有了大灾难,有个人告诉我们这句话,只有您才可以解决。而且,那个人还说我们应该会在这里找到您,我们出来已经一年了,总算等到您了!”戴眼镜的青年依然心血澎湃的样子,看来我要不是个女子他一定会扑上来抱住我亲上一口。

(……也许就是因为是女子才想这么做吧?)

“你们家乡在哪里?”车夫也很好奇的样子。

“无丘。”

“无丘?那可得要坐船才能到的小岛,而且岛上只有一族守护着覆盖大半面积的神圣森林,拒绝普通人类的­精­灵森林啊!听说,森林里居住着可爱、美丽但是仇视人类的­精­灵一族,最中心还有一颗和地脉连接的、独一无二的守护之树。这些是不是真的?这个车夫怎么这么了解啊?”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车夫叫做万事通,他还有一个兄弟叫包打听,看来还是家族事业啊!)

“是的。不过现在守护之树渐渐枯萎了,这可是会影响到­精­灵乃至全人类的大事,而且连岛上的绿­色­也在渐渐的消失。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戴眼镜的青年说着说着,眼睛又开始湿了。“幸好,那个人提出这么个方法,长老死马全充活马医要我们试试看。我们……我们真的找到您了!”

“啪!”我掸掉他伸过来示好的手,喂!才刚说过,这么快毛手就伸过来啦?男人啊,还真是一刻大意不得呢!“我又能做什么呢?”

“不知道。”我倒!他还真是­干­脆!

“小姐,这可是事关全人类和各个种族的命运的大事啊!你还是跟他们到无丘去看看吧。”车夫大义凛然道。嗯,又有八卦的题材了,好啊好啊!

“小姐……”几个青年差点跪在地上求我了,眼睛里闪着湿漉漉的小星星。(我们想回家!非常想回家!!呜呜呜)“来吧来吧!”

“好吧。”唉,败给他们了!他们是男人耶,这样子不难看吗?而且,会是怎么回事呢?是魔族、地气、自然还是其他的原因?

总之,可以见到­精­灵也是一件蛮不错的好事,大概……也许……说不定……可以弄一只出来玩玩?呵呵,我果然是邪恶的坏女人啊……感觉真好!“怎么走?我们有三个人。”

眼镜兄从树丛后拖出懒洋洋很……肥的一只狮鹫,嗯,这么肥应该很好吃吧?难道是要我们吃饱了好上路?“我们有飞兽。”

“好肥哦!”莉迪娅看着舒服的马车远走,不情愿的再看看狮鹫,发出如许的惊叹。天呀,难道要它背他们吗?拖都拖不动,得了超级肥胖症的狮鹫……老实说那还叫狮鹫吗?

“嗯,可以烧好大一锅……肥­肉­多了点……不过我们几个吃不完……味道应该不错……”奥雷加绕着胖狮鹫绕来绕去,低声说。而狮鹫一听马上昂首挺胸发出鸣叫,还不停地用一颗大头去磨蹭奥雷加讨好他,不时从鼻子里喷出长气显示它迫不及待要去飞一飞。

(狮鹫:老大,我这么卖力呢!下锅,就不用了吧?)

“它这么喜欢你,你就骑它吧。”我和莉迪娅骑上另一只飞鹰,原来飞鹰的骑手和奥雷加共同骑乘上胖狮鹫,一起飞上了蓝天。

讲实话,我也是第一次飞上天。唔,果然是超级享受啊!猛烈的强风吹拂着我的长发,象棉花糖又像是轻烟的云彩丝丝流逝,太阳晒在身上虽然有些热却也是在地面体验不到的温柔。我闭上眼,一拉飞鹰的驽绳让它高飞,任由狂风吹乱头发体验着难得享受到的乐趣。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了!莉迪雅眯起眼,看见其他人都远远的被甩在后面,想必这只飞鹰是最快的了,如果趁这个机会的话……“水月,可不可以把你的剑借我看看?”

“什么?”我转过头,大声问道。风太大,什么都听得模模糊糊。

“你的剑!”她趴在我耳边也是大声的说,“我想看看!!”

怎么这个时候犯好奇心?虽然有些奇怪,没有多想我还是从空间囊里掏出毁灭之剑递给坐在身后的莉迪娅,然后继续享受风带来的乐趣。

我没看见的是莉迪娅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毒和­唇­角的那一抹得意,风在此时亦是败笔,让我漏听了她的喃喃自语。当我发现莉迪娅绕过我的身体去碰控制绳时,我不解的转过头,看见的是莉迪娅因妒忌扭曲变形不再美丽的脸孔。

突然背后被人用力一推,重心不稳的我立刻从鹰背上掉了下去!

“为什么?!”半空中,抓住飞鹰的羽翎,我大声且气愤的问道。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本来不想去救她的,要不是不想得罪可以控制羽虎风华的圣火神庙,我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去王宫?!而现在……她居然恩将仇报!我不服气,我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

“讨厌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她的话很轻,在狂风呼啸着虐待我耳朵的同时,却奇异的听得很清楚。抽出昔日我握在手中,此刻却在她手上的毁灭之剑,毫不留情的冲着我的手腕斩下。

苦笑,松手。映入眼帘的是骑着巨大飞鹰扬长而去的莉迪娅,还有看出不对劲拼命向这里飞来的奥雷加等人的飞兽,然后是越来越近的蓝­色­海洋。我可不想就这么摔下去,非砸成|人­肉­馅饼不可!

(谁说天上不可能掉馅饼?这不是来了吗?还是夹心的哟!)

我庆幸当初自己飞得够高,然后从空间囊里拿出我现在唯一可以使用的——香炉。“清雅之香!”

黑铁制的香炉袅袅升起轻烟,环绕住我的身躯,好象传说中仙女的彩带只是没有形体,御风而行。清雅——盛放在日本式的铁香炉里,燃烧后散发着清凉舒爽的香气,淡青­色­的烟可以让燃香者随着意愿御烟飞行,是唯一不受空气和大风影响的香。

“水月小姐——!”奥雷加等人脸都青了,急急忙忙赶过来。“您不要紧吧?”

“水月小姐,要不要我们去追?”眼镜兄盯着只剩一个小黑点的飞鹰。

摇摇头,看着远去的莉迪娅。蠢女人啊,你可知道你拿走的是整个大陆急于得到的毁灭之剑么?……就算你知道还是会夺吧?

可是,毁灭之剑并不是默默无闻的,有很多有心人想要得到它,也一直在注意它的动向,你这次可是引火自烧身,神仙也难救!连我都不敢想一直带着它到处乱跑,你居然……

“不用了。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的,因为,她拿走了一把剑。一把,会让她死无全尸的剑。”

没有再追究莉迪娅的事情,我驾御着淡青­色­的烟幕在空中飞行,让眼镜兄他们更加确定我就是可以拯救他们的人,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来到了无丘。

无丘,百分之九十五的土地覆盖着大片的绿­色­,海风从洋面吹向大陆撩动树叶发出大自然的叹息。小小的半透明的小­精­灵,抖动着更加透明却有颜­色­的翅膀象小飞虫般爱黏人,到了夜晚它们发出各个属­性­同样­色­彩的光团,象是夏日的萤火虫在森林里交织着大地儿女的挽歌。

极少的人类房屋搭建在森林的边缘,虽然砍伐了树木却都是无用之材,和谐的气氛丝毫不能影响森林里­精­灵讨厌人类的事实。一直以来,­精­灵依靠着­精­灵森林中心守护之树的力量孕育、净化,连接地脉的守护之树就是­精­灵的心脏,从它存在开始就不曾枯黄、落叶。

可是就在不久前,­精­灵们看见了守护之树居然开始落叶,不知该怎么办的­精­灵唯有求助于最狡猾、­奸­诈的人类(­精­灵的原话哦),在这种生死交关的时候只能放下成见携手共进退了。(植物­性­心脏病??)

小小的人类居住地也是铺满植被,绿­色­是这个岛屿唯一的妆彩,在好象馒头包的小屋环绕的空地中央站立着一个人。他仰头望向天空,绿­色­的眼绽放出光彩,他终于看见他等待之人的到来。

而我所看见的是一个身穿上缀金­色­和绿­色­花纹白袍好象圣者一般的人物,他站在那里就好象在等待着什么,又好象世上的事情全部了如指掌般的微笑如同水晶一样纯洁无暇,顽皮的小­精­灵嘻笑着拉扯他的长发和飘动的长袍。

就那么站着的人,散发出犹如神职的气息。不过就我所知,无丘是不可能有神职人员的,那么……他会是叫眼镜兄去找我的人吗?

和其他人在远处专署的空地降落有所不同(停机坪?),我直接降落在他面前。“我是水月。”

“我等您很久了,挽救我族的少女啊!”他弯下腰轻吻我的手背,然后用那双多情又温柔的眼睛看着我,声音轻得好似树叶沙沙作响的催眠曲。“我是­精­灵森林的守护者——半­精­灵一族的族长,绿茵。”

“是你要找我的吗?”一瞬间被这不属于人类的空灵之美给迷住了,很快把这个念头驱逐出脑子,我看着不知是男是女的族长。半­精­灵?大概是­精­灵和人类的混血吧?继承了­精­灵的气质和美貌,还真是吸引视线的美人呢!

“不。”他的手指向丛林深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找你的人在里面。”

“那么,是­精­灵啰?”直接说不就好了嘛!­干­吗故作神秘?

“……”想了一下,绿茵摇头。“不,听小­精­灵们说,不是的。那是……超出它们领域的意念,应该说是绝对要服从的,­精­灵们也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所有,希望您能够先去­精­灵的祈愿花园一趟。”

“祈愿花园,是­精­灵们居住的地方吧?”

“是的。但是,­精­灵们希望您一个人去,连我们也不可以。”绿茵再度深鞠一躬,似乎对我深深感到抱歉。从他的态度和眼神,很轻易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好吧。”很好玩的游戏嘛!“奥雷加,你就在村子里等我。”

带着同样担心的眼神,“是的,水月小姐。”他一定要好好跟这些半­精­灵学习更高深的魔法,也要加强自己的剑术,这样他就可以更好的保护水月小姐了!现在的他,总是什么也做不到,这样是不行的。他要更强!!

小­精­灵们改扯我的长发,招着手飞在我前面为我引路,我顺从的跟着它们。我知道,­精­灵很不喜欢人类也不允许人类进入它们的圣地——­精­灵森林,但只要它们带领你进去就代表你是它们的朋友会得到­精­灵们所给予的祝福,这可比大神官的祝福还要有用呢!

­精­灵森林里的树木都长得比一般的树茂盛,密密的绿荫遮住头顶的天空,但是并不­阴­暗,从缝隙漏进的金­色­阳光恍恍惚惚洒在绿­色­的苔藓和微微湿润的地面上。幽静的林间偶尔响起好听的鸟叫,草丛里也会晃过长长短短的耳朵或是尾巴,虫鸣和流水的清脆叮咚更是一路行来的伴奏。如果没有人世间的纷纷扰扰,这里可真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我踩着虽然潮湿但并不泥泞的“道路”,事实上没有人到过的­精­灵们的居住地是不会有人类踩出的道路,我感慨着这一点却无力反驳。是人类自己搞砸了一切,因为……克莱茵手杖的缘故。(关于这一点,在第二卷有提过。)

走着走着,眼前豁然开阔,就好象突然出现的一样。我暗自点头,是结界吧?眼前的一切叫我不知该怎么形容才好?

广阔的花园围绕着一棵大树,风轻轻吹过带起片片花瓣和清脆的笑声。见过的、没见过的、叫得出名儿的、叫不出名儿的花在一霎那全部开放了,花的­精­灵、树的­精­灵、草的­精­灵……还有长着尖尖耳朵、雪白皮肤象人一样有实体的大­精­灵们从它们的居处走出来,虽然眼里还带有一丝丝犹疑不敢靠近,但至少没有用­精­灵族天生强大的魔法砸我。

最中心的大树也在同时哗哗作响,仿佛在欢迎我的到来,而且这棵树给人的感觉绝对不是一棵普通的树,它傲然不群的姿态带有王者之风。

“到这里来,孩子。”

­精­灵们熙熙攘攘的围成一堆,但在我的正前方让出一条通路,那尽头是一个鼓励的朝我笑着的美丽­精­灵,戴在她头上的花冠与其他的­精­灵有着明显的区分。

难道是,­精­灵女王吗?我觉得自己好象变成珍稀动物,身边的­精­灵不停的议论纷纷……

“这就是人吗?”

“原来人长这个样子啊!”

“好奇怪,耳朵那么短皮肤那么黑(人类里头我算白的了,可是……­精­灵也太白了……),好丑哦!”

听到这些个议论,我还能保持不动如山的面孔,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您好,我来自人类的社会,我的名字叫做水月。”

“我知道你,水月。”­精­灵女王点点头,“如你所见,守护之树一片落叶也没有。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要以这个不入流的理由来骗你,而且还是­精­灵对不对?事实上,找你来的不是我。”

“是谁?”谁这么耍我?!快站出来,我要把他扁到连他老妈也不认得他!

“­精­灵森林的守护者。”

“等一下,­精­灵森林的守护者不是半­精­灵一族吗?他们就居住在森林的外围,可以很好的杜绝人类踏足这片神圣领域。难道,不是吗?”都把我搞胡涂了,守护者不是守护者,守护者另有其人?

哎呀,乱了啦!!到底是怎么回事嘛!说话大喘气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不,­精­灵森林真正的守护者不是被驱逐出去的半­精­灵一族,而是传说中的……”­精­灵女王停了下来,“你是它亲自挑选的,也要接受它的考验,然后拯救我们­精­灵一族。”

­干­吗说话说一半啊?她老先生不累,我都累!又是一桩没好处、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是不是长得很象冤大头?要不然,怎么摊到我头上都是这种倒霉事勒?没好处,不­干­!“请问,门口怎么走?”

“你不愿意?”­精­灵女王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有些手足无措,这样子的她反而像个小女孩,准备好的表演被人打断而不知如何是好。“为、为什么?”

“累得贼死却什么好处都捞不着,诸如此类的事我已经做过太多了,这桩买卖谈不拢。”反正它们也认为人类很贪婪,就让我将之发扬光大吧!

(喂……)

“那好办,如果你可以通过考验证明你就是拯救我们­精­灵一族的人,我可以送你传说中没提到,但确实存在的第六件神器——逆天之轮。怎么样?”­精­灵女王吐出一口长气,好象放心了,提出了我无法拒绝的条件。

消失在人类认知范围内的神器啊,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嗯?很划算哦!“成交!”

第三十六章 守护者的考验

话是这么说不错啦!

可是即使,是以传说中没有的神器为代价,好象还是有那么点不划算耶?!不过,都已经答应了的说……我只好当作没看见­精­灵女王嘴角那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个贪小便宜的坏毛病迟早害死我!)

硬着头皮来到她指点的地方,守护之树上用简简单单的花堆砌成一个圆形的拱门,就好象顽皮的小孩子做的一样。

­精­灵女王来到拱门前,双手平放在树身:“伟大的守护之树,我族的父啊!今次以一族之匙祈愿我族的和平昌盛,请守护者打开考验之门,越过时空的另一头、徘徊在洪流边缘、最纯净的生命啊请引领我族的光到达胜利的彼岸吧!”

花拱门发出不同的谐音,逐渐地闪亮起代表不同属­性­的彩光,似乎只是贴在树身的花拱门却缓缓向里推进,露出黑洞洞的一个大洞。我疑惑的看看­精­灵女王,什么机关陷阱这么厉害?

树、是树耶,可不是什么山洞可以随随便便掏个大窟窿,居然还一眼望不到底,这棵树……还能活得这么滋润?奇哉,怪也!

­精­灵女王朝我友善的点点头,看来是没恶意,我咬咬牙踏进树洞(算了,早死晚死都是死,早死还早超生勒!)。踏入的那一刹那,好似通过什么空间的感觉,对了!就是在麦肯迪将军船上那一次,一样的感觉!

从我身体内分出八道光,落在身后。是魔仆和饕餮。门,在身后无声的关上,陷入漆黑的树洞里面看不清任何事物。很快的,在通路两边燃起亮光,那是雕刻出美丽的­精­灵雕像手中捧着花朵里面燃烧的荧光,一直通往未知地界的光。

(主人!!)被赶出来不得其门而入的它们在树外心急火燎。

“没关系的。”­精­灵女王仰望高耸的树梢,象在安慰它们也象在安慰自己。“如果是她的话……应该可以通过考验出来的,我们只要安静的等就可以了。”

(什么考验、什么­精­灵一族的死活与我主人根本没有关系!!)露出白森森的狼牙,寒牙全身的毛全竖了起来,浑身散发出杀气。(快把主人放出来!!)

(对,你们的死活与我们无关!)拉蒂和其他的魔仆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因为它们深知自己的主人在帕佩一战中为了救人使用了不熟练的禁忌之技,到现在魔力和真气还在耗竭当中,根本没有能力发动任何魔法和剑技,她唯一可以使用就是香。

但,对守护着­精­灵一族的守护者有效吗?它们不知道。

“……”看看好象想找他们拼命的魔仆们,­精­灵女王不动声­色­,淡淡的说出了改变它们心意的话。“各个种族都是息息相关的,每一个的命运都是相互连接的。人类却是其中最卑劣的!

他们体会不到这一点,却好意思口口声声说什么保护绿­色­、什么动物是人类的朋友……真是让人受不了的自大,还是把自己摆在了主导的位置而把其他的生命放在从属的边角!要让他们明白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好象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因为他们属于那种毁灭着的同时又渴望再度获得更新更好事物的种族。

可是,当他们发现自己做错的时候又会把责任推脱到别的方面去,这是下意识的,所以即使是人类的小孩子也不用教就会说谎,不是吗?

我虽然还不清楚­精­灵族到底会发生什么会灭族的事,但要求助于人类这是我一开始就反对的,我也这么想:灭族是我们的事,和人类没有关系!但守护者不这么认为,我们要一视同仁所有的生命,即使要死也要挽救其他的生命。

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她。

在通过‘心灵之镜’看了她在人类城市的所作所为后,连我们也不得不承认,要挽救所有的生命、种族,正需要这样的人。是她,也唯有她可以做到。所以,我相信她!也……请你们相信她!”

(……我们相信她,一直相信!以后,也会继续相信下去。)所有的­精­灵和生物都凝视着大树,为未知的命运和希望祈祷着。

而我呢,沿着弯曲庄严好似神殿的长廊继续往里走着。嗯嗯……看不出是在树的里面啊!似乎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头的样子,是什么呢?一下子想不出啊。

嗯?脚的前面出现了门坎一样的东西,低着头的我不由抬头向前望去。好宏伟!“这、这是……?”

矗立在我眼前的是广阔的神殿,巨大的­精­灵神像让人几乎看不清脸孔,周围点燃的长明灯摇晃的烛火在各处投下神秘的­阴­影,黄金雕琢祭祀用的神器放在神台之上,水晶打磨的地砖反­射­着夜明珠照­射­的光和烛光融合在一起。

在我脚下是高高的台阶,在下面还有一个很大的喷水池,中间用白玉雕刻的是头戴花冠的­精­灵女子在肩部扛着一个黄金水瓶,从中流出清澈明亮的泉水让人­精­神一振。

轻轻一笑,不走台阶从旁边滑下(有路不走?果然不是淑女呢(汗!)……),喷水池里纯纯的泉水倒映出我的影子,还有……刀光!

“噹!”落空砍在池围上的声音响彻在殿堂,而我早就当机立断,只手单撑弹至半空,不知什么时候这里多了许多木偶和石像,它们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剑。

哼,傀儡吗?我落在了它们的包围圈里。“这样就想要考验我?你们这些木头疙瘩还不够格呐!”

想起来了,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闭上眼,双手交叉在胸前,整个人发出金­色­的光芒,象是有风从脚下向上吹一般猎猎飞舞的长发和衣裙也泛出金光。手指张开仿佛想要握住什么,然后金­色­的风凝聚,丝丝轻卷化为长刃双手剑。

睁开眼!双手呈交叉状用力挥出,剑气夹杂着狂风卷起木偶和石像……粉碎!只有这些破烂吗,真是失望啊!

(嗯,是金辟邪吗?不会被门口的结界驱逐的天地六圣之一,的确是很了不起的力量啊!没想到你可以运用它到这个地步,不愧是被选中的人啊,也不枉我一番心血了。)

“什么人?!”我摆下双剑,实则倾听着可能的动静,随时准备挥剑。

(先让我把游戏场地空出来吧。)

“游戏……场地?”什么意思?啊,随着神秘声音的落音,刚刚被破坏的石像和木偶碎片都慢慢沉入地下,好象地板是水做成的一样。他可以做到这样?真是好对手,我好久不动的手也开始痒起来了呢!

(你的对手就是我。)声音从神台那里传出来,我看见神台渐渐发出亮眼的白光,一个个白­色­光球缓缓聚集成一个灵体,一头长有红­色­巨角、通体雪白、毛皮上面带有金­色­弯月形状斑纹的大鹿。

微微弯下巨大的鹿角,显现出一派尊贵非凡。(­精­灵森林的真正守护者,也是你们人类所说的“天地六圣”之不死灵药——赤角鹿。)

(水月,你要小心。赤角鹿可不会象蝶翅人鱼那样好讲话,它很暴躁也很厉害,我也没把握一定会赢。)金辟邪传话给我,听得出它有些紧张。(赤角鹿是我见过的所有冰属­性­中最厉害的,你现在可用不出火炎系的魔法呀,没关系么?水月?)

(金辟邪,好久不见。但是,你这个婆婆妈妈的个­性­还是没长进!)赤角鹿从鼻子里喷出白气,把地板铺上一层薄冰。

“看来,你的确厉害。不过,没有任何人在战斗时可以说必胜的,追求来的胜利才可贵。你一定赢吗?未必吧,要打过才知道!”我可不甩它,不过它可以听到金辟邪给我的心灵传音,也让我了解它到底有多可怖了,确实有一套!

(赤角鹿:有一套?何止一套,偶有好几套咧!)

(如你所愿,那就打吧!)赤角鹿张嘴一喷,冰凌状的长龙带着寒气卷着风一边破坏着地面一边朝我冲过来,我可不会老老实实站在那儿让它打中,就势往旁边一滚离开。

开玩笑,让它打中不死也残喽!我又不是傻的。

再看去,水晶地板不但被破坏而且还长长的冒出冰刃耸立在地面,这种寒气要被打到还得了?!脚在地上一蹬,人象离弦之箭朝赤角鹿冲去,既然远的不行,就试试看­肉­搏战吧!

(哼,没用的。)赤角鹿好似早就猜到我有这一招,金­色­的蹄子在地上轻轻一点,地上迅速铺上厚厚一层冰,长长的红­色­鹿角­射­出红­色­环绕而出的火焰!

“什么……呜!”脚下一滑,速度是快了,可是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就在那一瞬被赤角鹿­射­出的、完全不合逻辑的火焰给吓住了,看见红光再闪已经来不及了,幸亏还是闪得及时只被擦中肩膀。

可是,真不可思议!冰属­性­的赤角鹿,竟然可以从红­色­的巨角发出火炎系的炎波?

(水月,用召唤香!)金辟邪大叫着。

“住口!”我捂住伤口站起来,“金辟邪你认为我单靠自己赢不了它,对吧?可是我不想这么做,也许你认为我很傻或是找死,但我认为自己现在反而是最好的状态。如果要用,我也会应用相应的香气而不是找人来帮忙,如果你不想帮忙就算了,可也不要扯我的后腿。”

(水月……)

(哦?看不出,你还有那么点志气呢!)赤角鹿每一步都踏破厚冰,好似在嘴角还可以看得到拟人的微笑。(那么,再来!)

赤角鹿好象也想考验我的剑技似的,不再用炎系或是冰系的攻击,而是整个庞大的身体微微前倾以角尖刺向我的冲过来!

“噹!”我的双剑架住它晶红­色­的巨角,额际见汗。妈的,这头鹿好大的力气!腹部一痛,我被曲起的鹿腿给撞出去,血迹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在冰凝的地面分外刺目。捂住腹部涌出的血液半跪在地上,怎么可能?!

鹿就是鹿,怎么可能使出人类的招数,而且还变招变得这么快?失去了魔力和真气我就真的什么也做不到了吗?呵呵,原来自己是这么没用的人吗?不!我还没有认输,这种、这种事……还早着哪!

(……挨了我这么重的一击还可以站得起来,你还是第一个。也许,也是最后一个。)而且还是个女孩子,真是不容易。这句话,赤角鹿没有说出口,因为它看得出这个少女不会就此认输,还会继续和它打下去。

是的,胜负还是个未知数,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哼哼,冰和炎吗?”我站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双手剑变为单剑握在左手。“那么我用同样的东西对付你,不能说是不公平吧?”

(不能用魔法的你,怎么和我的冰炎对抗?)细长的鹿眼眯起,更显得对我的轻蔑。(让我看看吧!)

云淡风清的气环绕在我平伸出的右手,出现的是燃烧着火焰,火焰中是更加火热的烈焰化成的香炉。这就是我要用的,火焰做成好似有生命的炎之香炉,点燃的是蓝白两­色­相间的珊瑚香,同时可以控制水与火的奇妙创造之香,属于“四季香”的“夏之香”——“夏眠!”

随着我的大喝,火焰围绕着珊瑚香爆燃,窜出十几丈高的火苗从我头顶划出长圆弧直贯入金辟邪所化的长剑之中,鲜红的火焰和清亮的水在我头顶交织出奇异的景­色­,同时接受水与火洗礼的长剑更加透亮,剑刃变成如同透明一般。

(……御香使?好几百年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呢!看来没有把他们之前说的话放在心上,是我疏忽了。)赤角鹿抬起鹿首,似乎在遥望远方。这个人,是你的弟子吗?(原来如此,我也要拿出真功夫才行了。)

真功夫?那就试看看好了!提剑再次冲向赤角鹿,剑身发出红蓝两­色­的暗光,隐隐在上面流动。赤角鹿依然轻轻张口,这次吐出的是带有寒气的冰雾,寒气之重让整个神殿所有的物体笼上一层薄霜。

“唔……”从上至下运剑的我躲无可躲,­干­脆一剑劈下!冰雾好象有形似的,在半空迎上我的剑,剑身流转出红光。

突然燃烧起来变成的火剑砍在冰雾上,滋滋作响。火只有在绝对的优势下才可以蒸发水或是冰,而同样的,在绝对优势下水或是冰也可以灭火,更甚者可以将火焰冻结起来。此时就是这样,火焰不再燃烧好似一点一点被寒气侵入而被冻结,不过……我是不会就此认输的!

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却可以将全身的力量压下,更加努力的下劈,我几乎听见冰层开裂的声音。帮助我吧,夏眠,我还不能输!

(什、什么?!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它的冰……不可能!即使这个少女是御香使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连她的师傅也没有使出过这种招数啊!难道她是……?!

冻结的火焰在冰中燃烧,水流在火中流转着,这是决不可能发生实际却摆在眼前的事实。冰雾的防御出现了一丝裂痕,冰……就是这样,一点ρo处处破。

瞬间,冰雾破散,夹着火的愤怒、水的温柔,长剑劈下!

“噹!!”

“不、不可能……”剑砍在赤角鹿的身上,好象砍在­精­钢之上发出金戈之声,连一根毫毛也没有损伤。

(笨蛋!)赤角鹿巨角一挑,从我腹部划过带出一溜血珠。(你以为赤角鹿所谓的“不死”是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所谓“不死灵药”是指:不死之身,和药医不死之人灵药的意思?不过这也不要紧,现在知道还不算太晚。)

巨角再挑,把差不多没有力气的我挑上半空,巨角对准我将要落地的地方准备着。(你的毅力我很佩服,可惜不能通过考验只有死路一条!)

“可惜,我可不想被你开膛破肚!”

落下的我并没有象赤角鹿想象的一样被它的巨角刺穿,沿着晶红­色­巨角流下的血是刺穿了我右手,而被我丢落的长剑在冰冷的地面微微跳动着想要回到我手中。左手捉住另一边的巨角,我整个人直悬在赤角鹿的头顶,血液染红它雪白的毛皮。

(你这样伤不了我一根毫毛的。)赤角鹿大头一甩,将我再次摔出去。(能够伤害我的东西并不多,你,能做到吗?而且,过不了我这一关,连出去都不可能哦!)

重重的落在地上,我咳出一摊血。该死的,肋骨好象断了,不过还好没有Сhā入肺里面,不然这会就嗝屁着凉了!

我看着赤角鹿缓缓朝我走来,低下头。(我想,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再挑,和上次一样的动作想要刺穿我的身体。

喂,­干­吗非要用这种不文雅的姿势杀我啊?!心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死的关系,突然变得十分清明,我可以听见树外动物的低喃。

啊,看见了!我看见树外­精­灵女王在等待我出去,魔仆们担心的走来走去,好象我就在他们身边一样清晰。象风一样轻灵,如魂一般透明的我好象飞上了守护之树的顶梢俯视大地,蓝­色­的海洋包围着绿­色­的小岛,远处土黄|­色­的大陆幅员辽阔……好象有什么……要醒了……

(嗯?)赤角鹿等不到刺穿人体的感觉,抬头向上望去。(啊!这、这是?)

悬浮在半空的少女发出黑­色­的光芒蜷缩在一起,长长的黑发在身后柔柔顺顺的飘动着,手足、发梢……连每一片衣角都在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慢慢地,手足伸展开的同时背上生出一对翅膀,黑­色­的翎毛如雀鸟一样却更宽更大更美丽的羽翅——凤凰之羽。凤翎飘散在她的背后,闪耀着金­色­和黑­色­的翎羽。这个少女从背后扯下一根长长的翎毛,放在­唇­边,发出黑­色­奇异光辉之后翎毛变成黑­色­的长剑。

(这……暗凰……觉醒了……)赤角鹿后退了一步,真是意外啊!看来这个少女体内本来就隐藏着暗凰,可是好象一直不能运用自如的样子,被自己这么一逼,暗凰的力量她现在应该可以随意使用了。

看她将翎羽化为长剑就可略见一斑。身为“天地六圣”之一的它,自然了解暗凰的厉害,可以说……非常了解。

“你还想和我打吗?”用遥剑指向赤角鹿,体内暗凰的力量觉醒让我获得了更高的能力,还有可以飞翔的便利。

是的,我可以感觉到,只要我想可以轻易毁灭任何一个大陆……但我不想这么做。“归顺我、臣服于我吧,赤角!还是,你想试试看在我的暗凰剑下是否依然‘不死’?”

(……)暗凰,毁灭之鸟。离被路凯思神封印住的邪恶魔神苏醒时日不远了,但是这个少女不一样,她真的会成为黑暗的报丧鸟吗?在那黑暗中似乎还有光芒在闪烁着啊!(不,凭借着暗凰羽翎化成的利剑绝对可以致我于死地,赤角鹿愿降伏。)

(我说……赤角你还真是狡猾,稳输的局面就认输了!)金辟邪恢复原形,飞上我的肩头在我视线死角和赤角鹿交换一个眼神,然后趴下。

鼓动黑­色­的翅膀落下,“我这也算通过考验了吧?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设局引诱我来这里的原因了。”

(是的,主人。)

(赤角啊,你就和我一样叫她水月好了,不要叫主人那么老土好不好!)

“金辟邪你已经很辛苦了,该休息了吧。”

(是,我闭嘴。)

(那我开始说了。)赤角鹿前腿下跪就像在向我行礼的样子,(实际上说守护之树没事是安慰­精­灵一族的说辞,因为远古时被封印的魔神就要苏醒的关系,守护之树的界限就要到了,连我也救不了它。)

“你是指……六块大陆救世主的传说?”唔,并不是不可能啊!因为连我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分子,所以这个的可信度非常的高。

奇怪了,身为金龙和暗凰的我究竟是好的还是坏的呢?“赤角,我究竟是救世主还是邪恶魔神的手下呢?我的身体里面沉睡着不止是暗凰,还有金龙。”

(其实这只是一部分的传说,而且也不确切。老实说吧,就象人类没有绝对的善与恶一样,魔也分三六九等。不过当其中的六个苏醒之后魔神的封印就会变得脆弱,魔神的前锋也会挣脱远古的束缚来到人间,他们是只渴望血和杀戮的杀人机器……)

“等等,我认识这样的人!”是了,是“舍尔库拉吉”!不会有错的!魔神的手下,渴望血腥与杀戮的人形玩偶,没有人­性­的前锋。“难道要我象预言那样去找出其他的人吗?”

(没有特征、没有名姓、没有­性­别和种族,你根本没办法找出他们的,而且很有可能也有人和你一样身负着传说中的对立。)

赤角鹿摇头否定,(前半部的传说是你所听过的,而后半部则是不会流传到人间的真实,那被窜改了的历史和传说……)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不,告诉我,是你说错了!告诉我呀,赤角!”我捉住赤角脖子周围突出的象领圈一样的白毛,“赤……角?”

(水月,你刚才听到的都是真实的。)金辟邪从我肩上跳到赤角鹿的背脊,声音很严肃。

(这些事情只有很少的人、物才会知道,而你要记住当魔神的十个前锋“魔神十将”醒来后,地脉的地气就会枯竭,守护之树真的会渐渐枯死。

虽然以前七大魔巫曾经在地脉附近挖了个大洞羽化升天(就是我拜师的那个水底洞吧?),可以间接保护地脉。但那也是没用的,那时候­精­灵一族势必没有栖身之地,而地面的绿­色­也会逐渐枯萎,失去了绿­色­的­精­灵一族恐怕会走向灭亡,人类的贪婪和邪恶会逐渐占据理­性­,大地将会陷入战乱之中。

到时候,希望你能引领着所有保持纯真的种族与……做个了断,我想你是可以做到的。我相信你,水月!)

“连你也这么说?”看来我的预感是对的,我的手上注定要染上鲜血,无数人的血。“如果这是命那就让我去执行吧,如果不是命的话,我也不绝对允许这么玩弄人命的存在!”

(那么,吾以­精­灵一族守护者的身份承认水月通过了考验,吾以卸任之身相协随行,而守护者一职移交水月!)赤角鹿起身,晶红­色­的巨角后发出同­色­的光晕象是光环一样好看。

(现在,水月你就是­精­灵一族新的守护者了。你和我不同,你可以离开这里,而且你可以在任何条件下召唤出任何属­性­的­精­灵……甚至­精­灵王,这对你的“将来”是很有必要的。)

“……好象还不错的样子。”我把金辟邪收回到体内,跟着赤角鹿往外面走去。“现在,该是收礼物的时间了!”

在出去后,看见我浑身伤痕累累的魔仆们吵得我的耳朵差点罢工,连­精­灵们也是大惊小怪的叫着、吵着。拿到了­精­灵“女”王许诺的传说之外的神器——逆天之轮,才知道原来她根本不是“她”而是“他”。

(我靠,也长得太美了吧?!)

谢绝了­精­灵王深情款款想要跟随的意愿,我几乎是逃出祈愿花园的。骑上半­精­灵一族送的飞兽,我和奥雷加赶时间,朝着和兰她们约定的朵桑镇飞去。

此时,我还完全想不到,前面等着我的将是另外一团更大的……混乱!

第三十七章 向黑暗凤凰进发!

“什么!你们也搞砸了?”

不敢置信的尖叫出自我的口中,在我面前垂着头双手老老实实摆在膝盖上,好象十分乖巧实则忏悔的女人们正是妮娅丝等人,连兰也在我大吼出声后不发一语。真是欲哭无泪哦!

我们……犯太岁吗?

事情很简单,兰等人到了轩辕国后得到一个女孩子的帮助,妮娅丝、云涛的个­性­是得人好处百倍报答,所有很豪气­干­云的答应帮女孩子一个“小忙”——帮忙她和心上人私奔。

不过等到轩辕国大乱张贴寻人告示,她们才知道,这个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她们要带回伯多斯的新娘人选之一,那个自幼和太子定亲的轩辕国小公主!

这下子,利夫王八成会砍了我们几个!想看看,因为帕佩内乱,就算是我带回第一公主的莉迪娅,只怕国王也不敢要她当儿媳­妇­,可是弄丢毁灭之剑就罪无可恕了。

(TMD,剑用得太过顺手都忘了是别人的了)

本来还想有个轩辕国小公主做替补的说,兰她们不但没把人带回来还协助对方逃婚?!

“那个……水月,你不要生气嘛!我们、我们不是有意的。”云涛缩了缩颈子,哇,水月的脸变得好可怕哦!

“不是有意的?!哼!”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走近她面前俯视她。

“那好,你告诉我什么才叫做有意?是不是要半道去给那个现在没人要的太子抢一个新娘,然后再爬墙进宫去阉了他才算是有意的啊?!不是有意的……现在我们能用一句不是有意的来说服王,我们把他孙子的妈、儿子的老婆、下一任太子妃殿下的人选给弄没了吗?”

“好像……不能……”摸摸鼻子,云涛不说话了。

不是好像,而是根本好不好?!我翻翻白眼,懒得理她!

“这个……妮娅丝和云涛也不是存心的,她们只是……只是……”兰呐呐地想要说情,偏又找不出好理由。叹口气,不再说话,连她自己都知道为什么水月会发这么大火,还该死的有理!

“好啊!让我看看,不是有意的、不是存心的,接下来还要说什么?”我急得想拔头发,她们几个却一个个瞎找借口,我歹命要跟在ρi股后头收烂摊子是不是?!我有那么倒霉嘛我!

“好吧,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没用了,该跑的早跑远了,抢了剑的那个我更是不知道她溜到那里去了。现在的问题是……”看到我不准备再骂她们了,所有人都是眼睛里盛满小星星的一脸渴望望着我。“我们,欠方丹太子一个妻子……至少是未婚妻。”

“那怎么办?总不能去跟他说:喂,老兄!我们把你老婆搞丢了,你在我们之中挑一个吧?”妮娅丝瞪大眼看着我,我翻了白眼用手捂住脸,老天呀!降道雷劈死我算了!

(轰隆!)

(水月:大哥,说说而已!不用这么认真吧……)

“丽丽安不要!”反应最大的,居然是乖乖坐在板凳上喝果汁的丽丽安。

“咚!”云涛在丽丽安头上敲个爆栗,“你啊,十年以后再说这句话吧!”

“……那就赔他一个未婚妻好了。”风铃从开始就一直认真在听,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纸在桌子上铺开,那是一张召开比武大会的通知。

“南方黑暗凤凰上伊苏黎的国王,为了王子和公主的婚事在头痛,近期要举行一场比武大会,变相为他们招婚而且赢的话还可以在伊苏黎任职或是得到大量的金钱。

我想我们可以组队去打打看,然后把伊苏黎公主带回来给太子当老婆不就好了?他要求一队人数在5~12人,我们可是很符合。”

“是呀。”我看看跟在兰和云涛身后的两根铁柱,再看看自己身后,托着下巴哀叹着。“我们现在好象有九个人。”

“呃,忘记介绍了。卡杰尔是我们在回来的路上救下的,他的亲人都被土匪杀了,当时他也中了暗算中毒了……总之,他一定要报恩就让他跟啰!”云涛挠挠头,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成熟稳重而又刀法超群的卡杰尔,即使在报了仇以后也一直跟随在云涛身边,成为女神身边六大武神将之一。

“雷瓦的情况也是差不多。”兰指指另一个,简单明了。

擅长风系和绿系魔法的雷瓦是个脸上总挂着笑容的年轻人,受到别人歧视的原因是因为他有着四分之一的兽人血统,同样也是日后六大武神将之一。

“奥雷加,一样。”报户口啊?那么详细­干­吗?!唉,本来还想有兰跟着她们会好办一些,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注定的,没得挑了。

“那我们要先回伯多斯吗?可这样会赶不上报名哦。”风铃问我和兰,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显然对弄丢小公主一事尚在忏悔之中。

“先斩后奏。”可不能婆婆妈妈,要溜就要快!

最后,我拍板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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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多斯战德司学院,理事长室。

“水月这小妮子,让我怎么跟王交代?啊,她居然把毁灭之剑弄丢不算,连两个公主一个都带不回来。气死我了!!”

“爷爷,表妹信上说什么?”

“她说要到伊苏黎把公主弄回来赔给太子,这不是开玩笑嘛!”

“不……如果是她的话,应该没什么做不到的。是吧?二哥?”

“嗯。”

“这样啊?!好吧,我决定了!你们几个浑小子也组队去伊苏黎,我不要求把水月带回来,我希望你们跟她打打看。”这几个小子以后连自己表妹都打不过(以前、现在也没赢过吧?),可怎么得了?现在要好好磨一磨他们。

“跟水月打?会闹出人命来的,爷爷!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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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阴­暗的地下室里,一名玄衣人对着油光发亮的办公桌背后的皮椅。“主子,听说那几个女孩到伊苏黎去了。”

“哦?”皮椅后伸出一只修剪圆润的手,指尖拎着­精­美的水晶杯,里面鲜红如血的美酒摇晃着散发诱人香气。“伊苏黎啊……也好,她们要是这会儿回来只怕还有些麻烦呢!风昊,按照原计划行动,不过最好可以在大会上杀死她们。”再晃了晃酒杯,“这样是最完美的了……”

“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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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肯迪,你答应我要夺得伊苏黎的哟,可不许你忘记了……!”

“是。你说什么都是、都好,我会找手下去的,现在……嘿嘿,是不是再温存一会儿?”

“哎呀,死相!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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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怎么办?人家还小,还不想嫁人嘛!”

“你以为我想吗!哼,那些人我要他们来得去不得。”

“好呀好呀,你要怎么做?”

“还记得黑暗凤凰上有个乱斗武杀阵吗?”

“哥哥……?”女孩子的声音有些惊诧,还带有后怕。“不要吧,会死人的。每一次举行乱斗武杀阵都会允许杀人,而且每一年都有很多参赛者尸骨不全,这种野蛮的杀人游戏……适合他们吗?”

“我又没有说要他们‘全部’参加乱斗武杀阵,只不过……哼,要看他们自己了,如果跑错边那可不是我的责任哦。对,我要去布置一下!”

“哥,回来啊!要命,你忘了也会有女人冲着你来吗?这样……哎呀,人家不管了啦!我可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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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兰、妮娅丝、云涛、风铃还有丽丽安踏上了通往黑暗凤凰的道路,讲实话,在收服忍者军团和被圣火神庙算计之后,我倒是很有兴趣见识一下南方变身一族是什么样子。不过计划有点改变了,因为我们意外的被困在龍麟之怒边缘的海港——克尤。

“好闷啊!!”妮娅丝趴在桌子上,一只手还无聊的转着杯子,转过来转过去、再转过来再转过去、然后转……

“打听到了!”云涛撞进门,似乎不在意别人看向她那诧异的目光。“咦?水月和风铃呢?老大。”

老大就是指的兰,因为成熟动人的她本身就带领“狂狮团”的关系,所以身上自然而然有股领袖风范,不知不觉中云涛、风铃、妮娅丝都尊称她一声老大。

兰放下手中的叉子,揉揉额头。“云涛,你去打听消息我是很高兴啦。不过,”口气一变,如同夜叉出海。“你可不可以……以后不要在人家吃饭的时候做这种事!!听清楚了吗?!”

“收到。”云涛只好乖乖坐下,小口小口喝着丽丽安递给她的解暑饮料。“老大啊,听说是海里出现了一伙海盗到处打劫,而且他们还有一只好厉害的海兽当宠物,所以大家才不敢出海的。”

“海盗?”兰挑挑眉,继续进餐。

“海兽!”妮娅丝眼睛发亮,嘿嘿冷笑着。

“??”不明所以的丽丽安看看这个,再瞧瞧那个。嗯,不关她的事,她只要乖乖吃她的冰淇淋就好了。啊嗯(咽下一大口),好吃!

(一大早就吃冰淇淋,也不怕闹肚子?!)

(呜呜呜……人家也好想吃哦……)

“风铃,你在这里看看,我进去里面。”我站在一个看起来好象是船厂的门口,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跟其他人来而逮着最好说话的风铃的原因了。我是抱着“没船就自己买,找人开走”的想法,但我想兰她们可能很难同意吧?

“我知道,我会在街角那家茶馆等你的。”温柔的一笑,风铃给我个了解的眼­色­,走到旁边的店铺去看小饰品和服饰。

虽然不太清楚除了妮娅丝之外其他人的实力,但以我现在的修为也可轻易看出风铃她们和以前的我不遑多让,所以我很放心的走近船厂。

可是没想到听到了海盗和海兽的传言,卖船的老板还很好心的告诉我,就算是买了船也不会有人敢开出港到黑暗凤凰去的,没有好的水手有船也是没辙。苦恼的卷着头发,一边思索着尽速离开这里的方法,一边朝着我和风铃约定的茶馆走去。

“快看,打架啦!!”一群人从我身边哗啦啦冲过去,其中一个还撞了我肩膀一下,把我撞回神来。

打架?我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去(还在想事情),人群包围着街角的茶馆不时还有人吹口哨和叫好声传出,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风铃!应该……没事吧?总之,又有麻烦事了这是毫无疑问的。走近,却发现只能看见各­色­的人头晃过来晃过去,其他的什么也瞧不见。

“嗨!要上来吗?”顺着声音望去——坐在树枝上咬着一枝小草,衣襟半开露出结实却布满伤痕的胸膛,一副吊儿郎当小流氓神态的青年,冲我伸出一只同样结实有力的手。“这边看得比较清楚哦。”

“好。”没有迟疑,也没有厌恶的咒骂,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提上树梢,安顿在他身边坐下。

“我叫盘古,你不是本地人吧?”盘古嘻嘻笑着,依然不正经的神­色­在我周身打量,还故意在看向我胸部和小腹处时啧啧出声。

“何以见得?”嗯,原来是因为风铃的美貌引起的纠纷啊!那个叼着玫瑰花、牙齿在阳光下会反光的金头发笨蛋是谁啊,他以为他是白马王子啊?照我看,白­色­的种马还差不多!

“一看就知道了。因为啊,在克尤没有人不认识我盘古,也没有一个女人和正常人会接近我这个小偷。”看见眼光对我没有反应,盘古嘻嘻笑着就要靠近我颊边,看起来就像是想要轻薄一般。

徒然腹部一凉,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少女那没有表情的绝美容颜以及……顶住下腹已割开衣料的锋利匕首。“大、大姐,说笑而已。拜托,你这样的美人手里拿着刀子,还不如美丽的花朵比较适合,我知道哪里有卖娇艳的鲜花和耀眼的珠宝,男人的­肉­也不好吃啊!”

没有再理会皱着脸求饶的小偷,我虽然注目着底下的打斗,脑子却突然灵机一动:为甚么一定要坐船勒?也许可以驱动飞兽,或者是直接降伏海盗的海兽比较威风?!

嗯……我缓缓笑出来,很有趣,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我现在才知道这个大陆有这么多好玩的事情,不回去学院是正确的!

轻松的跳下树梢,微风带起肩后的披风搭上另一边肩,不曾回头瞥上一眼,声音低沉的只有身旁的人才可听清。“风铃,游戏该结束了。”

“好。”不该听见的人听得很清楚。风铃温柔一笑,溶化所有注目着她的有心人,但她并没有对“英雄救美”的金发青年道谢,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而是直接从他们面前消失……然后出现在一个黑发女子的身边一同离去。

这时,找茬的和自以为了不起的救人者都呆了,原来人家从头到尾都有能力自保。

“哼哼,大姐看来不是普通人哦!”盘古眯起眼吐出小草。

“她、她……我决定了,她就是我的新娘!老婆,别不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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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风铃呐呐的指着坐在云涛和妮娅丝中间,和她们俩称兄道弟喝得烂醉的两个青年,很面熟,真的很面熟!怎么她只和水月去了趟船厂,然后也不过是跑到森林里去找飞兽而已,她们就多出两个同伴来?!

“洗耳恭听。”我坐在兰对面,无聊的看着对面在划拳的两对男女。啧,喝得连形象都没有了!

一个是背上搞笑的背着一大捆玫瑰、喝醉了嘴上也不忘叼朵玫瑰耍帅的年轻男子,也就是好心出来替风铃打抱不平的金发男子;另一个则是自称在克尤无人不识也没人敢接近的小偷先生,即使醉了也是一副无赖样的盘古。直让人纳闷,这两个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啊?

“这个,”兰一指金发玫瑰男,“说他叫埃特·文图拉,对风铃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至死不渝,而且是本地大富豪幼子,愿意提供船让我们去黑暗凤凰。而那一个。”

无奈的指向几乎表演起脱衣舞的盘古,“叫盘古,对一个黑发大姐佩服不已而且也想去黑暗凤凰捞外快,希望我们带上他。”双手一摊,皮球踢回来给我。“结果就这样啰!你看呢?”

搞什么,接龙啊?不过,好象比武大会的要求是参赛者人数在5~12人……吧?勾勾手,兰凑近我。“我有个好主意,兰。”

“哦?你说的好主意一定会很·有·趣。”兰也笑了,灯光映照下,我们俩的面容有些诡异。目光看向还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的两个笨蛋,喝醉了呼呼大睡的埃特和盘古……

“什、什么???……”傻愣愣的两人组在第二天清醒后面对对面六个强势的女人,在答应了对方后才发现自己签下了不平等条约。

“照刚才说的,还有什么不明白?”妮娅丝笑得好象偷到­鸡­的狐狸。嘿嘿,这个好、这个好吔!果然是水月,厉害啊!

“你不愿意吗?”被我说服演戏的风铃马上在眼眶里酝酿着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立刻融化对方的心,期翼的目光落在玫瑰男的身上。唉,真是上道的好姐妹啊!!

“愿意!为了风铃小姐,死也愿意!”呃?他在说什么啊?!不不不,赶快否认。“那个,小姐……(再度对上风铃可怜兮兮的眼神)一切就交给我——埃特·文图拉吧!”呜呜呜,他是被美­色­打败的可怜男人……

“为什么我要和这三……不,四个男人组队啊?大姐,我和你组队可能活得比较久嗌!”盘古两只脚翘在桌子上,一边掏耳朵一边斜着眼上下不屑的打量奥雷加等人。

“至少打散了组队嘛!没有美女,男人寂寞的心好孤独哟!嗷……嗷……嗷呜——”末了,还双手放在嘴边学起狼叫。

“也对喔。水月,我看这样也不错,我们好象没有真正打过,怎么样?玩玩?”云涛满脸都写着:我想和你们打!

“……随便。”

抽签结果:水月、兰、卡杰尔、盘古、丽丽安、雷瓦一组,妮娅丝、云涛、风铃、埃特、奥雷加一组。十一个人坐上开往黑暗凤凰的海船,各人都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算盘,可想而知……好戏要开锣喽!

第三十八章 疯狂的求婚

“亲爱的,娇艳的玫瑰就是你的名。怎么样,跟我度过浪漫的一天吧!”埃特装酷的半倚靠在风铃门口,面前是铺满各­色­玫瑰的玫瑰地毯,船头摆放着闪闪发光的餐具,大白天还点着蜡烛。

(莫非是烛光早餐?)

“呃……很荣幸,但不必了。”僵着一张脸,风铃就差在脑袋上挂上黑­色­效果线了……水月啊水月,被你害死了!

“美丽的风铃小姐,在下只是想要和你共度一个美丽的早上,难道!”做出漫画中女主角吃惊而悲泣的样子,“难道风铃小姐讨厌我?!啊,我的人生还有什么价值?!让我死了吧!”

“喂!”风铃揪住想要投奔大海怀抱的夸张男人衣服后摆,脸上是挤出来的不协调笑容。被这个人打败了!水月,比武大会时我一定要狠狠修理你!“我……没说不和你一起吃早餐。”

“真的?”好象差点被抛弃的小狗般的眼神,可怜中带着一丝不信任。“不骗人家?”

“真的!我突然好饿、好饿,我们快去吃早餐吧!”天哪,不要用这种眼神看她,让她觉得……好有罪恶感喔!

“好!”咧开大大弧度的嘴和笑得眯起的小眯眯眼,浑然看不出适才的伤心,­奸­计得逞的男人推动预定老婆的双肩往船头走去。“让我们享受爱的早餐吧!然后我们再去船头看风景,接下来享用爱的午餐,再然后……”

“……”天呀,让她死了吧!还有然后?不必等到比武大会了,她要现在、马上和那个出狗屁主意的女人‘好好’聊一聊!!救命啊……

虽然不知道风铃在骂我,不过用脚趾头也猜得到。因为,这一幕每天定时上演,想要装作不知道都有点困难。说来也好玩,除了我、妮娅丝和兰之外的每个人都很忙呢!

奥雷加、雷瓦、卡杰尔三个人想要变强,所以每天一大早就跑去练武技和魔法;盘古每天都会左偷一个荷包右偷一个钱袋,不过总是被人捉到(因为船上就他一个小偷),然后他会再接再厉继续偷;丽丽安在我的允许下想要好好运用克莱茵手杖,所以很努力在修习。

而我们这三个无聊的女人呢,逮着船长就聚在餐厅里面……打麻将!

(国粹啊……)

“碰!我说,这也太平静了一点都不好玩!”丢出一只牌,妮娅丝表面上无聊实际上很紧张自己要等的那一张。快啊,她就快可以胡牌了。

“不要,白板。”兰抓上一只牌,想了想,丢出去。“我也以为会有海盗或是海兽,唉!这些海盗为什么不来呢?”

“……西瓜(西风)!”嗯,我也不要,清一­色­我独听一、九万。

“没有才好啊!”船长看也不看,随便丢出一张,“一万。”

“胡啦!”砰,一炮三响!“船长你还真霉,一家输三家。”

“嗷……!!”外面传来水手的惊叫和野兽的鸣叫,声音震耳欲聋。

“那个……出事了!”满头大汗的船长就要往甲板上跑,领子冷不丁被妮娅丝揪住转过来,长长的欠款单拖到地面。“跑?!先算算帐吧!”

“先打怪兽先,待会儿再说!”兰一把拖起我们两个,朝船头跑去。嗯,看来她也闷蛮久了。

跑到甲板上,只见不远处一只黑­色­的海兽在张牙舞爪,长长的颈子上撑着一颗小头,庞大的身躯却不会笨拙在水里看得出很灵活,而且身上厚厚的鳞甲也不知怕不怕魔法,而且它的样子很像我在师傅们那里一本书上看到的……地界魔龙?

如果真的是地界魔龙的话,那它就不可能是海盗养的,而是在产仔!“快离开这里!”

“什么?”聚集到甲板上的众人一脸白痴像的看着我,让我恨不得一人抽一个大嘴巴!倒是水手们害怕海兽吞掉他们填腹,也不管谁下的命令,马上飞一样离开这片海域,苦着脸看向占据着唯一通向黑暗凤凰海峡的巨兽。

“水月,你知道这个怪兽?”妮娅丝问道,要不然水月­干­吗火烧ρi股的要离开?唯一的解释就是水月知道这种海兽,而且了解它的危险。

“地界魔龙,魔界的海兽。但是每隔几百年时间就会到人界的海水中产仔,那时候靠近它的任何生物都会被粉碎,不过……幼仔如果在刚出生时看到的是父母以外的任何生物都会听那个生物的话,所以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兽之一。

听说如果在培养期间给予不同的属­性­或是养殖方法不同,可以养出不同品种的魔龙(养成游戏?),而且捕捉魔龙唯一的机会就是在它产仔的时候,平时它躲在魔界的黑暗漩涡中根本没机会。”

看了看跃跃欲试的众人,漾出了然于胸的笑容。“怎么?动心了?”

“水月,魔龙一胎会生几只啊?”最好多多益善!

“最多三只,最少一只也会夭折。”笨妮娅丝,要不然魔龙怎么会成为珍兽?要是每胎一大堆就不是魔龙了,那是老鼠!“而且,每只魔龙生产时会有其他的魔兽来护卫,这只则不知是什么魔兽在保护它。”

“有吗?丽丽安没有看到呀。”丽丽安用手在头上搭了个小棚子,努力看。

“那是我们还在警戒范围之外,进入的话你就可以看到了,不过……通常下场会很惨就是了。”并不是说我不想要魔龙,而是不想让它把船打沉,和兰使个眼­色­。“有兴趣吗?”

“好呀。”兰领会我的意思,从船舱底层牵出唯一一只飞兽,骑上它冲向魔龙。“水月,我不等你了!”

“啊,好诈!”妮娅丝跳着脚。哎呀,慢兰一步!!“水月,你也没办法了。因为,没有飞兽了。”

“是吗?”我站在船头周身发出黑­色­的光辉,背部象生长一般长出黑­色­的羽翼,足有好几尺长,同样黑­色­的凤翎飘散在我的背后,闪耀着金­色­和黑­色­的翎羽在闪着金光的海面映照下分外夺目。扇了扇,鼓动着凤翅我追着兰的飞兽而去。

“那、那是什么?”所有人都呆了,只有奥雷加闷不吭声,与我一同去到无丘的他是知道的。

“水月你……!哼,看我们俩谁比较厉害吧。”兰看见我的翅膀也吃了一惊,不过不愧是大姐大,很快就恢复了原样。指着下面显然看见我们而且在生气的魔龙挑衅着,在学院里没有机会动手,此刻就拿这只魔龙当靶子吧。

“好啊,谁怕谁!”

我的速度要比飞兽快,很快就超过兰来到魔龙眼前,魔龙对于打扰它的生物可不会客气。张嘴一道黑­色­的烈焰扑面而来,可怕的是黑炎不但感觉不到炎热,而且还有一股刺骨的寒气。若在以前我可能会害怕,和赤角鹿打过一次的我可不含糊。

轻轻松松闪过黑炎攻击,再次从凤翅上拔下一根凤羽放在­唇­边。“出来吧我的剑,暗凰之剑!”

突然一道光属­性­的魔法打中魔龙那厚厚的鳞甲,魔龙气愤的大吼着调转头颅看去,那是一个骑在飞兽背上的人类。长长嘶吼一声,周围的水面好象油锅,翻滚着冒出海蛇般巨大带着吸盘的触手,海峡两岸同时飞出尖叫着的人头鸟身的海巫们。

是章鱼!而且还是一只很大的章鱼,居然趁我不备裹上了我的身体!

“哼!这样就想对付我?”死死捆住我的触手越箍越紧,我闭上眼,黑­色­的光从身体深处涌出,带有暗凰气息的黑光象是最锋利的刀剑粉碎触手!海底因而发出悲鸣,海浪一阵高过一阵。

海巫们主要对付的是兰,兰微笑着在身体周围布下光元素的防护光球,然后吟唱道:“光·散华·天之旋律!”

以兰为中心,白金­色­的光好象第二个太阳突然爆发,太阳风暴一样的光卷起气和水浪,冲向四周飞舞嘶叫的孩巫,金­色­的光束照在魔龙身上,也发出滋滋的响声。

“呵呵,倒让你拔得头筹。”看见海巫们被打到四散逃命,魔龙也在光的映照下一声长鸣躲回水底,剩下的触手不敢再和我交锋,转过头象是藤鞭一样不断抽打着兰的光球。

我长啸一声也象水底冲去,收起翅膀和凤翎的我在入水的一霎那化为半人半龙的样子,躲开在海水里不知是什么卷起的水漩涡,我只盯着在不远处的黑­色­巨大影子。魔龙,你别跑!

(魔龙:不跑的是呆子!)

冷不防魔龙杀个回马枪,分开水路朝我冲过来,大大的腹部让它有些不灵活,可是保护自己和幼仔的心让它不惜玉石俱焚!

我在水中轻轻下沉,举起长剑。魔龙不愧是魔界高级珍兽,立刻分水一划调转枪头,长满硬鳞带着骨刺的长尾卷着水龙卷引起暗流冲着我拦腰砸来!

乍不提防之下,我只好用暗凰之剑去挡,在水中人的力量根本和其他生物无法比拟,我被这股力打出去撞上海里的岩石。暗凰之剑也被击脱手,缓缓下沉到深不可测的海底,收起凤翅的我可没法子在水里再变出一把暗凰之剑。

唔,又来了!飞快的转到岩石后面,只觉头上海水流动速度加快,岩石无声但夹杂着碎石和奇异的水纹碎裂!见鬼,魔龙到底是魔龙,在水里好厉害!不过,一开始的赌气倒变成好胜之心。

我是谁?水月吔!难道搞不定你一只小小的魔龙?!未免把我瞧扁了!

魔龙也恼了。

(老娘好好的要生孩子,你们搁这儿瞎搅和啥!)

可能是小宝宝迫不及待要出来让它失去了耐心,仰头吐出一长串泡泡,在魔龙面前慢慢形成一个黑洞,不断吸入海水。

像极了拔掉塞子、放满水的浴缸,此刻不用看我也知道海面形成一个大漩涡,在这个漩涡里还有着不少横向的小股暗流绊住我的身体,水流的力量是人类无法抗争的,它拖着我往那个通往魔界的入口而去,我以往灵光的脑子在此时也派不上用场,只能用手捉住岩石死活不松手。

艰难的摸摸怀里,魔龙啊魔龙你可不要怪我,谁叫你哪里不呆偏偏碍我的事挡我的道?死了不要来找我!

魔龙一看这招有效,更加大力度扩大黑洞的直径,想要将这些讨厌的生物通通消灭,因为它的腹部隐隐做痛,小魔龙……就要出生了。

“水月!!”兰在半空中看着蔚蓝­色­但深不见底的大海,不敢置信的高声喊着那个她一直相信、一直相信着人的名字。

不可能!可是,为什么大海里没有水月沉浮的身影,为什么她的眼看不清水流的动向,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海水由蔚蓝的明亮颜­色­转为黯淡的蓝黑­色­,巨大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海面中心好似有着什么在搅动,渐渐地乌云遮住天空,海面出现范围广阔的漩涡。

海巫们在海峡两岸的岩石峭壁上用它们沙哑的喉咙叫着死亡的礼赞,雪白的沙滩上爬上一只好似劫后余生的超级大章鱼,断掉的触手在海水的浮动下转瞬不见,夺目的金光从海底深处一闪,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同样的海底传出好似受伤野兽最后的悲鸣,悠悠荡荡、嘹亮清澈却蕴藏着无比的哀伤。

从海底形成的漩涡中心慢慢渗出一丝红艳,然后扩染到整个海面……混合着平复下来的咸苦海水……不断扩散……

“水月!回答我啊!”兰骑着飞兽在恢复了平静地海面搜寻着,“水月!”

“水月!”船开到少女当初消失的地方,所有的人放开喉咙大声叫着,眼睛不断寻找着。

“小姐她……不会有事的……绝对!”奥雷加握紧手中的剑对自己说着连自己也不敢肯定的事,只有攥紧泛白的指关节泄漏了他的心情。

“我还没死哪,五子哭坟略微早了那么一点。”

众人定格般僵硬回头,坐在船沿上,用力把潮湿衣服拧出水的黑发女子,可不正是他们一直在找的水月又是何人?在她脚边,还放着两颗浅褐­色­上面带有白­色­条纹的蛋。

“呀,是魔龙的蛋吗?”好奇宝宝一号,妮娅丝立刻凑过来。

“别动,没你的份儿。喏,风铃、兰接着!”一人丢了一颗到怀中,揪住妮娅丝的长裙当擦头毛巾,使劲儿想要弄­干­被海水泡得黏黏的头发。

“为什么?”问的人反而是得到好处的兰和风铃。

“妮娅丝那么凶,谁敢惹她?丽丽安有克莱茵手杖,谁找麻烦谁倒霉。我嘛,是最不需要的一个,我又不开动物园要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动物­干­吗?我还怕饿死俩小家伙呢!

兰是老大,理所应当有一只,风铃在我们之中算弱的,给她一只也不奇怪吧?至于云涛嘛,我会再找其他的补偿你的!”

撇撇嘴,妮娅丝把裙子抢回去不让我用,我只好甩一甩算了。真小气!“小心喔,要是魔龙出生时看到别的人,我也帮不了你们,魔龙只会认第一眼看到的生物为主。”

“知道啦。”看那两个女人喜滋滋的把蛋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样子实在好笑。“水月,我在海面上看到海里卷起漩涡的时候很担心你,但……”

停一下,兰不知道自己是否眼花。“我看见海里好象有什么光闪了一下。说到底,你是用什么打败魔龙的?那个,传说中比真龙还要皮厚的家伙。”

“那个……”可不可以不说啊?很累人的吔!“啊,有海盗!海盗来了,我们先打海盗吧!”

“哦?海盗?”妮娅丝眯起眼,盯着我转来转去就是不肯看她的眼睛,勾勾手。“丽丽安,想不想试试看克莱茵手杖的威力啊?那一票海盗就交给你打发了!”

“没问题,看丽丽安的厉害!”丽丽安兴冲冲的举起克莱茵手杖,唱颂着属于­精­灵的咒语。“以克莱茵手杖的名义呼唤­精­灵之力,让那艘碍眼的船消失在丽丽安眼里吧,拜托了哟!”

什么跟什么啊?有效才……一道绿­色­的光从克莱茵手杖上直­射­向全力开来的海盗船,一声巨响伴随着浓浓黑烟,挂着骷髅旗的海盗船沉没在众人眼前。

我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妮娅丝,只好乖乖闭上我的嘴巴,而丽丽安兴奋的抱着克莱茵手杖乱蹦乱跳。“谢谢你们哦,­精­灵!嘻嘻,丽丽安好喜欢你们哦!”

“现在可以如实招供了吧?”云涛难得和妮娅丝一起狼狈为­奸­,­奸­笑着靠近我身前,还不断把手掰出“咔咔!”的声音。天哪,我是女人耶!大丈夫宁死不屈……

(妮娅丝从背后掏出死神之镰,狞笑着:“你不说最好!”)

……我、我好象不是大丈夫,所以……救——命——啊——!!!!!!

“嫁给我吧,美丽的女士。让绅士这么等可不是美德哦!”埃特不知打哪儿又变出一束玫瑰,单膝点地向风铃求婚。

“那个……妮娅丝我来帮你!”

(风铃,你公报私仇!)

“你们要不要赌赌看最后,她们谁会赢?”盘古挤挤眼,开盘落赌。

(盘古,我恨死你啦!)

“兰小姐,我们那笔赌帐就算了吧?啊?”船长涎着脸靠近兰。

(船长,你欠我最多耶!好卑鄙!)

“不·行!一件事归一件事,不可以乱说哦!而且,等我落井下石完了再说吧!啊,妮娅丝不要偷跑,我也要!”兰也加入一团混乱中。

(兰,你……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接近几块大陆最神秘的黑暗凤凰的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王公贵族,还有参加乱斗武杀阵的杀手或是想取得丰厚报酬的黑暗佣兵们,只有一艘船不但吵吵闹闹,而且还不时有魔法的光芒从船上爆炸,让人不由侧目。

此刻,该来的还有不该来的,已经全部聚集在这块神秘的土地,等待着不知事由的少女们。

乱斗武杀阵,就要开始了……

第三十九章 乱斗之前

“惨了惨了,睡过头了!那帮家伙也不想想是谁把我砸到下不了床,居然去报名不叫我,真真气死了!”

我急急忙忙冲出破烂的旅舍,赶忙赶往报名点。而且她们最可恶的是,好象大会安排一定要同组的队员住在指定的旅馆,所以最晚起来的我支付了小破旅舍的所有费用,天呀!­肉­痛心也痛,钱啊我的钱啊……!!

好在我还记得我们那一队是以兰的名字命名的,而我要参加的是……???……到底是甚么啊?啊……惨了!我不记得了!

“快一点,要不然赶不上报名了。”一个魁梧的肌­肉­男从我身边走过时,飘来这么一句。嗯?好象听到我要听的字眼,报名?什么什么,让我听啦!

“是啊,截至到中午呢!快。”肌­肉­男的同伴也随声附和道。“不过不要紧吗?规则好严,而且死了的话……”

“没关系!”

谢天谢地,老天没有舍弃我这个超级大路痴!象作贼一样偷偷摸摸跟着两个人,不知道七拐八弯走了多远,总之是绕得我头昏脑胀,最后好不容易才停下。

那里的确是有一个小桌子上面写着报名处的字样,而且不知什么原因很少人,我待到那两个人离开后才上前。报名处的人抬头看了我一眼,舔舔笔尖。“小姐,一个人不能参赛哦。”

“我的伙伴有来报名,我只是补个手续。”

“就是说队伍里再增加一人是吗?好吧,报出你和队伍的名字,然后交五十枚金币就可以了。”工作人员的眼睛有意无意盯上我腰间的钱袋。

“兰队。我叫水月。”好贵啊!

“岚队?(请注意!绝对不是打错字哦,看下去就知道了)水——月——好了。”工作人员递给我一个小牌子,“收好,带着它到‘神仙阁’为你们准备的房间休息吧!另外,比赛明天举行。”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睡饱的关系,我做了最糟的一件事,而且更糟的是我没有做任何的确定就拎着小牌子走了。唉,时也、运也、命也!只能说是,上天给的考验吧?!只是,我这会儿还不知道。

“小姐你好,你也是参加大会的人吗?”神仙阁的伙计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美啊!天女下凡啊!啊——

“兰队的房间在哪里?我好困,要休息。”一只手把他单薄的身子提起,冷飕飕的语气好象千年冰山不落的融雪,睡眠不足的女人可是火气很大哟!

“呃……岚队是吗?您这边请。”四川变脸吗?有够快的。

走到二楼走廊尽头一间华美的大房间门口,注意力被挂在尽头的­精­美壁画吸引住(没看见门口队伍名称的牌子),等到伙计推开门才看向屋子里。

这里,出奇的不是以豪华来取悦客人,而是我最喜欢的舒服!

浅鹅黄|­色­的窗帘没有束起在微风的鼓动下微微飘荡着,五斗橱上摆放的白瓷瓶里Сhā着白­色­的铃兰花,背景是用镜框表起的红­色­丝绒做底本身就象一副­精­致的画,­奶­油­色­的细碎墙纸和挂在正对大门中间的黑­色­古老吊钟给人一种奇妙的协和感,宝蓝­色­细绒地毯软滑有致又不会太热,蓝白条纹相间的被子、同样蓝­色­的床单、白­色­松松软软的胖枕头,甚至更衣柜把手上讨喜的小吊饰,都显示了店主人独具匠心的布置。

“砰!”在伙计离去后,我把自己摔入好舒服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汗)……大姐你是猪啊!刚起来没多久又睡?!)

(——呼——呼——呼——)

(……)

傍晚。

“呼,好热!路瑟,我要先洗澡。嗯?”一个青年喳喳呼呼的冲进写有‘岚’字样的房间,从窗口落入房间的金­色­余晖正好照在一张舒服的大床上,这张床也正是这个青年睡了两天的温暖小窝。

可是,他不记得自己有女朋友啊?而且还亲密到请她到这里来睡觉,不过看她甜蜜蜜的睡脸还真是赏心悦目啊——美人,而且是绝­色­美人!

难、难道……这个少女是他的仰慕者,等他归来等到累得睡着了?嗯——可能哦,美人啊你的王子来啦!终于可以告别处男生涯啦,还是这么漂亮的MM……活着真是、真是超级幸福啊……

“你……在做什么?”从门口传来的疑问中夹杂着怒气,如果仔细看这个人头上爆出很多青筋,拳头不受控制的握紧在胸前。“华格!!!!!”

“呃——这个——我想、我、我可以解释的——”华路在扑向床上不设防的少女途中定格,然后慢慢、慢慢从半空中滑下,再以超慢的速度回过头来,脑袋上满是豆大的冷汗,嘴角还不断抽搐。

“解释?”听到这个字眼,门口探进另一个人头。那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瘦弱少年,通常别人会在第一眼把他误认为是个娇弱的少女,因为他一头亚麻­色­的头发和眼睛实在太动人,而且他的个­性­也是好到没话说。

不解的目光在房中和门口的两人身上游移,若有所思。“什么事要解释啊?”看看坐在地上不断流着冷汗的青年,“华格?”眼神再回到门口气冲冲的大叔身上。“菲纳?”

“路瑟救我!”华格眼泪鼻涕齐流,飞扑到路瑟脚下抱着他的小腿开始号叫。“我是无辜的,人家根本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哪!你们跟我一起回来的,不是应该最清楚了吗?”

“哼!只是‘还没来得及做’而已。”菲纳用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口气说道,眼角余光仿佛在看垃圾一样看华格。

“噗哧!你们俩啊。”路瑟笑着走进来,同样看见在华格床上好眠的少女,惊讶的表情同样出现在他秀气的脸上。“她……好美……”

她身上似乎散发出宁静安详的气息,让练了一天武的他心情平复下来。她有,姐姐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很眼熟……非常非常眼熟,他们……是不是见过?

“不知道,一回来就在了。”两人一起看向最先进门的华格,华格的反应是大摇其头。他也不知道啊!

“路瑟、华格、菲纳!不好了!”门外传来一个粗鲁、没心机又有点呆呆的声音,喉咙之大让人退避三尺,好一个雷公十八吼!(狮子吼?)

“我们没有不好,老实讲好得很呐!埃莫西,什么事?”这个没脑子的傻瓜。虽然这么想,路瑟脸上却是安心的笑容。看见床上好寐的少女皱起眉不安的动了动,不由自主替她遮去虽然昏暗还是有些刺眼的余阳,嘴角飞上一抹笑意。

“嘘!你这头蛮牛不能轻点声吗?”华格也是一根食指摆在­唇­中,示意刚踏足房间的埃莫西小声些。他的小美人睡得这么甜,要是让这头笨牛坏事他就真该死了!

“哦,好。”埃莫西壮硕的身躯堵在门口,捂住自己的大嘴,闷闷的声音从手掌下传出来。“老板说上午的时候有个小姑娘到我们房间来,到现在还没有走吔,还问她是不是我们这一队的勒。”

“伦内尔和坦戈拉呢?”路瑟问起另外两个同伴,整个队伍中年纪最小的是他,整个团队的灵魂人物也是他。不过,笨牛就是笨牛,人还躺在床上沉湎好梦之中他看不见吗?看来光长个不长脑这句话没错,眼大无光也不是不可能哎!

“他们?”埃莫西挠挠大头,憨憨的。“在楼下玩泡泡。”

哦,在洗泡泡浴。显然对大个子的说话方式有一定的了解,三个人有志一同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不过,她为什么在这里倒真要好好研究一下。

进门后一直留在床边的路瑟,眼光让一块很眼熟的东西吸引住了,那是一块只有巴掌大的黑铁牌,上面还用魔法印了个‘岚’字,正是参加乱斗武杀阵所需正式颁发的资格证明。而且,毫无疑问的证明她是他们岚队的一员。

他们一共就六个人啊,怎么回事呢?得不到解答的路瑟轻轻摇晃着床上少女的芳肩,既不想残酷的叫醒她,可又怕被自己的好奇心淹死。

“嗯——人家睡得正舒服呢!啊——哈——啊?”半张着嘴,懒腰在半空中僵硬,我有好一会反应不过来。这是哪里?

我看看,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大叔(菲纳)、一个是温柔秀气的美少年(路瑟)、一个脸上写着‘我是­色­狼’的青年(华格)、一座抬头也看不清的­肉­山(埃莫西)、一个半­祼­的胸膛上还挂着泡泡的男人(伦内尔)、最后一个头发半湿肌­肉­一团一团好象发面团的男人(坦戈拉),六个男人我一个都不识得。

兰她们在哪儿?这、谁能告诉我到底是他妈的怎么回事?!我怎么睡着睡着,睡到男人窝来啦?

“喂,你是谁啊?……你­干­吗敲我,菲纳?”被个女人侵占地盘,伦内尔象保护领土的动物毫不留情的狺叫着,满脸写着:女人是超级麻烦的垃圾!让人看了粉不爽!

“这里不是兰队休息的地方吗?你们是?”揉揉肩膀,躺了一天身体都硬了,好不舒服。

“岚队?我们是啊!等等,你知道这个吗?”

路瑟从我手边捡起遗落在床上的铁牌,送到我眼前,知道王城里还在举行另一个比武大会的他有些明白我搞出的乌龙了。“我们是参加黑暗凤凰一年一度乱斗武杀阵的队伍,这个也是参加的凭证,我想你要参加的是以公主和王子为奖品的比武招亲吧?”

“你们也……叫兰?岚?”此时我才有空仔细看这个小铁牌,上面是同音不同字的岚,乱斗武杀阵?那是什么?

不过……眼睛滴溜溜在几人身上转了转,不知道这个乱斗武杀阵比起无聊的比武有什么不同呢?反正都是打,一样一样!“我好象搞错了,对不起。”先小小声道歉,然后再摆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对着众人。“我可不可以将错就错,参加你们的队伍?”

“同意!”华格举起双手和双脚,众人愣愣地看着他,他才不好意思的放下。“我只是有点高兴。”

“虽然把这么美的人跟华格这只­色­狼放在一起有些不保险,但是比武大会的报名已经截止了,我看这么办也挺好。”菲纳也抱着肩点头。啊,还真是赏心悦目吔!有个美少女的话,连空气也格外清香。

“我没意见。”坦戈拉打个呵欠,走到门边的一张大床上躺下,舒服的叹口气。累了一天,这帮人还有空讨论这个,他都累死了!他……要睡……呼……

“我反对,我才不想和女人共处一室!要留下她,我们就得有一个人没床睡,反正我是不­干­!”激烈反对的好象只有他一个,气死了!

其余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个子的埃莫西挠挠头。“伦内尔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块头大睡地板好了,那张床每天被我压得咯吱、咯吱响也挺可怕的咧。”

“不行!”怎么回事,他的兄弟们被鬼迷了心窍吗?对,这个女人一定是魔女、扫帚星!“要睡,她睡!”

“伦内尔!”连路瑟也是皱着眉看他,今天伦内尔怎么了?”人,我们是留定了,要是不满意的话也没办法。忍耐一下,明天就是大赛了。”

连路瑟也站在女人那边?!伦内尔发誓自己看见那个可恶的女人在嘲笑他,看她那弯弯的嘴角上翘就晓得了,摆明就在耍他!气乎乎的跳上床,闭起眼。哼,他睡觉还不行吗?!

“我看为了安全起见,华格睡地上比较好。”菲纳拉着埃莫西去睡,无视听到这个消息呆愣成化石的华格。“明儿见啦,华格。”

我相信这些人都是好人,即使是华格也不会半夜溜上我的床。耸耸肩,拉上被子,余下一只手在绝望的华格眼前晃了晃。“晚安,祝好眠!”

“啊啾!”华格吸吸鼻子,讲话也有些嗡嗡的,狗屎!好象有一点感冒了。“我们是哪一组?”

“嗯。”路瑟看了看,“一共分A、B、C、D四组而后决定两组争夺冠军,四组下面再分两小组,每一小组又有四轮胜负。总之就是要是我们想得到冠军,就要经过六次才可以。”

“可是,人数不会太多了点儿吗?”即使在休息室里我也坐在高大的埃莫西肩上,更显得娇小。身穿水蓝­色­旗袍,同­色­的绣鞋上面绣着白­色­的铃兰,臂环、手镯还有左脚的脚链都是同系的蓝宝石,唯一特别的是脖子上那一串光润的珍珠项链。

左看右看,每一队的人数都不相等,不知道该怎么比赛。

“不会。因为正式队员只有五个,谁先拿到三胜就可以出线了,其余的候补是以防有平手的情况出现。”路瑟细心的为我详尽解说,“而且这次参赛好象很奇怪,有很多选手都跑到比武大会那边去了,这次只有64队参加乱斗武杀阵。”

“我们第一战对手出来了。”负责抽签的菲纳回来了,大家一齐看向大屏幕。上面亮起了各个对战的次序。我们第一战的对手是——六君子?

先等会儿!不会是我想的那几个吧?是巧合吧……是……吧?

“走吧,我们是D组的第二小组。”路瑟领头朝外走去。

大门慢慢升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刺眼的阳光摆在我们面前,宽阔得过分的擂台平整而显眼。我们七个人来到旁边站定,对面的门也缓缓打开,走出六个人来,最前头的不正是笑吟吟的苏诺?!唉,怎么会碰见熟人呢?!不过该说的是,他们来­干­什么?

“那么,两队的赛程为五局三胜者为胜出者,参赛者可以自己选择。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打扮成兔女郎的裁判左右询问着。“其余者皆为替补选手,如果没意见的话,请前锋上前。”

“我没意见。”对面跃上一个打扮得很像是来唱戏的年轻男子,身上的衣服华贵而高雅,象参加宴会多过象来比赛。不过,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自己只是想来看看比武招亲的热闹,谁知道哪个该千刀的王八蛋竟然把两个报名处搞得不清不楚,害的他们跑错场子。

(作者:跑错的又不止你一个,将就吧!)

“我也没意见。”这边出场的也是帅到没天理的帅哥,伦内尔用手拨了拨头发,摆了个帅哥常用的姿势。

两边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帅哥,让场外观众中的年青少女们发出一阵阵仰慕的尖叫,两人未曾交手就发出欲置对方死地的视线,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得到中间有着宿命的火花在激闪着!

为两个美男子意乱情迷的裁判两颗眼睛都变成心形,只能退到边缘。“六君子队是凯撒;岚队是伦内尔选手,比赛……正式开始!”

就在一瞬间,两个人动了。两人一交手随即退后,在那电闪雷鸣的一霎,只有少数人看清楚了他们的动作。不服气的微哼一声,伦内尔手一动从伏贴的长袖里滑出一把长剑,只见它恍若秋水盈盈碧波,烁人心魂。“小心了,剑名‘秋水横波’。”

“好剑!”凯撒从左右交叉掏出两把半长不短的剑来,没有一般长剑的宽也没有一般短剑的险,只有女子小指一指宽却黑黝黝的毫不起眼。

纵然如此,伦内尔也不敢有丝毫小看之意。“此双剑名字名为‘星辰’和‘灵犀’,取自‘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四句古诗。”

‘星辰’和‘灵犀’?我一惊,急忙朝两把剑看去,果然和古书上记载的一般无二。这两把剑传说是一个铁匠为他死去的爱妻所打造,他当时一共打造了七把剑,‘星辰’和‘灵犀’是其中唯一成对出现的,另外五把名字也出自诗词典故之中。

它们分别是:‘东风’、‘泪’、‘晓镜’、‘月光’、‘青鸟’,出自‘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一诗。

这七把剑在铁匠死后就不知所踪,但一直是骑士和剑客们梦寐以求的珍品,没想到竟然会在此刻出现。而且……我注目在那把‘秋水横波’上,更加没想到的是会对上它呵!

‘秋水横波’也是一把名剑,而且还是打造‘星辰’、‘灵犀’那位铁匠的对头打造的,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要和那七把不世名剑比个高下而造,同时打造的,应该还有一把名为‘烟笼寒纱’的勾剑。

只可惜这两把剑出世太晚,没机会一较高下,何曾想到在今日擂台之赛中面对面?

场上两个人早已打在一处,伦内尔的长剑发出淡光的莹玉之­色­,剑身还带有微风。

而似乎处处落在下风的凯撒好象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他的双剑只能堪堪挡住暴风般的攻击。实则不然,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出主攻的伦内尔已是额际冒汗微微喘息,凯撒的脸上非但没有担忧之­色­,嘴角反而带有一丝轻蔑的笑意,双眸冰冷无情。

路瑟皱起眉沉默不语,其他人也有些焦躁。我不禁暗自摇头,伦内尔的确很强,但我也可看出,和苏诺齐名位列‘六君子’的凯撒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优劣已分,胜负已定!剩下的只有伦内尔不肯服输的傲气在作怪,他是不想在第一战留下败绩影响了队友们的情绪吧?

叹息一声,轻轻道:“路瑟,认输吧。虽然‘秋水横波’不会输给‘星辰’和‘灵犀’,但不能发挥它实力的伦内尔比起完全不是一个级数的凯撒,他没有胜算。”

菲纳也是点点头,其他人则是有些不忍。心知伦内尔一向心高气傲,怎能忍受第一战就败阵?不过,此刻被对手打着好玩也是难以忍受的!路瑟叹口气,来到擂台边缘冲裁判打出一个手势。“我们,认输。”

观众席上传来嗡嗡的议论声,裁判显然有些不能理解,但很快就宣布了这一事实。“第一战,六君子队胜!下面请两队的次锋出场。”

自己队做出认输的决定,伦内尔心里也是有数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只好悻悻走下台来。坦戈拉和菲纳在他肩上安慰的拍了拍,想让他没那么难过,他也只好笑笑。

下面走上台的是妮娅丝的哥哥,看起来和狗熊是亲戚的洛帕斯,只看他的块头和上场的架式就知道是个力量型的。路瑟的眼光看向我身下当座椅的埃莫西,显然是想以力克力,我摇摇头。“不妥。”

为什么?路瑟疑问的眼光看向我,我却看向菲纳,菲纳摸着剑柄笑了。“虽然埃莫西的力量一定比对方大,可是埃莫西的动作过于笨重,对方只要吃准这一点,我们得到的只会是第二次失败。我看,这一战我上好了!”

“嗯,那就拜托了,菲纳。”知道菲纳的水准,路瑟放心多了。

没有仔细看接下来的比赛,苏诺的眼光一直注目在我身上,我只能暗自揣测他的来意。他幽幽的眼眸仿佛诉说着许多我不懂也不愿懂的事,联想到当初入学时候他那奇异的态度,我思绪万千不知该如何以对。

俩人之间的波动虽然是只有各自明白,但其他人也不是睁眼瞎子,尤其是前面和菲纳对阵的洛帕斯更是心中一痛!

本来并没有想过苏诺和水月之间会有什么,跟着他组队来伊苏黎也不过是担心妹妹妮娅丝,虽然做好和她碰头的准备但没想过她会和老大之间……好痛啊!原来自己这个粗人也是有心的吗?算了,老大和她比较配啦!

“最后的大将赛我们六君子队认输,不过……”听到苏诺发表这番言论,所有人都是一片讶然,但显然他还有后续。“我希望和对方的唯一女选手较量,无关比赛,可以吗?”

“水月?”路瑟看向我,其他人的眼光也很复杂。因为现在场上比分是二比二平,也就是说苏诺的认输让我们有资格晋级,如果我不答应的话,很可能对方会收回这个决定。我只能长叹一声,苏诺他想做什么?”好,我答应。”

在场外群众的欢呼中,我踏上擂台,看着有些感伤、有些忧郁、有些欣喜的苏诺。他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上前几步。“在比武之前,我有几句话想说,可以么?”

我点点头,在这种气氛下连我的心情也莫名的变得有些奇怪。他高兴却又难过的一笑,“谢谢,水月。你知道吗?你通过东尼和家族脱离关系,最难过的人就是我。

也许你父母和外公都没有提起过,东尼他们也从未告诉你过,但我们两家是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在很久之前我们两家曾经是死对头,后来在某一个时代两家的儿女却在不知对方身份的情况下相爱了,知道对方的身份后却已经无法不去在意,相爱却痛苦的他们、得不到祝福的他们只有殉情。(罗密欧和朱丽叶异界版!)

为了两家的恩怨害死了自己的子女,两家的家长悔不当初做下了一个决定,以后两家的子女就是未婚夫妻。

可惜的是一直以来两家都是生男皆男、生女皆女,直到我父亲和你母亲那一代为止。(敢情老妈是逃婚啊?难怪跑得那么快!等等,好象哪里怪怪的……)你母亲失踪五年后我父亲才放弃,娶了我母亲生下我,本以为这一代两家没有再度联姻的机会了。

这时候,公爵来人通知我祖父和父亲,你母亲生下一个女儿,也就是你!

所以,在你到达伯多斯之前,我就知道我多了一个未婚妻(妈呀!怎么好的不灵坏的灵啊?),在没见到你之前我本来想顺应母亲的要求和凯洛琳定婚(难怪当初她看我不顺眼!),可是……算是我的私心吧!

我宁可和你共度一生,也不愿和凯洛琳多待一分钟。

可是,你的决定好象一盆凉水让我从头凉到脚,果然……我的美梦注定要破碎。不过我还是想要努力一下,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你可以不喜欢我,却无法阻止我喜欢你,那么可以以这次比赛结果为机会吗?”期翼的眼光看向我,带着一丝期待、一丝绝望。

老实说,被他这么一表白我是很感动,可是比起雪真来他又差了一截。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和苏诺共度一生,而至少从雪真看我的眼神就可看出追求之心,这时候才说他是我的未婚夫也晚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打从一开始他就告诉我,他是我未婚夫的话……所有的事情和结果会不会完全不同呢?会不会我就算不爱他,那么从那以后我都会很痛苦呢?我不知道。

叹口气,神情复杂的看着他。透过苏诺,我不由想起围绕在我身边的诸多男­性­——从忠心不二的奥雷加到美丽多情的­精­灵王、再从年轻的季加到英俊潇洒的青枫——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让我有脸红心跳的感觉,到底……爱情是什么呢?我,不懂啊!

“对不起,我不能以这次的输赢来决定我的未来。而且……到现在为止我并不清楚到底什么叫爱情,也不懂爱人的感觉,但我清楚地知道我对你没有动心,未婚夫妻的事情没有人告诉过我。苏诺,真的很抱歉。”

“是吗……”苏诺苦笑着,旋而又抱有一线生机。“没关系,你说你并不懂爱情,那么我会等,等到你懂的那一天!”

“你还是不肯放弃?”我有些头痛了,我是不懂爱情,但我可以肯定我绝对绝对不会喜欢上一块牛皮糖。唉,粘牙哦!“那你还要打吗?”

“有和你亲近的机会,哪怕受伤也是甜蜜的。”

天呀!从来不知道男人也有这种难缠的类型,要是他老爸也是一德行我想我知道老妈为何落跑了,受不了啊……!!!好吧,既然你要打,我也不客气了!“那,开始吧。”

从背上解下长刀,苏诺神情凄然的攻了过来,距离太过接近以为我避不开的众人惊呼出声。我一个倒空翻避开,一抖手,莫名的从手中冒出一杆长枪。枪尖雪亮、红­色­的缨穗飘荡着,在红缨上方的枪杆处还镶有一颗红­色­晶体,整杆枪散发出不可言喻的寒气。

正是我第一次使用,由赤角鹿变化而成的寒冰枪,自带冰、火两种属­性­。枪尖一挑,直直往他胸口而去!

苏诺长刀一荡,侧身让开,挽出片片亮彩化为朵朵刀花。卷着银光的长刀扑向我的面门,一手勾着冰枪一手撑地倒空翻,在翻动的同时冰枪反刺苏诺,只手撑地时使出同属冰系的魔法。“冰·雨·雪凌·大地冰封!”

只见苏诺为了躲避我那一枪,擦着枪尖滑开。来不及了,我冰封大地的魔法已经使出来了,整个擂台从我手掌接触到的地方开始迅速结成坚硬的冰面

。深知踏上去立足不稳的苏诺只有一退再退,很快他就退到擂台边缘,不想踩上去出丑就只有跳下擂台认输的苏诺叹口气,跳下了擂台。至此,整个擂台上弥漫着寒冰在阳光下蒸发的冻气,连我脚下也不例外。

看见苏诺摇头认输和离去时依依不舍的样子,我也只有苦笑。

“那个……可不可以请你把擂台解冻呢?”裁判小心的问。

“嗯。”站立在擂台中心,倒转枪尖破冰Сhā入,枪杆处的红晶发出亮眼的炎光。丝丝热力从Сhā入的枪尖散发出去,足有好几寸厚的坚冰从枪尖处化成最原始的状态——水,同样向着边缘蔓延,但是更快的是热力蒸发。从冰化奇$%^书*(网!&*$收集整理成水到水蒸发不见,不过短短一瞬间就完成了,整个擂台亮丽如新。

转过头,看向裁判。“这样,可以吗?”

“啊?!可以、可以了。”裁判回过神,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举起手宣布。“岚队可以进入下一轮比赛,对手是……”看一眼同时传送来的消息,“是圣火队!”

走下擂台,路瑟冲我一笑。“打得不错,看起来好厉害哦!”

“我……是不是太冷酷了?”走出赛场,我有对不起苏诺和雪真的感觉,我知道他们喜欢我,而我却那么冷酷的在他们说出自己的心意后告诉他们,我不喜欢他们。

“不会。”接话的是有些意外的伦内尔,他看了我一眼。

“如果你不喜欢他就要早说,如果假装不知道会让他泥足深陷,到那时难道你会违背自己的心意嫁给他吗?那如果以后出现让你心爱的人,你又该怎么办呢?

所以,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早点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比较好,要不然等到你想说的时候也许……就来不及了……”象是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伦内尔有些恍惚。

被这么一说,我又恢复了­精­神。“对!喜欢的人要自己勇于追求,该说的时候就要勇敢去说,哪怕被甩也不要紧。苏诺有一点说对了,爱了就是爱了,哪怕对方不接受也要坚持下去!!”

“看来……和我们分开你还挺开心的嘛!”酸酸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靠在那里的正是兰她们,只是没看见奥雷加等几个男生。

第四十章 乱斗武杀阵(上)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回到休息室,把本来就不大的空间塞得满满的,好容易大家都安顿好就差面贴面了,我才有空问从昨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的兰她们。“你们参加大会了吗?”

“是啊,进入会场才知道还有一个乱斗武杀阵的比武大会,我们就在想你恐怕是在这里。”兰的脸­色­不好,眼帘低垂不敢看我。

“你们下一场的对手可不是好对付的,连大陆上有名的青之佣兵团都败下阵来。”

青之佣兵团?好象,青枫他们的佣兵团就叫这个名字……我抬起脸看向兰,她的气­色­很不妙,伸出手探向她的额。“兰,你不舒服么?”

“我没事!”兰飞快的转头躲开我的手,所有人都楞了。

兰,她到底是怎么了?

长长的头发遮住兰的大半张脸,掩盖住她的表情和真心,强颜欢笑着。“我……只是太累了,没事。水月,我们先走了,等比赛完……等比赛完……你可以到城外的龙崖来吗?”

“可以呀!你真的没事吗?”刚刚关怀被拒绝了,我不方便再去触摸兰,只是……我还是好担心。兰跟平常的她完全不同,好象有着很重的心事的样子,可能是因为有外人在不方便说吧?那么约我去城外就说得通了,兰是不想打扰我待会儿的比赛呢,好体贴哦!“你也快点回去休息吧,你们下午也有比赛。”

“哦……哦!好。”众人走出门去,最后出门的妮娅丝突然回过头来。“水月,我们……”

“嗯?”我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了,她们今天好象有点怪怪的。

“妮娅丝!!”兰拉住落后的妮娅丝,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没事……记得是所有的比赛结束后到龙崖来哦,可不要又弄错了地方让我找不到人。”

“知道啦,­鸡­妈妈的妈妈!”没看到奥雷加有点担心,不知道这小子打得如何,有没有用我交给他那些书上的武功和魔法呢?唉,我也好想去看兰她们比赛哦!乱斗武杀阵为什么要连续比武呢,真是有够不公平!

“……”看见那帮娘子军走远,菲纳将休息室的门关上,看着我。“水月,也许我现在说的话你不能接受,但我是真的觉得不对头,你要小心你那个约你去龙崖的朋友。”

“兰?小心她?”我皱起眉,他这话什么意思?他是说,兰会想要害我吗?不,不可能的!!只是……兰刚才的态度确实怪了点儿,可是单凭这一点也不能够说明兰想害我呀?害了我,她压根得不到什么好处,又有什么意思呢?!

摸着心口,我想起了在学院中和她生死相随的那一天,这样的她……又怎会害我?

“我也觉得是这样。水月,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为上。”除了埃莫西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之外,其他人也是一脸慎重的点头同意。

“是是是,知道啦!听,在叫我们出去比赛了。走吧!”当先走出休息室,把在路瑟他们面前的笑脸收起,脑子里掠过刚才兰的举动和神态,她那不敢看我的眼神和妮娅丝奇怪的话语,以及刚刚没有注意到风铃、丽丽安和云涛不合常理的沉默……难道她们真的会……不,不可能!

我相信兰,相信妮娅丝,也同样相信着其他人,她们是不可能对我怎么样的!!

“……水……月……水月!!”突然有人大力打我的肩膀,我这才发现自己在发呆,所有人一脸担心的看着我。对面,站着三男四女则是一副的若有所思,每个人衣服上都绣着火焰的标记,好生眼熟。

对了,是我曾经见过的圣火神庙的标志,难道连圣火神庙也来参加这次乱斗武杀阵么?”水月,对方要求一局定胜负。你……听到了没啊?”

“啊?听到了,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在发呆啦,可是我也有听啊!

(什么逻辑思维??!!)

“对方指名要和你打。”路瑟秀气的眉头全皱在一起,“好奇怪,这次的对手和规则与以往都不太一样,有古怪。水月你要小心了,搞不好全是冲着你来的也未可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也觉得古里古怪,不过如果对方真的是圣火神庙的话,我还有一老鼻子帐要和他们算呢!要不是去救那个倒霉忘恩负义的公主,我根本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她拐跑了毁灭之剑这笔帐正好推到圣火神庙头上一并算一算!

跳上擂台,看着对面。“我是水月,谁打?”

“我!”跳上来的是里面最小的一个红衣服少女,看起来不比丽丽安大多少的样子,而且笑起来还有个小小的酒窝,很可爱呀!她手上拎着带有长长锁链的镰刀,一头是尖锐的镰刀一头连着好象秤砣的攻击物,这样的兵刃连男子也少用。

(骑士配备长枪、佩剑、弓箭三样,佣兵一般是只选择一样或是刀或是剑,贵族们也是以华贵的利剑为主。)

更何况是出现在一个小姑娘手里,当场观众席上一片哄笑声。小姑娘脸上却是相当认真的神­色­,似乎沉重的锁链在手上没有重量。“让姐姐看看,北甲哥哥借给思思的兵器到底怎么样吧!”

红衣服的思思举起镰刀丢了过来,很快!微微一笑,这一击旨在立威并不象是想要取我­性­命的样子,所以我根本没有闪避的念头。看见我这样有把握,思思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尖锐的镰刀带着呼啸的风声而来,擦着脸颊而过打中背后的观众席,一声轰然巨响!身后不但死伤多人,脸上也出现一丝血痕沿着我雪白的面颊流下。

轻轻瞄上一眼,似乎那不是伤在我身上的一样,我冷漠的气息丝毫不乱。但心里不由得有些吃惊了,光凭丢出去的风声就可以伤人,这个小女孩果非泛泛之辈!

“你看不起我吗?”思思跺跺脚,鼓起两个腮帮子,又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撒娇一般,说不出的玉雪可爱。“可不许小看人家哦,人家的兵器可是和死神之镰并称天下双镰的上古神兵呢!”

和死神之镰并称的……上古神兵?那应该只有一个了,那个传说中随着‘消失的陆地’一并从人类手中失去的镰刀,一把没有名字的镰刀。

自古以来所有的兵器都会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即使他的打造者不起也会在第一个使用它出名的人手中得到一个,再不济也会由别人送一个名字。但是,只有一件兵器没有名字,因为它是由同一个人打造、使用、出名的武器,这个人给它的称呼就叫做‘镰刀’,一个不是名字的名字,一把可怕的镰刀。

想到对手使用的竟然会是这把镰刀,我的身体不禁微微颤抖起来,嘴角不可抑止的浮出棋逢对手的高兴。终于、终于可以好好的、认真的打上一场了!

沉寂许久的恶劣因子此刻又冒出头来,我从来不曾标榜自己是什么仁人侠义,只要自己认为对就一定会做到底。

我是坏女人啊……!!

那么……就试试看那个吧,那个自祈愿花园得到、只在海上斩杀魔龙时使用过一次的——逆天之轮!

“可恶,果然还是看不起我吗?”恨恨的咬牙,手中的坠物猛然一收!镰刀以意想不到的速度返回,而且半月形的镰刀在回来的同时带起一抹弯度,镰锋直达背对它的敌手背部!你可不要怨我呀,谁叫你……

“当啷……!”

“什么!我的镰刀被挡住了?不可能!”

回收中的镰刀被挡在那个黑发少女的背后,一轮亮眼的明月出现在她身后,她脸上带着满怀把握的淡然轻笑,只一只手轻摆身后握住一个奇怪的兵器,那兵器挡住了袭向背后要害的镰刀。

只见它宽足三尺三寸,中心是好象雕刻­精­美的黄金圆盘,最外围是内外开锋的利刃,连接两部分的是十二根好象枪头的尖刺,双锋亦是开刃的。准确的说两件兵器并没有直接接触,在这个奇怪的兵器和被格挡住的镰刀之间,莫名的有着雷电一样的细小光电不停闪动,虽然是这么静止不动却让两个女子流下些微的汗水。

有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此时连外行也看得出这个黑发少女通过两把交锋的兵刃在递招,而红衣服的小女孩接的有些吃力。(从此开始切换视角为第三人称,不能适应的读者请谅解!)

金­色­的光和细微的雷电象是得到机会的长蛇一触而发,沿着长长的铁链回击倒灌向镰刀的主人,思思也不是易于之辈,抖手打出秤砣坠物击入地面!

沿着长链的雷电自然而然的被导入地下,但握住兵器的她怎么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一霎时间整个擂台上闪耀着金黄|­色­的雷电和白­色­的光芒,连思思的身体也在发着同样的光,可想她受到的打击。

“啊……!!!”发出惨叫的少女气喘吁吁的半跪倒在坚硬的岩石打磨的擂台上,不甘心的握紧躺在地面无力散摆着的长链的一头。

“这样,就受不了了?”黑发飘扬在场中,水蓝­色­的旗袍下摆勾勒出细细长长的美腿,垂到胸腹间的长长白­色­珍珠项链发出轻微的撞击声,冰冷的空气在擂台的两个少女中间徘徊。

但是,这一切都比不过名叫水月的她那冰冷的气息,那从红­唇­吐出的冷酷话语,还有那冷冷的好象不带一丝人气的如同黑紫­色­水晶一样的眼瞳,整个人好象是撕破人界生死的冥府女王,让人打从心底寒冷起来!“站起来,我说……站起来!”

她是真的想杀了思思!所有人心里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发怵着。

一扬手,飞速转动的黄金轮象是有条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一般,朝着愕然抬头的红衣少女切去!观众发出惊呼却无济于事,转轮不会因为人们的尖叫就停下,它依然不改变自己的轨道朝着命定的敌人。

“叮!”一声,人们看见红衣少女双手拽着铁链两头挡住了黄金转轮,黄金轮的利刃就堪堪切在铁链的中央,被挡下来了。不管谁对谁错,观众席爆发出欢呼,对方的队员们也松了一口气。

“没用的……”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听见,在黑发少女­唇­边挑起一抹笑,那是死亡的预告。

“呃?!”就在众人以为结束该红衣少女出招时,本应停止的黄金轮突然飞快的转动起来,利刃磨擦在传说中刀剑不侵的铁链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哑口无言捏紧手心,看着红衣少女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再度抵挡进攻。

一开始小看了这个黄金轮,思思的手劲不由松了下来,本以为它会掉下地而使得对方失去武器,可是它却在对手没有接触到的情况下自己动了起来?这是她根本不敢想的!

而且刚才一大意,差点让黄金轮把自己劈成两截,隔着铁链轮刃离自己颜面也不过一指之隔!咬着牙,默默运气的思思浑身泛出红­色­的光,虽然说是光却象火焰一样有着生命力在跃动着,黄金轮发出金光映照着火红的生命之­色­,这两股交错的­色­彩把擂台的天空映照得无比绚烂多姿!

在这种情况下,铁链变得好象刚从炉火中粹炼出的­精­华,发出同样红­色­的光辉。黄金轮的力量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大,虎口有些出血的思思硬是咬牙运气将它弹开,趁此机会冲向好整以暇站在对面的水月。

“什么?!”对方竟然巍然不动,而且还向前平平伸出手,掌心向上五指微微弯曲好似在等待什么落入掌心中。那是……唔!一道撕心裂肺的疼痛主宰了大脑,捂住左肩思思扑倒在地上,眯起一只眼看向那似笑非笑着的黑发少女。

她伸出的手上悬空停留着刚才被自己弹开的黄金轮,那上面还滴着鲜血。艰难的站起来,捂住的伤口不停地冒出血浆,刺骨的痛楚显示着骨头可能也被切裂。“原、原来是这样啊,让我以为那个黄金轮被弹开引诱我过来,再使用它从背后袭击的吧?”

“我是……从你那里得到的灵感呢,应该感谢我手下留情才对。”黑发的魔女没有任何人类情感似的,冰冷的语气几乎让人冻僵。“对付一个……在我为你们做了很大牺牲的事后,又把我当仇人的敌手,我已经很客气了。”

“什么意思?!”思思站起来,略一摇晃又在众人惊呼中站稳。“我们参加这个比赛完全是为了杀死你,你应该心知肚明自己做过什么吧?!”

“杀死我?呵呵……原来圣火神庙也不过如此,现在的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找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杀死我?”水月的脸上是说不出的一种情感,有感伤、也有了悟、还有一点莫名的笑意,让人心里发寒的笑意。“圣火神庙求我办事,我差点丢了­性­命办好了,现在是该除掉我的时候了吗?”

“什么!”思思愣了,她相信这个少女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相信。可是,上面的命令也是她无法违背的,而且这么一说的话下命令的那个人……摇摇头像要把这个念头甩出头脑。“我不管这么多,在这个擂台上我就希望和你认认真真比一场!”

“如你所愿。”

一红一蓝两条人影同时动了,快如闪电、亮如恒星的两个人在半空中仿佛悬于空中交手一般,让人目不暇接也是那么赏心悦目的华丽。只是,其中的凶险不足与外人道,稍有差池只怕就是其中一人身首异处的下场。

带着红光和火焰气息的镰刀,散发着独特光彩黄金­色­的转轮,两件兵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色­彩仿佛可以划裂长空,不时发出兵器相撞的轻微声响,短暂而惊心。

真厉害!思思越打越是吃惊,对面的黑发少女不比自己大上多少,可是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凌厉的杀气和老练的经验。经验和气质一样,都是说不出却绝对无法模拟的东西,那老到的变招和轻盈的身法配合在一起,不但让敌人眼花缭乱也无法出手!

而那个从未听过其名、见过其形的黄金轮也在她手上好象活的一样,在空中的每一次交锋都会轻轻的磕碰下一点点铁链的碎屑,再打下去铁链会碎掉的!(再度切换回第一人称)

这个小女孩没说大话,她的确有和我——水月一较高下的资格,把这么少见的兵刃运用如此纯熟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假以时日必定会大放异彩!以她现在的水平来说也是罕有敌手了,不过……(轻轻一笑)……她碰到的是我,而我手中拿的还是逆天之轮,她的胜算可谓半点皆无!

半空中双方兵器再度交手,而后不约而同俱是一个倒空翻分点对方,双方再次交手落下地面,象是说好了般双手一撑再翻,分立擂台两边。这时场上爆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叫声,还不停的有人吹口哨。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思思低头看自己的镰刀,镰刀和长链上都是细小的缺口,如果它们碎了的话……她就输定了,不!也许、也许那个女人会杀了她也未可知,她还不想死!所以……垂下镰刀,思思抬头看我。“对不起,我一定要风光的赢你并且杀死你!”

“做得到,就试试看好了。”没有每一击都打中同样的位置让思思的兵器破碎,我想她应该还有其他的绝招吧?圣火神庙的绝招啊,真想好好鉴赏一番!如果我料想不错的话,圣火神庙的内部应该出了什么问题才对,说不定和现在人‘应该’在羽虎风华的‘舍尔库拉吉’有关。

如果不是他……魔神十将,到目前为止还只是出现了一个而已,如果全部出现……真是想都不敢想的大灾难!

“烈火的温柔请保护你的子民,在此圣火神庙的神官请求准许使用圣炎!”突然从思思身体深处冒出一股火炎,那么慈悲、那么安宁、那么温柔的白­色­火炎包围着思思火红­色­的身影,在她背后形成一只猛虎的形态。守护着西方大陆的守护神兽,圣火神庙的最大武器,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西方白虎!

很厉害,但是……还不够!

圣火神庙的白虎只是真正白虎的分身,以思思的年纪和资历来说更是连动用分身的资格也欠,如果是继承了白虎之力‘西方的虎’或是‘西方的风华’也不过和我平分秋­色­,分身的分身……还真是可爱呢!那么我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吧!!

清叱一声,白­色­火焰的猛虎跃过大半个擂台,转瞬来到我面前。我举起逆天之轮一挡……半个手臂全麻了,不单单如此逆天之轮还给它咬在口中,它的爪子一捞让我在躲闪有限之余挂彩。

“呔,开!!”双手握住逆天之轮,将之一分为二!分开的大力将白­色­火炎组成的白虎也撕碎,不过因为它并没有真正的形体所以很快又恢复原来的模样。我现在手上一边一个半轮,中心的实心已经倒转出半圆形的把手,右肩留下白虎的五爪痕,水蓝­色­的旗袍和手臂被血液染红。

不对!

真没想到啊,原来她是……哼哼……怪不得要她出来和我打了,我真是太大意了,失策!不过,她好象还不知道自己身上拥有的是什么样的力量,所以用的还不是很纯熟。

年幼的虎啊——

让我看看——

你的力量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吧——

第四十一章 乱斗武杀阵(下)

“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吧,我不想你死得太难看。”思思脸上笼罩着白­色­圣炎映照出的­阴­影,诡异却神圣,这就是白虎的魅力吧?

“鹿死谁手,尤未可知。”看起来,虽然不清楚自己真正的力量,但这个小女孩显然不足以控制白虎,若反过来被白虎夺取了意识就坏事了!

奇怪,圣火神庙的人不知道这一点吗?不然,为何教授她可以召唤白虎的圣炎?未今之计,只有强行破坏白虎的­精­神体,让它不再妄图夺取思思的意识,压制她的­精­神。唯一可以令我欣慰的就是,大陆传说中的救世主居然如此年轻,日后必定大有可为!当然……前提必须是,她不再与我作对!

眼前白炎暴涨,直升至五尺多高。咆哮着的白虎甩头摆尾足足占据了整个擂台,长长的尖牙突出下颚,比我腰杆还粗的尾巴简直可以横扫千军,血红的舌头不时吐着喷着白气,眼若铜铃­射­出杀机。双爪前扑,血盆大口深处隆隆虎啸响彻寰宇直达天听,锋利的尖爪直落我的头顶!

哼,一头大虫而已也敢小看我?!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两个半轮发出刺目的金光,一轮在上切向下落的虎爪,一轮走中划向白虎的胸口。白虎躲了开来,眼中红光直闪再度长啸一声,不服气的再次扑来,就在我迎上去时煞住去势反甩长尾。

“唔!”被白虎的长尾扫中腹部,倒退急行在擂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深沟。妈的破老虎,还真是给点阳光,你就灿烂啊?!不治治你,我水月两个字倒过来写!

要想确实的击伤白虎要满足一定的条件,在传说中只有和它同等的力量才能降伏它,也就是说要运用我身上的暗凰之力才可以。可惜,我的龙之力还没办法用,否则何愁收拾不了它?!

冷笑着的红衣女孩不若开始时的讨喜,整张脸充满了未知的恶意。是恶意并非杀意。也许在白虎眼中,人类是那么脆弱、那么讨厌、那么的不堪一击,但是……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慢慢绕圈犹如戏耍般的白虎……思绪仿佛脱缰的野马,收也收不住。

只有还有希望,人类就绝对不会放弃,我也一样!

捏紧因为手心出汗有些发滑的逆天之轮,­干­涸的血液凝固在肩肘处有些不方便,被血水和汗水浸湿的衣服紧裹在身上,每次和皮肤的磨擦都让我想起适才的凶险,腹部的隐隐作痛更是让我火冒三丈!

场上巨大的白虎再度扑跃,利爪暴涨一尺多长好象利刃,这次看来象是想要把对方开肠破肚才甘心。

水月不慌不忙,双手交叉,清脆的嗓音回荡在会场上空,刻意压低略微沙哑的声音有一股说不出的魅力。“沉寂在羽虎风华的白虎,死亡的候鸟带来黑­色­的谍报,来自地狱的恐怖随着凤凰的翎羽­射­入敌人的心脏,飓风的翅膀带来毁灭的问候……”

抑扬顿挫的奇异节奏好象控制着所有人的心跳,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震动起来,痛苦的表情出现在每一个人脸上,连思思也不例外。

一个激灵,思思迷茫的表情出现了裂痕,痛苦着。通过她,白虎也是一副焦躁的样子,不过堕入魔道的它担心的是那个红衣服的小女孩脱离自己的控制,一声怒吼本想趁着这个机会打击对面水蓝­色­的黑发少女,可是从她背后浮现出的黑­色­­阴­影和随之而来清脆入云的清唱,让白虎暂时打消了这个偷袭的诱人计划。

那是,和它并列神兽之一——凤凰中的凰,而且被称作死亡报丧鸟的暗凰,可不是自己喜欢的对手。

黑­色­的凰出现在水月身后,黑­色­的翎羽飘飘荡荡,巨大的翅膀扇出旋风。此刻,那拿着黄金轮的少女眼睛发出在黑暗中亦清晰可见的光,转变为黑紫­色­带有金光流动的眼瞳,黑发随着卷起的狂风飞舞着念出从未听过的话语:“奉吾号令——捲风、凅风、乾风、魂风、冽风,敬告诸以风为名之风神听从暗凰调遣!开·神!!”

不是咒语,可是效果惊人的可怕!

骤然间,就好像她所说的,所有的风都降临这个会场一般,冷风、暖风、卷着的风、直吹的风、顽皮的风、坚强的风、奋斗的风、温柔的风、狂怒的风、暴风、旋风……所有的风听从她的号令降临了!!风神,此时此刻……降临在此地。

“好可怕!可是也……”路瑟不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着迷的看着擂台上的人,从他的眼中看去,那个少女充满了风的无拘无束,那是……名叫‘自由’的风之女儿!

“好美……”呢喃的话语溢出­唇­齿,路瑟恍惚中似乎又抓住了那一抹熟悉感,眼前的少女是如此陌生,偏偏又是这么的熟悉!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同样的,美丽的眼睛?

“风?怎么可能?!那是暗凰吗,可是暗凰怎么可能使用风的魔法?!而且,”圣火队中借兵器给思思的北甲喃喃自语着,古老的传说仿佛回响在耳边,述说着。“这个也不是咒语啊!”

东方的龙属雷

西方的虎司风

南方的火凤自然是火

北方的长蛇掌冰

中心的恩留下光

消失的飘选择圣

东方的麟是对立的水

西方的风华控制时

南方的暗凰吟念着魔

北方的舞是大地的绿

中心的独钟意土

消失的天人隐身在暗

风在擂台上格外卖力的吹着,卷入风之谷的白虎发出嘶吼,试图用自己的力量重新夺回风的控制权。风起云涌,整个擂台上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听得一片虎啸凤鸣之声,陡然……寂静下来。

风,慢慢停下。让出视野给众人,让人们看清擂台上的情况。

巨大的白虎已然不见,红衣服的思思躺倒在擂台的边缘,平顺的呼吸和甜美的笑容显示她不过是在熟睡。剧烈喘气的黑发少女,背后那神秘的黑影消失了,现场虽然高手林立却只有三个人看清那黑影,认出黑暗凤凰的真面目。

圣火队的队员把思思抬下去,其中几个人还别有用意的看了看水月,然后才带着思思离开会场。

这时,兔女郎裁判爬上擂台宣布:“请岚队休息一会儿,因为你们下一战的对手星君队到现在还人影不见,所以你们下一战直接对D组第一小组的红队决出D组代表,可以吗?”

“喂,太赶了吧?!”岚队的队员都发出抗议,裁判为难的看向台上的黑发少女,她知道所有人都觉得不公平,而且就连她也觉得好似针对那个少女,对方几乎是从头打到尾。“可是……可是这是命令啊……”

“没关系。”水月摇摇头,走下擂台。“我没事,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叫我好了。”

“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儿。”一个声音笑得甜蜜,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觉耳边仿佛百鸟鸣唱一般动人。乖乖,光是声音已是如此,人还得了?

抬头望去,此人已在我面前!

那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她头上缠着简单的头纱下面坠着钱币状的黄金饰品,红­色­的头发梳向一边几乎遮住半张脸,耳朵上也挂着镶钻的亮闪闪饰物,绕在脖子上的金链吊着似松还紧的胸衣露出大片的雪肤。

外面套着同样短小的开襟背心,大红­色­如同火焰在燃烧的颜­色­奇异的适合她,周身坠满叮当作响的黄金居然不嫌重,小小的红­色­三角裤衩紧紧包裹住她引人遐思的臀部,透明、宽松却在脚踝处扎紧的长裤,长长的红­色­丝巾挡住了半露出的臀部倍增魅力,光洁的赤脚好似她踩的不是场地而是柔软的地毯,慵懒的神态仿佛海棠春睡大梦方醒,让人受不了!

“你是谁?”

一边问一边掏出一颗蓝实吞下,­精­神好了许多。并不是当初师傅们炼的药不够多,而是我不想让自己养成依赖药物的习惯,要知道大凡是药物都有一定的疗效,可是吃多了会上瘾那就不好了。

“沙罗。”她嫣然一笑,让人魂牵梦萦不能忘怀。“红队的沙罗,我代表我们队弃权。”

红队?沙罗?

……红……红­色­沙罗!!

那个大陆上杰出的舞者,那个美丽得每个君王都想要私藏入后宫的绝代佳人,那个歌舞双绝的沙罗?!

正在众人依旧沉溺在她的笑容中再三回味时,她转头离去……眼前闪过一抹红光直­射­我的眉心!两指轻钳,一根长长的翎毛夹在我食指与中指之间,火红­色­反­射­出着金光如同跳跃在阳光下的火焰。柔软的质感让人清楚区分它和一般的羽毛有多不同,那独特的图腾也是深刻在人们心里的疑惑!

皱起眉,暗自思忖:不可能吧?这……这分明是……

再抬头看去,沙罗早已芳踪渺茫,神秘出现又神秘消失的沙罗,在我心底留下一个又一个问号。而且让我挂心的还有适才裁判报出的那个名字——星君队。直觉告诉我,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水月……”出乎意料,跳了两级碰上的却是风云队,他们正是由妮娅丝、云涛、风铃组成的小队,可是没有看见预定和她们组队的奥雷加和埃特。“我们人数不够,所以和最后由A、B组决出的泰队一起联手,你们只要赢了就是冠军。”

为什么?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加严重?冷着脸看向说话的妮娅丝,为什么啊为什么?妮娅丝,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话的时候不敢看着我的眼睛了?那是!

瞳孔陡然缩起,冰冷的面容把愤怒的心情掩饰起来……不然别人看穿自己的伪装,我要维持住我最后的尊严,被打击而刺痛的心……开始麻木……心?呵呵,我还有心吗?如果有,那为什么现在我觉得胸腔中空空荡荡?

又要,再一次的别无选择吗?这次的你们,又能给我什么解释?又要给我什么解释!

“泰队?”

路瑟拧起眉,看向妮娅丝等人身后出现的三男两女,转过头再看脸­色­煞白的我。“水月?你认识他们?”

“……认识。”

压下冰冷麻醉的感觉,冷冷的眼光一一扫过妮娅丝她们的脸孔,注目在身后那三个男人脸上……是的,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还有着不确定的仇恨,在晴天商行算计的不满都一股脑袭上心头,整个人一下子浸入冰窟,他们分明就是风昊、将、谷雨!身后两个女子虽不知是何人,但也绝对不是好惹的角­色­。

抚摸着手腕上隐藏在手镯下的白­色­布条,知道揭开谜底的时间到了,只是……奥雷加的不见踪影、妮娅丝等人的反常、星君队的无故弃权都让我挂心。一下子,被‘舍尔库拉吉’刺杀时的冰冷感觉袭上心头,眼眉突突直跳拨动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

八个人,胜负怎么算?”路瑟担心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水月,她冷静下来了,不!虽说她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激动过,但应该说是比一般的冷静还要冷凝,仿佛抛弃了身为人类应该拥有的感情似的,周身笼罩在一种莫名的悲哀和冻气中,令人感伤。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再次袭上心头,那如同孤狼般受伤的眼神,他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是在哪里呢?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双眼,他没有道理会忘记才是啊!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想起她……他必须想起……

“呵呵,简单!轮战,”跳上台的是浑身雪白衣服的少女,长长的银­色­腰带缠绕在腰间。“同样三胜两负定输赢。谁先来?我叫小雪。”

“俺不想欺负你,可是俺想要赢!”还不等其他人有什么反应,埃莫西提着他那大得离谱的斧子走上台去,路瑟咽下即将出口的反对只好看着他上去。也好,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埃莫西……他没问题吧?

“嘻嘻,大哥哥好象很皮粗­肉­厚的样子。”小雪眯起眼,抽出一根长长好象笛子一般的东西,中间还有竹节似的突起,两头好象蜡烛火焰状的尖刺。那是,橛。“那……小雪就不客气了!”

先前还笑眯眯的,可是话音未落就出手偷袭的少女,转眼间就来到埃莫西身后。眼睛稍稍瞄向后方,嘴角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轻轻吐出两个字。“笨蛋!”

埃莫西保持着举起斧头的样子,久久没有动静。血,一滴一滴从喉咙滴下,染红了铺上黄沙的擂台,一颗泪珠挂在战士不甘心的坚硬颜容不肯落下……

“埃莫西!!”第一个跳上擂台的是伦内尔,扶住倒下的战士,同样的热泪涌出。为什么?!为什么啊——!!偷袭,算什么招数!!!“埃莫……西,我会为你报仇的……你……安心吧……”

“哼哼!”小雪从鼻子里哼出小曲,此刻可爱的笑容只能让人感到更加寒心。“小雪不要玩了,我认输,换人。”

还未等别人反应过来,径自跳下擂台,把台上的伦内尔气得几乎咬碎一口钢牙。路瑟擦­干­泪水抚着被抬下来的尸体,不禁想到这个大块头平时的为人,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可是现在却……嗯?

讶然抬头,身旁的少女依旧面无表情,可是跟刚才又有所不同。适才她的脸­色­可称之为苍白,现在却好象罩上一个冰雪雕刻出的面具。雪白的肌肤仔细看似乎可以看见粉红­色­的血液在流动,攥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深深刺入手掌心,透过指缝滴落在地面的血昭示着这个少女无声的哭泣,让人心碎!

“报仇?就……凭你?”另一个少女也踏上擂台,和小雪眉宇之间有着五分相似。“我可没小雪那么喜欢玩,不过你要自杀也是可以的。”

“寒露姐姐快点啦,人家还有好多地方没有玩呢!”小雪在擂台边上喊着。

“知道啦,小丫头好烦。”寒露转过脸来,从背后拿出一根好似长枪的东西,只是两边的尖头朝着外围弯曲而且在枪的底部也是一根长刺,从未见过。

只见她长刃一摆刺向伦内尔,伦内尔冷哼一声双手抽出长剑迎上去!

伦内尔为了要替埃莫西报仇,所以步步进逼,可是这个寒露身轻如燕,不断在即将击中她的一霎那退开,还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到最后,这个女人­干­脆闭上眼开始闪躲。

“不好,她在找机会!快闪,伦内尔!!”路瑟看见的,属于伦内尔的最后一幕是满天飞溅的血液撒满晴空,溅上对方了然于胸的笑脸和自己没有感觉的身体,那慢慢软倒的躯体和被主人遗弃的冰冷长剑……

怎、怎么会?伦内尔那活力十足的样子昨天还在自己眼前摇来晃去,此刻却……眼前红通通的是什么?为什么温热的液体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为什么那冰冷的长剑还存在世间,他好像听见了一阵呜咽……是剑在哭吗?它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路瑟想要伸出手,却发现自己浑身完全不受控制,每个关节仿佛僵硬住了,怎么也动不了……也许是被伦内尔那冷却的热血给冰冻住的吧?

“你以为那两根牙签有什么用啊?笨蛋!在擂台上,强者对弱者有绝对支配权你懂不懂啊,傻瓜一枚……呃!?”

对方的大放厥词让路瑟愤怒的抬起脸,却惊讶的发现台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转头看向自己身边,那身影原本站立的位置只留下一抹香风,足以显示他没有看错!确实是那个人,没错!

众人也目瞪口呆的看着台上……

突然出现在台上的水蓝­色­身影,象透过冰雪般看不清的傲然,她那冷静得不似队友被杀的表情几乎凝结在脸上。一只手从上至下拿着黄金轮,轮子的边锋紧紧挨在寒露的脖子上,眼睛却没有看她而是瞧着地上的伦内尔,那即使与天下为敌也不放在眼内的模样震惊着每一个人。

“在擂台上,强者对弱者有绝对……支配权……是吗?”缓缓地,黑紫­色­流动金光的眼眸对上寒霜惊恐的眼,从她红­唇­中吐出了似乎从极寒之域飘荡的死亡预言。

“很好!”宛如噬血的红­唇­拉开一抹弧度,一个笑容出现在­唇­边,却带着黑­色­的死亡气息……

“不!!!!!”小雪趴在擂台边沿上狂喊着,伸出手……接住一捧鲜血和……她姐姐的人头!披散着凌乱的长发,闭上眼的女人头就这样落在自己妹妹的手中!

睁大着和姐姐一样好看的杏眼,小雪抽搐着看向擂台上只一招就取下人头的凶手,对方慢慢回过身来看着自己,那眼神……那眼神……

“啊——不要——啊——”狂嘶乱吼之后是难堪的沉寂,然后……无意义的傻笑取代了少女一直挂着的甜笑,无神的大眼没有焦距,口涎从嘴角流下。抱着自己姐姐人头的小雪,疯了。

一招,只有一招!

众人无言的看着眼前的冰雪少女,仅仅一招,她就杀死寒露、逼疯小雪,替两位同伴报了仇。这个少女,到底是何方神圣?眼前的人群对自己同伴的遭遇根本不闻不问,而少女对他们的态度更是扑朔迷离,看来……里面显然是内幕重重啊!

无需理会众人的无聊猜想,解决了可能的威胁,下一个……就是真正的目标了!

“将,上来。”再度回过头去,似乎丝毫不在意敌人是否会从背后袭来,水月只是看着地上的两具尸身,就这么看着。

“啪啪啪!”将鼓掌走上台,同样冷静不为所动的面孔看着背对自己的黑发少女,金­色­的眼中同样丝毫情感也欠奉。“不愧是水月,够冷静。”

“不过……真的是对什么都无动于衷吗?”擂台下的风昊和谷雨看也不看吃吃傻笑的小雪和身首异处的寒露,谷雨脸上依然挂着无所谓的笑容,讨厌的笑容。

“你应该知道星君队吧?他们为什么不出现呢?啊,我突然想起来了,因为他们是战德司学院的校长——托尔鲁泰公爵的孙子,对了,你还不知道啊?啧啧,你不知道因为老国王过世,所以托尔鲁泰公爵意图谋反,所以被继承王位的太子给格杀了吧?

那么,你应该也不知道跟公爵有关系的人都在通缉和格杀令当中啰,对了对了,听说新王好象还派了一支部队到卡侬去。你猜猜看,他们去……做什么呢?”

听到谷雨的这番话,呆子也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台上的少女仿佛没有听见,吹过的风卷起她长长的黑发,一道闪光从面颊滑落。就好像最完美的珍珠从冰雪上擦过,轻撩春水风过无痕……无声的泪让每个人心底热起来,仿佛什么滚烫着燃烧自己的灵魂,有什么要从身体里跑出来……没有地方宣泄的情感只能从眼睛,溜出。

少女的衣服、长发被风吹乱,仿佛整个人欲羽化成仙悠然而去,但是脚下的石砖却“哐噹!!”一声破裂,裂缝从她脚下一直延伸到白袍的将脚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从校门口那个自称叫做彼方的人出现开始,到校外教学的遇险,再到晴天商行的所托……一切的一切都是算计好的吗?一切都只是为了扳倒利夫王吧,那个据说还不肯退位让贤的老头子,那个贪得无厌迟迟不肯传位给太子的国王。

彼方,应该就是太子本人了,他的最终目的是外公!国,虽犹在却然已亡;家,支离破碎不复再。

双手一动,分拆开逆天之轮,一手执着逆天之轮的内部尖刺,一手套绕着外部的圆刃。从地底吹出一阵冷风,少女黑亮的长发朝着天空的方向飞舞,她是怒发冲冠了吧?所有的人皆是这么想。

天空响起雷鸣之声,浓厚的云层遮盖住天空,­阴­暗的天气似乎也被少女悲怆的情怀所感染翻滚着、怒吼着。噌的一声,一道黄金­色­的落雷正正打中擂台中央的少女,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少女笼罩在金黄|­色­的光芒中,额头中央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印记。

即象是某个宗教的符文,又象是一条游龙盘踞在少女光洁的额头,尤其是那中心的一抹泪状的红朱砂印记更象是怒目而视的龙睛,背后伸展出长达六尺的凤翅,头上则冒出金­色­的龙角!在少女的上空,盘旋着的是一条金­色­的巨龙,还有和它对舞的黑­色­凤凰。

续南方的暗凰觉醒不久,东方之龙也从少女身体的最深处复苏了……

第四十二章 叛杀

“很厉害嘛!”谷雨吹了声口哨,捅捅身旁的风昊。“你看将的胜算有多少?人家可是这么、这么的厉害哦!”

“不一定,胜负很难说。”风昊笑了,这个谷雨!前面是他啦拉呱呱说了一大堆让那个女孩子变身的耶,居然这会儿又这么说。“眼睛看见的未必是真实的,耳朵听到的未必是确切的,口中说的未必是真心的,感觉到的也许全是虚幻的。”

“……去!不知道你说什么!”谷雨偷偷比出自己的中指,一脸不屑。不过,将真的没问题吧?!这小子,为了那个女人向‘上面’交涉要求对付托尔鲁泰公爵的外孙女——水月,不过,对付苏醒后的东方之龙和暗凰?”小子……别让我失望啊……”

怒气过后是浸透身心的冰冷,解下手腕上的白­色­布条,轻轻提起让它在烈风和雷电中飞旋。“他们……全死了吗?”

应该不可能,我多么不希望他告诉我‘是’这个答案,十二个表兄难道一个也未逃出去?还有……我的父母啊……无辜的父母……

“我不知道。”将摇摇头,看着我手上的布条。原来在她手上,他还以为是在……算了,他只要做好主子交代的事就好了。“我只斩杀了一个,好象是叫做……加也罢?”

加也?加也!我的第九个表哥,曾和我在考试中交手的表哥,他的脸孔在脑中一闪而过。

“今天,如果你杀不死我的话,”长发狂舞,手中利刃直指对方鼻尖一字一顿道:“告诉你主子,我——水月必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无所谓。”但是,这个女孩太可怕了,而且……斩草要除根也是‘上面’一直挂在嘴边的话。他一定要完成任务!将叹息一声,掏出一件兵器。只见它通体血红又似冰白,整根长杆是由三条交缠在一起的长蛇做成,蛇头吐出蛇信组成长戟的模样。“将愿和阁下分个胜负。”

那个是……?

我眯起眼,黄金­色­的龙和黑­色­的凤凰消失不见,只有额头的金­色­印记、朱砂痕、金角和黑­色­的凤翅显示着强大的力量。“很好,非常好。不过你认为自己有机会吗?即使,你拿的是传说中和死神之镰、克莱茵手杖并列的邪恶神长戟。”

手中拿着的是比邪恶神长戟高不知多少档次的逆天之轮,身负着金龙和暗凰之力,心中燃烧的是复仇之火。此刻的我,即使是和天神挑战也不会皱一下眉。

将哼一声,也不多话,长戟刺向我的胸口。使个眼­色­,擂台边上的风昊和谷雨同时动了。

风昊拿出一条长链,一头攥在手里另一头连着钢镖,传说中和邪恶神长戟并称的风之链子镖。谷雨拿出的同样是少见的兵器,它很短,两头象是鬼怪的利爪一般有四个向内弯曲的利刃,中间正好仅容一手掌握,在传说中它被赐名刹鬼之刃。

“来得好!!”气怒攻心之下,我朗声长笑。一个是远攻的长戟,一个是近身的刹鬼之刃,再加上可远可近的链子镖。哼,他们还真是怕我不死啊!

虽然三个人围攻明显违反比赛规则,而路瑟等人也很想上台帮忙,不过三件传说中的神兵利器,以及超越了传说的龙和凰的出现让他们明白,自己是帮不上任何忙的。

轮刃飞出好似飞旋的金­色­弦月,一个闪身躲过长长的长戟,手中带有十二根尖刺的圆盘在手掌上滴溜溜转着,发出呜呜的声响好似夺命催魂的呼号。巨大的翅膀扇出飓风,风不但是黑­色­的还夹带着白­色­骷髅的­阴­魂般,而我额头那一点印记仿佛是­阴­风中的明灯般亮着。

“风·索魂·紫气东来!”竟然不变幻身形硬承受一击,风昊咬牙­射­出风之链子镖。

“绿·苏醒·生命之舟!”谷雨跳跃到我身后,兵刃横在胸前,一手结印象是在念咒似的。

“时·逆转·封印时刻!”左边的将长戟向天,一声长吟。

瞬间,分成三个方向站立的将、风昊、谷雨同时吟唱出的咒文变成三条长长的光带,不,仔细看是由文字组成的长索迅速缠绕上我的周围。

如果只是风和绿的咒文,那我根本不会放在心里,可是‘时’是一个很特殊的属­性­,可以任意调配时间也可穿梭时空,更甚者可以让某个物体上的时间永远停止或是快速运行。而且和其他的属­性­魔法配合的话,还会达到不能够想象的效果!

“糟了!”身体突然一重,仿佛突然裹上万斤重力在身体周围,手脚很沉抬不起来。宛如毒蛇吐信咬噬猎物的链子镖带着回旋地技巧攻向我腹部,背后带着大自然气息的尖刃在谷雨手中袭向我的头颈,而将那凌厉的长戟切向我的双足。

三个人,三件兵器,急如风烈如火的分击我的三大要害。

咬牙,倒翻。

虽然人在半空可是汗流浃背,手脚发麻的厉害。一瞬间,脑海里掠过许多事情……

我,坚持的到底是什么?我所要追求的,到底什么?我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呢?是……我那远在卡侬的父母……我最关心的亲人啊!

那个自以为是天下第一大美人的女人、那个一不如意就使出绝世哭功的女人、那个撒起娇来不输给任何少女的女人……我的母亲,还有那个粗鲁、破坏狂、瞎吃醋的超级大流氓老爹,卡侬人们的善良、隔壁打铁铺大娘的尖叫、村长爷爷的白胡子、一到傍晚飘遍村落的饭菜香、还有我最爱爬的那棵大树和那个傻愣愣向我求婚的傻小子——瑞恩……

是啊,即使我在这里杀了他们也是于事无补的。我所要做的应该是离开这里,到卡侬去!!

而且,破坏了帕佩大街、劫走公主的我;身为公爵外孙女,方丹国新王急于铲除的我;如果再加上捣乱黑暗凤凰一年一度的盛大比武大会的我;帕佩是绝对不会放过我,方丹王国发布的通缉条例中绝少不了我,要是再加上伊苏黎?

天呀,引来那些赏金猎人、佣兵和冒险者还不把我烦死?!对,我要离开!!

虽然打定注意要离开,但落地后一个踉跄的身体告诉自己,再逞强下去对自己是没有任何好处的!时系的魔法和风、绿的混合魔法在我身上发生着效力,它们化为无形的牵绊牢牢锁住我的四肢,所以我要用最大的速度离开就必须……“拉蒂、寒牙、巴茨、九尾,出来!”

(收到,主人!)从空间囊中跳出的黑猫、石巨人、七星狐和独角冰狼出乎将等人的意料之外,而拉蒂、九尾和寒牙很快分别迎上了风昊、谷雨、将三人,石头巨人用它那坚硬的大手托着我缓缓离开会场。

所有的观众不禁哗然,而正和拉蒂它们缠斗的将三人居然从口中吐出一道金光,­射­向正背对他们的少女!

“水月!小心!!”妮娅丝、云涛、风铃还有路瑟等人一起大叫起来,可是没有用,我的身后毕竟没有长眼睛,而且对拉蒂它们很放心再加上时系的魔法还捆绑着我的四肢,这三口针我到底还是没有躲过去。

一枚­射­入我后脑的玉枕|­茓­,一枚­射­入后背心脏的位置,一枚则留在了我后腰下方的腰椎中间。不知道这三口针是什么来历,也不知是何材料所打,只觉一阵剧痛袭上心头而后东方之龙和暗凰的力量迅速消失!大惊之下,我不由强行运气也想施展魔法,可是没用!

硬来的结果只能让我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四肢无力又自作自受受伤,恨恨看了底下三个男人一眼,­射­出手中的暗器!

“……!!”将捂住左眼闷哼一声,剩余的一只眼看向燃血的地板,上面Сhā着一枝运气凝成尖刺的白­色­暗器,正是它伤了他一只眼!

这是……在袭击她们时掉落、落入水月手中的白­色­布条,上面还绣着他的名字,而今水月宁可呕血也要用它为自己留下一个标记。看来,她是不会原谅他的了。可是……这一切都是不得已的啊!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可以做出一切肮脏、恶毒、卑鄙、下流的事,就算是偷袭这么不光明的手段他也不在乎!

但,这个人她会明白吗?她会明白自己愿意为了她牺牲一切的决心吗?

“逃了吗?哼哼,王的针可以封住她身上的东方之龙和南方暗凰吧?真没想到,本以为只有暗凰呢,没想到还多赚一个龙!”谷雨看着黑猫的尾巴在转弯处消失,有些气喘。“不过,水月啊……你能够活着回去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不是说好了……说好了……”妮娅丝跳上台拽住将被血染红的衣襟,泣不成声。

“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的泪……”将放下捂住眼的手,轻轻试去妮娅丝那让他感到比适才的伤还要痛的泪,在妮娅丝雪白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我会遵照约定给你哥哥他们解药,其他人也可以释放了,还有……你们的家人应该不会有事的,王的目标是那个水月不是你们。”

“我应该杀了我自己的……我应该杀了我自己的……”妮娅丝像是完全听不到将所说的话了,失神的望着水月离去的方向。

她会不会永远失去这个好姐妹?为了自己的兄长和其他人所中的毒,还有其他被囚禁在方丹的亲朋好友,就这么轻易的背叛了如此信任自己的水月……她……她是这么可怕的女人啊!她是……“我是不可以被原谅的!!不可以!”

“妮娅丝!!”不得已的情况下,将只好一拳打在妮娅丝的腹部让她晕了过去。和伊苏黎国王事先商量过了,所以大批的近卫军迅速控制住场内的喧哗,也将想要抗议的路瑟等人驱逐出场。

“我们已经做错过一次了,但是我们发誓从此刻起舍弃身为人子的身份,如果水月还活着的话……我们将会不惜一切的协助她向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复仇!!”云涛的脸是平淡如水,可语气中杀意浓厚。

走上台,伸出手用眼神挑衅着将,看他会不会将妮娅丝交给她。犹豫了一下,带着些微的不舍将把妮娅丝放入云涛的臂弯中。“对不起……”

云涛睁大双眼看着那个背对她们离去的白衣男子,他刚刚……是不是说了那三个字?奇怪,设下圈套、攥着她们亲人­性­命、逼着她们伤害最要好姐妹的人,怎么可能向她们道歉呢?还是……里面有什么问题?

兰现在不在,水月也……被逼着长大的她这个判断对吗?啊,兰!水月,你要小心兰啊!!!谁、谁可以救救水月呢?

……奥雷加!对了,比谁都忠心的他、比谁都担心水月的他……对,奥雷加!!

“复仇吗?”风昊稍稍回头看向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他……好象看见她站在一片火光中……美丽的女战神啊!轻轻的声音只有自己听得到。“在下恭候啊!”

“这里可以了。”吐出一口血,忍下胸口背后以及脑中泛起的剧痛,站立在龙崖高耸的山崖上,收起魔仆们的我坐倒在地上等待着兰的到来。“兰……”

“水月,你来啦?”从山崖边的树丛里走出面­色­难看的兰,她有些欲言又止。唉,真的可以吗?水月……比她生命还要重要的姐妹啊,是比相信自己还要信任的人,自己的­性­命也可以毫不犹豫交托的人啊!!现在……要自己杀她,自己真的做不到!

可是……兰想起远在方丹首都伯多斯的手下们,他们多数都是平民跟随着自己,‘狂狮团’的大家啊!!没想到那个彼方竟然是太子,自己率领着‘狂狮团’抢劫皇宫贡品的事不但被拿来做为要挟的条件,自己的手下也全数被扣!

‘狂狮团’兄弟的命……水月的命……兄弟们的­性­命……水月的……

“兰,你有心事。可以告诉我吗?”我的声音跟平常一样,可是我的心在颤抖。

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啊,兰!我知道,妮娅丝她们会跟将他们走到一起必定是有什么原因,连兰也有可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下,所以这即使是个鸿门宴……我也别无选择。

“我……”抬起眼看着水月,她捂住胸口的手指苍白无力,嘴­唇­因为呕吐鲜血的原因散发出妖邪的媚红­色­,被狂风吹乱的黑发就象刺一样刺进兰的心里。不想啊,可是……大家的命……她不能再犹豫了!“对不起,水月!”

听见她说出对不起三个字,我的心都凉了,我还是赌输了吗?连兰也想要我的命吗?!难道……我注定要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上?!

不,我不相信!“兰,你知道吗,我从来不相信有背叛这回事哦!只有一个人自己做错了,朋友和其他人才会离开,所以……所有这些都不能称作背叛……”

“水月……”手啊,为何抖动得如此厉害,为何拿不稳剑?

自己是卑劣的背叛者,她背叛了水月对她的信任!可是,如果不照着做的话她就背叛了‘狂狮团’把命交给她的兄弟……她到底该怎么做才好?也罢,无论如何她都会成为一个背叛者,也只有……

对不起……水月!长剑猛然刺向水月的胸口……在接触到她的衣服时停下,不行!她……还是下不了手!!

“兰……”我欣喜的看着兰,突然温暖的身躯中刺入一个冰凉的物体,我对上兰不敢置信的眼,再慢慢回视自己的身体……血液顺着冰冷的长剑流下,那剑……就握在兰的手中!

“不!我不是……!!不!!!!”兰惊呼着放开手,退到不远处摇着头。“我没有,相信我!水月!!”

相信你?!我还能吗?!我还敢吗?!

我苦笑着握住剩余的剑刃,一点、一点把它从我的身体里面拔出来。很痛!但是我的心,更痛!为什么要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这种痛苦呢?这种……比利刃加身还要痛楚的……痛啊——!!这种痛,我要我的身体完全记住它,因为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了!

我,是不会被打败的!

深吸一口气,我退后几步,崖边的小石子滚落山崖发出空旷的声音。兰的瞳孔陡然放大,欲伸出手。“水月,不要!回来啊,水月!!水月!!!”

“再见了……兰……我曾经那么、那么的相信你啊……”丢下染满自己鲜血的长剑,看也不看的倒退一步……踩空!

“不——”兰趴在山崖边上望向神­色­平静落入深渊的水月,悔恨的泪水流下面颊,她……到底还是做错了!“不要啊,水月!”

“小姐不会死的!”

兰回头看去,却是风尘仆仆赶到的奥雷加,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多了一抹鄙夷和痛苦。伸出手,轻轻擦拭着沾满长剑、仍然温热的血液。“小姐不会死的,因为……奥雷加会把她带回来!即使她不在了,也有奥雷加永远陪着她,小姐不会寂寞的……”

“奥……雷加?奥雷加!”反应过来的兰再一次伸出她的手,可是同样的失望了,忠心耿耿的奥雷加就这么无忧无虑、无牵无挂的悠然跳下万丈深渊,那神­色­好似他跳入的不过是个水塘一般。“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么做,水月就真的会高兴吗?!”

“兰!”云涛扶着妮娅丝和其他人慢一步赶到,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只有兰一个人的空旷悬崖,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水月呢?奥雷加呢?”

“跳下去了……他们都跳下去了……”兰无神的看着白雾缭绕的崖底,“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到底是谁在我背后推了一把让我刺伤了水月,我一定要查出来!!而且,”坚定的看向妮娅丝等人,“我相信水月她一定没有死!”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但是猜出十之八九的妮娅丝、云涛、风铃和丽丽安团团把兰围住,抱住她冰冷的身躯,即是安慰也是誓言。“是的,水月一定没死!!她……是不会这么简单就死的,我们一定要等她回来!”

少女们的誓言响彻在空旷的原野,象是想要到达最深的崖底,告慰好友的灵魂。“然后……永远都不再分开,任何人都无法左右我们的感情,我们……将为她而生、为她而死!!”

第四十三章 决定

“老大……对不起,因为我们的缘故,让老大你们为难了。”

兰摇摇头,看着手下跪在面前,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她唯一担心的人,现在正是生死不知啊,如果她有能力……她多么想回到那个时间,将整件事重来一次!再来一次的话,她一定不会想要伤害那个人啊!

是的,那个对她而言是那么、那么重要的人!可是,她却在失去的时候才察觉到这一点……

“老大?”跪在地上的男子不敢抬头,可是也发现到自己的头目不同寻常的表现,以及其他人无言的悲哀。老大他们在黑暗凤凰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们被这么悲伤的气息所笼罩着?

“和你们没有关系。”苦笑一下,妮娅丝说出了违心之论。若说水月的死和他们没有关系,首先自己就不能原谅!不,水月不会死,她也不能死!是啊,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爱她的人,她怎么可以丢下这些人一走了之?”先起来吧。”

“若不是他们……若不是他们……”云涛别开脸,收藏起自己的愤怒和脸颊上的泪痕,紧握的双拳爆出青筋摆放在身体两侧,她正努力克制不要让它们‘吻’上其中任何一个人的脸。她恨!恨这些让兰无从选择的人,恨这些让水月消失的人!恨,就像一根刺扎进心里,没有人可以拔除……

无言的看着同伴们脸上的悲哀,风铃轻轻搂住丽丽安,同样浓烈的悲伤涌上心头。水月啊水月,你是何其残忍啊!居然丢下这么多关心你的人,让大家为了你……这么的痛苦啊!可是,你又是多么的让人牵挂啊……

“老大!”跪地的男子一站起来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无畏无惧的头目居然会出现这么悲伤的表情,她身边的那些女子也是个个悲愤。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在黑暗凤凰上?这种心情,让他几乎变成一只鹦鹉,从头到尾只会重复着一个单词。

“我没事,大家还好吗?”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双眸恢复冷静的兰开口询问手下,也在同时打量着不远处的城墙。她要知道,在水月、她自己……以及大家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之后,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还有什么是她可以挽救的?

巨大的暗灰­色­城墙破败不堪,巨大的缺口和焦黑的痕迹很像是被猛烈的魔法攻击过,铜皮的城门也在更换中,不少爬满了青苔的地方有着长长的滑痕,有点像是有人在上面搭着云梯的模样。城中那一座座耸立的高楼也出现了补丁,城堡不若往日的光辉,反而好像在灰堆里打了一个滚儿似的,拎一拎说不定还能抖下一簸箕的灰烬来!

这,是表示有人攻城吗?

见到兰若有所思的看着伯多斯,手下连忙提供最新情报。“属下们一切皆好。新王继位的时候,下令抄杀了托尔鲁泰公爵一家,听说老公爵的旧部还向新王发起了攻击,这些……”指指断壁残垣,“就是那时候留下的一部分。”

“那还有一部分呢?”妮娅丝听得心急,就算救不到水月,她也想知道老公爵一家到底伤亡多少?她们对水月,到底要亏欠多少啊!老天,拜托……他们可不要有事啊!“老公爵一家下场到底怎么样了?”

“听说有些乱党想要行刺新王,他们都有着强大的魔法。”毕恭毕敬的回答问题,男子没有说出的是——这些人使用的是禁忌的魔法,其中还有­精­灵魔法混杂其中,这是大家都感到奇怪的一件事。黑暗的魔法和­精­灵魔法?这是怎样的组合啊?也是这个大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就是这么不可思议的发生了。

“行刺?哼哼,那他怎么还没有死啊?”从鼻腔中哼出这么一句,云涛恨不得让那个罪魁祸首死上一万次!要不是他,水月又怎会……

与其他人不同,一向温柔看着一切的风铃压下心头的悲伤,环顾四周。不要忘记,她们现在的身份,若是彼方知道她们回来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做出什么事?

浓密的树林像是绿­色­的怀抱,把半敞开海港的伯多斯纳入怀中,蓝­色­和绿­色­是如此和谐平静。可惜,残破的灰黑­色­城墙显示着它已经大伤元气了,眯起眼,风铃在心中评估着……若是开战,自己等人又有几分把握?

“……风铃姐姐?”丽丽安拉拉风铃的衣角,她不懂!为什么水月要离开大家呢?因为,大家是这么悲伤啊,她相信兰也不是有心要伤害水月的,但是……如果水月回不来,她会好难过好难过的!她不要!她不要水月姐姐不见啦,她要水月回来!

“什么事?”风铃回过神来,看见的是大家的若有所思。

“水月姐姐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回来?”小女孩的一句话如同石破天惊,震碎了所有人伪装的坚强,是啊!没有什么比这个愿望更加强烈的了,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她们实现它!

“丽丽安,水月她……”兰忍住眼中的泪水,蹲下身摸摸女孩的头,像是在告诉她也像是告诉自己。“因为我做出了对不起她的事情,所以……她暂时不会回来了。”

“做错事就要道歉啊!”小女孩不懂这么多复杂的事情,她只知道,她想要水月回来!

“会的!”一把抱住丽丽安,泪水浸湿了她肩头的衣服,兰的坚强在一霎那崩溃!“我会的,一定会!”

“没关系的,水月姐姐会明白的,她会原谅你的。”灿如阳光的笑容,看着这么说的小女孩,众人不禁惭愧,她们竟然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轻轻搂过丽丽安,风铃再一次注视大家,开口了。“我们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顺从彼方,继续听从他的调遣。”

“去!谁要听他的,我一剑劈了他还差不多!”云涛第一个跳起来,怎么也不会同意。

就在她旁边的妮娅丝却现出一个媚惑而­阴­森森的笑容按住了她,身形高大的云涛就这么硬生生按下了半截。“不要急,风铃只是提出我们以后选择的可能­性­而已,对吧……风铃?”

“是。”虽然脸上是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叹气,妮娅丝虽然这么说,但是看她的表现,明明也是非常介意的。而且,手中握有死神之镰的妮娅丝,在失去水月之后会不会抓狂还真是未知之数呢!

“这个不用听了,二是什么?”淡淡的,兰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身后的手下默不作声,知道这几句话也许就是决定他们以后命运的决定了,所以……他们要好好听着。

“二是……”瞄了一样兰身后的手下,风铃想起的是伯多斯城中那更多不知道彼方真面目的无辜人民,幽幽叹口气,即将出口的话在舌尖上打了一个转,变了。“安顿好该安顿的人之后,我们几个去找寻不知生死的水月。”

什么?兰身后的手下首先讶异的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女人,她居然建议头领丢下他们?这、这、这怎么可以?!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低下头,兰知道风铃在避讳着什么,这也正是当初她的顾忌。否则,现在的水月未必会消失在这人间啊!

“头儿!”看见兰真的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几个手下不由得大为紧张,他们还需要她的领导啊!头领怎么可以说丢下他们,就这么毫不犹豫的丢下?”头儿,整个‘狂狮团’的人都在等候着您啊,失去您,我们将如何在人间立足?头儿!”

拍拍手下的肩膀,兰露出了解并且冷静的光芒。“正因为你们在等我,所以我才更加不能回去。我要与之作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国家的新帝!跟着我,你们的家人,乃至更多无辜的人会受到不必要的牵连的。”

“不!!”几个手下眼中强忍住泪水,伸出手,却只见几个少女笑着离去,再不眷恋。“头儿!你们不要你们的家人了吗?”

家人?妮娅丝等人停下脚步,带着深深的寒意看着他们,让他们这些大男人也不禁从心里发毛,甚至有人差点就拔剑冲上去了!因为,这种压力实在是太沉重了!

淡然环顾肌­肉­紧绷的几个人,兰漠然开口。“我没有家人,以后也不会有!如果早知道受到牵制的后果是这样,早在很久之前我就会放弃一切,包括家人、也包括……你们!”

听到此,几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愣着看向兰。

“是的,如果保住‘狂狮团’的后果是失去水月,我愿我从来不是‘狂狮团’的头领!”兰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她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宽广的云中塔……那诡异的黑云!还有那绽放在其中莫名温馨的白梅,那带着决然神­色­却又无比自傲的少女,那不肯认输的坚毅眼神……

画面一转,这个少女却带着不敢置信,同样毅然的决断跳下万丈深渊!她那悲伤的微笑一直留在自己心底,只怕自己是永远、永远也忘怀不了!兰紧紧抓着自己的襟口,仿佛这样可以回到从前,从前那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的日子。

“所以,我们必须毫无牵挂,这样在以后的日子才不会重蹈覆辙,因为‘某些东西’而失去更重要、更宝贵的东西!”妮娅丝搭住兰的肩膀,此刻她也放弃了家族的一切,不愿意和那个……依旧顶着‘六君子’头衔的哥哥有任何牵扯!

“是的,因为我们……曾经失去过……”云涛默默的再次握紧了双拳,如果此刻有人让她狠狠扁一顿就好了!

水月啊,是大家辜负了你,你……可恨?可怨?可悔?

“头儿……”一个手下困难的开口,要命,这些女人是铁了心了!“你们,不是开玩笑吧?”

是啊,他们多么希望对方是在开玩笑啊!自从水月等人与头儿相识以来,大家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这几个女生散发出来的团结之力,再到水月冒死去救兰的那时刻起,他们‘狂狮团’每个人都心悦诚服了!是的,服了!

说老实话,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是不清楚,但是看去了六个人却只回来五个,大概也可以猜到一二。要说不震惊、不伤心是骗人的,可是……也不能让他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啊,失去头儿?!这比杀了他们还要严重!

头儿一向想要做的,难道就此放弃?可是……“头儿,如果我告诉你新帝的政策可以称之为暴政,你会说什么呢?”

“什么?你再说一次?”兰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子,把不比她矮的男子拎到面前,杏目圆睁。“说!”

是的,原本的‘狂狮团’之所以成立可不仅仅是因为要成为一个黑帮,也不完全是为了团结在学院里面容易受到欺负的穷人孩子。而最重要的是,方丹的税收实在是太重了!吃饭要交饭税,睡觉有睡税,河流有河税,捕鱼又要交鱼税……

这种日子,让人怎么活?!虽然方丹有很多贵族想方设法为人民谋福利,好比水月的外祖父,可是雪中送炭的少,还是落井下石的多啊。那些贵族个个顶着不可一世的气焰横冲直撞,如果不是兰让大家团结起来,恐怕早就开始暴动了!而后果,当然也是不堪设想的。

所以,他们才化明为暗以学生为主力引开别人的视线,实行着计划解救老百姓。可是,如果不是因此抢劫了贡品,又怎会沦为彼方太子……不,该称他为新帝了……他的工具?又怎会伤害了水月?让她们悔不当初!

自从新帝当政,所有的税收加重了一倍不止!所有的人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们心中唯一的希望——‘狂狮团’的首领——兰并不在伯多斯。而一向为百姓说话的老公爵一家也惨遭灭门,先不说猜测着‘十二星君’有几人生还,老公爵的头颅吊挂在城门上的惨状,和那在午夜狂奔的阵阵铁蹄,至今还印彻在大家的心扉上!

那是,一辈子也抹不去的噩梦!

“怎么会……”兰呆愣住,松手。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见的是怎样的消息啊!不,这不可能……

说完话的手下一不留神被她摔在地上,可是他却悄悄松了一口气,他们了解兰。如果不是责任感重,兰又怎会在当初挺身而出担任‘狂狮团’的首领?如果不是爱护人民,她又怎会甘冒大不讳,去截取贡品来分给众人?兰,是他们唯一承认的首领!

“彼方是这种人啊……”妮娅丝的眉毛也皱了起来,想起当初见面的匆匆一瞥,却怎么也无法把那张脸和此刻听见的残暴联系在一起。

风铃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低头沉思。

不,彼方看起来不像是这么笨的人呢,那又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水月又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了?让他执意非置于死地不可?如果说是因为老公爵,显然不可能,瞎子也看得出水月对身为贵族一点好感也没有,那……就是有不可告人的原因了?

可是,他又怎么设计水月?要不是因为贡品,大家恐怕……贡品……被劫!?

等一下!因为贡品被劫,所以兰对任何事都小心翼翼,护送毁灭之剑一事恰巧在这时候送上门来。如果得到国王的信赖,以后就算事情被揭开也会看在这件功劳份上不了了之,可是……因为某些因素,所以她们才转道黑暗凤凰。

如果假设一下,说从一开始彼方就完全知道这件事的话?会如何?答案只有一个,会演变成今天这种结局!但是……不对啊……里面有漏洞,彼方是如何知道帕佩会内乱的呢?如果不把帕佩的动乱算进去,所有的事情都会失去控制。

这是她们当务之急要弄清楚的事情,到底……彼方在水月失踪这件事上,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他又企图做些什么?他真正想要抓住的,想要消灭的,想要逼迫出的又是什么?

“风铃?你还好吗?”丽丽安看着风铃脸­色­难看,只好拉拉她的衣角,提醒着她的注意。“丽丽安会担心呢!”

“丽丽安你担心什么?”风铃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她不打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大家,如果暴躁­性­子的妮娅丝和云涛知道的话,恐怕压制不住会做出打草惊蛇的举动来。她要等,等水月的再次出现,她坚信水月不会死,彼方的真面目也终有揭开的一天!

“担心你会和水月一样消失不见了,那很可怕……”丽丽安的童言昭示出了所有人担心的事情,也让大家再次沉默。

“老大,水月小姐是个疾恶如仇的人,如果她知道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话,恐怕不会袖手旁观呢!”逼不得已,兰的手下祭出了最狠的一招!搬出水月小姐,如果老大再无动于衷,他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水月……”兰的眼神出现了一丝迷茫,水月?水月,若你在此,会说什么?会做什么?”……水月……”

“­干­吧,兰!”妮娅丝笑了,轻轻搭上了兰的肩膀,眼中闪着光芒。“我们其实还有第三条路的,那就是……和他对抗到底!”

“没错,要嘛就灰溜溜走掉,要嘛就­干­脆大­干­一场!”云涛笑出真我的风采,此刻众女光彩逼人丝毫不逊­色­传说中的英雄豪杰,直让人感叹,巾帼英雌亦是动人心魄!

“没错,我是不应该为了这点小事放弃,如果水月在的话……她也不会同意吧?”兰笑了,她为了‘狂狮团’的众人失去了一个好姐妹,可是……自己怎么就能放弃原本坚持一生的事业呢?与其自己几个人磨磨蹭蹭去找她,那还不如聚集了众人的力量更来得有力!

“我们不去找水月了吗?”丽丽安不太懂,不过如果是兰说得话,她会听的,只要可以再次见到水月,她什么都会忍耐的。

“不去了,现在不去了。”风铃看着丽丽安,保证着。眼神飘忽的看向遥远的城池,在她眼中,那巨大的城池是将水月一口一口吞吃的妖兽,她不会饶了它!绝不!

方丹的首都——伯多斯,是一个繁华到让人厌恶的海港城市,越是繁华的都市越是堕落,这句话真是一点也不错!遥远的城市呈现出令人心烦的动乱,即使刚刚经过一场大的战争,人们也丝毫不记得吸取教训,对他们而言……也许只有手中看得见的东西,才更加实际吧?

真是,悲哀啊……

“你是说,你们仅仅封印水月身上的暗凰?”挥手让臣子们退开,­阴­暗的书房里,登基新帝的彼方漾出一抹纯真的笑容,配在他的娃娃脸上正是再合适也不过了。可是,又有多少人可以看清这张无邪的脸孔下,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计策?

空无一人的房间,居然回应着彼方的问话,显然这个人很小心。“对不起,殿下。暗凰和金龙即使被封印住,她居然还可以离开,这是属下等万万想不到的。”

“那她现在人呢?”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彼方的气息却变得危险,洋溢着杀机。这个‘她’不问可知,指的正是水月!至于为什么执意要除掉水月,恐怕只有彼方自己心里才明白吧?

“死了!”回答的很快,很明显,对方对惹出彼方的怒气没什么兴趣的样子,战战兢兢是对上位者的畏惧。“借由兰的手,我们已经除掉了她。”

“哦?”听到这句话,彼方放下心,身体很自然的放松。“尸体呢?带回来了么?我想看看。”

“呃……这个……事实上……”

属下斯斯艾艾不敢说什么,可疑的态度引起了彼方极大的不满,眉毛上扬。“事实上?”

“事实上,属下等并没有看见水月的尸体。”终于,在巨大的压力下,实话说出来了。

“没有看见尸体?”这个消息给彼方的震动真是无比巨大,只见他一脸震惊,用力一拍桌子!丝毫不觉桌子已经在自己的掌力下化为飞灰,这一掌也让回话的人缩了缩脖子,生怕下一掌的目标就是自己的脖子!“没有看见尸体你们居然还敢回来复命?你们到底凭什么断定她死了?嗯?!”

“她、她被兰杀伤,而且自己堕入深渊,应该是活不了了。”说着说着,几乎连自己也没有把握了,也不指望彼方可以听得进去。只好后悔着,自己怎么就这么大意了呢?

“应该?你居然给我用应该这种词?”彼方双手握拳,笑容已经不复存在,此刻他脑子转的飞快。不,他不信水月会死,那个女人……没有这么短的命!而且,自己堕入?有问题!

“要是她不死……”彼方捏紧了椅子背,这次他控制了力道,没有再次毁了它。“就要换我死了……”

不过,在瞬间,他已经想出了对付水月的方法,哼哼!水月,我手上的筹码……是你意想不到的多啊……你连一点点赢的机会都不会有!是的,水月你必须死!

“我不会让你活着的……绝对不会!”

第六卷

第四十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伯多斯的最高学府,曾经是由老公爵所担任校长,现在则由“六君子”正式接手。过去美好的时日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许多学生也只好忍痛离开学院,即使他们对“六君子”毫无怨言,却也不愿再呆在已经可以说是变成新帝私人军体的培训学院里面了。

“冽——”巨大的金鹰在天空盘旋,似乎还眷恋着这个主人早已离开的地方,迟迟不愿离去。

轻轻闭上眼睛,仿若这样就看不见难堪的变化,心里却知道过去的日子早已不可挽回。兰慢慢伸出雪白的手臂,金­色­的大鹰如同厉箭离弦般俯冲下来,在靠近她的一瞬间扇动翅膀停在她的手腕上,一只如此巨大的老鹰,兰却好像完全没有感到它的重量似的。

金鹰碧绿­色­的眼瞳充满了人类的感情,那是悲伤与舍不得,撒娇般用大头磨蹭着兰的脸颊,兰也闭上眼满脸难受。此时,一人一鹰竟是感到分外难舍难分。

兰在金鹰轻轻鸣叫了一声以后,才缓慢的睁开眼睛,只见金鹰抬起爪子给她看,尖利的爪子上面居然捆着一封信?老天啊,这是鹰耶!谁这么天才,居然把它当鸽子用?!

鹰爪不耐烦的上下摇了摇,似乎在提醒兰,它老这么举着实在是很累吔!

被金鹰的灵­性­逗笑,兰解开了绑束的丝带,金鹰居然不肯离开,跳着挪窝到了兰的肩膀处,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兰也只好苦笑着拆开了来信,静静的浏览着。信,是金鹰的主人写的。

“……原来,都已经被他猜到了啊……”兰握紧手,再次放开时,羊皮纸的信已经化成飞灰飘洒在风中,分不出原来的模样,更别提信上的内容了!

摸着金鹰的羽毛,兰似乎在自言自语。“真是感谢啊,不过,现在的我们如果连这点力量都没有的话,怎么可以和水月并肩战斗?如果这是一个巨大­阴­谋,那么,我们将永远站在水月身后!永远!”原来,兰也已经看出这一切的不合常理,隐约感觉到了什么的她,早就下定了决心。

金鹰发出愉快的长鸣,一飞冲天!冲着太阳飞去的金鹰,好像想要一直冲进太阳里面去似的越飞越远……直至再也看不见!

手搭在眼睛上面挡住炽热的阳光,看着金鹰消失在太阳的­阴­影之中,兰紧锁的眉头不曾放松。她,放心不下妮娅丝,毕竟……妮娅丝的哥哥正是“六君子”之一啊!而在乱斗武杀阵的时候,大家都有错,可是……如果不是“六君子”的出现……如果不是他们……

兰悠悠长叹一口气,她实在无法释怀!

相信妮娅丝也是,所以,如果要和彼方对着­干­的话,就势必要与“六君子”正面冲突!她们是很乐意的,但是……妮娅丝她受得了吗?那是,她哥哥啊!轻咬下­唇­,兰摇摇头,把烦恼甩在身后!不管他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彼方,你等着,我们不会放过你的!你的宝座,可也不是可以坐得这么安稳的!

青青小楼,淡雅飘逸,假山流水,淙淙叮咚。

同样的景致,同样的美丽,却是完全不同的人,两样的心思在其中。杀机重重,铺天盖地掩来。

满园的玫瑰已经绽放,虽然是万紫千红却被人忽略,只有一朵被人无情的折断,无意识的拿在手中把玩着,淡红­色­的花瓣如同滴落心头的血渍,一点一点渗透心扉,再也洗不去!艳红的衣裙映出苍白的面颊,紧紧咬住嘴­唇­,生怕被对方打动而功亏一篑,盖在绽放的花朵下面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握紧。

大哥,不要辜负我……不要!拜托!

巨大长剑杵着地面,深深陷入地表,如同持剑人的心情。那无法回头的选择,早就注定了今日的结局。呆滞的双眼虽然注目在某件事物上,心思却飘得老远。壮硕的肌­肉­几乎撑破薄薄的衣料,豪华的挂饰突显其身份,说到底,“六君子”可是新帝要笼络的人呢!

即使是现在说自己是无辜的,恐怕也洗不清沾满双手的鲜血了吧?恐怕,这种结局已经是早已注定的了,在自己选择了兄弟之义的时候,就已经注定的了……

清风拂过,撩起红­色­的长发,在风中显得如此无力、如此讽刺!就像是在说着他们目前的心境和立场,提醒着他们,他们之间那已经无法跨越的鸿沟!永远也无法填平的鸿沟,注定要用鲜血来洗清鲜血!

“……叫我来,就只为了发呆吗?”压抑着,不为人察觉的深吸一口气,妮娅丝终于开口了。还好,自己控制的很好,没有苦涩的感觉,也没有发狂的怒吼,自己很平静。真的,真的很平静……大哥,他有看出来什么吗?应该没有吧?

“不,当然不是。”苦笑了一下,洛帕斯看着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妹妹,苦涩……慢慢从嘴里蔓延开来。自己是她的兄长啊,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妹妹已经长大了?已经大到离开了他的庇护,自己去寻找自己的天空?而此刻,他们之间难道就什么也留不下了么?“不要再惹怒新帝了,否则……我们,真的会变成敌人的。”

猛地转身,妮娅丝狠狠的盯着洛帕斯!双手痛苦的揪住胸口的衣服,美丽的玫瑰在其间被蹂躏,一片一片坠落的花瓣都是她无法哭出声的泪水,血泪!

“敌人?那不正是你们的期望吗!?”

“是谁,带着我们的敌人来找我们,告诉我们,家人随时都有­性­命危险?”

“是谁,带着看不见的凶器扯断了水月的­性­命?”

“又是谁,投靠了卑鄙的小人,让大家失望!?是你!就是你!我的哥哥,我的好哥哥……”

一字一句都透着伤心,妮娅丝觉得自己的心好痛,痛不欲生!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此刻,她已经没有选择了。“在你选择了成全‘六君子’兄弟之义的时候,你就已经亲手斩断了我们之间的手足之情!”

“不是这样的!”洛帕斯激动的反驳,他怎会料到事情会如此?他最不愿意伤害的就是这个聪明伶俐的妹妹,在乍见水月的时候,同时连自己的心也一并遗失了。可是,事情居然急转直下,演变至此!他又何其无辜!?“我从来不想这么做的,连苏诺……苏诺当初也是毫不知情的。”

“这样就能为自己脱罪了吗?这样就可以抹去你们害死了水月的事实吗?”妮娅丝漾出一抹失魂落魄的笑容,无意识的放开手,散落一地的淡红花瓣仿佛她的心,已经破碎不堪,凉透了。“不,永远也无法从心中抹去了,真的……蛮无奈的,是不是?洛帕斯,我们最终成了敌人。”

洛帕斯一惊,从小一口一个哥哥的妮娅丝,今天居然开始喊他的名字?这证明了什么?这又代表了什么!?不!他从未想过,他会有一天失去这个妹妹,失去自己最珍视的手足!

轻轻的从衣袖中掏出一根白­色­的飘带,妮娅丝温柔的系上自己的长发,眼神中透出复杂的感受。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无法原谅哥哥,却对亲手伤了水月的那个人那么在意?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一想到要恨他,心就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不行,她一定要亲手为水月报仇!

所以,这根丝带,就当作是要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一样。让这个原本属于那个人的东西,来提醒自己,自己要看准时机,杀死他!那个……名叫将的家伙!

缓缓回头看了洛帕斯一眼,虽然看着对方痛苦,可是妮娅丝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对方是自己的哥哥。现在的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为水月报仇!

淡淡一笑,原来……放下也不是很困难嘛……

“妮娅丝!”洛帕斯伸出手,却慢了一步,只捞住了满掌的空气。那带着轻微花香的空气。

“洛帕斯,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只有血可以洗清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带任何感情,妮娅丝慢慢的朝着门口走去,原本在她眼中视若无睹的鲜花在一时间亮丽了起来。

多像啊!这些花,多么像是那个既漂亮又傲气的女生,有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容貌却又有着孤傲如刺的个­性­!不,是这些花像她,像是在笑着的水月!

“不,妮……!!”洛帕斯的话被杀气阻止,猛然回头的妮娅丝眼中带着狠毒的神­色­,手中横拿闪着死亡之光的死神之镰,齐腰横扫斩断一片绚丽的花海,刀尖指着洛帕斯的鼻子!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除了必须拼个你死我活的关系之外,下次,若再见到你,我必定会亲手取你­性­命!我——妮娅丝,在此发誓!”丢弃了兄妹之情,妮娅丝宛如化身艳丽的死神,手执巨大的黑­色­镰刀收割着廉价的生命。

玫瑰,已经凋零了。

风铃……风铃……

遥远的风声呼啸着,带起一片凄厉的呼声,字字句句仿佛都在喊着她的名字,虽然她早就不认为自己该回应什么了。早在那许久的许久之前,她就已经逃离了那个无间地狱,为什么此刻又要喊她?它们,又有什么­阴­谋诡计要施展了吗?

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啊,为什么?

陡峭的悬崖布满绿荫,遥远的地方反­射­着海面的阳光,刺眼而温暖着人心。耳边传来吱吱喳喳的鸟雀鸣叫,浑然不觉风雨即来,不知死活的在树枝上跳来跳去,不远处……鸟雀看不见的死角,一条花斑毒蛇慢慢吞吐着信子,抬起三角形的头感应着猎物的方向。风铃几乎可以看见那咧到嘴角的微笑,蛇的微笑。

风铃的眉头一皱,指尖处闪过一丝黑­色­的雾气,转瞬有消失不见,仿佛春梦一场了无痕迹。

犹豫了,她开始犹豫了。

她明明知道的,知道只要自己一使用这种力量,就会被发现,为什么还是忘记了?是什么使她失常了?是那几只看起来幸福的鸟雀,还是那美丽却致命的毒蛇,还是……水月?

不,真正使她苏醒的,应该是她体内那永远也消失不去的肮脏血液啊!长久的和丽丽安相处,随后认识了兰、妮娅丝、云涛,还有……水月……

是啊,和她们在一起,早就让她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悄悄的握紧双手,冰冷的触感从身后传来,熟悉的战栗再次爬上心头,那如同被毒蛇盯住的感觉忠实的反映出来。风铃不必看,也知道身后的是什么人,此刻是带着怎样的恐怖笑容看着自己啊!

“风铃……坏孩子,居然躲了这么久。”低沉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比冰雪还要冷酷的双手搭上风铃的肩膀,带着死亡的呼吸在她耳边回响,比恶梦还要难缠的感觉再次回荡在身边,比黑暗还要黑暗的存在,比邪恶还要邪恶的存在……此时就在她身后!

“我……我……”不可抑制的颤抖从心底冒出来,风铃根本控制不住手脚,她也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背后那一双眸子,仿佛利剑一样,压在她心上。想说话,可是却无法开口,每次努力想要张嘴,牙齿都会相撞发出轻微的声音。

恐怖,好恐怖!

为什么她到今天,还是无法逃离这个恶梦?谁能告诉她,谁来救救她啊!好恐怖、好恐怖,几乎掐断呼吸的冰冷从脚底蔓延上来,从那双更加冰冷的手上传来,杀意宛如尖刺,戳得她皮肤生痛!不要,她不要回到那个似乎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恶梦中去了,不要!

“我可爱的小猫为什么这么颤抖?”身后的人将风铃转过去,宽大的黑­色­长袍挽住风铃的腰,细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脸,紧闭的双眼、颤抖的红­唇­、雪白的脸­色­……嗯!人影满意的轻点头,这正是他找了许久的人儿啊!

“你,害怕见到我?风铃?”轻轻的,一根手指从耳边滑下,似乎在勾勒风铃的轮廓。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如果相信他的温柔话语,自己才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呵呵,看来答案是肯定的了。”语气一转,变得冷酷无情,风铃依旧闭着眼睛不愿意再次看见自己的恶梦!对,这才是他,这才是他会有的语气。

“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呢……风铃……我重要的人偶。”优雅的细长手指轻轻覆在风铃的脖子上,温柔的话语带着冷飕飕的杀气。

浓重的杀机让林中的鸟雀受不了,“扑棱棱”的惊飞上天际,可在半空中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墙壁,而身后又有一股大力推动自己,无辜的鸟儿在双重压力之下撞得粉碎!一时间,血水如同雨滴落下!飞荡在空中的羽毛,无力的零散落下,斑斑血迹在阳光下分外刺眼!

几滴血渍溅上了风铃的脸,她却没有反应,她下决心……要无动于衷当个死人。也许,这样的自己会让对方失去兴趣,也不会死得过于痛苦。因为,她太清楚得罪了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啧啧,是什么让我的人偶敢于反抗我了?”对方发出轻笑,让风铃轻轻拧起眉,他……笑了?而且是发自内心的笑?这太奇怪了!她还以为这个人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不会笑的人呢!“我想,也许是碰到什么人,所以,人偶开始有了灵魂。是这样吗,风铃?”

轻轻一抖,风铃几乎吓得睁开眼睛,不会的!他不可能猜到!可是,他话中有话,分明在指着什么。

细长而有力的手指在少女的雪白颈项上游弋,杀机转变了,变成了恶意,风铃可以感觉到。为什么?她疑惑了,对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很快,她就知道了!

“我想,少女的脖子总是很脆弱的,脆弱到……我只要轻轻一用力,它就会折断!”用力掐住风铃的脖子,因为无法呼吸的少女脸上迅速充满红晕,死亡的­阴­影!对方却愉快的笑着,看起来很得意的样子。“你想,水月的脖子……是不是也会如此脆弱呢?风铃?”

什么?!

浑身一个寒战,风铃陡然睁大双眼,直盯入对方的眼睛,激灵灵再打一个寒战,对方那不带感情的双眼却笑着的模样一如记忆中的邪恶!无劳的张了张嘴,却因为被卡断了呼吸,连一个音也发不出来,依照嘴形却可轻易看出,那是……“水月”!

“这么担心水月吗?”嘴角轻扬,手中的力道却无一丝一毫放松,英俊得邪恶的脸庞靠近风铃,带着恶意的邪恶呼吸几乎让她窒息!“这么担心她啊?不过在那之前,是不是也应该担心你自己一下呢?背叛我的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啊,你知道的,不是吗?”

手指微微颤动,不,水月是无辜的!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水月了,再也不会!即使,即使此身碎裂也在所不惜!如果有那么一天,即使面对的是他,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拔剑相向!

“看来,你学会了人类的感情啊,真的是让我很感动啊!”猛挥手,风铃单薄的身子宛如脱线的风筝,飞出去老远!带起的劲风划破地表,留下一道宽阔的鸿沟,背脊撞上坚硬的大树,直至撞断好几根才停下!

人影慢慢的、优雅的走过去,抓起风铃的头发,将她的脸抬起。

“不……不许……不许伤害水月……”艰难的吐出一口鲜血染红衣襟,风铃却仿佛没有感觉的抬起头,努力抓住他的衣袖,让他诧异的看了风铃一眼。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风铃居然敢碰触他。从以前开始,风铃以及其他人都畏惧他的力量和恐怖,所以离得他远远的,不要说碰触了,连离得太近也会浑身冷汗。可是为了水月,为了那个至今生死不明的少女,一向被他牢牢控制在手心的风铃,居然敢碰触他!?而且,居然还用了命令的口气!

淡淡的,一抹真心的笑出现在脸上。命运,真的是很奇妙的一个东西,不管是努力争取还是什么都不做,该发生的还是一样会发生,终归是逃不掉的!但是,如果是……由自己一手­操­控的……又如何呢?

“不用你说,我也不会杀死水月的。”轻轻的,另一只手抚摸着风铃的脸庞,得意的看着对方的脸­色­再次变得苍白,而且从手底传来恐惧的战栗,满意的扬扬眉。“因为,你和她都是我重要的棋子啊!非常、非常重要……”

棋子?这是怎么回事?

“真是奇妙啊,即使在我安排好一切的时候,你却执意要脱离我的掌握,要去找寻自己的生命轨迹。可是,”手指试下一抹鲜血,在少女的泛白的红­唇­上轻轻涂抹。“我本来以为脱控的人,命运竟然会再次重叠,看来,是恶魔的力量在左右着命运之轮呢!你,逃不掉了!”

不……难道,他指的是水月?水月又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他在计划着什么?他要将自己和水月如何?一切的一切都是隐藏在深深的云雾中,她想要努力,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好自为之吧,我会再次回来找你的,我珍贵的人偶——风铃!”撒下一串冰冷的话语,带着绝对不允许人反抗的命令,黑­色­的人影一如既往的消失在风中,遗留在淡然空气中的是那永远也不会改变的冷酷!

风铃无力的靠着树­干­,慢慢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一抹失意的苦笑浮现。居然,居然再次被找到了呢……自己一直逃避,可是已经到了无法逃避的时刻了,那个人他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为了水月,为了自己,她到底该怎么选择?

她,真的逃不掉了吗?

第四十五章 死关·狂狮对猛虎(上)

豪华宽广的宫殿中,垂手肃立的卫兵手中握紧了兵器随时准备出鞘,长长的回廊两边镶嵌着巨大的镜子反­射­出奢华的腐败,纯金打造的灯台即使是在白天也全部点燃着,­精­美的吊顶用金银刻出远古传说的浮雕,一尘不染的光滑地面倒映着这一切,显得是这么冰冷而华贵。

远处,传来了靴子大踏步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转过回廊,一个银­色­长发的冷酷男子出现在尽头,只见他脸上一道恐怖的疤痕从眉末横过左眼和鼻梁来到右颊,丝毫无损他俊美的容颜,反而增加了男­性­魅力!

用力的推开做工­精­美的大门,银发男子仅剩的一只独眼盯着屋内的人,对方正舒舒服服的坐在软榻上,手中还拎着一杯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酒杯,里面盛着三分之一的血红酒液。看见他进来,居然还很愉快的举起酒杯致意。“嗨,将!你好吗?”

“不好!”将走进来,皱紧眉头。这里怎么这么暗?“你在­干­什么?”

“喝酒啊!你要不要也来一杯?”很好心的举起杯子示意一下,还指指身边茶几上的酒瓶,他正愁没有人陪他呢!不过,将的脸­色­怎么这么臭?“发生什么事了吗?”

将“唰!”的一声拉开暗红­色­的布幔,刺眼的阳光从落地窗直­射­进来,白­色­大理石雕刻的阳台在金灿灿的阳光下闪闪发光,远处却完全是两样!遥远的海面依旧是碧蓝,可是海面上一艘冒着滚滚黑烟的战舰显然就不那么美了,更何况,那上面悬挂的正是帝国的军旗!

终于,在看见这些的时候,手中的酒杯也放下了,走到窗前和将一起看着战舰在无能为力的苟延残喘了一会儿以后,终于认输的沉入海底!而那船上,正堆满了各地收缴上来的税金,一船的金沙就此永不见天日!

“有趣,真的非常有趣。”淡淡的笑了,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

“看来你也是心里有数,是不是啊,风昊?”看着沉没的战舰卷起巨大的漩涡,渐渐平复,美丽的大海依旧散发出独特的光彩,丝毫看不出刚刚吞没了一艘价值千金的巨轮!转头看着带着奇妙表情的风昊,将的脸上是看不出高兴还是怒气的神­色­。

“没错……”轻轻拉上窗帘,背转身,风昊带着调侃、同样复杂的神­色­直视将淡金­色­的双眸。“她们,回来了!”

是的,她们……那些美丽、坚强又被他们欺骗的少女们,终于回来了!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展开反击!让人不得不叹服一声,­干­得漂亮!可是,这么大的手笔,岂能瞒过彼方的耳目?他又会对这些英勇的少女做些什么呢?

风昊淡淡一笑,将虽然迅速用冷漠武装起自己,他还是在将的眼底看见了一闪而逝的担心。将,真是一个单纯的人啊,想什么都很容易被看透……还是说,其实自己是一个太过复杂的人呢?风昊眼神一黯,想起一个永远也不需要在他面前武装自己的人,那个人、那个人……唉!

时间越来越少,可是没有做的事还有那么多,到底什么时候大家期待的那一天才能到来啊!

“咚咚!”传来敲门声,将和风昊远去的心神在一霎那被收了回来,两人又恢复了原来的神态,恢复了帝国臣子应有的严肃。“进来!”

“报!!”一个士兵单膝跪地,带着惊恐的神情看着帝国的两大顶梁柱。“报告,桫椤特撒失陷了!敌人不明,动向不明……请大人示下!”

“桫椤特撒失陷了?”将与风昊一震,对望一眼,在对方的眼睛中看见了同样的震惊。居然,居然这么快?

桫椤特撒,是方丹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市,其实,说它是一个城市并不完全正确。因为,它的用途是囚禁各国的俘虏,是这些俘虏生活、劳作的地方,也被称为“囚城”!

在后期,因为劳动力的不足和一些政治上的考虑,生重病的人、和一些边远山区的劳工也被送入桫椤特撒,简单说,这座城毫无攻占的战争意义。那么,兰她们又为什么独独挑中这一座城呢?是有心,还是无意?还是,她们打算以桫椤特撒为基地,来攻占其他的城池?

“真有趣……”听了将和风昊的报告,彼方却在沉思了片刻后,笑了。“真是太有趣了!想不到,兰她们居然会想到桫椤特撒,这正是连我也考虑不到的绝妙好计啊!”

有趣?将心中不由一惊,偷眼看看同样带着莫名微笑的风昊,新帝此时的评语,他在刚刚也听过一次。风昊和新帝为什么不约而同认为这件事很有趣呢?

“的确是好计。”风昊轻轻一笑,丝毫没有身为下属的恭敬,这也是只有他才可以和新帝相处的方式,是其他人学不来也根本不可能这么做的。

曾经有个人以为他跟着彼方打出天下,学着风昊的态度面对新帝。而新帝只是微微一笑,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刀将他从头一刀成两截!

“我最讨厌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人了。”事后,新帝云淡风清的这么说着。

“不过,你是想现在处理掉她们呢,还是要再等等看?”风昊提出自己的意见,眼神轻轻飘向窗外。“今天她们可以在你我眼皮底下沉掉一艘船,以后,可不知道她们会做出什么过度激烈的事情来呢。虽然,她们造不成什么大的威胁,可是……一切的反叛还是在萌芽的阶段就扼杀比较好吧?”

“你说得对。”彼方淡淡点头,似乎在认真考虑,手指无意识的在桌子上轻轻的点击着。半晌,终于有了决定似的,一抬头想要说什么,却在看见将的时候咽了回去,换了一句话出口。“将,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和风昊商量。”

这已经是相当客气的说法了,身为新帝的彼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用这种口气说话,将已经看见风昊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对彼方这么说很不以为然,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将心里的疑团越来越重,这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实在是很可疑啊!

郑重的敬了一个礼,将在出去的时候不忘带上门,但是他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要弄清所有的一切!

“你不该在将面前那么说的,彼方。”在将一离开,风昊就毫不客气的指责起身为新帝的彼方来,而且还直呼他的名字!

皱了皱眉,彼方无所谓的摇了摇手。“我忘了,下次不会了。”

“下次?”对这个说法,风昊显然无法接受,但是看了看彼方,脸­色­又平和了些。“你打算把那些女孩子怎么办?水月的下落比较重要,如果她没有死的话,对我们的计划会有非常大的影响,我想对于这点,你和我一样清楚才对!”

“我知道!”重重的一拳砸上桌子,彼方可爱的娃娃脸上满是杀气。“为了我们计划了许久的计划,我们绝对不能让那个丫头坏事,所以,就算她死了,我也要把她挫骨扬灰!”

“唉,这事儿也怪我,若是我当初……”风昊一皱眉,有些埋怨自己的大意,眼看着事情可以解决,却因为一个小丫头的生死未卜而左右摇摆不定,这种滋味儿实在不好受!

“不说了!”抹了把脸,彼方恢复了原来的平和。“其他人有消息吗?”

“完全没有!”风昊摇摇头,有些担心。“离‘那个人’复活的时间已经很近了,其他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你看他们到底会不会出现?如果他们出现的话,我们……”

风昊没有说完,但是站在同一立场的彼方是完全听得懂的。笑了一下,彼方身上再次弥漫出雷霆般的杀气。“来就来吧,早在我们当初选择了道路的时候,种种后果就已经想过了,现在再来担心,你不觉得多余吗?先解决那些讨厌的小丫头们,然后再来担心不是更省心么?”

“也许你说得对……”长长叹口气,风昊心中一动,不知道怎么搞的,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在黑暗凤凰上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孩,宛如女战神的风姿在一瞬间又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叫做云涛……对吧?

桫椤特撒城。

“兰,所有人都被解决了!”云涛走上城头,站在极目远眺的兰身边,身上的血渍完全没有抹去,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是个会走路的血人一般!“所有的囚犯都被集中在广场,你……要下去吗?”

兰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城下一望无际的旷野。那灰蒙蒙的沙石在狂风的吹拂下不停打着摆子,光秃秃的山岭埋着一块又一块巨大的岩石,有着剧毒的蝎子在缝隙中爬进爬出,尾部的暗红­色­尖勾闪着妖异的­色­彩,仿佛敌人的长枪在太阳下散发出致命的威胁。

头顶上,火辣辣的日头带着黄晕晕的光圈,可是却活脱脱可以晒掉人一层皮!灰­色­的灰土岩石,堆砌成看起来似乎颇为坚实的城墙,因为年久失修的关系已经破败不堪,染满灰尘的旗帜在风中呼拉拉的摆动着,远处听不见应有的隆隆开山声。

一切,沉寂的可怕。

“云涛。”

“什么?”听到兰终于说话,差点无聊到睡着的云涛赶紧打起­精­神来,身上的血渍在烈日的蒸烤下已经变成硬块儿黏在身上,十分的不舒服。可是,她知道这个城池对她们的意义,所以……即使再苦再累,她都不会吭声的。

“我问你啊,云涛。”兰依旧没有回头,眼神望着那一望无际的灰­色­,眼神是迷离的。“到底,人,想要的是什么呢?”

“什么?”虽然和前一句话是同样的词,可是云涛睁大了眼睛,充满了惊讶的惊呼出来。“兰,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发烧了吗?要不是兰是她们的头儿,她真的会冲口这么问!

“我是说,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回过头来,兰认真的看着云涛的眼睛,似乎不是开玩笑。她此刻的眼神也不再迷茫,反而像是找到什么般绽放出无比灿烂的光彩,脸上也充满了久违的笑容。

“我还是不懂你在说什么,要不要我叫风铃上来和你谈谈?”云涛举起双手,放弃。这种九拐十八弯的费脑子问题,本来就不是她擅长的,兰要是想要打哑谜的话,她可以帮忙把风铃叫上来和兰说个够!“我去叫她。”

“不,不用。”兰扣住云涛的肩膀,将她推到自己面前面对城墙,让她看向那一片灰蒙蒙的旷野。“看!”

“看什么?”云涛努力睁大眼睛,可是,她眼睛看得好痛,还是连个鬼影子也看不见啊!

“不,我是问你,你看见了什么?”兰松开手,再次看向那片给了她灵感和无限感慨的土地,她想,也许她在刚刚那一刻才真正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看见什么?一片荒芜的土地啊,不然还能有什么?”说归这么说,云涛还是忍不住再看一眼,看是不是自己看漏了,也许……这地方突然长出一朵花来了也说不定?可是,还是和刚才一样,灰蒙蒙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不!”兰拍拍一脸纳闷的云涛肩膀,带着神秘的微笑走下城楼,她的方向是广场!“我看到的不是荒芜,而是——希望!”

“希望?”云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疑惑着再次回头看看那在她眼中还是荒芜一片的土地,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啊!那灰­色­的土地还是那么贫瘠,那吹过的风还是如此狂烈,那日头还是一样热的可以把活人煮熟。希望?兰到底是在哪里看到那玩意儿的?

耸耸肩,云涛跟在兰身后跑下城楼,管他的!她不需要费脑筋去想那么多,做决策的人可以是水月,可以是兰,也可以是风铃,她只要努力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就好了嘛!而现在,她不想错过的,是兰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打动那些囚犯,让他们和彼方作对!

在她看来,被彼方囚禁在此的囚徒们,应该会很乐意和彼方作对的!不是吗?

“我们为什么要加入你们?为什么要和新帝作对?这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出乎意料,在兰和云涛还没有到达广场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出这样的质问,听起来似乎这些囚犯对新帝没有好感,但是对她们……同样也没有什么好感!

兰略皱了皱眉头,加快了脚步。

“难道你们不想得到自由吗?难道不想从这个荒芜的地方离开吗?也许你们不想,可是你们的后代呢?你们那些还活着、还在为你们担心的家人呢?被毫无理由的囚禁在此,你们就一点怨言也没有吗?”站在高台上,妮娅丝不敢置信的看着底下衣衫褴褛的囚徒们,他们脸上那无所谓的讽刺微笑不断刺痛着她的眼。

“我们不在乎。”一个老人杵着同样土灰­色­的拐杖站出来,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粗糙的布料剪裁成一个布袋样子的装束用带子简单的系在身上,磨破的破洞中露出和周围灰土差不多颜­色­的肌肤,如同芦柴­棒­的腿弯曲着支撑着自己的重量,浑身­干­巴巴的没有几两­肉­。

看起来,他们确实过得很苦,可是为什么又说不在乎呢?

“我们不想再卷进野心中去了。”老人长叹一声,颤巍巍的眼神从一张张饱受风霜折磨的脸上移过,所看到的是默默无言的沉默抗议,那深深埋藏在心底的希望早就被无尽的风沙,那一望无垠的荒原给消磨殆尽了!“以前的已经过去了,现在……无论是新帝还是你们,我们都完全不想介入。”

“这不是野心,这是……”妮娅丝想要辩解。

“这就是野心!”老人斩钉截铁道,拐杖尖细的尖头从妮娅丝等人面前指过去,冷笑浮上历经沧桑的面孔。“不管你们打着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管你们说着什么掏心窝的话,不管你们说得多么热血沸腾,这一切都掩盖不住你们卑鄙、肮脏的野心!你们,和所有的人一样,都有一颗为权力而跳动的心!”

“我们不是。”风铃皱起眉,这老人未免太过偏激了吧?就算他对所有的君主死心,也不用这么说呀!

“每个霸权者之前都会这么说。”老人不屑的笑笑,他不会被这些少女所迷惑的,虽然他第一次看见这么年轻的少女拥有这样的野心。佩服之余,更多的是对她们的惋惜!多么好的女孩子啊,可是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种路呢?真傻!

“说得对,真正的民主现在是不会到来的,以后也需要更长的时间来证明!”激昂的声音传来,让大家不由自主看向门口的方向。

巨大的黄|­色­竹子被编排成强大的围栏,高高耸立成庞大的护院,中央宽广的石台就是领导人发布命令的地方,不远处,低矮的石屋一排一排拥挤的靠在一起,斑斑点点的青苔爬满了灰白的岩石墙壁。

说话的人正大踏步从勉强可以说是门的缺口走来,她脸上洋溢着在这里所有人脸上都看不到的自信,甜美的微笑一直挂着,这表情让所有人卸下心防,在不知不觉中跟随她露出同样的微笑。

这,就是兰独有的魅力!

牵动着所有人的目光,身后跟着好似血人的云涛,眼中丝毫看不见骨瘦伶仃的囚徒们不怀好意、敌对的眼神,身后白­色­的披风依旧没有沾染上半丝灰尘,淡绿­色­的长发在风中带来草原的清风,那代表着自由的呼吸。

兰带着女王般的风姿走上高台,经过妮娅丝身边的时候,似乎有心似乎无意,手轻轻在她肩膀上一按!“你们做得已经很好了,谢谢!”只轻轻一按,随即拿开,整个人在高台中央立定。现在的她,心中的念头再也不会轻易动摇。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去争取,自己重要的人,就要自己亲手才能保护!

妮娅丝有些失神的看着兰的身影,手不自觉的搭上自己的肩头,那兰刚刚不曾用力却在她心中留下震撼的地方!兰……她已经走得那么远了么?她,已经完全和她们不一样了,妮娅丝知道。刚刚知道的,从那一按中,她就知道了。

“我们会追上她的,不是吗?要对自己有无比的信心啊,忘记了么?那是,那个对我们无比重要的人教我们的啊!‘永远也不要对自己失去信心!’这样的话,虽然从来不曾出口,却从她的行动中透露出来,不是吗?”风铃一笑,按上了妮娅丝的另一边肩膀,似乎看见了那个带着自信微笑的少女!

水月啊,你现在虽然不在大家身边,可是大家没有一刻可以忘记你呢!你的­精­神,你的自信,你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印刻在大家心里呢,即使是想要忘记……也不可能!

“是啊,虽然一不小心被兰领先了,可是我妮娅丝是不会输的!”妮娅丝诱惑的笑容再次出现,她现在热血沸腾想要大­干­一场呢!另一只手抚上风铃略带冰冷的指尖,热力似乎在一瞬间温暖了两人的心,微微用力的相握代表着不变的誓言!

拥有着死神之镰的她,曾经和水月打成平手的她,无力看着水月消失在眼前的她……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她要好好发挥实力!“我们,很快就会追上去了,对吗?”

“对!”同样带着不服输的笑容,风铃反手握住妮娅丝的手!只是,在她那云淡风清的笑容下面隐藏着不可言喻的­阴­影,那山崖上的黑­色­影子,是她心底永远的黑暗!那恶梦一般的话语,至今在心底萦绕不去,隐晦不明的话语带着强烈的恶意,那不是杀意的恶意……那她只要一回忆起来就会浑身冰冷!

不!风铃轻轻在心里摇头,她不是以前的她了,虽然现在的她还暂时无力改变什么,可是跟着这些好姐妹的话……跟着她们的话,也许一切可以重新来过!对,让一切回到原点吧!

风铃和妮娅丝窃窃私语着,兰也站在高台上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每一张脸孔,看得非常仔细。白­色­的披风在不温柔却也不狂暴的风中猎猎作响,“狂狮团”的手下们控制了局面后就一直站在广场周围,此刻也没有人发出任何响声。

硕大的广场,齐集了众多的人群,既有孩子也有老人,既有男人也有女人。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一点点声音,实在是无比怪异的一件事。

很突然的,兰笑了。

一开始站出来指责妮娅丝的老人气愤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迷惑,他不明白,这个少女和他以前认识的人不太一样。她为什么不和刚刚那个女孩一样,拼命说一些煽情的话来感动他们呢?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可以说出很多很多的话,他甚至都想好要怎么说了……可是……一切和他想的不一样!

看得出来,后来来的这个绿头发的少女才是他们的领袖吧?周围的年轻人露出了刚刚杀人时完全不一样的神态,那是崇敬的,是一种对自己最重要的人才会露出的无比崇敬!

是的,不是尊敬而是崇敬!他们,这些英勇的少年居然崇敬一个年纪这么轻,而且还这么漂亮的少女?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啊!要知道,女人的价值是非常低微的,而且一向是男人的附属品……不,有时候连附属品也算不上!

可是,现在他看见了什么?骁勇不凡的青年们一致崇敬着的,是一个年纪甚至比他孙女还青的少女!少女终于再次开口了,说出了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问话,直到很久以后,他也不会忘记的奇怪话语。

“没有人想要离开这里吗?大家是不是把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呢?那么……呵呵,如果我一把火烧了这里的话,你们要何去何从?”

第四十六卷 死关·狂狮对猛虎(中)

山风呼呼的吹著,灰蒙蒙的天空还是一样­阴­霾,就如同广场上那些听到兰说话人的心里和脸­色­一样,沉重的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

“你……你刚刚说什麽?”老者颤巍巍的举起拐杖指著台上口出狂言的少女,她那微笑虽然温暖却带著一丝轻蔑,老者自认看穿了她狡猾的真面目!“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我没有那个闲工夫!”兰走下台阶,那由空气组成的、并不存在的阶梯,来到老者面前。轻轻的手指一弹,老者嚣张的拐杖就飞到一边,落在地上!

“你不会再需要这种东西了,从今天开始,你们恨我也好、喜欢我也好,我不会在意也永远不在意!”回转头,兰眼中不带一丝情感!“理解我也好,"奇"书"网-Q'i's'u'u'.'C'o'm"不理解我也没有关系,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一个人,所以……即使是牺牲任何人我都不会放在心上,你们明白吗?”

冷汗顺著老者的脊背下滑,瘦弱的双腿似乎支撑不住自己的体重,不停地摇晃著。

“多年的囚徒生活已经消磨了你们意志啊?真是太可惜了。”微微一笑,兰似乎很开心看见这一幕的样子,笑容一如开始般温暖,其中的轻蔑却转化成了强大的信心。“我身边也不会要你们这样无用的人,你们走到任何地方也好,和我全然没有关系!

因为,我所需要的……是这座城!我需要用它来扩充自己,只要有了坚实的地基,即使是微薄的希望也会转化成燎原的圣火!我期待有一天可以把手中的剑刺入仇人的胸膛,我渴望他的鲜血溅上我的躯体,为了这个目标,我会不惜一切!不惜一切,听到了没有!?

所以我身边的人都有这样的觉悟,我要的也是这样的人!有著坚强的信念,可以一直跟著我前进,无论怎样也不会後退,勇士中的勇士,死士中的死士!那才是我想要的部下!

本来,我以为我可以在这里找到的……可惜,你们只是一群为了让自己苟延残喘而卑微的伏在地上,不断乞怜著别人的一群可怜虫!所以,我只需要城堡而不需要你们这些垃圾!走吧,战火将会从这里开始燃烧,然後遍及各地,红­色­的火焰将会洗清被遮掩在晴空下的罪恶!你们的死活与我无­干­,你们现在的居住地也会被我一把火烧­干­净!

乘著现在,能多看一眼就看一眼吧!因为,以後你们不会再有机会看见了,不但是因为我要烧了它们,也因为以後如果你们不是诚心加入的话,我会将你们就地格杀!决不留情!所以,最後为你们的心灵寄托哀悼吧,然後……选择是走还是留!“

淡淡的话语却无比严厉,兰虽然没有说什麽真格的威胁,这种话却带给这些人无比的震撼!也许在之前有人不自量力会认为这个少女在使用激将法,可是在这一刻,所有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她的决心!因为,任何人都不会错认她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机,这些是骗不了人的!

“说得对,我们都是怀著必死的决心而来,本来以为可以看见同样灵魂的人,可惜啊可惜!”云涛虽然不喜欢动脑子,却并不代表她是一个笨蛋,爽朗的笑声在所有人耳中听来简直是恶魔的嘲笑!她在可惜什麽,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你……你们……”老者失去了拐杖,顿时觉得自己一切都完了!

蓦然想起,以前自己也是雄心万丈的……是从什麽时候起,自己开始使用拐杖了呢?从什麽时候开始,自己只有摸著那根棍子才会心安了呢?自己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变了,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是了,在这灰暗的天空下,自信如同吹灰浮尘被风吹散!

颤抖的伸出双手,再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少女,自己和对方完全形成不同的对比!清脆的话语宛如带著回音,不断响在脑海,如同咒文深深嵌入自己老迈的躯体中!抬起头,老者急切的寻找著周围那些听命于少女的青年们的身影。

也许,听见少女的话,这些青年也很震惊吧?他们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浑身涌上停不下的颤抖?

老者失望了!他看见的每一张脸都依旧洋溢著无比的崇敬,增加的不过是慎重而已,那代表他们珍惜自己的生命,但是为了这个少女,恐怕他们随时可以放下!这些……老者颤抖著看向笑得那麽灿烂的年轻人们,这些少年少女,他们日後必定会成为不得了的人物啊!

他想看……非常想看看,他们到底可以做到怎样一个地步,他们可以得到些什麽,对少女所说的‘有著坚强的信念,可以一直跟著我前进,无论怎样也不会後退,勇士中的勇士,死士中的死士!’他也……非常有兴趣!

而且,还有一个人也引起了他强烈的兴趣,那就是少女语气中带著深深遗憾、喜悦、悲伤等等情感所提到的,那个对她非常重要的人!他也非常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人会让这少女如此牵挂。他——在很久以前被北方的民族称为智者的班沙勒雷。芬斯克司,非常想看见那一天的到来。

是的,总有一天……这些少女会带著耀眼的旗帜站在某个城楼上,而她们脚下……匍匐的将是意想不到的辽阔大地!他要看,他绝对要活著看见这一切!

第一次,来到桫椤特撒的第一次,班沙勒雷没有使用拐杖而使用自己的双腿,把自己的身体支撑了起来。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要撑起自己并不是很困难啊!枉费自己号称智者,却长久都看不清这些,真是丢人!环顾周围,很多人的眼楮也在燃烧许久不见的信念!

班沙勒雷笑了,他知道,自己将会多了许多同伴。对这个少女而言,也同样!

“你们还不走吗?再不走,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手执火把,兰只是微微侧头看著人群,她知道只有少数人离开了。她不认为听了自己的一番话,会有多少人留下,因为每个人都清楚将要面对的是什麽人,是帝国军团!

现在的他们不过是乌合之众而已,就战术而言,她们完全不是帝国铁蹄的对手!即使仗著桫椤特撒这种咱u嚏A想必也撑不久吧?现在她们唯一有的,就是无比的信念!仅此而已!

“听了你的话,留下的人当然有一定的觉悟了。”低沉的笑声从身後传来,略微熟悉的感觉中带著陌生的感觉,兰看见了一个老者再次走到众人面前。

她认出来了,是指责妮娅丝的老者,也是被她丢掉拐杖的老者。但是,现在的他和刚刚不可同日而语,说换了一个人也不为过!低下头同样低低的笑出声,兰不再回头,毫不犹豫的丢出手中的火把!“是吗?那就好,我只需要毫不怀疑跟在我身後的人,值得我把­性­命交托在其手中的人!”

“那麽……”淡淡一笑,似乎没有看见自己一直居住的地方卷入火海,仿佛在一瞬间重生的人们在班沙勒雷的带领下双手抄进袖中,双膝跪地向兰行礼。“我们就把微不足道的­性­命交给你吧!我们会用我们的生命为你的事业做出见证,在历史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真不可思议,我还以为我们会先打一场呢!”云涛笑著搬起一堆书放上书架,然後趴在书架上面朝下看。“喂喂,你们的态度也未免变得太快了吧?”

金­色­的阳光透过单薄的灰­色­雾气照耀在大地上,暗灰­色­的岩石虽然一样没有生气,却因为城中的人多了活动和笑容而变得活泼起来。淡雅颜­色­的布幔铺满了宫殿,虽然不能说很正式,但是起码看起来也很像那麽一回事了!尤其是,巨大宫殿里面由以前的囚犯和工人,现在的正式军人们,搬运打磨成的大会议桌!

清风吹拂过大地,一切都变得好起来了,现在连毒辣的阳光看起来也是那麽可爱而温柔。不过,云涛就是想不通,为什麽要她来埙uㄗ沪H整理书架?没道理嘛!

“小丫头,看不出来你的话还真多呢!”穿著白­色­的长袍,淡蓝­色­镶嵌著金­色­花纹的镶边流露出高雅,手中的权杖不仅仅是支撑身体,那也代表著伟大的智慧。手中拿著书籍的微笑老人,一点也看不出原本的颠沛流离,现在的班沙勒雷完完全全恢复了昔日智者的风采。

“我的话一点也不多!”云涛调皮的做了一个鬼脸,头马上又缩了回去,开玩笑!她又不是没看见这个老爷子手中的书已经举起来了,虽然不相信老人家有多大的准头,不过还是小心洛un!

“喂,云涛……”放下手中的书,班沙勒雷在对方看不见的一面,隔著单薄的书架露出严肃认真的表情。“兰口中重要的人,对你们而言……是什麽样的存在?”

“……”云涛忙碌摆放书本的手停下来,因为做鬼脸而带著笑的脸也沉下,整个人回忆起当初即使在这种毒辣的日头下也会浑身发冷!是的,从手指尖一直冷到脚趾尖!双手平放在书架上,额头轻轻碰触已经变得冰冷的指尖,闭上眼楮,仿佛这样就会回到从前。

可是,再也回不去了!云涛知道,即使水月回来,过去的美好也已经过去了……伤害也依然不会被忘记!

静静的等待著,班沙勒雷知道必定有著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在这些少女身上,那个人一定对她们非常、非常重要。既然觉得了要帮助她们,他就要贡献自己所有的力量,但是,如果不知道这个答案……他心里一直会留著一个疙瘩。

“那是……对我们无比重要的一个人……”班沙勒雷抬起头,听见对面的云涛发出压抑的呜咽般的声音,那麽爽朗的女孩居然会用这种声音说话,是他始料不及的。现在,他知道不合适发问,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静静的聆听这一切。

“她对我们而言,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因洛ub以前她把我们看得比她的命还要重要。”

以前?发生什麽事情了吗?班沙勒雷皱起眉头,听起来像是一个很悲惨的故事啊……“……但是我们背叛了她,我们亲手将她断送在了黑暗凤凰,断送了我们的友谊!我们、我们真是该死!”虽然没有看见云涛的表情,但是那如同在心中泣血呐喊般的压抑,即使班沙勒雷不被称为智者也可以想见一二。注定无解的话,紧闭的心门是任何人也打不开的,因为……早在许久之前就已经丢失了开门的钥匙啊!

轻轻的叹口气,现在他知道他该怎麽做了,到底要怎样才能领导这些年轻的女孩们开创自己的天地,如果那个人真的对她们这麽重要,也意味著将来必将有人会伤心。那个人如果是男人的话,就不会放任对自己重要的少女们做傻事的!

“我明白了,在对你们而言那个重要的人回来之前,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助你们。”班沙勒雷做出了他的决定,带著微笑走出房间。“在那个男人回来之前,我会照顾好你们这些孩子的。”

什麽?云涛抬起头,惊讶的表情取代了满脸的泪水,也感觉不到手指掐入木头书架的刺痛,仿佛在流血抽痛的手指不是自己的一般,她的心神完全被班沙勒雷最後一句话搞蒙了!什麽叫那个男人?她说了什麽让这位老爷子误会的话了吗?

应该……没有吧?

水月明明是女孩子啊?奇怪,老爷子大概是天气太热,热昏头了!

同一时间……“兰,雷瓦和卡杰尔有消息来!”妮娅丝推开原本灰尘和蛛网四结的铜门,现在则是焕然一新的会议室门扉,丝毫也不考虑里面的人在说什麽、做什麽、有什麽样的想法。

“拜托,妮娅丝!你也挑挑场合好不好?”兰无力的抚头,沉下脸摆出司令官的威严。“我说过了,我在开会!任何人不可以擅自进入,连你们也不例外,你忘记我说的话了吗?”

“我没有忘记,但是我也记得你说过,如果重大军情的时候可以例外不是吗?”妮娅丝自信满满,扬了扬手中的纸条,瞬间声音变得充满了威严。“雷瓦他们很成功的弄沉了彼方的一艘船,不过……帝国开始警觉了,各个村庄的预备战力开始在招收中!兰,我们必须快点想出对策!”

「预备战力:每一个大的国家所需要的军队是有限的,在必须的时候,拿起刀剑就是战士,拿起锄头就是农夫并不少见。一般所需要的军队在战争结束後,大部分人都回到家乡,等待祖国再次召唤。而年轻人也会受到正规的训练以防万一,这些人被统称为预备战力。」

“哼,他玩儿真格的了?”虽然脸上挂著一丝不在乎的笑,兰的额头却冒出了冷汗,手紧紧攥著桌沿却有些打滑,掌心的汗水似乎想要渗透巨石雕刻的会议桌。“单靠这麽点人,如果彼方一次把所有的部队全部调来,情况对我们很不利!”

“我却认为情况恰恰相反!”反对的声音从中庭传来,那是离开了云涛的班沙勒雷,他本来不是有意要过来听的,只是既然听都听到了,不提供一点意见怎麽可以实现他想要帮助她们的愿望?

“恰恰相反?”兰和妮娅丝相望一眼,兰重新坐下,而妮娅丝站在了她身後。双肘撑在桌子上,两掌交握住显示著决心,轻轻将下巴搁在手背上面露出颇有兴趣的笑容。“我倒想听听看,怎麽个恰恰相反法儿!”

“那麽,就请容我献上微不足道的小计谋吧……”没有坐下,班沙勒雷轻轻一笑站在兰对面的桌子边沿,双手拢入宽阔的袖袍中,微微躬身行礼。

一个小时以後,所有人听完了班沙勒雷的提议,陷入沉思。

“这个有意思!”闭上眼楮思考的兰露出真心的微笑,那是完全放松的笑容,再次睁开眼楮的时候,班沙勒雷又看见了那独特的光彩在闪耀著!“大家有没有什麽意见要提呢?不想做得话,最好现在就让我知道,不然……我可不接受临阵退缩的胆小鬼哦!”

“请您放心,骑兵队虽然人数不多,但是骑士的尊严我们还是要保持的!”原本是帝国骑兵团团长的布修拉依旧是骑士们心中的理想上司,他­精­湛的长枪只倒下过一次,而且是在­阴­谋之下。

“步兵团虽然还不成熟,但是我们会尽力的!”魁梧的格力斯是拥有天生神力的勇士,被俘虏後的虐待打击了他骄傲的心,看见兰等人以後,不想输给小女生的心让他又再次站了起来。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弓兵队是人数最少的了,不过我们还是会尽到责任的。”拥有半­精­灵血液的白影既是他的名字也是他的绰号,对弓箭天生敏感的血液在血管里沸腾著,也让他不会轻易让人加入自己的阵营。

“我相信你们,因为……”兰笑了,知道有时候男人的决心比女人要脆弱,可是一旦决定效忠的话,骨子里流动的就不再是冰水而是岩浆!“我们将­性­命相连,打出漂亮的第一仗给我看吧,小伙子们!”

低低的笑声回荡在会议室中,在场的人里面,她自己的年纪除了妮娅丝之外不比谁大吧?想是这麽想,三个现在身份是兰手下小队长的男人还是很恭敬的站起身来,右手握拳平放在胸前,低下他们身为军人、身为男人高贵的头颅和尊严,恭恭敬敬的行礼。“是!”

“等一下。”

“老爷子,偏你就这麽多罗嗦事!”妮娅丝Сhā起腰一脸的不满,本来嘛,得不到任命她已经很不爽了,现在好不容易说要打仗了,这个老头子偏偏又爱叽叽歪歪的!真想打扁他那张老核桃皮!

“咳咳!我说得那一回不是正经事?”班沙勒雷老脸微红,呆子也看得出妮娅丝一脸想扁他的样子,三个小伙子一直低著头恐怕是怕当场笑出来吧?唉唉,辅佐官当到他老人家这份儿上也真是够难为他的了,也不想想他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动脑筋,不是诚心要他短命嘛!

“愿闻其详。”身子向後靠了靠,兰做了一个请讲的手势,然後静静地把手放在身前,准备听听看他又要说什麽。

“我听说小姐是‘狂狮团’的领袖吧?”班沙勒雷没有说出决定,却反过来提了一个问题。

“是的,那又怎样?”兰皱起眉,不明白这和他们现在要做的有什麽关系,带著疑惑的眼神和妮娅丝交换,两人的视线又在同时转回到班沙勒雷身上。“不用拐弯抹角,直说。”

“那就恕我放肆了,兰小姐。”深深的一鞠躬之後,抬起头来的班沙勒雷是异常的严肃。“小姐,我军现在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不知道小姐有没有注意到?”

“问题?说来听听。”兰坐直身子,神情也随著班沙勒雷变得严肃。

“就是我们现在所用的所有称呼。”班沙勒雷环顾若有所思的几人,继续往下说。“身为一军的统帅,如果真的是要开战的话称呼小姐是绝对不恰当的,而且‘狂狮团’这样的称呼听起来似乎很威风,实际上却是不入流的二流军团名称,这会动摇军心也会带给後来加入者格格不入的感觉。”

“什麽?你居然敢说‘狂狮团’这个名字是二流……”妮娅丝的气愤之言被兰伸出的手阻止了,她惊讶的顺著挡在眼前的手臂看过去,发现兰的神­色­也是异常严肃。“说下去,班沙勒雷,我要你说下去。”

“是的,兰小姐。”微微点头,不愧是他班沙勒雷看中的人选啊,如果连这种器量都没有的话,大家现在就可以一拍两散了!“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代表自己的徽章!也就是说,我们不论跟谁开战都是没有旗号的不入流军团,说是流匪也不为过!”

“……你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稍微想了一下,兰站起身走到班沙勒雷面前,平视他的双眼,丝毫没有流露出丝毫不满、傲气之类的情感,她只是非常平静地看著他。

“是的,兰小姐。首先,要确定军队的称号,我个人认为保留‘狂狮团’的名字可以给原本的团员安慰,却不可以沿用,所以‘狂狮军团’这个名称是我的初步构想。至于标志,当然是狮子徽章比较适合。”

看见兰确实在认真考虑,班沙勒雷­干­脆一次把自己的想法全说了出来。“至于部队的编制,因为我们现在人还太少,所以小队暂时就保留骑兵队、步兵团、弓兵队。而最高的领导人也要确立,副官、幕僚、侍卫官和近卫队的人选也要尽快确定比较好!”

“等一下!为什麽要近卫队?”妮娅丝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她不懂,又不是彼方那个新帝,她们需要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吗?而且,这些话虽然她知道都对,可是……可是怎麽听都觉得非常刺耳!

“别告诉我,你们的目标就仅仅是杀了一个国王报仇。如果只是这样,你们就是在利用大家,你们要置这些跟随你们的军人于何地?解放了他们,却丢弃了他们,然後让他们再次卷入争权夺势的­阴­谋中去吗?”班沙勒雷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把兰从头到脚彻底浇醒过来,也提醒了她日後的方向,确立了最终和水月走到一起的目标。

“想一想,你们真正需要做的是什麽!”

第四十七卷 死关·狂狮对猛虎(下)

“我们……真正……需要做的?”妮娅丝还是有点糊涂,班沙勒雷轻轻笑了,摇摇头。妮娅丝皱起眉,她发现和这个老头在一起,她起码短命十年!因洛uO要动脑筋,老是皱眉头的关系嘛,她一定会变得不美啦!

“……我懂了……”兰抬起头,“我懂你的意思了!”

“那麽,这就最好了!”班沙勒雷真心的笑了,他知道这个女孩已经不是刚刚的少女了,她想通了别人可能一辈子也想不通的事情。“这样的话,如果没有事了,请容许我告退……大人。”

“辛苦你了,文书官。”兰只看了班沙勒雷几秒钟,说出了一个让大家大吃一惊的词语。文书官?这是什麽意思?兰到底做出了怎样的决定,她说出这种奇怪的话是代表了什麽?

妮娅丝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却清楚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和兰的距离真的是越来越远了。兰现在已经走到她遥不可及的地方去了,她却还在後面辛苦的眺望著,她……不甘心!她不要永远只能看著水月或者是兰的背影,她要帮助她们,她不能让黑暗凤凰的事件再一次重演!绝不!

“暂时就这样吧!如果没有人反对的话,旗帜用黑­色­的狮子头像,名称就用‘狂狮军团’。我是最高也是唯一统帅,妮娅丝等人为副官,职务可以随时进行调整。至于布修拉、格力斯和白影,也依旧是骑兵队、步兵团、弓兵队的队长,你们回去以後要各选出一名副队长。至于近卫队嘛……”

沉吟了一下,兰露出无所谓的笑容。“以後再说吧!眼前的事情比较重要,幕僚方面就由班沙勒雷担任文书官,这样你们看如何?”

“……是,军团长!”布修拉三人再次行了大礼,以表示他们身为军人的服从,而且同样也用上了一个新的称呼:军团长!在布修拉等人退出去以後,硕大的会议室只剩下兰和妮娅丝两人了。

“呼——”兰长长吐出一口气,挺得笔直的腰杆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抬起头迎上的是妮娅丝的双眼。“我……做得对还是错?告诉我,妮娅丝。”

“不知道。”妮娅丝摇摇头,给了她一个真心的拥抱,这个拥抱把兰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不过我也好、云涛也好、风铃也好、包括丽丽安,大家既然选择了同一条路,就一定会结伴而行,我们不会放你一个人的。我们说好的不是吗,即使是地狱,也要一起走的!”

“……谢谢……真的,很多谢……”略略受到惊吓之後,兰那湖蓝­色­的眼楮泛上了薄薄的雾气,紧紧环住妮娅丝的身体。“如果没有你们,我不会选择今天的路,如果不是因为水月……今天的一切都会不同罢?”

“可是我们…”妮娅丝抬头,几乎是贴著兰的脸颊。“从来就没有後悔过,对吗?”

“是的,我们从来不曾後悔,也永远不会後悔!”

老虎,头上有著代表尊崇的‘王’字,一向被认为是代表帝国皇帝尊贵的象征,生活在森林的霸者,有著无人可敌的灵活和勇猛。狮子,飘荡的鬃毛和响亮的吼声代表著它草原王者不可动摇的地位,如果要形容勇者,狮子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生活的环境不同,周围的种族不同,却造就出相同又不同的王者,森林之王和草原之王!

在棋类游戏中,王见王…是…死棋!

那麽,如果当狮子和老虎准备争斗的时候,胜负……就真的很难说了……

“这里就是莰佩拉?”随著人群走入城中,繁荣的喧哗一点也没有受到所谓战争的影响,每个人的脸上出现的都是对金钱、欲望的不满足,看不出一点担忧,唯一仅存的人­性­恐怕在这里也找不到了。云涛无言的看著这一切,小心的举起遮住头脸的斗篷,她现在虽然不比水月大陆通缉的身份,但是还是要防备被别人认出来。

“是的,先锋官,这就是莰佩拉。”同样包裹在斗篷里的是布修拉,他笼罩在斗篷下的手紧紧握住长剑,神情有点紧张,因为他们是来勘查的,可是他实在是很怕一下子被发现而毁了计划。“奇怪,我记得以前莰佩拉没有这麽热闹的呀!”

“……大概是因为银­色­迦罗的关系吧?”云涛看著在街道旁边走过的奴隶们,手铐、脚镣相互撞击发出的刺耳声音透过重重人声飘进他们的耳朵。面黄肌瘦的人用肮脏的布包裹住瘦骨伶仃的身体,神情黯淡的卧在街市­阴­暗的角落。而那些讨价还价的商人们,个个白白胖胖、肥头大耳、油水十足!

“看看,这贫富的差距是多麽大的天壤之别啊!”环视著周围显然不公平的一切,云涛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要解放老百姓就必须先拔除那些白­色­的、肥胖的吸血鬼!终于,她终于来到了水月以前说过的,她以银­色­迦罗成名的莰佩拉城!

突然,有人从後面撞了云涛一下!不小心把云涛的斗篷扯了下来,来人非常歉疚的连连摸头。“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真是对不起。”

“……”云涛没有说话,只是盯著对方的眼楮看了一秒钟,然後垂下眼帘若无其事的盖上斗篷。“没关系。”

看著遮住头脸的两人走远,撞人的男子露出邪笑,摸摸下巴。“呵呵,真是好货­色­……好货­色­!莰佩拉城已经很久看不到这麽英俊的年轻人了,如果他出现在拍卖台上的话,那些小姐、夫人们恐怕会疯了吧?”感情他把云涛当成男人了!

“云涛小姐,刚刚那个人似乎有点奇怪。”布修拉攥紧手中的长剑,揪住胸前斗篷的布料,有点担心。刚刚那个男子虽然瘦小,可是以他军人的眼光来看,似乎包藏著什麽说不出的祸心,而目标就是云涛小姐!

“嗯!我看出来了。”无意识的手指轻轻抚上下巴,这只是一个习惯动作,在水月消失以後会出现的对自己没有把握的小动作。不一会儿,云涛又迅速恢复了信心,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安心吧,我可是‘狂狮军团’的先锋官呢!”

“可是……”可是云涛小姐到底是个女孩子啊,他们这些出身军统的军人怎麽可以把一个弱女子放在前线?也不知道班沙勒雷和军团长是怎麽想的,居然会做出这种决定,不过话说回来,军团长本身也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啊!

“你好像不相信我们嘛!”云涛不是不知道布修拉在想什麽,现在水月不在她们身边,兰身为上位者有自己的责任不能去麻烦她,而讨来先锋官一职的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了兰要拿下莰佩拉就绝对不会食言的!”

“可是……”布修拉还想说什麽,被云涛一个手势阻止了。“不要再说了,我们必须在明天日出之前拿下莰佩拉,不是吗?我们在兰面前,在军团长面前立下的誓言你应该还记得吧?这种情况我应付得来,你去想办法把你的骑兵队弄进来,我看看会出现什麽情况,万事随机应变!”

嘴­唇­张了张,最终什麽也没有说,布修拉带著钦佩的表情退了开去,他再一次通过城门回到了隐藏兄弟们的地点。云涛,此刻真真正正是孤身一人了。

“就让我看看,你在打什麽主意吧,这也算我对你们最後的慈悲好了。”兜起斗篷,遮住脸上讽刺的笑容,低喃消失在红­唇­边缘。云涛故意走进偏僻的小巷子中去,灰­色­的斗篷在风中摇摆著,在身後的跟踪者眼中却闪耀著金币的光芒。

瘦小的男子眼中­射­出诡异的光芒,前方俊美的异乡人虽然带著斗篷,却拥有可以让男人惊艳、女人尖叫的出­色­容貌,他发财的机会来了!眼看著异乡人在巷子的交叉路口犹豫片刻,拐进了一条死巷,男人脸上露出了微笑,手中的帕子被神秘的药水沾湿……“你看,这货­色­怎麽样?”

“嗯,是不错……20个银币。”

“什麽?他最少也值金币,你居然只给我银币?”

“哼哼,我只给这麽多,不要就算了!不过你不要忘记我的身份,而且,除了我这个最大的奴隶市场之外,不会有地方收这种来历不明的外乡人哦!”

“你……简直欺人太甚了吧!”

“随你怎麽说。”

“……好吧,总比没有好。成交!”

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云涛悄悄睁开眼楮吐出一口浊气,原来她被带到奴隶市场来啦?远处的女­性­哭声中夹杂著男人痛苦的叫声,回荡在耳边的还有大声的嘲笑,那皮鞭沾了水在空气中撕裂的声音也是如此刺耳!云涛睁开眼楮,熊熊怒火燃烧在胸中!

这帮家伙,根本不配活著!同样是人,为什麽人和人就是如此不同呢?有人被当成奴隶不停工作,直到剩余的唯一一点点价值被榨­干­为止,连死亡也是那麽痛苦。有的人却锦衣玉食,任意处罚其他人,甚至在高兴或者不高兴的时候都可以处死同样的­性­命。

这世界,未免太不公平了!

她以前在听水月提到奴隶市场的时候,那仿佛已经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了,只是当成一个有趣的故事来听。可是万万想不到,当自己置身其中的时候,这一切听起来是那麽残酷!而至今为止,她也只是听见了一些声音,光这些声音就差点把她气疯!

左右转头看了一眼,这是一个布置得还不错的小帐篷,看来他们以洛u灾v吸入了那拙劣的秘药而昏迷著,所以才这麽放心吧?云涛笑了,如果他们这些笨蛋奴隶贩子知道她云涛是什麽人的话,他们恐怕会後悔对她做了这一切的!

她可是……赤手空拳就可以击碎山岩的人啊!这帮家伙,她会好好的、认真的招呼他们的!

“听说老板刚刚买了一个俊美的少年呢!”帐篷外传来的八卦,暂时止住了云涛想要磨断绳子大闹一场的念头,注意力集中到他们所说的少年身上。嗯,也许可以再拉拢一个生力军也不一定哪。

“是呀,有钱的贵­妇­人们最喜欢这种俊美的少年了。”另一个声音不怀好意的笑著,猥琐的话语听得云涛一肚子火,恨不得马上冲出去一拳把他的脸砸扁!

“嗯,老板还叫我们好好看著这个帐篷呢,待会儿等他稍微清醒一点就带他出来买。”透过薄光,可以看出拿著武装的人影映照在薄薄的布料上面,其中一个比了比手势,让陷入思考的云涛一愣。

“听说是外乡人呢,这种外乡人啊就算失踪了几千个,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呢!”帐篷外的人还在闲聊,云涛却已经震惊到没有办法思考了,震惊过後是如同火山爆发的怒气。

该死的臭男人,居然说她是俊美的少年?她要胸部有胸部(虽然不如妮娅丝大,可是也是胸部啊),腰是腰,臀是臀,怎麽在这帮睁眼瞎子面前就变成少年啦!?她要劈了……等等!这,应该可以说是个机会吧?

云涛冷静了下落,静静的思考著自己目前的奇妙处境,她知问题出在哪里了,是她的身高(180)!不过,不认为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吗?虽然被当成男人很不爽,要她以女人的内在去冒充男人施展美男计实在有点不象话,不过没有任何一个机会比这个更好的了!

像她这种‘美少年’是贵­妇­人们喜欢的对象,不是吗?连那两个守卫都这麽说,那她应该利用这个失不再来的好机会制造大混乱,然後……云涛微微一笑,充满了自信……混水摸鱼正是他们此行最大的目的!她要试试看,这次是不是可以摸到什麽有趣的东西!

闭上眼楮小憩的云涛径自打著自己的如意小算盘,完全忘记了自己根本没有和布修拉说好,可怜的男人如果丢了这次的先锋官,表情……一定万分­精­彩!

此时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个可怜的、被遗忘的男人正发出紧张兮兮的叫声。“云涛小姐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吗?那她人呢?”

你问我,我问谁呀?面对著有些抓狂的队长,无辜的副队长有苦难言,只好在肚子里叽叽歪歪而不敢大声说出来。他可领教到了,这帮女人都不是一般的麻烦角­色­!“这个……属下不知……”

“不知道?你怎麽可以不知道?”几乎是吼出来的,布修拉此刻两眼充血的样子让周围布防的其他属下担心的望了一眼,可怜的队长,似乎被先锋官给气疯了。爬了爬头发,深吸一口气,布修拉不愧是出身正统的军人,瞬间冷静了下来。“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关系,队长。”副队长轻轻一笑,他当初也很急啊,所以他不怪队长。“不过我想,云涛小姐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失踪才是,她如果不是遇到了什麽无法抗拒的事情,就是在计划著什麽。”

“问题是……”布修拉苦笑一下,要他相信那个单手一拳就可以敲碎地面和岩石的女人会遇到无法抗拒的事情,他还比较偏向後一个猜测。“就算她计划了完美拿下莰佩拉的计划,我们也无法配合啊!”

随著布修拉的无力,所有的男人同时长叹一声,他们以前也是相信女人是需要男人保护的。可是,随著司令官和那些女人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们已往的观念,个个可以独当一面!身为军人,更严格来说,身为男人的他们真是颜面大大的受伤啊!

“那……队长,咱们要怎麽办?”副队长提出了问题,现在该负责的人不在,他只好转问二把手了。

“唉!”布修拉抹了一把脸,他怎麽了?在这种时候居然会这麽丧气,这可不像他啊,女人又怎样?只要实力雄厚,只要可以贯彻理­性­,女人也不会输给男人,他服了!所以才会跟著云涛小姐来到莰佩拉,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推翻莰佩拉的统治,然後……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先锋官!“大家分散,去打听云涛小姐的下落,在日落之前务必要找到!”

是的,云涛小姐的­性­子不会沉寂太久的,而她……需要他们!

“听说这次有千载难逢的美少年呢!”

“啊呀呀,夫人你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吗?”

“是呀,我可不愿意错过呢!”

“嘻嘻,你看,不止是我们女人,连不少大人也来了呢!”

的确,奴隶市场今天的生意似乎特别的好,在传出有绝世美男子出现的时候,不关所有的贵­妇­人们,就连军统的将领和贵族也一个不少的来全了。不论是有没有偏好,大家都想看看这个所谓的美男子有多帅气,女人是想将他据为己有,男人则是不服气的心理在作怪。

“这帮令人恶心的家伙!”酒红­色­的幕帐後面,一个威武的军人不屑的撇撇嘴,眉宇之间尽是厌恶。

“大人……”一个兵士有些担心的看看周围,又朝帐幕中望望,确定里面的人听不见。“大人请不要这麽说罢,请大人忍耐。”

“谢谢。”军人露出微笑,拍拍兵士的肩膀。“不要为我担心,市长夫人那个老巫婆还吞不了我!但是,这种日子,不知道还要到什麽时候?而且,我也不希望那个所谓的美少年落入市长夫人手中。”

“娑加婆罗,进来。”酒红­色­的幕帐後,传来女人慵懒的声音,故意发嗲的沙哑嗓音是所有人都熟悉的,可是也是无比厌恶的。

“是,市长夫人。”娑加婆罗将军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後,立刻变得面无表情走入帐幕之中,毫不意外的看见年过半百的市长夫人几乎半­祼­的依靠在软榻上,手中拎著一串熟透的葡萄,另一只手还拿著一杯红酒。在软榻周围,几个脸­色­苍白的柔弱美少年或跪或站的在这老女人周围,很明显被这头老母狼掏空了身子。

“娑加婆罗,你可以更靠近一点……”诱惑的伸出红舌舔了舔杯沿,市长夫人贪婪的眼神在娑加婆罗强壮的身体上流连不去。真是太强壮了,比起她这些宠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就是可惜是个木头脑袋,老是不理会她美艳的诱惑,真是不知好歹!

“属下在这里就可以了,夫人有什麽事吩咐吗?”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冰冷语言,娑加婆罗像是没有看见那露在外面显然已经下垂的肥­肉­,而且……他对老女人也没有兴趣!

“我……”还没有说出什麽,台上突如其来的巨大锣声显示了这次的重头戏就要开始了,而市长夫人虽然不甘心却也更加舍不得丢掉口中的肥­肉­,迟早……她舔了舔红­唇­……她要吃了他!“没事,你陪我看看那个美少年。”

“是,夫人。”娑加婆罗虽然还是没有表情,但是心里不寒而栗,这头老母狼的眼光实在是让他恶心!

“大家请看,这是我们献给大家的美少年!”台上的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不同于所有的贵­妇­人惊艳般的狂呼,娑加婆罗震惊于台上人的倨傲和自信,那份独特的光彩是任何人都掩盖不住的!这人是非常独特的存在,也不像是会被贩卖的奴隶,虽然他就在台上。而且,他也看出来了……‘他’……是个女人!

第四十八卷 战火星点(上)

娑加婆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台上所谓的美少年居然是个少见的美女,这帮家伙都瞎了吗?指鹿为马也没有这麽夸张啊!虽然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女更多的是英姿勃勃,但……女人就是女人,这是无可磨灭的事实啊!

台上的云涛微微扬起嘴角,冷冷的视线缓慢的注视著台下每一张面孔,有的是狂热,有的是不甘心。不过看得出来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都把她当成男人了!真是不甘心啊,自己明明是个女人啊,即使为了任务刻意打扮成这样,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种局面吧?

不过这种情况对她而言还真不是普通的有利呢,要知道,平常的时候想要聚集这些大人物根本是不可能的一件事啊!所以……云涛再次笑了,这真是个好机会不是吗?

有问题!娑加婆罗皱紧眉头看著台上的少女,她居然还笑得出来?这女人被当成男人也不吭声,而且还是以奴隶的身份待卖,她居然还笑得这麽开心?她,在计划什麽吗?身为军人的警觉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身体也紧绷住,手握住腰畔的长剑,随时准备出手。

“真是,她准备搞什麽嘛!”趴在卖场周围民房上的布修拉小声抱怨著,转头看看周围的弟兄们,他们也是一脸的苦笑。好吧,他承认云涛小姐是很俊美,可是也不至于被当成男人吧?不过……眯起眼楮,布修拉注意到云涛眼神扫过的那些男人。“原来如此,在此一次一网打尽比引起大叛乱要好得多,云涛小姐真是不简单啊!”

“……成交!”但喜滋滋的声音随著敲响的大锣传来,云涛讽刺的微笑一直挂在脸上,有些感兴趣的看著一个瘦巴巴的老头子走上,身後跟著一个明显酒­色­过度的少年,对方眼中还流露出­淫­邪的欲望。

“你怎麽这麽丑,让人想吐!”在对方想要碰她脸颊的时候,云涛不但很不给面子的脸一偏,还出言讽刺。

“你……你这个臭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将军的儿子!”纨裤子弟脸­色­一变,显然快要气疯了,但是丝毫也没有想过,自己身为男­性­却买下一个少年,这里面隐藏著什麽样的不堪。“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奴隶了,如果乖一点,少爷还会多疼你一点!”

“我可不希罕!”云涛放声大笑,就在同时,手腕被铐在身後的铁链被硬生生挣断!

“你…你…”少年吓得倒退几步,牙齿不停的打架。

周围民房上窜下快速的黑影,几乎到场的每一个重要领导人背後都有一个,让这些人的护卫不敢动弹。而还有几人就更加直接,杀死守门的壮汉,控制了出入口。在这大家闪神的一瞬间,场中的秩序已经被这些突如其来的黑衣人控制了!

一时间,哭叫和怒喝在场中响起,无论这些人说什麽,黑衣人却无动于衷!眼神依旧冰冷,手中的长剑也没有一丝颤抖,还是那麽稳稳的架在每个重要人物的脖子上。

“统统给我闭嘴!!”眉梢一跳,云涛看也不看吓瘫在地上的纨裤子弟,随手从同样没有回过神来的侍卫身边抽出长剑。“听著!从今天开始,莰佩拉要从方丹的版图上除名,归于‘狂狮军团’麾下!”

‘狂狮军团’?那是什麽?

娑加婆罗绷紧了脸,心情­阴­晴不定,不知道是该为这些狂妄的贵族继续卖命呢,还是要遵从自己一直以来真正的心愿?身旁黑衣人冰冷的剑锋就架在市长夫人的脖子上,他却装作没有看见那老女人哀求的眼神,他注意的是那个黑衣人,那利落的身手让他佩服,而对方在看见他时的神情他也注意了。

那个黑衣人,是他以洛u韭N已经死去的布修拉!

怎麽可能?布修拉……布修拉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如果他没有死的话,那就代表当初那个人骗了他,可是、可是……那个人怎麽会骗他?

“好久不见了,娑加婆罗。”布修拉冲他点点头,脸上泛起微笑,手中的长剑却没有一丝颤抖。“我的……弟弟啊!”

“这是怎麽回事?哥哥你不是已经……已经……”娑加婆罗惊讶到几乎说不出话来,只会愣愣的看著哥哥,糟糕!眼楮怎麽开始模糊起来了,脸上也热热的,真是讨厌,他还没有把哥哥看清楚啊!

“小傻瓜,我当然没有死。”只是落入了比死还要痛苦的境地而已,这些话没有必要和娑加婆罗说,在自己眼中,他是自己可爱的弟弟。当年他出事的时候,娑加婆罗还是一个在学习中的孩子,现在连他也已经成了一名威武的军人了。

欣喜的笑容没有在脸上多久,布修拉很快就摆上了严肃的面容,不再看许久不见一直挂念的弟弟。在他眼中,弟弟固然重要,但是已经见了面以後还有许多机会说话,可是现在,正是他们夺下莰佩拉最好的时机,他不能丢下云涛小姐一个人。

“大……”一句话只有两个字,却不得不咽下一半,原本的怀疑如同火山爆发一般汹涌而出。哥哥的眼神注目在台上的少女身上,而她刚刚的话也让人大吃一惊,直觉的感到他们是要……造反?

“对于我说的话,还有人有什麽话说吗?”云涛看也不看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的纨裤子弟,眼神在那些已经被控制住的大人物们脸上扫过,锐利如剑,让大家一时间在这种无言的压力下什麽也说不出。“很好,那……从现在开始,莰佩拉就属于‘狂狮军团’!”

“呸,乱臣贼子!”一个老武将不屑,似乎不在乎自己脖子上的利刃,露出鄙夷的神­色­。

“哦?”云涛不怒反笑,露出笑颜的她仿若在一瞬间绽放出属于少女的娇媚,中间却又有著少年的俊朗,说不出的奇异魅力折服著众人。“来到这个拍卖场的人都是不把人命和尊严当成一回事的混蛋,而你似乎还认洛u灾v是个正人君子?太可笑了吧!”

“那、那又如何?对国王忠心的军队,永远也不可能归顺你,即使我们全都死了,他们也会消灭你们的!”慷慨激昂说出这话的将军,在神情激动之下忘记了四周,没有看见听见他这句话的众人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有的人还做出了摇头摆手的动作以显示自己不是这麽想。

本来嘛,谁不想在这花花世界活著享受,而要去和死神拥抱亲吻呢?这种事情在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大人们身上,尤其明显,这就是所谓的‘越有钱就越不想死’了。听见将军逞英雄的大话,生怕对方当真而让自己小命不保,当然要做出不同意的表现来啦!

“是吗?”云涛好像没有看见这出闹剧,眼神闪著无比的光彩,长长的剑刃指著大放厥词的将军,爽朗的笑声响彻云霄。“你当我们是笨蛋吗?谁不知道帝国军之所以会为国家卖命是因为忠诚?可是,也要国家先对他们忠诚才行吧?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父母兄弟在挨饿,自己的妻子姐妹受到贵族的侮辱,如果他们知道自己一心追随的皇帝变著方儿压榨他们可怜的亲人、朋友……你猜,他们会怎麽做呢?”

所有的侍卫呆若木­鸡­,手中的长枪、宝剑呆愣愣的拿在手中,如果说前面是他们想要救主子而无能为力,现在的他们简直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们拼死拼活卖命的时候,他们的家人正在受苦?在他们为了这些人流汗、流血的时候,他们的亲人却倒在同样的人手中?这……

“今天,你们在这里贩卖著奴隶,可曾想过这些人有多少是军人的家属?”云涛看见了变化,却因为说上瘾了,停不下来。“你们又有没有想过,你们的家人是不是在其他地方被卖?你们自己呢?又何尝不是被自己的皇帝出卖,而且廉价卖掉的还是你们最宝贵的生命!”

被云涛气得不能说话的老将军只能苍白著一张脸,什麽也说不出来,因为身为贵族的他是很明白,这个年轻人说的一切都没错,他也知道身为帝国的军人应该反驳她!但是,他真的能理直气壮的反驳吗?不,他没有资格,所以他只有闭嘴。

“你说的也许都没有错,不过身为军人,我们只承认实力比我们强的人。一把剑只会臣服在更加锐利的剑中之王下,若要我们当缩头乌龟那是不可能的。若是有实力,就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是谁想要挑战我?”云涛一点也不意外,可以说两眼发亮!要知道,她可是没有什麽机会和实力强大的对手过招,不是被水月、兰、妮娅丝等人截去,就是不能打!不能打架,对她而言真是无比痛苦,现在居然有人自己跳出来,她正好趁著这个机会练练手。

“我!”抽出身畔的长剑,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从天而降的黑­色­身影带著锐不可当的剑风降临到高台上。“娑加婆罗参上!”

“不知道云涛现在的情况怎麽样了?”骑在马上,妮娅丝轻轻撩起被风差点吹散的长发,带著娇媚的笑容问身边的人。她们每一个人都肩负了不同的使命,而不但是为了所有受苦的人民,为了自己的恩仇,也为了至今下落不明的水月,这些是她们必须做的!

“不知道,但愿她没事!”风铃摇摇头,不便说什麽。“有布修拉等人跟著,我想,应该会很顺利的。”

“风铃!”妮娅丝勒下马,停在一片树林前,诡异的绿­色­光芒是平常人看不见的魔法之­色­,而在妮娅丝和风铃眼中那是洗也洗不去的诡异之光,在晚间的夕阳余辉映照下分外刺眼,那绿­色­和红­色­的红­色­火球交相辉映著,带著说不出的感受。

“没有邪恶的感觉呢……”风铃也停下,翻身跃下马背来到森林入口的地方,轻轻抚摸树­干­,可以感受到从内部传递出的恐惧。对人类的恐惧。“它们,在怕。”

“怕?怕什麽?”妮娅丝搞不懂了,身体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杀气,而响应她的是一片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沙沙声,差点让她以为这群树发疯了!见鬼,树发哪门子疯嘛!“怪里怪气的,这片林子真不讨喜!”

“还说呢,不要小看树木,它们是天地孕育出的纯洁,谁叫你吓著它们了?”风铃不满的斜了一眼妮娅丝,顺便瞪了她身後长长的黑布包裹一眼,那里面包的可是传说中神器之一的死神之镰啊!对于这些沐浴日月­精­华而生长的树木,可是大忌。尤其,这个火爆女还给人家下马威?真是!

“所以才说它们不讨喜啊!”妮娅丝感觉被念了,嘀嘀咕咕的一肚子怨气,美目狠狠瞪了害她挨骂的树林一眼。可是随即听到一片沙沙声,妮娅丝皱起眉头,是她多心了吗?怎麽……总觉得这片诡异的林子在嘲笑她?见鬼!

“它们也没有必要讨好你好不好?”没好气的再次瞪了妮娅丝一眼,真是受不了这女人站!虽然她身上也有­阴­影存在,但是她小心的不让它流露出来,因而瞒过了这些善良的树。不过她自己知道,她和妮娅丝……还是不同的,妮娅丝虽然狠,却只是嘴巴上不饶人而已,自己却……

“风铃,发什麽呆?”一巴掌把她拍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妮娅丝那娇媚的甜笑,让她由衷的从心底暖了起来。“不,没什麽……我没事,妮娅丝你不要担心。”

“是哦!”撇撇嘴,妮娅丝不打算相信这种鬼话。倒是树林再次发出的轻微沙沙声,有点不同,在这太阳已经落山的时候,可以清晰的看出绿­色­的树林中蜿蜒出一条银­色­的光带,带著说不出舒服感觉的光带一直延伸到两人脚下。

风铃和妮娅丝互望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见了不解。这是怎麽回事?

『远方而来的贵客啊,欢迎你们来到我们的驻地,请沿著友好的标记到来吧……尊敬的朋友啊!』远处的树林发出一波又一波的声音,轻轻的落叶飘荡在晚风中,淡淡的花香仿若一瞬间盛开,逐渐浓郁起来。在夜晚的森林虽然看不见一朵花,弥漫在其中的花香却让人犹如置身在万花丛中,配上缥缈如幻的话语,说不出的神圣。

“有意思!”妮娅丝看著脚下的光带,露出一个微笑,转头朝风铃比了一个手势。“走吧!不论是好意还是圈套,我们都要闯闯看!”

“呼——”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风铃理了理头发现出一个宠溺的笑容,丝毫也看不见惧怕。“说不过你,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了。”

“那麽?”妮娅丝笑著眨眨眼,虽然这麽说,不过为了小心起见她还是把死神之镰拿了下来,黝黑的死神之镰发出黑­色­的死亡之光,带著单薄的灰­色­雾气仿佛要将一切生命带入幽冥之中,在这充满生机盎然的森林真是一件特别讽刺的事情。

“走吧!”拍拍妮娅丝的肩膀,风铃和她彼此心知肚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来就来吧!最多……风铃咬咬下­唇­……最多她再使用那禁忌的力量吧,如果使用那个力量,恐怖的恶魔又会再一次出现吧?虽然那个人很恐怖,可是这样也代表到时候要自己这方付出代价的话,无论是什麽也不可能逃过一劫。

随著两人踏上闪著微微绿­色­的小路,蜿蜒崎岖的延伸至森林深处的小路,那一直到森林边际的路就这麽慢慢消失了。出现的时候是从内而外,消失的时候则是从林边开始,所以,踏入森林的两个人完全不知道!

夜晚的树林是带著黑­色­的绿,月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地上撒上一片银光,在脚下蔓延至深处的小路偏偏又带著淡绿的荧光,整个景­色­既诡异又神圣。粗壮的树根枝节纵横,但是就在她们似乎要踏上的时候闪了开去,与其说是不让她们绊倒,倒更像是不想被人类的粗鲁给踩痛比较恰当。

没有鸟雀的夜鸣,也没有虫蚁的唏嘘呢喃,似乎连风声也消失了,整座树林宛如沉睡中的异兽,而风铃和妮娅丝则沿著它伸出的血盆大口朝著咽喉深处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地上的银­色­月光消失了,头顶只见到浓密的枝叶而辨不清日月乾坤,再回首,连来路都消失在黝黑的树林中。风铃和妮娅丝却不曾後退,她们只是肩并肩的走在这诡异的树林中。直到……一片开阔地出现在她们面前!

一群身著蓝绿­色­斗篷的人站在空地中央,每个人都是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有些反光的布料不知道质地却衬托他们高贵的身份,沉默的气氛却让风铃和妮娅丝皱眉,而除了领头几个人之外,每个神秘人背後都背著木质的弓箭!

这是友好,还是……?

两人在小路消失的地方停下,可以看清楚这群人虽然只露出半个下巴,肤­色­却白皙细腻不凡,亮丽的发­色­从斗篷的两旁垂下,似乎每个人都是一种发式,紧握住弓箭的手都是纤长而美丽的。这样的种族,到底是谁?有何居心?

“欢迎你们的到来啊,尊敬的客人!”听得出来,是当初说话的那个声音,其中一个踏上一步举起双手……

就在风铃和妮娅丝准备迎战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把斗篷遮住头脸的地方摘下,露出了不同平常的美貌来!那美丽的发­色­、白皙的肌肤、尖尖的双耳,还有,最最著名的弓箭还在身後,真诚的微笑是骗不了人的。他们是……

“绿­精­灵?!”

第四十九卷 战火星点(中)

“你们是绿­精­灵?”妮娅丝还是不敢相信,直眨眼楮,似乎不这麽做这些可爱的­精­灵就会消失一样。“太不可思议了,原本以为消失的绿­精­灵居然还活在大陆的某个地方,真是奇迹!”

“是的,我们是绿­精­灵。”白皙的肌肤仿佛白玉打造,淡金­色­的长发只有一小撮束在脑後,滑溜的流泻在肩膀两旁营造出­精­灵独特的风采,尖尖的耳朵不会特别夸张却给了­精­灵独一无二的标志,翠绿­色­的眼眸是绿­精­灵独有的也是美丽得无法形容的。

“咦?你不用古­精­灵语了呀?”听见面前漂亮的­精­灵不再用拗口的语言说话,一向怕麻烦的妮娅丝先出了一口长气,状似受到惊吓般拍拍胸口。

“你们绿­精­灵没有消失在大陆,可是为什麽又要来找我们呢?”风铃轻轻拧起眉,不太明白这是怎麽回事,虽然她们一向知道丽丽安手中拿著是­精­灵族遗失许久的克莱茵手杖,也知道水月曾经碰见过­精­灵族的人,可是绿­精­灵虽属­精­灵族却又不太相同。她怎麽也想不出,绿­精­灵会大费周章来找她们的缘由。

“听说克莱茵手杖出现了?”淡淡一笑,­精­灵似乎没有太丰厚的感情,虽然漂亮的好像娃娃一般,却感情单薄到可怕。而他说出口的话,也让风铃和妮娅丝大吃一惊!

“你……”妮娅丝几乎冲口而出,但是她忍下来了,毕竟当初是人类错在先,­精­灵族并没错而且该死的有资格拿回自己的东西!“是的。你们­精­灵族,是不是想要取回?”

“果然是这样吗?”呆立了片刻,说话的绿­精­灵和周围的几个­精­灵交谈了起来,说的是古代­精­灵语,而且又急又快让她们想听都听不懂。

“发生什麽事了?”妮娅丝偷偷捅捅风铃,压低声音。

“我哪儿知道啊,我又不是很懂古­精­灵语。”风铃苦笑,先前想必是­精­灵让她们听懂,她们才会听懂的。所以现在,她们就算想要偷听也没有办法,根本一个字也不知道,有的连音都不大明白呢!

就在妮娅丝她们摸不著头脑的时候,突然‘唰’的一声所有的­精­灵都弓箭上弦,再‘唰’的一声统统对准了她们。这下子,可把妮娅丝她们吓傻了,这、这、这是怎麽个状况啊?莫名其妙就被人用箭指著,这种感觉可不大愉快。

“喂!­精­灵,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风铃看见妮娅丝的脸­色­暗叫不好,可是还来不及拉住她,就听见­性­烈如火的妮娅丝已经@里啪啦的开骂了!“拿著箭很了不起啊?姑­奶­­奶­要是怕你就不叫妮娅丝,有本事和我单挑,别人忌讳­精­灵我可不怕!倒要看看是你们的箭厉害,还是我的死神之镰带走的冤魂多!”

“死神之镰?”刚刚说话的­精­灵惊讶的回过头来,似乎刚刚看见这种情况,淡泊而漂亮的脸­色­依旧不带感情。“孩子们,把箭收起来。这两个人类不是敌人。”

“喂喂,我警告你喔!不要老是人类人类的叫唤,我可是有名有姓!”妮娅丝再次火力十足,风铃只好捂著脸发出无力的呻吟,不去理这个已经抓狂的女人。

“人类,你不也叫我­精­灵?”­精­灵的脸上带了一点好笑,仿佛理智的大人看著调皮而不知好歹的孩子,那种纵容的态度简直要气死妮娅丝。“而且,在问别人的名姓之前报出自己的名字,似乎应该是人类的礼貌吧?”

“唔……!”妮娅丝张口结舌,原来­精­灵还是有感情的嘛,居然损她损的这麽顺口?一不小心,居然张口结舌什麽也说不出来……真是失策!懊恼的神­色­爬上小脸,紧咬的下­唇­泛上一丝血­色­,只有眼神依旧倔强。“我是妮娅丝,你呢?”

笑笑,­精­灵丝毫不在意。“沙穆。”

沙穆?风铃想了想,有些纳闷,这个名字怎麽这麽耳熟?她是在什麽地方,听什麽人说过?耳熟到了,即使一下子想不起来却还是可以很肯定的说,她绝对听过这个名字,而且这个人来头也绝对很大的地步。

沙穆……沙穆……沙……啊!她想起来了!]

风铃苍白著一张脸,猛然转头看向俊美得不可思议的绿­精­灵,她在那个人口中听过这个名字,可是不可能啊!那个人明明说过,他已经……“不可能…不可能…你,你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死了?沙穆眼神一敛,如惊虹闪电般注目在风铃脸上,身形如同风卷残云轻絮不著地般飞舞到风铃身边。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毫不客气,一把扣住风铃的双肩,一直云淡风清的脸庞出现了恐怖的神­色­。“谁告诉你我死了?是谁?!到底是谁,你说!”

“喂喂,你太粗鲁了!不要对风铃动手动脚!”妮娅丝不满了,怎麽了?这个绿­精­灵好奇怪,风铃虽然说话是奇怪了一点,但是也不用一副死了老子娘的样子吧?有没有那麽严重啊?

“你不懂。”另一个年轻一些的绿­精­灵走过来,脸上也是一片肃穆,按住妮娅丝。“在记载中,沙穆确实应该已经是个死人才对,他之所以在你们面前现身是因为他不认为你们可以知道他的过往,可是现在……”现在当然被揭穿了!

不过,到底为什麽沙穆这麽紧张呢?而且,风铃是怎麽知道这个的呢?妮娅丝迷惑不解的看向风铃,只见风铃脸­色­苍白神­色­恍惚,似乎一个活死人,什麽也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了,这样的她让妮娅丝好心痛!

“你们不要对风铃……唔!”妮娅丝冲过去保护风铃,却不料颈後一痛!募然回首,却见风铃带著一脸痛苦举起手掌,显然是只有在自己身後的她击中了自己,可是……为什麽?风铃?“风…铃…你…”

“对不起,妮娅丝。”接住昏迷的妮娅丝,转头对上沙穆带著些了然的目光,看看周围杀气腾腾的绿­精­灵。“我有些事情不想告诉她,所以,我们单独谈谈可以吗?”

看了她片刻,沙穆点头了。“当然可以。”

“快来看呀、快来看呀,难得一见的魔术表演!”

在欧亚斯城中,突如其来的叫声引起了大家的­骚­动,本来不想去看的人也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因为……幼小女童的清唱勾起了他们一探的欲望。

风中的铃兰盛开在山丘美丽的女郎啊你在为谁害羞?

漂亮的姑娘啊你在想著哪家情郎?

小小的魔术呀带给大家快乐小小的喜悦呀怎麽说得完?

快来看吧快来看意想不到的好东西哟不看太可惜了哟这种引起众人会心一笑的歌曲,若是一个大人来唱的话,只怕没有多少人有空去听。现在,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在粉妆玉琢般的小人儿身上,她那甜美的笑容实在讨喜。老人看见她仿佛自己的贴心小孙女,男子看见她仿佛自己承欢膝下的幼女,女人看见她仿佛自己心爱的宝贝,就连少男少女看见她也仿佛看见自己可人的小妹般。

是的,她就是有这种魅力!如果……剔除把她扛在肩上的壮汉,那就真的是一副好像卷轴一般完美的画卷了!

“丽丽安小姐,这样不好吧?瞒著司令官出来,如果被知道的话……”众人看不见的时候,扛著小女孩的壮汉可是一脸的愁眉苦脸,稳重的脸上尽是为难。他要对司令官忠心,可是又不可能丢下丽丽安小姐不管,真是难为他这个粗人了。

“为什麽不好?”丽丽安一边继续对周围的人甜笑,一边手中利用克莱茵手杖玩花样,还不忘记埋怨扛著她的壮汉。“格力斯你要看著大家忙,而只有我们两个闲闲吃­干­饭吗?”

“当然不是,我……”壮汉反驳的话语消失在小女孩得意洋洋的截断中,“那不就结了!所以,我们拿下这座咱u戴j姐也有好处不是吗?”

话是不错啦,可是……只凭他们两个能­干­什麽?格力斯闷闷不乐的想著,和肩上的小人儿兴高采烈形成鲜明对比,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听说这个城的城主为人还不错,他们又是­干­吗吃饱了没事­干­跑来非要拿下人家的咱u嚏H说出来丢人,可是他就是被一个半大的孩子给耍了,现在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唉唉~~~“别板著一张脸嘛,笑一个!”丽丽安可看不下去了,伸手就冲著旁边的毛茸茸的大头‘咚!’的一声敲下去!旁边的人不由得惊呼,怕这个壮汉翻脸打死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可是只见壮汉无奈的揉揉头上的大包,果然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了。

问题是……众人缩缩脖子,世界上有这麽恐怖的笑容吗?鳄鱼的微笑都比他有诚意!

“你们!”人群後传来威风凛凛的呼喝,众人看清来人之後忙不迭的让开一条路,给城主的护卫团进入。“你们就是最近城里颇受欢迎的魔术团吗?”

“哼!你家大人没有教你礼仪两个字怎麽写吗?”训斥的话出自小不隆冬的小丫头口中,份外让人挂不住面子,满脸潮红的护卫团兵士只想掐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无礼!我们……”

还未说完,又被小丫头打断了。“我还放肆咧!果然比较没有家教,你家大人是这样教你和人说话的吗?就算你家大人没有教,你家那个城主呢?也没有教吗?”

提到城主,护卫团兵士总算脑筋清醒了一点,但是难堪的红潮还留在脸上没有褪去。恭恭敬敬的按照大人的吩咐,来邀请眼前这对颇为受欢迎的魔术团到城堡去表演。“请您见谅,城主想要邀请两位去城堡给小姐表演节目,请两位跟我去。”

“嗯,这样子比较好喔!不然的话,你儿子也会怕你的!”小小的女孩还一边说一边点头,让气得牙痒痒的人无话可说,难道要他吼著告诉这个小丫头他还没有娶妻?简直是……乱七八糟嘛!

看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可怜人,丽丽安漾出天使般的微笑,好像在拍忠狗般拍拍身旁毛茸茸的大脑袋。“我们走吧,在城堡表演犴!一定、一定非。常。有。趣!”

格力斯听出了丽丽安的言外之意,不由在心里哀嚎,为什麽这些女人这麽难缠?大的一个个巾帼不让须眉,能力好的差点让他们这些大男人羞愧自杀,现在连这个小的也这麽一肚子鬼主意!难缠,女人果然是世界上最难缠的动物了!

“请!”兵士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恭请,事实上却恨不得好好教训小女孩一顿,看在鬼灵­精­的丽丽安眼中还不清楚他在打什麽鬼主意?轻轻笑了笑,丽丽安无所谓的耸耸肩,她的任务比较重要,没空和小角­色­玩。

当简朴的城堡耸立在丽丽安面前的时候,丽丽安才相信了格力斯的话,也许这个城主真的是个少见的好人也说不定。丽丽安有点犹豫了,她到底要不要做呢?逼迫对方的事情虽然在脑海里想了很久,可是看见这种阵仗,她心里还是泛上了罪恶感。

尤其是,当她看见上座那温文俊美的青年,还有依偎在他膝盖的柔美少女时……她……“哇~~~~!!”

“这是怎麽了?”欧亚斯城城主——奥利雷司不解,又有些微微的窘迫,他就这麽面目可憎吗?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一见到他,居然被吓哭了?而且还哭得这麽惊天动地,真是打击他小小的、可怜的俊男脆弱心灵啊!

“乖乖~~不哭喔~~乖~~”依偎在自己哥哥膝盖上,也同样被小女孩惊天动地的哭声吓了一跳的爱迪蕾拉,却在看见哥哥脸上窘迫的红晕时走下台阶,从如同熊一般的壮汉身上把小女孩抱下来。轻轻的温柔细语哄著这个可爱的小­精­灵,温柔如水的她不愿看见这麽可爱的孩子哭得如此伤心。

“对…嗝!对不起……对不起……”哭得抽抽噎噎,小女孩努力抹著脸上的泪水,一张小脸被哭得好像大花脸,不过红彤彤的倒是更像大只果,挺可爱的。

“爱迪蕾拉,把她带到这里来。”奥利雷司笑著叹口气,他不知道小女孩为什麽哭泣,但是仁慈的他却不愿意让这麽个小不点一直哭下去。更何况,一向柔弱的妹妹似乎眼眶也红了,这可不是好兆头。

“来,告诉哥哥,你为什麽哭呀?是不是哥哥长得太可怕了?”奥利雷司接过妹妹手中的小天使,将她在自己膝盖上安置好,丝毫不管自己身上的衣料有多名贵,却拿来当小女孩的擦脸布,一点也不心疼。

“不、不是……”得到如此的温柔对待还是头一次,不是姐姐,而是一个好漂亮、好漂亮的大哥哥(奥利雷司要是知道这种评语不知道会不会吐血?)。“大哥哥…好温柔…好温柔…”

“那,为什麽哭?”而且还哭得如此惨绝人寰一般,满腹的冤枉化成无奈的宠溺口气,没办法,他一看见这小孩就想起妹妹小时候的可爱模样。而且训斥一个小孩,这他还做不出来。

“哇~~!”一提起这个,丽丽安哭得更大声,小小的头颅埋进带著好闻香味的胸怀,泪水全部擦到了那上面。一想到这点,丽丽安更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别、别哭啊……”奥利雷司手足无措的看了看妹妹,两只手不知道该怎麽放了,城堡里从来没有小孩这麽接近他,爱迪蕾拉从小也不需要他这麽哄。所以,他完全是慌了。最後,只好笨拙的拍著丽丽安的背,第一次安慰起小孩子来。“乖~~乖~~哥哥什麽都答应你喔!”求求你,只要你不要再哭了!

“……呜呜~~真的?”抬起一张泪流满面却更加可爱的小脸,丽丽安的小脸上满是企盼的光芒,看著这样的一张脸又怎麽让奥利雷司说出拒绝的话呢?“是的,我说话算话。”

“那……”丽丽安胡乱抹了一把脸(用奥利雷司的衣服),开开心心漾出一抹笑容。“请你背叛方丹好不好?”

“嘎?”

第五十卷 战火星点(下)

“等等、等等,你说什么?”

奥利雷司满脸都是惊讶,根本不相信这么小不点的女孩会说出这种话,虽然他很少和新帝见面,但是彼方还是皇太子的时候他们是见过的,他并不认为这么短短几年就可以让对方坏到连小女孩都唾弃的地步。

大家也都不信这种话是出自小女孩的本心,所以,在她背后是不是有人教了她这样的话呢?若有所思的眼神都注目在杵在大厅中央,也被丽丽安的话吓了一跳的格力斯身上。

看见几乎全是指责的眼光,格力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有眼楮抽筋、舌头打结的看着犹自坐在奥利雷司膝上的丽丽安,他、他不信!她居然真的说了?而且,没有掩饰、没有隐瞒、没有利诱,就这么坦坦荡荡的直截了当!她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小妹妹,你为什么叫我哥哥背叛方丹呢?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哦,打仗会死人呢,会很恐怖、很恐怖哟!你知道吗?”爱迪蕾拉温柔的半蹲在哥哥身边,温柔的转过丽丽安的身体,让她的眼神注目在自己身上,还故意看了格力斯一眼。“是不是有人教你这么说的?如果是,不要怕,说出来告诉姐姐好不好?”

姐姐?丽丽安不解的眨眨眼,眼前穿着雪白衣服带着温柔笑容的是谁呀?她没有姐姐呀!不过,她的笑容和风铃姐姐有点像呢,让她不会感觉讨厌。“姐姐你是?”

“我是大哥哥的妹妹哦!”爱迪蕾拉指着奥利雷司,“我叫爱迪蕾拉,他是奥利雷司,小妹妹你叫什么呢?”

“丽丽安……”吸吸鼻子,“丽丽安·维雅。”

“那好,丽丽安。告诉爱迪蕾拉姐姐,是谁教你这么说的?”爱迪蕾拉虽然是温室的花朵,对哥哥的事却不曾掉以轻心,所以对于丽丽安说出的背叛之语也是相当震惊的。更让她觉得不可能的,就是这么小的孩子是不应该懂得这么多的,所以,有人教唆是肯定的了!

“没有人呀!”出乎大家意料,丽丽安没有看在下面冒冷汗的格力斯,非常非常认真的用童稚的声音说出了他们都没有看见的真实。“丽丽安不可以只躲在后面,每次看着姐姐们受伤、流血,丽丽安都觉得自己好没用!好恨自己!”

“为什么?”这回不敢置信问出声来的是奥利雷司,他重新用看大人的眼光去看这个刚刚还哭得淅沥哗啦的小丫头,是什么力量让一个小孩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是什么样的人教导了这么体贴的温柔?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天真的孩子在一瞬间长大?

“为什么?”重复着奥利雷司的话,却是完完全全不同的语气,丽丽安可爱的偏着头,不解的反问。“什么为什么?大哥哥是奇怪,丽丽安为什么要这么说吗?”

“对。”不关奥利雷司、爱迪蕾拉、格力斯,还有其他站在大厅中的人都竖起耳朵,希望听见她的答案。

“因为丽丽安每次都是最没用的一个……”丽丽安没有隐瞒,从和水月的相识开始说起。众人静静的听着,随着事情的进行而露出不同的表情,有时候攥紧拳头几乎惊呼出声,有时候会心一笑,有时候又偷偷背过脸去用袖子擦眼楮。

尽管丽丽安的叙述没有华丽的词藻,但几个女生之间浓浓的情意却也溢于言表,令人唏嘘不已。久久地,大家没有说话,原来不是只有男人之间有着肝胆相照的血­性­,在女­性­之间也有着这种真挚的情感。虽然大家早已认定的事情一时间很难改过来,不过……也许就是从此刻开始,他们开始正视这个小不点的女孩所说的话了。

“所以,彼方是大坏蛋!”说着说着,丽丽安气得脸蛋通红,紧紧抓住奥利雷司的衣襟,晶晶亮的大眼楮闪闪发亮看着他。“丽丽安听说哥哥是好人,可是好人是不可以和坏人在一起的,对不对?”

对?

不对?

厅中的众人犯了难,说对吧……似乎不应该对,说不对吧……似乎事情又不能和小女孩的观点一样,纯粹的对和不对是不存在于大人的世界中的。可是眼前这个犹如天使般的小女孩似乎不这么认为,在她的眼中,世界不是黑­色­就是白­色­,偏偏她又是如此惹人怜爱,让任何一个人真实却残酷的话都说不出口。

格力斯虽然不懂政治,但是也看出了众人的为难,现在和新帝作对的他们正是厅中众人的敌人!不过现在大家看在丽丽安的份儿上没有为难自己,可是仅仅靠丽丽安是不够的,还不足以让他们背叛方丹,因为叛国罪可是非常严重的。

其实如果一个城主是好人的话,在谁手下工作应该都没有什么大关系吧?上位者最重要的是让百姓过好日子,所以,这应该也是兰她们的心愿吧?

格力斯叹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

虽然自己满怀着热情,可是却不能在这种时候给大家添麻烦,没有阻止丽丽安到这里来已经是大错了,如果再让她有个什么万一的话……

他简直不敢想下去了!所以,所有的一切就让他来结束吧,让他一个人结束掉!

“城主大人,请你把丽丽安小姐放走,如果需要叛党向新帝交代的话……我愿意用人头来担保!”格力斯单膝跪地,忠厚的脸上满是不屈和诚恳。看着惊讶的回望自己的丽丽安,格力斯露出微笑。“丽丽安小姐,你以后不可以这么任­性­了,格力斯没有办法再保护你了,请你……

保重!”

“不……不要!!”丽丽安大受刺激,回过头紧紧抓住奥利雷司的衣服,眼神是受到莫大的伤害。不要、她不要了!已经失去了水月姐姐,现在她还要再失去多少人?她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那是自己最讨厌的啊,为什么大家要消失呢?她不懂,也不要!

“这个……”奥利雷司震惊的看着跪倒在地的青年,他眼中依旧闪烁着对死亡的不甘心,可是脸上也同时显示了超凡的决心——为了幼小的女孩和自己的理想可以随时去死的决心!“我并没有说要杀你啊……”

爱迪蕾拉默默无言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他俊雅的面容上带着一丝难办,悠悠的长叹也说明了他既不愿背叛自己的皇帝,也不愿伤害无辜的­妇­孺。无论是不是决定要背叛,今天既然这两个人到了这里,哥哥就已经注定要面临这样的选择——忠与叛。

“我知道……我知道城主并没有说要杀我……”格力斯露出苦笑,抬起头看奥利雷司,看来他也非常清楚此刻对方面临的难处。不了解的,只是丽丽安而已。“可是,如果今天城主不杀我,日后城主会被新帝所杀吧?而且,城主一直想要保护的子民也会因此而受到伤害,不是吗?所以,杀了我才是最好的方法。”

是的,只有这样新帝才不会追究一个小孩的下落,如果两个人中的大人被杀,小孩是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格力斯是这么想的,可惜他并不知道,在新帝的眼中这些和水月关系匪浅的少女们,才是执意要铲除的对象!

“不可以!”丽丽安两眼满是泪水,搂住奥利雷司的脖子,小女孩忆起水月消失的时候……泣不成声。“求求你,不要!生命多宝贵,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被抹煞呢,兰姐姐要我们珍惜生命啊!不可以的!”

“丽丽安小姐,格力斯的命不重要,只要可以保住大家的命……格力斯怎么样都没有关系。”格力斯用笑容安抚小女孩,他并不愿可爱的女孩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而且自己的被处决也不是为了让她露出这种会让看的人心碎的笑容啊。

“你的命就不是命吗!?”丽丽安回过头大声斥责,脸上还带着泪水,小女孩却浑身散发出令众多大人折服的气质。“你是说别人的命比较值钱,你的命就卑贱吗?不对!所有的生命都是一样的啊,是不可以被轻易放弃的啊!”

“你……”众人震惊的看着努力抹着脸上泪水的小女孩,她说的时候是那么毫不犹豫,偏偏又是自己这种不知道经过多少寒暑的大人所没有考虑过的,是啊,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女孩!

奥利雷司的心在动摇,新帝如果没有做什么的话,为什么这个小女孩会如此?如果新帝没有做什么的话,是不是刚刚听到的一切都是梦幻?

如果新帝……如果他……确实做了什么的话!那,自己所谓的忠诚又有什么样的意义?

“丽丽安说得好,生命都是一样宝贵的,无论是杀人还是自杀都是抹去生命,是不可原谅的错误!”广阔的大厅中响起了丽丽安和格力斯非常熟悉的声音,一个带着火焰般张扬的活跃声音,让丽丽安的眼楮一下子亮了起来。

简约而整洁的大厅慢慢出现一个黑­色­的空间,长圆形如同细长的眼楮在看着众人,黑­色­而悠远的空间中弥漫着繁星的微弱光芒,硬生生的扯开了空间的是什么人呢?答案,从露出空间的黑­色­长镰刀就可见一斑,火红­色­的身影和那如水般温柔的身影,是丽丽安非常熟悉的人!

“妮娅丝!风铃!”丽丽安兴奋的跑下去,扑入风铃的怀中,闭上眼楮陶醉在她们的气息中。

“好久不见了,丽丽安。”两个少女也旁若无人的笑着,即便如此,妮娅丝锐利的眼神却环视四周,让这些人心里都不由‘咯’一下。拥有死神之镰的少女,居然会有这样可怕的眼神,是大家意想不到的、“对了,风铃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呢?”半天,丽丽安突然想起来,抬头问。

摸摸丽丽安的头发,风铃苦笑着迎上妮娅丝同样不满的眼神。“说来话长……”

时间倒流、空间转换,事情要从再次回到森林中,绿­精­灵和风铃等人的相遇说起。

“进来坐吧。”沙穆依旧用蓝绿­色­的斗篷包裹住自己,白皙而美丽的脸庞上带着不解,原本的激动早已消失无踪。现在,他只想弄清楚这个少女的来历,还有她为什么会知道连历史也没有记载的事情。

简单的木屋就是­精­灵们休憩的场所了,原木搭建的结构散发出森林的味道,即使在室内也铺满地面的茵茵绿草是最完美的天然地毯,不知道出自何人手工的­精­美银器在木架上闪闪发光,最醒目的还是挂在墙上的木弓和箭囊。

“谢谢……”风铃挑了一张椅子坐下,透过简单开凿的窗子望向外面。

在那里,和沙穆同样装扮的绿­精­灵们手中紧紧握着弓箭,眼神也死死盯着这间屋子,似乎随时就会从箭囊中抽出长箭­射­过来!门外的草地上,一身红衣的妮娅丝静静的躺着,身旁放着巨大的死神之镰,同样也有几个绿­精­灵在她身边看守着。毕竟,死神之镰的杀戮之气对于­精­灵来说,太沉重了。

“要喝点什么吗?”即使可能是敌人,沙穆的态度却也非常严谨,温柔而优雅的举止让人心生好感。

“不了。”风铃僵硬的在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你不是有话想问吗?问吧。”

“你错了。”沙穆放下茶壶,摇摇头,相比之下他的笑容依旧那么温柔。“不是我有话想问,应该是……你有话要告诉我吧?”

“呵呵,你说话的方式和水月一样让人受不了啊!”淡淡的嘲弄溢出红­唇­,低哑的声音带着遥远的怀念,眼前漂亮的­精­灵在瞬间换上了另一张面孔,风铃低下头不愿回忆过往的黑暗。

“是吗?真是荣幸。”不是没有听出来对面少女的嘲弄,沙穆身为绿­精­灵的无欲无求却让他没有追问的兴趣,而且单单从她的语气也可听出,这个名唤水月的人对她而言……肯定非常重要。提到这个人,她是想要说了,是不是?

“你是该荣幸……我在说之前,可以请你答应一个要求吗?”低喃的自语即使是绿­精­灵也没有听清楚,再次抬起头的风铃脸上带着担心的神­色­,说话间转头看向她担心的人,那个窗外被自己弄晕的红衣少女。

“我会保证她的安全,无论你说了什么。”沙穆点点头,做出了承诺。“那就好。我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以前做过什么,一切都是‘那个人’告诉我的。”风铃吁出一口长气,说到那个人的时候,手指在桌子上写出一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对她而言是一种禁忌,即使只是提到她都不愿意。

“是他!”沙穆的脸­色­马上就变了,隐藏在宽大斗篷下的身子不停颤抖,分不清是气愤还是恐惧。“他居然没有死?他居然没有在那一战里阵亡?不,这不可能……”

“你都没死,他怎么会死?”风铃苦笑,她听说过那一仗,那是陨落在‘七方争战’中的战争,传说的很多人物都灰飞烟灭在硝烟中。

“难道就是因为我没死,所以他才会没事的?”沙穆捂住脸,耳边似乎传来声声喊杀声,马蹄人声回荡在身边,尸骨和红­色­的血液铺天盖地几乎要将他淹没!回忆像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只要一闭上眼楮,那往日的一幕幕就会在眼前飞舞。

“别傻了,就算你死了,他说不定也不会死的。”风铃轻轻叹道,她是听说过。绿­精­灵中的勇者——沙穆、矮人王——刀锋、龙族的混血儿——那迦娑珞、白­精­灵族中的祭司——多梅丽可、上天所眷宠的大天使——米凯尔,这些人为了解放‘世界之环’和一个人战斗,而结局是……

“我们失败了,我们还是失败了……”沙穆喃喃自语,仿佛已经遗忘了风铃的存在。“我们当初如果斩草除根就好了,可是……为什么大家都死了,只有我还活着?最重要的是,为什么那个人还活着?”

“你还有机会的,还会有再次封印他的机会的。”风铃忍不住劝起这个沮丧的绿­精­灵来,虽然她知道一鳞半爪,可是……盘旋在心底的疑问也不比沙穆少。到底他们当时要封印谁?封印了之后为什么又要封印那个人?‘世界之环’是什么?为什么要解放它?

“不会再有了!”沙穆似乎忘记了和他说话的人是谁,“时间就要到了,封印的时间就要到了!我早就应该想到的,那个人是为了这件事才会再次出现的,可是……当年的七个人只剩下我一个了……太晚了!”

咦?七个?

风铃愣了,心中再次暗暗数一遍,沙穆、刀锋、那迦娑珞、多梅丽可、米凯尔……是五个没错啊!可是,为什么沙穆口中却变成了七个人呢?还有两个是谁?连那个人也不说名字,历史中更是没有记载的,消失在洪流中的那两个人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那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沙穆恢复了原本的神态,但是风铃看得出来,他的心绪依旧没有平复下来。

“我是他的玩偶、傀儡,只是……我逃了,所以他不会放过我。”

涩涩的苦笑爬上风铃的脸,紧握的双拳泄漏出自己的恐惧,是的,她非常恐惧!“如果我料想的不错,远古时期曾经出现、现在也被当成死人和英雄的你,会再度出现的原因绝对不简单!”

“没错,我必须找到可以解放‘世界之环’的人。”沙穆垂下了肩膀,似乎整个人完全垮了,一点也看不出他是昔日的英雄,虽然所有的­精­灵都有长达百年乃至千年的生命,但是对于打击的承受度还是永远也接受不了的脆弱。

“我不懂,你们­精­灵为什么要分成这样?还有消失在史实中的两人是谁?解放‘世界之环’到底有什么用处,它又是什么?为什么你们执意要解放它?”一口气,风铃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们­精­灵?呵呵~~”沙穆轻轻笑出声来,“­精­灵原本是一家,可是在历史的变迁中,所有的种族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所以,­精­灵现在分成本家的­精­灵族、擅长用弓箭的绿­精­灵、使用­精­灵魔法和白魔法的白­精­灵、还有就是­精­灵叛徒的暗­精­灵,最后……是已经超出了­精­灵的概念存在的篁­精­灵一族。

这就是­精­灵一族,从‘七方争战’开始直至今日的变迁,你满意了吗?

如果说到在历史中消失的,我们当时七个人中的另外两个,首先必须要你了解什么是‘世界之环’。所谓的‘世界之环’,顾名思义就是构成这整个世界的禁忌,我们当时也只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存在,而如果可以解开它的话……世界的历史就会完全变成另一个样子。

而另一伙人,所想的就是破坏‘世界之环’,是的,它们就是魔族!

可笑的是,陪着我们一起去解开‘世界之环’的另外两个人中,就有一个魔族!而且,他还是当时魔神身边的十魔将之一!所以,所以他的存在才会被众人抹煞啊!“

“魔族!”风铃掩住口,不敢相信。“十魔将不是魔神的心腹吗?

他怎么会和你们去做这种事?”

“而且,我们不仅仅要解开‘世界之环’,我们还要封印魔神!”

对于风铃的话,沙穆恍若未闻,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因为有这个十魔将的关系,魔神根本没有提防我们……不,应该说是另一个人封印了他才对!那个,混在我们之中的家伙……”

“混在你们之中?”风铃听糊涂了,是七个人中的最后一个吗?

“是的,封印魔神的不是我们,是……”沙穆抬起头,露出一个苦笑。“是天神啊!而我们所封印、打倒的,不过是魔神手下的十魔将啊!”

“天神?封印魔神?这……”咋听之下非常符合情理,可是,风铃还是觉得诡异非常。十魔将背叛了主子魔神,天神伪装起来要封印魔神,而大天使米凯尔的出现就合情合理了,因为他本来就听命于天神嘛!不过,天神真的只是是怕魔神破坏了‘世界之环’吗?

“我到现在还弄不懂,‘世界之环’到底是什么?而我到现在,也还没有找到‘天空之门’呢!”沙穆摇摇头,似乎不愿意再去回想这一切。

“‘天空之门’?”风铃觉得越来越复杂了,先是‘世界之环’就冒出个天神,那么……这个‘天空之门’又是什么玩意儿?

“是的,‘天空之门’。”沙穆站起身,来到挂着木弓的墙壁前站定,似乎在思考什么。“只有找到了‘天空之门’并且打开它,才能见到‘世界之环’,解开‘世界之环’真正的和平才能来到。这是,天神告诉我们的。”

第五十一卷 大陆之战(上)

“你们就这么傻傻的信那个叫天神的家伙?”风铃不信,必须找到的‘天空之门’,可以带给世界和平的‘世界之环’,以及可以解开‘世界之环’的重要的关键人物。这些听起来对她而言,似乎太过遥远了,而且这件事本身就发生在‘七方争战’之前,此刻又是从当事人的口中说出,更显得诡异!

“他告诉我们,他的名字叫……利加多尔!”沙穆苦笑,他当初又何尝相信?如果不是对方那无可否认的气息,加上那尊贵的仪表,最无可挑剔的是米凯尔对他的态度啊!所以,大家才不会再怀疑的。

“天神利加多尔……”风铃无力,这的确是天神的名字,不过只是一个名字也不能代表什么啊!“那你们也见到了卡索罗梅吗?”

沙穆听得出风铃言词带刺,因为就像利加多尔是天神的名字一样,卡索罗梅正是魔神的名字。这么说,就代表风铃到现在还不信他所说的话,但是,如果风铃真的准备和那个人作对的话,争取到她就是必须的了。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可以使用死神之镰的少女!

“我知道你不信,不过的确是我们看着利加多尔封印了卡索罗梅,而且……再过不久,封印就要到时间了。”沙穆自己也不信,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卷入了这场战争?“不过……”

“不过什么?”

“我觉得天神利加多尔和魔神卡索罗梅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

沙穆第一次认真的回想过去的一切,以前没有放在心上的,现在回忆起来……有些感觉很奇怪!

“什么不对劲儿?”风铃刚刚问出口,又自己摇了摇头。“算了,我们只是刚好经过这里而已,关于上古的天神和魔神,我一点都不想了解。”

“我明白了。”没有勉强对方,沙穆决心自己好好想想,彼此心知肚明如果那个人出现的话,屋子里的这两个人是他都不会放过的!最重要的,还是魔神——卡索罗梅要苏醒的事情!绿­精­灵一族一定要和­精­灵族本家联合起来,决不能让他苏醒!

“你不打算对付我了?”风铃松了一口气,浑身绷紧的神经在一瞬间松懈了下来。“太好了……”

沙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风铃,而风铃不断说着大概连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就是不敢看沙穆的眼楮。风铃自己也知道,硬要说自己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完全是睁着眼楮说谎话。但是……说她胆小也好,逃避也好,她就是不想这么快面对这些!

等到避无可避的时候,再来面对吧!风铃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可是她万万想不到,这些原本可以和她们没有关系的事情,在某个人任意的推动下已经和她们密不可分了,可以说……足以动摇所谓的‘世界之环’也不为过!此刻,风铃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你打算怎么办?”没有指明,沙穆只是淡淡一笑,笑容中含着说不出的悲哀。

他不勉强这个女孩,但是魔神封印即将解开的事实让他揪心难忘,他不曾忘记那恐怖的力量,那令风云变­色­的黑暗,虽然最后魔神见到天神的时候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不过那份力量却是无可否认的。

也许经过时间的推移,许多人已经忘记了曾经一度那样接近人类的神魔们,但是曾经卷入神魔大战的他却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闪耀在天际的金­色­和黑­色­!沙穆再次在心中长叹,眼神在一瞬间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不可抑制的望向天空,那永远也不可能再看见同样景­色­的蓝­色­长空。

“……喂,你还好吗?”眼前晃动的手让沙穆的心神回到自己的躯体,老脸不免一红,暗骂自己真是乱来!收收心,重新望向有些担心自己的风铃。“我没事。”

“没事就好。”风铃也不说破,现在的她只担心窗外那个火暴脾气的姐妹,而对方手上的死神之镰似乎也让那些神经比较脆弱的­精­灵快要抓狂了。“如果……我是说如果,魔神真的再次苏醒的话……你们绿­精­灵会如何做?”

“我们?”沙穆没有正面回答,眼神转向明媚的窗外,此刻他却没有分神,而是专注在一身红衣的妮娅丝身上。“我以为,绿­精­灵的立场在‘七方争战’之时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谢谢!”风铃微微颔首,推开门宛如推开遮住天幕的重重­阴­暗,屋外那明媚的春光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给了她重生的感觉,她从来没有觉得天地是生机盎然过,也从没有意识到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精­灵族因为水月的关系,势必不会看着大陆沦陷,现在连绿­精­灵也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

虽然从自己的立场来看是一件好事,可是反之亦是无可避免的血腥啊,被卷入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轻轻的抚摸着妮娅丝的头发,风铃的嘴角浮上一个苦笑。妮娅丝啊妮娅丝,希望你们可以带着无比的信心啊,因为……大家要面对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恐怖的存在了,那是从远古的天际陨落的神子的半身,那除了天神没有人可以对抗的存在!

魔神,卡索罗梅!

虽然在丽丽安面前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风铃还是选择了隐瞒真相,顺便消消妮娅丝的一肚子火。虽然不知道丽丽安和格力斯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聪慧的风铃和妮娅丝也猜出来了,争取一个盟友是大家现在唯一可以为兰所做的!

私下和风铃定下了协议,绿­精­灵感受到了克莱茵手杖主人的情绪波动,加上风铃和妮娅丝知道克莱茵手杖正在丽丽安手中,所以才会使用死神之镰割开空间而来到欧亚斯城。却不料听见丽丽安这番话,妮娅丝也就顺势接了下去。

“绿……­精­灵?”即使风铃透露出的消息不够多,但是有关绿­精­灵、魔神复活的消息对于奥利雷司而言,也太过刺激了。“真的吗?消失许久的绿­精­灵真的出现了吗?”

“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点点头,环住丽丽安的风铃轻撇厅中众人的神­色­。“欧亚斯的年轻城主啊,现在你我的立场实在是说不上什么愉快,但是我希望你记住,即使是为了百姓好,你也必须做出抉择。但是,如果人类和魔族的恩怨开始的话……我希望你记得你应该做什么才好!”

“这当然!”似乎轻描淡写,又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奥利雷司走下座位来到年轻女孩们的面前。“无论何时我都紧记人子的身份,站在人类一边。我会给你们一支军队,所以希望你们可以守住一个城池,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

“哥哥!”爱迪蕾拉一震,张大眼楮看着奥利雷司,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双­唇­掩饰那颤抖。不可能的,那是不可能的!即使带着强大的军队,连自己的父亲也丧生的魔鬼地狱,哥哥居然让这么年轻的少女进驻?虽然她了解哥哥的心意,这次却也不能再站在同样的立场说出同样的话了!

“我明白了。”神­色­复杂的望着爱迪蕾拉不赞同的眼神,风铃大概可以猜出一定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为了兰、为了水月、更加为了自己,她不能后退!即使是要她和邪恶面对面,她也要去做!

“我会去守城的。那么,作为诚意……”

“我——欧亚斯城的城主——奥利雷司正式和你们结盟!”抽出自己的长剑单膝点地,奥利雷司说出了他的誓言,而他前面的说法也让其它的人无话可说。既然人家小姑娘都愿意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去了,只是一个小小的盟约又有什么不好呢?如果新帝真的如她们所说,那么他们要倒霉也是迟早的事吧?

“我——风铃……”转头看向还是一脸不愉之­色­的妮娅丝,风铃露出一个歉然的微笑。

“我——妮娅丝,”也伸出自己的手覆盖上风铃的,妮娅丝即使是满肚子不高兴,却也不是分不清事情轻重的笨蛋,她不会选在这种时候质问风铃,所以,代表兰和欧亚斯城的城主结盟就是当务之急。

“我们二人代表‘狂狮军团’正式与欧亚斯城结成联盟,互不舍弃!”

两只雪白的手上又覆盖上了一只大手,三个人的见证代表了一个城主背弃了方丹,对于方丹而言是好还是坏呢?没有人知道。

世人所要见证的,不仅仅是这一段小Сhā曲,而是从此刻开始延伸出去的染满大地的鲜血!那由五个女生开启的,最后被推至顶峰惊动了天地的大战的序曲已经开始了,没有人可以阻止它停下转动……

伯多斯城。

喧闹的街镇飘着食物的香气,人们带着笑容相互问好,平坦而结实的道路上车轴的声音宛如欣喜的音乐。嘈杂的环境中带着淡淡的盐水味道,海浪的波涛响彻在每个人的血液中,海鸥的习­性­深植在骨血不可分离,离开再远也要回到生活的港口。

繁华的背后是没有人在意的­阴­暗,灿烂的光芒下是浓浓的影子,衣不遮体的贫困眼神中透露的死亡,还有……憎恨!

“慢慢吃,没有人和你们抢。”雷瓦带着淡淡的笑意安抚着,眼神中是温柔的神采,心里却依旧燃烧着熊熊怒焰。太没道理了!有钱人东西多到吃不了,每天、每天都倒掉,可是穷人呢?亲生兄妹为了一块发霉的­干­面包大打出手,甚至……连父母饥饿的眼神也在儿女瘦小的身躯上流连不去,这究竟变成了什么样的人间地狱啊!

眼前的几个孩子虽然耽误了他和卡杰尔回去的时间,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放下他们。这些孩子如果离开他们的话,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雷瓦。”破破烂烂的木条就是门了,随着风摇摆的破布条丝毫也挡不住冬日的寒风,虽然夏天要好过一点,但是总不像个房子。此刻,站在那门口叫着雷瓦名字的青年,即使看不清楚脸孔,雷瓦也知道是卡杰尔回来了。

“有什么消息?”远远的离开屋子,雷瓦首先看了一下周围才放低声音问。

“情况危急!”卡杰尔严肃的脸上满是焦急,即使如此,他的声音还是没有受到影响,依然平稳如昔。老天啊,他真的很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云涛那个鲁莽的主子又做出了多少不用大脑的事情,又让自己受了多大的伤害!他恨不得Сhā上翅膀,飞到她身边!“军队,动向不明。”

“军队?”雷瓦开始思考,不禁有些头痛。这个卡杰尔什么都好,就是说话有点奇怪,不知道是故意的呢还是无意的,总是简练无比。说个话吧,比猜谜还难搞!分心二用没有影响头脑好的雷瓦,很快他就有答案了,但是也吓了他一跳!

“不会吧?兰小姐她们行动了吗?”是了,一定是她们!否则,新帝不会这么快放开帝都沉船事件的,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雷瓦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发过誓要一辈子保护兰小姐!所以,即使这里有再多的牵挂,他也要放下!“卡杰尔,我们今天晚上动身!”

“嗯!”点点头,显示了忠心的卡杰尔根本没有想过其他的做法,而且……他们的命是兰小姐和云涛小姐救的,就算是还给她们又如何?

他们甘之如饴!

“那我们……等一下,有人来了!”卡杰尔从怀中掏出地图本想好好计划一下,雷瓦敏感的耳朵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轻轻一踫他的手。

卡杰尔心领神会,迅速收起了会泄漏他们身份的地图,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肮髒泥泞的小路尽头,气喘吁吁的跑来一个小孩,也是他们救下的孩童之一。这个孩子叫小六,和他的姐姐两个人差点被自己的父亲给吃了,所以才让卡杰尔和雷瓦破例出手相助,而小六的姐姐也是他们两个人很好的消息来源。

“小六,怎么了?你姐姐呢?”雷瓦稳住小六单薄的肩膀,皱起眉。

不会吧?他已经和卡杰尔准备离开这里了,又出什么乱子了?

“啊!”肩膀突然被人抓住,小六显然吓了一跳,看清楚是雷瓦和卡杰尔这两个他眼中的大英雄之后,忍住泪水抓住他们的衣服。“我姐姐……我姐姐要被坏人带走了!”

“什么?”雷瓦一震,随即做出了一个决定。“小六,听我说。我和卡杰尔不可能保护你们一辈子,所以,你要自己站起来保护自己和周围的人……”还未说完,看见眼前这个孩子悲伤的面孔由伤痛转化为愤慨,叹口气,想要再说下去。陡然,肩膀一沉。

坚强有力的手臂是属于武者的,不用看,雷瓦也知道那是卡杰尔。

“卡杰尔,我们不可以心软。”

“知道。”是的,他知道雷瓦说得对。软弱的人虽然不是天生就软弱,但是如果不是自己站起来,靠别人是无法一辈子抬起自己的头。如果这些孩子现在无法保护自己,就算兰小姐她们真的成功解放了这座城市,他们也一样会被其他人踩在脚下,不会改变。但是……“在哪儿?”

“在市集,姐姐就快要被带走了。”用髒破不堪的衣袖用力的擦擦眼楮,小六拉着卡杰尔的衣服,顺便还狠狠瞪了雷瓦一眼。这个家伙,本来以为他是好人呢,原来也是一个见死不救的坏蛋!

摇摇头,苦笑着看着卡杰尔被小六拉走,雷瓦准备出去城镇另一边探听一下情况。如果真的军队准备出动,那么他也可以提前给兰小姐提醒,他会和兰小姐站在一起对抗敌人。为了报答她,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市集上堆满了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钱币的叮咚作响在穷人耳中是无法抵挡的诱惑,可是在有钱人眼中就无关紧要了。只不过,有些小家碧玉在无事闲晃的大少们眼中,就成了可以甜甜嘴的可口小菜。小六的姐姐,山娅就因此而被缠上了。

“不,放开我!救命啊!”山娅几乎哭哑了嗓子,周围也看不见半个肯出手相助的人,每个人都是睁大了眼楮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或者装作自己在忙碌着忽视这不公平的一幕。她的心凉了,难道自己真的要认命吗?

“小美人儿,乖一点才不会吃苦头哟!”得意洋洋的欣赏着美人儿挣扎的样子,自己的父亲又是新帝过去的恩师,科布莱恩相信没有人会自讨苦吃来阻碍他的好事。而且,千依百顺的美女他看多了,就偏偏喜欢这种硬抢回去的感觉,可以满足他自大的心理。

“放开!”

突如其来的暴喝宛如晴天霹雳,吓得科布莱恩一个哆嗦,差点一ρi股坐到地上去。在身后奴仆的搀扶下,定下神才要发火,却在一晃眼间失去了美人儿的身影。“谁、谁!居然如此大胆!?”

没有出声,铁塔般的身躯挡住了娉婷的少女身影,沉默的气息和宛如化成针尖刺痛了科布莱恩,眼前这个宛如岩石一般无法攻克的男子带给他无比的压力。恼羞成怒的愤慨让他恨不得杀了眼前的人,但是多多少少还不算太笨,他也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

卡杰尔冷哼一声,什么也懒得说,看样子就知道这个富家子已经吓软了脚。也好,即救了人也不耽误晚上离开伯多斯的计划,这样还好,否则雷瓦可要叽叽歪歪好久了。径自想着自己心思的卡杰尔没有看见身后山娅仰慕的眼神,同样也忽略了对面那个鼻子快要气歪的富家子。

眼珠一转,科布莱恩看见人群中自己不是很熟,但是明显可以帮助自己的人。“苏诺,抓住他!这个人是前几天抢劫税金军舰的人!”

卡杰尔大吃一惊,虽然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这小子胡说八道,但是失神之下半边身子被一双手扣住了。雪白而修长的手指显示着对方尊贵的身份,而温文尔雅的风姿也显示对方是出身良好的贵族,更加让他不可忽略的是自己曾经听云涛小姐她们提过的人名。

方丹的贵族、执着在水月小姐身上、战德司学院‘六君子’之首的……苏诺!

第五十二卷 大陆之战(中)

“你说的是真的吗?”虽然紧紧扣住沉稳的不似做出这种事的年轻人,苏诺凌厉的眼神却问着科布莱恩,他知道这个人,成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家伙。虽然很大程度上不信对方所说的,但是手中这个年轻人那一瞬间的脸­色­也没有逃过他的眼楮,难道……还真被这个家伙给蒙对了?

“当然……当然是真的!”就算是假的,他也要说成是真的,反正没有人知道是真是假。科布莱恩想要昂首挺胸,挺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新帝的手段,快要挺起的胸膛一下子又缩了回去。

“是吗?”没有全信,但是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苏诺决定不放走手中的筹码。如果真的是做出那件事的人,那么势必是站在水月一边的手下,而以水月的个­性­也不会看着无辜的人死去,要逼出她来……

其实挺简单,不是吗?

“当然。”科布莱恩没有底气的回答,苏诺装作没有听见,手底却扣得更紧了。比谁都重视自己身边人的那个少女啊,如果不能永远陪在你身边的话,就只好让你恨了,比起无言无语的漠视,强烈的恨意他更想得到啊!

“她不会来的。”似乎看穿了苏诺的心思,知道水月事迹一鳞半爪的卡杰尔开口了,忍住肩膀的疼痛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的开口。他的主子是云涛,虽然同样会燃烧滔天的怒火,可怜的家伙却永远也看不见水月。

因为……她八成已经死了。

不需要点名道姓,苏诺也知道对方指的是谁,心头狠狠的一抽!不可抑制的疼痛在心底蔓延开,自己的心思就那么容易被看穿吗?还是,因为这个人确实是水月身边的人,所以才如此熟悉一切?所以,才会如此轻易的就揭开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指尖狠狠Сhā入对方的身体,粘稠的液体顺着手指慢慢染红了衣襟,看着对方满不在乎的淡然神­色­,苏诺心中一痛。“我会让你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我会看到那个人的,一定会!”是的,这是他坚持了这么久的信念,他一定会做到!

“……随你……”带着淡淡的轻蔑眼神,此刻的卡杰尔似乎感觉不到肩胛被抓出了五个血洞,冷漠的眼神在一瞬间像煞了那个不懂情爱的少女。

“带走!”不明白对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是看不出想要逃跑的念头,苏诺将他交给因为­骚­乱赶来的卫队们。轻轻扫一眼因为担心而脸­色­煞白的少女,他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和他护在身后的少女有什么关系,但是……在他看来,眼前的少女显然跟水月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当然也不在他关心的范畴之内,而且也需要有人通风报信不是吗?

脱离了苏诺的控制,卡杰尔眼神一闪,眼前的机会他岂会错过?而且,伯多斯越乱对他们就越有好处,变成什么样都不关他的事!

“如果你跑,我会杀光这个市场的每一个人,我发誓!每一个!”

在卡杰尔还没有付诸于行动的时候,低低的威胁声传入耳中,让卡杰尔准备突围的手不由得一颤,抬头望去。苏诺站在自己身边,冰冷的双眸不带一丝情感,缓缓扫过每一个人的身体。是的,只是身体。如果自己真的走了,是不是会牵连这么多人?如果自己离开,是不是会连没有走开的山娅和小六也会身首异处?这个苏诺,是不是真的会说到做到?卡杰尔不知道,也不敢赌。

“不要怀疑我的话,我说得出就做得到。”苏诺看穿卡杰尔的犹豫,冷冰冰的语气似乎不带一丝人气。是的,如果水月的消息就在眼前的这个人身上,哪怕让他杀光整个伯多斯的人,他也在所不惜!可叹啊,如果水月肯接受他的话,现在他们必定是人人羨慕的伴侣,现在却必须成为敌人……不死不休!

“我,不在乎。”卡杰尔凌厉的眼神步步紧逼着苏诺,虽然有着犹疑,可是这里是方丹的首都伯多斯,新帝的手段他虽然没有领教却也听说过。苏诺真的敢在皇帝脚下行凶吗?哪怕自己真的有所忌讳,可是他也要努力告诉对方,自己其实是不在乎的,否则,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控制住。

“是么?那么……你可以走走看……”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轻轻的从卡杰尔的一边踱步来到另一边,淡淡的笑容仿佛最温柔的男子宠溺自己的情人,眼中带着桃红­色­的笑意浑身却散发出唯有高手才能感觉到的杀气。

是的,他绝不是说说而已!

眼前这个男子说不定和水月有关系,说不定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他的神­色­显示着他和税金军舰沉没事件有关系,所以……自己绝对不能放过他!如果……如果水月真的还活着,如果水月有一天会回来这里,也许,她会来救这个年轻人。所以……苏诺紧紧握住双拳,自己绝对不会放过眼前这个人!

“……”同样看出了对方的杀意,卡杰尔当然不会笨到以为自己真的离开,这个温文尔雅的青年会手下留情。这个名叫苏诺的家伙,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离开,他为了再次见到水月,也许真的会笑着杀光所有的人!

但是,真的要束手就擒吗?那么,自己一直担心的云涛小姐怎么办?

卡杰尔长叹一声,轻轻抚上肩头的血渍,没有说话。如果惘顾他人的生死,那么自己跟随云涛小姐的理由、贯彻的信念都和新帝一样了!所以,他只有一个选择。苏诺,算你狠!

同样也非常有把握对方不会做出这种不仁义的事情,苏诺没有什么更多的动作,只是慢慢走到卡杰尔身后,眼神依旧带着粉红­色­的笑意,可是浑身的杀气不减。他并不想动手,但是在暗黑凤凰被水月拒绝以后,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现在的苏诺已经不是以前的苏诺了,现在的他,什么事也做得出来!

“……傻瓜……卡杰尔大傻瓜!”终究挂心自己的同伴,半路返回隐身在人群中的雷瓦握紧了拳头,低声的骂着永远也学不会变通的伙伴!

卡杰尔淡漠的眼神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可是自己却是如此无能为力,只有早日找到其他人才有可能救出卡杰尔。

看着被押走的卡杰尔,雷瓦暗暗下决心︰卡杰尔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带着复杂的心情,苏诺仰望头顶金壁辉煌的雕饰,冰冷的宫殿一如冰冷的帝王,让自己心服又心寒。一时间被拉远的心神被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断,猛然抬头,带着似笑非笑神情看着自己的,可不就是新任的帝王——彼方么?

“请王赎罪!”吓出一身冷汗,苏诺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王面前放肆。单膝及地,弯下腰行着大礼,希望皇帝陛下忘记他刚刚的无礼。

“不知者不怪罪……”似乎有着与众不同的意思,彼方笑得非常带有深意,随便挥挥手。“起来吧!听说抓到叛党了?”

是的,叛党。有意无意之间,兰等人的行为就被帝国人民称之为叛党,至于实际上……只要皇帝听不到,是不是叛党就并不重要了。

“是的,陛下。”抬起头,苏诺抓不准新帝的喜好,也不敢随便乱说话。毕竟,不知死活的水月和伯多斯的关系太密切了,即使新帝已经将老公爵一家连根拔起,可是……谁也说不准到时候会变成什么局面。

而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和水月、兰等人有关,新帝势必不会轻易放过!

“臣……也是听说……”苏诺没有出口的意思,也就是︰老大你不用太激动,也可能不是真的,到时候不要发脾气砍人才好。

“听说也好,真的也好,只要是线索都不能放过。”点点头,彼方的脸­色­出现了满意之­色­。总算让他抓住这帮女人的小辫子了,他就不信,自己会斗不过这帮小丫头!“做的好!”夸奖完毕之后,看了一眼因此而放松­精­神的苏诺。“那么,这个叛党现在在哪里?”

“臣已经将他关入地牢之中,谷雨大人也在。”苏诺希望自己没有触怒新帝,不过谷雨的神态似乎对新帝的作为有所不满,虽然同情谷雨如果被新帝知道以后的后果,但是自己亦是自顾不暇,哪有­精­神去管他人死活!

苏诺希望那个被关入地牢的叛党,可以在严厉的酷刑下说出新帝想要知道的消息,当然……这也是他的私心。想知道……那个倔强的少女,到底身在何方……

“那好,你先退下吧!”彼方站了起来,眼神淡淡扫过两边不敢看自己的大臣们,自己的目光所到之处众人都低下头去,很满意这种效果。

他准备亲自去审问那个家伙,星星之火足以燎原,所以他不能看着那帮女孩子做出妨碍自己的事!他等了那么久,怎可功亏一篑?

“是……”额上流着冷汗也不敢去擦,深深垂下头不敢看向帝王的苏诺可以感觉到,帝王那沉稳的脚步从自己身边经过。直到新帝的猩红­色­大麾在门口消失,沉寂的殿堂才响起整齐划一的长叹声,那是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没有带着侍卫,沿着潮湿­阴­暗的通道朝下走,彼方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想好好折磨这个叛党,这些人居然敢坏了他的大事,真是不可原谅!

脚下的阶梯延伸到深深的地底,尽头的圆拱门透出迷蒙的灯光,传入耳朵是执行刑罚者和某个人的争执,划破空气的还有沾了盐水的鞭子愤怒的声音。

“我说够了!”很熟悉的声音,但是经过空旷的回音变得有些无法确认,但是似乎对执行酷刑有所不满的样子。“不要再打了,会打出人命来的!”

“他是叛党,只要问出来消息就好,死活都无所谓!大人,你妨碍到我拷问犯人了。”不敢爆发的愤怒对着阻止自己乐趣的人,地牢的狱卒敢怒不敢言,听起来似乎停止了拷问。

“不行!如果打死了他,你怎么和陛下交代?”熟悉的声音包含着怒气,听起来忍无可忍了。没有听见狱卒的回答,传来的只是鞭子划破长空的声音,还有响亮的打击在某样东西上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人的身体。“你还敢在我面前……我说住手!”

拉扯的声音传入彼方的耳朵,微微皱起眉头,彼方带着说不上愉快的表情站在地牢的入口。背对自己正在拉扯着争夺鞭子的,是奉命看守并兼任拷打犯人的狱卒,还有那个一头红发的……是应该刚刚回来却没有及时来觐见自己的——谷雨!

不远处吊挂着一个看起来像是人体的物件,浑身破烂不堪的模样被血遮盖,低垂的头颅似乎告诉别人,他已经昏厥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烙红的焦印在没有大伤口的地方随处可见,尖利的长针由毛糙的竹子削成,Сhā在不同的地方,流出的鲜血滴在脚下的地板,几乎染红那一片土地。

这,还算是一个人吗?

看着这血红的一幕,彼方的­唇­角微微上扬,说不出的笑意出现在他的脸上,很快的这个笑容就消失了。换上一张平板严肃的脸孔,彼方重重的哼了一声,借以提醒那两个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到来的家伙,可以适可而止了!

“王!”两个人如梦方醒停下幼稚的动作,单膝及地行礼,低下头的同时还不忘互相瞪一眼对方。

没有一如既往的喊着‘免礼’,宛如带着面具的彼方缓缓环视着这并不大的斗室,眼神只是稍稍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随即移开,专心在已经昏迷不醒的卡杰尔身上。眼神微微一动,似乎看出了什么。王在做什么?

这是还跪在地上的两个人都想问,却又不敢问的一句话,低着头的他们只能偷偷抬起眼楮来看向王,但是也只能看见那猩红­色­的大麾在他们眼前晃动,彼方做了什么、有什么表情则是完全不知道。

而彼方则是慢慢的来到卡杰尔的面前,仔细端详眼前的人,伸出白皙修长的手狠狠的抓住他的头发,让他的面孔迎上自己的眼楮。“就是……你?这样没用又肮髒的老鼠,也想夺走我的一切?我计划了这么久、也等待了这么久之后,就连你,也要来妨碍我?我不允许,决不允许!”

微微的疑惑在谷雨的眼中流转,他不明白,王在说什么?他在和那个囚犯说话是吧?可是,王不是应该非常愤怒的吗?要不,就是应该非常不在意的……不是吗?虽然这个人沉了皇家的军舰,而那上面还有许多的黄金……归根结底,这些税金都是从民间征收来的吧?

这样,未免……紧紧握紧拳头,谷雨把头再低下去一些,他不愿意看见这样的皇帝!他们帝国不应该有这样的皇帝,他谷雨不应该在这种人手下效命!他想要的主子,就算再卑鄙、就算再坏也应该和自己的属下站在同一立场,他想要的主子……不是彼方!

不知道谷雨已经开始动摇对自己的信心,彼方依旧仇视着吊在眼前的男人,他想要做的事情不可以有人阻挠!水月如是,这家伙也一样!

“王……属下有事禀报。”没有看见,可是身为战士,谷雨可以感觉到王身上散发出的森森寒气。不是杀气,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气。

虽然自己心里还在打鼓,可是再跟着这样的皇帝,自己在其他人眼中会变成什么样子?恐怕以后的他,连自己也不敢看了吧?

所以,这样才是最好的……谷雨鼓起勇气,这么告诉自己。

“哦?有什么事?”没有回头,只是稍稍提起了兴趣的彼方还是凝视着卡杰尔,眼神中一闪而逝的杀机没有人看见。“你才从黑暗凤凰回来,非常辛苦了,还是去休息吧。”

“臣不累,请殿下听臣禀报。”装作没有听出殿下明显的驱逐之意,谷雨依旧坚持己见。

“哦?”扬起眉头,彼方终于回转身冷冷的看着一直跟着自己的忠心属下,是什么改变了他?让他变得愚蠢,而敢说出这种话了?这个谷雨,是他非常重要的棋子,现在……居然在自己要使用它的时候,想要脱离这局棋吗?

那么,要怎么抓住这颗对自己有用的棋子呢?彼方看着谷雨低垂的头颅,从他微微颤动的发梢移到紧握的拳头上,缓缓地……露出一个微笑。也许,说出那个秘密的时候到了吧?如果这个秘密可以保证以后,那么自己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出来!

“谷雨,随我到我的卧室去谈吧,我也有点事要告诉你。”收起浑身的寒气,此刻伸手扶起谷雨的彼方似乎变回了还是皇太子以前的他,带着可以温暖人心的笑容,连高高在上的皇帝气息也消失了。

“啊……哦……好……”惊异的看着这个不敢置信的转变,谷雨几乎说不出话来,可以吗?他可以再一次相信彼方吗?连皇帝尊贵的称呼都舍弃的彼方,还是原来和自己谈笑风生的好伙伴吗?畅谈自己理想、在原野嬉闹……往日的种种在眼前一闪而过,重新折叠成眼前诚恳又温柔的面孔。

是的,原来的彼方回来了。那么,自己那种舍弃他要离开的念头真是太不应该了!谷雨眼中闪烁着湿意跟在彼方的身后,没有看见背对自己走在前面的彼方脸上恢复了平淡如水的表情,只有­唇­角带着讽刺的笑容轻轻扬起……

“进来吧,谷雨,你和将他们……很久都没有来我的房间了吧?”

站在门口,亲自打开会客室的大门,再次转过头来招呼谷雨的彼方,脸上洋溢着的是对方熟悉的笑容,宛如阳光一样耀眼的笑容。

“是……陛下……”还沉浸在感动中,依旧没有组织好自己的语言能力,谷雨看着恢复到原来的皇帝陛下。不,在自己眼中,已经变回了可以畅所欲言的好朋友。

“不要再喊我殿下了,你知道吗?我一点也不喜欢当皇帝,我最希望做的事情,希望你能帮我完成!”彼方脱下王冠,拿在手中把玩,脸上出现了一丝落寂。

“殿下……”看着彼方犹如受伤的表情,谷雨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们是朋友对不对?所以,你会为我做到的,是吧?你会达成我的愿望的,是吧?无论是什么,无论我要什么,你都会帮我的是吧……

谷雨?”彼方轻轻拉着谷雨来到椅子旁边,温柔但是看起来很寂寞的样子让他坐下,就这么直直的看着谷雨的眼楮。

“……是的,殿下。”眼中满满的感动虽然迅速转过头去,可是谷雨那一瞬间的动摇,让彼方看得很清楚。望着那犹如火焰般飞扬的发丝,彼方只是脸上的表情一换,又变成讽刺的笑容。朋友?他和人类根本不可能成为朋友,他的朋友……已经死了,被自己亲手害死了。

“即使我要你做伤天害理的事,即使要困住你的自由,这样也没有关系吗?”语气和表情完全不一样,彼方的语气是欣喜中带着淡淡的忧伤,似乎脆弱的瓷器,轻轻一踫就会土崩瓦解。听到这种如同小可怜的语气,即使是男人也很难拒绝吧?

除非,谷雨现在回头看清楚彼方脸上那嘲讽的讥笑,可惜……他没有回头!

“没关系,做什么都没关系。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的主人,是你,而不是代表着这个国家的你,或者是身为国王的你。我所服从的,一直都只有你而已。”没有慷慨激昂,也没有热泪纵横,谷雨只是淡淡的叙述着事实。但听得出他是感动而且忠诚的,一向喜爱嘻笑玩闹的他,今天、此刻特别认真。

“如果……”彼方玩味着刚刚的话,盯着谷雨的发,意味深长的说出了石破天惊的秘密!“……我不是人呢?”

第五十三卷 大陆之战(下)

鹅黄|­色­的太阳懒洋洋的从地平线一端出现,温柔的光辉照亮大地,单薄的雾气在山野中飘荡。没什么树林,刚刚长满地面的绒绒小草中间夹杂着几朵野花,不知名的香气从鼻端掠过带来好心情。远处,凌厉的山石好像想要Сhā入云霄般直耸,越发衬托出这片平原的低矮。

迎着太阳的晨晖,地平线的那一端扬起滚滚灰尘,虽然看起来是大部队的接近,可是速度却非常缓慢。飘扬在尘土之上的是显眼的旗帜,那代表着一个国家……不,一个人的旗帜!

“报,粮草队正在接近中,距离三百米!”

离会滚动的灰尘不算太远的地方,驻扎着一支部队,虽然说人数不算太多可是看起来很有纪律的样子。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大声喧哗,中间坐着一员女将,旁边还陪着一个冷着脸的帅哥。听见探子的禀报,没有人的表情有所动摇。淡绿­色­的长发在风中轻轻扬起,女将似乎在闭目养神,不过脸上缓缓出现的那一丝微笑却是非常温柔。身边的帅哥好像带有­精­灵的血统,耳朵上方有点尖,相比之下看起来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长长的弓守护在女将身边。

“白影,弓兵队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吗?”淡绿­色­头发的兰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车轴声,突然睁开眼望着身边的帅哥。眼中闪耀着的,是一直带有强大信念、让看见的众人心甘情愿留下的神采。

“是的,司令官。听从大人的吩咐,随时可以开始攻击。”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起,白影转过头来面对兰,恭恭敬敬的鞠躬。他没有什么大野心,但是对于给了自己自由的兰,他愿意抛开一切!是的,自由……

……不止是身体的自由,还有心灵的自由。

“好!下令其他人准备,弓兵队先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决断的站起身,兰带着自信的笑容走上山坡,俯视着远处滚滚接近的灰尘。她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城中的众人,今天无论如何她也要抢到粮草!夺取城池,沉没军舰都不算,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和彼方开战!

“彼方……这是你欠我们的,我要你一点一点的吐出来还给我们!”

从身后的人手中接过长弓,兰带着微笑拉开弓,箭头瞄准着押送粮草的护卫团,可是箭尖慢慢移动一直没有­射­出去,这不禁让其他人纳闷。可是兰一定有她自己的考虑,即使他们觉得应该马上就发出信号,但是兰没有动的话……他们还是会服从的。

身为军人,他们的天职就是服从——无条件服从!

兰手上的箭尖随着车队的移动而缓慢的动着,她的眼中却看不见眼前的军队,在她聚­精­会神的神态下却出乎意料的走神了。她眼前出现的,是城中那些瘦弱的孩子,还有带着坚毅神情的军人们。就算不用别人说,她也知道粮草对军队的重要­性­,所以,抢夺彼方的粮草就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彼方,你可曾想到?你对水月所做的一切,大家都会想方设法讨回来的!因为,水月……是那么重要、那么重要的人啊,是她们最好的朋友!

几乎咬碎一口银牙,越想越生气的兰眼中腾起熊熊怒火,手中的长箭带着呼啸的铃音­射­中一个士兵的胸口!响箭一出,让帝国的士兵们还来不及哀呼同僚的死亡,抬头望向天空,密密麻麻的长箭带着弧线朝自己­射­来!

鸟类斑斓的羽毛变成耀目的羽翎,银­色­的箭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很美!可是,当数量多到可以把人扎成刺蝟的时候,相信没有人会觉得这景象美丽了吧?

士兵们呼喝着用自己的兵器拨开乱如雨下的长箭,胆子小的就­干­脆躲在粮草车底下,瑟瑟发抖着抱紧自己的身体,渴望躲过这场连敌人都看不见的杀戮。他们本来就不准备卖命,谁知道运个小小的粮草也会被追杀?真是太冤枉了嘛!

惨烈的呼声越来越少,兰静静的听着,然后一挥手止住了准备继续的箭雨。走上土坡望下去,土黄|­色­的地上本来刚刚冒出­嫩­绿­色­的草芽,现在却被人类的鲜血染红一片,睁着不明所以又不甘心的眼楮,士兵们身上Сhā着数量不一的长箭倒卧在地上。

现身在山坡上的人影镀上一层金边,躲在车底的士兵眯起眼楮努力想要看清楚,那宛如是从烈阳中走出来的人们浑身洋溢着杀气,呆子也知道对方想要杀人灭口!心头涌上恐惧,惊恐的眼神动也不敢动的直直瞪着那些人影,脚底被同僚的鲜血浸透,如同浸入冰冷的雪水中般。

“还有活口,找出来!”没有走近,兰把弓箭递给身后的人,没有看也不需要看,她知道身后会有人接过去的。是的,让她可以背对着的人,都是她可以豁出命相信的人。

“找出来以后呢?杀掉吗?”接过弓的人是白影。其他手下的人也已经开始清理周围,他们的目的只是粮草而不需要无用的尸体。就算是要打新帝一个嘴巴,可也犯不着这么快被发现,所以,清理现场拖延被发现的时间就是他们现在要做的。

“不……”兰低下头沉吟,一会儿又抬起头左右看了一下。不妙,她怎么会有一种心慌的感觉?这种感觉好陌生,不停在她心中敲警钟,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吗?会发生什么?“等一下,白影,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哪里?”白影提高警觉,也跟着左右张望着,空气中渐渐弥漫出诡异的气氛。拥有半­精­灵的血统,让他对魔法元素特别敏感,但是这种平静下的暗潮涌动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非常陌生、也非常……

……毛骨悚然!“唔!司令官……”

“感觉不对!撤!”兰皱起眉,刚转身就听见身后手下的惨叫响起!

愕然转头……

装满粮草的大车伸出长矛,宛如会转动的尖刺转轮,将人的身体刺穿不算,在转动的同时狠狠甩开!溅出去的鲜血沾满旁边人的衣服,义愤填膺准备动手的人们惊讶的发现自己眼前一闪,白­色­的光芒宛如午夜流星,可惜……白天的流星通常带走的是生命!

淒厉的刀光不但砍断了盛满粮草的大车,也在同时斩断了靠近的人体,突然飞溅出的血液和先前的血混和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是鲜红一片。原先瑟瑟发抖躲在车底的一个小兵站起身来,手上的长刀不断滴落鲜血,过大的头盔遮住了他的脸和表情,可是那一身无畏站立的样子就知道他并非泛泛之辈!

一时间被此人的凶狠手段震撼住,没有人敢再上前,就这么愣愣的站在原地。在众人眼中几乎已经化身死神的男子轻轻转头,好像上动发条的杀人机器,沾满鲜血的长刀再次扬起想要带走自己的猎物,那甜美的鲜血是献给地狱的祭品!

“……可恶……”一咬牙,兰一推看见此景在发楞的白影,让他回过神来。自己片刻不停留的沖向那个杀人狂魔,经过长枪刺出的大车时飞起一脚,不论里面的人有没有反应过来,就将车子踢出去老远!看见穿着士兵的服饰,那个杀人狂魔又再一次举起了长刀的时候。来不及了!

“风·空·大气飘浮!”

淡淡的风吹向对方,带着不为人知的气息包裹住杀人狂魔周围的几个人,如同薄膜般的保护出现在他们周围,带动了气流让他们飘浮了起来。风再次吹动,将他们远远带离这个危险的地方,远离可以在瞬间夺取他们­性­命的长刀。

只需要争取到这一点点时间,再次推开一个没有反应过来的手下,顺便抽出他腰畔的剑,兰已经来到杀人狂魔面前。与此同时,白影已经反应过来,细长的手指在弓箭上弹奏出悦耳的音乐,那充满杀机的音乐——带着美妙铃音的响箭!

隐藏在暗处,只听响箭而行动的弓箭手们本应该听从吩咐,可是在响箭­射­出并且­射­中弹出长枪的粮草堆以后,别说箭了,就连弓弦的响声也没有听见!

“嘿嘿~~”­阴­险的笑声突兀的出现,让兰拧紧了眉只能暗呼不好,可是这时候的他们……还有退路吗?

大地传来微微的颤动,远处的太阳已经露出了大半个脸孔,天­色­越发明亮的平原那一头出现了马队,飘扬的旗帜呼拉拉作响,盔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兵器互相踫撞的声音也听得非常清楚。那颜­色­,那旗帜……那是彼方的人马!

该死!兰轻轻咬住下­唇­,懊悔的神­色­出现在眼中,她真是太小看彼方了!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可笑自己根本没有看清楚,还这么配合的跳出来,失去了暗中和他作对的优势!虽然担心弓兵队的安危,但是也知道他们八成完了!

眼角扫到浩浩荡荡接近的马队,心中狂叫着希望手下快跑的兰眼楮却死死盯着眼前的对手,太阳的角度让她看不清楚对手的脸孔,可是她却丝毫不敢大意。毕竟,用普通的刀就可以劈开一辆大车,这种敌手可不多见。

沾满鲜血的长刀再次举起,宛如生锈的机器僵硬的动作着,杀人狂魔的头颅慢慢转动着,似乎在寻找着下一次的祭品,手上的刀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耀目的光彩,一种渴望鲜血的妖光!

“不好!”就在同时,兰也沖至杀人狂魔的面前。杀人狂魔轻轻抬起手腕,没有看见任何花俏的动作,他的动作已经完成!虽然没有看见,但是­精­通风之元素的兰听见了风的呼吸,感觉到了无比凌厉的杀机,还有那不时提醒自己不妙的感觉,咬着牙当机立断举起手中的长剑一撩!

“崩~~!”巨大的长刀不偏不倚被兰的剑架在头顶,兰虽然挡住了这家伙的攻击,心中却在暗暗叫苦。怪不得这家伙可以一刀劈开押送粮草的大车,原来这家伙根本是个怪力大猩猩嘛!自己持剑的手臂酸痛不止,而且压力之大让自己的膝盖也开始发软,如果不是自己还算了得,当场恐怕就会被劈成两截,死得难看夏!

日光渐渐倾斜,本来只露出半边面孔,现在开始准备朝着另一边努力攀爬着。咬咬下­唇­,兰注视着杀人狂魔,她不可以松懈!绝对不可以!

另一边,终于反应过来的白影开始召集这次行动的伙伴们,长箭搭在满弦上,长长的铃音再次带出萧杀的命令。可是,本应该听从响箭吩咐而行动的弓兵队,到现在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这种难堪的沉寂在对方越来越近的铁蹄中越发恐怖。

压力,像是大石压上每一个人的心头。日光慢慢移动,照­射­在心急如焚的兰脸上,也让她看清楚了敌人的面容!宽大的头盔中的面孔布满了棕褐­色­硬梆梆的短毛,突出却并不长的鼻子呼哧呼哧冒着腥气,咧开的大嘴像是不怀好意的笑容,绿豆大的眼楮­射­出凶光,尖利的牙齿翻出嘴­唇­在阳光下折­射­出寒光!

狗熊?还是熊人?

兰觉得手好酸,几乎快抽筋了,可是如果她一放松……这大狗熊会不会把她撕成两片?心中打个寒战,也顾忌着马上就要沖过来的马队,兰明白自己如果不赶快解决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倒霉的也只会是自己这方而已!

轻轻的抬起另一只手,放在胸前,念出曾经使用过的咒语︰“土‧;地界·空灵·岩石爆炎!”

刚刚冒出­嫩­芽的地面开始震动,在兰周围的小部分土地突如其来的爆发出土石组成的石笋,一时间尘土飞扬,石笋不断的冒出来想要重创敌人。可惜,兰料错了。

本来以为不是狗熊就是熊人的家伙,没有她想象中容易对付,本以为他应该是空有一身蛮力光长力气不长脑子,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这家伙的身手居然如此敏捷!在第一根石笋从他脚底冒出来的时候,他就一个倒翻离开了兰的身前,动作轻巧的好像一只猴子。

与此同时,马队也已经近在眼前!

咬紧几乎出血的­唇­瓣,兰顾不得一阵一阵抽痛的手臂,一转身想要沖回自己同伴的身边。是她带他们来的,所以这种时候她也应该沖在大家前面,只要她多杀掉几个的话……大家也会好过一点!

“嘿嘿~~”似曾相识的笑声响起,兰只觉背后一阵冷风拂过,眼角扫到白影惊骇的面容和他搭上弓箭奋力一­射­的模样,耳中听见许多声音大叫着︰“司令官小心!”

背后突然被人紧紧抱住,热乎乎的东西飞溅上自己的脖子,顺着若有所觉的冰冷背部流下,感觉不到那穿过温热身体到达自己身体的伤痛,兰缓缓回头。只见那只看起来和人很相似的狗熊掉落了头盔,拿着长刀的手在发抖,另一只手捂着同方向眼窝的位置,指缝中露出一只长箭的尾翎还在微微颤动。

背后,忠心护主的手下被大狗熊的长刀从肩胛处到腰际活生生劈成两片!可是这样的牺牲居然不足以阻挡凌厉又大力的攻势,连兰的背后也出现了可怕的伤痕,不过……相对而言轻多了,这也是兰倍受震惊的!

自己的血,对方的血混杂在一起……兰从来不知道,血,是这么的热!好热!热得……让她恨不得把所有的敌人一把火烧光!

“$%&……你这个人类,居然敢伤我?”大狗熊剩下的一只小眼楮目露凶光,掀起嘴­唇­发出咆哮,长长的长牙似乎是另一种野兽的融合,此刻这只熊居然会说人类的语言?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前面难解的音,是野兽的语言还是……

举起沉重的步伐,大狗熊眼中似乎只剩下­射­瞎自己眼楮的仇人,它一只爪子捂住脸,鲜血从指缝和长箭尾翎的根部冒出来,这副尊容真让人退避三尺!可是白影没有退,他严肃的面孔没有任何变化,只在眼底出现一抹了悟,一手从腰际抽出短剑,另一手也不放弃的依旧持弓。

为了保护司令官,他才管不了对方是什么东西!他只后悔,刚刚为什么不大力一点?如果他­射­出去的箭力量够大的话,也许可以从眼窝的地方把这头狗熊脑袋­射­穿!

“白影,这头笨狗熊我来对付!你带着其他人,把那帮蠢货­干­掉!”

突然眼前一个人影挡在了白影身前,同时也挡住了狗熊仇视的目光,白影难以抑制的看着自己眼前还在流血的伤痕,那本应该没有伤痕的雪白背部。

千言万语哽咽在喉咙,生怕一开口就会带出男儿泪,白影甚至没有回答一句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兰无畏的身影,转头就走!司令官把这么重要的使命交给了自己,自己还需要说什么吗?他只要去做,并且要做到最好才行!是的,司令官珍惜人命,所以……弟兄们的命才是他现在应该保住的东西!

同样没有回头看,兰的注意力击中在大狗熊身上,她清楚的看见了它眼中的仇恨,可是很快这只大狗熊的眼神就转移回她身上。她明白了。

这头狗熊是奉命来杀她的,受何人指使自是不言而喻,可是它居然放得下伤它的仇恨?

这头狗熊一定不是普通的狗熊而已,不单单是它那恐怖的力量,和体形不相符的灵活。还有,那可以分清楚主次的头脑,这头熊……彼方到底是在哪里找到的?为什么彼方身边都是这么难缠,而且又讨厌的家伙?兰在心里叹气,那个将是这样、叫谷雨的也是、还有……眼前这个大狗熊!

深深的吸一口气,压下即将涌上心头的恐惧,兰缓缓眼楮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头伤了眼楮的狗熊。对方龇牙咧嘴的模样、从喉咙深处传出的咆哮、因为发怒膨胀而显得越发庞大的身躯,这样的对手一生也不一定踫上一个,可是……它却只是一个小卒而已!只是彼方手下一个小卒而已!

狗熊掀起嘴­唇­,唾液横飞,黄|­色­而尖利的长牙阻挡不住狂暴的怒吼,站起来足足有兰两个半高的身体涨破衣服显露出真实的面貌在人前,手中的长刀挥舞出森森的白光,在阳光的照­射­下耀出一团一团的刀花。兰眯起眼楮,反而更加沉着,也更加肯定这头狗熊的身份。

在并不算是潮湿的地上踩出一个又一个巨大无比的脚印,狗熊拎着似乎也随着自己长大的长刀沖向兰,虽然依旧是快捷、灵巧,可是相对前面的动作而言,已经慢了许多,足够让兰看清楚它的动作!

耳边传来刀剑的交击声似乎也变得遥远,而一声又一声的惨呼不知出自何人口中,也许是敌人、也许是自己人,此刻的兰……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兰的眼中,只有一头发了狂的狗熊!

就在狗熊沖近举起长刀的刹那,兰高高跳起,狗熊眼中凶光一闪!

另一只熊爪立刻扑打过来,兰半空一个翻身躲过借力施力跳得更高,几乎和变大后的狗熊同样高度。狗熊想也不想,反爪朝上,五枚尖锐的熊爪从厚实的熊掌中暴突出来打了兰个措手不及!

“嘶啦!”长剑换手扎入狗熊的前掌中,带起一串血花,兰吐气下坠仅仅是扯坏了身上的衣服而已!而狗熊看也不看,长刀立刻跟了下来!

本以为狗熊最少也要先把剑拔出来,怎料它根本没有痛感似的,让兰愕然。背对粮草大车的她,似乎忘记了曾经从车中­射­出的长枪,此刻一抹长黑的乌光激­射­而出,瞄准了兰的背心!眼前刀光耀眼,背后是悄无声息的夺命暗枪,兰不禁咬牙!

第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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