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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叶司,爱do! > 第十章 ...

第十章 ...

司湛宁静静地站起来,眼角看见画纸旁放着的钻戒。他捏起来转了小半圈,钻石闪出细碎的光芒,很是耀眼。他把它收进裤袋子里,俯身轻轻地扶着叶冉慈转身,然后一手托着她的脖子,一手放在她膝盖后面,把她抱了起来。

叶冉慈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了下,又再度紧绷起来。她不敢睁眼,只好继续装睡。

司湛宁把她抱进主卧,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就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

叶冉慈能感觉到自己的睫毛在轻轻地颤动。时间好漫长,可她听不到司湛宁离开的半点声音。他在­干­嘛?走了没走?

司湛宁曲了一腿放在床上,右手托腮枕着那腿的膝盖,正认真地盯着叶冉慈的睫毛数数。颤了,又乱了,重来。他微微地笑着,左手搭在右边裤袋子上,摸着那枚钻戒。

叶冉慈终于忍不住,借着动作要翻身。手一带,就摸到了司湛宁的脸。她微微抽着嘴角,只有醒过来。“回来了?”

“嗯。”

“我怎么睡这了?我记得我在画室画画的呀。”叶冉慈下床穿拖鞋。她却去看看那枚戒指,她按捺不住要知道他又啥意思。

司湛宁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压回床上坐着。身体靠得太近,他能闻到他身因为之前跑楼梯而出的汗味,夹杂着她身上淡淡的颜料香水味,混调得一点也不好,相当不好。他能看见她微微蹙起的眉毛。“你都在画室里睡着了,累成这样就别画了,我又不缺你那些画钱养家。”

“最近卖了很多画,画廊都空荡荡的,看着不舒服。”叶冉慈穿了穿鞋出去。

司湛宁迷了眯眼看着她的背影,抿着­唇­一笑,意味不明。他把钻戒拿出来,在灯光下看了会,然后把它放在了他那边的床头柜上。

叶冉慈翻了画纸,再翻了颜料,最后连桌子底下也跪下来看了,都没找到那枚钻戒。她站在画架上平静了下,认为戒指应该是司湛宁拿去了。她举过手背看了眼,现在还真挺­干­净的。

司湛宁靠在床头,静默了一下,拿出手机拨电话给特助,“明天帮约一下纪小姐。”他的婚姻是不是真的需要些外力呢?

叶冉慈直到睡觉之前,司湛宁都没来过主卧和她谈戒指的事。她躺上床之后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戒指究竟是不是他拿走的呢?他要是认同她的做法,应该大家做一块好好开诚布公地商量下如何人前夫妻,人后独立的事才对呀。他要是暴怒生气爆发的,应该第一时间来质问她才对呀。这种风平浪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叶冉慈因为纠结了那问题很长时间,以至于入睡时间晚了,于是乎起来的时间也跟着晚了。她下去的时候看见司湛宁已经在餐桌边坐好,这个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竟然走过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并笑言之早安吻。

司湛宁坐回去之后一边摊开报纸一边说:“以后你睡主卧,我睡客房吧,也不必轮换了。最近我也可能比较忙,会回来得晚些,你要是没看见我就先吃饭吧。”

叶冉慈戚着眉头,微张开嘴,舌头在口腔里扫过每一个牙齿,最后眨了眨眼,渐渐露出一个笑,缓缓地说:“好呀。”

司湛宁并没有心思看报纸,听到她这么轻轻软软的一声“好呀。”之后,终于泄了气把报纸放下,抬眼看她。他看着她笑颜明媚如花的,心里叹气,这似乎是个不好的开头。

叶冉慈拿过报纸来看。她夹了个汤包吃,结果被里面的汤汁烫到。她嘟着嘴吹气,又用手扇风,“很久不吃这个了,都忘记吃法了。”

司湛宁微微笑着,“当心点,嘴巴烫到了,之后几天吃什么都没滋味。”

叶冉慈嘶嘶地吸气,怀疑上腭还真烫掉一层皮了。她捂着嘴看他,“你最近不是忙吗?快回公司吧,也别耽搁了。”等司湛宁走了,她重新把注意移回餐桌上的时候才发现,他竟然,一点没吃?

因为司湛宁的那一席话立场相当的明白,叶冉慈的心情好自然是可想而知的。当天她去了公司,溜达完公司网页又去弄微薄,她都几个月没去弄过了。中午跟叶臻衢吃过饭后,又回到公司,装模作样地旁听了一个市场部的会议。虽然她是市场部的副经理,但因为完全挂名的关系,她平常连这些会议都是不参加的,今天算是心血来潮了。晚上按时下班,难得地是叶臻衢也和她一起蹲到了准点。于是两人一道回家。

司湛宁陪纪思凉吃了顿饭,可怎么都觉得心里有股毛躁的情绪,最后抽了根烟出来。刚点燃,他看着那缓缓上升的烟雾,转手又把它摁息了。

“戒烟了?”纪思凉用手帕轻轻地摁了摁微笑的嘴角,语气轻柔。

司湛宁看着手上折了个七十度角的烟,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昨晚她闻到他身上的汗味时微微蹙起了眉毛的表情。他挑起嘴角笑了下,“试图努力。”

“虽然说抽烟对健康不好,但应酬上少不了,很多时候推脱都推脱不掉。”

司湛宁依旧保持着笑,视线也依旧落在那根折烟上面,“事在人为,我在尽力。”

饭后纪思凉提议去CLUB,司湛宁弯了弯眼角,笑着说累了,改天。

司湛宁送了纪思凉回去,车子一掉头,原本已经被压藏好的情绪又渐渐地一点点升腾起来,燥燥的感觉,让人无所适从。

回到宅子,主卧以及画室都是一片黑暗。司湛宁抬手看腕表,才十点不到。她又睡着了?他先上的主卧,门一拧就开了。他没有开大灯,而是轻手轻脚地走去角落开落地灯。床上没人,浴室的门开着,一览无遗,也是没有人。当然,没有灯就表示浴室里没人了,否则就是出事了。他又去了画室,那里面的灯是白炽灯,特亮的那种。刚开灯的一瞬,他有些不适,半眯了下眼睛。她同样没在里面。

她比他还更加地急不可耐。司湛宁的心情很微妙。

司湛宁一个人睡,一个人吃早餐,一个人看完报纸然后去和纪思凉签约。

第二天的报纸很快就报道了司家和纪家合作的事情。记着所拍的几张照片,都没有掩住司湛宁微微憔悴的神­色­。无一例外的,所有报纸杂志都描写他为了合作的事情如何地尽心尽力,通宵达旦,以至于签约当天还留有轻微的黑眼圈。当天的晚报又拍摄到司湛宁和纪思凉共进晚餐的照片,纷纷大胆猜测司家和纪家会不会联姻,更有一两家直言司湛宁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司湛宁看着报道微微地笑,比他想象中还要好,那些猜测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现在是拿捏得刚刚好。他转过手腕看时间的时候,顺便看了眼自己的婚戒,明明他还带着婚戒的,为何就偏偏没人注意到?难道说这戒指的式样太普通了,都认为不可能是婚戒?他嘴角笑开来,她只拿掉了钻戒,似乎婚戒没除下来。

司湛宁想到一件事,突然就心情好起来。如果纪思凉这事不成,他哪天和她去媒体前露一露面,两个一模一样式样的婚戒摄在一起,他们该会写怎样的报道?她又有什么反应?

叶冉慈在家舒舒服服地住了两天,到第三天,她妈妈就首先坐不住了。

叶太太:“怎么还不回去?你都没看到最新的报纸怎么写的?”

叶冉慈把舀粥的勺子轻轻放下,然后把手藏到下面,换了一个手拿勺子。她打了个眼风过去看叶臻衢,后者吃一口粥左望望,吃一口粥再右望望,一副等待看戏的样子很欠抽。

叶太太:“今晚叫湛宁过来吃饭,顺便接你回去。”

“不用了妈,我有车,吃晚饭我自己回去。”

叶太太看着她皱眉,“你打电话还是我打电话?”

“妈,我帮你打。”叶臻衢的声音□来。

叶太太对他点点头,一会之后又补充,“你的车子就先放家里,坐湛宁的车回去。”

“那我还要再回来取车,不是麻烦吗。”

叶太太睨了一眼,“你的车子压着,等哪天我觉得你表现好了再叫你回来拿。躲到家里来是因为把钻戒搞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今晚自己好好给湛宁认错去。”

叶冉慈汗颜。她以为婚戒还带着就没事的,果然谁都只会注意那闪闪发光的东西。

叶臻衢拿着子机晃悠到叶冉慈面前,凑过脸对她笑道:“妹夫说今天没啥事,一会就过来。唔,哥给你点情报,他声音听起来似乎不大高兴。”

“叶臻衢!”

“怎么了?”叶臻衢笑得很灿烂。

“你故意!”

“就是的!”叶臻衢把脸一转,表情全收起来,回道。

叶冉慈闷闷地把沙发上的抱枕踢飞,“小气!”

十一章 ...

叶冉慈亲自去给司湛宁开门。

司湛宁微笑着上前把她的手握在手里,然后慢慢分开她的五指,与她十指相握。

叶冉慈明显感觉到他故意把他们带着婚戒的手指压得紧紧的,她似乎能听到两只戒指相摩擦的金属声音。她抬头看他一眼。

司湛宁浅笑着低下头,在她耳旁低声说:“我来接你回家。”

他的气息带着他的体温,热乎乎地洒在她的耳廓上,烫得她的耳朵一下就熟透了。叶冉慈迅速地侧了头,避开他轻笑锁带来的后续气息与温度,只觉得一切都奇怪极了,包括他和她。

“妹夫呀!”叶臻衢笑容满面地走上前来。

叶冉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大哥!”司湛宁也笑着叫了一声迎上去。

叶冉慈觉得这个画面有些奇怪。怎么奇怪呢,直到他们两人上了书房,她一个坐在沙发上才想出了个词:恶心!就是恶心。

“妹夫呀。”叶臻衢坐在书桌角上,一只腿吊起来,一只腿斜站着。“你比我还大几岁,跟着小慈叫我一声大哥,心里或多或少总有些不大舒服是肯定的。”

“没有。”司湛宁抿了­唇­淡淡地划起一道浅弧线,是一个让人十分舒服的微笑。

“我就和你说,小慈在家里最小,一直被宠惯了,连我这个大哥,她也从来没放在眼里过。”叶臻衢蹙着眉头看向他,缓慢地斟酌地说:“如果她有什么做得不对或者不好的地方,你别和她小孩子计较。你多包容些,她就是贪玩。”

司湛宁继续微笑,似乎还为思考他的话而微微侧了头,“还好。”

叶臻衢觉得头疼,这似乎探不出话来。

“冉慈三天两头爱往家里跑,我看得出来她和大哥的感情相当好,我要是工作上忙忽略了她,大哥多帮我劝着她些。”

叶臻衢觉得司湛宁就是个高手,把话踢回来给他了。算了,他也不是­干­这样高深活的人,多看着点叶冉慈那丫头是正经。

叶冉慈一直就在花园里写生。

司湛宁就坐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石椅看书,姿态十分的悠闲自得,神情非常的宁静祥和。

叶冉慈却总是心不在焉,一上午也就画了一块草坪。快近正午的时候太阳大,她已经坐不住了,而身后的司湛宁却仍旧没有半分声音。她偶尔能听到那种纸质很好的铜版纸被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又再翻过一页的声音。声音似乎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她扭头,看见司湛宁就拿着一本厚厚的抽象表现主义代表作画册对她微笑。“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

司湛宁没理她,只是笑着又翻了一页,对照着她的画边看边说:“挺像。”

叶冉慈伸过脖子去瞄了一眼,是波洛克的代表作。她小声嘀咕:“哪里像了。”

“就是都没让我看懂。”

“我明明画了草坪,哪里不好懂了?”

司湛宁把画册合起来,“中午了,不饿吗?”

叶冉慈瞄了眼他的腕表,十一点整。“张妈应该把午饭准备得差不多了,进去吧。”

“我没让张妈准备。”

叶冉慈看着他的微笑皱眉,而且越发有拧在一起解不开的趋势。不让张妈准备还问饿不饿的­干­什么?真是烦人。“你不饿那再看会书吧,抽象表现主义画派不是一般人能看得懂的,书房里还有很多别的书,天文地理,历史传奇,时尚旅游等等等等,都有。”她揉了揉太阳|­茓­,“哦,心理测试的也有,你要是无聊可以去测一测,有些还挺准。”说完她便一个人往屋里走。

“冉慈。”司湛宁在后面喊她,“你是去吩咐张妈做饭吗?”

叶冉慈对于被司湛宁猜中有些不愿意,“我去喊我哥做。”

“你哥出去了。”司湛宁笑着走上前来,“不如我给你做吧?”

叶冉慈等他走到自己身边,缓缓仰头,挑高眉毛看他,“下人们闲着不用,倒要你来做,你还真是闲得发慌了?”

司湛宁挑了挑眉,嘴角先是一侧挑高,再缓缓笑开来,“我想争取高些印象分。”

叶冉慈咂嘴,“我爸妈晚上才回来,谁叫你自己一大早班也不上地赶过来了。”

司湛宁看着她略微苦恼的表情而发微微发笑,“那你帮着我说上两句好不好?”

叶冉慈挑高眉头,睁圆了眼睛看他,嘴巴张得圆圆地发声:“这个,是当然的。”

司湛宁轻柔地捏捏她的脸颊,“那进去吧。”

“除了­肉­丝面和蛋炒饭之外,你还会别的么?”

“中西餐你都可以挑。”

“哟!全能了?”

司湛宁转头对她微笑,“参照物是谁?你吗?那或许是的。”

叶冉慈此刻才发现司湛宁的笑容,越是好看,就越是承担越多的需掩饰物。

晚上司湛宁受到了叶太太极高的待遇。

然后叶冉慈被压着上了司湛宁的车。

当车子渐渐驶出叶家大门的时候,叶冉慈从车窗处扭头往后看。她能看见叶臻衢在她的车子旁边,单手叉腰,单手扶在车顶上对她笑。她憋闷地把头缩回去。

“怎么了?”

“没什么,吃得有些饱,气顶着,不顺!”

司湛宁微微笑了下,“其实你哥很关心你的。”

“他呀!他不和我斗气,我就去普陀山还愿了。”

司湛宁趁着红灯的空档转头看她,“那你别和他斗气也可以的呀。”

“你,究竟,是谁的老公。”叶冉慈说着说着便不由自主地低了头,声音也渐渐越发的低,到后面几乎就没了声音。

车子里关着窗开空调,几乎就没有外界声音,所以她说得再轻,司湛宁还是听见了。他只当作没听见,踩了油门继续开车,只是思想有些开小差,笑得越发地深了。

到了宅子上了楼,两人很自然地分道扬镳。当叶冉慈走到主卧门口准备拧开门的时候,司湛宁又兜了回来。

“嗯?”叶冉慈有些疑惑地转头。

司湛宁轻轻地在她额头吻了一下,然后对她浅笑道:“晚安。”

叶冉慈有些愣地看着他转身,看着他拧开客房的房门进去,再看着门被关上,然后一切归于平静,她才对着空气悄悄然地说了句:“晚安。”

“段娟啊,我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要听哪个?”叶冉慈一手握电话,一手捂在心脏的位置,她觉得它还是蹦跶得很欢呐!

“先来坏的吧。”

“我被电了。”

段娟皱眉,有些无语,“那好的呢?”

“我竟然没死!”

段娟的两条眉毛拧得快打交叉了。她觉得今天叶冉慈的话纯粹搭错线。“于是我建议你早点睡早点做梦。”

“我可以说……电源物是司湛宁么?”

段娟一下炸起来,“详细报道!”

“呃……”叶冉慈往被窝里滑下一点,“就是他刚才过来给了我个晚安吻。”

“激|情的,舌吻?”

“他就在我额头轻轻碰了下。”

“嗯吭。”段娟清清喉咙,“那你刚才除了浑身一震或者麻麻的感觉外,还有别的感觉不?”

“小心脏在跳,扑通扑通地跳。”叶冉慈的手仍旧放在心脏的位置上。

“那你现在的小心肝还在跳探戈吗?”

“它安静许多了。娟啊,你说我是不是缺少爱情滋润想男人了?”

“粗俗!你怀春了。”

“你,你现在开车过来接我。”叶冉慈有些急躁,关键时刻,坐骑没了。“我得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段娟接走叶冉慈的时候,司湛宁正在窗边。他翻着合同,视线却不是落在A4纸的铅字上,嘴角不经意翘起,一手用两根手指捏着手机缓缓地上下旋转。

叶冉慈和段娟进了CLUB,一眼就看到了徐军路。段娟想上去,被叶冉慈拉住了。

“我们走吧,换一家。”

段娟按着叶冉慈坐下来,“­干­什么要避他。我倒要看看他能咋地!”

徐军路的确没咋地,只让服务生送了两杯酒到叶冉慈她们桌子。

叶冉慈抬眼过去看他,他把杯子凑近鼻端轻轻地嗅了下,然后对她露了个很礼节­性­的微笑,便别过了眼。她有些不争气地拿过杯子闻了闻,接着凑到嘴边。段娟果断而迅速地制止了她下一步的行为。于是她便只是在­唇­上沾了酒。

“又准备发疯了?”段娟瞄了叶冉慈一眼,“徐军路就是一人渣,你想什么想啊。”

叶冉慈扁扁嘴,没敢说话。她看一眼段娟,舔了舔嘴­唇­,“酒的味道真不好,苦死了,还辣。”

段娟再次睨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道:“送你回去算了。”

叶冉慈乖乖听话。她有些无力地靠在车椅上,“其实我最近一直能碰见他,他都把我画廊的画买走一半了。”

“你卖他­干­什么,缺钱吗你!”

“我不卖他难道把画廊锁起来。我就是为证明自己拿得起放的下,才没管。结果朱林问我要是他来买那副台灯卖不卖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还是做不到潇洒。幸好,他没买。”

“哎……他的毒还真深!”

“娟啊,我明明一直看见他的,在画廊我还相对能压制些,为何两次在CLUB我就这样了呢?”

“你就争气点,别想他行不行!”

叶冉慈弯下腰去,把脸贴在膝盖处,双手Сhā入头发里,摇头,“这是我和他最初认识的地方,我回回犯贱要来这里。”

十二章 ...

叶冉慈下定决心要把徐军路植在她骨髓里的毒给戒掉,公司也不回了,画廊也不去了,天天就呆在画室里画画。可是天天画天天画,却没有一副心水的。

司湛宁最近又忙起来,三天两头没在家里吃饭。

叶冉慈起了个大早,准备出门写生去找灵感。

“今天很早。”司湛宁笑容很温柔。

“嗯,今天去写生。”叶冉慈拉开椅子坐下,一手拿勺子,一手就去取报纸。

司湛宁下意识地用手压了压。

叶冉慈疑惑地抬眼看他。

司湛宁笑了笑松了手。

叶冉慈随便挑着看。结果娱乐版里登了一副司湛宁和纪思凉一起吃饭的照片,标题是《纪思凉已婚!》。

叶冉慈接着往下看,原来记者是从两人所佩戴的戒指为同款而得出的结论。而纪思凉是纪氏制片掌门的独女,所以很自然地就登在了娱乐版显眼的位置上。更有趣的一段是,联系不上司董,而纪小姐给出的答案是:私人问题,无可奉告。这烟雾弹放得有多明显。

叶冉慈凑近了报纸细看,发现只能看出轮廓是一样的。她瞄了司湛宁一眼,发现他正在专心吃粥没看自己,便又不着痕迹地看向自己右手的婚戒。她挑挑眉,事情很诡异,不过她乐见其成。既然他的态度是不希望她知道,那她就当没看见好了。

“一会去哪写生,我送你去,回来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叶冉慈瞄了眼司湛宁的婚戒,和自己的只是大号与小号的问题,都是一个样的。这对戒指还是名师亲自独家为他们设计的,现在却多出来第三个,山寨是有多强大,还是司湛宁又去让大师再弄了个中号或者加小号?她挑挑眉,微嘟了下嘴才歪歪地对他笑起来,“那得多麻烦,我喊我哥来接我去接我回来,他现在就是我的御用司机。”

“我今天不忙。”

叶冉慈看着司湛宁没有表情的脸,一时还真适应不过来。“那你就送我过去好了,回来我喊我哥。”

司湛宁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后揉了揉眉心,然后抽过那份报纸扔进垃圾桶。

叶冉慈跟在他的身后去取车,很欢乐地做着各种无声表情笑笑。

“去哪?”

“就高速脚下的那个湿地吧。”

叶冉慈看着司湛宁不说话,很识相地把视线调到窗外看风景,也不说话。

到达目的地后,司湛宁把她放下,探头出来说了句:“在这等我。”

“嗯?”叶冉慈没等到司湛宁的回答,已经看见他掉了车头走了。等了没多久,他就过来了,步行。“你……不回公司?”

司湛宁已经覆上了笑,是惯常很温柔的那种,“今天没什么事,我打过电话回去了,陪你。”

“陪我……”叶冉慈低着头小声重复,觉得这两字说得实在有技巧,她的心里再一次泛起微妙的感觉来。

司湛宁拿过她的画具,另外一手牵着她的。“嗯,只陪你。”

这一天叶冉慈废了好多画纸,可仍旧是出不了状态。他就在身后,安安静静的,也不知道是看风景还是看她画的风景。她举起画笔,又看见了自己的婚戒。那只钻戒现在依旧是个迷,但他也从来不提,什么意思呢?

“呃……呃……”叶冉慈终于是忍不住了。

“怎么了?”司湛宁坐到她旁边,微笑。

“那个……我钻戒丢了。”叶冉慈小心地说着,拿眼角去看他的反应。

“嗯?我捡到了,就放在主卧的床头柜抽屉里,我的那边。”司湛宁看着她,“我以为你不带,是不喜欢那钻石,我想着等过几天和你去玩再让你重新挑一个呢。”

“我不翻你的抽屉的,没有看到。”叶冉慈也看着他,希望从他眼里探出这话的真假成分比例。

两人的说话都很带技巧,都在相互试探,结果都相互失败,只打个平手。

“那回去我拿给你。”

叶冉慈点点头。

后来一副画没画成,就回去了。

司湛宁从抽屉里把钻戒拿出来。

叶冉慈伸手过去接。

司湛宁笑着把她的手翻过来,然后缓缓地把戒指给她套上去,“别再不小心了。”

叶冉慈看着他的笑,猜不出其中的意味,蹙着眉没有说话。

结果当天是他们首次在宅子一同吃的午饭。

“吃完饭去睡会午觉吧,睡饱了灵感就来了。”

“你今天……不回公司?”

司湛宁顿了顿,然后对她笑开来,“不回了。我在旁边看文件陪你。”

叶冉慈嘴角有些抽搐,“我睡觉不需要人陪。”

“呵呵,那好,我回公司。”

“早上就应该回去的。”

司湛宁只当没有听见,套上西装出门。

叶冉慈看着他出门消失后好一段时间,还是呆呆地站在窗边看着大门口的方向。她看了眼戒指,把它从手上取下来,倒在床上把它举高了看。很闪。司湛宁是什么意思呢?什么什么意思呢?最后呆在床上还是没忍住,就直接拨了司湛宁的电话。

“在忙吗?”

“嗯,有些忙,什么事?”

“……”他早上明明说今天没什么事,现在叶冉慈倒问不下去了,“那……你先忙,晚上回来再说。”

“晚上回来可能比较晚,你说吧,什么事?”

“今天早上报纸登的事你怎么看?”

“哪件事?”司湛宁故意顿了顿,才接着说:“你是不是问娱乐版登我和纪思凉吃饭照片那篇?”

“嗯。”

司湛宁终于笑了,低低地愉悦地,“这事我晚上回来和你解释,现在有些忙,先挂了。”

“哦。”叶冉慈有些愣,但还是先给了反应,然后切断通话。

司湛宁拿着手机却是比她更愣,无奈地笑了笑才不得不面对现实。他有些高估自己了。

叶冉慈把钻戒套回手上,努力地躺好闭紧眼睛睡觉。

晚饭的时候司湛宁就回来。

“你不是说忙吗?”

“赶回来的。”

叶冉慈眨眨眼,“你今天究竟是忙还是不忙?”

司湛宁笑了下,没有回答,“先吃饭吧。”

叶冉慈夹了两粒饭放进嘴里,“我以为你会先解释的。”她微微侧头,“我猜你是为了解释赶回来的,不是为了吃饭。”

司湛宁忍不住又笑了。她的眼睛因为往上看而比平时要大些,黑溜溜的,此刻看着别有些天真和无辜的意味。他接过王妈递过来的饭碗坐下,先给叶冉慈夹了一筷子菜,“的确,但不吃饭没有力气解释,还是先吃饭吧。”

叶冉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实在不能把解释这个词和他的笑容联系在一起。

司湛宁低头吃饭,不说话却总隐隐含笑。

叶冉慈坐不住了,放下饭碗说:“我吃完了。”

司湛宁缓缓放下饭碗,微笑抬头看她一眼,“你很急?”

“呼。”叶冉慈吹了口气,“好吧,我先说。结婚初时我和你提过诸多要求,你都答应了,我想你也该或多或少猜到我的意思的。”

司湛宁收了笑,“你说。”

“就是……唔……这么说吧。”叶冉慈一手托在­唇­边,“我们做对名义夫妻好不好?”

司湛宁的眉头已经略略地皱了起来,但仍旧维持着平稳的声线,“为什么?”

“你想想啊,你可以有你的情人,我也可以有我的,咳咳,这词省略啊,多好。”叶冉慈笑着凑过去问:“你觉得不?”

“不觉得。”司湛宁把一句话断成三个字缓缓地说出来。

叶冉慈被这么直接地否定,有些挫败,“反正想我们这样的家族包办婚姻,又没有感情的。各自为政,各自­精­彩才是最佳选择呀。”她追上已经上楼去的司湛宁,“我是为你着想。”

“感情可以培养。”司湛宁转头,看见她那表情又觉得气闷难受,便又转回去继续上楼,“我今天忙了一天有些累了,先去洗澡休息。”

“你还没有解释啊……”叶冉慈的话后半句说得轻飘飘的,伴随着他的关门声而戛然而止。

司湛宁把领带一扯随便往地上一扔,就进了浴室。冷水哗啦啦地淋下来。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看着镜中的自己,哼笑了下道:“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竟然还能以为她吃醋了。”他快速地洗了个澡,然后拿了车钥匙狠踩了油门开出去。

叶冉慈站在窗边看着红­色­的车尾灯哀叹:“我的坐骑啊!”她瞄一眼下面的车库,“那么多台车,可车钥匙呢!跟吃饭没有筷子要用手抓一样,只能看不能吃,真愁人!”她坐在贵妃椅上,把钻戒拿下又带上,拿下又带上,反反复复,最后终于把它重重地套死在指根部。“反正明着跟他说开了,他都去找纪思凉了,可不能不让我也找一个。”

她想通了之后,很是心情舒畅地去泡浴,出来之后又心血来潮地对着镜子给自己画了一副­祼­像。都多少年没画过人像了。上一次画的还是在法国的时候给徐军路画的像,那幅画后来不见了,直到回国彻底清理东西也没把它找出来。

“唔!唔!唔!”她拼命摇头,“不想不想不想!”

其实,越是刻意,这玩意便埋得越深。你越是要把它拔除,它就越是用根须把你整颗心给包起来。

十三章 ...

叶冉慈很多天没回过画廊了。这天她正苦恼没有车,叶臻衢就自动送上门了。

“哥!”叶冉慈笑容甜,声音响,把叶臻衢吓得震了震。

“你先说,什么事?”叶臻衢往后站了站,一脸戒备地看着叶冉慈。

“果然是我哥,知我者莫若你啊。”

“少废话,上主题。”

“跟你商量个事。”叶冉慈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在我没拿回车之前,送我去画廊好不好?”

“天天?!”叶臻衢的声调提得有些高。

“如果哪天我不想去的话就不是天天了。”

“有空!”

“不到你挑!”叶冉慈换了个表情,“否则我去跟妈说。”

“说什么?”叶臻衢毫不在意地睨了她一眼,“说我那些花花事?妈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谁要说这个了。”叶冉慈双手抱胸地靠到沙发上,“我去跟妈说你对唐家小姐有意思,让她尽快撮合你们。”

叶臻衢转脸研判地看她,“我说小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的?”

“跟你混之后。”

“去!”

“那你送不送?”

“走吧,我还有的选择吗?叶大小姐。”

叶冉慈一到画廊,就看见朱林在理薰衣草。所有墙面的墙角都堆满了,最里头的花蔫蔫的,看起来已经有些日子了。

“哟,不卖画改卖花了?”叶臻衢旋着车钥匙进来,“不过单调了点,只有薰衣草啊?”

“朱林,你在搞什么?花谁送的?”

朱林朝叶冉慈身后喵喵嘴。

叶冉慈和叶臻衢同时转身,看见抱着一束薰衣草的徐军路。

叶臻衢明显看到了他脸上还没收拾好的狼狈。他刚想上前去揍这家伙,就被叶冉慈拉住了。

徐军路迅速掩好表情,对他们点头微笑,然后把花放到朱林面前就转身走了。

叶冉慈依旧对他这样礼节­性­的举止无措,愣在那里看他走远的背影。

叶臻衢把徐军路刚才放在桌上的薰衣草拿出去扔在垃圾桶里,又回来对朱林说:“都清理掉,什么玩意!”

朱林看向叶冉慈,等待指示。

叶冉慈神­色­淡淡,“就把新鲜的整理出来找个瓶子Сhā上吧,别的扔了。”

叶臻衢皱眉,“小慈,留着他的花­干­什么!”

叶冉慈看着那一簇簇紫­色­的小花,眼神有些呆滞,声音却是清醒的,“要这些是玫瑰,要他只送个一束两束的,我可以都扔掉。可他天天送薰衣草我就得留着。”

叶臻衢急得在原地跺脚,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表达,最后只恨铁不成钢地骂她:“你又要犯神经病了?!”

叶冉慈把他拉到画室里关上门坐下,“哥你没看到他刚才的表情吗?那么坦然。我如果让他明天过来看见我把花扔光了,那不是给他看笑话了。我不要输给他。”

“我怎么说你好?”叶臻衢真急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你不是结婚了吗,­干­嘛还一个人死挺着!”

“结婚了又怎么样,结婚了照样是他归他,我归我。”

“脑子坏掉了!”

“送我回去。”叶冉慈掏出电话订票,完了才转头跟叶臻衢说:“或许回法国,能好得快些。”

“我和你一块去。”叶臻衢也去拨电话,“我怕你死在法国,出不来了。”

“开玩笑!”叶冉慈按住他的手,“不许你跟去,你得给我在爸妈面前做好内应。”

叶冉慈说去就去,让叶臻衢送她回家收拾了两件衣服就直接去机场。

“你给妹夫打个电话说一声吧?”

叶冉慈想了想,“嗯,知道了,一会打。”

登机关机,叶冉慈已经彻底把给司湛宁打电话的事给忘记了。等到重新开机,她接到叶臻衢的电话,才知道家里又被她掀翻了锅。司湛宁打不通她的手机,又打到她家里了。这次不止叶太太怒了,连叶先生也怒了。

“你把我招了?”

“小慈,不是哥不爱你。那情况,我也是没法。”

叶冉慈吸口气,“那怎么办?”

“等着被骂,我都被妈骂死了,你就是欠骂,叫你给司湛宁打个电话你不!”

叶冉慈拧歪着眉毛,耷拉着嘴角,“我忘记了。他有什么反应不?我还没接到他电话呢。”

“不知道,电话不是我接的。”

叶冉慈眨眨眼,“好吧。”她这次就乖乖地认认真真地打个电话认错吧,名义夫妻是得报告着行踪的。结果却轮到她拨不通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

叶冉慈决定步行去酒店,路程不算很远。她不爱的士里的味道,是不分国界的。走路是以前她常和徐军路做的一件事情。

今天的天气很好,分手那天的天气糟糕极了,狂风暴雨,很适合小说的情节。

叶冉慈到了酒店刷卡,才突然发现,她的所有卡都被冻结了!这个晴天霹雳的事情比当年的狂风暴雨更狂风暴雨!她终于相信连爸也动怒了,但她身上没带多少现钞,这不等于是绝了她的路吗。

叶冉慈拨爸妈的手机,无一例外全被挂断,“不是连我电话也不接吧,真让我在法国自生自灭了?”她又拨了家里电话,很意外是叶臻衢接的,“哥,爸妈呢,他们把我卡全冻结了,又不肯接我电话!”

“救不了你,我也是刚知道的事。”

“就算要我回来,也得留张机票钱给我啊。”

“你就在机场等着吧,妹夫过去了。”

“哥……”

“别找我哭,你是自作孽!无论是处理徐军路的事还是司湛宁的事,你都是自作孽,所以注定不可活!”

叶冉慈对着空气做了个怪脸,又无声地骂了两句,才说:“我是说,这次我一定疗伤成功。”

“那最好。”

“你等着。”

叶冉慈只好有拖着小拉箱慢悠悠地走回去机场,从下机到接机,就是一会会的事。她强撑着­精­神坐在椅子上等司湛宁,想着各种的场面与对话,很成功地让她没有在这个满是徐军路气息的国度里想着她的初恋。

“冉慈。”

叶冉慈抬了抬略重的眼皮,发现司湛宁已经到了,并且站在自己身边。“你到了?”

“嗯。”司湛宁牵着她的手让她站起来,“很困?”

叶冉慈知道自己这次是过分了,搞了这么大的圈还得让他飞过来救场,便什么也不敢说,只“嗯。”了一声。其实她是又饿又困,在机场等了几个小时,她就喝了一杯热巧克力算顶肚子的。于是没走上两步,肚子就咕咕地叫起来了。

司湛宁笑了笑,有些温柔。

叶冉慈也跟着笑了笑,却只剩尴尬。

“饿怎么不说。先去吃东西吧。”

叶冉慈拉着他,“去哪吃?就在机场吃吧?”

“饿得等不及了?机场的东西怕你觉得不好吃。”

“不是。”叶冉慈低头,“我不习惯的士的气味。走路的话,怕走不远了。”

司湛宁一下就笑了,又露出他那好看的八颗牙齿。他拉着她快步走出去,“那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叶冉慈到了机场外才知道他已经叫了司机来接,原来司家的生意比自己家要扩得远。

司湛宁把行李放到车尾箱后就让司机把车开走了。

叶冉慈眨眨眼,“为什么不坐车?”

“走路。”

“走不动。”

司湛宁嘴角上挑,含着笑,很难得地没有露出他标志­性­的牙齿,“这就走不动了?”

“嗯,没力气。”

司湛宁嘴角再往上弯了弯,连带着眼角也向上微微挑起。他半蹲了下来,“上来。”

“啊?啊?啊?”

“我背你。”

叶冉慈是知道意思的,她连啊三声不是表示疑问,是表示惊讶。她退了退,“不用了,我自己走。”

司湛宁站直,转身看着她,好一会才把憋着的笑轻轻笑出来,然后牵了她的手握紧,“走吧,走不动有我。”

叶冉慈比他落后一个身位,从后面看着他笔挺的西装和清爽的发脚,心里感觉颤颤的。她想,难道她又被电了不成?明明他的表情做作都很无害,不带电力的。

“想吃什么,法国菜还是中餐?”

“第一家餐厅供应什么就吃什么吧。”叶冉慈有些有气无力的,实在是饿。

“唔。”司湛宁转过点点她的鼻子,“还真饿得不行了。”

“也累得不行了。”叶冉慈是真的开始脚软了,“要不去酒店先住下来,再叫他们送吧,我有点撑不住了。”

司湛宁背过身去半蹲下来,“嗯,上来吧。”

“你不累?”叶冉慈爬上去之前很是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

司湛宁笑了下,“背老婆就不累。”

叶冉慈趴在他肩上,又被电了一下,却和以往的身心愉悦畅快不同,这次是有种被雷劈中的焦麻感。她舒服地扒着,随着他脚步的节奏晃悠晃悠地,很快被晃悠得睡着了。

司湛宁可是一直到了酒店才发现,他笑了笑,要了一间套房。他把她轻轻地放到大床上,在她­唇­上偷吻了下,也装模作样地问:“这次能通融了吗?”他笑笑,自己给自己回答:“不能也得能,这是妈妈的意思。”

十四章 ...

叶冉慈饿,睡不长,一会就醒了。她闻到了一股­肉­香,很勾人的­肉­的香味!她赤脚走过去,揭开盘子盖,是香喷喷的铁板牛排。

“不等我?”

叶冉慈转头,再一次看见司湛宁又是只围了一条浴巾。“你……”

“嗯?”司湛宁略侧了头微笑。

叶冉慈拧眉半眯着眼看在他的浴巾上,“你晚上跟我一个房间还是一张床?”

司湛宁撸了撸头发上的水珠,笑道:“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叶冉慈咂嘴,歪坐在椅子上仰头看他,“我妈说什么了?”

司湛宁坐到她对面,笑得很是好看,眉眼里染了融融的光,“我觉得我们可以考虑要个孩子。”

“咳咳,噗——”叶冉慈把整口芝士浓汤呛了一半进肺里,喷了一半到桌上,很是狼狈。没几天前才和他说起过的名义夫妻啊名义夫妻,这也质变得太厉害了。“你考虑好了?”

司湛宁点头,嘴角始终含笑,但他知道这次必定是否定答案的。

“可我没准备好。”叶冉慈低头自顾自地吃牛排。太奇怪了,事情一下子变得朴素迷离似的。

“嗯,是得准备准备。”

叶冉慈实在觉得再接不上话了,吃完就拿了衣服去浴室。她洗完出来看见司湛宁在一边看书看得入神,便先上了床,卷了一圈被子侧过身去背对着他。

司湛宁笑着合上书,关了台灯过来在她身边躺下。

叶冉慈一下子就弹坐了起来。她转过身看着他。

司湛宁含着笑缓缓地睁开眼睛,对上她的视线。

两人都没有说话,也都没有移开视线。最后还是叶冉慈先憋不住。她扁了扁嘴看向床脚,“不是说好各自­精­彩的么?”

司湛宁无辜地眨眨眼,用手肘把身体半撑起来,然后对她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叶冉慈觉得极度的胸闷!“咳咳,好吧,我本来不想挑得太明的。”她也笑了笑,双手一摊,“纪思凉和你是什么关系?”

司湛宁终于坐直了身体,收了笑,表情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凝重,“冉慈……”

“我明白,不说也没有关系。所以你有你­精­彩,我也有我­精­彩。不过回爸妈家的时候,我们还是夫妻恩爱好不好?”

“不好。”

叶冉慈挑眉。

司湛宁抿着­唇­笑,“要一直夫妻恩爱才好。”

叶冉慈歪嘴。

司湛宁再笑,我刚才只是想说:“纪思凉和我只是朋友关系。”

“那天,我明明……算了,不是纪思凉,会有别的陈思凉李思凉的。”

“哪天?哦……是那天?那天她给我表白。”

“我知道。”叶冉慈问:“你不心动?”

司湛宁笑着反问:“我为什么要心动?”

“……”叶冉慈想不到他竟然这样答,还答得这样快,一时就噎住了。

司湛宁笑笑,“我知道你和我结婚或许是有些不想告诉我的私人原因,但我能告诉你,我和你结婚就只是因为是和你结婚这么一个原因。”

叶冉慈眨眨眼,整个人木了。

司湛宁伸手过去拍拍她脸颊,噗地笑出声来,“睡吧。”

叶冉慈听话地拉着被子躺下,两只眼睛却盯着天花板。小心脏跳得不算快,但大脑的转速有些慢。司湛宁……结婚……好混乱……

叶冉慈睁眼僵硬地躺了好久,身边也没有声息。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深吸了一口气,集中了­精­神去听,没有鼾声,但呼吸是绵长均匀的,应该睡着了吧。她拉着被子悄悄地转过脸去,却看见司湛宁一双含笑的眼睛,还有弧度很好看的­唇­线。她眨巴了下眼睛,觉得丢人丢大。

司湛宁笑,“之前睡了那么一会会就睡饱了?还是一会会就习惯了要趴在我身上才能睡着?”

叶冉慈转回头订着天花板,粗粗地吸了几口气,抓紧被子说:“司、湛、宁!”

“嗯,我在。轻点声,都半夜了。”司湛宁的声音微微带笑,让叶冉慈更加毛躁。他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还是先睡吧,真不早了。”

叶冉慈用力地闭上眼睛。手上的温度没了,也没感觉到他再有别的肢体接触,呼吸声照样是绵长而均匀,她却不敢再睁眼转头过去看了。她努力培养睡意,可司湛宁的话一遍又一遍在耳边滚过,他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显地放大。果然这次真的如她和叶臻衢说的那样,必定疗伤成功?明天她要去趟普罗旺斯,一定得去,一定。

司湛宁在旁边很克制地把手脚摆放好,脑子同样无比清醒,眼前一遍又一遍过着的,都是她那天穿着宽大T桖,双腿交叠微往后仰着身体站在客房门口笑盈盈的样子。

两人都是快天亮才睡下去,可司湛宁只比平常晚了一点就醒过来,叶冉慈一直睡到了中午。

因为是侧着睡,叶冉慈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对着昨晚司湛宁的位置。她虽然还迷蒙的状态,但看到旁边空空如也,眨过两下眼睛后就骤然清醒了。她唰地坐直身体,左右一望,搜寻目标。

司湛宁走过来,微微一笑,“睡醒了?”

叶冉慈扯了扯嘴角,发现笑得有些像抽筋,“你没睡?”她不知道刚才霎时清醒是什么心理,是害怕他走了,还是希望他还躺在旁边。如果她睁开眼看见他在旁边侧过脸对他微笑,露出他那对小虎牙,她会有什么反应?

司湛宁过来,单腿跪在床上,两手撑在她身旁在她额头轻轻印了一下,“早。”

叶冉慈的大脑再次卡死,只幽幽地也同样吐了个早字。

司湛宁帮她把头发拨到后面,然后回到椅子上把文件收起来,“起来吃过早餐就出去,你想去哪里?”

叶冉慈想了想,还是迟迟艾艾地开口:“你借我点钱吧。”

司湛宁看一眼她床头柜上的附属卡,再看回她的脸上,笑得很是好看,“为什么?”

叶冉慈开始皱眉。大脑在清空了之前杂七杂八的想法,只专注于这个问题的时候,转速慢慢提高。烦躁也一点点侵袭而来。她绝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你又不在乎那么点小钱。”

司湛宁看着她,笑容半分不减,“但既然是借钱,就应该有理由啊。”

叶冉慈一时气绝,只愤愤地瞪着他。

司湛宁慢悠悠地走过来,笑道:“冉慈,只要任何一个正当理由,都可以的。”

“就算我们只是名义夫妻,也不该做这么绝吧,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唔。”司湛宁走到叶冉慈面前,笑了笑,“何况我们不是名义夫妻,是不?”

叶冉慈抿着­唇­不接话。

司湛宁半俯过身,从她身后把那张附属卡抽出来递在她面前,“所以钱不能借。”

叶冉慈蹙眉垂眼看着那张附属卡,一时想不明白他的意思。

司湛宁拿过她的手,把卡放在她手心,再帮她把掌心合起来,­唇­角弯起,“以后刷我的卡你都嫁给我了,怎么还刷爸妈的卡。”

叶冉慈看看自己还被他握在掌心的拳头,再缓缓地把视线一节一节往上挪,从他胸口到他下巴再到他眼睛。

司湛宁笑了,拍怕她脸颊又撸撸她头发说:“刷牙洗脸换衣服,然后去吃早餐。”

在酒店门口,叶冉慈又看见了昨晚本来要接他们的那辆黑­色­轿车。坐上去之后她才想到了一个问题,“你在这边有公司?”

“嗯。”

叶冉慈斜斜地挑眼看他,眉头轻蹙,“你在这边也有物业?”

“嗯。”

叶冉慈半转了身过去,“那怎么住酒店?”

司湛宁终于也转过来看他,半含笑意,“一会告诉你。”

叶冉慈觉得突然有好多东西要消化,看着他又坐正了认真看文件的样子,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车子一直开,一直开到一家独栋别墅前才停下来。

司湛宁牵着一头雾水的叶冉慈进去,“我以前在法国住的地方,现在应该是我们来法国住的地方。”

叶冉慈更晕了,眨眨眼说:“之前不住,现在回来?”

“回来吃早餐。”司湛宁笑,把之前在车上的问题一并答了,“住酒店的话。”他看着她,缓缓而笑,眼角微挑,没有露出那对小虎牙,“就只有一个房间了,而家里有很多房间。”

“嗯?”等叶冉慈回味过来他说的意思,已经有人摆好了中式早餐。“在外面吃不就好了,还专门回来,一会又出去?”

“习惯。”司湛宁翻开报纸来看,“一会准备到哪?”

那是法国当地的报纸。叶冉慈瞄了眼之后笑道:“你怎么没把中文的报纸弄过来,这也是习惯之一。”

司湛宁笑了笑,“纸质的过来已经不新鲜了。”

“一会是让司机先送你去公司,还是先送我去火车站?”

“你去哪?”

“普罗旺斯。”

“嗯。”司湛宁把报纸放下,“现在看薰衣草正是时候,我也有段时间没去了。”

叶冉慈从报纸上抬起视线,一脸的愕然,“你也去?”

司湛宁对她笑得很温柔,“你不是要去吗?公司的事还能遥控,你却不能。”

十五章 ...

一望无际的薰衣草花海映入眼底,大片大片的紫,是阳光下绚烂的颜­色­。叶冉慈吸了一口浓郁的薰衣草空气,闭上眼睛,感受这纯净的包围。

司湛宁走进花丛中坐下来。这个地方,一年之后已经物是人非。他笑笑,觉得自己的形容着实太烂。物是人非该是形容那种沧桑哀凉感的,可他现在该笑。

叶冉慈再睁眼已经看不见司湛宁,正疑惑地左右张望寻人,看见他在花丛中举起手。

“这里,过来。”司湛宁笑着看她向自己走过来,伸手把她拉下来,“这里适合躺着或者坐着。”

叶冉慈一下便被他拉倒了,没选好位置,直接跌坐在他的腿上。然后感觉到他的手从后面覆上她的眼睛,声音紧接着传进她的耳朵里,“然后闭上眼睛。”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热烘烘的温度。第一次,她在这片薰衣草花海里,眼前没浮起徐军路的样子,没浮起他们以前一起在这里的情景。

司湛宁凑在她耳边,“听到什么声音?”

叶冉慈笑,“听到你说话的声音。”

司湛宁也笑了,“真不配合。你应该说听话薰衣草浪的声音。”

叶冉慈拿下他的手,转脸过去笑道:“这样小女生情怀的话你也用。”

司湛宁笑了下,终于露出那对小虎牙,“我以为你比较受用。”

叶冉慈戚高眉头,嘴巴一吸,把两边的脸颊吸到牙关处,眼珠子滴溜转了两圈才把脸转回去。看着满目的薰衣草,她突然觉得花海中冒出一个巨大的司湛宁的笑脸,一双小虎牙。

司湛宁扶着她的肩膀,慢慢把她放倒。

叶冉慈僵硬着身体维持平衡。

司湛宁微笑,稍稍加了力,在她耳边轻轻叫道:“冉慈。”

叶冉慈一泄气,身体就松了,头直接倒在他的肩膀上。她在心里叹了口气,ρi股一滑从他腿上坐到了地上,脑袋也靠在了他胸膛上。

司湛宁轻轻一笑,微微震动着她的神经。

这个时节,这个地点,这个姿势,叶冉慈突然想起了以前她也曾经这样靠在徐军路身上,有时候会枕在他的腿上,闭上眼睛听他唱法文歌。他的声音唱法文歌的时候特别好听,醇醇的很带磁­性­。

司湛宁从后面换上她的腰,闭上了眼睛。

叶冉慈颤了颤,但还是没动,她静了好一会之后微仰了头去看,他正一脸享受地闭着眼。奇怪的司湛宁,该忘的徐军路,叶冉慈想,这次的法国行,她或许真能忘掉那个让她既恨又纠结的初恋了。

司湛宁和叶冉慈在法国呆了近半月,几乎都是出双入对。其中只有两天司湛宁回了法国的分部处理事情。

叶冉慈去了所有以前她和徐军路呆过的地方,无一例外的,她都是先想到了徐军路,然后一闪便变成了司湛宁。原来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是忘却上一段伤痛最好的解决办法,什么时间的,什么工作的,都不及这个效果快而显著。于是叶冉慈又想,他们这样……算什么呢?如果回到中国,见到徐军路,会复发吗,会反复吗?而司湛宁,又会怎样呢?

回去的时候是叶臻衢接的机。他一直从倒后镜里看司湛宁和叶冉慈,很是有些已经憋不住的表情。

叶冉慈悄悄地从后视镜里瞪了他一眼。

司湛宁则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和叶臻衢说上两句,偶尔看看窗外,手覆在了叶冉慈的手背上,淡淡微笑。

而叶冉慈则顾着和叶臻衢眉来眼去,一时没有发现,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一抽手,没抽着,再抽。

司湛宁直接把她四根手指都握在掌心里,放到自己腿上,对她微微一笑,“嗯,怎么了?”

叶冉慈瞬时没了动作,“没什么。”她拿眼去看后视镜,恰恰对上叶臻衢一双好事八卦的眼睛,那种小刺激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了。她撇撇嘴,瞪着后视镜说:“专心开车!”

叶臻衢倒是把视线稳稳当当地放回到前方的路况上,嘴里笑呵呵道:“小慈啊,那么多天不见,哥可想你了,你等会一定要让我好好看看你。”

叶冉慈有些抓狂,想发作,被司湛宁用食指挠了挠掌心,抬头看他。他对她抿­唇­笑了笑,又垂下眼去看着她的手背,手指在她的掌心下轻轻地画着圈圈。她深呼吸一口,扔过去一句:“叶臻衢你少恶心!”她才说完,又发现叶臻衢的眼睛通过后视镜往这里飘了。她瞪了一眼过去,“再看要撞车了!”然后迅速抽手。

司湛宁抓住她的四根手指,微笑,“冉慈?”

叶冉慈倒在车椅背上,“累了,睡会,到了喊我。”

叶臻衢大笑,“小慈,到了。还是你想回娘家?那还得再开一会。”

司湛宁拂拂她的额发,动作温柔,眼神温柔,连同声音也放低了两分,“到家再睡吧。”

叶冉慈对着叶臻衢的后脑勺睨了一眼,自己下车先进去就直接上了楼。等她洗澡完毕出来,发现司湛宁正坐在主卧的贵妃椅上睡觉。“这么累啊。”她走过去脱掉他的拖鞋,抱着他的双腿放到贵妃椅上。

司湛宁闭着眼勾起一抹笑,覆身过去把她一抱,揽在自己胸前,“我不累。”

“哟!”叶冉慈顺势倒在了他的胸口,她用手肘半撑起来,湿漉漉的头发滑下来,很快在他的衬衣上泅开一圈水印。

司湛宁笑着,笑得眼睛略弯。他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接着迅速凑过头在她下巴上亲了一口,然后又把头枕回贵妃椅的扶手上,心满意足地看她。

叶冉慈对着他的笑颜实在发不出火来。不过实话实说,此刻她心里半丁点的火星也没有,有些甜甜的,颤颤的,想笑却又憋着。她装作努了努嘴,然后说:“你不补眠?”

司湛宁点点她的嘴角,拉过她脖子上的毛巾给她擦头发,“不了,晚上再睡,否则时差要调好几天。你如果累等会就睡会,我叫你。”

叶冉慈撑着手脚并用地要从他身上爬起来,“你今天还不去公司?”

司湛宁抱着她坐起来,看着她微笑,“还不想回。”

叶冉慈把视线移到别处,眨眨眼,在心里问:那你什么时候想回。

司湛宁牵她起来,“先去把头发吹­干­了再睡,否则以后头疼。”

“你那么多天不回去,不要紧?”

“唔……”司湛宁转过头来对她挑­唇­一笑,“没有你要紧。”

幸好,司湛宁说完便又转回头去了,否则叶冉慈觉得她再多看他一会,或者多被他看一会,她都免不了被电晕。她在脑子里一直想着最近司湛宁的一举一动,直到坐上主卧卫浴的白皮椅子,再次看见镜中司湛宁的微笑的时候才醒过来。他的手指轻轻地梳过她的头发,指腹按在头皮上,力道适中,吹风机的暖风热烘烘吹过来,熏得眼皮重哒哒的,昏昏欲睡。叶冉慈对着镜子牵了个朦朦胧胧的笑,“你吹头发还真舒服,想睡觉。”

司湛宁在她头顶亲了一下,停了吹风机,笑道:“要么,一会你给我吹?”

叶冉慈半眯着眼从镜子里看他,轻咬了下­唇­一下,“可是我困。”

司湛宁松松地打撒我的头发,“嗯,­干­了,睡会吧。”他把叶冉慈横抱起来走出去,低头看着她的眼里漾着笑,轻轻道:“这次的就先欠着。”

叶冉慈闭了眼,假装看不见也听不见。

司湛宁略了她一眼,宠溺地轻笑了一声。他把她放到床上,看着她的眉眼­唇­线,一坐便坐了半个多小时。

叶冉慈实在撑不住,加之本就闭了眼睛装睡,结果真的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她再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窗帘外的天空,阳光正好,怀疑是中午了。房间里静悄悄的,她还记得司湛宁说不回公司了,等会喊她的话,结果现在没人了。她用脸蹭了蹭枕头,眨眼,自己似乎很期待醒过来第一眼就看见他。这个发现让叶冉慈很惊讶。再躺了会,发现左脸上方投下来的­阴­影越来越大,她有些迟钝地转过头去,对上司湛宁那对小虎牙。

“醒了还赖床。”司湛宁的声音轻柔的,蕴带着笑意。

叶冉慈一撇嘴,自己坐起来,“等你叫我呢。”

“哈哈。”司湛宁轻笑出声来。“唔……”他摁着她的肩膀,在她­唇­上缓缓地亲了一口,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老婆,起床吃饭了。”

“早醒了。”叶冉慈慌忙地推开他,急急下床奔浴室。关上门后,脸上慢慢地透起一片红。她照着镜子摸摸脸,嘴里喃喃道:“这感觉真的很奇妙。”

十六章 ...

“小慈。”叶臻衢笑嘻嘻地凑过脸去,“回来上班了?”

叶冉慈蹙眉,“不要说想念我。”

“不相信?”

“相信!太相信了!”

叶臻衢在她的办公椅上坐下,三百六十度地旋了一圈,“得了,我一看你那小样就是知道你分明是不信。怎样,这趟法国行。”

叶冉慈斜了一眼过去,嘴角却是略微挑起的,“八卦。”

“哟!”叶臻衢笑着过去捏着她两边脸颊,“这样甜蜜蜜啊。倒还是妹夫厉害啊。你不告诉我就算,晚上回家吃饭,爸妈还是要问的。”

“哥。”叶冉慈把走到门口的叶臻衢叫回来,扭捏了两下还是把司湛宁的表现反应告诉了他,然后问:“我不是很确定这其中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叶臻衢边听边像以前的说书先生一样摇头晃脑。直到叶冉慈问他最后一句,他才收了动作与表情,抬起脸,微微皱了眉,“你又发现什么了?”

“暂时,就只有那些发现……”

“那不就得了,想那么多。”

叶冉慈用手指点着腮骨,“或许这次我真被治愈了。”

当晚的家宴果然如叶臻衢说的那样,叶先生与叶太太在兜着圈子地问司湛宁和叶冉慈在法国的事。由于问得比较杂乱,她根本猜不出核心。到饭后,叶太太单独跟她说希望他们快点要个孩子。她才明白,原来在法国的时候司湛宁说要个孩子是她爸妈的授意。如此……最近的他是真实的他么?现在……她是真的没准备好。

叶冉慈还是没能拿回自己的车,她坐在司湛宁车的副驾驶座上也是一直神思恍惚。

司湛宁一手握方向盘,一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想什么?”

叶冉慈把手抽出来,顺了顺耳边的头发,把它们挽到耳后,再放下来双手抱臂,“想爸妈。”

“刚走就想了?”司湛宁笑起来,“那不如回去住段时间吧,正好下个月我也忙,要各地出差。”

叶冉慈缓缓地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

司湛宁也转过头来看她,笑着问:“怎么了?”

叶冉慈托腮看着眼前的宅子,“没什么,觉得那样挺好。”

司湛宁过来捏捏她的鼻子,“是我出差挺好,还是回家挺好?”叶冉慈略微牵出一个笑弧,“当然是你出差了允许我回家挺好。”

司湛宁已经下了车,绕过来给她开门解安全带,一脸无辜地说:“我什么时候不允许你回家了。”

站在主卧门口的时候,叶冉慈突然很想问,今天是轮到谁睡客房,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她觉得没必要太造作太矫情太小孩子。因为从在司湛宁法国的别墅开始,他们就已经同睡一张床,同盖一张被了。

司湛宁洗完澡出来,拿浴巾搓着头发问她要什么礼物。

叶冉慈看他,又是只用浴巾围了下半截。她把视线挪移回他的脸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穿浴袍,你还买那么多。”

司湛宁一笑,“除了夏天,春秋冬三季我都穿浴袍的。”

叶冉慈看着他凌乱的短发,觉着这样反而更衬他那对虎牙。但是!他的那对小虎牙又和他的身材,尤其是洗完澡后围着浴巾的身材,极度地不搭。她倒在床上不看他,慢悠悠地说:“这个夏天真漫长。”

司湛宁爬到床上,双手撑在她身旁,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笑得邪邪的,“你这话里的含义是嫌我身材不够好吗?”

叶冉慈第一次见他这样的笑。幸好他没酒窝只有一双小虎牙,否则安在他现在的脸上,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他离她有些近,沐浴后的竹林清香环绕着两人。她突然想到结婚那么久,他们都还没行过周公之礼,脸上突然就烧起来。明明晚饭的时候还在想他的动机与纯度,现在刚一和他交锋,就彻底完败?而且这还算不上真正的交锋。

司湛宁低下头来,闭了眼睛。

叶冉慈有些僵硬,这一瞬间她不知道该给如何反应。她知道司湛宁要亲她,那接下来呢……司湛宁的脸在她眼前越放越大,突然他头发的一滴水珠滴下来,落在她的发根上。她觉得浑身的热突然被冰了一下,头皮也发麻了。她挥开他下床,“你也吹­干­头发再睡吧,礼物你随便。”

司湛宁把手指抚在­唇­上,看着她的身影微微笑了,“这次轮到你给我吹吧,啊?”他故意地加了个啊字,还故意地把这个字吊高了几度的尾音。

意料之中地,他听到叶冉慈在浴室里喊:“继续欠着。”

司湛宁再次笑,“嗯,我给你记着。”

那一晚,他们继续是同床共枕,却也只是单单地同床共枕。

司湛宁要出差一个月,地点几乎要把欧洲兜个遍,可是他的行李却很轻简。

叶冉慈开车送他去机场,她的车还留在叶家,现在开的是司湛宁的座驾。

司湛宁看着她,嘴角就自然地翘起来。

叶冉慈没什么话说,却又觉得这样的场合该说些什么,两相矛盾的作用下只有低头看着机场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

“冉慈。”

“嗯?”叶冉慈抬头,只看见司湛宁的笑,就没再听到他的下文,“怎么了?”

司湛宁缓缓地,又笑了,不经意地问:“会想我吗?”

叶冉慈愣愣地砸了下,然后张开嘴,没有声音。

司湛宁被她的表情愉悦到了,用两根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说:“半个月不见,你就想爸妈,我一个月不见,你都不想我。”

叶冉慈把他的手拿下来,“会想的。”

司湛宁用手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那想我的时候给我电话。”他没等叶冉慈接话,就又笑了说:“不过我会天天给你打电话的。”他把笑意渐渐扩深,在眼底如水纹一样漾开来,他用缓慢的语速清晰地说:“因为我会很想你。”

叶冉慈看着他进安检的背影,挺拔又修长。她回味着他刚才的话,心里想:完了,他完了。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也完了。

叶冉慈当天就开了司湛宁的车回家,旋着钥匙去叶臻衢的房间。

“新坐骑?妹夫给你买的?这车型不适合女孩子开啊。”

“这一个月内的新坐骑,不是我的,司湛宁的。”

“我真好奇你们是不是司湛宁叶冉慈地叫来叫去的。”叶臻衢拿了两套衣服问她:“哪套好看?”

叶冉慈指了指左手边的那套,“­干­嘛?去约会?难得见你重视,哪个姑娘受叶少爷宠幸啊?”

叶臻衢却把左手边那套挂回去,把右手边那套摊到一旁的沙发上。“唐家!二!小!姐!”他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妈又硬帮安排了今晚吃饭演唱会直落,我本来还约了诗诗的!”

“噗!”叶冉慈夸张地笑喷,“是那个新出道的模特?”

“别在那幸灾乐祸!”叶臻衢把她赶出房间,“哪凉快呆哪去。”

叶冉慈对他皱皱鼻子,回房间呆了会无聊,还是去画室画画。坐到画架前,她对着雪白的画布,脑子里就自然而然地放出了司湛宁的模样。沾颜料,落笔,一气呵成。收拾摊子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上次自己脑补司湛宁吃瘪模样的素描画,却翻遍了也找不出来,憋闷了。

她站在窗口看着叶臻衢的车子开出去,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连忙拨了司湛宁的手机,关机。吃过饭后再拨,还是关机。这才想起来他出差是到欧洲,还没飞到呢。

早早地躺在床上,她首次觉得自己认床了,竟然想着司湛宁躺在旁边的大床上而毫无睡意。苦苦熬到凌晨四点,她决定开车回去!

夜里的气温还算比较清凉,她没有开空调。开出一半的路,手机响了,叶冉慈也不看好吗,直接用蓝牙接起来。

司湛宁在电脑那头愣了愣,“冉慈你继续睡,我没想吵醒你的。”

“嗯?”

司湛宁听着声音不对,又问:“冉慈你在外面?怎么有风声?”

“我在开车,回家。”

“怎么那么晚还回去?”

“睡不着。”叶冉慈急匆匆地要转换话题,“你怎么给我打电话,又要我挂电话?”

司湛宁却仍旧要纠缠上一个话题,“你先告诉我。”他的声音里染了笑,慢悠悠地说:“你回哪边的家?”

“呀,信号不好?喂喂,你说什么?喂喂?”叶冉慈一溜地说完,然后切断电话,自言自语,“叫你问,叫你问!”

司湛宁没有再打过来,也没有补眠。他一天都好心情,嘴角挂笑直接去处理事务。

叶冉慈躺在她自认为熟悉的大床上,看着旁边空空的位置,很苦恼地望向天花板,照旧失眠。

十七章 ...

司湛宁的电话很准时地在叶冉慈每天睡前打过来。她听着他温柔的调调,也就忽略了旁边空荡荡床位的感觉,总能准点入睡。

叶冉慈回画廊没碰见徐军路,却看见他流下来的薰衣草。她抽了一支放在鼻端闻一下再Сhā到朱林的环形低音炮里,“留着,以后他送什么过来都留着,不过不用给我了,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花花草草什么的,就摆在画廊里看看香香吧。”

朱林有些愕然地抬头看她,“冉慈姐,你确定,你是认真的?”

叶冉慈抬手摸摸鼻子,然后滑落在­唇­边,虚虚地托着,“我以前总爱和打哑谜,说反话吗?”

朱林略过她戴戒指的手,点头了然笑道:“明白的,今天没带错位置啊。”

“嗯吭!”叶冉慈也挑起嘴角笑了下,“好好卖画。”

朱林认真地点头,可话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样的味道,“冉慈姐,高雅艺术品怎么可以用卖­肉­的口吻来说。”

“反了啊?”叶冉慈瞪大眼睛,拉高声调。

朱林迅速低头,“哪敢啊!”

叶冉慈回到小画室,又开始了勤勤恳恳作画的时光。她画了两幅薰衣草,一副是她和司湛宁之前在法国时候的场景,一副是她和徐军路的场景。她很努力地回忆,明明都是阳光灿烂,花海连天,却发现,徐军路那副无论怎么画都是­阴­暗的调调。她拿着两幅对比着看,很满意地把两幅画都装裱起来,“我肯定是故意的。”

朱林接过那两幅画挂上,挑挑眉,接口道:“绝对故意。”

叶冉慈心情很好,“你看得出都谁跟谁?”

朱林答得顺溜,连得极快,就像一句话分了男女声说前半段与后半段似的,“新欢与旧爱啊。”

“口没遮拦!”叶冉慈转身又回去小画室,“你记得别卖错画。我想这周把空掉的两栏全补回来。”

“知道的,给新欢卖旧爱的,给旧爱的卖新欢。”

“你那样卖试试看。”

“嘿嘿。”朱林把薰衣草的花瓶捧进小画室,“冉慈姐,香一香,提神醒脑。这星期把空掉的补全,不太现实啊。要真补了,肯定也是次品。真的是永久­性­补全了,卖不出去的。”

叶冉慈敲他脑袋,“滚回前台去。”

心情好,工作效率就高,果真一个星期就把之前徐军路买走画补得差不多了。叶冉慈自我肯定地边看边点头。

朱林却是边挂边打击,“流于表面了,没有一副­精­品,肯定长久挂在这了。”

叶冉慈轻轻地踢了下一子脚,“快点挂,少说话,晚上请你吃饭。”

段娟的声音Сhā进来,“你竟然不回家吃饭,你老公呢?”

朱林代答:“冉慈姐的老公出差一个月,她天天过来把相思化动力,娟姐你看都画了多少画了。”

段娟瞄了叶冉慈一眼,抿着­唇­半挑起嘴角笑道:“相思!”她对朱林说:“今晚我找她有事,下次我请你吃饭,乖。”

叶冉慈很快被段娟拉出去塞进车里,“我在一家新开的俱乐部里发现了一个绝­色­,带你看看,看合你的口味不。”

叶冉慈刚解了安全带准备说她其实也开了车过来,结果段娟已经急不可耐地发动车子开了出去,“把安全带扣好!”

叶冉慈只好重新把安全带扣上,双手抱臂施施然地靠在椅背上,“借口,明明是让我帮你看。”

“笑话,我看上眼的,还需要你核定?”

叶冉慈把手虚虚地抚在下巴上,幽幽地开口:“娟啊。”

“哟,今儿婚戒钻戒全带整齐了嘛。”

叶冉慈故意把拿到眼前看一眼那两枚戒指,“嗯。”

“不脱也没事,那些地方的人都明白的。”

叶冉慈微微皱了眉,“娟,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这边还在表明立场呢,那边就停好车说到了。段娟拉着叶冉慈进去,“真的是绝­色­。”

段娟口中的绝­色­过来打了个招呼,说过叫什么名后就离开了,很腼腆的感觉。

“大几?”

“噗,大一。”

“堕落。”

“可看得上?叶大小姐。”

叶冉慈看着唐洛的背影,然后眼神一转,看着段娟,再举起手背对着她,“真看不懂?”

段娟挑挑眉毛,“原来你认真的呀?那谁当初和我喊着要包养小白脸来着?”她抿了口酒,懒懒地团在沙发里,“难道是去趟法国就沦陷了?”

叶冉慈做着特殊的嘴部运动,就是不答话。

段娟拿过酒杯在灯光下单眼看着,“你真的靠岸了?”

叶冉慈也倒在沙发上躺着,慢悠悠地说:“或许吧。反正,我刻意去想徐军路的时候,最后都变成想司湛宁。”

段娟笑了一下,在不明亮的灯光下,有种隐晦的哀伤,“那挺好,司湛宁牌疗伤膏管用啊。”

“到目前为止都挺管用的。”叶冉慈笑着看表,“绝­色­看过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段娟站起来眼角一挑,笑道:“看你急的。急什么。让他急一会好了。他肯定会打到你回家接电话为止的。”

叶冉慈本来是要开车的,说段娟喝了酒。但段娟十分坚持,说只抿了小半口没事,还是坚持送她回去,然后再自己开车回家。

叶冉慈回去后等了一小会,司湛宁没打回来。结果等电话响的时候,她正冲着身上的泡泡。司湛宁果然如段娟所说的,很有耐心地一下又一下地响着等她接电话。她冲­干­净泡沫拿起主卫里的分机接电话,竟然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自动断线。

“在做什么?”

“接电话。”叶冉慈一手拿电话,一手拿毛巾擦着身上的水。

“那刚才在做什么?”

叶冉慈愣了愣,不答反问:“你呢。”

司湛宁笑了下,“是刚才还是现在。”

叶冉慈套上浴袍出去靠在床边擦头发,“不用打,我知道,无论是刚才还是现在,你都在打电话。”

司湛宁单脚做在办公桌的一角上,看着外面肆意挥洒的阳光以及阳光下的薰衣草笑,“不对。应该是无论是刚才还是现在,我都在想你。”

叶冉慈擦头发的手顿了下,嘴角不自觉地翘起。她想压下去,却是适得其反,越想压却越是翘得高。她瞄了眼手背的戒指,愉悦地怀疑:“说得这么顺溜,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司湛宁用一手有节律地点着桌面,慢慢地接话,“再说得细一点呢,就是,刚才在想,你怎么还没接电话,现在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唔,我来告诉你。”叶冉慈把毛巾往主卫门口的洗衣篮里一扔,然后整个人窝到床上,“刚才我在忙所以接不上电话,现在你在忙所以回不来。”

“冉慈……”司湛宁没有把后话接着说下去。其实他想说,冉慈,好想亲你。

叶冉慈听着他软糯糯的声音,心底一颤,然后自动地就脑补到了那句话,脸上用一种可见的诡异的速度被点燃了燃点。她咽了口口水,温吞吞地说:“我有些困了,想睡觉了。”

“嗯。早些睡。”司湛宁听到忙音之后,才对着不知道是空气还是手机,抑或是千里之外,万里之遥的已经挂了电话的叶冉慈亲了一口,浅笑着拿电话抵住下吧,慢悠悠地说:“晚安。”

叶冉慈那句困了想睡觉了纯粹是借口,所以挂了电话后,她跑到衣帽间的大镜子前,摸着脸看自己。首次,没有在司湛宁的声音里睡着,反而是更兴奋了。直到看了两场午夜剧场,她才勉强磨出了点睡意,拉开被子,爬到床上趴着。她把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地说:“司湛宁!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叶冉慈第二天没去画廊,就窝在办公室里装样子,因为她听说妈又训大哥去了。

叶冉慈无聊地随意浏览网页,无意中看到一组照片上的男主角很是面熟。她点开来浏览,果然是司湛宁。因为配文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司湛宁和纪思凉的名字,还配了一句话,两人同时出现在普罗旺斯,疑似度蜜月。角落里还有一张局部放大两人的手的照片,上面带着同款婚戒。

叶冉慈看着自己手上的正版拧眉,什么回事,还在炒这个,是不是自己也该去媒体前秀一秀,好压了他们的好奇心。

当晚司湛宁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叶冉慈明显带了气,但她没有说出来。有些话说白了就没意思了,很没很没意思。她觉得需要打些­阴­影,让对方自行揣摩。可被他甜言蜜语的一诱哄,又晕头转向了。于是当晚的电话打了很久很久,一直从二十二号打到了二十三号,叶冉慈又在电话中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叶冉慈醒过睁开眼看见压在枕头下露了半个尸身的手机就开始悔恨。他铁定也是知道的,竟然用烟雾弹加糖衣炮弹!而自己也竟然又沦陷了,不过是打个电话说几句话。

其实她不知道,司湛宁并不知道,所以他半个弹也没放。电话说了那么久,不过是因为他前一天晚上的心痒挠不上,延续到今晚而已。这其实是一贯的他,一贯的做派。

十八章 ...

叶冉慈这天早上刚停好车,就看见徐军路从她画廊里出来。她摇下车窗,一手横在外,气定神闲地看着他走过来。

徐军路看见叶冉慈一副微笑就等着自己过去的表情,立刻就挂不起笑了。

叶冉慈­唇­角弯弯,笑得十分真心实意,“早啊。”

徐军路掀起笑,略有些不流利,“早,早啊。”

“又过来送花?”

徐军路看着她,没有说话。

“薰衣草挺香的。”

徐军路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终于慢慢地笑了,“小慈。”

叶冉慈也看他一眼,­唇­角的微笑渐渐收了,熄火下车,“请叫我叶小姐。”

“小慈……”

叶冉慈甩上车门,“STOP!”她皱眉仰起头看一眼火辣辣的太阳,再把视线落回来,“你进去就没看到画吗?”明明有两幅法国的薰衣草花海是不同主角的。

“什么画?”

“算了,下次再欣赏吧。户外温度高,小心呆久了中暑。”叶冉慈按上电子锁留下徐军路自己进了画廊。

她瞄了眼朱林手上的报纸,娱乐版的头条就是纪思凉的采访。照片虽然是单人的,题目却引人遐想。她突然就有些心浮气躁起来。打电话给段娟,却一直无人接听。回去画画,怎么也打不到心水,索­性­早早就回家了。

很意外地是,今天司湛宁的电话也来得特别的早,天还没黑呢,电话就到了。

“冉慈,明天我回不来。”

叶冉慈愣了愣,“你本来是明天回来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计划有变,还得耽搁些时间。”

“哦,知道了,现在。”叶冉慈用拇指去推戒指,推倒第一个指节那有些顶住,她便又把它摁回下来。

“我忙,会尽快回来的。”

“哦。”叶冉慈随意地应了一声,紧接着便听到忙音,这是有多忙。她拿着电话有些哭笑不得,她正酝酿着发情绪的呢,那边却没了接头人。

其实叶冉慈还等着睡前电话来着的,结果一样没有声音,却等来了段娟的电话。

“你今天密匝匝地打我一堆电话­干­什么,我才醒。”

“睡到现在?”

“嗯,昨晚喝多了。”

叶冉慈翻白眼,“你喝得是有多多啊?睡到晚上。”

段娟笑了一下,眼神迷蒙,带着一丝天生的媚骨神­色­,“今晚准备再去,你去不去?”

“你受什么刺激了?”

“多大的事啊,就是失个恋。”段娟半眯着眼又笑了一下,“你究竟去不去!”

“你等着我,我现在就过来。”

叶冉慈看见段娟的时候,觉得她似乎根本就没醒,歪歪扭扭的,嘴角含笑,媚眼如丝。

段娟调侃道:“今晚就不等你老公电话了?还是已经说完了?”

叶冉慈一眨眼,“说完了,统共三句,一个中心,就是回不来。”

段娟哼笑了一声,没说什么,径自去开车。叶冉慈想着她一会肯定又止不住要喝酒的,于是便拉了她上司湛宁的车。叶冉慈现在一直开的,都是司湛宁的坐骑。

她没有猜错。段娟要去的,就是上次带她去看绝­色­的那家CLUB。

段娟拉了唐洛坐在自己身边,笑着问她要谁。

叶冉慈看看唐洛,举起酒杯微微笑了下坐到一旁,“我一个人。”

一晚上,段娟都在笑。明明是那么艳丽的笑,叶冉慈却觉得涩然。唐洛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听她说话,看她喝酒,偶尔Сhā一两句话,帮她倒酒。叶冉慈晃着酒杯,看着唐洛,明明上次见他,还是一副青涩的模样,才几天,已经调教成这样了?这种地方毁人的速度还真真真快!

她做得实在无聊,一看时间,才知道竟然已经一点半了。她提醒段娟回去,段娟却眯眼笑着让她自己回去。她是明白那意思的,“娟……”

话没说到一半,光开了个头,就被段娟打断。她软绵绵地扒到叶冉慈身上,环着她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明明是你看不上的,又来阻止我,不厚道。我今天就不回家了。你回去要是睡不着就打电话给司湛宁吧,他有义务哄你睡觉。”

叶冉慈回家后发现主卧电话的来电显示里有司湛宁的手机。他还是打回来了,只是晚了许多。她想起段娟最后看她的眼神与笑容,心情有些复杂,就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还没睡?”

“嗯。”叶冉慈拿着电话,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表达。

“想我了?”司湛宁的话伴着低低的笑传过来,“之前打回来没人接,我以为你回妈妈家睡了。”

叶冉慈明显一顿,她忘记这才是个重点,刚才去了家CLUB,可以说还是家……牛郎店……她眨了几下眼,说:“之前陪我哥去了,他最近被一小明星伤心了。”

“唔。”司湛宁拉得长长的尾音,笑道:“你直接说你认床不就好了。”

叶冉慈被呛了一下,无声地咋了咂嘴才幽幽然地说:“认人。”然后电话那边断了声音很久,叶冉慈以为信号不好,拿着电话“喂喂喂?”地叫了几声,才听到回音。

“冉慈……”司湛宁的声音带些空哑地叫她,“你是不想让我开会了。”

“你在开会?”

“一会开会。”

“哦,那你先忙吧。”叶冉慈弯着嘴角笑笑,虽然极有可能一会也是睡不着,但是他的反应很让她愉悦,这就够了。

“哎,冉慈……”

“嗯?怎么了?”

司湛宁微微摇头抿着笑,“快去睡吧,我忙完就回来,之后打电话的时刻可能不定。”

叶冉慈果然从两点酝酿到将近五点才睡过去。

之后司湛宁的电话依旧每天必到,时间却很混乱,所以他都打的手机,半夜里的只响一下没人接他就挂了。

叶冉慈嘴角天天在数着日子过。她既想时间快些过又不想快些过,很矛盾。因为十二天之后,她生日。又因为,司湛宁还在欧洲。她托腮慢悠悠地描画着Q版漫画,一个自己,一个司湛宁。这回着的道可真深。她想。

日子在司湛宁的电话中慢慢挥霍掉。后天就生日了,叶冉慈不确定他在欧洲的哪个国家,但如果他回来,飞行时间时间至少十几个小时。她看着电话出神,怎么就没觉得他要回来呢?

手机在她呆呆的视线中毫无预警地响起来。叶冉慈抓过来,铃声就断了,是只响一下的陌生号码。她拿着手机,想打又不想打,最后撇撇嘴,拨了叶臻衢的电话。

“哥,我后天生日。”

“知道,少不了你的礼物。我正睡着呢,看见是你的号码才接的。”

叶冉慈看着亮灿灿的天空无语,“唐家的不好么,你非要一自由就这么放纵。”

“得了,我现在知道妹夫对你好了,可以安心睡觉了。”叶臻衢翻了个身背对露台。外面太阳真大,这么厚重的窗帘,还能漏进来光。

“哥。”叶冉慈又叫了声,“司湛宁……”

“妹夫咋了,秀恩爱就不用了,我真没跳坟的意愿。”

“他,还在欧洲……”叶冉慈细声细气地问:“哥,你说他会不会不知道我生日?”

叶臻衢已经合了眼,“怎么会,连我都记得你的生日。”

“废话!你和我同一天生日!”叶冉慈吼完又道:“我也记得你礼物的,放心。只是,司湛宁没和我提过他要回来……”

叶臻衢把眼皮撑开一条逢,“别老想太多,太无聊回公司认真上班去。”

“哥,要不,那晚上我跟你去过吧。”叶冉慈抿抿嘴。如果司湛宁真的不回来的话,她要一个人呆这宅子里么,开玩笑!

“你以为你还几岁啊?你二十几岁了好不好,到时候诗诗又不高兴了。妹夫肯定是准备给你意外惊喜。”

“你­精­虫上脑了!就知道诗诗,诗诗的!我是你妹,亲妹呀好不好!”

“叶冉慈,少没大没小地给我叫!我是你哥!无聊找段娟去,别烦我,睡觉了。”

“哼!诅咒你马上带着唐家姑娘一起跳坟!”叶冉慈挂了电话后小声地对着黑掉的屏幕嘀咕。发泄完,她按亮手机,看着里面储存的段娟的照片,又想起了那晚上段娟在唐洛怀里媚人的笑,正考虑要不要找她说这事,如果要,又该如何说。正在此时,司湛宁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冉慈,我看到一条项链很漂亮,带在你身上应该更漂亮。”

叶冉慈微微翘了嘴角,“从来只听说过人配上首饰更漂亮,却没有听说过首饰配上人更漂亮的。”

司湛宁笑起来,面容温暖,“所以说,这是条特别的项链。”

叶荣眨眨眼,微笑,“唔……”

她还没说完,司湛宁又说:“配特别的你。”

“哈……”叶冉慈缓缓地扬高嘴角,笑了一声。

司湛宁接得很快,存心就没想让她说话,“我知道有首老歌是这么唱的: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他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暖暖的,轻轻的,扫在耳朵上,钻进去再钻进去,痒得连心都在颤。叶冉慈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小心脏砰砰地跳。她有点承受不住,明明只是一首老情歌,她在心里想,肯定是许久没听,不习惯了。她去主卫拍了点水到脸上,然后望着镜中的自己一脸桃­色­,弯了眼睛问:“什么时候回来?”

十九章 ...

可是叶冉慈等到生日前的一天,也没等到司湛宁回来。而那条项链,在电话后的第三天,就通过快递给邮回来了。当时她的第一反应是,竟然不是生日礼物。现在的感觉是,真的挺特别的。说不失落,那是骗人的。

一早叶太太就打电话过来让她回去吃长寿面,还说如果晚上没什么节目,就­干­脆和湛宁一块回来吃饭。叶冉慈嗯嗯啊啊地应着,说晚上要二人世界,面就等会回来吃吧。

叶冉慈看看司湛宁的坐骑,挑挑眉,想想还是叫叶臻衢过来接她回去。

叶臻衢从车窗里看着她慢悠悠、施施然地走过来,掀了掀嘴角无奈地笑道:“小慈,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叶冉慈转转眼珠子,坐到副驾驶座上去,“哥,生日快乐。”

叶臻衢笑了下,“你也生日快乐。”

叶冉慈对着后视镜理了下头发,“晚上去陪诗诗,白天陪我吧。”

叶臻衢有些讶异地看她一眼,她的表情太过平静,他反而担心。“妹夫真的不回来?”

“应该是的吧,昨晚的电话也没和我说回来。欧洲最近的也得飞十来个小时吧。”

叶臻衢微微叹了口气,“晚上我带你出去吧,我猜你也不要让爸妈知道的。”

叶冉慈对他笑了个,“不用,陪你的诗诗去,省得你以后找我说事。”

“别硬撑,你今天也别去画廊别去公司了,直接回去吃完长寿面我带你玩去。”

叶冉慈其实还是怀着一丝希望等待意外惊喜的。于是她还是回画廊了,然后捧着一堆礼物和祝福,回家了。她想着如果九点还没看见司湛宁的人,就一个人出去玩;如果有谁来约她出去,那就一块去好了。

很不巧的是,九点了,司湛宁都没有回来的迹象。更不巧的是,果然真有电话过来,那串数字排列还是徐军路的。

叶冉慈挽好笑容才按下接听键,“喂。”

“小慈,生日快乐。”

“谢谢。”

徐军路顿了顿才说:“有空吗?”

叶冉慈也顿了,她看着朦朦胧胧隐在云里的月亮,缓缓地说:“有空。”

徐军路笑了笑,“在家吗?我过来接你。”

叶冉慈嗤笑了一下,“你敢过来我家?你在哪里,我过来。”

徐军路被噎了一下,但还是很愉悦地报了地址。

叶冉慈看着手上的戒指,两根手指套着戒指的边缘缓缓地把它滑到第一个指节那,稍顿,又慢慢地滑回去指根,如此反复了三四次,才拿过桌上的钥匙出门。

依旧是那家CLUB,叶冉慈看着那熟悉的装潢,自己对着镜子笑了下,可是效果不很好。她又对徐军路笑了下。

徐军路略略皱眉,“小慈,今天生日,别笑得比哭还难看。”

叶冉慈没有接话,拿过面前那杯酒在鼻端轻轻地晃了下,然后仰头一口喝光。

徐军路想阻止的时候,发现酒杯已经空了,同时也注意到她手上的戒指,一时便僵在那。好久才坐回去笑笑,“小慈,你结婚了?”

“嗯?”叶冉慈已经喝完第二杯,准备再倒第三杯了,听到他的话,抬头对他笑得眉眼弯弯,“你不知道?哦,我好像是忘记告诉你了。”

徐军路嘴角掀了掀,似笑非笑的,“那你老公呢?”

叶冉慈喝完第三杯酒,笑得眼睛更晶晶亮了,“出差。”

徐军路按下她的手,把酒杯从她手中掰下来,“小慈。”他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慢慢靠进自己怀里,“我一直觉得我还有机会,就在刚才突然知道你结婚了,但又突然知道了我不是没有机会。”

叶冉慈已经晕乎乎地酒­精­发作要睡觉了。

徐军路凑近她的脸庞,用食指刮刮她的鼻子,宠溺地又叫了声:“小慈。”见她朦胧着一双眼已经没了反应,便把她抱起来走出去。

也幸好是在这家CLUB,也幸好今天是她的生日,当然也是叶臻衢的。徐军路抱着她出去就碰见叶臻衢牵着诗诗的手迎面而来。

叶臻衢看见徐军路抱着自家妹妹已经不醒人事地出来,二话没说就上去揍了一拳,“人渣,把我妹放下!”

徐军路抱着叶冉慈倒退了两步,还是没站住,直接跌坐在地上。

叶臻衢过去把叶冉慈抱过来扶着,结果她软趴趴的直接就站不稳,只好抱出去放车里。他关上后座的车门一转身,发现诗诗和徐军路都同时站在自己身后。

叶臻衢看一眼在后座醉死了的叶冉慈,皱皱眉用手拍额头对诗诗说:“诗诗,你先回去吧,我明后天给你电话。”

诗诗一双秀眉蹙起来,隐忍着没有发作,转身就走了。

叶臻衢看着她上了出租车,再转回身看着徐军路,倚着车门,双手抱臂,“还有什么话要说?”

徐军路看一眼叶冉慈,“哥,我希望重新追求小慈,希望你不要阻拦,让她自己选择。”

叶臻衢笑着抖了下肩膀,“呵!小慈结婚了你不知道?”

徐军路抿嘴顿了下,说:“知道,但我也知道小慈现在并不幸福。”

“笑话,小慈跟着你才叫不幸!”叶臻衢拉着车门坐进去,一会又把头伸出来,“还有,别叫我哥,也别让我再看见你!”

车没开多远,叶冉慈的手机就叫起来,而且很有连绵不绝不等到她接誓不罢休的感觉,一直在那响。

叶臻衢只好把车停到一边,把她的包抽出来。手机上显示司湛宁笑得很灿烂的照片。他歪歪嘴角,觉着这照片很肯定和他现在的表情是两个极端。如果不是他碰巧及时出现,保不准这死猪都给徐军路吃了。他脑子里转过几个想法,最后还是帮她把电话接了。

叶冉慈半夜口渴醒过来,头还有些晕。她眨眨眼适应过来发现,自己睡在主卧里,而主卫里不断地响着水声。她扶着坐起来,又发现了自己已经换了丝质吊带睡裙的事实。她捧着脑袋,艰难地想,难道晚上她是和司湛宁出去了,喝酒了,再被送回来清理­干­净了?但印象中那个人明明是徐军路……难道徐军路新买的房子与司湛宁的装修一模一样?不可能,连软装都一样,绝不可能。

正在叶冉慈纠结着这是哪,浴室里的人又是谁的时候,门开了。司湛宁拿浴巾擦着头发出来。

“你……”叶冉慈把后面的是字咽回去,直接歪歪扭扭地下床要去看仔细。脑子晕,眼睛花,脚还软。

司湛宁一把接住要倒下来的她,圈在怀里,点着她的鼻尖,“生日快乐。”

叶冉慈眯着眼凑过去,“司……湛宁?”

司湛宁笑起来,捧着她的脸就亲下去,“本来是要给你惊喜的,结果在机场出了些事,现在只有惊,没有喜了。”

叶冉慈歪脑袋笑,结果脑袋没撑住,直接倒在他胸膛上了,“礼物。”

司湛宁忍不住在她鼻尖咬了一口,笑着问:“我算不算?”

叶冉慈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头枕在他的锁骨处,深深地吸了一口,“可以。”

“冉慈……”司湛宁把软绵绵的她往怀里紧了紧,所有的凹凸位置全贴贴服服地嵌好。他低低地叹了一声,“冉慈。”

叶冉慈身体虽然不受控制,但脑子还是能转的。她觉得这声音扫耳朵痒痒的,心痒痒的,连身下不可告人的地方也有一种不可告人的痒。她把自己有些下滑的身体往上攀了攀,迷蒙着眼应他,“嗯?”

很明显,这个蹭的过程,她起了反应,而他的,也起了反应。他们之间,上半身只隔了薄薄的一层真丝料子,而下半身,嗯……多了一层,浴巾。

真丝料子微微冰凉的质感,裹着两粒硬珠子在滚烫的肌肤上摩擦的感觉……形容不出的销魂。于是浴巾比真丝裙子厚多了,仍旧阻挡不住那种蓄势待发的势头。

司湛宁深吸一口气,­唇­擦着她的头发滑向她的耳垂,声音低沉沙哑,“刚才给你洗澡换衣服已经耗光了我所有定力了。”

叶冉慈觉得耳垂又湿又热,呆呆地应:“哦。”

她听见司湛宁低低地笑起来,然后延着耳垂往下的地方,一路湿漉漉地被点起了火。她明明觉得自己脑袋还是很清醒的,虽然一晃有些疼,一动有些晕,但思绪还是明晰的。但为何偏偏就答了哦呢?欲擒故纵?顺水推舟?或许,隐隐约约的,她在期待些什么。

司湛宁把她一捞,横抱上床,轻轻地放在自己身下。灯光有些暗,映着她脸上的一片潮红,半眯着的眼睛里离散着酒气。他划起笑,“冉慈。”

吻落在眼皮上,很暖。叶冉慈闭上眼睛的时候,也勾起了微笑。

二十章 ...

司湛宁的手指顺着叶冉慈肩膀的弧度滑过,真丝带子顺势从竖着的变成了横着的。他的手指又挪到中间,一截一截地卡着胸骨而下。本就低胸的裙子现在已经遮不住春光外泄了。

司湛宁摁着裙子胸口的最低点一直往下扒拉,速度极慢,指腹的触感与真丝的摩挲交杂在一起,让叶冉慈微微打了个颤。他微微一笑,另外一只手伸到她腰下凹空的位置,把她轻轻托起,然后手一拉,整条裙子便落到了床下的长绒地毯上。

叶冉慈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弓了□体,双手覆在胸前。她半眯着眼看着司湛宁,灯光昏暗,她只能看见他在笑,一直在笑。

司湛宁低头覆在叶冉慈的胸前,小心翼翼又极其贪婪地亲吻。手掌顺着她的腰际滑落,然后像照相一样慢慢调焦,直至找出最佳的焦点,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来,细捻慢揉。

叶冉慈弓着脚背,脚趾全紧缩在一起。她轻蹙着眉,咬着­唇­,把声音全拦截在口腔里发酵沉寂再发酵再沉寂。

司湛宁没有抬头,只换了一抹笑,然后重新含住她的敏感点,缓缓地挑舔细旋。一手摸上她的嘴­唇­,轻轻地按住,把她的下­唇­从牙关里解救出来。紧接着便听到她细碎的隐忍的声音溢出来,他笑意深了几分,用刚才把她下­唇­摁出来的手抓住她要捂到嘴巴上的手,然后用缓慢的速度在她的各个敏感点继续细细逗弄。

“唔……”极轻的一声,但叶冉慈还是迅速地又把嘴­唇­给咬上。

司湛宁终于撑起身体含笑看着她。他一手覆住她的一手,掌心压着掌心,十指交叉,然后低头,凑近,对她又再笑了,“冉慈。”

“嗯。”叶冉慈的声音有些飘,也有些颤。

司湛宁趁她张嘴应他的时候,把­唇­覆上去,再接着长驱直进的很是顺利。

当叶冉慈从新能大口大口呼吸上新鲜空气的时候,觉得脑子被憋得更晕更胀了。她皱着眉“唔。”了一声。

司湛宁看着她的表情笑了下,把她整个人抱起来,然后双手顺着她光滑的后背一直到她的腿根部,把它们分开来。指端滑过她的腿肚子再抓住她脚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她肌­肉­一紧。他笑,“冉慈。”

“嗯。”叶冉慈觉得刚清明了几分的脑袋又被他弄混沌了。

司湛宁曲着手指刮刮她的眉心,再刮刮她的鼻子,最后一直下去,刮了刮她痒不可耐的私密地方。成功地再一次听到叶冉慈不可抑制地溢出声音来。

气氛很和谐,打破这和谐气氛的是叶冉慈扯破喉咙的尖叫。

司湛宁低下头去亲她,很温柔地安抚,絮絮地说着些什么。

但叶冉慈根本无心去听,她霎时就酒醒了。虽然他已经停下来,但仍旧觉得撕裂般痛。

叶冉慈苦着脸,司湛宁蹙着眉,两两相看,两两无言。

叶冉慈吸了口气,连着身体所有地方也跟着轻微一抽,于是又疼了。她拧着眉,问:“你疼吗?”

司湛宁没有答她,只温柔地亲着她的耳垂,以及耳后的一片地方。

叶冉慈抱着他的脖子,“我觉得这比较像是给你的礼物。”

司湛宁忍不住就笑了,“嗯,所以我得给你补两份礼物。”

叶冉慈抓着他的胯骨,疼得呀呀地叫,“两份不够!”

“嗯,不够。”司湛宁贴在她身上一边亲她一边说:“你说多少是多少。”他并没有持续久战,很快就结束了,但叶冉慈的痛苦还有很长的后延续。

叶冉慈看着他随便擦了几下之后把自己抱起来,这么一旋,头又摇得有些晕了。她立马搂紧了他的脖子说:“再来一次我要死的。”

司湛宁用鼻尖蹭蹭她的,笑道:“为了以后的第三第四第五六七八-九十次,你得活着。”他把她放进双人按摩浴缸里,调好水温与频率,出去拿了碗汤茶给她,然后跨进浴缸里刮刮她的脸蛋,“我们再洗一次。”

叶冉慈瞄了一眼那碗东西,又把眼睛瞌上,“什么东西?”

“醒酒茶,我特意吩咐王妈做的。”

“那刚才怎么不给我喝。”

司湛宁鞠了一捧水淋在身上,闭眼微叹,“我私心想着,有酒­精­的作用,或许会没那么疼。”

叶冉慈把碗喝光,闭气沉入水里,好一会才憋不住透出水来,把眼别向一旁的绿萝,“你就知道今晚我会让你­干­这个了?”

司湛宁笑了一声,接着又笑了一声,再接着不可抑制地笑起来。

叶冉慈把脸转正,瞪着他。

司湛宁终于止了笑,双手捧着她的脸,定定地看她。

叶冉慈看着他晶晶亮的眼睛,以及湿湿的凌乱的短发,脑子里只有一个词,就是­性­感。她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很自然就看到水波下面毫无掩饰的男­性­生理结构。就算刚才实地测量过了,她也还没正眼看过呢,借着浴室里氤氲的热气,她迅速地红了脸。“­干­嘛?”

司湛宁虽然把她的脸扳正了,却没有办法把她的眼睛也扳正,看她这样的表情便笑了,露出一对小虎牙。他对准她的­唇­瓣压下去,纯粹只是压下去。

“唔……”叶冉慈挣扎,差点就再一次全浸到水里去。

司湛宁用手托着她的后背把她捞起来,晶晶亮的眼睛笑成半月形的,“就亲亲。”

叶冉慈嗝了口气,“有你这么亲的么。”

司湛宁用手指瞄着她的­唇­形,缓缓道:“嗯,的确不地道,再来?”

叶冉慈捂着嘴说:“你又想再收一趟礼物?太贪了你。”

司湛宁笑着把她搂进怀里,“十二点马上要过了。”他贴紧她的后背,下巴蹭着她的鬓发轻轻道:“生日快乐。”

叶冉慈捏着自己的手指往后扳,“独独没有收到你的生日礼物。”

司湛宁又去亲她的耳廓,“我的错。”

叶冉慈痒,挪着身体缩了一下,结果,碰到机关了……

司湛宁深吸一口气,双手抱着她一收,水下一片波澜壮阔!“我真知道错了,不要惩罚我了吧?”

叶冉慈扳开他的手,自己撑着移到另一边,在水疗的按摩下,已经好很多了,而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她趴在浴缸边换话题,“怎么一直不告诉我要回来。”

“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

果然还是大哥比较了解。

“结果在机场出了些事,礼物没了,现在只剩下有惊无喜……”

招贼偷了还是抢了么?

“回来打你电话一直没接,后来终于接了,是大哥的声音。给我诉苦说你缠了他一晚上,他不得已把诗诗打发回家了,现在你又喝醉了,要我赶紧把你接走。”司湛宁说到最后,慢慢笑了起来。

晚上和大哥喝酒?不可能,明明她见的是徐军路。这个现在解决不了先不管。听他刚才复述的语调,难不成叶臻衢还把她当包袱想赶紧卸载掉?她转头,“我哥怎么说的?”

司湛宁微微掀了笑意,“大哥还是很关心你的。”

“算了,我明天自己去问他。”

“他的约会都被你搅黄了,昨天也是他的生日啊。”

一句话立马让叶冉慈闭了嘴。的确,昨天她生日,可叶臻衢也生日呀。

司湛宁给她打沐浴露,“你哥真的挺疼你的。”

叶冉慈后背颤了颤,抖三抖。因为酒醒得差不多,所以这样的碰触特明显。她把司湛宁的手从后背拿开,“还是我自己来吧。”

“嗯。”司湛宁在她发顶亲了一下,站起来走出浴缸到旁边的淋浴房去。

水位从叶冉慈的胸口一下降到了肚脐的位置上。她迅速拿双手抱在胸前。

司湛宁背对着他,慢悠悠地说了句:“的确,再给你洗一次那是折磨,我定力都在前一次里耗光了。”

叶冉慈双手抱得更紧了。

司湛宁翘了嘴角,拧开莲蓬,水哗啦啦地从上浇下来,感觉很不错。

当晚司湛宁从后搂着叶冉慈的腰,很快就睡过去了。

而叶冉慈却失眠。明明还是那间房间,那张床,她想的那个人也回来了睡在自己身后,她却睡不着了。她回想前十二小时的事,她想他无果,接着她见了徐军路,然后她喝醉酒,再接着她醒来睁开眼就看见他,然后她和他做了真正的夫妻,最后他睡了她却还睁着眼。

叶冉慈想,二十五岁以前还能勉强叫叶冉慈,二十五岁之后确定是司太太了。她笑了笑,今晚的月­色­好明亮啊,她的心思也好明亮啊。几个月前她对自己说是找他当疗伤膏、挡箭牌的,对大哥和闺蜜说是可以互不­干­涉、各自­精­彩的。现在他是正牌军而不是杂牌军了,现在他们要互不隐瞒,各自约束了。

叶冉慈对着月亮眨了下眼,“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身后却传来了他的声音,让她霎时闭上眼,半分钟后才张开,再次看着黄灿灿的月亮。

司湛宁说:“司太太,快睡吧。”

廿一章 ...

虽然叶冉慈到最后还是看着月亮发了好长时间的呆才睡过去,但第二天一早正常时间就醒了。她发现,果然经过昨晚之后,他们的相处就发生了质的变化。

司湛宁直接在她面前换衣服,然后从衣帽间里帮她把衣服挑出来搭在一边的沙发上,边打领带边说一会穿这套?虽然叶冉慈听到了微微上扬的疑问句的语调,却听出了陈述句的意味。她从衣帽间的大镜子里看到他微扬的­唇­角,说了句那就这套吧。接着她便看到镜子里他更加高扬的­唇­角,只是没有露出那对小虎牙,那对可爱的小虎牙。

吃早餐的时候,司湛宁看着报纸说:“我那边床头柜里有别车的钥匙,你喜欢哪台就开哪台吧。”

叶冉慈低头吃了两口粥,“哦。”了一声。一会之后又抬起头来对他说:“二手的礼物,很不够诚意,司先生。”

“哈哈。”司湛宁笑着把递了一半的报纸收回来,“那行,我天天接送。”

叶冉慈皱了眉,“半分自由也没有。”

“你不是不要那车吗?”

“好吧,我只是不习惯翻你的抽屉。”

司湛宁把报纸放到一旁,舀了一勺粥吃,笑道:“要习惯。”

叶冉慈看着他的小虎牙,“你真的送这样的礼物?两份等于两台?”

司湛宁笑开来,捏捏她鼻子道:“怎么可能。只是你车子给爸妈扣住了,又不要坐出租车……”

叶冉慈极快地卡断他的话,“你怎么知道我不坐出租车?”

“你闻不惯那味。”

“你怎么知道我闻不惯那味?”

司湛宁看她一眼,微微一笑,把小虎牙藏回去,“因为你是司太太,所以司先生必须知道。”

叶冉慈睁大眼睛,缓缓地眨了一下,问:“那么,我的,生日礼物呢?”

“之前准备那份怀疑没了,就算拿回来,经过贼子手,又进过局子,也送不出手了,我尽量尽快吧,大概明后天就到了。”

“是什么东西?”

司湛宁微微一笑,“代步工具。”

“车子?”叶冉慈问:“订造款吗?”

司湛宁只是笑。

叶冉慈吃得慢,还慢悠悠地用一手压着报纸看。当舀完最后一勺,她一抬头,就看见司湛宁双手抱臂闲适地靠在椅子上微笑地看着她——的报纸。她把视线调到与他的视线方向一致,才发现他看的是自己手上的戒指。她别过头眨了眨眼,心里道:他果然是一直知道的。

“吃完了吗?是要我送,还是去翻我抽屉。”司湛宁说后半句的时候,声音里隐隐的都是笑。

“我还有第三个选择,就是叫我哥来接。”

“大哥可能还在睡,你别吵醒他。”

叶冉慈蹙眉歪嘴,“你明明还比他大五岁,怎么叫他大哥还能叫得这么顺口?拍马屁也不是这样拍的。”

司湛宁牵着她的手把她拉起来,“就是这样拍的。”

“嗯?”

司湛宁笑,“没什么。今天还是我接送吧。”

“明天也是。”

“嗯。”

“后天也是。”

“嗯,嗯,嗯。”司湛宁笑着点头,“直到你的新坐骑到为止,是么?”

叶冉慈凉凉地瞟了他一眼,没有接话,直接走去花园。其实她心里是接话了的,她说:司湛宁怎么总能猜到她想什么,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么?这猜得也太准了些,一点面子也不留。

结果当天司湛宁只负责了接去,并没有接回,因为当天叶太太又打电话让他们回去吃饭了,而且饭后叶太太把叶冉慈的车子还给她了。两人分别开着自己的车回去。

把车子停进车库,叶冉慈还在琢磨她妈的态度。

司湛宁过来搂了她的腰,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向自己,然后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别想了,一会谢谢你大哥去。”

叶冉慈捂着他亲向她耳朵的嘴,“耳朵痒。”

司湛宁笑笑,转而去亲她的脖子。

叶冉慈躲闪着往他怀里钻,“痒,都痒。”她看着他眼里的笑意,补充,“全身都痒,没有不痒的。”

司湛宁笑得更深了,“你就这么一直让它痒下去也不止痒?”

叶冉慈瞥他一眼,“我现在才发现,你越是笑得天真无邪,说得话就越儿童不宜。”

司湛宁委屈,“我们都是成年人,重点是我们还是夫妻。”

他们经过客房,有佣人正在收拾,重新换了新一周的床单被套。

叶冉慈立刻就想到了没多久前还一直分房睡的事情。司湛宁其实是很迁就她了。她不经意地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戒指,钻石的光闪进眼睛。的确,他们是夫妻呢。不过她也确实还疼啊,一想起来就疼,于是在客房通往主卧这短短的十几二十步的路上,她想了不下三个推拒的理由。正对比着哪个好,如何不着痕迹地带出这话时,司湛宁已经从她身后伸出手拧开了房门。

叶冉慈转头看了司湛宁一眼。

司湛宁笑,“怎么了,又回去想你坐骑的问题了?你一会打电话给你哥就一清二楚了。”

“没有,我只是想我马上有两台坐骑了,新欢旧爱的,究竟开哪台。”

司湛宁低头微笑,缓缓地重复她刚才那句话,“新欢、旧爱。”

叶冉慈挑挑眉头,拿了衣服先进去浴室。浴室的门没有锁,她一直等着司湛宁进来,然后把刚才想的一二三个理由甩出去,可是他一直没有进来。

叶冉慈出去,看见司湛宁正斜斜靠在贵妃椅上,手托在耳后,看着她微笑,似乎就等她出来。

果然,她看见司湛宁微笑着站了起来,然后慢悠悠走过来说:“洗得真久。”

“那你怎么不进来?”

司湛宁一挑眉,“嗯?”一会之后慢慢笑开来,“重来一遍好不好?”

“不好。”

司湛宁点点她鼻子,笑着,却不露齿,小虎牙没有出来。

叶冉慈以为他会抱她进浴室,拖她进浴室,或者扛她进浴室?

结果司湛宁点完她鼻子后,笑着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拿了衣服转身进了浴室,半句话也没说。

叶冉慈看了眼浴室的门,虽然中间全是磨砂玻璃,但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一边上放着的绿油油的植物映出来的一点样子。刚才吃饭的时候场合不对没有问叶臻衢怎么回事,吃完饭又急急地走了,所以事情经过还是个谜。她拨了电话过去,觉得得把来龙去脉弄清楚明白。然后电话通了,她还没表达中心目标,他就在那边滔滔不绝地说开了。

叶臻衢说他如何如何两头说话,如何如何在妹夫面前塑造她的形象,如何如何在爸妈那边描述她和妹夫的感情。所以爸妈必定会把车子发还给你,妹夫昨晚必定很疼你等等等等。

叶冉慈动了动嘴皮子,却没有发出声音,“的确很疼。”

后来叶臻衢又说:“你的什么脑子,我看猪脑子也比你聪明。你竟然还去见徐军路那人渣?要不是被我碰上了,你指不定渣都不留了。”

叶冉慈看着脚趾甲,慢悠悠地说:“我和他处了那么久,我想我还是了解他的。”

叶臻衢在电话那头嗤笑一声,“你还为那人渣说话,以前谁趴我身上哭得鬼哭狼嚎一样。”

“我和他同居了那么多年,他一直都没碰过我,要是我渣都不剩,也早就渣都不剩了。”

“你……”

叶冉慈听到身后的声响,她半转过身回去,看见司湛宁拿着毛巾却没有擦头发,看见她转过头来,僵硬地笑了笑,然后进了衣帽间。她隐隐觉得不对。果然,半分钟之后她就看见司湛宁换了一身休闲服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她拿着电话问他:“要出去?”

叶臻衢在那头答:“什么要出去啊,你要出去也是找妹夫啦,现在自己都有车了,别又拖我过去接你。”

叶冉慈看着司湛宁,看见他又笑了笑,却是十分的不自然,然后听见他说:“嗯,想起公司有些事。”

“很急?”

“急的。”

司湛宁说完,把毛巾挂在一旁,直接就拧门出去了。

叶冉慈对着电话呆呆道:“哥,司湛宁可能听到我刚才的话了。”

叶臻衢沉默了一会,“你是指那句,我和他同居了那么多年,他一直都没碰过我,要是我渣都不剩,也早就渣都不剩了?”

叶冉慈点头,“应该是。”

“妹夫他什么反应?”

“笑了下,然后说想起有急事回公司了。”

叶臻衢重重地叹了口气。

叶冉慈看着外面明明清朗却找不见月亮的夜空,问:“我该怎么办?”

“呃,一般这种情况我都会追出去的。但是,你是女孩子……”

叶冉慈站起来走到露台,手肘撑在围栏上,看着她之前开了一个多月的车子一个拐弯驶出宅门,幽幽重复道:“嗯,我是女孩子。”

22、廿二章(含入V公告) ...

叶冉慈开始觉得司湛宁忙,白天黑夜都忙。之前他出差去欧洲,还能抽空打电话哄她睡觉。现在通常都是她睡着了他才回来。

叶冉慈嫁过来司家才养成的一起吃早餐的习惯,现在又得改了。不是司湛宁晚上不回来睡,也不是司湛宁早上避开她不吃,而是等叶冉慈下楼接过王妈递过来的粥吃上两勺,司湛宁就已经吃好出门了。

叶冉慈看着暗红­色­的车尾灯消失在视线范围里,又重新把视线调回到已经被自己打开竖着放的报纸上,可是一字也看不进去。

她明白因由,可是无能为力。

那些过去式,只能淡忘它的存在,怎么能让它从历史中抹杀掉呢。坦白?貌似已经过去最佳时机了。不坦白,似乎局面很僵。而且重点是,她究竟能把徐军路当路人甲了没有?如果她真的能把徐军路当路人甲了,那生日那晚上她为何还要答应出去,还喝醉酒,是为徐军路还是为司湛宁。如果她不能把徐军路当路人甲,那么她做什么说什么又有什么实质意义呢?

叶冉慈想得有些晕,也有些恼,便约了段娟出去做香薰SPA。

段娟的脸­色­看起来十分的好,一颦一笑间眉眼尽显风情。

“怎么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子?”段娟笑,眼角眉梢微微挑起。

“别这么魅惑的样子,我受不了。”叶冉慈撇开眼看着池中的花瓣,“其实受委屈的,应该是司湛宁才对。”

“哦?这说法有意思。”段娟ⅿⅿ笑,一副准备听故事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叶冉慈反身趴在池边,“大概就是我跟我哥说电话,然后司湛宁听到了。”

“很明显,你把重点省略掉了。”

“我说我和徐军路同居了那么多年,他一直都没碰过我,要是我渣都不剩,也早就渣都不剩了。他应该听到了这句。”

段娟想了下说:“你和司湛宁那个了没有?”

“嗯。”叶冉慈闭上眼睛,“之后知道的。”

段娟勾­唇­笑笑,“你老公指不定有些感情洁癖,还是超洁癖。”

“怎么说。”

“他都知道徐军路没碰过你,就因为同居就受不了了?这不是严重的感情洁癖是什么?现在还能要求谁过往是白纸一张。”

“他会不会是怪我没跟他坦白?”

“他跟你说过他以前的感情史吗?”

“没有……”

“那不就结了,你要说这是他初恋得雷死我。”

叶冉慈转回来,歪歪嘴望天,“我没有说……”

段娟拿了几片花瓣放在脸上,嗅吸了一口笑道:“其实我倒反而欣赏徐军路了,虽然不知道他当年为什么和你分手,但他和你在法国同居那么多年竟然忍着没碰你倒是值不少分。”

叶冉慈笑了笑,苦笑,像是陷入回忆中,她果然没能完全放开过去那段感情。“当年分手的理由。呵……还是不提了。”

段娟看着她的表情,呵呵地笑出来,“你一会还是赶紧去找司湛宁吧。”

“不找。”

“你听我……”

叶冉慈一脸平静地打断她,“不找。”

段娟在她脸上只找到了面无表情这四个字,只好说:“好好,不找就不找,一会我带你去找唐洛。”

“不去。”

段娟扶额,“那你想去哪?”

“去看首饰。”

叶冉慈和段娟坐到贵宾室里,意外地发现纪思凉也在。她愣了愣才坐下,漫不经心地挑着经理送上来的最新款。

段娟拿起一枚红宝石胸针转了转说:“这的最新款有些山寨呀,你怎么也能看得上?”

叶冉慈看着纪思凉的方向,慢悠悠地答道:“随便看看。”

段娟把那枚红宝石胸针放丝绒托盘里,“我家老头子前几天给我拍了个胸针就跟这个差不多,不对,是这个跟我那个十九世纪的差不多。”

叶冉慈瞟了纪思凉那边一眼,把视线落会到自己的戒指上,凉凉道:“可能这里就是主打山寨品的。”

对面的经理嘿嘿地陪着笑,一脸尴尬。

叶冉慈拉着段娟起来,“算了,走吧,去看你家唐洛。”

“噗,我家。”段娟直到坐上车还在笑,“嗯,我正在努力把他变成我家的。”

“要抓紧。”

段娟给唐洛发完信息才问:“我很好奇,你怎么和纪思凉结上梁子的?”

“没有。”

段娟凑过去看她的表情,笑得十分开怀,“叫你去找司湛宁还不,你额头上怨­妇­两字闪闪发亮啊。”

结果没见到唐洛,叶冉慈就扔下段娟掉头回去了,因为司湛宁给她电话了。

叶冉慈赶到家的时候司湛宁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手指上的婚戒闪过一点哑光。

司湛宁听见开门的声音,转过头来对着微微一笑,“我以为你在画廊,结果到了朱林才告诉我你几天没过去了。”

“嗯,今天去看首饰了。”叶冉慈看着他的微笑,眉目温暖,­唇­角温柔,恍惚觉得什么都没发生,像是以前吃完早餐时的任何一个平常的早晨。

“看中了吗?”

“没有,都是山寨版。”

司湛宁笑笑,“说好要补两份礼物,本来我第二份还没想好送什么,现在知道了。走吧,先把第一份送了。”

叶冉慈跟司湛宁一同坐进后座,有些奇怪地问:“怎么还要司机接,两台车不是正好我们一人开一台回来吗?”

司湛宁翘了­唇­角,“到了你便知道了。”

叶冉慈看着他,实在觉得与这几天的隔阂不是同一时空的,是时空错乱了还是她穿越了?叶冉慈眨眨眼,“哦。”

车子一直开,一直开到港口才停下来。

叶冉慈奇怪,却没问出口。

司湛宁牵她下车,“来,看看礼物喜欢不喜欢。”

叶冉慈眨眼,“竟然是游艇?”

司湛宁笑,牵着她走上去,“不喜欢么?”

“我以为是车子。”

“它其实也算代步工具,不过是开在海上。”

叶冉慈走上甲板,海边的风吹过发丝拂在脸庞,微微的痒。她突然兴致就来了,转头对司湛宁笑道:“我们出海好不好?”

司湛宁走过去,闲闲地倚在栏上,“今晚不回家了?”

叶冉慈看着他微微抿着又微微挑起的­唇­角,收了笑说:“哦,忘了你最近比较忙,还是回去吧。”

司湛宁上前拥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上,“生气了?为最近这几天。”

叶冉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其实该说生气的不是他么。

司湛宁蹭蹭她的头发,双手环上她腰的时候还覆上她的手,“不生气了好吗?”

叶冉慈能感觉到两人戒指摩擦时所发出的轻微的声音。

司湛宁把她转过来,亲一亲她微折的眉心,再亲一下她鼻子,笑着温声道:“真不生气了啊。”

叶冉慈抬起眼看他,“我没生气。”

司湛宁一笑,下一秒便把她的­唇­封住,吻得极尽缠绵,亦极其持久。

叶冉慈承受不住他的追逐挑逗,很自然地闭了眼,很自然地环上他的脖子,很自然地微微踮起了脚想要反转主导。

司湛宁心底微微一笑,双手收紧,­唇­舌上更是不让半分。

叶冉慈很快便呼吸微喘了,很快便觉得后继无力了。她想松口气呼吸,司湛宁却不放。她捶着他的胸膛表示抗议,司湛宁手臂再收,把她堪堪地压在胸前,连半点挥拳的余地都不留。

叶冉慈觉得自己软绵绵的,热烘烘的,晕乎乎的。终于,司湛宁可算是把她微微红肿的双­唇­放开。

叶冉慈喘气。司湛宁笑。她看着他因为笑而上下颤动的喉结,鼓着气便咬了上去,不用没有下狠劲,她现在也使不上狠劲不是。

司湛宁低低呼了一声,又再次重新把她紧紧箍在怀里,凑在她耳边说道:“什么时候学的,嗯?”

“让你笑,谁让你笑了。”叶冉慈刚说完,就被他一旋,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不笑。”司湛宁低头看她,对着她微怒微恼微窘的表情,没憋不住再一次又笑了出来。

叶冉慈拧眉。

司湛宁抿了­唇­保证,“真不笑了。”

结果这个保证再一次成空。叶冉慈因为被他横抱在手上,手脚皆不好用力,便只好抓着他的衣服,一口咬在他的胸膛上。这次歇了会,她是真用了气力。

司湛宁低低地吸了口气,“嘶。”地叫了声。

叶冉慈松了口,用略微凌厉的眼神瞪他,“一,放我下来;二,不、许、再、笑!”

司湛宁看着她,收了笑声却换成微笑,就那样定定地笑着看她,然后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唇­,说:“不笑,可以;放你下来,嗯,这不可以。”他抱她进船舱,微微笑着说:“不许再咬,要再咬也不许在外面再咬。”

叶冉慈一挑眼角,“嗯?”

司湛宁进了卧室,把她放在大床上,两手撑起,低头看她,缓缓地说:“我们,坐船,出海。”

叶冉慈万万没想到司湛宁所谓的坐船出海还有这么一层含义。待明白过来之后,她再一次瘫软在床上喘气,再一次看见司湛宁看着她笑。叶冉慈捂住胸口,“所谓坐船出海,就是这个?”

“船在开,你感觉不到吗?”司湛宁轻轻地拿起她的手,轻轻地解纽扣。

“感觉不到,我只感觉到你在做某项准备运动。”

司湛宁微微笑,“冉慈,你太投入了,所以没感觉到。我们一进来,船就已经开始开了。”他重新拿开她的手,重新慢悠悠地一颗接一颗地解着她前襟的纽扣,“不过,你投入是好事。”

叶冉慈拿开他的手,抓住胸前的衣服对着他皱眉。

司湛宁压下来,改用手肘撑着,然后用食指去点她的眉心,笑得春风一片,“其实不做准备运动也是可以的,只是做了会比较好。”

“怕疼。”

“所以得做准备运动。”司湛宁缓缓地移开她的手,一边亲她一边解纽扣。当他成功把那又多又密的细纽扣解完,把­唇­游移到她脖子锁骨上的时候,听到她说。

“我有心理­阴­影,上次做了准备运动还是疼。”

“这次不疼了。”司湛宁说完这句之后再次封住她的嘴,一边亲她一边脱衣服。

叶冉慈在他的指导下,慢慢地又闭上了眼。

“冉慈。”司湛宁喊她,手指在她胸脯的两座山脚下绕着圈,就是不登山,“想不?”

叶冉慈微微睁开眼,朦朦胧胧的样子倒像是带了一丝媚态,“嗯?什么?”

司湛宁把手指从腰侧抚下去,然后一点一点地靠近目标地带。脸上的笑容依旧,声音却已经微哑,“想要不?”

叶冉慈觉得有一簇火,从心脏附近一直烧下去,然后热度又从下往上窜起来,焚得她骨头都酥了。她缓缓地眨一眨眼,呼出一口气,然后看着他,定定地看着他,微微笑着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司湛宁对着她泛起粉­色­的皮肤,再看着她的表情,显然有些把持不住。他仰头深呼吸一口,看了一眼窗外的海天一­色­,说道:“准备运动都做了四个八节的了,该是进入主题了。”

23、Yes,I do! ...

司湛宁进来的时候,叶冉慈仍旧觉得疼。手指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蹙着眉忍着。

“还疼吗?”

叶冉慈点头。

沉默,停顿。

叶冉慈把两脚环上去,“没上次疼。”

这么一动,司湛宁和叶冉慈同时吸了一口气。叶冉慈是因为疼的,司湛宁是因为紧的。

司湛宁提起她的脚交叠放好,然后俯身在她心脏的位置开始,渐渐把吻熏染开来。“一会不疼了。”

叶冉慈嘘着气,承受着一下一下的冲击。她在心里说,没那么疼可不等于不疼。

在法国的时候,晚上经常就能看到电视机里播成|人电影。她盘坐在沙发上不经意点到,还没反应过来脸哄。徐军路便过来一手把遥控抢走,迅速把电视关掉,然后捧着她的脸颊对准她的嘴­唇­既响又快递“啵”一下,然后掉头往浴室里走,“不许看,更不许偷看。”那时候的徐军路得有多隐忍多克制啊。

司湛宁扒到叶冉慈身上,然后抱着她反身一转,让她枕到自己身上。他拂过她汗湿的额发,拥着她问:“还疼么?”

叶冉慈听着他咚咚咚的心跳,强而有力地敲在耳膜上,就像温热的血液也流向她的身体一样,暖暖的。“不大疼了。”

“我保证,下次一定不疼。”

叶冉慈突然摆正了脑袋,下巴磕在他的胸骨上,认真地看他,“保证?”

“保证,真不疼。”

叶冉慈迅速堵了他的嘴,一顿乱吻,然后挪了挪身体,让自己坐起来。她双手摁着司湛宁的肚皮,“要疼就扔你下海。”

司湛宁扶着她的腿,眉梢微微一挑,“冉慈?”

叶冉慈转了转,调好位置,果不其然,司湛宁迅速又调整好了。

司湛宁望着她,眼里有浓烈的­色­彩,声音却是克制的,“冉慈,再来的话,我是没问题,但怕你吃不消。”

“我看看你有没说谎,这事还保证得了。”叶冉慈想,越是紧越是疼,只有松了才会不疼?于是,松……松了……她想着这样的逻辑突然就怕了,撑着要抽离。

司湛宁扶稳了她的腰,缓缓地带着她动,“这样的姿势你比较耗体力,你确定你支持得住?”

叶冉慈看着他温文尔雅的笑,可说的话却是这么的让人恨得牙痒痒。她撇了一眼,不说话。

司湛宁微微一笑,双手一放枕在脑后,“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他眨一眨眼,“累了告诉我。”

明明刚才还有少许痛感的,现在却由痛感转变成痒感了,渐渐有向愉悦感进发的趋势。身体有些发软,可是从接触点传上来的感觉,却能把整个人都吊起来,很难形容,无法形容。叶冉慈趁着这种感觉还不十分强烈,赶紧往旁边一倒,侧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免得等会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原来真的事不过三,三次就松……松了吗……

司湛宁不­干­了。他微微一笑,“嗯,那是体力活,还是我来吧。”他起来,就着她的姿势进入,继续。

叶冉慈很快便真的支持不住了,像一条蹦上了岸边的鱼,本来还左蹦右蹦的窜得老高,现在只能瘫在那鼓着腮帮子大口大口地呼吸了。

司湛宁弯低身,在她圆润的肩头上轻轻地咬了口,“叫出来吧。”

叶冉慈微微调转眼珠看他,两颗小兔牙咬着下­唇­,依旧不发一声。

司湛宁挺了挺腰杆子,笑,“冉慈别倔。”

叶冉慈和司湛宁在斗着拉锯战。终于司湛宁耗不住了提速,这边叶冉慈也撑不下去了,随着他的节奏断断续续呜呜咽咽地哼出声音。

那感觉,就像突然有亮光划破了黑暗,然后把整人拉出去,那种离心的刺激感,那种在云端的飘荡感,裹着周身很愉悦很美妙。

司湛宁倒下来,笑着虚虚地把叶冉慈环在怀里。

叶冉慈把脑袋往他胸口钻,脸贴在他的锁骨附近拼命地蹭。

司湛宁把她收进怀里,两人的身躯再一次没有缝隙。他把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声问:“到了?”

叶冉慈却依旧只贴着他的胸口拼命蹭,速度还有添无减。

司湛宁­唇­角的弧度加深,在她发上亲了一口,“到了就好。”

于是大好光­阴­的一天,叶冉慈几乎都耗费在了床上。先是剧烈运动,体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还是很值得的。然后补充体力,吃饭睡觉再吃饭。洗澡也没力气去了,就挂在司湛宁身上,让他抱她去清理。

睡到半夜的时候起来上了躺厕所,司湛宁睡得正熟,叶冉慈便一个人踏到甲板上去吹海风。

天很蓝,深蓝,星星很多,又亮又闪,比城市里看见的夜幕好多了。

她不知道这船开去哪,也不知道现在在哪。不过司湛宁正睡在下面的卧室里,她就不想去想了。在法国没有信用卡没有欧元等在机场,司湛宁隔着几万公里,一会就飞过来了。

“小星星啊,其实,司湛宁应该是喜欢我的吧。”叶冉慈仰着头对着一眨一眨的小星星悠悠地说。

“小星星也告诉我,叶冉慈喜欢不喜欢他?”司湛宁站在她身后微微笑着说。

叶冉慈迅速回头,看见司湛宁就披了件睡袍出来,胸口敞开,露出里面的原肤­色­,还有几条新鲜抓的印子。她记得,是她开始太疼的时候抓着分散注意力的。到后面,她已经被焚成一滩水,除了留着那么一点点心思忍着声音,再无力气做别的事了。叶冉慈被他偷听到了心事,感觉丢人之余还是有些恼的,于是便不哼声地重新抱着膝盖转回去面朝大海。

司湛宁走过去在她身后坐下,把下巴搁在她肩窝上,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抓住她的手,“小星星让我转告你,司湛宁是真的喜欢你的。”他的声音放得又软又低,扫在她耳廓以及耳廓后的发丝上,温热的烫得人心痒又心醉。

叶冉慈的心蹦蹦地跳起来,她觉得有种所有血液都往心脏里涌,然后再由那一抽一抽地泵出来的感觉。她依旧抱膝,头微微地侧着,不发一言。其实她想听,还想再听他多说一句。

司湛宁抱着让她转过身来,叶冉慈硬是使着力气不转。司湛宁摇头一笑,直接把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到围栏边上坐着。他仰起头看她,­唇­角的笑渐渐积聚起来,直至盛不下。他看着她的眼睛,温柔而缓慢地说:“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

叶冉慈定定地看着他,定定地,没了反应。这表白不算突然,多少她能猜到些苗头,只是与想象中还是有些差异。但把她秒杀的,是司湛宁的表情,那种能把她溺毙的表情。

司湛宁双手松松地把她圈抱着,看她一眼再往上看着天上的小星星,“小星星啊小星星,你告诉我,冉慈她喜欢我不?”

叶冉慈也瞄了一眼天上,再看回来。

司湛宁正眯着笑等着她。

叶冉慈抿­唇­笑了笑,从围栏上跳下来。

司湛宁把她接在怀里,“嗯?小星星告诉你了么,怎么说?”

叶冉慈笑了笑,空空地嚼了嚼嘴巴子说:“我没听清呢,你自己去问。”然后便先下去回卧室。

司湛宁笑着跟下去,进卧室的时候,只看见她把被子盖得像大冬天一样,侧着身只留一双闭着的眼睛。他掀开被子爬上去,单手斜撑着身体叫她:“冉慈。”

叶冉慈把被子拉高几分,留下头顶一圈头发在外面。

“老婆。”

叶冉慈又把被子拉高几分,终于把整个人都藏到被子下。

司湛宁微微一笑,凑下去,贴在被子上用出奇温柔的声音唤她:“冉冉。”

叶冉慈终于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看他,“要睡觉,要睡觉了。”

司湛宁压着被子,笑着唤她:“冉冉……冉冉……冉冉。”

叶冉慈又想掀被子,结果被他压死了,“真要睡觉了,你不睡觉去上面吹风看星星去。”

“你不告诉我,我睡不安稳。”

叶冉慈看着司湛宁的笑,明明笑得温润如水,但她怎么就老感觉调调不对呢?

“难道,难道小星星告诉你,冉冉她不喜欢我么?”

叶冉慈瞥了一眼,闭起双目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司湛宁笑,露出他的小虎牙。他趴在叶冉慈面前,点着她的鼻尖道:“冉冉,你就亲口告诉我吧。”

“你是猪么,自己感觉不到?”

司湛宁抱着她躺倒,笑着道:“好吧,这只猪现在终于感觉到了。”

叶冉慈戳他的胸膛,“猪!”

司湛宁抓着她的手指放到­唇­边一亲,“嗯,是猪。”

叶冉慈翘着嘴角,往他怀里钻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眼睡觉。

24、Yes,I do! ...

叶冉慈一阵风地旋回家,把东西往沙发上一扔,然后拿过遥控一个台一个台地切换。最后不知道是没找到爱看的,还是本来就没心情看电视,把遥控往桌上一拍,然后一个人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

叶太太笑着走到她身边,双手搭在她肩膀上问:“谁这么倒霉得罪我们的叶大小姐了?”

“哼!”叶冉慈把身子转到一边,没有说话。

叶太太早习惯了她的脾气,继续笑着说:“你哥呢?怎么你先回来了。”

“他在外面当别人的跟屁虫呢!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哦?谁呀?”

“谁知道他是谁!”

叶太太轻轻笑出声来,“我知道了,肯定是那人得罪我们的叶大小姐了。”

“哼!”叶冉慈回头看来她妈一眼,又把身体转回去。

“好了,去洗个澡,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不带你哥。”

“不够!还要吩咐张妈不许给他准备,让他吃自己。”

叶太太问:“那你爸呢?”

叶冉慈还了个小小的白眼过去,“爸今晚必定有应酬,否则你也不会带我出去吃。”

“呵呵。”叶太太摸摸她的头,“小慈啊。”

叶冉慈仰着头,一副我要他知错的表情,“要是他打电话向你求救,你一定要把电话给我。”

“小慈,他是你哥。”

“我是他妹,可他帮着那个司机捉弄我,你说他可恶不可恶!”

“司机?”

“那人姓司的,不知道叫什么,我反正叫他司机!”

叶太太想了想,大概猜到说的是谁了。她笑起来,“别小孩子气,以后见了要叫司哥哥,或者湛宁哥哥。”

“那人叫司湛宁?果然人坏,名字也难听!”叶冉慈双手抱臂,“什么叫我孩子气,我本来就还小!”

叶太太牵着她上楼,“小慈也八岁了,念二年级了,对不对?带红领巾了,对不对?该慢慢懂事了,对不对?”

“唔……”叶冉慈果然还小,一下子就被绕了去,拉着她妈的手臂说:“我下学期一定要当旗手!”

叶太太在她水­嫩­­嫩­的脸蛋上轻轻掐了一把,“嗯,所以不能随随便便就发脾气。妈妈带你去那家店吃你最爱的铁板牛排好不好?”

叶冉慈一下蹦起来,窜到她妈身上,像猴子一样缠着,“好!妈妈最好了!”

结果当晚叶臻衢回来才得知真相,鼓着气没有去打电话,在张妈的指导下做成了一碗­鸡­蛋面。他正得意洋洋地去在各个下人面前显摆呢,回来就看见好端端的一碗­鸡­蛋面迅速变成了­鸡­蛋面糊!

张妈说:“少爷,我还是给你弄一份虾仁炒蛋下饭吧。”

叶臻衢撅着嘴,“不用,我把这碗面吃了。”

他才吃了第一口,已经下不去筷子夹第二口了,趁着张妈去接电话,把面都倒到马桶里哗啦啦地全冲­干­净。然后回房间拨电话给司湛宁。他想,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张妈给叶太太报告完毕之后,叶冉慈在旁边听着面条先笑了出来,“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那他还不如直接冲包芝麻糊什么的方便嘛。”

叶太太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合上电话说:“回去吧好吗,你哥怀疑什么都没吃呢。”

“他不是说要吃那碗面糊吗?”

“你觉得他吃得下?”

叶冉慈撅撅嘴,“算了,妈妈我们回去吧,我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

叶太太笑着牵上她的小手开车回去。

叶冉慈刚下车,就看见司湛宁从自己家大门走出来,后面跟着叶臻衢!

司湛宁微笑着看着她,露出一双可爱的小虎牙,然后笑着跟叶太太打招呼,“阿姨好,臻衢说有好些题目不懂要问我,顺便到我家去看看那架飞机模型。”

叶太太点点头,“湛宁乖。臻衢过去不吵着你吧?”

司湛宁一直笑看着叶冉慈说:“不会,臻衢和小慈都是出名的乖孩子,我才是那个带坏他们的。”

叶冉慈小小声地说:“说得好那!有自知之明!”

叶太太笑着摸摸司湛宁的头发,“湛宁这孩子就是嘴甜,讨人喜欢,做阿姨­干­儿子好不好?”

“妈!”意外的是,叶臻衢和叶冉慈同时叫起来。

“呵呵,好啦。”叶太太对叶臻衢说:“你过去吧,别太皮了。”又拉上叶冉慈的手说:“小慈,给司哥哥说再见。”

叶冉慈瞪着眼拖着时间就是不开口。

“快点,乖。”

“阿姨再见,小慈再见。”

“你学学人家,多有礼貌,你这样子,还说下学期要争取当旗手呢,妈妈看是没什么希望了。”

叶臻衢跟在司湛宁身后,已经走了一点距离了,听到他妈这话,立马噗地笑出来。

叶冉慈皱着鼻子对着叶臻衢的背影做愤怒样。

“来,快,跟司哥哥说再见。”

叶冉慈突然心思一转,笑了笑道:“死哥哥再见。”

司湛宁在前面差点踉跄了一下。

叶臻衢再次憋不住地笑出声来,只不过这次笑了半声就迅速被他强收回去了。

叶太太知道她是故意的,也没有办法,只好趁他们还没出大门口说女儿两句。“怎么说话呢?司哥哥还赞你是出了名的乖孩子呢。”

叶冉慈看着他们已经上了车开出去,便一转身进屋,“他那人最假了,那样恶心的谎话编得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话还面带微笑。”

叶太太被她的押韵逗笑了,“你呀,就会这些鬼­精­灵,真正学习上倒没看见你这么灵光爆发。”

叶冉慈戚戚眉头,知道她妈马上会转到训她的话上来了,赶紧一蹦一跳地上楼,“今天吃得饱饱的,我要上去睡个美美的觉。”

25、Yes,I do! ...

后来也没走远,就去沿海的城市吃了海鲜,玩了几日就回去了。因为叶冉慈说要去那家山寨店买山寨货。这回,她没有碰见纪思凉。叶冉慈挑不出东西,便把段娟那天说的胸针给买了。司湛宁捏着胸针脚转了转,笑问:“喜欢这个?”叶冉慈只默默点了点头。

出门的时候叶冉慈被光闪了一下眼睛,她转眼看过去,明晃晃的专业相机。

她还没表达,就听到司湛宁握了握她的手说:“没事,我会处理。”

叶冉慈不禁抬头对他微微挑了下眉,“那是说之前一直报道的疑云是你授意的了?”

“咳咳。”司湛宁右手握拳放在嘴下虚虚地咳了两下,牵着她往车子的方向走,“上车说。”

“嗯,我想起来了,之前纪思凉的事你还没交代!”

“上车说。”

叶冉慈没想到上车后还是被司湛宁绕了去,最后还是没有确切正面的回答。

第二天,依旧吃早餐,看报纸,然后各自取车去公司。第三天,同上,第四天,继续同上,第五天……只是悄悄的,有一种变化慢慢形成了习惯,就是在吃早餐之前,司湛宁会在叶冉慈醒来的时候亲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说早。叶冉慈不知道怎么他总是能比自己早起来,无论前一天他多晚回来,又或者,他们运动到半夜。反正她睁开眼睛,总能看到他笑着看着自己。叶冉慈开始时有些郁闷,后来便适应了。习惯是个好东西,它能把所有别扭造作不自然统统收归自然。

报纸上一直没有新的报道。终于一周后,叶冉慈一手夹着小笼,一手拿着报纸,看到标题就被小笼里的汤汁给烫到了。她撅着嘴看向司湛宁,“这是你的答案?”

“嗯?不够清晰明了吗?”

“太清晰太明了了。所以我觉得太简略了。”

司湛宁逆着光微微一笑,看着她的戒指道:“那我们举办一个新闻发布会?就说叶冉慈嫁给司湛宁?不对不对,应该说司湛宁娶了叶冉慈?”

叶冉慈再一次感觉到了他表面温柔,内里极其不着调的笑容与说辞。她剜了他一眼,把刚才烫过她的小笼包一口吃掉,“我不是娱乐圈人物,不需要曝光率,不需要关注度。”

“嗯……”司湛宁轻扬扬的调调还没结尾,叶冉慈又补充:“你也不是,所以你也不需要。”

司湛宁笑起来,十分开心地晒出小虎牙笑起来,“嗯,知道。”

叶冉慈开车回了公司,刚准备上去给爸妈打个招呼,就已经看见叶太太从电梯里出来。“妈。”叶太太先进了叶冉慈的办公室,她只好紧跟着进去,然后关上门。“妈,你找我?打电话让我上去不就好了,还专门下来啊?”叶冉慈笑着,心里隐隐觉得事情不会太乐观。

叶太太坐到叶冉慈的位置上,把她的电脑屏幕摁掉,“徐军路回来了?”

叶冉慈轻微地皱了下眉。徐军路都回来多久了,在这个时候问,挺不对劲的。“回来了,碰见过。”

叶太太看着她的态度稍稍有些意外,“你别再和他纠缠,他配不上你。”

“知道。好马不吃回头草,我绝对是匹千里驹。”

“嗯。”叶太太点点头,“和湛宁尽快要个孩子吧。”叶冉慈还没接的上口,叶太太又说:“多跟湛宁回去见见司老。”

“我们前两天刚回去过,爸爸的身体很好。”

“妈今天看报纸了。”

“嗯?哦——”

“反正妈就那两句话:你们赶紧要个孩子,多回家看看司老。你听我的话没错。”

叶冉慈戚戚眉头,“哦。”

送走叶太太后,叶冉慈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娘亲大人突然就这么迫切了,竟然在公司里和她说这事。于是她决定请教叶臻衢,探一下最近家里的口风。结果叶臻衢昨晚玩太晚了,公司没回,电话也不接,家里佣人回答说是大少爷还在睡。

叶冉慈用笔点着桌面,觉得还是回画廊吧,说不定今天的兴奋劲能画出几幅画来。她刚起了这个打算,司湛宁的电话就到了。

“想我了么?”叶冉慈看着电梯镜子里自己的笑,觉得怎么好像有些大呀。

司湛宁只愣了半秒便笑开来,“想,很想,冉冉想我没?”

“调戏我。”

“想老婆怎么算是调戏?就算是调戏,也该是你调戏我。”

叶冉慈照着镜子扒拉一下刘海,“打电话是光告诉我,你很想我么?”

司湛宁再笑,“在哪,画廊吗?”

“没,准备去,你也要去那边?”

“嗯,那我­干­脆过来接你一道去吧,你在公司等着我,我到了给你电话。”

当叶冉慈从司湛宁车下来的时候,发现她画廊里有个身影相当熟悉。

“冉冉,等下,我也进去。”

叶冉慈缓缓地回头,缓缓地看着他利索地锁车解安全带出来,再笑着绕至她的面前。“你不去处理公司的事,到我画廊里­干­嘛?”

“刚才特助给我电话,事情又处理好了。我进去看看你的画。”司湛宁上前把叶冉慈的手搭进自己的臂弯里,目不斜视地往画廊里走去。

“思凉,这么巧。”

叶冉慈看着司湛宁温润的笑,再看向缓缓把身体转过来的纪思凉,原来是她。

纪思凉也先看了眼叶冉慈,再扬起笑看着司湛宁,“湛宁,真的好巧。”她瞄了一眼他的臂弯,司湛宁此时正用另外一手覆在叶冉慈的手背上。她又飞快地移开视线,笑容弯得更大地说:“和太太来看画吗?我刚好路过,发现这家的画画得还不错。”

“是吗?”司湛宁和叶冉慈同时说。

叶冉慈抬眼看着司湛宁。

司湛宁对他微微一笑,覆在她手背的手同拇指在她掌心勾了勾,然后转过去对纪思凉笑着说:“这是我太太的画廊,这些画都是她画的。”他转过去对着叶冉慈温柔地说:“我也觉得他画得很不错。”

很明显的作秀啊!叶冉慈心里叫。她心里是乐的,脸上却装作一脸无波,“我可没见你买过一副。”

“买还不容易吗,但买光了,你又要天天泡画室里画画了,那我又天天见不上你几个小时了,所以你的画还是放在这里留着别人看的好。”

纪思凉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你太太的画的确画得不错,如果不是要赶回去参加《小三》的庆功宴,我一定好好欣赏。”

叶冉慈笑道:“纪小姐既然是湛宁的朋友,下次纪小姐看上哪副,我送给纪小姐好了。”

司湛宁也笑,“思凉既然有事,那就下次再聚,纪峰我也好久没见了。”

纪思凉匆匆地嗯了一声就奔出去坐上自己的坐骑开走了。

纪思凉一走,叶冉慈就用手指戳他,“故意的吧,作秀来着。”

司湛宁轻轻一弹她脑门,笑得如沐春风,“作秀?这是作秀?那我们天天在作秀?我竟然不觉得累,冉冉也不觉得,冉冉好­棒­!”

叶冉慈闭嘴,她又再一次领略到他的笑意语言了。

叶冉慈又对着画布发呆了。她想,司湛宁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呢?结婚前,还是,结婚后呢?但她记得结婚前与他明明只见了一次面,一见钟情的戏码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尤其是发生在司董的身上?

司湛宁从后面环上她的腰,“一大早就起床了,我还以为你要画什么大作呢。结果到现在一笔都没画,想什么呢?”

叶冉慈吓了一条,画笔就掉了下去,搞的裙子上鞋子上,脚丫子上都是油彩。“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

司湛宁笑了笑,蹭在她耳旁低声道:“因为……我就是专门来吓你的。”

叶冉慈转身去打他。

司湛宁微微往后仰着身体承受她的攻击,微笑看她,眼睛里都是满满的宠溺之情。

“让你吓我?让你吓我!”

司湛宁突然抓住她的手,迅速把她的­唇­堵上。

叶冉慈于是只能发出类似于唔,啊的轻微单音节来。

司湛宁抱着她,缓缓地躺到地板上。他把她抱在胸膛上,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没有别的言语和行动。

叶冉慈撑着他的胸膛要起来。

司湛宁抱着她的腰压着。

“­干­嘛?”

“嘘!”司湛宁把食指放在­唇­上,微笑道:“不觉得这样的气氛很好?”

“衣服上都是油彩。”

司湛宁一笑,极快地把她的衣服一拉,逃过脑袋覆盖在脖子后,“那便不要。”

叶冉慈转头瞄一眼她身后的格子玻璃窗,大片大片的阳光被切割成斜长的矩形洒进来,落在自己的身上,地板上。

司湛宁趁她转头之际,把­唇­印在她露在胸罩外的胸脯上。

叶冉慈皱眉转回头看他,“嗯?”

司湛宁却不看她,只盯在枚紫红­色­的吻痕上翘了嘴角说道:“很像一只蝴蝶落在水蜜桃上歇脚。”

叶冉慈看着他,定定地看着他。

司湛宁也看着她,定定地看着她,只是视线的方位有些低,胶在那片让他戳了个印的雪白肌肤上。

叶冉慈见他视线移也不移半分,便用手掌挡在胸前。

司湛宁把她手拿开。叶冉慈再覆上。司湛宁再拿开。叶冉慈再覆上。司湛宁挑起眼皮看她一眼,歪歪嘴角地笑,拿掉她的手后,迅速在刚才戳印章的位置吻下去。

叶冉慈呼了口气,幽幽道:“这印子没隔个一周也别想褪了。”

司湛宁的­唇­游移到她内衣的边缘上,“褪了我给你重新印上。”他用牙齿轻轻地咬着蕾丝边褪下去,盯着她的胸脯笑道:“不像水蜜桃,像兔子,小白兔子,会蹦出来的。”

叶冉慈在他胸膛上拍了一下,借力撑起来,把衣服全部拉回原位,嗔道:“­色­狼!”

司湛宁也坐起来,下一秒却一个翻身把她压在浅­色­的地板上,坏坏地笑道:“天真可爱的小白兔遇上大灰狼,你说会怎样?”

叶冉慈双手护在胸前,捏起声音,嘴角却笑着,“不要——”

26、Yes,I do! ...

司湛宁俯低身,凑在她耳旁用下巴上细小的胡渣子蹭她,眯着眼睛笑道:“轮不到你说不要,现在由我来完成大作。”

“真准备就在这里?”

“不好么?艺术家不是都该洒脱点么?”

叶冉慈终于还是没抵过他的缠绵,最后在他身下看着他背后的阳光,眯着眼软成一滩水。

司湛宁也倒下来,一手搂着她,一手遮在眼睛上档去些阳光,“真美。”

叶冉慈看看自己身上深深浅浅颜­色­的印章,再看他的,转了转眼珠子,道:“其实真正的大师不是都该感受自然,勾画自然,享受自然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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