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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媚祸江山,庶女可汗 > 054章 仇擎苍的执着

054章 仇擎苍的执着

云晟毅这话一出口,就有两个男人出现在了云晟毅的身后。

巧雁看着对她yin笑的两个男子,顿时明白了什么,巧雁立即爬起来,就向后跑,奈何巧雁适才被云晟毅的那一脚,踢的现在还心口疼,才跑出去两步,就跌在地上。

云晟毅气哼哼的上前,一把踩着巧雁的背上,道:“胆子还不小,竟然还敢跑!”

“郎君,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娼1­妇­,郎君交给仆来处置便是了,郎君何必生气。”一个长的短小的丑脸汉子,谄媚的笑道。

另一个刀疤脸汉子也道:“郎君是何等身份,同她这等贱奴一般见识,岂不跌了身份,还是交给仆吧。”

云晟毅听了点了点头,这才收回了脚,道:“这个践人,就交给你们处置了。”

说着,云晟毅又是一声­阴­笑,看着那两个汉字道:“玩过后,将她给我卖到最下等的暗门子里去,等她什么时候死了,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记得了吗?”

两个汉字赶忙应了,云晟毅听了后,转头就走,看也不看巧雁一眼。

巧雁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大叫着救命,两个汉子上前,啪啪两巴掌抽在巧雁的脸上,“娘的,鬼叫什么,再叫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巧雁哪里肯听,一边爬一边叫着救命,可是巧雁哪里知道,云晟毅已经派人盯着她好几日了,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僻静的地方,这附近的人,早就被他给赶走了,就是巧雁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巧雁的呼叫声,惹怒了两个汉子,刀疤脸汉子上去,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布,捏着巧雁的嘴就塞了进去。

巧雁一边挣扎的厉害,一边想要将布吐出来,矮小丑面汉子见了,道:“她这么折腾,咱么你怎么将她带出去?”

刀疤脸汉子见了,道:“这还不容易。”

说着,上前照着巧雁的后脖颈,就是一记手刀,巧雁顿时晕厥了过去。

冥漠雪从云老夫人的屋里出来,到处也看不到月芽的影子,心里就是一急,正巧见双芙路过,便上前问道:“双芙阿姊,可有看到我的婢子月芽?”

双芙诧异了一下,道:“四娘子的月芽不见了吗,婢子一直没有看到月芽啊,要不婢子派人帮四娘子找找?”

冥漠雪听了双芙这话,心里就是一冷,赶忙“哎呀”一声,道:“瞧我这记­性­,我让月芽回去帮我办事去了,竟是忘了,不用劳烦双芙阿姊了。”

双芙听了一笑,又道:“这会儿天都黑了,婢子差人送四娘子回院子吧。”

冥漠雪摇了摇头,“不必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成,双芙阿姊还是快去忙吧,老夫人还在等着。”

双芙一听,这才赶忙给冥漠雪福了福身,匆匆离开了。

月芽的­性­子,冥漠雪是知道的,她交代月芽,若是巧雁回来了,就过来通知她,月芽要是等到了巧雁,定然早就过来了,月芽不在,定然是巧雁还没有回来。

想到这儿,冥漠雪的心里顿时着急了,匆匆向东偏院而去。

冥漠雪回来的时候,月芽正急的在院子里转圈圈,看到冥漠雪回来,月芽立即上前道:“娘子,巧雁阿姊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咱们该怎么办,巧雁阿姊是不是出事了?”

见月芽果然说巧雁没回来,冥漠雪抱着的一点希望也没了,想到巧雁之前为了帮她,得罪了方氏等人,心里就急的不行。

看月芽这会儿,急的已经快要哭了,冥漠雪故作镇定的道:“别急,你继续守着院子,我去正院走一趟,看看到底是不是方氏,将巧雁给扣下了。”

月芽赶忙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冥漠雪就已经转身走了。

冥漠雪觉得,定然是巧雁去正院打听消息的时候,撞上了方氏,这才被方氏给扣下了。

冥漠雪想着,皮­肉­之苦只怕巧雁是要受些了,希望自己还来得及,赶过去救她。

东偏院同正院的距离有些远,冥漠雪只恨不得使出轻功来,可云府中,人多眼杂,冥漠雪又岂敢。

等到终于到了正院门口,冥漠雪就觉得不对劲。

正院中安静极了,还有几个无事做的婢子,悄声的说笑着,一点都不像方氏发怒过的样子。

冥漠雪狐疑的走了进去,院子里­干­­干­净净,没有有人挨过打的痕迹,院子里也没有冲洗过的痕迹。

冥漠雪这下愣住了,迅速走了进去,院中的婢子们见了她,立即福身行礼。

冥漠雪想要开口询问,却是闭上了嘴,对门口打帘的婢子道:“去通传一下。”

婢子立即去通传了,很快,里面就传来方氏的声音,叫冥漠雪进去。

方氏的房里,云琳琅此时也在,方氏正同云琳琅说着体己话,见冥漠雪来了,便笑道:“弱水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外面天都黑了,怎么没见带个婢子掌灯。”

方氏一边说着,脸上也满是慈爱,让冥漠雪不禁觉得,巧雁失踪这件事,同方氏没有任何关系。

冥漠雪一笑,道:“今日韩夫人将帖子送来了,订下了认亲的日子,适才弱水被祖母叫去了同辉堂,这才回来,便过来告知阿母一声。”

云琳琅听了,趁着冥漠雪不注意,瞥了她一眼,眼中满是不屑。

方氏淡淡的看了云琳琅一眼,而后则对冥漠雪笑道:“你祖母已经派人知会我了,你这孩子倒是个有心的,这么晚了还特意过来一趟。”

方氏说到这里一顿,又道:“这可是你四姊的好事来了,还不快恭喜你四姊。”

云琳琅虽然有些不悦,但是竟然笑着对冥漠雪道:“四姊,恭喜你了,到时妹妹我定然会准备一份大礼给四姊的。”

冥漠雪听了客套的一笑,“什么厚礼不厚礼的,咱们姊妹之间,不计较这些虚礼。”

云琳琅只笑了笑,没有再开口。

冥漠雪又耐着­性­子,同方氏和云琳琅套了几句话,果然看不出方氏见过巧雁的模样,心里就暗暗的着急起来。

不是方氏处置了巧雁,那巧雁现在在哪?

冥漠雪正想着,就听云琳琅对方氏道:“下午阿兄过来的时候,阿母刚好不在,阿兄便走了。”

方氏听了点了点头,“我听连翘说了。”

冥漠雪一听云琳琅提起云晟毅,这才反应过来,只怕巧雁的失踪,跟云晟毅有关。

相比方氏,云晟毅只怕更恨巧雁,想到这儿,冥漠雪再也坐不住了,道:“阿母,天也黑了,弱水就不打扰阿母了。”

方氏一点头,“嗯,去吧,路上小心。”

冥漠雪赶忙一福身,端庄的走了出去,不过等她一出了方氏的房门,就立即向偏门跑去。

偏门这边,挨着婢子们住的地方,此时漆黑一片,很是安静。

冥漠雪越走越觉得不安,这般偏僻的小路,若是云晟毅真的想对巧雁做了什么,只怕连人都没有看见的。

冥漠雪想着,又加快了脚步,等她走到偏门,快到门口的地方,突然看见地上有什么东西。

冥漠雪立即上前,蹲下身自一看,是一条男子才会用的汗巾,而且质地用料,都不会是普通人用得起的,而且汗巾上,有一些血渍。

想到下午云晟毅来过正院,冥漠雪立即意识到,这汗巾定然是云晟毅的了。

看着汗巾上的血渍,冥漠雪就猜到,这血只怕是巧雁的了。

冥漠雪赶忙在附近的地上找,果然看到,附近的地面上,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冥漠雪的心一冷,立即认定,巧雁的失踪,定然同云晟毅有关无疑了。

可是冥漠雪知道,就算她知道了是云晟毅绑走了巧雁,便是她亲自拿着这汗巾,去找云晟毅对峙,云晟毅也不会告诉她的。

冥漠雪此时心急如焚,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此时天早就黑了下来,寒风刺骨的冷,吹的冥漠雪瑟瑟发抖。

然而这样的冷意,让冥漠雪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找,必然要找到巧雁。

冥漠雪将那汗巾收在袖子里,立即向二门走去。

二门的婆子,此时正在用饭,看到冥漠雪来了,就是一愣,虽然心里有些不快,但还是赶忙放下了饭碗,向冥漠雪行了个礼,道:“老奴给四娘子请安,四娘子这会儿怎么过来了?”

冥漠雪一笑,道:“原来大娘正在用饭,倒是我来的不巧了。”

守二门这婆子,前些日子,刚因为韩夫人的事,受到了方氏的责怪,还罚了她半年的月银,想到自己跟前的四娘子,很快就要成为韩夫人的义女了,她的心里就不大痛快的。

“四娘子,有什么事,吩咐便是了。”二门的婆子淡淡的道。

冥漠雪感觉出来这婆子的不快,就是一笑,径自找了地方坐下,道:“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大娘坐下,一边吃一边说,不然饭菜都凉了。”

二门的婆子见了,想着云弱水也不过是个庶女,想当初的日子,还没有她这个做奴婢的过的好,便也不理会冥漠雪,果然坐下拿起饭碗,又扒拉了起来,

“前些日子,为着我的事,连累了大娘被罚了月银,我听说后,心里也是满过意不去的。”冥漠雪道。

二门的婆子听了,手下扒拉饭的动作就是一顿,却不开口说话。

冥漠雪心里冷笑一声,随即又道:“下午,我便吩咐巧雁过来,给大娘送了些银子作为补偿。”

听了冥漠雪这话,这守二门的婆子,立即大声道:“老奴可不曾见到巧雁,也不曾见到四娘子说的银子。”

冥漠雪听这婆子说没有见过巧雁,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巧雁没有被带出府去,她今夜挨间屋子搜,还怕搜不到一个大活人吗。

冥漠雪赶忙道:“哎,正是不巧,巧雁竟然给病了,这不,我刚从阿母那里出来,这就来大娘这里了嘛。”

守二门的婆子一听冥漠雪这话,顿时眉开眼笑的道:“四娘子还真是客气,这么晚了还特意跑过来一趟,老奴这心里,真是,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守二门的婆子一边说着,一边往冥漠雪的手上瞄,却看到冥漠雪的手上空无一物,不由得有些失望。

冥漠雪将这婆子的眼神看在眼里,就知道她是个贪财的,心里冷笑了一声,从袖子里取出一块银子,放在手里把玩。

守二门的婆子的眼睛,立即就被冥漠雪手上的银子给粘走了。

冥漠雪借机便道:“听六妹妹说,今日阿兄下午来给阿母请安,恰好赶上阿母没在呢。”

守二门的婆子下意识就接道:“大郎君来的时候,正好赶在大夫人同管事们对账的时候,自然是看不到大夫人的了。”

冥漠雪一听,不由自主就蹙了眉头,算算时间,巧雁去正院的时候,恰好就是云晟毅过去正院的时候。

或许是看到了银子,那婆子见冥漠雪对云晟毅的事感兴趣,不等冥漠雪再问,那婆子径自说道:“也不知大郎君今日作什么,来的时候就带了两个男人进了内宅,等走的时候,还让那两个男子抬了什么走,好大一包东西,足足有人那么长,老奴不过就是多看了两眼,就被大郎君训斥了。四娘子不知,那两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冥漠雪听了那婆子这话,顿时抽了一口凉气,那二人运出去的好大一袋东西,定然是巧雁无疑了。

想到这儿,冥漠雪故作镇定,立即问道:“哦,大娘怎么知道,那两个男人不是好东西?”

守二门的婆子一笑,“老奴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那两个汉子,一个不但长的矮,还其丑无比,另一个看着像是个正常的,谁知老奴一看,哎呦娘呦,那黑了吧唧的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怎么会是好人。”

冥漠雪听了这话,将银子往桌子一放,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也得回了,大娘赶快用饭吧。”

冥漠雪说完,转身就走了。

等冥漠雪离开口,那婆子这才将冥漠雪放在桌上的银子,飞快的拿了过去,颠了颠,足有二十几两,可比她半年的月钱还多出好些呢。

那婆子赶忙仔细的收了起来,心里想着,原来四娘子不但有这么多银子,而且出手还那么大方,以后定要巴结着一些。

冥漠雪匆匆回来东偏院,刚一进院门,月芽就扑了过来,急急问道:“娘子,找到巧雁阿姊了吗?”

月芽一边说着,一边向冥漠雪的身后看,却是没有看到巧雁的影子。

冥漠雪这会儿哪来得及安慰月芽,立即吩咐道:“月芽,你听我说,今日开始,在我没找到巧雁之前,不管谁问,都一律说巧雁病了。现在我要出门,你守好了院子,若是万一有人来了,就说我去散步了,你便在院子里点一盏灯笼,你可记下了?”

月芽此时已经有些懵了,听了冥漠雪的话,立即点了点头,“婢子知道了,可是娘子,娘子去哪找巧雁阿姊?”

冥漠雪立即道:“你不必管了,记下我的话便是了。”

冥漠雪说完,立即回房,找了个黑­色­的宽大斗篷穿上,几个健步,叫消失在了月芽的视线里。

月芽更是现在才知,原来自家的娘子,竟然还会功夫,不由得惊的张大了嘴。

冥漠雪出了云府,就向章仇擎苍所在的院子飞奔而去。

这会儿早就闭坊了,但是还没有到金吾卫巡夜的时辰。

等到冥漠雪闯进章仇擎苍的院子,简直将章仇擎苍和乌齐坤等人吓了一跳。

“漠……主子,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章仇擎苍见冥漠雪的脸­色­不对,立即又道:“可是除了什么事?”

冥漠雪重重的点了点头,对乌齐坤道:“乌齐坤,你可知道道上混的这些人中,有没有一个个子矮小模样极丑的男子,还有一个个头中等,黑脸,脸上有刀疤的男子?”

乌齐坤蹙了蹙眉,还没回答,就听章仇擎苍问:“这是怎么了,他们招惹你了?”

冥漠雪恨恨的道:“云晟毅,竟然找人帮了我的婢子,只怕就是被这两个男人给带走了的。”

章仇擎苍听了,顿时一蹙眉,道:“我去杀了他!”

冥漠雪赶忙拉住他,道:“不,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巧雁,这件事我自有打算,那日他算计我,我不过才给了他个小小的教训,如今他竟然还打到我头上来了,我岂能饶了他,一刀杀了他,太不解气!”

就在这时,阿扎提突然开口道:“某想起来了,某记得,的确听说过有这么两个人,他们是结拜兄弟,专门做一些拐卖小娘子的勾当,将人卖进妓馆或者暗门子。”

冥漠雪一听这话,当即屏住了呼吸,感觉头都要气炸了。

“速速派人去找,立即将这两个人和巧雁找回来!”不等冥漠雪开口,章仇擎苍就立即道。

“我也去。”冥漠雪道。

说着,就向外走。

章仇擎苍原本想要拦住冥漠雪的,但是一想到她的脾­性­,定然不肯就这么等的,毫不犹豫的跟着她身后出了门,乌齐坤一见,同阿扎提相认对了个眼神,两人也赶忙跟了出去。

巧雁醒来的时候,人被绑在一个又脏又破的屋子里,巧雁四处打量了一番,却不见有人。

想到这儿之前云晟毅的话,巧雁简直怕得要死,用力的想要挣开绑着她手脚的绳索,可是不管她怎么挣脱都是徒劳。

不知过了多久,巧雁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巧雁吓得顿时不敢动了,赶忙又趴回了地上,假装还没清醒的模样。

“哐啷”一声,房门被推开,矮个子丑子和黑刀疤脸,两人提着酒­肉­进了门。

“这个小践人怎么还没醒,是不是你太用力,将她打坏了?”矮个子的丑子叫道。

漆黑刀疤脸的男子道:“怎么可能,某没用太大的力气,该醒了啊。”

说着,刀疤脸就扔下东西,去看巧雁。

巧雁心里吓得要死,却一动不敢动,尽量放平了呼吸。

刀疤脸看了她几眼,道:“细皮­嫩­­肉­的,随便一下下就经不起,我看若是安大郎君说的,将她卖进暗门子,只怕不过五日,她就得被一条破席子卷了扔出来。”

巧雁听了吓得呼吸一顿,就在这时,那矮个子丑子立即道:“不对,这臭表子早就醒了,她骗咱们呢!”

矮个子丑子这话还没落音,巧雁的头皮就是一疼,被抓着提了起来。

121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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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践人,竟敢骗老子!”

说着,话没啰音,就左右开弓给了巧雁两耳光。

巧雁的脸,早就被打的肿了起来,感觉连牙齿都松动了。

那黑脸的刀疤汉子,见矮丑子又动手,赶忙过来阻止,道:“好了,好了,别打脸,你见她脸都肿了,连模样都瞧不出来了,一会儿还怎么卖个好价钱。”

矮丑子一听黑刀疤这话,顿时反应过来了什么,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黑刀疤点了点头,“卖去暗门子才能值几个钱,若是卖去妓馆,就凭她的模样,岂不是够咱们兄弟俩吃上好些时日的了。”

矮丑子一听,立即道:“那咱们行,大郎君可是交代咱们,一定要卖去暗门子的。”

黑刀疤冲着矮丑子的脑顶,一巴掌打了下来,道:“你个笨蛋,卖去妓馆还是卖去暗门子,他又不知道,就他给的那几个钱,够做什么用的,回头等他问起来,就骗他说卖去暗门子了,他是个富贵户的,又不会去那种地方看,只要他不知道,那不就结了。”

“别打某的头,某长不高,都是被你打的。”矮丑子一边叫着,一边又道:“按你这么说,卖去妓馆倒是个好去路,可是卖去哪家,她可是绑来的,又没身份文书,谁家的妓馆敢要?”

黑刀疤叉着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昌乐坊,新芜巷街口的那家妓馆,听说不比寻常家,是道上的人开的,不如就去那里试试。”

矮丑子听了一点头,“大哥的主意多,就听大哥的。”

黑刀疤说完,扭头看了看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们的巧雁,道:“去给她买点药膏擦擦脸,等她的脸养好了再去卖,还能多卖几个钱。”

矮丑子听了,虽有些不愿,可扭头再看巧雁的脸,果真惨不忍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

黑刀疤见矮丑子走了,看也没在多看巧雁一眼,转身去破桌边吃酒去了。

巧雁得知自己脸好之前,还能有几天好日子,这才踏实了一些,想着现在都这个时辰了,四娘子肯定知道她失踪了,说不定还会找她。

可是想到这儿,巧雁又叹了一口气,四娘子不过是个足不出户的小娘子,就是发现她失踪了,也会去禀告老夫人和大夫人。

自己被绑之事,本就是大郎君找人做的,还是在大夫人的院子里,大夫人知不知晓尚且不知,即便是大夫人先前不知,等到大郎君一开口,大夫人也不会为了一个背叛过她的婢子,将自己的儿子做出的事闹腾出来的。

老夫人也许会派人,帮着四娘子找,但是谁又会知道,她早就不在府里了呢。

想到这儿,巧雁心里一阵绝望,暗道:“自己只怕是没有活路了。”

巧雁正想着,那黑刀疤就端着半碗粥过来,巧雁吓得直向后躲,那黑刀疤见了就骂道:“躲什么躲,给你吃你还不吃,想要饿死自己,门都没有,老子还要靠你赚银子呢!”

黑刀疤说着,一把捏开巧雁的嘴,就将那半碗清汤寡水,没几粒米的稀粥,往巧雁的嘴里灌了下去。

巧雁原本不想吃,只想饿死自己的,可是当她想到,只有吃饱了,才能有力气跑,这才顺从的喝了下去。

可是黑刀疤给她的吃的实在太少了,黑刀疤给她东西吃,也只是为了不让她饿死罢了。

没过多久,矮丑子就回来了,抓起药膏就往巧雁的脸上抹,巧雁的脸一直火辣辣的疼,她知道抹了药膏,脸就会舒坦一些,可想到等到她的脸好了,就要被卖去妓馆了,巧雁就急得很。

犹豫了半天,等那矮丑子一转身,巧雁立即扭过脸,将脸上的药膏都蹭到了肩膀上。

冥漠雪带着人,整整找遍了昌乐坊中所有的妓馆,都没有找到巧雁,冥漠雪不禁有些垂头丧气,然而心里更多的,却是愤怒。

章仇擎苍见了,安慰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别急。”

说着,章仇擎苍抬头看了看天,又道:“这会儿天都快要亮了,你一宿没睡,赶快回府去吧,我带着人继续找。巧雁失踪这件事,你还瞒着,若是有人刻意挑事,只怕还要花好一番功夫才能瞒住。”

冥漠雪也看了看天­色­,只得点了点头,对章仇擎苍道:“那巧雁就交给你了,擎苍,你定要将她完好无缺的给我带回来!”

章仇擎苍重重的点了点头,可是心里却有些担忧,若是按照阿扎提所说,那两个男子,果真是做那等逼良为娼的事情的话,只怕巧雁这会儿已经……

不过这话,章仇擎苍是不会同冥漠雪说的,只要还没找到巧雁,冥漠雪的心里就会有一线希望,万一找到了,巧雁没事,那便是皆大欢喜,否则的话,章仇擎苍宁愿杀了巧雁,也不愿意看到冥漠雪伤心。

回到东偏院,冥漠雪刚回到院子,月芽就奔了出来,待看到冥漠雪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就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强打着­精­神道:“娘子一1夜没睡,赶快进去躺躺吧,昨夜并没有人来过,娘子可以放心。”

冥漠雪也实在没有力气,同月芽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脱了衣裳就躺下了。

月芽一晚上都没有睡,又惊又怕,又急又忧,一直担心害怕着会有人来,又着急着四娘子能不能将巧雁找回来。

看到四娘子睡了,月芽叹了一口气,虽然四娘子没有将巧雁找回来,但是月芽却知道,没有一个主子,会为一个婢子这般着急,看的月芽又感动,又心疼。

月芽小心的关上房门,径自去打了一盆冷水洗脸,冷水在脸上这么一冰,冻的月芽一哆嗦,人也瞬间清醒了不少。

想到几个月前,她同四娘子,就是这样日日用冷水洗脸,连饭都吃不饱,时常饿着肚子熬过来的,再想想现在,月芽不禁叹了一口气。

“我们娘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月芽喃喃自语道。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月芽不得已这才去叫醒冥漠雪,谁知她才进屋,就见冥漠雪已经坐起身了。

看到冥漠雪红肿的眼睛,和有些泛黑的眼圈,月芽就忍不住直心疼。

“娘子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婢子一会儿手脚快一些,来得及赶去同辉堂的。”月芽道。

冥漠雪摇了摇头,道:“反正也睡不着。”

冥漠雪说着,又看了看月芽,就见月芽也顶着个黑眼圈,便道:“别担心,我定会将巧雁找回来的。一会儿我去同辉堂,你留下看院子,别忘了我交代的话,任是谁来了,都说巧雁是病了,若是问的紧了,就说巧雁得了风寒,会传染,切记一定不能放人进去,不能让人知道,巧雁失踪了。”

月芽听了,重重的点了点头,“娘子放心,婢子知道了,只是绑走巧雁的人,难道不会将这件事揭露出来吗?”

冥漠雪一边换着衣裳,一边冷笑道:“他不敢。”

月芽一听这话,便道:“难道娘子已经知道,是谁绑走了巧雁?”

冥漠雪点了点头,“是云晟毅。”

月芽听了,恨得直咬牙,“没想到大郎君竟然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情来!”

冥漠雪起身,拍了拍月芽的肩膀,道:“云晟毅和方氏他们,欠我的,欠巧雁的,我会一一讨回来,一个都不会放过。”

冥漠雪眼中的狠厉,看的月芽都是一骇。

等冥漠雪来到同辉堂的时候,方氏等人已经到了,便是云晟毅也在。

云晟毅一见冥漠雪独自一人而来,就立即问道:“四妹妹竟是自己来的,怎么也不见婢子跟着?”

冥漠雪心里冷哼一声,却是笑道:“阿兄的眼神还真是好呢,隔着一层厚厚的帘子,都知道弱水是一个人来的。”

冥漠雪说着一顿,又道:“月芽在看院子,弱水就只好自己来了。”

冥漠雪故意只提月芽,不提巧雁,为的就是看看云晟毅什么反应的。

果然,冥漠雪不过激了云晟毅一句,云晟毅就忍不住道:“四妹妹跟前又不是只有月芽一个,不是还有巧雁呢吗?”

“巧雁病了,染了风寒,我怕她传染给别人,就让她在房里好好躺着。”冥漠雪一边说着,一边捂着嘴笑道:“阿兄果然是个长情的,到了如今,还是如此惦记着巧雁,不如妹妹我回去,好好劝劝巧雁,让巧雁随了阿兄是了。”

云晟毅听了,顿时大怒,“四妹妹,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冥漠雪故作惊讶的道:“啊,原来阿兄已经不喜欢巧雁了啊,倒是妹妹我唐突了。”

云晟毅涨红了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了,这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方氏突然开口道。

冥漠雪听了,这才一笑,不在多言。

冥漠雪来同辉堂从未迟到过,今日才晚来一会儿,方氏突然开口又道:“弱水昨晚又没睡好?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重,难怪会睡不好。”

冥漠雪听了方氏的冷嘲热讽,眼里冰冷冰冷的,“阿母说笑了,弱水有什么可心思重的,若说心思重,那也是在想,祖母做寿弱水要送什么寿礼才好,祖母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可是难为坏了弱水了。”

云老夫人听了一笑,这才张口道:“这有什么可费心思的,往日孝顺就够了,用不着在寿礼上下什么功夫。”

冥漠雪听了一笑,“那怎么行,这还是弱水头一年给祖母祝寿,寿礼可不能含糊呢。”

云老夫人听的哈哈大笑,道:“不是还有半月呢,你慢慢想。”

冥漠雪笑着点了点头,余光瞥见方氏和云晟毅不善的目光。

这时,云琳琅突然开口道:“既然巧雁病了,四姐姐还是叫大夫来看看的好,万一真的传染,就先送去庄子里养养才是,如今就要过年了,若是传染给了别人,那可就不好了。”

冥漠雪一笑,道:“多谢六妹妹关心,我已经派人去寻了大夫,六妹妹大可不必担心。”

云晟毅听了,Сhā嘴道:“四妹妹可不要随随便便寻个什么庸医,要不要为兄帮你寻个大夫来。”

冥漠雪听了,道:“多谢阿兄关心,想来司徒郎君还不算是庸医。”

“司徒郎君,怎么可能会给一个婢子看诊?”云琳琅反问道。

冥漠雪又是一笑,“司徒郎君说,在他的眼中就只有病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云琳琅顿时哑言。

冥漠雪这才又对云老夫人道:“祖母,一会儿司徒郎君就要来了,弱水就先回东偏院了。”

云老夫人点了点头,“回吧,司徒神医不好怠慢。”

云弱水福了福身,这才离开了。

云晟毅见云弱水这般淡定的模样,不由得心里有些担心,难道云弱水真的将人寻回来了?

想到这儿,云晟毅不由得一蹙眉。

方氏看到云晟毅有些恍惚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纳闷。

冥漠雪刚出了同辉堂,就立即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袖箭放了出去,这袖箭一放,守在周围的人,定然回去禀告章仇擎苍和阿扎提等人,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就有有人来听后冥漠雪调遣的。

冥漠雪回到东偏院,月芽立即就奔了过来,“娘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冥漠雪摇了摇头,“没事的,一会儿司徒郎君会过来,你莫要惊慌,随我进屋去,只如平常一样便是了,就是万一有旁人跟来,你也不要惊慌,司徒郎君会帮咱们的。”

说着,冥漠雪这就进了屋,月芽点了点头,赶忙跟了进去。

将司徒策叫来,是冥漠雪临时决定的,因为适才冥漠雪想到,自己这般坐怀不乱的模样,云晟毅定然会心虚,既然如此,为何不派人跟着他,万一找到了巧雁了呢。

只是这青天白日的,她自己是定然出不去的,不过司徒策是可以正大光明来的,不但可以来,还能帮自己造一个假想。

这也是为何,冥漠雪非要早早回来的原因。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司徒策果然来了,才一进门,就道:“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寻我来。”

冥漠雪立即道:“你可是一个人来的?”

司徒策摇了摇头,“自然不是。”

“快,派人去门口候着,若是见到云晟毅出门,立即让人跟上去,也许能找到巧雁在哪。”冥漠雪道。

司徒策点了点头,二话不说,放下药箱,转身就去了门口。

等到司徒策回来的时候,这才向冥漠雪点了点头,“已经吩咐好了,你放心便是。”

冥漠雪这才松了一口气,“那边如何了,还没有消息吗?”

司徒策摇了摇头,“别担心,会找到的。”

司徒策说着,目光突然看向了在一旁看着她的月芽,而后又转了过来。

月芽就在司徒策看向自己,在对上司徒策那没有感情一般的眸子的时候,竟然害怕的一哆嗦。

冥漠雪见了一笑,对司徒策问道:“你是如何肯定,她就是我的人,竟然说话也不曾避讳。”

司徒策淡淡的道:“若不是你的人,你自然说话会有所顾忌,再者说,万一不是,我给她一阵就是了,奔她什么都记不得。”

月芽听了又是一哆嗦,道:“娘,娘子,婢子,婢子还是去外面守着吧。”

“不必。”说着,冥漠雪摇了摇头,看向司徒策道:“随我去巧雁的房里走上一趟吧,虽然诊病是假的,看到底还要做做样子,也只有你去了,等你一会儿离开后,云晟毅才会坐不住了。”

司徒策点了点头,一边起身一边道:“不过也要提防,云晟毅派人出去,而不是自己出去。”

冥漠雪摇了摇头,“不会,云晟毅若是要去,定然会自己前去的。”

“为何这般肯定。”司徒策挑眉问道。

“不信你看着便是。”冥漠雪一昂头。

冥漠雪带着司徒策,才从房里走出来,两人就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藏在院外,正偷着向里瞧。

冥漠雪见了冷笑一声,司徒策斜了一眼,宽大的袖子就是一挥,只听一声尖叫顿时响起。

司徒策冷冷道:“这般鬼鬼祟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既然见不得人,这眼睛,也不必要了。”

冥漠雪这才仔细想那人看去,就见一个云晟毅院子里的仆人,跪倒在地,双手捂着眼睛,血流了满地都是。

月芽此时腿肚子已经转了筋,她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人,更猜不出,看上去如此温文尔雅的司徒神医,竟然还能如此毒辣。

“你将他怎么了?”冥漠雪好奇的问道。

司徒策淡淡的道:“不过是戳瞎了他的眼睛。”

冥漠雪看看两处之间的距离,这才挑了挑眉,道:“我竟不知,你原来还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司徒策说着,三人已经来到巧雁的房门口。

整整一晚上的时间,巧雁都是被紧紧绑着,扔在满是杂草的地上,睡了*的。

不过说是睡,其实巧雁不过是实在困了的时候,才迷糊了一会儿。

那矮丑子和刀疤脸,喝了一晚上的酒,两人一直喝醉在了桌边。

巧雁原本想要借着两人酒醉逃跑的,可是奈何身上的绳索绑定太牢,还有被云晟毅和矮丑子踢的那一脚,实在伤的厉害,好像肋骨断了一般,最后竟然脱力给睡着了。

等巧雁醒过来当然时候,迷迷糊糊的发现天已经都亮了,巧雁只觉得头痛欲裂,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直到日上三竿,那黑刀疤才被丑矮子给叫了起来。

“我说大哥,你灌了我那么多酒,咱俩睡的那么死,你也不怕那小践人跑掉。”矮丑子有些不快的道。

黑刀疤哈哈一笑,“跑?怎么可能,某昨日给她的粥里,下了迷1药,她怎么跑,说不定她现在还在睡着呢。”

矮丑子听了黑刀疤的话,再仔细去看巧雁,果然见她还睡着。

“大哥,你也真是的,也不告诉某一声。”矮丑子道。

“告诉你,她不就听见了,那她还怎么肯喝,她肯定还想着,等咱们喝醉了,她好趁机逃跑,可她却想不到,某会在粥里下了迷1药。”黑刀疤笑的得意。

“大哥真是有手段,小弟我还要同大哥多多学习才是。”矮丑子谄媚的道。

黑刀疤挥挥手一笑,又道:“某进昌乐坊新芜巷走一趟,你好好看着她,别让她给跑了。”

矮丑子立即应道:“大哥放心,某定会看紧了她的。”

黑刀疤这才放了心,匆匆去了昌乐坊。

等黑刀疤才刚一走,那矮丑子就向巧雁摸去了,看巧雁还没醒,矮丑子一边嘿嘿的笑着,一边就在巧雁身上摸来摸去。

胸口上的痛楚,让巧雁转醒,就见那矮丑子,正撅着一张臭烘烘的嘴,向自己拱来。

巧雁吓的一边哭一边躲,可她被绑着,身上还受了伤,哪里躲得过那矮丑子。

巧雁长这么大,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她拼命的哭拼命地躲,可那矮丑子就是不肯放过她。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外面院门口,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那矮丑子顿时一蹙眉,不满的叫道:“谁啊谁啊,大清早的,就搅了某的好事!”

“还不快滚来给某开门,不想活了是不是!”

巧雁顿时听出来,来人的声音,正是云晟毅的。

巧雁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一听来人是云晟毅,那矮丑子“哎呦”一声,立即奔过去开门,口中还道:“原来是云郎君,云郎君稍等,云郎君稍等啊。”

矮丑子奔到门口,刚开了门,就被云晟毅一脚踹翻在地,“这么久不来开门,让某好等,你真是该死!”

矮丑子也不敢回嘴,云晟毅也不再理会他,一边匆匆往里面走,一边道:“那小践人呢,是不是让人救走了?”

矮丑子听了一愣,赶忙道:“怎么可能,刚才某还同她……”

矮丑子的话还没说完,云晟毅一脚将房门踹开,就见巧雁被绑在榻边的地上,衣裳凌乱,衣服被人凌虐的模样。

看见巧雁那白花花的胸脯,云晟毅大力的吞了吞口水,而后才察觉到自己失态,赶忙绷起脸道:“不是让你们将她卖去暗门子,怎么她还在这儿?”

“是想,想……”

矮丑子才想说,想将巧雁的脸养好,可话到嘴边,就赶忙咽了下去。

这个云郎君本来就不好惹,云家虽然不算什么,可惹到了方家,那可不是好玩的。

矮丑子这一结巴,云晟毅立即察觉到了什么,顿时大怒,一巴掌扇在了矮丑子的脸上,吼道:“你们两个竟然想要骗某,是不是?不按某的交代办事,某定要将你们两个好看!”

突然挨了打,矮丑子也急了,可顾及着方家,他只要忍了下来,道:“云郎君的话,我们兄弟二人岂敢不听,只是昨夜太晚了,再加上某从没见过这么嬉皮内柔的小娘子,便想留下来自己玩一玩,然后再,卖去暗门子,谁知道某这刚……云郎君您就来了。”

矮丑子这话一出口,云晟毅的目光就又落回到巧雁的身上。

巧雁被辱,适才气急一下子厥了过去,这会儿子还没醒,丝毫不知自己此时,正赤果果的暴露在云晟毅的眼皮子底下。

云晟毅从不知,原来一个小娘子还有这么大的魔力,顿时觉得气血逆行,吞了吞口水,道:“你碰过她没有?”

矮丑子一愣,再看云晟毅的眼神,赶忙道:“没有没有,她还是­干­­干­净净的。”

云晟毅听了,立即道:“出去。”

矮丑子愣了愣神,没有反应,云晟毅不快的又道:“某叫你出去!”

说着,又给了矮丑子一脚。

矮丑子被云晟毅踹了一个跟头,哎呦一声痛呼,跌跌撞撞的滚了出去。

昌乐坊中新芜巷的巷口,黑刀疤才刚走进去,就被人一棍子给打晕了,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人用一桶冷水给泼醒的。

黑刀疤被扔在一个黑漆漆的,没有人的屋子里,甚至他连是谁将他用水泼醒的,都没有看到。

“你们是谁,­干­嘛绑某,某与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快放开某!”黑刀疤不禁有些害怕,他叫着闹着,可身上的绳子怎么也挣不开。

直到黑刀疤折腾的­精­疲力尽,又冷又绝望,一个声音才从他的背后响起:“你还有一个兄弟,又矮又丑,是不是?”

黑刀疤听到有人突然在他背后说话,吓得顿时打了个哆嗦,而后赶忙挣扎着回头看去,就见一个穿着一身黑,带着面具,双眼散发着蓝­色­幽光的男子,立在他的背后。

“你,你是什么人?”黑刀疤有些结巴的道。

章仇擎苍冷冷一笑,“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反问我的余地?”

章仇擎苍说着,就用冰冷的刀锋,拍了拍黑刀疤的脸。

黑刀疤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来人身上竟然没有一点暖意,冰冷冰冷的像个死人一般。

章仇擎苍手中的刀尖,顺着黑刀疤的脸一路向下划,直到胸口处,突然一用力,只听那黑刀疤一声凄厉的尖叫,顿时叫道:“别杀某,别杀某,某说,某什么都说!”

章仇擎苍冷冷一笑,“肯说不就得了,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有个,长得又丑各自又矮的兄弟。”

黑刀疤赶忙点头,这会儿早将什么兄弟情谊扔到了一边,“有有有,他外号矮丑子。”

章仇擎苍暗中点了点头,又道:“你们昨日,绑了个小娘子,是不是?”

黑刀疤一愣,赶忙又哭道:“好汉,某同矮丑子一天绑好几个小娘子,您说的是哪个啊?”

黑刀疤一边说,一边回忆着,昨日到底绑了什么人家的小娘子,竟招来如此杀身之祸。

黑刀疤想了一溜够,都没想到巧雁的身上,毕竟一个婢子,能有什么门路。

章仇擎苍顿了顿,道:“某提醒你一句,云府。”

黑刀疤听了大惊,这才反应过来,果然是巧雁这个祸害,弄的他如此倒霉。

黑刀疤叹了口气,“的确有一个从云府绑来的小娘子,只是那个婢子,是云府的大郎君让我们绑走的啊。”

章仇擎苍哪里管得了,是不是云晟毅让他绑走的巧雁,立即问道:“此时那小娘子人呢?你们有没有将她怎样?!”

黑刀疤赶忙道:“那云郎君,让我们将人卖去暗门子,不过我同矮丑子虽然不是好人,也不能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啊,我们给她买了药擦了脸,正安置在我们自己的院子里养伤。”

章仇擎苍可不信黑刀疤的这些鬼话,只道:“说,你们的院子在哪!不然我直接杀了你!”

黑刀疤听了,不敢犹豫,赶忙道:“就在旁边保宁坊中……”

章仇擎苍听完,便道:“先留着你,你若敢骗我,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不敢不敢,好好饶命!”

章仇擎苍出了屋子,立即派人将黑刀疤严密看管了起来,而后带上几个人就向旁边的保宁坊冲去。

章仇擎苍刚带着人,冲到黑刀疤所说的院子门口,就见司徒策的马车迎面驶来。

“司徒策,你怎么会在这里?”章仇擎苍立即问道。

司徒策刚忙道:“四娘子派人将我寻去,让我派人跟踪云晟毅,我的人才跟踪云晟毅到了这里,就立即来报给我,我估摸着巧雁可能就在这儿。”

说着,司徒策也道:“你又是怎么会在这儿的?”

章仇擎苍回道:“那个黑刀疤脸的大汉,今日去了新芜巷,我的人看见他,就见他打晕带回来了,他说他同矮丑子的老巢在这儿,巧雁也在这儿。”

“那还等什么,快带人进,四娘子还等着消息呢。”

司徒策说着,就要往里走,却被章仇擎苍给拦了下来,“司徒,你不要进去了,万一被云晟毅瞧见就不好了。”

司徒策想想也有道理,这才点了点头,“我就在外面,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

章仇擎苍一点头,这次才带人冲进了院子。

院内,矮丑子扒着巧雁和云晟毅所在屋子房门的门缝,正往里看的尽兴,谁知突然就听一声巨响,院门就被人踹开了。

矮丑子顿时极了,“哎呦个黑,今天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踩到某的头上来了!”

矮丑子这话还没说完,就见一群黑人汉子冲了进来。

矮丑子一愣,“你,你们是什么人?”

矮丑子话没落音,就被不知什么人踹翻在地。

“绑起来,别让他跑了!”章仇擎苍吩咐道。

章仇擎苍一边说着,一边一脚踹开了房门,就见云晟毅正脱力的俯在巧雁身上。

章仇擎苍的眸子就是一暗。

云晟毅听到声音,顿时骂道:“好大的胆子,竟敢……”

云晟毅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还没等他的话说完,他的眼前就是一暗,被人当头就是一通暴打,打的晕死了过去。

云晟毅晕过去之前,好像只记得,看到一双冰蓝­色­的眸子。

章仇擎苍一脚将云晟毅从巧雁的身上踹了下去,偏过头解开披风,扔到了巧雁的身上,将她从头到脚罩了起来。

此时的巧雁,早就因为愤恨羞愧的昏迷了过去,章仇擎苍不由得叹气,不知道该如何向冥漠雪交代。

就在这时,司徒策走了进来,看到屋里的情形,也是一愣,随即沉下了脸。

司徒策二话不说,袖子一挥,就见他手中的银光一闪,两支银针就钉在了云晟毅的小腹和下身。

司徒策淡淡的道:“将她放去我的马车上,再寻个女子照顾她。”

说着,司徒策顿了顿,又道:“别忘了,让人将银针罢掉扔了。”

章仇擎苍这才看到云晟毅的身上,有两支司徒策的银针,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司徒策冷冷一哼,“不过是让他以后都不举罢了。”

章仇擎苍叹了一口气,“即便是你废了他,可咱们怎么向主子交代?”

司徒策沉默了片刻,道:“只怕她,早就该想到了,她没有那么脆弱。”

东偏院,冥漠雪正在房中打坐,就听窗子外面响起几声敲打声。

冥漠雪睁开眼睛,快速下榻走了过去,推开窗一眼,外面放着一封信。

冥漠雪赶忙拿了进来,再看四周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冥漠雪赶忙展开信封,­唇­边刚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她的眼神就冷了下来。

月芽突然进来,看到冥漠雪的目光就是一骇,“娘子,您这是怎么了?”

冥漠雪收掉浑身的戾气,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巧雁找到了。”

月芽顿时一喜,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冥漠雪又道:“云晟毅那个畜生,糟蹋了巧雁。”

月芽惊呼一声,手中端着的茶盏掉落在地,热水溅了她一身,她都不曾知晓。

“怎,怎么会这样?”月芽哽咽的道。

“我不会放过他们的,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冥漠雪说着,深吸了几口气,将信看完,这才将信烧成了灰烬。

月芽的眼泪止不住的掉,“娘子,那巧雁阿姊还能回来吗,她如今怎样了?”

冥漠雪摇了摇头,“她还在昏迷,以后的路要如何走,还要等她自己选,是离开这个伤心地,还是回来报仇,不管她怎么选,我全都会帮她的。”

冥漠雪的话还没落音,就在这时,院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四娘子在吗,婢子是正院的连翘。”

冥漠雪听了正院二字,眸子就是一厉,吩咐月芽道:“去开门。”

月芽赶忙擦­干­了眼泪,匆匆过去道:“来了来了。”

“连翘阿姊怎么过来了?”月芽开门道。

连翘见月芽满眼通红,便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眼圈都红了?”

月芽一边忍不住掉眼泪,一边擦了又擦,“刚才摔了一个茶盏,被四娘子说了几句,没事的。”

连翘没敢多说,只道:“夫人让我来通报一声,让娘子们都去趟正院,说是有事吩咐。”

月芽原本想将连翘让进屋去的,不过想到四娘子的脸­色­,就道:“麻烦连翘阿姊跑一趟了,我们娘子这会儿正不高兴,我就不让阿姊进去坐了,一会儿我们娘子就过去。”

连翘点了点头,“咱们都是婢子,谁有难处还不体谅,我这就走了。”

月芽送走了连翘,这才赶忙进了屋,对冥漠雪道:“娘子,大夫人让小娘子们都去正院,说有事吩咐。”

冥漠雪听了,冷笑一声道:“来的可真快呢,正好,我也该找她们一起算算帐了!”

122八字阳气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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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漠雪将月芽留在了院子里,独自一人去了正院。

然而,还没等冥漠雪走进正院的门,就见常妈妈和迎松等人,搀着云老夫人匆匆而来。

“祖母,您怎么过来了?”冥漠雪诧异了一下,赶忙上前问道。

云老夫人乐的合不上嘴,笑着道:“你阿母有了身子,我听了忍不住过来瞧瞧。”

冥漠雪听了云老夫人这话,心里就是冷笑一声,果然,方氏要有所动作了。

冥漠雪也笑道:“竟是这样的大喜事,难怪祖母满目容光,笑的嘴都合不上了呢。”

“你这张小嘴,是吃了多少蜜糖,竟是甜的我不得了。”云老夫人见冥漠雪打趣,也不恼,反而笑着道。

方氏这才刚刚有孕,还不知是男是女,云老夫人就这般重视。

想到这儿,冥漠雪不禁觉得,方氏这一有孕,顿时身价倍曾,这样冥漠雪忍不住怀疑,方氏到底是真的有孕,还是借着有孕这件事,想要除掉自己?

冥漠雪正想着,已经搀着云老夫人,进了正房。

屋内,一个五十出头的大夫,正在为方氏把脉。

方氏看到云老夫人来了,立即就要起身,云老夫人见了,几步上前将方氏按了下来,道:“都是有身子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又不是第一次当娘了。”

方氏听了,竟有些害羞的道:“阿家,您别听婢子们胡说,不过是这些日子胃口不大好,到底是不是有了,还不知道呢,万一不是,当着孩子们的面,那媳­妇­岂不是要臊死了。”

云璇玑听了,就抿着嘴笑道:“前些日子,阿母吃东西就越发的挑剔,还时常觉得身子沉,总是昏昏沉沉的,璇玑同琳琅,几次劝阿母寻个大夫来瞧一瞧,阿母总是不肯,今日才发觉,原来都已经两个月没换洗了,不是有了,又是什么?”

冥漠雪听了方氏的话,这才注意到,原来不止她同云画眉,几个小娘子都来了,就是连一向病弱的云璇玑和云达赋的几个妾室,也都一起来了,就是二房夫人张氏,也不知被谁叫了来。

冥漠雪发觉后,这才看向罗氏,就见罗氏趁人不注意,冲着冥漠雪点了点头。

“按璇玑这么说,你们的阿母定然是要给我添孙子了。”云老夫人笑着,又转头对那大夫道:“大夫,老身的儿媳,可是有了,如今几个月了?”

那大夫听了,一笑,道:“恭喜老夫人,恭喜夫人,这位夫人,的确是有了,如今已经两个多月了。”

云老夫人顿时大笑道:“老身说的如何,我就说是有了,明年我又要添个大胖孙子了。”

方氏听了,羞涩的笑着,倒像是个刚嫁进门的小媳­妇­,哪里还有往日当家主母的严厉模样。

“只是……”那大夫突然开口道。

大夫一开口,方氏立即紧张的道:“赵大夫,是不是我的胎有什么问题?”

赵大夫抿了抿­唇­,道:“夫人到底年纪不轻了,加上夫人先前伤过身子,所以这一胎想要稳,切记一定要好好保养。”

方氏立即道:“赵大夫,您是这方面的圣手,您可要帮我薄孩子啊。”

云老夫人听了,也赶忙道:“赵大夫,您可要尽心照看老身的媳­妇­和孙儿啊。”

赵大夫赶忙道:“照看病人是赵某的职责,这个不用老夫人和夫人会说,赵某都定然会尽心尽力的。”

冥漠雪则一直在一旁,打量这个赵大夫,又趁人不备,扫了罗氏一眼,罗氏摇了摇头。

冥漠雪见了,眉头不禁微微一挑。

先前罗氏有孕,她暗中打听了不少这方面有名的大夫,冥漠雪就是在问罗氏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赵大夫。

冥漠雪一听罗氏称不知,便觉得有所疑虑,笑了笑上前道:“祖母,既然阿母的身子不大好,不如求了司徒郎君,同赵道夫一起照看阿母的身子,这样祖母不就能放心了吗。”

云老夫人刚想开口,方氏就立即开口道:“司徒郎君又不是这方面的圣手,再者说司徒郎君总归是神医,这点小事也不好麻烦人家。”

听了方氏的话,云老夫人也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司徒郎君的确不­精­于安胎保养,还是不要麻烦司徒郎君了吧。”

“听祖母和阿母这么说,弱水也觉得甚有道理。”冥漠雪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却不这么想。

方氏不是不知道,司徒策有神医的名声,若是她当真如此在乎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会因为怕麻烦,竟不肯让司徒策来瞧一瞧。

方氏怀孕这件事有问题,冥漠雪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不过云老夫人是不这么认为的,司徒策到底是为圣上诊过病的,若是司徒策愿意,留在宫中也未尝不可,所以云老夫人将司徒策看做世外高人。

一个世外高人,怎么能随随便便被人任意驱使呢。

张氏听了赵大夫的话,却­阴­阳怪气的开口道:“大嫂如今老蚌含珠有了身子,万事都要仔细着点,莫要磕着碰着才是,大嫂可都是年近四十的人了,本来就不好保养。”

说到这儿,张氏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大嫂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只盼着这次大嫂能让阿家再抱上孙子。”

云老夫人听了张氏这话,脸­色­就难看了起来,顿时怒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有这许多说闲话的功夫,不如回去打点打点,还有什么物件要给达亭送去,就要过年了,达亭在任上回不来,你要照顾儿女,不肯去也就算了,若是这点子的事都办不妥,不如早些再给达亭纳一房妾室照顾他。”

张氏听了云老夫人这话,顿时闭了嘴不做声了

按说,往日虽然张氏同方氏两人,总是明争暗斗的,但是张氏都不曾说过这般刻薄的话来。

可今日,张氏得知方氏又有孕了,顿时气得冲坏了脑子。

原本张氏在云家的地位,就没有方氏这个大嫂高,再加上张家在朝中的地位,就比不得方氏。

张氏在云家唯一的优势,就是她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

方氏早就为着这个,忍了张氏十几年了,一听张氏这话,就笑道:“二弟妹说的是,我不比二弟妹儿女运厚重,自然要小心保养。”

方氏说到这儿一顿,又道:“听说二弟最近,又给二弟妹添了一个女儿,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着,我如今有了身子,就很是喜欢小孩子。”

方氏说着,就笑了起来,气的张氏将牙咬的嘎吱嘎吱响。

云老夫人听了方氏这话,当即对张氏问道:“哦?达亭又得了一女,我怎么不知道?”

张氏明明心里对方氏恨得牙痒痒,可是却不能表明,强忍着怒意笑着道:“哎呀,都是大嫂不好,明明这件事我打算,等到阿家生辰那日,再说出来让阿家高兴高兴的,谁知被大嫂一口说破了。”

云老夫人听了笑着道:“难为你是个有心的,你也还年轻,等达亭回来,你也再给我生一个孙子。”

“大嫂有了身子,阿家不好取笑大嫂,便笑起我来了。”张氏抿着嘴,似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而冥漠雪却无意中看到,张氏扫向方氏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恨意。

云达赋下朝归来,得知方氏有孕,激动的简直不得了,当即就吩咐下人好好看顾,连府上的一些琐事,云老夫人都主动揽了过去,生怕方氏太­操­劳,会伤到了孩子,难得方氏竟然也肯放权。

可即便是这样,一连两日,方氏的身子还是不好,日不安寝夜不能寐,就连因为太过高兴,主动要留在正院的云达赋,都因为方氏不是动了胎气,就是不知哪里不舒服,气的震怒好几次,训斥照顾的人不上心,照顾不利。

转天一早,更是将所有妾室们都派人叫了来,下命令让她们都好好的照顾方氏,给她分忧解难。

不过两日的时间,云府中的下人,都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惹恼了方氏,惹得她动了胎气,让原本一桩好端端的喜事,闹得人人自危,战战兢兢。

这两日,巧雁一直没回来,好在方氏有孕这件事,弄的满府无人不知,竟没人注意巧雁原来根本不在府里。

巧雁这几日,一直都被安置在司徒策那里医治,不过冥漠雪知道,巧雁要医治的,根本不是身体,而是心里,如今巧雁还没有醒过来,冥漠雪最担心的,还是巧雁醒过来之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会想要自尽。

想到巧雁,再想到那日方氏公布有孕这回事,一直立在一旁拉耸着脑袋,完全都没有说过话,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云晟毅,冥漠雪就不禁冷笑了一声,云晟毅,别以为司徒策废了你,我就会放过你,我要你以死来偿巧雁的清白。

一大早从同辉堂回来,又去给方氏请过安后,冥漠雪才回到东偏院运功打坐,月芽就跑了回来。

“娘子娘子,大夫人的院子里,又热闹起来了呢。”月芽一边跑回屋,一边叫着。

冥漠雪收功,睁开眼睛问道:“方氏的院子这几天热闹了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有什么可激动的?这次又是哪不舒服,又是几更请了大夫来,又是腹痛不止,还是又添了旁的什么毛病?”

月芽赶忙摇头,“不是,不是请了大夫,娘子,大夫人是请了道士。”

冥漠雪听了一愣,“好端端的,请道士做什么?”

月芽赶忙道:“自从大夫人诊出有孕,这几日里,大夫人不是头痛脑热,就是闹着肚子疼,那赵大夫一天跑好几次,最后索­性­这几日都留在咱们府里了,今日二娘子在大夫人的院子里说,可能有什么冲撞了大夫人,这话不知怎的,就传到了老夫人的耳朵里,老夫人听了,就说要请个法师来瞧瞧,不过二娘子说,这种事请法师是没用的,要请也要请道士来,所以这会儿道士就上门了。”

冥漠雪听了冷笑了几声,“还真是巧呢。”

冥漠雪的话,还没有落音,院门就被拍的震天响。

“快开门,我是夫人院子的!”

冥漠雪听了这话,目光就是一凛,吓得月芽都是一哆嗦。

“,是什么人。”冥漠雪道。

说话的人,声音听着耳生,冥漠雪一时没有听出来,月芽也是皱了皱眉。

听了冥漠雪的话,月芽赶忙应了,转身就向外跑,生怕来人再拍几下,冥漠雪一个忍不住,就将来人给打死了。

“来了来了。”月芽一边说着,一边赶忙开了院门。

院门才一开口,“啪”的一声,月芽劈头盖脸,毫无症状的就挨了一巴掌。

外面的来人,破口大骂了起来,道:“连夫人院子里的人都敢怠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四娘子呢?”

月芽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半晌没说话。

“问你话呢,你是哑的吗,怎么云府里还有这样不知规矩的婢子!”来人大怒道。

见到月芽挨打,冥漠雪当即就怒了,可她脸上连半点表情都没有,平静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冥漠雪一边从屋里走出来,一边打量来人,来人是个同周婆子年纪相仿的婆子,穿着鸦青­色­素面织锦的袄子,袖口领口处还都裹着绒毛皮的封边,已染银丝的鬓发梳的整整齐齐,绾着寻常的平髻,斜Сhā一支银簪,显得极为体面。

这婆子的打扮,比云老夫人跟前的常妈妈,打扮的还要风光体面,明显不是云府的婆子。

冥漠雪眉头一挑,就见那婆子也在打量她。

“来人可是四娘子?”那婆子趾高气扬的对冥漠雪问道,见了她也不行礼,一副看不起她一个庶女的模样。

那婆子的话还没落音,就听一声巨响,“啪”的一声,李婆子就觉得自己的耳朵嗡的一声,脸颊顿时火辣辣的痛。

“你……”

“啪”

又是一巴掌。

“云弱水你……”

“啪”

再一巴掌。

三个巴掌挨在了脸上,李婆子这次不敢开口说话了,别说李婆子,就是月芽也惊呆了。

“娘子,这是方府送来的,照顾大夫人安胎的李婆子。”好半晌,月芽才反应过来,小声的对冥漠雪说道。

虽然月芽声音小,但是李婆子还是能听的到,李婆子恨恨的看着冥漠雪,想看看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是不是还这么嚣张,是不是得赶忙给她磕头道歉。

不过李婆子失望了,冥漠雪听了月芽的话,冷冷的道:“哦,是吗,原来是李婆子。”

李婆子听了冥漠雪的话,顿时脑袋一扬,正要得意洋洋的说些什么,就被冥漠雪给打断了。

“只是李婆子,你当真是方府出来的?”冥漠雪问道。

李婆子顿时道:“那还能有假!”

冥漠雪冷笑了一声,“我竟不知,堂堂大兴方家,竟然连一个婆子都调1教不好,竟然同主子这般大呼小叫,不懂尊卑之分,还是李婆子,你趁着阿母身子不好,就不将主子们看在眼里了?”

李婆子顿时一愣,不知冥漠雪这话从何说起。

冥漠雪见了又道:“你可知道我为何打你?”

李婆子愣着不开口。

冥漠雪见了道:“第一巴掌,你见了主子竟不行礼,第二巴掌,你竟敢指着主子说你,第三巴掌,你竟然直呼主子的名讳,我不打你打谁?我告诉你李婆子,就是你告到阿母跟前,告到外祖母跟前,我打你打的都有理!”

李婆子在方府,虽然不是多么了不得的人物,但是好歹也被许多下人巴结着,昨日方老夫人同她说,要将她派来云府照看大夫人,她还想着要在云府扬名立威呢,谁知出师不利,竟是被一个小小的庶出打了脸。

“还愣着做什么,你上我这里来,就是来打我婢子的吗?”冥漠雪冷哼一声,对李婆子质问道。

冥漠雪这么说,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李婆子,她挨打,不过就是因为因为她打了月芽。

李婆子又不傻,自然听出冥漠雪话里的意思,李婆子气的几乎背过气去,连后槽牙都磨得嘎嘎作响,可冥漠雪的话确实有理,就是她自己一时大意做错了事。

李婆子强忍着气道:“四娘子,大夫人请四娘子过去正院。”

冥漠雪看了李婆子一眼,道:“你回吧,我知道了。”

李婆子还想再说什么,就见冥漠雪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冷的让人瞬间忍不住想打哆嗦。

李婆子见了,顿时闭上了嘴,蔫蔫的走了。

李婆子前脚刚走,后脚月芽就急急道:“娘子,您怎么打了她,若是她回去告状,娘子怎么能吃得消。”

冥漠雪冷笑着道:“告状,她向谁告状?是方国公夫人,还是方氏?我打她打的有理,她们能奈我如何。”

月芽急急道:“娘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是明和谁也不能挑娘子的理,可是背后谁会知道她们会不会给娘子使绊子。”

冥漠雪摸了摸月芽红肿的脸蛋,轻声问道:“脸上可还疼,快去用冷帕子敷一敷。”

冥漠雪说着叹了一口气,又道:“原先是我太自负了,一个不小心巧雁就出了事,亏我先前还大言不惭的说会护着你们。如今巧雁的事,已经成了定局不能挽回,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她们再欺负你了。”

月芽听了冥漠雪的话,一个没忍住,眼泪就流了下来,赶忙用袖子擦­干­道:“娘子,快去正院吧,那李婆子回去,还不知要怎么说娘子的坏话呢。”

冥漠雪不屑的一笑,道:“哪有如何。”

等冥漠雪到了正院的时候,云老夫人和云达赋,已经都在正院等着她了,冥漠雪向四周打量了一番,看到几乎整府的主子,都在这里了。

云达赋一见冥漠雪,就立即道:“弱水,你来晚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打李婆子耳光?”

冥漠雪听着云达赋带怒意的耳光,瞥了一眼李婆子,就见李婆子躲藏着后退,不敢看冥漠雪。

冥漠雪冷笑一声,这才对云达赋道:“难道李婆子没有告诉阿爷,因为她藐视云府,藐视阿爷,藐视我,所以我才赏了她耳光吗?”

“没有,没有,我什么时候藐视云府和阿郎了,四娘子可不能信口胡说!”李婆子一听冥漠雪给她编排的这个罪过,顿时叫道。

冥漠雪冷笑一声,“哦?我竟是说错了?到了现在,李婆子还敢在我祖母和阿爷的面前自称我,难道不是藐视我云府,藐视我阿爷?你直呼我的名讳,难道不是藐视我?”

李婆子顿时闭了嘴,方氏见到情形不对,顿时哎呦了一声。

云老夫人立即道:“大儿媳­妇­,你这是怎么了?”

方氏趁人不备,瞪了李婆子一眼,这才道:“适才不知为何,肚子突然疼了一下,现在没事了,儿让阿家担心了。”

云老夫人赶忙道:“好了,这会儿也不是计较这么多的时候了,道长还在等着,赶快请道长看一看,到底是什么冲撞了大儿媳­妇­才是。”

这边,正院的院中,已经摆起了案台,那道士便起了乩。

云达赋写了要问的问题在黄纸上,给了那道士,让其请示神灵,那道士接过黄纸,捏在手里念念有词,突然,只见那黄纸烧了起来,瞬间燃为灰烬。

而后就见那搁在沙盘上的笔,突然自己立了起来,在沙盘上动了起来,果真像是有个人在拿着那支笔写字,只是众人都看不见。

院内众人纷纷严肃了表情,连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生怕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惹怒了神灵。

冥漠雪看着,心里冷笑,这点的走街串巷的雕虫小技,她还不看在眼里,别说这个了,在现代的时候,她什么没见过,连电钻钻肚皮都是有的。

冥漠雪纳闷的事,方氏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她想说,是自己冲撞了她,好将她赶到庄子里去吗?

只是后日,就是韩夫人要给她办的认亲宴席了,便是方氏真的说自己妨害了她,只怕韩夫人一句话,就能将她带去韩府,方氏这么又有什么必要?

很快,那沙盘上就出现了几个大字,那道士立即跪下磕头,冥漠雪抬眼看了看,只觉得上面是鬼画符,除了那道士,任是谁也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还不是在于那道士的一张嘴。

“敢问大人,这宅子里最近是不是祸事连连啊?”那道士问道。

云达赋想起最近这些事,不是这个受伤,就是那个死人的,赶忙道:“道长怎知?”

那道士笑着捋了捋胡子,道:“自然是天君给了指示。”

云达赋赶忙问道:“敢问道长,天君如何指示的?”

“这个嘛……”那道士笑而不语。

云达赋赶忙看了一旁的周婆子一眼,周婆子立即给那道士送上了一个厚厚的封包。

云达赋这才又道:“劳烦道长给指点个一二。”

那道士接了红包,这才笑道:“府上这宅子­阴­气太重,对夫人肚子里的胎儿很是妨碍,老道这里有符水,按照老道的指点,将符水洒了去,切记,千万不可乱了顺序。再寻个命硬,八字阳气重的人陪着夫人,便可以破解了。”

云达赋赶忙道:“符水的事情还是好办,可那八字阳气重的要如何寻,某是不是立即,让所有人写下八字,拿来给道长看一看,谁人的命硬,而且八字的阳气重,可以压的住。”

“不不不。”那道士赶忙道:“不必这般费事,但凡八字的阳气重的,皆是在四月到七月出生者,越是靠近端午生辰,阳气越是重,八字阳气重的人越多,对夫人的胎就越好。将所有八字阳气重的人,都安排在夫人的跟前便好。”

那道长这话还未落音,院内众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冥漠雪的身上。

冥漠雪听了那道士的话,不由得­阴­­阴­一笑,心里暗道:“方氏,这次你又要玩什么把戏呢?我是不是要同你,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123根本不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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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士这话一出口,云达赋立即看向冥漠雪道:“弱水,你明日,不不不,今日,今ri你就搬去你阿母院子里去,你阿母的胎稳不稳,能不能保得住,就全靠你了。”

冥漠雪故意一蹙眉头,道:“只是……”

不等冥漠雪把话说完,云璇玑便开口道:“四妹妹,阿母肚子里的,是咱们的弟妹,你该不会不愿意帮阿母保胎吧?”

云达赋一听这话,立即不悦的道:“弱水!”

云老夫人也是微微一皱眉,有些不悦的样子,但是却没有开口,她还想听听冥漠雪说些什么。

冥漠雪淡淡的抬头看向云璇玑,道:“二姊,弱水的话还没有说完,二姊就认定弱水不愿意帮阿母,是不是太武断的?就像二姊说的,阿母肚子里的,也是我的弟妹。”

云璇玑优雅的一笑,“是二姊太着急了,四妹妹请说。”

“只是后日就是认亲宴了,白日里弱水还要去同辉堂,若是将事情都带去正院,又怕打扰了阿母休息,倘若弱水晚上过去正院安寝,这样可行?”冥漠雪说着,一边看向那道士,对其问道。

不知为何,在对上冥漠雪的眸子的时候,那道士就有些浑身发冷,想要后退几步,远离她的跟前。

明明那双栗­色­的眸子中,并没半点感情波澜,但让那道士就觉得有些发憷,到了嘴边的“不行”二字,瞬间就变了。

“­阴­气自然是夜间更重一些,只要天黑后,这位小娘子在正院便可以了。”那道士徐徐说着,心里却狂跳不止。

冥漠雪听了这话,看着那道士微微一笑,这才对云达赋道:“阿爷,既然道长说没事,那晚上弱水就搬过去。”

云达赋只“嗯”了一声,随意点了点头,似乎这是冥漠雪必须做的一般,半句交代都没有。

冥漠雪也不在意,冷冷勾了勾嘴角。

这时,阮氏突然上前福了福身,开口道:“阿郎,妾身是六月生的,画眉是七月生的,奴愿意带着七娘子,一同去照看夫人。”

云老夫人听了阮氏这话,难得的赞扬的看了她一眼,云达赋更是赶忙上前一步,将阮氏扶了起来,道:“你肯如此为我同夫人着想,自然最好。”

阮氏听了云达赋的话,羞涩的一笑,竟是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姿态来。

云达赋才刚想说,晚上去她的房里过夜,不过一想到阮氏刚刚才说,要去照看方氏,这才咽了下去,看了罗氏一眼,道:“一会儿派人去厨房,晚饭摆在你那。”

这才刚早上,云达赋说什么晚饭,不过是在告诉罗氏,晚上他要在罗氏房里过夜罢了。

罗氏听了,脸­色­一白,随即赶忙福了福身应了下来,“是,阿郎。”

云璇玑这时开口道:“我是冬日生的,生辰不适合,六妹妹是六月生的,自然会跟去阿母院子里住,还有四妹妹,七妹妹还有阮庶母,道长,这些八字阳气重的在,我阿母的胎位,是不是稳了?”

那道士听了云璇玑的话,便道:“端午那日所生,阳气最是重,若是男子身,那必然是万乘之躯,有端午所生的此女在,夫人的胎定然安稳无虞,自然,八字阳气重的人越多越好。”

张氏听到这儿,突然开口对云老夫人道:“既然道长这么说,那我们五娘子,过不过去正院也就无所谓了。”

张氏这话的意思,自然是不想让云毓秀过去正院,帮着方氏保胎,她疯了才会这么做。

反正这会儿多云毓秀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云老夫人本也不想让二房的人掺合其中。

云达赋抬头看了看天­色­,张口道:“这会儿就快要用午饭了,请道长先行用膳,洒符水的事,还要劳烦道长费心。”

那道长赶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房用饭去了,只有冥漠雪,在临走的时候,看了罗氏一眼,罗氏略微点了点头,放慢了脚步。

罗氏回院子的路,同冥漠雪回东偏院的路,有一段可同走的。

两人都可以放慢了脚步,便走到了一起。

“罗庶母,前几日弱水同你提起的话,罗庶母可还记得?”冥漠雪一边走,一边对罗氏道。

罗氏听了冥漠雪的话,脸­色­就是一白,低着头不肯开口。

冥漠雪诧异的一挑眉,又道:“先前罗庶母,不是着急很着急的要我帮你出府吗,如今罗庶母可是不愿离开了。”

不过罗氏回答,冥漠雪又道:“一辈子躲在暗处见不得人,的确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罗氏听到这儿,突然眼泪止不住的掉,看的冥漠雪诧异极了。

“罗庶母,这是怎么了?”冥漠雪赶忙问道。

罗氏生怕被人看见,赶忙擦着眼睛,可眼泪一边擦,就一边掉,怎么也擦不­干­净。

“一会儿还要回正院,你哭肿了一双眼,难道想祖母,阿爷和阿母说,你是先前没了孩子,这会儿看到阿母怀了孩子,你心里不高兴吗?”冥漠雪不耐的喝道。

罗氏听了冥漠雪这话,顿时收住了眼泪,再不敢掉一滴。

冥漠雪最不喜欢的,就是看人哭,尤其还是自己不争气,懦弱的哭。

犹记得那一年,冥漠雪也只比如今的云弱水大两岁。

那一年,她还是北冥族中最小的族女,那一年,她还姓北冥,是族长最疼爱的女儿,那一年,她被选中为北冥氏族那一代中,资质最好的族女,也是那一年,她被迫隐姓埋名,加入了杀手组织。

犹记得就在她十五岁生日的那*,她不知为何晕倒在地,等她醒来的时候,手中只握着一本北冥氏族的族谱,却没有见到一个人的影子。

整个族中凌乱一片,分明是经过打斗的场面,可却寻不到一丝打斗过的痕迹。

她找遍了整个族中,偌大的北冥氏族,竟然*之间所有人都不见了影子,只余下她一个,可她竟然,丝毫想不起这日发生了什么。

那一次,冥漠雪哭了整整一天*,直到哭­干­了眼泪,晕厥了过去,从此她再没掉下过半滴眼泪,也再不愿意看到别人流眼泪。

而直到如今,冥漠雪已然不知道,她十五岁生日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四娘子,四娘子……”

罗氏的呼唤声,将冥漠雪的思绪拉了回来,冥漠雪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脚步,愣在了原地。

冥漠雪自嘲的一笑,随后道:“罗庶母适才说了什么,我走神了。”

罗氏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道:“四娘子,奴说,奴不想走了,求四娘子帮奴,获得阿郎的寵爱。”

冥漠雪挑了挑眉,有点不敢置信,“你不要走了?为何?”

罗氏听了冥漠雪的问话,竟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中,带着太多的情绪,是悲凉,是无奈,是心酸,是……

“四娘子,先前奴说,奴有一个情郎在等着奴,如今奴谁都没有了,若是不相反设法,在云府中待下去,那奴又能置身于何处呢?”罗氏悲切的说道。

冥漠雪见罗氏这幅模样,便道:“你的情郎?……”

罗氏冷笑一声,“什么情郎,原以为这世上的男人,总有一个是真心为你的,可结果哪里就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罗氏说着一顿,眼神和语气都冷了下来,“他根本就不是奴的情郎,他根本就是个负心汉,奴原以为,当初他千里迢迢的追来皇城,是为了奴,原来根本就不是这样,他早就跟别的女人好上了。”

罗氏的话说到这儿,眼神就狠厉了下来,“当初,他知道我肚子里的那块­肉­是他的,他哄着我生下来,为的就是日后好占云家的财产,可奴怎么敢冒这么大的险,奴这才借方氏的手,打掉了孩子,那男人一气之下就将真相告诉了我,呵呵,否则我竟不知,我傻了这么久,还要心甘情愿抛下这一切,随他远走高飞。”

罗氏说着,看向冥漠雪道:“四娘子,您定要帮帮奴啊。”

“你要我怎么帮你?”冥漠雪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问道。

“奴要做阿郎的寵妾,要比阮氏还要厉害的寵妾!”罗氏毫不犹豫的开口道。

冥漠雪看向罗氏,盯着她的眼睛,罗氏的眼中写满了*。

“这也不难,你是瘦马出身,以你的手段,只要你一门心思都放在阿爷身上,还怕阿爷会不寵你?你又何必求我帮我?”冥漠雪开口问道。

罗氏摇了摇头,“四娘子这话说的虽是不假,若单单只有阿郎,余下的几个妾室,奴也是不担心的,可还有大夫人和阮氏。当日奴掉了孩子,大夫人已然恨上奴了。再说阮氏,当初虽然和大夫人也不和睦,暗地里争锋相对,可如今自从七娘子毁了容,阮氏一心恨上了四娘子,便同大夫人同乐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是四娘子不帮奴,那奴可真是就没有活路了。”

冥漠雪瞥了罗氏一眼,冷笑一声,道:“罗庶母不必拉出阮庶母的事情,诱我帮你,区区一个阮氏,我还不放心眼里。”

冥漠雪知道,罗氏隐约知道,云弱水并不是云达赋的女儿,还知道云弱水的背后并不简单,可罗氏既然知道这么多,她竟然还敢算计自己,定然也不是什么善类。

罗氏是要帮的,可是要帮到什么地步,却是个问题。

罗氏对上冥漠雪的目光,就骇了一跳,原本她想激怒四娘子,好将四娘子拉到自己这条船上,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娘子,心思竟然这么深,自己是一点都看不透。

罗氏听了冥漠雪的话,这才知道自己算计错了,赶忙道:“是奴放肆了,还请四娘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罗氏说着,就要跪下,被冥漠雪一把就给抓住了。

“你就这么希望,让别人都知道你我的关系?”冥漠雪淡淡的道。

罗氏这才反应过来,讪讪的退后了一步。

“你先回吧,反正你我也算是合作的关系了,能帮你的我自然会帮,可我用得到你的地方……”

冥漠雪故意没有把话说完,罗氏听了赶忙道:“四娘子若是有什么用得到奴的地方,奴定然全力相助。”

冥漠雪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快步回了东偏院。

冥漠雪回到东偏院的时候,月芽赶忙奔了过来,问道:“娘子没事吧?”

冥漠雪看了看月芽的脸,擦了药膏好了许多,这才道:“我能有什么事,赶快用饭,下午还有的折腾……”

冥漠雪这话说完,脚步就是一顿。

“娘子怎么了?”月芽诧异的问道。

冥漠雪笑了笑,“没事,就是想起来点事情,走,吃饭去。”

等到众人都用过饭后,又都重新聚集在了方氏的正院。

在用完饭后,道士已经将怎样洒符水,一一告诉了云达赋。

此时有几个力气极大的粗使婆子们,每人提着一桶符水,跟在那道士和云达赋的身后。

道士的手中,拿着桃木剑和八卦图,对云达赋道:“若是人都到齐了,那么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云达赋听了,这才像四周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道长请开始吧。”

那道士一点头,一手拿着桃木剑,一手拿着八卦图,嘴里念念有词的念叨了起来。

等了片刻,那道士就一边看着八卦图,一边用桃木剑指着一个方向而去,云达赋见了,立即招呼着众人,纷纷跟上,那几个提着装着符水桶的婆子,更是紧紧的跟着那道士。

冥漠雪看了眼那道士所去的方向,眉头就是一挑。

云琳琅将冥漠雪放慢了步子,就走到她跟前道:“四姊怎么不走了,看道长所去的方向,似乎正是四姊的东偏院呢。”

冥漠雪听了一笑,“不过是好奇,这道长为何会先去我的院子。”

云琳琅笑了笑,道:“适才我听那道长同阿爷说,最不­干­净,­阴­气最重的院子,是要先去的。”

冥漠雪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的确,东偏院地处偏僻,­阴­气重也是理所当然的,不然六妹妹的猫,怎么别处不死,偏偏死在了东偏院,六妹妹你说是吧。”

云琳琅听了冥漠雪的话,顿时气得不行,趁人不备,狠狠的瞪了冥漠雪一眼,而后尖着嗓子问道:“这几日,怎么都不见四姊带着婢子?”

冥漠雪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去平平淡淡的道:“巧雁病了,月芽要看院子,我便只能自己了。”

云琳琅听了这话,立即道:“妹妹我怎么听说,巧雁根本就不在院子里?”

冥漠雪的动作就是一顿,立即道:“六妹妹这话从哪听来的,私放婢女出府这样的事,我可是做不出来的。”

云琳琅冷冷一哼,道:“这会儿可就要到东偏院了,若是四姊现在说出来,还不算太迟,妹妹我定会帮你向阿母求情的,可若是一会儿等道长洒符水的时候,这件事才暴露出来,那可就不是阿母一个人知道了,四姊,你可要想清楚。”

冥漠雪笑道:“六妹妹说笑了。”

云琳琅见冥漠雪到现在还是如此,冷哼一声便走了。

冥漠雪见云琳琅离开,带着笑意的模样便敛住了,顿时严肃了起来。

冥漠雪适才一件那道士往东偏院的方向走,立即就反应过来,原先冥漠雪还以为,方氏今日弄了这么一出出来,是想要让她搬去正院,然后再做什么手段呢,没想到,方氏的目的,竟然不在于她,而是在于巧雁。

冥漠雪之所以提起云琳琅的猫,就是为了激怒云琳琅,好从她嘴里套出一些话来,结果果然不负冥漠雪所望。

冥漠雪想到这儿,目光立即向云晟毅看了过去,就见云晟毅面容憔悴,眼圈不但凹陷,而且还泛着青黑­色­,一副病容,心不在焉的模样。

冥漠雪不禁奇怪,这样的云晟毅,根本不像是要去找自己麻烦的模样,冥漠雪到觉得,云晟毅这几日,只怕都在想当日袭击他的人是谁呢。

不过冥漠雪猜想,恐怕到现在,云晟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不算是个男人了呢,等到他知道这一点的时候,指不定会成什么模样呢。

然而,现在冥漠雪最迫切想要知道的是,是谁将巧雁不在府里的消息,告诉了方氏。

冥漠雪回过神来的时候,众人已经到了东偏院的门口。

这几日,东偏院一直是大门紧锁,众人停在东偏院的门口,目光都落在了冥漠雪的身上。

冥漠雪一笑,上前推开了门。

月芽听到动静,匆匆从里面奔了出来,先是看到冥漠雪,还没有怎样,等她再看到冥漠雪身后的众人,顿时一惊。

月芽的表情,方氏和云琳琅等人,顿时收入眼底,两人都不禁笑了笑。

那道士不经意的看了方氏一眼,而后才开口道:“这间院子的­阴­气最重,符水就从此间院子开始洒起,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都不能错过,否则便不能清除掉­阴­气。”

云达赋听了,立即吩咐那几个婆子,和一些婢子道:“你们几个,立即就去洒符水,每个角落都不能拉下,听见了没有。”

“是,阿郎。”婆子和婢子们立即异口同声的道。

几人得了云达赋的命令,连问都不问冥漠雪一声,推了冥漠雪的房门,就闯了进去,果真用树枝蘸着符水就洒了起来。

冥漠雪见了,就有些焦虑不安,蹙着眉头站在原地。

方氏见了,开口道:“弱水这是怎么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冥漠雪立即笑道:“没什么,阿母多虑了。”

方氏听了一笑,也不理会冥漠雪这话,反倒对身边的李婆子和周婆子道:“李婆子周婆子,你们两个都去看着点,看看有没有人不尽心,随意糊弄糊弄就完了的,万一除的不­干­净,可就白费功夫了。”

李婆子和周婆子两人­阴­­阴­一笑,立即道:“是,夫人。”

李婆子一边说着,还一边得意的扫了冥漠雪一眼,冥漠雪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一声。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后面就吵了起来,声音大的连传到了院子中。

云达赋顿时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婆子首先跑了过来,道:“回禀阿郎,是月芽那婢子,拦着一间屋子,不让老奴等人进去。”

云达赋听了这话,立即道:“去,将那婢子给我叫来。”

“是,阿郎。”李婆子脆生的应了下来,几步小跑,立即就向后面跑了过去,结果好半天的功夫,也不见回来。

冥漠雪也不开口,就站在原地抬头看着远处的天。

方氏似乎等不及了,也不开口,径自走了过去,云达赋见了,犹豫了一下,也走了过去。

云琳琅紧跟在后面,经过冥漠雪身边的时候,还得意的冲着冥漠雪笑了笑。

“月芽,你为何不让婆子们进去!”方氏质问道。

月芽很是不安的道:“夫人,这是巧雁的屋子,巧雁得了风寒,是会传染的,实在不好开门啊。”

方氏哪里信月芽的话,只道:“不过是风寒,传染了给她们治就是了,若耽误了道长施法,不得保我肚子里的孩子安稳,你可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月芽吓得赶忙道:“婢子不敢,婢子不敢。”

云达赋见了,对冥漠雪质问道:“你的婢子病了,为何不寻大夫,反倒关起门来,不告知你阿母一声也就算了,这会儿竟然还阻着不让进去,这是什么意思!”

冥漠雪赶忙上前道:“阿爷,巧雁病了这件事,弱水早就听祖母和阿母提起过,也请了司徒郎君来给巧雁看过,是司徒郎君说,巧雁这病容易传染,最好还是不要见人,弱水这才只让月芽照顾着她,不让巧雁出院子的。”

云琳琅听了,立即叫道:“若是传染的厉害,应该挪到庄子里去,怎么任由她留在府里,如今阿母有了身孕,若是她将此病传染给阿母,这当如何是好!”

冥漠雪听了一笑,“六妹妹,司徒郎君说了,再有几日巧雁的病就能好了,这期间巧雁是不能见风的,而且巧雁都不出房门,这屋子附近,我又命月芽挂起了艾草。就是月芽,每次进出之后,都是要用艾叶水清洗一番的,所以月芽才会拦着不让婆子们进去,而且只要阿母不过来,又怎么会传染上。”

云达赋一听冥漠雪,早就将这件事,告诉了老夫人,又请的是司徒郎君看的病,顿时信了冥漠雪的话。

云达赋是御史中丞,最为看重的就是名声二字,云家的名声也最为重要,总不能将生病的婢子赶出府去。

想到这儿,云达赋也犹豫了,对那道士问道:“敢问道长,若是这间房不进去,只在门口多洒些符水,可是有用?”

那道士看了方氏一眼,见方氏摇头,这才开口道:“自然不可,这房间里有病人,更容易滋养­阴­气,更是要好好清理才是。”

方氏见云达赋犹豫,立即看了阮氏一眼,阮氏会意,赶忙道:“阿郎,道长的话说的对啊,既然四娘子说,巧雁染上的风寒会传染,那不如咱们都退到门外去,只让一个婆子挑着符水进去洒便是了,然后再给那婆子,另辟个屋子住上几日,若是没有染上风寒,再放出来便是,这样就不会有人传染了。”

云达赋一听阮氏这话,顿时觉得可行,便道:“弱水,你还是让你的婢子让开吧,否则,若是你阿母的胎位不稳,那可全是因为你不孝了。”

云达赋这话,便有威胁的意思了。

冥漠雪听了云达赋这话,道:“阿爷,这……”

“别这那得了,四姊,你这般拖着不让人进去,该不会是巧雁根本就不在房里吧。”云画眉突然站出来,开口说道。

冥漠雪听了云画眉这话,顿时脸­色­大变,“七妹妹,你不要信口胡说。”

“既然如此,四姊就让月芽让开,让婆子进去洒符水吧。”云画眉昂着脖子看着冥漠雪道。

不等冥漠雪开口,方氏就给了李婆子一个眼­色­,李婆子趁着众人不备,冲上前去,一把将月芽推到了一边,狠狠一脚,将巧雁的房门给踹开了。

124云绛­唇­的古怪

冥漠雪见了,顿时上前要去拦住李婆子,可云琳琅和云画眉两人,一左一右瞬间拉住了冥漠雪超级校霸。

“四姊,你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云画眉­阴­­阴­的说着。

“就是四姊现在上前去挡,也来不及了。”云琳琅得意的笑道。

看着李婆子成功踹开了房门,方氏就是一笑,云画眉则微低着头,用一双­阴­森森的眼睛,看着冥漠雪冷笑。

云琳琅更是忍不住,直接又对冥漠雪说道:“四姊,适才我就说,若是巧雁真不在房里,你告诉我,我帮你告诉阿母去,也不会闹到现在这样的地步,这下好了……”

云琳琅的话还没说完,却是再也说不出口。

方氏和云琳琅、云画眉等人,全都傻傻的看着房门口,云老夫人和云达赋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见巧雁从房里走了出来。

巧雁穿着中衣,身上披着厚厚的棉衣,显然还没来得及穿上。

“婢子巧雁,给老夫人,阿郎,夫人,娘子们请安,婢子病了许久,身上乏力才刚起身,还没来得及穿戴整齐,还请老夫人,阿郎,夫人饶恕。”巧雁说着,端端正正的行了礼。

李婆子听了巧雁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向屋内看了过去,就见巧雁的榻上,被褥凌乱着,显然是一副才刚挣扎着起身的模样,李婆子的冷不禁一冷,她们大夫人怕是人给算计了。

云琳琅的话,还在众人的耳边回响着,皆是不知云琳琅为何会说出,巧雁不在房里的话来。

巧雁的模样很是憔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还有些圆润的脸庞,此时最抢眼的就是那尖尖的下巴了,似乎一阵风都能将她给吹走,显然是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

冥漠雪心疼的看了巧雁一眼,而后坚定的转过身,才对云琳琅道:“六妹妹这话从何说起,巧雁好端端的在屋里躺着,怎么六妹妹就一口断定,巧雁不在屋里呢?”

冥漠雪说着一顿,又看向云画眉道:“还有七妹妹的话,我也不太明白,我做什么无谓的挣扎了?我早就说过,巧雁是得了会传染的风寒的,我不过是怕祖母和阿爷、阿母会被传染上,这才想要去拉李婆子的,倒是两位妹妹将我拦住了,若是有谁真的被染上了风寒,那也实在怪不得我了。”

一听冥漠雪这话,众人纷纷后退,远离巧雁,似乎巧雁染上的不是风寒,而是瘟疫一般。

云晟毅在听到巧雁的声音后,便立即抬起了头,看向巧雁的目光莫名复杂。

巧雁也看向云晟毅,可巧雁的目光却是没有半点波澜,如死水一般。

相认的目光一交错,便迅速分开,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人的不对劲,然而,这些人中,并不包括冥漠雪。

自从得知方氏有孕,连带着本对云琳琅不比原来喜欢的云达赋,如今都再次对云琳琅疼爱了起来。

云达赋一听冥漠雪,一连质问起云琳琅和云画眉,就有些不快的道:“弱水,你这是在指责你两个妹妹吗,婢子病了只管找大夫看,关起们来做什么,既然没做亏心事,怕什么不肯开门。”

感情刚才她的解释,都是对着聋子说的了!

冥漠雪心里想着,垂在袖子中的手,就握的紧紧的,恨不得一掌拍飞了云达赋。

云达赋这话说的本就没理,云老夫人见冥漠雪不开口,也觉得云达赋这话过分了一些,便开口道:“我们云家都不是什么刻薄的人家,人家巧雁还病着,既然门都开了,不进去洒符水,难不成还让人家道长­干­等着?”

云老夫人这话一开口,云达赋赶忙唯唯诺诺的应了,指了个洒符水的婆子,二话不说就将人给派了进了去北欧志最新章节。

方氏等人,弄出这么一出事情来,为的也不过是想抓住,冥漠雪的婢子失踪这件事,如今巧雁露了面,自然再没什么猜系。

那被云达赋指派进去洒符水的婆子,很快就做完了,便立即将人不知送去了哪里。

巧雁的屋子,是东偏院的最后一间屋子,冥漠雪临走前,给月芽使了个眼­色­,让她照看巧雁,这才随着云老夫人等人离开了。

云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道士指引着众人每处院子都走完,两个多时辰,每处都洒了符水,这才算完。

此时早就过了用晚膳的时辰,云达赋帮着送走了那道士,所有人都各自回了自己院子用饭,等晚一些,还要去方氏的院子里过夜。

等冥漠雪匆匆回了院子,就立即飞奔到巧雁的房中,却见房中不见人影。

冥漠雪当时就着急了,赶忙向四周一看,这才注意到,她的房里的灯是亮着的。

冥漠雪赶忙奔回房中,就见月芽,巧雁都在她的房里等着,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人,章仇擎苍。

巧雁见到冥漠雪,立即上前跪倒在地,道:“这些日子让娘子担心了,巧雁给娘子赔罪。”

冥漠雪听了,赶忙摇头,将巧雁扶了起来,握着她的手,道:“是我该谢你才对,若不是你回来了,今日这关我还真不好过。”

冥漠雪说着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回来。”

巧雁的手冰冷的不得了,像是个死人一般,而冥漠雪的手暖暖的,还很有力。

巧雁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感觉到冥漠雪带给她的温暖,她竟是有些不舍。

“娘子是如何不眠不休,寻了婢子几夜的,婢子都听这位郎君,和司徒郎君说了。”巧雁顿了顿,又道:“本来婢子知道清白被毁,只想一死了之的,是司徒郎君骂醒了婢子,婢子自私,竟然想弃娘子于不顾,若是婢子好端端的不见了,娘子又如何向他们交代。”

冥漠雪握着巧雁的手紧了紧,“巧雁,我本是希望你回来的,但我并不想,你是为了我才回来,你回来,应该是为了你自己才对。”

巧雁虚弱的笑了笑,“娘子说的婢子都懂,婢子的仇还没报,仇人还没死,婢子怎么能先死呢。”

巧雁说到这儿,目中直露凶光,她的样子,恨不得扒了云晟毅的皮,吃了他的­肉­。

冥漠雪听了巧雁的话,只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如今巧雁虽然还没想开,但是只要她想要报仇的信念在,她就不会做傻事,等时间久了,巧雁心里的痛楚,自然会好一些,到那时再劝不迟。

冥漠雪的目光,又落在了章仇擎苍的身上,这几日,章仇擎苍夜里陪着冥漠雪寻找巧雁,白天带着其他手下找,不过几日的功夫就瘦了一圈,冥漠雪看在眼里,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章仇擎苍将冥漠雪的目光看在眼里,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微微的勾了勾­唇­角,若非冥漠雪眼尖,只怕都看不出章仇擎苍在笑。

冥漠雪见了也是一笑,两人极有默契的都没有再提,有些话,心里明白就好。

章仇擎苍之所以会在这里,自然是送巧雁回来的,不然巧雁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避过云府众人的眼睛,回到东偏院的。

巧雁会回来,还要说是中午,冥漠雪回来用饭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方氏请来的那道士的话,洒符水的路线要按着他说的来执掌仙国最新章节。

那道士是方氏请来的,自然是听从方氏的指挥的,冥漠雪当时一想到这一点,便立即发了信号,给外边守在云府附近的属下,询问巧雁是不是醒了过来。

若是巧雁醒了,不想回来云府,那么冥漠雪就给她银子送她走,若是巧雁想要回来云府,就从长记忆。

冥漠雪中午在去方氏的院子之前,已经特意交代过月芽了,若是巧雁回来了,就让月芽死死守着巧雁的房门,不许人进去,若是巧雁没有回来,就大大方方的开开巧雁的房门。

所以冥漠雪其实早就得知,巧雁已经回府了,只不过冥漠雪想要给方氏等人,找找不痛快,吃吃瘪罢了。

因着今日章仇擎苍送巧雁进来的时候,府中大部分的人,都聚集在方氏的正院,所以章仇擎苍很轻松就带着巧雁进了东偏院,可这会儿,府内众人各司其位,章仇擎苍不好冒险离开,便暂留在了冥漠雪这里,打算等到天黑下来再走。

然而冥漠雪不好在东偏院多留了,因着她今日,已经答应云达赋等人,入夜后去方氏的正院安寝,所以一会儿她就要过去了。

冥漠雪知道,今日方氏想要从巧雁不在府里,抓她的把柄,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还是在方氏肚子里的孩子上。

只是到了现在,冥漠雪还是不能确认,方氏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了身子。

* * *

正院中,因着云达赋去了罗氏的院子用饭,所以阮氏同云画眉等人,是陪着方氏回了正院的。

方氏带着云璇玑和云琳琅在前,周婆子李婆子在一旁伺候,阮氏则带着云画眉云绛­唇­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方氏的心情不好,阮氏不是看不出。

一行人才进了屋里,方氏还没坐稳,就看了李婆子一眼,李婆子会意,不等阮氏反应,一巴掌就搭在了阮氏的脸上。

阮氏当即就愣在了原地,但到是云画眉反应过来,立即叫道:“你竟然打我娘!”

李婆子冷眼看了云画眉一眼,道:“七娘子这是说的什么话,七娘子就只有夫人这么一个阿母,一个贱婢怎么会是七娘子的娘。”

“我娘才不是贱婢,你算什么东西,竟然在我们云府指手画脚!”云画眉顿时对李婆子大喝道。

“啪”的一声,一个茶盏在云画眉的脚下炸开了花。

云画眉抬头一看,就见方氏正一脸怒容的看着她。

“如今是谁在大呼小叫呢,我倒不知,你还是个会心疼你亲娘的,是我吩咐李婆子打了她,你是不是也想问问我,有什么权利打她?”方氏森冷的面孔对云画眉道。

云画眉顿时闭了嘴,不敢再开口。

方氏瞥了阮氏一眼,阮氏顿时会意,跪在了方氏的脚下。

“你不是说,巧雁不在府里吗,今日让我和琳琅丢了这么大的人,你要我如何找你算账!”方氏对阮氏质问道。

阮氏见云画眉挨说,赶忙拉了她,这才对立即对方氏道:“夫人,我确实收到消息,说巧雁已经不在府中好几日了。”

方氏叹了一口气,这才让阮氏起来,道:“我这么大费周章的不是,还不是在帮你和画眉,若不是云弱水,画眉的脸又岂能弄成这样百瞳最新章节。你说你抓到云弱水的把柄,我这才肯帮你,没想到你竟然连一点准头都没有,你若这样行事,想要为画眉报仇,我看也是不必了,你是斗不过那云弱水的。”

阮氏往日哪里将方氏放在眼里,可云画眉毁了容,云达赋就已经对她有所不喜了,一个毁了容的庶女,若是不好好攀附着嫡母,那还有什么出路可言。

“夫人,奴愚钝,还请夫人给画眉做主啊。”阮氏低声下气的对方氏哀求道。

方氏脸上划过一抹得意的笑,而后才对阮氏道:“好了,这件事我放在心上了,你只要按我吩咐的去做,自然奔万事无虞。”

阮氏听了赶忙道:“还请夫人吩咐。”

* * *

阮氏带着云画眉和云绛­唇­才回了房,云绛­唇­就赶忙拧了冷帕子来,给阮氏敷脸。

阮氏接过帕子,默不作声的敷着脸。

云绛­唇­则开口道:“娘,您真的想按大夫人交代的做吗?”

阮氏这才讥讽的一笑,道:“大夫人以为我蠢吗,她是想利用咱们对付云弱水罢了,又岂是真心想要帮咱们母女。”

云绛­唇­听了赶忙道:“娘,四姊很邪门的,咱们还是不要同她最对的话,而且韩夫人马上就要认她做­干­女儿了。”

阮氏看了看云画眉的脸,愤愤的道:“若不是云弱水,你阿姊的脸又怎么会毁,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云绛­唇­摇了摇头,道:“娘,当初就是大夫人设的局,利用阿姊去害四姊,结果四姊反而出了事,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到底是四姊还是大夫人,咱们谁也不知道,女儿只知道,不管是四姊还是大夫人,与她们合作也好,合谋也罢,都无异于是与虎谋皮。”

阮氏听了云绛­唇­的话,便陷入了沉思,可随即又摇了摇头,道:“如今你阿姊的脸已经毁了,不管这件事是云弱水做的,还是大夫人做的,都改变不了,我不过是个府中的一个妾室,别说你们阿爷如今已经不如从前一般寵爱我的,无论如何如何,我都不可能为你阿姊寻一门好亲事,咱们就只有大夫人这么一条路可走啊。”

云画眉听了,立即道:“可是娘,您又何必这般委曲求全。”

“当初就是我太要强,仗着你们阿爷对我有几分寵爱,就不将大夫人放在眼里,然而争了这么多年,不但老夫人厌弃了我,大夫人视我为眼中钉,便是你们两个,都要受我连累。”阮氏说到这里一顿,“画眉想要进宫,是万万不可能的了,绛­唇­的年纪还小,日后还有机会,可是画眉就要到说亲的年纪了……”

大兴的小娘子们,大多都是在十四岁就定下亲事,等到十五岁及笄后,便可嫁人了。

可云画眉本就是庶出,云府又不是多厉害的人家,阮氏是绝不愿意将云画眉,送去什么寒门什么破落户中做妻的。

可方家就不同了,方家的地位高,方氏又是方家最疼爱的小女儿,只要方氏肯出力,云画眉的婚事就不是难事。

想到这儿,阮氏下定了决心,道:“绛­唇­,这件事非要你帮娘不可。”

云绛­唇­自然明白阮氏这话的意思,看着阮氏的目光,看着云画眉殷切的眼神,云绛­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 * *

冥漠雪当夜住在了正院,方氏果然一晚上都没闹什么毛病来,本来冥漠雪以为,住进来的第一晚,方氏就会有所行动呢,谁知方氏倒是沉得住气篮球英雄联盟最新章节。

早上冥漠雪收拾妥当后,才刚出房门,恰好就遇上了云绛­唇­。

“四姊早啊,这就要去同辉堂给祖母请安了吗?”云绛­唇­看见冥漠雪,首先开口道。

冥漠雪见了云绛­唇­也笑了笑,道:“这会儿还早,我去花园散散步,八妹妹这是要去做什么?”

云绛­唇­听了赶忙道:“原是换了榻就睡不着,正要想要走走,若是四姊不介意,那咱们姊妹就一起吧。”

冥漠雪听了云绛­唇­这话,倒是有些意外,不过既然云绛­唇­开了口,她也不好拒绝,“自然是好的。”

两人一边走云绛­唇­便道:“阿母有了身子,四姊打算送些什么东西,给阿母作为贺礼?”

冥漠雪听了这话却是一挑眉,她竟不知,还有这样的说法。

云绛­唇­见了冥漠雪的表情,赶忙便道:“是祖母都赏了东西下来,其他姊妹们也都送了玩意儿过去,我便同七姊商量也送些东西,不过还没想好,这才来问问四姊想要送什么,不要重了才好。”

如今章仇擎苍在外面的店铺,做的是风生水起,冥漠雪又不缺银子花,自然也不在意这点的东西,既然其他人都随着云老夫人送了东西,她也不好例外。

“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倒是月芽的手艺还不错,等我回去,让月芽给阿母肚子里的弟妹做件衣裳什么的便是了。”冥漠雪想了想,还是只觉得这个比较妥当。

云绛­唇­听了,道:“四姊这个主意好,那我同七姊,就做鞋和帽子,晚上就给阿母送去,也省的落在后面惹人非议。”

冥漠雪听了一笑,也没多说什么。

冥漠雪将这件事,早上才交代给月芽,不过下午的时候,月芽就做好了一件小孩子衣裳。

冥漠雪看着,倒觉得可爱,这边打算送过去,正好明日就是去韩府认亲宴的日子了,冥漠雪总觉得,若是方氏真的想要做什么,只怕今日便是最后的动手时机,提前去方氏那里看看,说不定还能看出些什么来。

冥漠雪带着衣裳,才回了正院,就有一个婢子跑了过来,道:“四娘子,您回来的正好,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呢。”

看来人眼生,冥漠雪听了这话就蹙了蹙眉,便道:“老夫人寻我什么事?”

那婢子道:“婢子也不知,老夫人还等着,四娘子还是快些吧。”

冥漠雪看了看手中的小衣裳,就有些犹豫,原本她是想要让这婢子给她送去给方氏的,但是来人眼生,总让冥漠雪觉得有些不好的感觉。

正当这个时候,云绛­唇­正好过来,“四姊怎么站在门口,呀,这就是月芽的手艺了吗,果然­精­致的很。”

冥漠雪一看云绛­唇­,便道:“八妹妹来的正好,祖母寻我过去,劳烦八妹妹,将这件小衣裳,帮我送去给阿母。”

云绛­唇­听了,眼波就流动了一下,却并不抬头看着冥漠雪,似乎不愿与她对视一般。云绛­唇­沉默了片刻,这才道:“既然四姊吩咐,那小妹自然义不容辞。”

“那就劳烦八妹妹了。”冥漠雪说着,这才将衣裳交到了云绛­唇­的手里,跟着那婢子走了。

才走了没几步,冥漠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不过她越想就越觉得云绛­唇­有些古怪。

125一盘山楂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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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漠雪来到同辉堂,就见常妈妈正捧着几件衣裳,给云老夫人看,冥漠雪眼尖,一眼就看出,这是云老夫人准备下的,让她明日穿的。

“还是祖母的眼光好,瞧这衣裳做出来,真是好看极了。”冥漠雪说着,又给云老夫人福了福身。

云老夫人看到冥漠雪,倒好似有些意外,顿了顿才道:“你倒是来的巧,正好来瞧瞧,这几件衣裳合不合身,若是哪里不妥当,还来得及让人拿去改。”

冥漠雪一听这话,就立即察觉出了不对,“不是祖母派人寻弱水过来的吗?”

常妈妈听了笑道:“这衣裳也是才刚刚送来的,老夫人正说让老奴派人过去寻四娘子过来,也许是迎松她们几个听见,便派人去寻了四娘子过来吧。”

冥漠雪听了,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却没再多说,只道:“原来是这样,倒也是巧了,那弱水便借祖母的屋子,试试衣裳了。”

云老夫人笑了笑,道:“常妈妈,你带小四去东次间试试,若是有问题,赶紧叫绣娘重新再改。”

常妈妈笑呵呵的应了,带着冥漠雪去了东次间。

因着天那有些晚了,云老夫人便留了冥漠雪在同辉堂用饭。

自从上次大病了一场,老夫人就时常没胃口,用不了多少吃食,还总腹胀。

云老夫人才用过饭,冥漠雪就端了一盘子点心上来,“祖母,这是弱水亲手做的点心,祖母尝尝看。”

云老夫人微微蹙眉,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这才吃过饭,哪里吃得下点心。”

冥漠雪笑着将一盘,看起来就滑­嫩­细腻的糕点放到了云老夫人跟前,道:“祖母,这是弱水特意为祖母做的山楂糕,口感甘冽又微微带酸,正是消积行瘀的,祖母用最为合适不过了。”

云老夫人一见那山楂糕晶莹红润,倒是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的样子,“这山楂糕果真这么神奇?”

冥漠雪笑道:“祖母一尝便知,弱水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糊弄祖母不是。”

云老夫人听了,这才捻了一块,放在口中一尝,果然滑­嫩­爽口,“这山楂糕果然甚是好吃,我留下两块,剩下让人送去给你阿母吧,这几日她的胃口也不大好。”

冥漠雪听了一笑,道:“难得祖母喜欢,都用了也是无妨的,厨房还有不少,弱水借迎松一用,这就给阿母送过去。”

云老夫人听了点了点头,又道:“你这孩子倒是个有心的,往日里竟为我做这等子琐事,倒是委屈你了。”

冥漠雪听了,赶忙道:“祖母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孙女孝顺祖母,那是天经地义之事,何来委屈一说,倒是弱水笨手笨脚的,不知是否合祖母的心意呢。”

冥漠雪笑语晏晏,语气极为真诚,云老夫人看了她半晌,这才笑了笑。

云老夫人突然说起这话,本就不是无心的,原先四娘子对她服侍的周周到到,到底是孝顺多一些,还是在她这里寻求庇护多一些,云老夫人自己也不清楚。

可如今,明日云弱水就要认韩夫人为义母了,虽然云弱水还是云家的女儿,但是身份到底不同了。

可即便是这样,云弱水还是能对她,如此服侍周到,那才是真的孝顺。

想到这儿,云老夫人才真心的笑了笑。

看到云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冥漠雪心里不禁冰冷,云老夫人是个什么心思的,冥漠雪清楚得很。

若说先前,冥漠雪对云老夫人,虽然存着依靠和寻求庇护的心思,但是对云老夫人的孝顺,也是真的,可云老夫人一味的怀疑她,怀疑她的真心,就是一热团火,被冷水泼几次,只怕也要浇灭了。

等云老夫人的思绪在脑子里面转过了几遍之后,这才又笑着对冥漠雪道:“你这张小嘴真真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云老夫人说着,又对常妈妈道:“常妈妈,我让你准备下的那个匣子呢。”

常妈妈赶忙去内室,去了一个红木匣子出来。

云老夫人接了过来,没有将匣子打开,直接递给了冥漠雪,“打开瞧瞧喜不喜欢。”

冥漠雪赶忙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一面放着一支赤金的凤凰于飞的簪子,那簪头就有冥漠雪的巴掌那么大,这簪子的雕工­精­湛,凤凰展翅飞翔栩栩如生,凤凰的眼睛是用红宝石嵌的,云层叠叠变幻,围绕着凤凰,这簪子一看就是新金做的,闪闪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祖母,这是在太贵重了!”冥漠雪赶忙推脱道。

云老夫人板了脸,道:“你这孩子,若是不赶紧收起来,我就要不高兴了。”

常妈妈也赶忙道:“四娘子还是­干­净谢恩吧,这是老夫人特意吩咐人雕制的,就是为了明日,四娘子的大日子准备的。”

冥漠雪听了,这才赶忙起身谢恩,“弱水让祖母费心了。”

云老夫人这才一笑,刚要说什么,就见外面吵吵嚷嚷了起来。

云老夫人顿时绷了脸,“外面这是怎么了,都跟没规矩的似的。”

“老奴这就出。”常妈妈这话还没落音,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冥漠雪听到这声音,就是一蹙眉,抬头一看,就见双芙匆匆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方氏的婢子连翘。

这大冷的天,连翘却是出了一头的冷汗。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连翘一边喊,一边跑,还差点因为跑的太急,从门槛上绊了一跤。

“老夫人好好的,什么就不好了,怎么说话呢,没规矩!”常妈妈首先呵斥道。

连翘顾不得这许多,急急说道:“老夫人,是夫人不好了,夫人肚子疼的厉害,已经见红了!”

云老夫人听了这话,顿时一惊,猛地站了起来,道:“什么?你说夫人怎么了?”

连翘带着哭腔,赶忙又道:“夫人……夫人见红了!”

冥漠雪一听连翘这话,顿时就是一蹙眉,从方氏有孕,到今日见红,这件事实在是太巧了一些,冥漠雪不禁再一次怀疑,方氏到底是不是有孕。

云老夫人一听连翘这话,当时就惊了,差点没一下子厥过去。

好在冥漠雪和常妈妈两人反应的快,立即上前将云老夫人给搀住了。

云老夫人回过神来,立即便道:“快,快去正院,我得过方氏。”

冥漠雪也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云老夫人若是在,倒是更好一些,不过若是方氏有孕到见红这件事,果真有问题,那么方氏还派人来寻云老夫人,定然是已经做好了安排。

冥漠雪想到这儿,冷冷一笑,心里暗道:“方氏,今日咱们两个也过过招吧。”

月夜中的云府,如一只怪兽附在飞檐之上,庭院雕窗的黑影很是浓重,投在正院空旷的庭院中,有一种叫人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冥漠雪同常妈妈,搀着云老夫人到了正院的时候,院中那些没有经验的婢子,都束手站在一排,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鸦雀无声。

只有方氏的房中,传出一阵阵压抑痛苦的哭叫声,听的人毛骨悚然。

冥漠雪一见这阵势就知道,方氏定然是头一个派人去请了云老夫人。

云老夫人刚刚才到,就见云达赋冲了进来,云达赋今日歇在了罗氏的房里,只怕之前还在花前月下,此时更是衣衫都还没穿戴整齐,估计是得了消息,就立即奔了过来。

几波人在院子里聚到了一处,云达赋慌慌张张的,早就忘了给云老夫人请安,几人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医生,就见一个婢子端着盆血水跑了出来。

云老夫人看了那盆里的水一眼,心里就是一沉,已然了然,只怕方氏的孩子,要保不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谁在里面伺候着?”云达赋吼着,声音已然变了音调。

那婢子吓得顿时就打了一个的哆嗦,结结巴巴的道:“夫人,夫人先前还好好的,正在同六娘子、七娘子八娘子和阮娘子说话,谁知突然就觉得腹中剧痛,跟着,跟着就……”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两人的心,已经缩成了一团,云达赋再顾不得其他,立即快步进了屋子。

云老夫人蹙了蹙眉,终是没说什么,也跟了进去。

冥漠雪跟在云老夫人身后,进了方氏的房中,方氏的衣裙,早就被血浸透,适才端出来的那盆血水,不过她流出那些血水的一部分罢了。

此时,李婆子和周婆子,正不断的擦拭着从方氏下身淌出来的血水。

方氏的孩子,定然是保不住了,这么多血,孩子早就没了。

看着这样的场面,冥漠雪便是一蹙眉。

冥漠雪是杀手出身,对血的气味十分敏感,若是之前,冥漠雪还怀疑,方氏根本就没有身孕,那么此时,她已经确定,方氏是真的没了孩子,这浓重的血腥气,就是人血的味道,是做不来假的。

方氏一看见云达赋,立即虚弱的哭道:“云郎,云郎,我们的孩子,救救我们的孩子啊……”

方氏这话说的断断续续,几乎没了气息。

云达赋看着如此的方氏,多年的夫妻情深,全都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云达赋不禁懊恼,若是今日他留在方氏这里,若是今日,他没有去罗氏那里过夜,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大夫呢,快,还不快去请大夫!”云老夫人一边用手中的拐杖哐哐的砸着地面,一边大声叫道。

云达赋这才反应过来,这么许久,竟然连大夫都不在,顿时大怒的吼道:“你们都是死的吗,看到你们夫人如此,竟然没有人去寻大夫!”

屋中除了李婆子和周婆子,还有方氏的两个贴身婢子,便是阮氏和三个娘子在了,云达赋这话,自然是冲着阮氏和两个婢子去的。

阮氏听了云达赋的话,这才哭的梨花带雨的道:“已经派人去寻了赵大夫,只是不知为何到了现在,还没有来。”

云达赋一见阮氏的模样,也不禁心疼了起来,想到阮氏还是主动要来帮着方氏保胎的,心里就有些歉疚。

想到阮氏,云达赋立即想到了云弱水,这才想起,适才云弱水并不在方氏这里,顿时大怒道:“云弱水,天­色­如此晚了,你为何不在这里守着你阿母,你阿母身子不好,要你的八字震着­阴­气保胎,可你竟然到处乱走,不做正事,竟害的你阿母没了孩子,你这个不孝女!”

方氏听了云达赋的话,更是紧紧的抓着云达赋的袖子,像个受了极大的委屈的小娘子一般磨人。

冥漠雪见云达赋,竟然将气出在她的身上,也是愣住了,毕竟云达赋这话,好没有道理,难道她在这里坐着,方氏的孩子就掉不了?

冥漠雪没有开口,只是冷眼看着云达赋,口若悬河的说着她不孝之类的话。

倒是云老夫人不乐意了,什么叫到处远走,什么叫不做正事,难不成去伺候她就是不做正事了?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吧,这件事同弱水有什么关系,弱水自己还是个孩子,她如何能照顾的了方氏,况且她是被我派人叫走的,如何就是她的错了,你这么说,不如说是我叫走了弱水,害的方氏没了孩子!”云老夫人冷冷说道。

张氏等人,此时也赶了过来,才一进门,就听到云老夫人这番话,张氏老夫人有些不快的模样,顿时开口道:“此时大嫂的孩子已经没了,如今不是责怪谁的问题,还是先找大夫来给大嫂看看要紧。”

张氏难得说话这么靠谱一些,让冥漠雪都不禁向其看了过去,可不看还好,冥漠雪一看,就看出张氏脸上幸灾乐祸的模样,想掩饰都掩饰不住,而张氏,怕是根本就没想掩饰吧。

此时早已经睡下的云璇玑,也赶了过来,云璇玑一身素­色­衣裳,头上发饰全无,身上只披了一件斗篷,本就有些病态的她,显得更是娇媚无比,甚至将云琳琅都给比下去了,毕竟云琳琅一身鲜艳的颜­色­看着,让人觉得很是刺眼。

云璇玑哭的是梨花带雨,愣是让冥漠雪看出了几分黛玉葬花的模样来。

“二婶说的对,如今不是指责谁对谁错的问题,如今先给阿母寻个大夫来吧。”云璇玑一边用帕子擦着眼泪,一边喃喃哭道。

冥漠雪这才开口道:“祖母,不如派人去请司徒郎君一趟吧,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云老夫人立即点了点头,“好,快,快派人去请。”

冥漠雪立即吩咐了下人,速速去请司徒策过来,还交代那人,一定要说,是四娘子说的,人命关天,一定要快。

冥漠雪知道,只要这话一说,司徒策定然就会明白。

冥漠雪之所以要寻司徒策来,就是因为冥漠雪知道,方氏突然小产,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等冥漠雪回来,目光就落在了云绛­唇­的身上,就见原本正看着她的云绛­唇­,目光立即错开了,云绛­唇­更是脸­色­惨白,紧紧咬着下­唇­,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冥漠雪淡漠的收回目光,这才来得及慢慢打量屋内的情形,恰好看到冥漠雪让月芽赶制出来的孩子衣裳,还在方氏的榻上放着。

屋内的气氛压抑的很,方氏仍旧一边哭着,一边疼痛的呼叫着,听起来让人坐立不安的。

又过了一会儿的功夫,赵大夫这才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云晟毅见了,立即上前拉住赵大夫道:“找大夫,您一定要薄内子的孩子啊。”

这会儿屋里虽然还充斥着血腥气,可血早就被清理的差不多了,留了这么多血,孩子早就不在了,不过赵大夫根本不知,只道:“赵某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赵大夫上前给方氏把了脉,就摇了摇头,询问了李婆子和赵婆子几句,见方氏此时还流着血,赶忙取出银针,在方氏的血海,膈腧,和郗­茓­各刺了一针,一直忙了小半个时辰,这才算完。

“夫人的­性­命是保不住,只是孩子在赵某没来之前,就已经没了,实在可惜,可惜了。”赵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云达赋听说孩子早就没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还是赵大夫反应的快,赶忙扶了云达赋一把。

云达赋这才醒过神来,眼中的怒火简直要喷了出来,大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日夫人的胎不是安稳了吗,怎么会好端端的出这种事!”

云琳琅赶忙站出来道:“今日阿母的­精­神好的很,留了我同七妹妹、八妹妹和阮庶母一起用膳,还既有­精­神的同我们说话,原本一直好端端的,谁知突然,阿母就腹痛不止,才派人去寻了大夫,结果阿母就还是流血不止。”

赵大夫听了,这才突然开口道:“夫人滴脉象虽然不到三个月,但这几日一直稳固,若说好端端的突然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赵大夫这话一出口,李婆子立即道:“赵大夫的意思,是有人给我们夫人动了手脚?”

赵大夫摇了摇头,“这个赵某就不知了,不知夫人今日都用了什么,是不是用了不该服用的食物,这才引致小产。”

云达赋赶忙对李婆子问道:“夫人晚膳都用了什么,还不速速道来。”

李婆子听了赶忙道:“夫人晚膳用的都是寻常的吃食,因着夫人这几日胃口不好,只吃了几口脆皮炒海参、­干­焗莲藕、虾元自,用了小半口的千金碎香饼子,吃了一小碗笋泼­肉­面。”

赵大夫听了蹙了蹙眉,又道:“这些都没什么问题,不至于会引起小产。”

李婆子听了想要说什么,又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

云达赋看见了,立即又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吞吞吐吐的模样。”

李婆子这才又道:“用过晚膳,老夫人跟前的迎松,又送来了一碟子山楂糕,夫人喜欢的很,倒是用了不少。”

常妈妈听了这话 ,立即叫道:“老夫人也用了,觉得好吃才派人送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冤枉老夫人要害自己的亲孙儿吗!”

李婆子赶忙道:“老奴没有这个意思,不过是告诉赵大夫,夫人都用过什么罢了。”

赵大夫听了李婆子话,就见桌上还有几块没用用完的山楂糕,便走过去捏了一块,闻了闻,又尝了尝。

“这山楂糕里加了香草?”赵大夫突然开口问道。

“是,只放了少许。”山楂糕是冥漠雪做的,此时自然是她开口回道。

赵大夫听了这话,突然就变了脸­色­,接着又道:“适才,某为夫人诊脉,闻到了零陵香的味道,夫人突然小产,只怕是零陵香同香草的缘故了。”

云达赋听了,顿时吼道:“这山楂糕是谁送来的!”

“是迎松送来的。”云画眉叫道。

迎松一哆嗦,赶忙站出来道:“山楂糕是老夫人派婢子送来的,可这山楂糕不是婢子做的啊。”

云达赋听了又道:“这山楂糕是何人所做?”

云达赋这话才一落音,云老夫人和常妈妈等人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山楂糕是云弱水所做,云老夫人和长妈妈了两人都是知道的,此时两人心里极是怀疑,难道是四娘子故意害了大夫人?

冥漠雪听了云达赋的话,冷笑一声,径自走上前道:“是我做的。”

126可愿意屈尊?

云达赋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冷冷的看着冥漠雪道:“你为何在山楂糕中加了香草?”

冥漠雪奇怪的道:“香草本就是香料,放在吃食里更加好吃,本不稀奇,阿爷这是责怪弱水给祖母做了山楂糕?”

冥漠雪说着,又对赵大夫道:“儿更不知,那个什么零陵香和香草,同阿母小产有什么关系。”

冥漠雪这话一出口,倒是云老夫人和云达赋都愣了一下。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两人,心里都在想,如果云弱水是真的不知道,零陵香同香草在一起的作用,那这件事便是巧合,可若是她知道,却假装不知道,那么她的城府也太深了些。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甚至云琳琅等人,目光都落在冥漠雪的身上,而冥漠雪坦然的看着赵大夫,似乎在等待着答案。

赵大夫听了便道:“自然是使人小产的。”

冥漠雪听了一挑眉,恍然大悟道:“原来竟是这样,难怪阿爷会这般质问我。”

冥漠雪说着看向了云达赋,云达赋的脸­色­仍是­阴­沉着,看不出个什么情绪来。

云老夫人听了冥漠雪,和赵大夫的话,则对云达赋道:“好人家的女儿,哪里会知道这些东西,再者说,这山楂糕是弱水做给我的,是我临时起意让人送过去的,同弱水有什么关系。”

听了云老夫人的话,云达赋的脸­色­,这才算好了一些。

阮氏这时Сhā嘴道:“适才奴听赵大夫说,找大夫刚刚为夫人把脉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零陵香的味道……”

阮氏这话一出口,云老夫人就道:“有了身孕,用香就要避讳着些,你们这些身边人是怎么伺候的,年纪小的不知道,年级大的也不知道?”

云老夫人这话,是向着李婆子和周婆子说的。

二人听了云老夫人的话,立即跪了下来。

周婆子首先道:“回老夫人的话,自从夫人得知有孕,就不在用香了。”

李婆子也赶忙道:“确实如此,夫人并不用香的老夫人。”

云老夫人一听这话,不禁怀疑起这香是从何而来了。

“去,快去找找,那零陵香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不等云老夫人开口,云达赋就开口道。

一屋子的人顿时乱了起来,冥漠雪见了顿时喝了一声,“都停下!”

众人皆是一愣,倒确实停了下来。

冥漠雪这才,同云老夫人和云达赋道:“祖母、阿爷,人多手杂,谁也不知会不会有人趁机做些什么,让所有人一起找实在不妥,既然是赵大夫先闻到的,赵大夫自然对零陵香熟悉,不如劳烦赵大夫给寻上一寻。”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一听很是有理,云老夫人便点了点头,道:“弱水的话说得对,所有人都站好,互相看着,谁有异动立即说出来!”

众人立即站在原地不敢动了,云达赋见了,则对赵大夫道:“赵大夫,还请将这屋里的零陵香,给寻出来。”

赵大夫点了点头,“愿意效劳。”

因为之前那香气,就是在方氏身边闻到的,所以赵大夫首先就去了方氏的跟前带着农场混异界。

一通好找之后,赵大夫才将目光锁定在一样东西上,正是冥漠雪让月芽赶制出来的那件,给方氏未出世的孩子做的衣裳。

冥漠雪一见这个,目光就投到了云绛­唇­的身上,然而云降­唇­,却头都不敢抬起来,看冥漠雪一眼。

若是到了现在,冥漠雪还不知道云降­唇­做过了什么的话,那她就真是傻的无药可救了。

“那零陵香的味道,赵某就是从这件小童衣裳上,闻出来的。”赵大夫将那件小衣裳拿起来,又仔细的闻了闻之后,这才开口说道。

常妈妈一眼就认出,那是云弱水身边,月芽的手艺,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云老夫人注意到常妈妈的不对劲,发觉常妈妈正看着云弱水,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这件衣裳,是从何而来的?”云达赋听了赵大夫这话,极力隐忍着怒意问道。

不等冥漠雪开口,云画眉就抢先开口道:“呀,这不是四姊今日,托八妹妹带过来,给阿母的吗!”

云画眉说着,就拉了拉云降­唇­,道:“八妹妹,你说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云达赋听了云画眉的话,目光先是落在了冥漠雪的身上,眼神变幻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才又落到了云绛­唇­的身上,开口问道:“绛­唇­,画眉说的可是真的?这件衣裳,果真是弱水托你拿来给你们阿母的?”

一直做鹌鹑状的云绛­唇­,被云达赋点了名,也只好犹犹豫豫的站了出来,犹犹豫豫的道:“阿爷,确,确实是四姊让我送来,给阿母的。”

云绛­唇­说完,偷偷看了冥漠雪一眼,目光极其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情绪的。

冥漠雪只是淡淡的开口道:“我交给八妹妹的时候,上面可没染上什么零陵香,我也是好奇,八妹妹为何明知阿母如今不能用香,还将那什劳子的零陵香,弄到了上面。”

冥漠雪这么一说,倒是让云绛­唇­怔了怔。

眼见云弱水将问题抛给了自己女儿,阮氏可就坐不住了,立即道:“四娘子这是什么话,我们八娘子心眼实诚,向来不会转弯子的,倒是四娘子,为何拿了东西,不自己送来给夫人,偏要让我们八娘子送来,难不成四娘子还想嫁祸我们八娘子?”

冥漠雪听了阮氏这话,顿时眼睛一厉,道:“阮庶母,我敬重你,那是因为你是阿爷身边侍候的,只是咱们大兴,是个讲礼数,讲尊卑,有法制的,阮庶母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才好。”

冥漠雪这话的意思,是告诉阮氏,你说白了就是个妾,是个下人,我看在阿爷的面子上,给你脸,你也别给脸不要脸。

阮氏早就领教过冥漠雪的伶牙俐齿,当即就涨红了,阮氏立即委委屈屈的看向云达赋,希望云达赋帮她说话。

阮氏那要哭不哭,柔弱凄楚的模样最是磨人,

阮氏那人人爱怜的眼神一看过来,云达赋的心顿时就化了,立即板起脸来对冥漠雪教训道:“你阮庶母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同你阮庶母说话,是谁这般教养你的?”

冥漠雪一听云达赋这话就笑了,谁教养她?除了方氏这个名正言顺的嫡母,还能有谁,冥漠雪也只觉得,云达赋这是被阮氏,一个眼神给看晕了头了吧。

虽然想笑,不过冥漠雪的脸上仍一副淡淡的模样,只道:“往日女儿都是跟在祖母,和阿母的跟前学着武侠世界里的空间能力者全文阅读。”

冥漠雪这话一出口,云达赋脸上的表情,像是比吞了苍蝇还古怪。

云老夫人见云达赋,竟然为了一个妾,不明是非教训女儿,说她教养云弱水教养的不好,脸­色­也不大好看,方氏更是惨白着一张脸,捂着胸口似乎气的不行,只是她气的冥漠雪,还是阮氏,就不为人知了。

“满口狡辩之词,我是在问你,你为何不亲自将衣裳送来,反叫你八妹妹送来。”云达赋好半晌,才捋顺了自己的舌头,开口问道。

冥漠雪这才答道:“儿本来就是想自己送过来的,谁想到,才走到正院门口,就见一个婢子过来,说祖母寻我过去同辉堂,让我过去,我想要将衣裳先放回房间,好巧不巧就碰上了八妹妹,是八妹妹主动帮我的,是不是八妹妹?”

冥漠雪说着,目光就落在了云绛­唇­的身上,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云绛­唇­觉得身上冷飕飕的。

冥漠雪说云绛­唇­主动,不过是云绛­唇­主动过来搭的话,这会儿冥漠雪这么说,也是想看看,原本一向­性­子随和的云绛­唇­,会怎么回答。

云老夫人听了云弱水的话,不禁有些奇怪,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派人去寻过云弱水。

常妈妈看到云老夫人的目光,想了想,便凑到云老夫人的跟前,说了几句什么,云老夫人一蹙眉,点了点头。

云达赋可没注意云老夫人那边的情况,到是觉得,云老夫人就坐在这里,云弱水不敢在云老夫人跟前,编造出这样的谎话来。

“绛­唇­,你四姊说的可是真的?”云达赋问道。

云绛­唇­咬着自己的下­唇­,一副纠结万分的样子,好半晌才道:“阿爷,是,是像四姊说的那样。”

云绛­唇­如此回答,冥漠雪虽然有些意外,倒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做声。

云绛­唇­的心里挣扎的很,云绛­唇­自己知道,冥漠雪也是看得出来的。

云绛­唇­这话一出口,阮氏就急的直皱眉,云画眉懊恼的要命,觉得云绛­唇­太笨了,云琳琅则瞪了她一眼。

云绛­唇­这么一应下来,云达赋也有些奇怪了。又问道:“那这零陵香,是你加上去的?”

云绛­唇­赶忙摇着头道:“没有没有,阿爷,零陵香不是绛­唇­加的,绛­唇­那里也没有零陵香。”

云弱水说没用过零陵香,云绛­唇­也说没有零陵香,可若是这样的话,那零陵香是如何被熏到了衣服上?

云达赋想到这儿,不耐,大喝道:“那衣裳从弱水的手,交到了绛­唇­的手,而后就进来正房,之后还有没有人碰过?”

“没有!”

云琳琅和云画眉两人,异口同声的道。

阮氏也想要开口,可想到刚才的事,她犹豫了一下,看了李婆子和周婆子一眼,李婆子仗着自己是方家的人,便道:“阿郎,八娘子将衣裳拿进来后,夫人很是喜欢,看了半晌就放到了自己跟前,确实没有人再碰过。”

云达赋听了,又看向方氏,方氏虚弱的点了点头。

两人接手的时候都没有,偏偏之后又没人碰过,然而现在衣服上又分明就有零陵香的味道,毫无疑问,这两人之间,必有一人是说谎的。

云达赋这么想着,却不会认为,是方氏等人串通起来,故意冤枉云弱水。

如今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云弱水,一个是­性­子温婉,大声说话都不会的云绛­唇­,一个是几次三番顶撞自己的云弱水,云达赋自然而然是有些偏向信任云绛­唇­的,沉默了好一会儿,云达赋这才又对云绛­唇­开口问道:“绛­唇­,你接过这衣裳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上面有没有零陵香的味道?”

“女儿不知,女儿不知黑长直女王!”云绛­唇­用力的摇着头,狠狠的咬着自己嘴­唇­,几乎要被她咬出血来。

云琳琅顿时急了,上前一步,抓住云绛­唇­的隔壁就道:“八妹妹,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可要仔细的想清楚!”

冥漠雪听到这儿,便道:“六妹妹这话说的奇怪,八妹妹说不知道,六妹妹却逼着她,难不成六妹妹,是想八妹妹,说是我做的才好?”

“我可没有这么说,你别信口雌黄。”云琳琅道。

冥漠雪听了一笑,也不解释。

“绛­唇­,你可要好好想想!”云达赋也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的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云绛­唇­哭了起来,口齿不清的说着。

“好了,你们这是要屈打成招吗!”云老夫人突然开口喝道。

云老夫人这么说,表面上看是维护云绛­唇­似的,但实际上却是在维护云弱水。

云达赋一见云老夫人发怒了,也不好在逼问云绛­唇­,不然真的像是在逼云绛­唇­,说是云弱水做的一般。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僵持了下来,云绛­唇­死活不肯开口,云弱水就静静看着,好像这事说的就不是她一样,方氏就这么虚弱的哭泣着,让云达赋直想发怒。

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这么僵持着不是办法,方氏看了周婆子一眼,周婆子见了点了点头。

“妾身的命,好苦了,可怜了我那未出世的孩儿,竟还没有机会来这世上看一眼,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了……”方氏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方氏这一开口,便打破了屋内的鸦雀无声。

李婆子一听方氏这话,立即扑上前去,抱着方氏也哭道:“夫人别哭,老奴这就回方府去,您是国公和国公夫人最疼爱的幺女了,国公和国公夫人,定然不会让您凭白收了这么大的委屈的!”

李婆子这话,已经隐隐有威胁云达赋的意思了,李婆子这话说的明白,你们云家要是不拿出个交代来,方家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云达赋的怒意一下子就燃了起来,可是他不过是个还要靠着方家的,小小的四品官,方家却是有爵位的国公府,他就是有气也只能忍着。

云老夫人一听李婆子这话,也气得不轻,不过云老夫人更是担忧的很,目前的形势对云弱水很是不利,山楂糕里的香草,还有衣服上的零陵香,这件事若是闹到了方府上,方氏一向不喜云弱水,方府的人,才不会管云弱水是不是被冤枉的,那定然是宁可错杀一个,借机就帮方氏除了云弱水。

云老夫人频频蹙眉,简直替云弱水捏了把汗。

平心而论,这么久的时间,云老夫人对云弱水还是有些感情的。这些日子里,云弱水起早贪黑,总是兢兢业业的服侍着她,参汤,药膳,点心,变着花样的哄她开心。

原先还没有回到皇城之前,云老夫人还能拿一拿阿家的架子,可自己的儿子,是靠着人家的架势被调回了皇城,云老夫人的气势自然就弱了些,甚至连正院都让了出来,云老夫人虽然是心甘情愿,却也是情非得已,心里也并非没有怨言。

而方氏更是借此得意洋洋,自命不凡重生之噬妻入骨最新章节。人前方氏装作一副多么孝顺的模样,背后里对她也是不冷不热的。

云晟毅虽然对自己还算孝顺,但云晟毅一直在外游学,一年也就归家一次,若说感情,到底没有太深。

云婉兮出嫁的早,二房的三个孙子只知道读书,总是见不到,三娘子和五娘子不会讨她欢心,剩下几个庶出的总是唯唯诺诺的,不说也罢。

云璇玑倒是可她的心思,只是自从那年云璇玑大病之后,三天两头的病倒,­性­子也变了许多。

云琳琅因为生的美,云达赋和方氏都将她寵的骄纵的很,云老夫人也是不大喜欢。

而云画眉和云绛­唇­两人,不说别的,但是因为阮氏,云老夫人就喜欢不起来。

两个儿媳,方氏除去不谈,张氏总是刷小心机,妾室们不必多谈,云老夫人向来是从心里就瞧不起的。

总着说来,不过只有一个云弱水,对她的心思罢了。

若说开始,云老夫人是对云弱水,存了利用的心思,想让云弱水同方氏斗上一斗,可时间久了,便是一个物件都有感情,更别说云弱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云家的规矩虽然不算大,但是除了云弱水,旁人都是往日除了早上和下午去请安,平时连面儿都不露一个。

唯有云弱水,总是名为请安,名为云老夫人念佛经,实际上过去陪云老夫人解闷聊天,总是周周到到的。

如今若是云弱水有天过去的少了,云老夫人都觉得不自在。

眼见云达赋犹豫了半晌,狠厉的目光就投在了云弱水的身上,周婆子更是上来火上浇了一桶油。

“老夫人,阿郎,八娘子进来那会儿,老奴好像就闻到了零陵香的味道。”

周婆子一开口,就给了云达赋台阶下,如今已经到了不得不表态的地步了,不过云达赋刚要开口说话,云老夫人冷哼一声。

“那你能分清,零陵香是在弱水给绛­唇­的时候,就已将有了的吗?说的简直是废话。”云老夫人毫不吝啬的鄙夷道。

周婆子被云老夫人一噎,顿时不敢开口了。

云达赋却道:“阿母,这件事已然证据确凿,弱水,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不等云老夫人开口,冥漠雪用一双­干­净剔透的眸子,认真地看着云达赋道:“阿爷,这般草率就说是弱水做的,可有想过,阿爷如此,伤了弱水的心?”

云达赋的脸一红,可相比方家,一个云弱水又算得了什么,云达赋在不犹豫,“砰”的一声,狠狠的拍了桌子一把,怒道:“云弱水,事实如此,由不得你狡辩,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罔顾了你,别忘了,你害死的是你阿母肚子里的一个生命!我云达赋,不会要一个做凶手的女儿!”

“凶手?阿爷罔顾其他,只因为一个老奴的话,就认定自己亲生的女儿是凶手?”冥漠雪大声质问道。

“云弱水,你还知不知道,你在同说话!”云达赋的周身,冷的都要结出冰了。

冥漠雪的眼神冷了下来,一字一句的道:“女儿自然知道!只是阿爷如此惧怕旁人家的势力,竟然连女儿都不要了,简直让我觉得懦弱!”

“哐啷”一声巨响,云达赋身边的桌子,已经被掀翻,“云弱水,当面指责你的阿爷,你简直不孝!”

孝道二字压下来,是多么重的二字揣着空间好修闲全文阅读。

大兴以仁义孝道治天下,不孝的罪名,比杀人放火的罪过还要大。

见云达赋发怒,云老夫人紧紧蹙着眉,云绛­唇­吓得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而方氏和云琳琅,阮氏等人,则抿着嘴冷眼旁观,张氏更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云老夫人和云达赋的表情,生怕看错了形势。

“弱水,你就承认了吧,不要再惹你阿爷生气了,阿母不会治你的罪的。”方氏突然开口说道。

李婆子听了,立即道:“夫人,您的孩子,怎么能就这么白白没了,您要老奴,如何回去同国公和国公夫人交代啊,您这不是要老奴的命嘛!”

“我可怜的孩子……”方氏再次哭了起来。

李婆子这话一开口,屋内众人皆沉默不语了。

此时,云老夫人已经不再为云弱水开口。

方氏没了一个孩子,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云弱水,李婆子的话没错,必须要给方氏和方家一个交代,这个人,必然是云弱水不可了。

云老夫人虽然心疼喜欢云弱水,可是在儿子和孙女上选择,云老夫人再一次让了步,选择了儿子的前程。

冥漠雪独自一人站在偌大的房中,身边没有一个人,他们所有人的目光中,只有怀疑,质疑,审视,冷漠,甚至厌恨。

这种感觉,让人窒息,冥漠雪甚至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要脱离这个躯体,她从不知,原来在权利面前,一个庶女的生命,竟然卑微到如此地步。

就在这时,一个笑声传入了众人的耳朵里,那笑意带着满满的鄙夷和不屑。

“本王竟不知,云中丞竟然还有如此惧妻。”

一个浅紫­色­的影子,映入冥漠雪的眼中,浅紫­色­的影子优雅的走了过来,径自停在冥漠雪的身侧,一股熟悉的苏合香的味道,飘入冥漠雪的鼻端。

这熟悉的声音,将冥漠雪身体的温度,慢慢的回暖,适才的冷意,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

冥漠雪慢慢偏过头,就见一双如狐的眸子,带着寵溺的笑意,正看着他。

“虞非离,你为何会像个天神一般,在如此的情形下,出现在我面前?”冥漠雪在心里,默默地说着。

“我知道你需要我,所以,我来了。”虞非离用仅仅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冥漠雪听了,心里一震。

“昭阳王不请自来,还掺合某的家事,是什么意思?”云达赋听了虞非离的话,顿时不悦的道。

不等虞非离开口,一身广袖飘飘的司徒策,走了进来,道:“这话说的真像个笑话,你们派人请某过来,如今又问我们为何会出现在这儿,云中丞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要不要某帮你诊治诊治?”

听了云达赋毫不客气的话,冥漠雪周身瞬间又冷了下来,顿时跪下道:“祖母,阿爷,既然弱水的出现,给家里带来了如此多的麻烦,还请祖母和阿爷,将弱水逐出云家吧!”

这话,冥漠雪已经是说第二次了。

上一次,云老夫人顿时说了不许,这一次,云老夫人动摇了。

虞非离听了这话顿时嗤笑了一声,甚至懒得再看他们这些人一眼,只侧过身对冥漠雪道:“本王的王府,还缺一个王妃,不知这位小娘子,可愿意屈尊?”

127证明

听了虞非离这话,冥漠雪顿时愣在了原地。

看了冥漠雪的反应,虞非离的眸子中,便闪过一丝失望,不过这情绪很快就一闪而过,让人根本来不及捕捉。

虞非离在心里自嘲的一笑,而后又对冥漠雪道:“看来本王的名声,的确不大好。”

虞非离说到这儿,神­色­突然一敛,凝眉看向云达赋道:“齐家治国平天下,云大人身为御史中丞,更应当以身作则,否则又如何能监察百官?”

虞非离虽然是郡王,但是他的名声一向不大好,云达赋虽然对其礼仪周全,可是心里对虞非离并不信服,甚至还有些看不起他。

今日虞非离说出这般话来,云达赋就有些不喜,认为一个名声如此不堪的人,有什么资格来教训他。

不过一个眼神,虞非离就读懂了云达赋心中所想,虞非离冷冷一笑,道:“怎么,云中丞觉得,本王这话说的没有道理?”

云达赋心里虽然这么想的,却不敢这么说,赶忙道:“不不不,老臣并无此意,昭阳王千万不要误会。”

“既然如此……”虞非离说着顿了顿,瞥了司徒策一眼,又后才又对云达赋道:“那云中丞就来说一说,你是如何认定,弱水就是谋害云夫人的凶手的。”

虞非离的态度,很明显就是维护云弱水的,云达赋不是看不出来,但官大一级压死人,方家不能得罪,又无端蹿出个昭阳王来,云达赋一下子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这……”

云达赋犹豫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虞非离见了毫不在意的一笑,道:“云中丞怕个什么,若非赶巧,本王正好在司徒那里,今日这桩事本王碰不上也管不着,可既然撞见了,本王总不好看着云中丞诬陷无辜,是不是。”

云达赋一听虞非离这话,就知道今日之事不得善了了,虞非离一句诬陷无辜,就意味着他相信云弱水是无辜的。

云达赋还没开口在说些什么,云老夫人听到这里突然出声道:“那昭阳王的意思,是相信弱水是被冤枉的了?”

云老夫人能这么说,就是有意想替云弱水出面,想借着虞非离的身份,将云弱水同这件事撇清星际大地主。

这也是目前来说,唯一一条不用牺牲云弱水,还能不得罪方家的方法了,当然,这只是云老夫人的想法罢了。

昭阳王含笑看向云老夫人,道:“本王可没有办法,不过……”

虞非离说到这儿顿了顿,看向司徒策道:“不过司徒倒是应该想出办法了。”

众人的目光,又随着虞非离,看向了司徒策。

就见司徒策正用裹了白帕子的手,拎着那件小孩衣裳看。

司徒策不理众人的目光,只对赵大夫问道:“你就发现,只有这件东西,上面有零陵香?”

赵大夫不知司徒策是谁,不过却是听出司徒策是大夫,同行是冤家,赵大夫本是这方面的圣手,又见司徒策年纪轻轻,心里不免生出了轻视的念头。

“难不成你这后生,还能寻出什么地方有零陵香?”赵大夫这话的语气,就有些傲慢了。

难得司徒策没有与其计较,却也没有理会赵大夫这话,对云达赋问道:“半个时辰之内,都有什么人碰过这件衣裳?”

云达赋下意识回道:“除了找到这衣裳的赵大夫,就只有某摸过了。”

赵大夫见司徒策竟然不理他,还如此轻视于他,心里就有些不快,沉着脸冷哼了一声。

司徒策好像没看见一般,又道:“既然如此,就请云中丞,派人准备一摞油纸来。”

云达赋听了一愣,“司徒郎君要油纸做什么?”

“你们不是想要查到,还有谁碰了那零陵香了吗,某自然是帮你们找出,还有谁摸了这件衣裳,或者摸过零陵香的人。”司徒策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着云达赋道。

云达赋的老脸一红,这才又派人去取些油纸过来。

原本云达赋根本不愿,将这件事再查下去,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云达赋自然也察觉到,这里面有些不对的地方,原本只推出一个云弱水便是,可这么一查,还不知道要查出个什么结果来。

可是云达赋看着昭阳王,一直用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着他,心里就有些不自在。

适才昭阳王,似乎是在开玩笑,对云弱水所说的那句,府上还缺一个王妃这话,谁都看得出昭阳王的意思。

昭阳王这般明显的偏袒云弱水,查出的结局又怎么会与云弱水有关。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司徒策所要的油纸就取来了。

司徒策看着那一摞油纸,这才开口道:“你们一个一个人过来。”

屋内众人都是一愣,不知司徒策的意思。

还是冥漠雪笑了笑,头一个走了过去。

司徒策抬头,对上冥漠雪带着笑意的目光,­唇­角也挑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司徒策拿起一张油纸,对冥漠雪道:“将你的双手,在油纸上重重的按一下。”

难得司徒策说了这么多话,冥漠雪笑了笑,竟也开玩笑的道:“怎么像是在签卖身契空间之绣女的幸福生活。”

司徒策又是微微勾了勾嘴­唇­,倒是原本远远坐着的虞非离走了过来,低声对冥漠雪笑道:“那这张油纸,本王怕是要拿走了。”

冥漠雪抬头看向虞非离,“昭阳王这话,是何意?”

虞非离微微一笑,“昌乐坊新芜巷的春花,拿走本王那么多银票,难道不算本王帮着赎了身吗?”

冥漠雪听了虞非离这话,下意识的微微低了头,眉头就是一挑。

虽然早前,因为看当日,隐在帘后的一抹浅紫­色­衣摆,冥漠雪虽然有怀疑过,却是真的没有想到当日那人就是虞非离。

冥漠雪意外的情绪,不过一瞬就敛住了,又抬头对虞非离道:“昭阳王的话,怎么我都听不懂?”

虞非离一笑,闭口不答,只是眼中带笑的看着冥漠雪的眼睛,冥漠雪也看着他,两人对视着。

司徒策听着两人的话,看着两人相触的目光,不知为何,心里就有些不快,Сhā嘴道:“名字。”

冥漠雪正同虞非离对视,突然听到司徒策的声音,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就见司徒策根根分明的手指,正指着那张她印过手印油纸的一角。

冥漠雪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赶忙拿起笔,笔尖才落下写了一笔,冥漠雪的手就顿住了。

虞非离低头,就见那张油纸上,黑白分明的写了一个点,不是云字的提笔。

冥漠雪自嘲的摇了摇头,“冥漠雪”三个字,只怕日后都没有机会用上了吧,冥漠雪想着,默默用一横,将笔误的那一点掩盖住了。

司徒策同样将冥漠雪这般举动,也看在了眼里,见冥漠雪放下笔,径自拿过那张油纸吹­干­了上面的墨渍,放到了一边。

“想证明自己清白,就动作快点,你们不睡,我还要回去睡。”司徒策扫视着屋内其他几人,冷冷的道。

云达赋听了司徒策的话,也看了云琳琅她们几人一眼,就见她们竟没有一人,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去,不禁蹙眉道:“按着排行,琳琅你先。”

云琳琅听了云达赋这话,不由得有些心虚,然而她还是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看着适才冥漠雪一般,在另一张油纸上按下了双手掌印,又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接着是紧紧抿着­唇­的云画眉,惴惴不安的云绛­唇­,看着有些心虚的阮氏,便是李婆子和周婆子两人,也都上前一一按了掌纹,写了名字。

适才在方氏屋里的,林林总总算起来,也就这么几个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都写全了。

司徒策看了一眼,满桌子的油纸,这才站了起来。

司徒策这一动,屋内众人的眼睛,都随着他而动力起来。

司徒策宽大的白衣,将他的手盖住,他的目光淡淡的,扫视着屋内云琳琅几人,却让人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现在你们主动出来承认,我想昭阳王也懒得再多做计较。”司徒策这话说的,就有些冷意了。

司徒策这话还未落音,虞非离就道:“本王只是不愿看到,有人平白被冤枉罢了,至于其他,那是云中丞的家事。”

冥漠雪听了虞非离所说,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若真的如虞非离所说,这些都是云家的家事的话,那他现在Сhā手算个什么鬼御侯门。

司徒策的话说完,并没有人接,虞非离的话说完,也没有人接。

云老夫人见了眉头就是一蹙,而后便道:“既然如此,司徒神医,还是继续吧。”

云老夫人这话一出口,原本还想说什么的云达赋,便闭上了嘴。

司徒策听了,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浪费时间又何必呢。”

司徒策说着,径自取了一盏灯过来,将灯罩除去,将冥漠雪按过掌纹的油纸放在火上小心的烤。

司徒策此举,让众人很是诧异,倒是冥漠雪见了微微笑了笑。

“司徒神医,你这是再做什么?”云老夫人不解的问道。

司徒策头也没抬,只道:“那零陵香中,含有一种叫做香豆素的东西,只要摸过零陵香,香豆素就会附着在人的手上。”

司徒策说着,拿起冥漠雪的那张油纸,让众人看了看,上面除了有些被熏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司徒策什么都不说,紧接着又拿起一张,又在火上烤了烤,可这次,竟然发现那油纸上,有一层白­色­的颗粒在上面。

众人看了顿时愣住了,想要再看那张油纸上面,写着谁的名字,可是就见司徒策好巧不巧的,压住了的写着名字的那一角。

接连剩下那几张油纸,司徒策都一一用火烤过,有的上面什么都没有,有的上面便有那白­色­颗粒。

等到司徒策手上再没有,没有用火烤过的油纸了,他这才将灯罩罩了回去。

“老夫人,云中丞,这张是四娘子的,上面并没有白­色­颗粒,证明她没有碰过零陵香,至于其他这些……”

司徒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虞非离拿走了他手上的那些油纸,一页一页的翻,还一边看一边笑。

“本王从没见过这么好笑的事情,这叫什么,贼喊捉贼还是什么?”

虞非离说一句,云达赋的脸就黑一下,冥漠雪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云达赋,像是看着一个小丑。

冥漠雪对云达赋本就什么父女感情可言,想起刚才为了前程利益,冷漠的对待她的云达赋,冥漠雪冷冷一笑。

这件事,要不要这么轻易的揭过?

这个念头在冥漠雪的脑子里闪过,随即冥漠雪道:“阿爷,既然真相已经摆在这里了,那么就请阿爷为弱水做主。”

冥漠雪这话一开口,就意味着,她不愿就这么轻易算了,这么轻易放过某些人。

云老夫人看在眼里,不由得又皱了皱眉,这个孩子太执着了,想用自己一个人的能力,却对抗云达赋,对抗方氏,对抗方家,又怎么可能行得通。

云老夫人不禁有些后悔,当初她是不是,就不应该抬举云弱水,就任由她自生自灭?

想到这儿,云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自始至终到底是她走错了一步,才会导致这样的局面。

云老夫人心里隐隐有个预感,云家不会再平静下去了。

听了冥漠雪的话,一直沉默了许久的方氏,突然开口道:“阿郎,你也要为我做主,我的孩子,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去!”

ps:下午还有一章

128所谓过河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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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方氏这话,阮氏就是一惊,当即变了脸­色­。

面对冥漠雪和方氏两人的逼迫,云达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沉默下去。

“昭阳王,你看……”云达赋指了指虞非离手中的那些油纸,说道。

虞非离见了一笑,随意的往云达赋的手中一塞,抱着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坐下,看着云达赋等人。

这时,云璇玑突然站出来,看了虞非离一眼,道:“阿爷,这件事是咱们的家事,总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处置。”

云璇玑这话,是向着虞非离去的,虞非离听了一挑眉,闭口不语。

倒是司徒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冷不热的对云璇玑讥讽道:“所谓过河拆桥,也要等过去了河,才能将拆了桥,二娘子倒是个爽利的,眼见这河就要过了,觉得我这个桥不顺眼了,­干­脆要下河游泳了?”

司徒策向来毒舌,先前云璇玑虽然听过司徒策,可也是今日才领教了司徒策不但毒舌,还强词夺理。

云璇玑听了司徒策这话,脸上顿时涨得通红,不过云璇玑知道司徒策得罪不得,赶忙又道:“儿不是这个意思,司徒郎君莫要怪罪。”

云璇玑这话一出口,冥漠雪就笑了。

果然,冥漠雪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敛住,就听虞非离哀怨的道:“哎,本王原想着主持一下正义,没想到却是碍了眼,这谁摸了零陵香,一个掌印就能看的出,倒也是有趣,反正本王也睡不着,还不如进宫同皇兄玩一玩。”

虞非离说着就要起身,云达赋听了顿时着急了,狠狠瞪了云璇玑一眼,赶忙对虞非离道:“昭阳王既然来了,怎么好就这么走了。”

虞非离淡淡的瞥了云达赋一眼,“不这么走,还要怎么走,让本王等着被你们赶走吗?”

“不敢不敢,微臣不敢,昭阳王一向公正,微臣还希望昭阳王留下主持公正。”云达赋说着,赶忙又道:“小女那话,并非再说昭阳王和司徒神医,二位切莫多虑,切莫多虑。”

云达赋这话说出口,一口气别憋得那叫一个难受,只是若不这么说,万一昭阳王真的一个不高兴,将这件事捅到了圣上那里去,他简直吃不了兜着走。

“话,总不能平白无故的说。”司徒策道。

虞非离同时也道:“不是说我们,那又是说谁?”

二人这话一出口,云达赋也愣了愣,随即赶忙对周婆子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送赵大夫回去。”

听了云达赋的话,周婆子一愣,赵大夫也是一愣。

不过听到现在,得知虞非离和司徒策的来路,赵大夫倒是有自知之明,赶忙道:“是是是,赵某这也该告辞了。”

看着赵大夫离开,云达赋这才松了一口气,而云璇玑,早就躲到了一边,生怕自己被那二人看到,再生出什么是非来。

随即,虞非离的脸­色­,突然就是一变,道:“既然无关的人已经走了,本王又被云中丞留下主持公正,这桩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虞非离说着,一直抓在手中的油纸,就往云达赋的怀里一塞。

云达赋接过来,赶忙翻开一看,顿时就懵了。

云达赋气的直发抖,偏过头向云琳琅,云绛­唇­等人的方向看了过去。

不知为何,方氏的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

不等云达赋开口,虞非离则道:“本王也是好奇,云六娘为何要害你的亲生阿母?”

虞非离这话一出口,屋内众人的反应,简直如炸开了的锅。

“昭阳王,你这话什么意思!”云琳琅立即叫道。

虞非离笑米米的看了云达赋一眼,云达赋咬了咬牙,也道:“琳琅,到了现在你还不实话实说,还要等什么。”

云琳琅只觉得莫名其妙,顿时道:“阿爷,阿母是儿的亲生母亲,儿如何会害阿母。”

方氏听了也赶忙道:“云郎,琳琅怎么会害我。”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云达赋在虞非离和司徒策注视的目光下,将那张写着云琳琅名字的油纸拿了出来,上面赫然写着云琳琅的名字。

云琳琅见了就是一愣,随即立即叫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根本就没碰过那劳什子的零陵香,这个方法一定不准。”

“准不准不是你说了算的,是我说了算的,你若不信,大可以去告御状,说我司徒策冤枉了你。”司徒策冷冷说道。

云琳琅听了这话,一口气憋在嘴里,二话说不出口,赶忙对方氏哭道:“阿母,女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阿母你要相信女儿啊。”

方氏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今日这出戏就是她自己自导自演的。

原本,方氏在得知自己有了身子时,开心的不得了,可是大夫说她这胎根本保不住,若是不早早打掉,只怕非但孩子留不住,就是大人也会有危险的。

得知这个问题,方氏这才狠心,想诬陷到云弱水身上。

方氏原本是想将云弱水给玩死,可谁知跳出来昭阳王和司徒策这两个煞星。

方氏知道想出去云弱水是不可能了的,便想将阮氏等人推出来抵罪,谁知这会儿矛头指向了云琳琅。

“云郎,琳琅是我亲生亲养,一手带大的,怎么可能会害我,云郎,这件事一定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方氏一边紧紧搂着云琳琅,一边说道。

“证据摆在这里,如何能凭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说这件事同云四娘无关。”虞非离开口道。

“这……”

云达赋也不相信,云琳琅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时无言回答。

冥漠雪听到这里,一脸难过的模样道:“六妹妹,你真是糊涂,即便是阿母再生下弟妹,祖母和阿爷阿母,都会一样疼爱你的,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云琳琅听了冥漠雪的话,当即就愣住了,虞非离则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云老夫人听了冥漠雪的话,便觉得有理,立即张口对云琳琅质问道:“琳琅,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云琳琅欲哭无泪的道:“祖母,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阿母有孕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害阿母,况且这间衣裳,是云弱水做的,是云绛­唇­送来的,若是有说人害了阿母,也是她们两个,怎么会是我。”

云达赋适才看到,写着云琳琅名字的油纸,就气的昏了头,这会儿听了云琳琅这话,这才赶忙又翻看剩下的那些油纸。

这不翻不要紧,云达赋这一番,竟然又看到一张油纸上面,有带着白­色­颗粒的掌纹。

云达赋顿时勃然大怒,抓起一旁的烛台,就扔向了李婆子。

李婆子哪里知道会有这样的无妄之灾,连躲都没来得及躲,带着火苗的烛台和滚烫的蜡油,劈头盖脸的就砸到了她的头上,火苗引着了她的衣裳。

李婆子哀嚎一声,甚至顾不得被滚烫的蜡油糊住了一脸,立即在地上滚了起来。

正哭着的云琳琅,被李婆子的嚎叫声吓得一哆嗦,连哭都忘了。

“快,快救火,救火,烧到我了!”

李婆子一滚,滚到了张氏的脚底下,吓得张氏向后一退了数步,急急喊着。

冥漠雪的身边,就有一个装满水的画品,只是想到李婆子掌月芽,还对自己很不客气的模样,便站在那里,冷眼旁观看着被火包围的李婆子。

还是云璇玑见了,赶忙跑了过来,抱起花瓶将水泼到了李婆子的身上,李婆子身上的火这才灭掉了。

此时李婆子身上的衣裳烧的都是窟窿,脸上全是蜡油,有些面目全非。

方氏见了,也急了,有些不客气的对云达赋问道:“云郎,你这是做什么!”

云达赋吼道:“你自己问问,这个老刁婆子做了什么!”

方氏奇怪的看向李婆子,李婆子哭着爬了过来,跪在方氏的更前道:“夫人,老奴自从被国公夫人派来,一心一意伺候夫人,并没有做出半点对不起夫人的事情啊,老奴什么都没做过啊,夫人若是不信老奴,大可以将老奴送回方府,老奴愿意回方府做粗使婆子,也不愿受这个不白之冤啊。”

方氏顿时蹙了眉头,李婆子若是这么回去,那方家的人该怎么看她,方氏一向好强,怎么能让李婆子回去,说她连个自己的下人都护不住,这不是再打她的脸吗。

方氏立即道:“云郎,我有孕这段日子,李婆子对我看顾有加兢兢业业,她做错了什么,惹得云郎如此大发脾气?”

“你自己看看,这就是对你照顾有加的婆子,做出的事!”云达赋将手中的油纸扔给了方氏,随即又对李婆子质问道:“李婆子,你因为嫉恨弱水,所以给夫人用了零陵香,而后嫁祸琳琅,是不是!”

方氏一看那油纸,顿时不说话了。

方氏这才明白,云达赋为何突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原因不是其他,正是云达赋想要将李婆子拉出来顶罪。

不管是不是真的是云琳琅,还得方氏没了孩子,云琳琅到底是云达赋的女儿,而且又是他疼爱有加的女儿。

李婆子的油纸,已经证明她碰过零陵香了,推出一个李婆子来,不但在虞非离等人面前,全了云达赋的面子,还更容易将事情揭过去。

方氏顿时犹豫了,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个是她阿母送来给她的下人。

不过这个账很容易就能算清了,方氏再怎样,也不会让云琳琅背这个黑锅,她还盼着云琳琅能进宫呢。

“李婆子,你该当何罪!”方氏将那油纸扔到李婆子的脸上,大声喝道。

李婆子立即意识到,自己这是要被当做替死鬼了,赶忙大叫道:“夫人,您不能为了六娘子,就冤枉老奴啊!”

见李婆子不顾她的脸面,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方氏的脸就气得不轻,随即对云达赋道:“云郎,我竟不知这个老奴,竟然存了这样歹毒的心思,不过因为那日弱水教训了她几句,就害死我的孩子,来报复弱水陷害琳琅,这样的刁奴打死也不为过,云郎你做主,处置了她吧。”

害的当家主母没了孩子,这个罪过可不轻,云府若是要处置她,根本用不着通知方家,直接乱棍打死她便是了。

李婆子活了一大把年纪,自然明白方氏的意思,不等云达赋开口,李婆子立即爬向虞非离,道:“王爷,王爷,老奴是冤枉的,求王爷做主啊

……”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拉本王的衣裳。”虞非离一脚踹了过去,李婆子顿时被踹了一个跟头。

冥漠雪抬头看了虞非离一眼,虞非离的眉头一挑,随即道:“不过,李婆子也像是被冤枉的。”

李婆子听了,哪顾得上身上的疼,赶忙磕头道:“昭阳王英明,老奴的确是冤枉的。”

冥漠雪这时突然开口说道:“零陵香这种东西,像咱们云府这样的正经人家,根本没有人会用,只要搜一搜六妹妹的屋子,和李婆子的屋子,谁那里有,自然就知道是谁害的阿母了。”

冥漠雪这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就都向她看了过来,方氏和云琳琅等人顿时一喜,阮氏的脸­色­就是一白,而虞非离更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不过冥漠雪的目光,则落在了阮氏的身上,阮氏的目光也正看着冥漠雪,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赶忙分开,谁也没看出两人的神­色­瞬间一变,似乎有些微妙。

129再生波折

冥漠雪提到搜屋子,众人的脸­色­就是各异,方氏立即道:“弱水说的不错,搜屋子。若是搜出来,从谁那里搜出来的,自然就是谁做的。”

方氏说到这儿一顿,又对云达赋道:“只是若只单单搜琳琅一人,怕是不公平。”

云达赋听了一蹙眉,单单搜云琳琅一人的话,这话若是传出去,云琳琅的名声也就毁了。

哪个府里没事总是搜屋子的,弄个跟抄家一样,凡是有脸面的人家,都忌讳这个,若是只搜云琳琅一个,就是好好的小娘子,也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

冥漠雪听了方氏的话,就冷笑了一声,当初他们大张旗鼓搜她的院子的时候,怎么没有想想她的名声。

看到冥漠雪的不屑的笑意,云老夫人立即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虞非离更是蹙了蹙眉,用怜惜的目光看着冥漠雪。

云达赋听了方氏的话道:“夫人此话没错,既然要搜,就全都搜一搜吧。”

云达赋说到这里顿了顿,随即看了冥漠雪一眼,道:“东偏院也搜。”

冥漠雪听了,只是冷冷一笑,什么反对的话都没说。

云绛­唇­此时的脸已经惨白了,似乎被风吹一下,就会立即晕倒过去。

云画眉的脸­色­也难看的很,云画眉看了阮氏好几眼,似乎是在想着让阮氏想办法,可是阮氏一直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画眉这边急得不行,云璇玑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云琳琅则忍不住得意的笑着,笑云弱水打错了主意。

方氏高兴则是因为,李婆子虽然受了伤,但是云弱水提出搜屋子这个办法,方氏不管是女儿还是下人,都能保下来了。

云达赋既然开了口,众人也都没有提出反对的,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云老夫人跟前的常妈妈和迎松,带了几个婆子和婢子,就立即去了众人的房里。

一时屋内都静了下了,因为先前云达赋掀了桌子,再加上李婆子被火烧的满地打滚,这屋里早就不成样子了,然而就这样紧张的形式,谁敢来打扫。

众人就在这充满着血腥和烧焦味道的屋里,每个人都没什么心情说话,都默默无声的等着,唯一剩下的声音,便是云老夫人手里的念珠声了。

常妈妈和迎松等人,去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匆匆回来。

常妈妈一进门,云琳琅立即就道:“常妈妈,是不是找到了?”

常妈妈看了云琳琅一眼,脸­色­就有些古怪,而且并没有回答云琳琅的问题。

常妈妈的反应,让众人都诧异了一下,云老夫人见了,便道:“常妈妈,如何?”

适才,云达赋见方氏极力同意,让搜屋子,便觉得这件事定然是同云琳琅无关,云琳琅肯定是被冤枉了,所以也道:“常妈妈,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也别为谁瞒着了,到底如何了。”

方氏也忍不住开口,故作哀怜的道:“常妈妈,你就说吧,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如今我只想知道是谁做的,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再深究了武导韩娱最新章节。”

常妈妈诧异了看了方氏一眼,面上露出一丝疑惑,而后这才向云老夫人福了福身,道:“老夫人,老奴等人,并没有找到什么零陵香香。”

“怎么可能?”方氏震惊的道。

虞非离听了这话一笑,“怎么,云夫人期盼着在谁的屋里搜到零陵香?”

方氏看了虞非离一眼,没有开口,径自闭上了嘴。

常妈妈看了方氏一眼,随即又道:“但是却找到了这个。”

说着,便让迎松将一个小包裹送了上去。

云老夫人一阵狐疑,不知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云达赋也有些纳闷。

方氏则变了脸­色­,她不知为什么,明明应该在阮氏等人房中找到的零陵香,去了哪里?

冥漠雪听了这话,微微勾起­唇­畔,云琳琅的脸上也露出惊讶的神情,

倒是一直低着头的阮氏,莫名的笑了笑,云画眉一脸诧异,云绛­唇­则松了一口大气,几乎全身都没了力气,差点虚脱在地。

迎松将那小包裹打开,就见里面是一团­嫩­绿­色­的,不知道是什么同杂草一般,细丝状的东西。

“这,这是什么?”云老夫人诧异的道。

云老夫人虽然年轻的时候,带着云达赋和云达亭,过了多年的贫苦日子,但是下地­干­农活这类的事情,到底是没做过的,自然不会认识这是什么。

常妈妈却不一样,若不是常妈妈认识这东西是什么,估计旁人就是看见了,也不会觉出不对来的。

“老夫人,这是无根藤。”常妈妈­阴­沉着脸,一字一句的道。

云家虽然有一个方家出来的夫人,表面看着也是大户人家了,可实际上云家到底是寒门出身,上次厌胜之事也就罢了,常妈妈根本就没想过,还会在云家看到这种东西,出现这等腌臜事。

“无根藤?”云达赋只是文人一个,哪里见过这种常在庄稼地里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

“是寄生在田边、路旁的一种植物,蔓延极快,就这么一根的无根藤,就能产生为数过万的种子,而且无根藤的种子极小,在土中能存活数年,若是哪家庄稼人的地里长了无根藤,一旦处置的不好,只怕就要颗粒无收了。”司徒策说到这儿顿了顿,随即又道:“所以说,这无根藤虽然也是药草,但是却也是毒草。”

听了常妈妈和司徒策的话,云老夫人和云达赋都是一愣不知道在云府中,为什么会找出这些庄家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冥漠雪听了无根藤,微微蹙眉看向司徒策,就见司徒策一脸坦然的看着她,冥漠雪再看向虞非离,虞非离则满眼的笑意。

云府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有无根藤,冥漠雪很是好奇,虽然冥漠雪不知道无根藤是什么东西,但是她直觉,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方氏不知道为什么,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直觉这些无根藤的出现,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方氏这个想法在脑子里才刚成形,就听云老夫人对常妈妈问道:“常妈妈,这东西,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常妈妈看了虞非离和司徒策两人一眼,犹犹豫豫不敢开口。

云达赋哪里知道常妈妈心里所想,便道:“常妈妈,有什么话不能直说死神降临。”

常妈妈听了云达赋这话,心里想着,既然司徒策知道这无根藤的来头,只怕也知道无根藤的作用了,便是她不说,司徒策也会说。

想到这儿,常妈妈索­性­道:“回老夫人,回阿郎的话,这无根藤,乃是害人的毒物啊。”

常妈妈这话一出口,云老夫人和云达赋都惊了,方氏云琳琅等人也惊了,云画眉和云绛­唇­两人惴惴不安,脸上都没了血­色­。

阮氏几人房里的零陵香不在了,冥漠雪是知道的,可是这不知从何处多出来的无根藤,是谁的收笔,冥漠雪就猜不出了。

不过冥漠雪看的出,无根藤这事,方氏也显然不知情,既然这样,不管这东西是从谁那里搜出来的,也不可能是从她房里搜出来的。

听了常妈妈的话,云达赋立即觉出不对劲来,立即问道:“这无根藤有什么用处的?”

不等常妈妈开口,司徒策便道:“无根藤既是药草也是毒草,自然不是救人的,就是害人的了,只是《本草经疏》记载,肾家相火强阳不痿者忌之。”

听了司徒策这话,云达赋的脸­色­先是一红,随即又是一白,没想到这无根藤竟然是壮1阳之物,而云府中,除了不在府中的云达亭,就他这么一个男人了。

但他可没用什么壮1阳的药草,那么既然这无根藤不是他用的,旁人自然不会有用了。

就如司徒策所说,不是治病救人的良药,那就是用来害人的毒草了。

云老夫人听到这里,脸­色­也不大好看,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一个王爷一个神医都在这里,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便对司徒策问道:“司徒神医,这无根藤是如何用来害人的?”

司徒策看向云老夫人,这才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来,“巫蛊。”

司徒策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惊。

云达赋立即对常妈妈问道:“常妈妈,这无根藤,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搜出来的?”

云达赋说完,屋内鸦雀无声,无根藤的出现本就出乎意料,又是涉及到巫蛊事件的,众人心里皆是没底。

常妈妈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是从六娘子的房中搜出来的。”

“不可能,怎么可能!”云琳琅立即大叫道。

“呀!”阮氏惊呼了一声,道:“前些日子阿郎总是噩梦连连,夜不安寝,难道……”

阮氏说到这里,就用帕子捂住了嘴,一副惊恐的面容看向云琳琅。

方氏立即大怒,“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在这儿胡说八道!”

阮氏的眼中顿时蓄了泪,楚楚可怜的看了云达赋一眼,这才道:“夫人息怒,奴只是担心阿郎的身体。”

云达赋听了阮氏的话,不禁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就发现自己的脸颊已经凹了下去,这些日子的确总是睡不安稳。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的目光,顿时落在了云琳琅的身上,前者满是凌厉,后者带着怀疑。

云老夫人相信,常妈妈是不会说谎的,而对于阮氏所说,云达赋可是阮氏在府里唯一可以依靠的,云老夫人自然而然也信了几分。

云琳琅虽然是她的孙女,可是云达赋才是她亲生的儿子,是她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如今有人要害自己的儿子,云老夫人怎么能姑息大上海1909。

“云琳琅,你用这无根藤做了什么?”云老夫人质问道。

云琳琅立即道:“祖母,琳琅冤枉,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房里。”

云琳琅说着,又道:“祖母,定然是有人冤枉我,没错,定然是有人冤枉我,是云弱水,一定是云弱水!”

冥漠雪听了,立即委屈的道:“祖母,六妹妹什么都说是我,什么都怀疑我。”

“云弱水,定然是你,不是你,谁会冤枉我!”云琳琅尖声叫道。

“住口!”云老夫人怒道:“什么都扯上弱水,你若有弱水一半的孝顺,我也不会怀疑你了。”

方氏简直不敢相信,这无根藤竟敢会是从云琳琅的房里搜出来的,方氏的第一个反应,也是有人故意要害云琳琅。

是谁?阮氏?不对,阮氏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云弱水,定然是云弱水。

可就算是云弱水,现在东西也是从云琳琅的房里找出来的。

听了云老夫人的话,方氏着急了,她才小产身子还虚得很,但是她顾不得了,直接从帘后的榻上爬了下来,扑到跪在云老夫人跟前的云琳琅身边。

“阿家,琳琅一向是孝顺的,怎么肯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阿家,定然是有人陷害琳琅。”方氏立即哭诉道。

云老夫人严肃着脸,只是看着方氏和云琳琅,一言不语。

虞非离突然开口道:“巫蛊之事,轻则家宅不宁,时有损伤或惹上官非,重则患上恶疾,遇上灾劫,孩童夭折,甚至会家破人亡。如今方夫人恰好没了孩子,还真是巧的很。”

一听虞非离这话,云老夫人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冥漠雪听到这儿,也叹了口气道:“六妹妹,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便是先前阿爷责罚了你,也是因为你做错了事情,你怎么能怨恨阿爷,甚至诅咒阿爷呢?如今更是连累的阿母也掉了孩子,六妹妹,你这同亲手杀了咱们的弟妹有什么区别?”

云达赋听了这话,也顿时醒悟了过来,云达赋猛地看向云琳琅,简直不敢相信,他一向疼爱有加的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冥漠雪更是恨铁不成钢的又道:“六妹妹,如今铁证如山,还惊动了昭阳王和司徒神医,这件事你要阿爷怎么办,你还是早点认错,求祖母和阿爷饶了你吧。”

云琳琅恶狠狠的盯着冥漠雪道:“云弱水,你少冤枉我,你胡说什么!”

云达赋看着因为太多激动,脸庞有些扭曲了的云琳琅,竟然不觉得她有一点往日的美,甚至有些狰狞。

“琳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云达赋想不明白,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为何想要他死,为何要杀死自己未出世的弟妹,这般的心狠手辣,怎么会是他疼爱的女儿。

云琳琅见云达赋竟然不相信她,惊呼道:“阿爷我没做过,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云璇玑也赶忙跑来跪下,道:“阿爷,琳琅虽然往日骄纵了一些,但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琳琅是您最疼爱的女儿,阿爷怎么能不相信她呢。”

云达赋用审视的目光扫视着云琳琅,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似乎又向往日一般美的国­色­天香无人能及了,可是想到那些无根藤,想到自己近日无端的夜不能寐,想到方氏无故掉了孩子,再看着云琳琅无辜美丽的脸,云达赋脑海中只闪过一个词,人面蛇蝎天帝龙魂。

看到云达赋的眼神中的冷漠,云琳琅的理智顿时全无了,竭力叫道:“阿爷,你不要相信他们说的,是云绛­唇­用零陵香害的阿母没了孩子,与我无关,与我无关的!”

云绛­唇­吓得一哆嗦,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倒是云画眉见云琳琅竟然将云绛­唇­推出来,顿时恼了,“六姊,你不能凭白污蔑八妹妹。”

云绛­唇­向来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虽然云绛­唇­不得云老夫人和云达赋的喜欢,但是云老夫人和云达赋,一向觉得云绛­唇­不但乖巧,也胆子小,根本不信云绛­唇­会做出害人的事情来。

听了云琳琅这话,云老夫人和云达赋,只觉得云琳琅是胡乱攀咬,对她更是不喜。

阮氏哭着上前搂住了了云画眉和云绛­唇­,道:“公道自在人心,七娘子不要说了,老夫人和阿郎会为你们做主的。”

方氏见阮氏临阵倒戈不说,竟然还上来踩一脚,顿时一股怒意涌上心头,然而她知道,现在不是同阮氏算账的时候。

方氏跪着到云达赋的跟前,泪眼盈盈的道:“云郎,琳琅是我最小的女儿,她从小都生长在府里,是老夫人和云郎看着长起来的,怎么会认识什么无根藤,又怎么会用无根藤弄什么巫蛊之术,琳琅必然是被人陷害的啊!”

冥漠雪听了方氏这话,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方氏这人果然狠毒,就连求情都还在耍心机。

云琳琅从小在府里长大,是她们看着长起来的,唯有云弱水,是在外面长大,直到最近才进府的。

只是如今,云老夫人和云达赋满眼只看得到,这无根藤是从云琳琅的房里搜出来的,哪里还能想的那许多。

冥漠雪虽然不知道,这出戏到底是谁排的,但是却也看的津津有味,一个多时辰前,是她被人逼得走投无路,如今她可以置身事外的看着逼迫她的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模样。

想到这儿,冥漠雪不禁忍不住扬了扬­唇­角。

虞非离将冥漠雪的神­色­看在眼里,却淡淡的笑了笑。

看着往日最注重脸面的结发妻子,不顾自己刚刚小产,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云达赋的心里也有些犹豫,但是看着那一团团的无根藤,云达赋就像被无根藤牢牢捆住,不得动弹了一般。

“大嫂这一晚上,说是有人害你掉了孩子,查来查去却查到了自己亲生女儿身上。”张氏看着方氏有些看笑话的说着,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又对虞非离道:“昭阳王,巫蛊之事虽然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了这件事可同我们无关啊。”

方氏听了张氏这话,顿时怒道:“琳琅不是道德败坏,不知分寸的,她是被人冤枉的。”

“被人冤枉,也要拿出证据来,适才就查到云六娘用过零陵香,如今又做出无辜之事来……”虞非离说到这里,突然汀了口。

云达赋听了虞非离这话,心里就是一沉,若是自家之事如何都好办,可对面的人,是堂堂郡王啊。

云达赋正想着,就听冥漠雪道:“阿母,六妹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今证据凿凿,阿母实在不该再袒护了,难道阿母想看着六妹妹再错下去,真的害了阿爷吗!”

冥漠雪说到这里顿了顿,不等方氏反应又道:“要知道谋害阿爷本就不孝,况且朝廷明令禁止巫蛊之术,违者轻则流放,重则满门抄斩,阿母想要为了一个六妹妹,搭上整个云府不成!”

云琳琅听了冥漠雪这话,吓得不行,拉着云达赋的衣摆道:“阿爷,我不要流放,不要让我流放啊神马系统最新章节。”

方氏听了冥漠雪的话,心里恨毒了她,可方氏还有理智,只要昭阳王不说出去,府里就没人敢说出去。

方氏立即跪到虞非离的脚下,道:“昭阳王,这件事定然是有人冤枉了琳琅,还请昭阳王给臣­妇­一些时间查清此事,等寻到行巫蛊之人,臣­妇­定然将其打死,以儆效尤。”

虞非离面无表情的看着方氏,云琳琅见方氏去请虞非离,也扑了过去,“昭阳王,琳琅是冤枉的啊。”

说着,云琳琅就去拉虞非离的衣摆。

“放开。”虞非离冷冷道。

云琳琅哪里肯,只紧紧抓着求道:“昭阳王,真的不是琳琅,不要流放我啊……”

“是不是往日,本王脾­性­太好,如今连本王的命令也敢违背了?天璇。”

天璇二字才说出虞非离的嘴,众人就见一道黑影闪了过来,随即就听云琳琅大呼一声,她的双手已然满是鲜血了。

众人反应过来再看,就见一个穿着一身玄衣的男子立在虞非离身边,他手中的长剑已然入鞘。

冥漠雪一见天璇,顿时眉头一挑。

虞非离见了只是一笑,往日天璇从不离他身边半步,这几次来见冥漠雪,虞非离生怕被天璇被冥漠雪看出来,不过今日虞非离已经说出,当日在昌乐坊的人是他,也就不怕冥漠雪再知道其他。

“今日给你一点教训,再有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虞非离带笑的眼睛从冥漠雪的身上移开,瞬间冷的让人心里发寒。

方氏见云琳琅的手被伤,心里恨毒了虞非离,然而如今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方氏强忍着心里的痛,对虞非离道:“王爷,是小女不懂规矩,如今她已经知道错了,求王爷开恩,让她治伤。”

虞非离这才看了司徒策一眼,司徒策看也不看方氏等人,冷冷的丢过去一个药瓶。

云琳琅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一直哭闹不休,云老夫人连连皱眉,而后突然伸手,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

众人从未见云老夫人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全都吓了一跳,常妈妈见了,赶忙上前给云老夫人顺气,冥漠雪又赶忙给云老夫人倒了杯茶。

“祖母,不要着急,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才是。”冥漠雪道。

云老夫人哪里不想从长计议,可是就刚才看昭阳王的态度,哪里肯有一点点商量的余地。

若是让云老夫人,在云琳琅和云家两者之间保全一个,云老夫人自然想也不想,会选择后者。

“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说!”云老夫人说着,起身向着虞非离一拜,道:“昭阳王,这件事是云琳琅一人所为,老身这就让人惩治了她,还请昭阳王开恩,留我云家一条生路。”

云老夫人说是惩治,然而这惩治便是死路一条,云老夫人早看出虞非离对云弱水的态度不一般,云家若是出事,云弱水也逃不掉的,用一个云琳琅换整个云家,还是值的。

云老夫人乃是圣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说起来同虞非离这个郡王的品阶不分上下,再加上云老夫人的年纪这么大,虞非离见云老夫人这般,立即起身,道:“老夫人,这件事……”

虞非离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院门处突然一声巨响,而后院子里就乱了起来,好像一下子涌进来许多人。

130不是不好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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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异样的声音,众人纷纷回头看了过去,就见到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由两个打扮很是高贵的­妇­人,一左一右的扶着走了过来。

那老太太一双眼睛锐利而­精­明,脸上毫不掩饰的带着一副生人勿近的威严,穿着绛紫缎面凤凰牡丹刺绣,绛紫缎面花鸟纹样刺绣对襟大衫,袖子上面的暗花翟纹,随着她的走动,闪着一尾一尾的光泽。

来人正是靖国公夫人,方氏的阿母。

靖国公夫人身边的两个夫人,一个穿着镶金边玄­色­花卉纹样绒面出风毛斗篷,发髻高高挽着,斜Сhā金镶玉鸾凤步摇簪,另一个披着洋红竹叶暗花绸面出风毛斗篷,头上簪着点翠祥云镶金串珠凤尾簪,两人便是方氏的嫂子,镇西大将军方章和镇北大将军方驰的正妻,靖国公夫人的两个儿媳何氏和邓氏。

冥漠雪看到靖国公夫人等人的到来,也不觉得意外,周婆子都不见好一会儿了,不用说冥漠雪也知道,定然是得了方氏的指示,派人去了靖国公府。

靖国公夫人远远就见,一个穿着素雅衣裳的女子站在屋里,身影袅袅,带着一种瑰姿艳逸的姿态,远远看着,像是枝头开的傲然孑立的梅花。

靖国公夫人,早就从二女儿武平侯夫人那里,听过云弱水的名字了,今日只一见,靖国公夫人就看出此女的不同寻常。

云弱水不过安静的站在那里,周身就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再看云琳琅,虽然美的天香国艳,可如今她像是一条狗一样的趴在地上,一个淡漠高贵,一个狼狈如犬,两者这么一比,靖国公夫人便蹙了蹙眉。

方氏看到靖国公夫人,立即拉着云琳琅迎了过去,云璇玑见了,看了云老夫人等人一眼,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靖国公夫人,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如今脸­色­苍白很是虚弱,不禁有些恼怒。

“佩儿,是谁将你逼成了这个样子,阿母在这儿,定会为你做主。”靖国公夫人中气十足的道。

何氏和邓氏也围了过来,两人一同搀着方氏,何氏首先道:“阿家,小妹才刚小产,身子虚弱,此时不是多说的时候,千万不可让小妹吹了风。”

邓氏也道:“小妹脸­色­难看的很,阿家纵然再急,也还是先进屋吧。”

靖国公夫人这才点了点头,一手拉着方氏,一手拉着云琳琅走了进去,却是因为一时着急,没有看到跟在方氏和云琳琅后面的云璇玑,还是何氏和邓氏携了云璇玑进了屋。

几个小娘子见靖国公夫人来了,立即上前请安,冥漠雪自然不能例外。

云画眉和云绛­唇­两人快步上前,唯唯诺诺的行了一礼,齐声道:“给外祖母请安。”

云画眉和云绛­唇­两人,先前已经同方氏去靖国公府上,所以靖国公夫人对她们这两个,并不出挑的庶女,虽然看不上眼,也到底觉得有些眼熟,只点了点头。

“弱水见过外祖母,见过两位舅母。”冥漠雪上前端庄的行了一礼,道。

看着跟前不卑不亢,端庄的云弱水,靖国公夫人便从心里生出一股不喜来。

靖国公夫人冷淡的看了云弱水一眼,也不开口,目光就错开了,冥漠雪见了也不恼,只是淡淡一笑。

对于靖国公夫人沉默的打量,靖国公府的二夫人邓氏,却是个笑面虎。

邓氏走上前来,将冥漠雪掺了起来,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道:“瞧这小娘子,生的真是好看,大方得体端庄的很。”

邓氏早前听说,这四娘子是胡人所生,又在外面养了许多年,不过最近才接回府上,便以为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粗俗女子,谁知今日一见,竟然觉得云弱水举手抬足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风韵。

冥漠雪听了邓氏这话,只微微一笑,道:“二舅母谬赞了,弱水粗陋,哪里比得上妙儿表妹。”

邓氏听了一笑,不再多言,可心里却觉得这云弱水,可不是个一般的。

按理说,别说高门贵族,就是普通人家的府里,也会有几个庶出的女儿。

庶出的女儿不似庶出的儿子,不过一份嫁妆嫁出去就罢了,不像庶出的儿子会更嫡子分家产,非但如此,庶女还能用来给嫡子嫡女铺路,按理说只要是聪明一些的嫡母,都不会太过为难庶女的,而这些庶女们,也会极力讨好嫡母,能寻个好出路。

当初方氏才刚得知云弱水的时候,也曾回娘家哭诉过,邓氏便是这么劝说方氏的,日后云琳琅要入宫,这几个庶女迟早会派上用场。

然而邓氏如何都没想到,一个区区云弱水,竟然将云府搅了个天翻地覆,让方氏和云琳琅等人每每吃亏。

见到靖国公夫人来了,云老夫人的心里就不大舒服,也不起身,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亲家母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此时已经过了亥时四刻,各个坊的坊门早在黄昏的时候就关闭了,方氏派去靖国公府的人,还是拿着云家的对牌,打着方家的名号,靖国公夫人过来云府的时候,金吾卫都已经开始巡夜了,若是换了旁人家的,早就被金吾卫的侍卫给抓去了。

云老夫人这话说完,云达赋立即起身给靖国公夫人拱手行礼,“岳母,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靖国公夫人听了,冷哼一声,道:“我若是不过来,我的女儿和外孙女,还不知让你们给怎么样了。”

虞非离听到这儿开口道:“靖国公夫人的意思是,本王处事不公了?”

靖国公夫人,听了虞非离的声音,这才回过身来。

靖国公夫人,并不知昭阳王也在这里,听了虞非离的话先是一愣,随即不慌不忙的给虞非离行了礼,道:“不知昭阳王在此,老身这厢有礼了。”

虞非离根本不理会靖国公夫人这话,只道:“靖国公夫人,觉得本王处事不公吗?”

靖国公夫人听了虞非离的话一愣,很是纳闷,不知一向不爱掺合闲事的昭阳王,怎么今日会在云府,非但搅了进来,还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云老夫人一向,对自认为高贵的靖国公府夫人不喜,刚刚更是被靖国公夫人噎了一句,此时见靖国公夫人,被昭阳王质问的一时说不上话来,不由得心里暗暗发笑。

这时靖国公夫人的大儿媳,何氏走上前来,对虞非离行了个礼,道:“昭阳王误解阿家的意思了,有昭阳王在这里,昭阳王自然不会偏向谁的。”

何氏是方家的大夫人,靖国公夫人到底年纪大了,靖国公夫人的万事,都是何氏来处理的,何氏行事必然八面玲珑,谁也不会得罪。

对于靖国公夫人的到来,虞非离不是没有压力的,方家在朝廷的地位太高,靖国公同长子方章戍守西羌,靖国公二子方驰镇守西北,方家的四个孙子也皆在军中,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况且方家兵权在握,愈发的都不将圣上放在眼里,就是虞非豫虽然对方家都心存忌惮,但也表面上也要敬上几分,如今他只是一个郡王,想要对上方家,还是差了一些。

虞非离听了何氏的话一笑,而后道:“本王想,靖国公夫人,和两位将军夫人,也是明事理不偏帮的人,今日本王为何会在这里不必多谈,如今就说说云六娘之事。”

适才派去靖国公府的人,只说方氏小产了,请靖国公夫人过去,并没有说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会儿听了虞非离的话,靖国公夫人就是愣了愣。

不过何氏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严肃着脸对云琳琅道:“琳琅,既然闯了祸,就要受罚,来人呀,带六娘子回房去,罚她抄女则一百遍,抄不完不许出来。”

何氏这话一出口,云老夫人便道:“老身竟不知,这里什么时候变成了靖国公府。”

云老夫人这话一出口,何氏虽然心里有些恼怒,却也闭上了嘴。

云老夫人这话的意思,便是在指责何氏越俎代庖了。

靖国公夫人虽然是国公夫人,但是同云老夫人都是一品诰命,何氏同邓氏在云老夫人的跟前,不但品阶比不得,辈分也差着,云老夫人这话何氏是不敢回嘴的。

见大儿媳­妇­吃瘪,靖国公夫人也不乐意了,便绷着脸道:“琳琅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惹得亲家母生这么大的气,还劳的昭阳王在此。”

靖国公夫人的意思,便是再说云老夫人心胸狭隘,连孙女犯个错,还要将外人扯进来。

靖国公夫人这话一开口,冥漠雪心里就乐了,虞非离适才就拐着弯的,让靖国公夫人问这话,没想到靖国公夫人,就这么自己问了出来。

要说何氏确实是个有脑子的,一听虞非离的话,就知道云琳琅的事不简单,这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随便罚一罚她便带过去了。

只是何氏的身份不够,一句话便给堵了回去,又还来不及提醒靖国公夫人一句,靖国公夫人便问了出来。

“这件事,本王也不好说,还是让云六娘自己说吧。”虞非离挥了挥手,斜斜的往伏几上一靠,道。

云琳琅听了,赶忙抓着靖国公夫人的手道:“外祖母,不是琳琅做的,我不要被流放,不要啊。”

什么样的大事,竟然连流放都的罪过都弄出来了,靖国公夫人立即不乐意了,“谁要流放你,你做了什么,竟然要流放你?”

云琳琅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外祖母,我没有碰过巫蛊,那些无根藤不是我的,阿母的孩子也不是我害死的啊。”

巫蛊二字一出口,靖国公夫人就是一蹙眉,她原以为云琳琅不过做错了什么小事,然而牵扯上巫蛊,这件事可就不简单了。

看着靖国公夫人变了脸­色­,方氏赶忙道:“阿母,无根藤确实是在琳琅房里寻出来的,可是阿母知道,琳琅不是那种丧德败行的孩子,定然是有人冤枉了她。”

方氏这话意有所指,意思就是说云弱水冤枉了云琳琅。

靖国公夫人一听这话,立即便道:“是谁搜的屋子。”

不过是要的处置,弄出个替死鬼便是了。

云老夫人一听这话道:“亲家母这是在怀疑,老身身边的人,冤枉了琳琅?”

虞非离也没了耐­性­,一拍桌子喝道:“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本王心里清楚的很,你们这是当本王是瞎的还是傻的,可以被人随意蒙蔽!”

说着,虞非离又道:“天璇,适才你可看清楚,那无根藤到底是不是从云六娘房里搜出来的。”

天璇冷着脸,从口中吐出二字道:“确实。”

虞非离这才又对靖国公夫人道:“本王的人亲眼所见,靖国公夫人不必多疑,便说打算如何处置便是。”

而到了此时,靖国公夫人也根本想不到,虞非离竟然会冤枉一个与他毫无瓜葛的云琳琅,巫蛊不是一件小事,又事实确凿,靖国公夫人也为难了。

虞非离见靖国公夫人犹豫,步步紧逼道:“天­色­也不早了,明日一早本王还要进宫面圣,靖国公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打算,直接说了便是,本王也不是不好说话的。”

冥漠雪听了虞非离这话,心里暗笑,好说话是商量流放哪里好说话吗。

靖国公夫人的拳头捏着紧紧的,云琳琅的心都揪了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一个穿着黑绸乌金丝线绣祥云纹锦缎的男子,急急走了进来。

ps:六点还有一更

131被撕破的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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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离,总算是找到你了。”晋王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又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虞非离抬头瞧了晋王一眼,道:“有什么了不得的要紧事,让晋王你都寻我寻到这里来了?”

晋王笑了笑,随意的坐到了虞非离的旁边,对屋内为何乱成这个样子,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只道:“自然是有要紧事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见晋王绕弯子,虞非离意味不明的看了晋王一眼,也道:“那你是如何找到这儿的呢。”

晋王笑了笑,道:“本王自然先去了你的王府,府里的长史说,你去了司徒神医那里,我又追了过去,等我到了,又得知你同司徒神医来了云府,本王只好又追了过来。”

虞非离听了晋王这话,便看了司徒策一眼,而后才笑了笑。

晋王这话一出口,就露出了破绽,昭阳王府长史虽然知道虞非离去了什么地方,但是司徒策的那里,连个照看的人都没有,又有谁能告诉他?

所以,即便是晋王刻意没有说是谁告诉虞非离,他同司徒策来了云府这件事,是谁告诉的,但是虞非离和司徒策,两人都猜到了七八分。

无非有二种可能,一是晋王派人监视了司徒策,而是晋王派人监视着云府。

至于昭阳王府,有没有晋王的人,虞非离想到这里便是一笑,或许是有的吧,他连虞非离自己的心腹,还没有摸清楚,又怎么会知道昭阳王府里,有没有其他人的细作。

晋王见虞非离听了他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得心思一动。

适才虞非离,已经将靖国公夫人逼到了角落里,可晋王的出现,直接将气氛给打乱了,如今靖国公夫人的思绪已经理清,想要再玩什么花样,只怕也是没可能了。

不等有人开口,晋王便道:“这么热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晋王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落到了云琳琅的身上。

早在晋王进来的时候,邓氏就赶忙给云琳琅擦­干­了眼泪。

云琳琅脸上的妆容早就花了,不过就那一会儿的功夫,邓氏就只用擦掉了云琳琅妆,这会儿的云琳琅,脸上虽然没有­精­心修饰过,可她雪白的肌肤,睫毛如蝶翼轻颤着,就在晋王看向她的那一瞬间,只见一滴泪珠从云琳琅的眼角滴落,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见了心都疼的要碎了。

晋王的目光,落在云琳琅的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靖国公夫人原本刚想开口,就见到晋王迷醉的模样,顿时闭上了口。

云琳琅径自上前福了福身,微微抽泣着道:“晋王殿下,琳琅被人冤枉,还请晋王殿下做主。”

晋王一听云琳琅的话,顿时道:“是谁冤枉了你,同本王说来,本王这就为你做主。”

晋王说着,就看到云琳琅的手,竟然缠着手帕,立即怒道:“你的手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

晋王这话一出口,司徒策就向他看了过去,“晋王打算如何惩治我?”

晋王不知道,伤了云琳琅的人,竟然会是司徒策,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司徒策这时开口道:“要不要处置都快一些,我没那么多时间留在这里浪费。”

司徒策这话一开口,虞非离又道:“本王只是主持公道的,如何处置这件事,还是交给云家人自行来解决吧。”

问题又推给了云老夫人和云达赋的身上。

何氏听到这里便道:“琳琅这么小,也根本不懂这种东西,定是有人冤枉了她,两位王爷明鉴啊。”

此时到了现在,方氏不能不开口了。

“适才昭阳王和司徒神医也都证明了,有碰过零陵香的,除了琳琅还有李婆子。”

方氏这话一开口,云老夫人立即反应过来,方氏是想要将李婆子推出来,为云琳琅挡灾了。

果然何氏立即反应过来,道:“既然有所怀疑,那就不能证明一定是琳琅做的,不如将李婆子带上来,好好的审问她,问问她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何氏这话一开口,靖国公夫人就立即喊道:“来人啊,将李婆子拖出去打,问问这黑了心肝的东西,为何要如此害我的女儿和外孙女!”

虞非离原想要开口的,只是冥漠雪看着他摇了摇头。

冥漠雪早就知道晋王对云琳琅的心思了,如今晋王在这里,不管虞非离说什么,晋王都会向着云琳琅的。

况且方家在朝廷的地位,哪里是能这么简单就撼动的,为了一个云琳琅,同方家撕破了脸皮,也是没有必要的。

虞非离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无非是想帮冥漠雪出气,可他一时不妨,竟然将晋王一道给招惹来了。

既然如今冥漠雪示意他不要在追究,虞非离自然不再开口。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惨叫声,正是李婆子被打的声音,而后接踵而来的,便是叫骂声,不过很快就只剩下呜咽声,想必是被人塞住了嘴巴。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进来禀告道:“禀王爷,国公夫人,老夫人,李婆子没气了。”

晋王听了,立即道:“就这样狠了心的刁奴,打死也不为过。”

晋王说着,起身走到了云琳琅的跟前,道:“让琳琅受委屈了。”

云琳琅热泪盈眶的道:“多谢晋王为琳琅主持公道,琳琅感激不尽。”

晋王风度的一笑,“这样的小事,算得了什么。”

云琳琅羞涩的一笑,这才偏过了头。

随着李婆子的死,这件事到底算告一段落,方家的人不再追究,虞非离等人也不咬着云琳琅,巫蛊的事,更是没有人再提。

又说了一会儿,晋王便拉着虞非离要走,毕竟就是做戏,也要做全套的。

“对了,昨儿个本王偶遇檀公子,檀公子可是说许久没有见到非离你了,正好本王有事要请檀公子帮一帮忙,非离不如陪我走一趟。”晋王突然开口对虞非离道。

虞非离听了晋王这话,眉头就是一挑,随即道:“晋王有什么事,直接去寻檀郎便是,这么拉上我,有些不大好吧。”

晋王哈哈一笑,道:“若是不拉上非离你,那才不大好,走吧,现在就随本王走一趟。”

说着晋王就拉着虞非离往外走,虞非离不好多做推辞,只来的及深深看了冥漠雪一眼,便随着晋王匆匆离开了。

虞非离都要走了,司徒策自然不会再留下,冥漠雪见司徒策要走,立即看了他一眼,司徒策的脚步一顿,随即微微的点了点头。

今晚之事,弄的众人身心俱疲,此时都要到子夜了,云老夫人首先带着冥漠雪走了,靖国公夫人­干­脆也不回靖国公府了,直接留在了正院,不知要同方氏母女说些什么。

冥漠雪只将云老夫人送回了同辉堂,这一路上,云老夫人和冥漠雪,谁都没有开口,似乎因着这件事,两人之间也多了些隔阂。

冥漠雪一心向着司徒策的事,也不愿再多说些什么,匆匆回了东偏院。

冥漠雪回到东偏院,才刚快走到大门口,却是正好看到巧雁从外面匆匆回来,很是警惕的摸进了东偏院。

冥漠雪见了不由得一蹙眉,按说都这个时辰了,便是巧雁和月芽担心她,没有睡,也不该偷偷摸摸的从外面回来吧。

想到这儿,冥漠雪不由得心里觉得奇怪。

难道巧雁又什么事情瞒着她?

冥漠雪想着又摇了摇头,不过近些日子,自从巧雁从司徒策那里回来,整个人就变了许多。

冥漠雪一直以为,巧雁是因为受了打击,所以­性­情大变,只是今日所见,不得不让冥漠雪多想想了。

冥漠雪故意放慢了脚步,想要等巧雁回了房在回去,好在冥漠雪一向脚步轻,适才又没有打着灯笼,巧雁也没有发现她。

等冥漠雪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却是看到地上好像掉了什么东西。

冥漠雪低头捡起来一看,却是一条布条,似乎正是适才巧雁身上那件衣服上的。

冥漠雪这才想起,适才巧雁不但脚步匆忙,而且衣衫似乎有些不整。

冥漠雪看了看,这从地上捡起来的布条,不像是无意中被勾破的,倒像是被人撕扯开的。

想到这儿,冥漠雪深深的锁紧了眉头。

突然,就在这时,有一只手拍了拍冥漠雪的肩膀。

冥漠雪想的正如神,正突然的一拍,吓得她一个激灵。

冥漠雪迅速退后了几步,等她回过身一瞧,却是对上一双,有些含着担忧的目光。

冥漠雪看到来人便是一愣,立即诧异的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132东偏院出事了

虞非离微微一笑,“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

冥漠雪听了反问道:“你不是同晋王去了什么檀郎那里了吗?”

虞非离摇了摇头,笑道:“他要去自己去便是,我为何要与他同去。”

冥漠雪听了失笑一声,随即又想起来,这是在她的院子门口,若是被人发现了,可不得了。

冥漠雪赶忙对虞非离道:“你等我一下。”

冥漠雪说着,就向院内跑,才跑了两步又道:“你要小心些,千万不要被人发现,否则我可不饶你。”

不等虞非离回答,冥漠雪就转头跑掉了。

虞非离见了就是一笑,问也不问冥漠雪要做什么,只隐在了树后等着冥漠雪,因为虞非离知道,冥漠雪是回房换衣服去了。

冥漠雪回房,并不是只想要换衣裳,而是想要看一看巧雁。

不过冥漠雪回房后,只看到月芽正焦急的等着她回来。

看到月芽,冥漠雪立即问道:“月芽,巧雁呢?”

月芽本还想问四娘子有没有事,谁知就见四娘子脸­色­很是焦急的问巧雁,月芽愣了愣才道:“先前巧雁见娘子许久都没有回来,巧雁担心娘子出了什么事,便出去探听消息去了,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冥漠雪听了蹙了蹙眉,而后又道:“我适才看见巧雁回来了,不过似乎有些不对劲,你过去悄悄,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我有要事要出去一趟。”

月芽听冥漠雪要出去,心里就有些担心,不过她是不敢阻止的了,赶忙点了点头,道:“娘子放心,月芽这就巧雁出了什么事。”

冥漠雪知道月芽一向最为衷心,放心的点了点头,这才回房换衣服了。

虞非离等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冥漠雪就匆匆从院子里出来了。

冥漠雪果然换了一身夜行衣,虞非离见了就是一笑,冥漠雪这会儿的打扮,让虞非离不禁想起来,第一次同冥漠雪见面的时候,冥漠雪就是在夜行衣的外面,套了一件舞衣混进妓馆的势不可挡,BOSS空降突袭。

看到虞非离打量的目光,冥漠雪瞥了他一眼,道:“看什么看,既然你都认出我是谁了,还装什么没见过。”

虞非离听了冥漠雪这话,便是一笑,随即脱下身上暗金锦绒滚边缎貂皮大氅,给冥漠雪披在了身上,道:“怎么就穿这么少,夜里风凉,小心冻着。”

大氅上还带着虞非离身上,淡淡的迦南香的味道,浓浓的暖意涌上冥漠雪的心头,冥漠雪将大氅拉的更紧了一些,更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的勾了勾­唇­角。

虞非离看在眼里,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些。

冥漠雪回过神来,这才道:“同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正好我还有事要问你。”

虞非离听了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同冥漠雪走了。

冥漠雪的内力全无,但是脚步又轻又快,若不是虞非离运着内力跟着她,倒是会跟丢了。

两人一路出了光福坊,躲过巡夜的金吾卫,径自来到了昌乐坊。

虞非离一直在后面默默的关注着冥漠雪,等冥漠雪停下了脚步,这才注意到,冥漠雪带他所来的地方,很是眼熟,正是他们相识的老地方,新芜巷的那家妓馆。

冥漠雪看到虞非离发愣的模样,就是一笑,而后动作矫捷的翻墙而入。

虞非离见了,也不甘示弱,脚下轻点几下,便借力越过了院墙。

冥漠雪见虞非离的武功如此高超,倒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径自进了一间屋子。

虞非离本还奇怪冥漠雪为何会来这里,不过等到他随着冥漠雪进了房间,这才明白了过来。

屋内,司徒策正盘膝坐在榻上,悠闲的煮着茶,看到冥漠雪看了,眼中就闪过一道喜悦,不过司徒策紧接着就看到了,跟在冥漠雪身后的虞非离,更是看到冥漠雪的身上,披着虞非离的大氅。

“昭阳王怎么会来这里?”司徒策这话冷冷的,似乎有些不悦。

虞非离听了只是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冥漠雪道:“是我带他来的,我有事要问你们两个。”

司徒策见冥漠雪开了口,便不再多说,只点了点头,道:“你想问今日之事。”

司徒策的语气是肯定,似乎不用冥漠雪开口,他就知道冥漠雪想要问什么。

冥漠雪点了点头,“自然是今日之事,那无根藤是谁放的?”

司徒策用眼角扫了虞非离一眼,这才对冥漠雪道:“你还是问他好了。”

冥漠雪的眉头一挑,打量了司徒策和虞非离两人一番。

原本冥漠雪知道司徒策和虞非离相熟的时候,并不觉得意外,毕竟司徒策是给圣上看过病的,但是冥漠雪却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竟然如此相熟,司徒策与虞非离之间很是随意,两人在云府的时候,一个眼神的交流,好像都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昭阳王来为小女子解惑喽。”冥漠雪也坐了下来,对虞非离说道。

虞非离笑了笑,径自坐到了冥漠雪身边,道:“叫我非离不好吗,早前见你,你与我可不是这般生疏的。”

两人第一次见面,冥漠雪就被虞非离抱了个满怀,虽然冥漠雪将虞非离身上的银票都拿走了,不过冥漠雪还是觉得亏何以许情深全文阅读。

想到这儿,冥漠雪就瞪了虞非离一眼,不过却是让虞非离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的更厉害了起来。

冥漠雪见了,顿时猜出虞非离定然是笑,她扮作妓子骗那金吾卫侍卫,还说自己名叫春花,趁着虞非离不备,狠狠的在他的腰上的­嫩­­肉­拧了一把,疼的虞非离的俊脸都走了样,冥漠雪这才笑了。

司徒策见冥漠雪同虞非离两人,似乎很是相熟,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便道:“非离你不是同晋王去檀郎那里了吗,怎么会跟漠雪在这里?”

虞非离一听司徒策的话,笑意顿时就敛住了,不过虞非离为的,不是司徒策说起晋王或是檀郎,而是司徒策对冥漠雪的称呼。

虞非离只知道她叫云弱水,不知为何,司徒策会叫她漠雪,而且也不见她反驳。

这样虞非离心里很是不舒服,好像自己的美味,被人抢走咬了一口似的。

不过虞非离的不快的表情,很快一闪而过,而后笑道:“我同弱水早就相识,一起出现在这儿本不奇怪。”

说着,虞非离便对冥漠雪道:“今日帮你报仇的,谁知晋王那家伙会杀出来,否则云琳琅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啧啧啧,那么美的小娘子,昭阳王也舍得,莫非昭阳王真如传闻所说,好男1­色­?”冥漠雪古怪的一边笑着,一边扫视这虞非离和司徒策。

司徒策正拿起那白瓷底绘彩小茶盅,喝着茶,见冥漠雪异样的眼神看过来,便被呛了一口,脸都咳红了。

倒是虞非离,笑着凑到冥漠雪的耳边,道:“本王到底是不是好男1­色­,咱们头一次见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冥漠雪听了虞非离的话,脸上就是一红,顿时推开他道:“你正经一点,你还没说,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虞非离这才坐直了身子,道:“无非是上次在赛马场,见她不顺眼,今日顺便教训她一下了,不过东西是司徒的,放是我派人放的。”

虞非离口中的她,自然就是云琳琅了。

冥漠雪早就猜到,云琳琅房中的无根藤,定然是眼前这两人的问题,不过却没想到,竟是两人合谋做的。

冥漠雪虽然知道,他们两个见云琳琅,对她趾高气扬,还三番两次害她,这才心生怒意想要除了云琳琅,不过冥漠雪还是摇了摇头,道:“你们两人今日真的是莽撞了,方家的人,哪里就是这么好对付的。”

虞非离听了冥漠雪的话,顿时道:“好不好对付是一回事,想不想对付,是另外一回事。”

虞非离这话,不止是对冥漠雪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方家已然威胁到了圣上虞非豫的地位。

再加上虞非豫的身子不好,更是没有半个子嗣,齐王虞非珺更是方太妃所出,方家到底会不会有,想废掉虞非豫,另立新君的想法,除了方家自己人之外,谁也不会知道。

而虞非离,即便他装的再久演得再像,虞非离的骨子里,到底是虞非豫的亲弟弟虞非珩,不管如今他变成了什么模样,这兄弟情分是断不了的。

冥漠雪听了虞非离的话,就是微微一愣,就在这时,天璇突然敲门闪了进来,张口便道:“东偏院出事了。”

ps:晚上临时出了点事情,所以没有写完,中午还有一章,明天恢复凌晨准时更新

133是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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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天璇的话,冥漠雪惊的猛地站了起来,上前一把抓住天璇的衣襟问道:“东偏院怎么?”

天璇也是杀手,杀手被人触碰到身体的下意识反应,不是躲避而是杀人。

就见天璇带鞘的寒光剑一扬,而后猛地停在了手上。

天璇身上的杀气浓郁,冥漠雪瞬间感到危险,也才发觉到自己的不妥,立即松了手。

而就在刚才那一刹那,虞非离的眼神都凌厉了起来,似乎若是天璇一时失手,虞非离就会一掌向他打过去。

不过那一瞬间,除了司徒策,并没有人注意到虞非离这般。

天璇和冥漠雪两人各自退后了一步,冥漠雪这才冷静了下来,再次问道:“东偏院出了什么事?”

天璇抿了抿­唇­,“适才娘子和主子走后,我落后了一步,恰好看到巧雁自尽。”

冥漠雪顿时一怔,“月芽不是过去看巧雁了吗,她怎么会自杀,现在她如何了?”

“被救下了。”天璇回道。

天璇说完这话,就不在开口,冥漠雪也没有多问,毕竟有些事情,连她这个做主子的都不清楚,天璇又怎么会知道。

虞非离听了道:“明日还要去韩府,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明ri你总不能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见人,我送你回去。”

原本冥漠雪过来,也只是为了问清虞非离和司徒策,今日无根藤的事,如今既然已经知晓了一些,冥漠雪也不想多谈了,毕竟无根藤的事已经过去了,可巧雁的事情现在迫在眉睫。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成……”冥漠雪刚说着,话还没落音,手腕就被拉住了。

“我送你。”虞非离不用拒绝的说道。

往日虞非离总是一副慵懒的模样,今日这般霸道的模样,倒是让冥漠雪一愣,然而就在这愣神的瞬间,冥漠雪已然被虞非离给拉了出去。

让司徒策看了,觉得很是不舒服,只是司徒策知道,冥漠雪却是需要回去了。

院外,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正打着响鼻,正是当日马赛,虞非离的坐骑。

冥漠雪才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被虞非离扔到了马上,随即虞非离翻身上马,坐到了冥漠雪的身后,随即马鞭一扬,动作­干­练潇洒。

虞非离拉着马缰的手紧紧的箍着冥漠雪的腰,冥漠雪的身上还披着虞非离的大氅,看上去同一个毛球一般圆滚滚的,可是虞非离总是觉得,她消瘦的身上一点­肉­的没有。

冥漠雪一直紧绷着脸,虽然表面上看着很是平静,但是虞非离知道,她的心里早就翻腾的像是烧开了的热水,她就是这么个外冷心热的人。

此时已经子夜了,虞非离却在街上打马而行,很快有引来了巡夜的金吾卫卫士。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在戒夜后流窜在街上!”一支金吾卫的队伍将两人围在了一起,为首的人手中的镰钩枪,直直刺到冥漠雪眼前。

冥漠雪下意识便向后一靠,虞非离立刻怒道:“瞎了你的狗眼不成,连本王的去路都敢拦!”

因为冥漠雪一直情绪紧绷,为巧雁的事情悬着心,虞非离自然跟着急的不得了,脸­色­本来就不大好看,这会儿又见冥漠雪被人用镰钩枪指着,怎么会有好脾气。

那卫士听了虞非离的话一愣,动作便慢了一下,虞非离见了二话不说,手上微微一拉一拨,就见那卫士手中的镰钩枪便脱了手。

虞非离看也不看,反手一扔,将那镰钩枪扔了出去,正好顺着另一个卫士的耳侧飞过,吓得那人缩了缩脖子。

虞非离冷哼一声,马鞭一扫,只见马鞭并未落在众卫士的身上,然而几人便被震了出去,各个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

虞非离看也不看众人一眼,带着冥漠雪就离开了。

那被虞非离下掉镰钩枪的卫士首领,往日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顿时气急,爬了起来就追,却是被另一个与其相好的卫士给拉住了。

“不要命了,你还追,那是昭阳王,真是见鬼,怎么会遇上这个煞星。”卫士一边爬起来,一边嘟囔着道。

卫士首领听了一愣,“昭阳王?怎么可能!就是我的眼再瞎,也看到适才那马背上的,是一个小娘子,不是说昭阳王同檀郎檀公子……”

那卫士听了便道:“传言说什么你就信啊,某可是听说,昭阳王自从从女娲山回来之后,就一次都没去过檀公子那里,今日晋王去檀公子那儿,昭阳王明明是知道的,却一言不发,寻了个借口就走了。”

卫士首领听了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你傻你还不爱听,这里是什么东方,前面那条街可都是妓馆,昭阳王马背上的,自然就是妓子了,如今正是月­色­当头的时候,你说你挡了昭阳王的去路,昭阳王只踹了你一脚,都算是轻的了,你竟然还想去追,你不要命了,当真几个月就忘了昭阳王的名声?”卫士侃侃而谈着,还一副我为了你好,你怎么这么傻的模样。

那卫士首领听了这话,便不禁打了个寒颤,当初昭阳王闲着无聊,可是在王府后院以人做兽,来玩­射­猎的……

不过这些话,冥漠雪和虞非离自然是不会听到了的,他们两人更是不知道,日后众人,对昭阳王怀里的神秘女子的传言,说的是绘声绘­色­。

过坊门的时候,因为有虞非离的令牌,并没有再碰上什么卫士,两人驾着快马,不过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回到了光福坊,否则若是凭二人的脚力,又要躲避卫士,只怕这会儿也就刚走了一半的路。

快到云府的时候,虞非离就勒住了马,自己刚翻身下马,刚想将冥漠雪抱下来,就见冥漠雪动作爽利的落了地。

“前面也不远了,我自己回去就成了。”冥漠雪首先开口说道。

虞非离听了,只将马缰一丢,也不说话,拉着冥漠雪的手臂,就运了轻功带她一起,直接将起送到了东偏院的门口,这才算完。

“明日韩府,我会去的。”

虞非离说完,不等冥漠雪再开口,就不见了影子。

冥漠雪叹了一口气,随即想到巧雁,匆匆的进了院子。

其他屋子的灯,早就灭了,四处瞧去,也就只有巧雁的房里,还有微微的光。

冥漠雪原本想立即过去的,只是她脚才迈出去一步,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竟然还披着虞非离的大氅,冥漠雪着急的四处再看,虞非离早已走远了,她怎么能追得到。

冥漠雪无奈,只好赶忙回了房,将大氅和夜行衣都脱了下来,将大氅折好裹起来藏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冥漠雪来到巧雁房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还断断续续传来低低的呜咽声。

冥漠雪一蹙眉,径自推门而入,倒是将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巧雁的抽泣声戛然而止,月芽则惊的站了起来。

等两人看到,进来的人是冥漠雪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

冥漠雪直接向巧雁走了过去,一扯巧雁的衣领,捏起巧雁的下巴,迫使她抬起了头。

一道血红的勒痕,顿时呈现在冥漠雪的眼前。

“为什么?”证实了天璇所说的,冥漠雪松开手,问道。

巧雁听了只是哭,一句话也不肯说。

冥漠雪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愤怒的情绪冷静了下来,这才看向月芽问道:“她不肯说,你来说,出了什么事?”

月芽赶忙答道:“婢子听了娘子的吩咐,就立即过来了,便看到巧雁正在换衣裳,而她脱下来的衣服,已经……”

不用月芽多说,冥漠雪就已经明白了过来,月芽看到的,定然是巧雁被人撕扯破了的衣裳,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冥漠雪,捡到巧雁衣服上的碎布条。

冥漠雪张开手臂,抱住巧雁道:“哭吧,靠在我怀里哭,你大声的哭,等你哭够了,在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巧雁见冥漠雪这般,再也忍不住,直接扑进了冥漠雪的怀里,大声的哭泣着。

好半晌,巧雁才从冥漠雪的怀里起来,冥漠雪叹了一口气,亲自用手帕,抹掉了巧雁的眼泪,明明她心里很是压抑着怒气,却忍着安抚着巧雁问道:“好了,如今哭够了,那就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那人是谁,是不是……”

虽然冥漠雪还在问巧雁,可是她的心里,已经大致猜到了那个人。

巧雁听了冥漠雪这话,又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抽泣着道:“娘子去了正院许久没回来,月芽同正院的人不熟,婢子就想着过去打探一下,等回来的时候,就,就……”

ps:某栖好惨,中午要发文的时候,电脑直接卡死了,稿子一个字也没存上,昨天晚上也是,某栖又重新写了一遍,这几天发的这么晚,很抱歉,明天恢复正常

134你的清白,让他以命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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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什么?”冥漠雪急迫的问道。

巧雁的眼泪连成串的落了下来,“就遇上了那个人,他见了婢子二话不说,捂着婢子的嘴就往一旁的花园里拖,然后,然后……”

巧雁说道这儿,已然说不下去,哽咽着再也发不出声来。

冥漠雪听了不由得愣住了,司徒策曾说,他已经将云晟毅给废了,他怎么可能……

难道那个人不是云晟毅,是她猜错了?

冥漠雪这么想着,也开口问了出来,“难道不是云晟毅?他已经不能……”

巧雁听了冥漠雪的话,也是一愣,眼泪都瞬间止住了,“娘,娘子,你是如何得知他……”

后面的话巧雁没有说出口,但是冥漠雪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都被废了,那还做什么要将你……”冥漠雪后面的话也没说完,生怕多说一个字,会刺激到巧雁。

只是听到云晟毅这几个字,刚刚经历过那样事情的巧雁,又怎么能平静的下来。

只是巧雁还是一边哭着,一边将事情同冥漠雪说了。

冥漠雪听了巧雁的话,简直惊住了,冥漠雪竟是没想到,原来云晟毅今日抓了巧雁,只是因为云晟毅突然发觉自己不能行那事了,正是那日同巧雁之后,云晟毅则向抓了巧雁再来试验一下,他到底能不能行。

只是云晟毅根本不知道,他早在那日就被司徒策废了,他想要再近女1­色­,想要生儿育女,那是这辈子也别想的了。

冥漠雪好半晌,才对巧雁道:“今日这事我记下了,很快,我就会让他付出代价。”

巧雁抬起头,泪眼涟涟的看着冥漠雪,视线有些茫然……

* * *

昨夜一1夜,冥漠雪都没得以休息好,反反复复都是她莫名其妙穿越到云家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

因着昨晚先是闹了方氏流产,巫蛊这些事,又赶着去了趟昌乐坊,回来又是闹出巧雁这回事,冥漠雪的­精­神也不是很好。

只是今日还有韩府的认亲晚宴,冥漠雪便是在没有­精­神,也要打扮的无可挑剔,当然,冥漠雪这般为的不是自己,而是让她觉得很有好感的韩夫人和韩易。

此时时辰还早,冥漠雪梳洗打扮过后,照例去了云老夫人那里。

云老夫人见了冥漠雪,也觉得有些尴尬,毕竟昨日,在昭阳王和司徒神医没有来之前,云老夫人的确想着,牺牲掉云弱水一个,换取云家的安宁的。

冥漠雪见了云老夫人,心里又岂会没有隔阂,只是冥漠雪知道,云家能护着她的,也不过是云老夫人一个罢了,虽然今日认亲之后,她便是韩夫人的­干­女儿了,但是她到底是要住在云家的。

当然,即便是韩家愿意将她留下,冥漠雪也是不肯的,否则的话,若是她不在云府了,还如何找方氏,云琳琅,还有云晟毅报仇。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冥漠雪又怎么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冥漠雪想着,笑着举步走到了云老夫人的跟前,道:“昨日祖母歇息的晚了些,今日弱水特意熬了参汤,给祖母补补身子。”

云老夫人见冥漠雪,与往常并无半点异样,也是诧异了一下,随即忍了忍,还是不由得问道:“弱水,昨日之事……你不怪祖母吗?”

冥漠雪听了,脸上的笑意就微微敛了一下,不过不等云老夫人反应,冥漠雪就道:“昨日之事,本就不能责怪祖母,祖母对弱水一向照顾,弱水怎么怪祖母呢。”

云老夫人听了,便拉了冥漠雪的手,道:“好孩子,你能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

冥漠雪一笑,道:“祖母还是快喝参汤吧,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云老夫人这才笑着,从冥漠雪的手中端了碗过来。

因着昨日无根藤巫蛊的事情,云达赋不但在昭阳王和晋王跟前丢了脸,还在国公夫人跟前丢尽了颜面,所以云琳琅昨晚便被罚去跪祠堂了。

再加上方氏小产,靖国公夫人还在云府中,所以今日竟然没有人来给云老夫人请安。

冥漠雪则一直留在同辉堂陪着云老夫人,便是午膳都是在同辉堂用完后,这才要回东偏院。

冥漠雪才从同辉堂走出来,抬头便碰上了云晟毅。

看到云晟毅,冥漠雪的心里顿时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然而冥漠雪如今,却不敢对云晟毅怎样。

云晟毅如今虽然已经是个废人了,但是巧雁清白的身子,到底被他给强占了,冥漠雪怕激怒了云晟毅,他不顾颜面,将巧雁要走,到时冥漠雪就是不想给,也是不行了的。

冥漠雪强忍着怒意,抬起头看向云晟毅的时候,脸上却是带了笑容道:“弱水给阿兄请安,这几日阿兄似乎很忙,便是昨日阿母小产,都没有见到阿兄呢。”

云晟毅见了云弱水,就觉得很是晦气,又听云弱水问他昨晚的事,顿时怒道:“某去了哪里,同你有什么关系。”

冥漠雪听了一笑,道:“是,确实同我没什么关系,阿兄是来看祖母的吧,那弱水先告辞了。”

冥漠雪说着,便离开了,倒是让云晟毅一愣。

云晟毅原本以为,云弱水已经知道了昨日之事,这才特意说出这样的话来讥讽他的,不过云晟毅此时觉得,云弱水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云晟毅想着,只怕是巧雁没有胆子,也没有脸说出来,所以云弱水才会不知道。

想到这儿,云晟毅倒是松了口气,只要巧雁不说,就没人知道他的那件私隐,而且云晟毅也不想,将巧雁纳回到房里做妾。

云晟毅想着这些的时候,冥漠雪已经走了,等她回到东偏院的时候,便看见巧雁正在她的房中打扫,冥漠雪一愣,随即道:“怎么起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巧雁的脸­色­有些苍白,­精­神却好了些,道:“多谢娘子关系,婢子好多了。晚些娘子还要去韩府,不知娘子想要带谁同去。”

冥漠雪原本是属意巧雁的,毕竟月芽见过的世面少,不比巧雁曾在方氏跟前,也见了不少大场面,可是如今巧雁这般情形,冥漠雪心里也多少有些担心她。

巧雁看出冥漠雪心中所想,便道:“若是娘子不嫌弃,婢子愿同娘子前去韩府,月芽妹妹到底年轻了一些,有些事情怕会处置的不妥当。”

冥漠雪微微一皱眉,道:“巧雁,你真的行吗?”

巧雁点了点头,“娘子为婢子做了很多了,婢子昨夜想了一1夜,如今真的都想通了。”

冥漠雪听了,这才点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急在这一步,你的清白,我会让他以命相抵的。”

* * *

冥漠雪回房小憩了一会儿,便立即起身收拾打扮,等冥漠雪才刚收拾妥当,就有人来报,说韩府的马车,已经在等了。

冥漠雪交代了月芽几句,则带着巧雁去了二门。

韩家派来了一辆四蹄踏雪的华丽马车,韩夫人跟前的贴身婢子,和一队侍卫,亲自来接冥漠雪过去韩府。

坐上韩府的马车,冥漠雪掀开了车帘看向外面,此刻天­色­还没有暗下来,只是此时快要暮鼓闭坊了,外面人来人往。

马车一路出了光福坊,穿过两条大路,这才驶进了韩府所在的平康坊。

平康坊与皇宫的皇城,只隔着一条街,也是许多高门贵族聚集的地方,相比于皇城相隔四条街的光福坊,不知好了多少倍。

等到了韩府,韩夫人身边的妈妈,早就等在大门口处了,见到冥漠雪到了,立即上前迎了过去,道:“老奴韩氏,见过娘子。”

冥漠雪一听来人,竟然同韩夫人同姓,便猜出此人定然是韩家的几代忠仆了,赶忙扶了韩妈妈起来,道:“韩妈妈不必如此多了,弱水受不得了的。”

韩妈妈见冥漠雪竟是如此知书懂理之人,顿时对她好感被增,道:“夫人和郎君已经在等着娘子了,娘子先随老奴进府吧。”

冥漠雪点了点头,这才随韩妈妈进了韩府的大门。

冥漠雪随着韩妈妈,穿过一进的厅堂,便进了二门的垂花门,这才算进了二门。

绕过抄手游廊,冥漠雪之间一路上有许多婢女,却都是敛气屏息,见到冥漠雪,纷纷俯身行礼。

冥漠雪带着巧雁,跟着韩妈妈走进韩府这一路,饶是巧雁是见过世面的,还是有些瞪大了眼睛。

三人穿过一座曲桥,桥下原本是一片池塘,只是如今正是冬日,也看不到莲花盛开,红锦穿梭的模样,只余一片残荷,让人觉得有些凄凉。

冥漠雪看着一片残荷,不觉停下了脚步,不知为何却是觉得有些落寞,低声念道:“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声从她背后响起,“没想到,你还会作诗。”

ps:倒霉电脑让某栖说了的没做到打脸了,中午还有一章,再也不想出问题了

135胡女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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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熟悉的声音,冥漠雪回头一瞧,便见虞非豫站在了她的身后,而巧雁和崔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跪在地上。

虞非豫一袭孔雀蓝织金团龙缎袍,腰际扣着明黄织锦白玉扣,下摆处端绣着,寓意江山万里的江牙海水纹。

虞非豫长身玉立,面容清俊如冠玉,丰神朗朗的模样,若非腰间明黄­色­的天家本­色­,仿佛只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

他的声音温润好听,却莫名带着一丝悲凉。

冥漠雪回过身来,赶忙福了福身,道:“圣上驾临未能及时相迎,还望圣上恕罪。”

虞非豫淡淡一笑,微微躬身将冥漠雪搀扶了起来,道:“何必多礼,以后也算是一家人了。”

冥漠雪听了一愣,随即想到,韩夫人认了自己为­干­女儿,那韩皇后也算是她的阿姊了,自然同虞非豫也算是亲戚。

冥漠雪笑了笑又道:“弱水不敢高攀。”

虞非豫并没有理会冥漠雪这话,只转过身望着那一片残荷,轻柔的道:“每年七月的时候,这里的荷花开的最好,柔儿总是喜欢在这里赏荷。”

冥漠雪听了虞非豫这话,这才明白为何,适才他周身带着的悲凉气息,冥漠雪甚至想象不到,如此长情,痴情的人,是如何能为一个帝王的。

冥漠雪没有开口,因为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甚至不知自己是不是该悄悄走开,这样悲凉的氛围,实在不是她喜欢的。

虞非豫静静望着残荷,似乎也没有要冥漠雪回答的意思,两人身后,跪在地上的崔妈妈有些着急,因为韩夫人还在等着。

就在冥漠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入而来的一个人,解救了她。

“皇兄竟有如此好的兴致,嗯,留得枯荷听雨声,可惜此时无雨无雪,倒是有些可惜。”

虞非离徐步走了过来,一边口中还如此说着。

冥漠雪听了虞非离的话,便愣了愣,这句诗不过是冥漠雪一时忘情,才念了出来,在大兴应当并无人知晓才是,虞非离又是从何处听说的呢?

想到这儿,冥漠雪望向了虞非离,就见他带着笑意的眼睛,也正望着她。

冥漠雪顿时了然,原来虞非离早就到了,只是远远看着没有过来而已。

虞非离也是才刚刚到,听说冥漠雪已经来了,便匆匆赶了过来,才刚听到她念了句残荷的诗,便一时听了进去汀了脚步,谁知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见虞非豫走了过来。

若非虞非离见冥漠雪有些想要离开的意思,他只怕也不想出来打扰,虞非豫对韩柔默默的怀念。

虞非豫一见虞非离便笑道:“非离,今ri你来的倒早。”

虞非离听了,看了冥漠雪一眼,而后一笑道:“云四娘还赶着去见韩夫人,皇兄还不肯放她走吗?”

虞非豫这才想起,崔妈妈等着还跪着,赶忙道:“孤一时触景生情,竟是忘了,崔妈妈赶快起来。”

崔妈妈和巧雁这才谢恩起身,冥漠雪也在虞非离的注视下福了福身,这才转身离开。

虞非豫见冥漠雪几人离开,这才又对虞非离道:“这几日都不见你的影子,非离今日要同孤多说说话。”

冥漠雪今日一袭浅浅的­嫩­绿­色­素罗裙,长及曳地,衣上浮着极浅的碧藤萝纹,腰间暖黄­色­的束腰,越发衬的冥漠雪高挑的身形,如风中摇摆的柔柳,她的头上只斜Сhā了两支碎珠,她走到的地方,好像要将苍白的冬日都带入了初春。

虞非离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随着他,甚至连虞非豫的话都没有听到。

虞非豫半晌不见虞非离开口,抬头一看,就见虞非离目光迷离,目光望着远走的冥漠雪,好像带着一丝痴迷。

看到虞非离这样的目光,不知为何,虞非豫觉得心中就不大舒服,清了清嗓子这才又道:“非离再看什么,竟是连孤的话都没听到。”

虞非离这才回过神来,道:“皇兄,这里的风有些冷,还是找个避风的地方吧。”

虞非豫听了笑了笑,并没有拆穿虞非离刻意的回避。

崔妈妈带着冥漠雪来到一间房前,便道:“娘子在里面稍坐休息,老奴这就去请夫人过来。”

冥漠雪听了笑道:“崔妈妈请便。”

崔妈妈这才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屋内,里面的陈设似乎都是新的,玳瑁镶嵌的紫檀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雕花铜镜和镶金檀香木的首饰盒。

不大不小三间屋子中,用紫檀木玻璃彩绘牡丹如意花样大屏风隔断开来,明媚的阳光从菱形花窗洒进来,花梨大理石书案上的素绢熠熠发光,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Сhā的笔如树林一般。

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Сhā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的白桔花。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一旁的琴架上放着一张古琴,青花瓷瓶里Сhā着一支极为素雅的白­色­牡丹花。

冥漠雪一愣,这绝不是厢房或者客房,倒像是一个小娘子的闺房。

巧雁看了也是一愣,道:“娘子,这……是不是崔妈妈带错了房间?”

冥漠雪微微一蹙眉,道:“怎么可能,这里是韩府,崔妈妈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怎么会带错了房间。”

巧雁也是觉得莫名其妙,两人这奇怪,就听门外有人清脆的叫了一声“阿姊”。

冥漠雪回身一看,就见韩易向她急急奔了过来。

“阿姊你可算是来了,某等了你好久。”韩易故作不快的看着冥漠雪说道,可他眼中却闪着晶亮亮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冥漠雪笑着问道:“前些日子听说你病了,如今可是都好了?”

韩易不在意的一摆头,“不过是小病罢了,早就好了。”

见韩易逞强,冥漠雪也不同他辩驳,只是笑了笑,就听外面韩夫人带笑的声音传了进来。

“弱水可算是来了,不然这孩子只怕都要飞去云府寻你了。”

崔妈妈扶着韩夫人走了进来,韩夫人的脸上也是笑意不断。

冥漠雪赶忙给韩夫人请安,“弱水给夫人请安。”

韩夫人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韩易道:“阿姊叫错了,应当叫义母才对。”

“就是就是,在我心里,弱水你早就是我女儿了。”韩夫人说着,将冥漠雪扶了起来。

冥漠雪听着只笑不语,但是心里却是暖暖的。

“阿姊,这屋子你可喜欢?”韩易问。

冥漠雪听了韩易这话就愣了愣,韩夫人便道:“你也是我女儿,韩家自然要有你的屋子,这是我同易儿一起布置的,若是哪里不喜欢,我这就派人换了去。”

冥漠雪听了韩夫人这话一愣,诧异的道:“我原是以为……”

没等冥漠雪说完,韩夫人便笑道:“这不是柔儿的闺房。”

心思被韩夫人猜中,冥漠雪有些尴尬的一笑,随即道:“弱水多谢夫人……”

“嗯?还叫夫人?”

“是,是义母。”冥漠雪笑着回道。

韩夫人听了,这才笑了笑。

正说着,外面崔妈妈就进来了,道:“夫人,娘子,郎君,外面的宾客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韩夫人听了,便看向冥漠雪,冥漠雪一笑,走了过来,搀着韩夫人起身。

此刻外面,早已宾客云集,除了韩夫人的娘家,崔家的人来了,其他各大世家和功勋新贵们,也都派了人来。

若是旁人认义女,怕是没这么热闹,可是韩家却不同,没有人会忘了,如今后位空虚,而且韩夫人又是已故皇后的亲生阿母。

所以外面众宾客,虽然个个都谈笑风生的模样,可是心里都跟长了草一样,想要知道这名不经传的云家四娘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虽然上一次马赛,冥漠雪因着得了虞非豫的亲邀,已经有人见过她了,但是还是有不少人,不知道冥漠雪是何许人也。

宴会还没开始,众府上的小娘子们,三五成群的同相互要好的坐在了一起。

花厅里,一个打扮的花枝朝展的小娘子,坐在方妙的跟前道:“方六娘,听说韩夫人认的这个­干­女儿,算起来也是你的表姊了,她长什么样的?”

方妙还没回答,倒是旁边另一个,穿着芥黄底滚边金红丝绣锦缎,头戴坠珠流苏金钗,看起来很是端庄的小娘子,桀骜的一笑,道:“听说这个云四娘是胡人呢,只是我倒奇怪,韩夫人怎么会选上一个胡女做­干­女儿。”

“胡女,胡女怎么了,我怎么闻到一股股的酸味,直呛鼻子。”一个爽利的女子声突然道,花厅里顿时没了声响。

136老乡

只见一个女子徐徐走了进来,身上穿着大红­色­牡丹大团花五彩飞凤戏蟒袍,袍子的下摆还绣有立卧五江水纹,栩栩如生,外边披着明黄­色­牡丹花掐牙红绸里斗篷,­精­美异常。

整件衣服一看,就是­精­镶细绣的,五彩华丽甚是好看。

女子的头上戴着朝阳五凤七股大珠钗,虽然她的年纪看上去还不大,但是眉眼间却带了一抹凌厉的妩媚。

众人看到此女,皆是起身福了福,道:“臣女给崇平公主请安。”

先前那小娘子,虽然也同众女一起行了礼,然而她只是浅浅一福身,随即就站起来了,道:“周莺可不懂崇平公主这话的意思,这好端端的屋里,哪来的什么醋味。”

方妙听了周莺这话,便是讥讽的一笑,有些不屑的瞥了她一眼。

周家算起来也算是世家了。周莺的阿爷,正是当今左相周青,且周莺还有一个阿姊在宫中为妃,正是当今德妃。

想当初皇后还在的时候,与德妃的关系最为相好,两人乃是闺中密友。

只是周莺倒是个奇怪的,与自己的亲阿姊德妃的关系没有那么好,倒极是喜欢腻着皇后。

早在三年前,坊间就有流言,说周莺爱慕着当今圣上,所以一个劲的巴结皇后,就是想要找个机会入宫为妃。

后来皇后病故,周莺也再没进过宫,倒是前一阵子,周莺得知韩夫人要认­干­女儿,就急巴巴的想要贴上去。

如今后位空置,淑贤德惠四妃,也只有贤妃徐氏,德妃周氏,惠妃方氏三人。韩夫人是皇后的生母,圣上又是个极为长情的人,能成为韩夫人的义女,想要进宫还不是易如反掌,而且地位也不会低,必然是四妃之一神话大宋。

这样的好事,是多少人期待又羡慕不来的,别说周莺,估计在座的小娘子们,就没有不对冥漠雪好奇的。

“懂还是不懂,道理就在那里,明眼人自然会看。”崇平说着,信步走到首座坐下,看也不再看脸都胀红了的周莺。

崇平这话一出口,一群小娘子们中,就传来了忍不住的咯咯的笑声。

周莺冷冷的目光扫了过去,落在了几个小娘子的身上,笑声戛然而止,周莺这才冷哼了一声。

崇平落了座,独自一人坐在首座,下面的小娘子们,这才又纷纷散开。

周莺适才因为在崇平公主那里受了气,总觉得屋里的小娘子们都在笑她,­干­脆去花厅拐角处的凉亭。

有人的地方总是免不了八卦,周莺正走过去,就听到又有一个别家的小娘子,向旁边的人问道:“你猜这位云四娘,生得是个什么模样的?听说胡女都是红眉毛绿眼睛的呢。”

另外那个小娘子听了,神秘兮兮的道:“你不知道吗,我听说,韩夫人之所以选中了这个云四娘,是因为她长的同皇后一个样呢。”

另一人听了也道:“我也这么听说了呢,若是这样,那韩家是不是又想送一个小娘子进宫?”

这话还没落音,众人都沉默了一下,各自思索了起来。

这些世家和新贵们府上的夫人和小娘子们,之所以每个府上的宴会都参加,不但因为礼尚往来的面子,最重要的还是打听各府上的消息,一个不注意说漏嘴的家常话,都可能影响一个府上当家人的抉择,也往往同朝堂上的风向息息相关。

周莺听了这话,冷冷道:“胡说些什么,皇后娘娘是什么风采,怎么会是一个一直养在外面,什么规矩都不懂的庶出比的上的,何况那云四娘,还是胡姬生的。别说不知道她长成什么模样,就是生得天仙一般也是无用,一个粗鄙的贱奴居然还敢出来献丑。”

周莺这话一落音,背后便有两个带着怒意的两个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

“背后嚼舌根算什么本事。”

“什么贱奴,什么胡姬生的,以贱为妾是要流放一年半的,官家女连这都不懂吗?”

周莺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崔家,韩夫人兄长的女儿崔盈和崔冰。

崔盈一向­性­子温婉,也比崔冰大一些,听了周莺这话,都免不得气的脸上都泛了红,站出来指责了一句。

崔冰的年纪小,又­性­子直,更是气的直要跺脚了。

崔冰的话显然比崔盈的话说的更重一些,然而周莺却不理崔冰,直接对上了­性­子好的崔盈。

“背后嚼舌根?这话便是我当着她的面,我也会这么说,你能将我如何?”周莺冷笑着反问道。

“你……”崔盈顿时气的涨红了脸。

周莺之所以针对崔盈,不过是两人的名字同音,加上崔盈­性­子好,周莺常常对崔盈说话带刺。

周莺脖子一昂,趾高气扬的道:“怎么,没话说了?”

“这里真是好热闹啊。”一个女子声响起。

周莺回头一看,便见一个穿着­嫩­绿­色­素罗裙的女子,脸上微微带着笑意,周身却是冰冷的女子看着她说道。

周莺见来人眼生,又见其打扮的很是素净,便以为是什么小户人家的小娘子,道:“你是什么人,我们在说话,有你Сhā嘴的份吗全球殖民最新章节!”

冥漠雪浅浅一笑,“周娘子竟然不知,今日为何而来吗?”

周莺听了冥漠雪这话一愣,随机恍然大悟,“你是云四娘?”

冥漠雪嫣然一笑,“是,我正是周娘子口中那个,粗鄙的胡姬。”

冥漠雪说到这儿一顿,“周娘子如何说我不要紧,只是周娘子污蔑我阿爷以贱为妾,这件事等我回去云府,自是会同阿爷禀报的。”

冥漠雪说完,看也不看周莺一眼,转头对崔盈和崔冰道:“多谢两位妹妹帮我说话,不过有些事情,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了,咱们何必争一时之气。”

冥漠雪这话,显然就是在讥讽周莺的了,崔盈和崔冰听了,两人都忍不住笑了笑。

周莺气的直发抖,恶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一跺脚转身走了,竟是连晚宴也不打算参加了。

崔盈见了赶忙对冥漠雪道:“周莺就这么走了,姨母知道会不会怪罪阿姊。”

冥漠雪狡黠的一笑,“怎么会,明明是周娘子自己要走的。”

崔冰也道:“就是,她侮辱云家阿姊,姨母若是知道,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的。”

崔盈听了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心,冥漠雪见了也只是一笑,并没有在意,只道:“宴会就要开始了,两位妹妹还是快过去吧。”

崔盈和崔冰知道冥漠雪还有认亲的仪式,不敢耽误她,所以便点了点头离开了。

崔盈等人一走,几个原本还在这里的小娘子,也都纷纷有些尬尴和好奇的看了冥漠雪几眼,这才离开了。

冥漠雪看着笑了笑,转身离开。

本来冥漠雪只是路过,谁想到却是听到了这样的话,又得知帮她说话的二人,正是韩夫人娘家阿兄的儿女,她便吩咐崔妈妈和巧雁不要跟来,自己来帮崔盈和崔冰解围了。

认亲的仪式在韩家供奉祖宗牌位的祠堂,冥漠雪过去的时候,右相韩龄和韩夫人,已经在等着她了。

右边的位子上,一个相貌儒雅,穿着青­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金丝蛛纹带,头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笔直的坐在那里,看到冥漠雪,微微的笑了笑。

一旁的韩夫人,身穿一件枣红­色­金鱼戏藻的织金裙,头上簪了赤金包白玉观音分心,两边Сhā了嵌宝蝴蝶花金簪,打扮得富贵中透着雅静。

冥漠雪由有人引着,上前行了跪拜之礼,一连串的讲究之后,这才开口唤了义父义母,算是正式认了亲。

因为今日认亲,不但来了许多世家和新贵之家,便是圣上和昭阳王也都前来了,所以几人也来不及多谈什么,赶忙各自去招呼客人去了。

右相去了外院招呼男客,韩夫人和冥漠雪则急急去了大花厅,大花厅所在的都是世家新贵们,府上的夫人。

今日冥漠雪是主角,等到她到达大花厅的时候,冥漠雪便被众人的视线给包围了。

韩夫人微微笑着,拉着冥漠雪上前,为其一一介绍宾客。

众夫人们,早就听说韩夫人是认了个庶出的胡女做­干­女儿,原本还以为是个不知如何粗鄙,野­性­难脱的胡女,却没想到是个这般独特的。

众人见冥漠雪打扮的很是素净,虽然未施脂粉,却是肤凝如脂,容­色­淡然却带着微微笑意,行动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独特气韵地球武王。

等到她们再看清冥漠雪的模样的时候,更是免不得吃了一惊,更是有人当场失态的惊呼出声。

若非来人的年纪太轻,她们定然会以为,来人便是已经故去的皇后。

冥漠雪面对这样的情形,只是淡淡笑着,原本有些尴尬的韩夫人,见冥漠雪如此,也才松了口气。

等到这边都走了一趟,算是同这些夫人们见过了之后,冥漠雪这才又带着巧雁去了小花厅。

冥漠雪早就知道崇平公主今日也到了,却是不知崇平公主是个什么模样的。

崇平公主虽然是公主,但却是圣上虞非豫的妹妹,是先帝最小的女儿。

崇平公主跟是受太皇太后的喜欢,虞非豫又对太皇太后这位祖母很是敬重,所以连带着崇平公主,也不敢有人轻易得罪。

冥漠雪才进去,崔盈和崔冰就向她看了过来,冥漠雪也对其笑了笑,而后走向前去给崇平公主请安。

崇平原本就同韩柔这个皇嫂的关系很好,今日她来,正是听说这个云家四娘子,同韩柔生的很想,这才好奇的过来瞧瞧。

冥漠雪才一进来,崇平的目光就落到了冥漠雪的身上,更是觉得她同其他小娘子,更是不一样。

“云家四娘子,给崇平公主请安。”冥漠雪上前福了福身,道。

崇平知道自己身份,便是对云弱水好奇,也不好与她多说什么。

正主也算到了,晚宴这才算开始,冥漠雪也算是主子了,则坐在了崇平另一侧的首位,崔盈和崔冰两人,则坐到了冥漠雪的下首。

晚宴开始后,众女也都放松了下来,各自同相熟络的聊了起来。

崇平和冥漠雪挨着最近,只是两人谁也不开口,便都听着其他人窃窃私语。

冥漠雪的耳力好,便听道有人八卦道:“今日圣上也来了呢,适才我就遇上了,圣上看了我好几眼。”

旁边的小娘子听了立即道:“谁说圣上是看的你,明明是看的我,你瞧我这身衣裳,可是皇城最时兴的样子呢。”

两人的话原本声音不大,但是圣上二字一出口,屋内就瞬间安静了下来,身边众人全都听了去,却扫视了二人一眼,露出个鄙夷的目光来。

崇平公主瞥了那二人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的声音,道:“践人就是矫情。”

崇平公主的声音并不大,不过冥漠雪挨着崇平极近,听了这话顿时整个人都惊愕了,下意识的接道:“一丈红?夏冬春?”

崇平听了冥漠雪这话,迅速回过头来看向冥漠雪,吃惊的道:“夏——冬春,颖儿?一丈红!”

冥漠雪飞快的点了点头,没想到在竟然遇到了同样穿越的崇平,简直激动的要哭出来了,“我简直想不到,一个世兰便让咱们相认了。”

崇平也有些小小的激动,好在两人离着下面的小娘子有些远,众人的目光也一直在那二人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冥漠雪和崇平。

两人的暗号一对上,崇平和冥漠雪简直应了那句话,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只是突然从远处传来的求饶声,破坏了这气氛。

137玉佩

崇平一蹙眉,扭过头去对她的宫婢问道:“外边是怎么了,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宫婢一脸无奈的答道:“公主,是您刚刚让夏女官和颖阿姊,赏了那两个小娘子一丈红呀。”

崇平听了宫婢这话一愣,“我赏的?什么时候?”

不等那宫婢回答,倒是冥漠雪诧异了一下,忍不住Сhā嘴道:“怎么,宫中还真有一丈红不成?”

崇平尬尴的笑了笑,在桌下对着手指,同冥漠雪道:“你也知道,宫中的日子太无聊,我闲来无事便叫宫人们……”

本来这几日忙碌的不得了,便是今日这认亲宴,冥漠雪都提不起什么­精­神来,倒是这会儿听了崇平的话,一个没忍住竟笑了出来,崇平见冥漠雪如此,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崇平和冥漠雪的笑声,顿时吸引了下面那些小娘子们的注意,小娘子们就见冥漠雪笑的如若春风,崇平公主略微有些尴尬。

众人见了都是一愣,这崇平公主同云家四娘子,也不过是才刚刚相识,如何就这般熟络了?而且此时,明显是云家四娘子在笑崇平公主,而崇平公主竟然没有恼?

捕捉到这一幕的小娘子们,心里顿时都对云弱水起了好奇之心,更是想着不能得罪于她,在摸不清底细的时候,还是对其敬而远之的好。

崇平和冥漠雪两人觉得,在这不同的时空中相遇就是缘分,二人的脾气秉­性­也是相投,越说越起劲,见两人窃窃私语的模样,更是将众女看的诧异的很[末世]药师。

“还是你命好,穿来就弄了个公主当当,还是个这么得寵的公主。”冥漠雪听了崇平的话,不由得感慨道。

崇平却叹了口气,而后对冥漠雪问道:“你原来没看过宫斗大戏吗,你觉得我在后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能好命到哪里去?”

崇平说着,又道:“我反而有些羡慕你,倒也有些自在日子。”

冥漠雪听了只摇头,“你是光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了,这身子的倒霉主子,是个胡女也就罢了,便是生在商人家中也没那么多的算计,可偏偏还是个生在官家的庶女,还遇到一个有后台的后妈,你羡慕我,又岂止我不过才来几个月,就不知道被算计了几次,小命都差点搭上了。”

崇平听了拍了拍胸脯道:“咱们能够相识,就是有缘,我比你要打上两岁,日后我就是你阿姊了,谁敢欺负你,你找我来便是。”

冥漠雪听了一笑,“我那位阿母的背后是方家,便是你皇兄都不敢轻易动方家,你又怎么能罩着我。”

听了方家这二字,崇平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快的样子。

“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冥漠雪见崇平蹙眉,便开口问道。

崇平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严肃的道:“当初真的崇平要是不死,我也不会穿到她身上,只是崇平的死有些蹊跷,跟宫里的一位有关。”

冥漠雪也不是傻子,一听崇平这话就明白了过来,也压低声音道:“惠妃?”

崇平看着冥漠雪,微微点了点头。

惠妃,同样是出自方家的女子,正是靖国公的长子,方章最小的女儿,方家的五娘子方茵。

不管是崇平也罢,还是冥漠雪也好,用了别人的身子,都有想要帮自己这身子的原主人报仇的想法,所以冥漠雪跟方氏等人夺上了仇,而崇平三年了,还在查谁是凶手。

冥漠雪从崇平公主那里得知,原来她是三年前穿来的,正好赶上了旭帝驾崩前的时候,崇平说这段日子是最难捱的,更是让她体会了当初康熙大帝的时候,九子夺嫡的大戏。

崇平只是旭帝众多妃嫔中,一个小小的美人所生,好在崇平还算聪明,若非机缘巧合的得了太皇太后的喜欢,这才能好生生的活过来。

崇平当年,就一直怀疑,是惠妃方茵害死了真正的崇平,只是方家的势力大,便是在宫中,方茵只是四妃最末的惠妃,可也总是隐隐有超过其他二妃的趋势。

淑妃之位空虚,贤妃正是虞非豫的亲信,当今的新贵,大兴最年轻的侯爷魏其侯徐毅的妹妹。

而德妃,便是左相周青长女,周莺的阿姊了。

崇平在得知了,冥漠雪的阿母是方家的人后,顿时同冥漠雪起了同仇敌忾的心思,扳倒方家,是崇平一直以来的想法。

当然,这不但为了她自己,还为了对她很是照顾的皇兄,虞非豫。

虞非豫体弱,无嗣,当初宁王虞非珩还在的时候,方家还不敢太过招摇,因为人人都知道,一旦虞非豫有个什么,帝位必然会由虞非豫一母同胞的弟弟宁王继位,而宁王也是个武文全才,不可多得的人。

可如今宁王到今日都没有半点踪迹,谁都猜测,宁王八成是回不来了。

女娲山,那是个充满神秘­色­彩,而又带着有些诡异的地方,那是个传闻有仙人现身过的地方,那是个传闻有着仙家之物的地方,还有的,自然就是数月前因为女娲山中突放异彩,据说是可解百毒的漠凌草绽放了龙骸战神最新章节。

那个风姿飘逸的宁王,许是葬身在那女娲山中了吧。

想着这些,崇平便有些走神了,冥漠雪看着面上带有一丝的崇平,不知她在伤感些什么。

花厅内的喧嚣声,不知为何让冥漠雪突然有些烦躁,冥漠雪将酪浆推到了一边,径自取了转着果子酒的酒壶自饮自酌。

崇平也为着一个方家,有些闷闷的,见冥漠雪如此,也推了跟前的酪浆,抢了冥漠雪的酒来喝。

果子酒虽然就是为女客们准备的,并没有那么烈,但是喝的多了还是会醉,也两人一边说一边喝,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冥漠雪就觉得脸上发烫了。

冥漠雪这才想起来,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冥漠雪了,可以千杯不倒,云弱水这身子,只怕先前就没碰过酒,她同崇平两人不知不觉喝了这么多,若非有她的意识撑着,只怕早就醉趴下了。

冥漠雪再看崇平,已经脸上通红,趴在桌上睡着了,便趁着自己还未醉死,对崇平带来的宫婢招了招手,吩咐道:“公主醉了,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派人去前院问问,若是前院也散了,便送公主和圣上一同回宫吧。”

那宫婢适才就见冥漠雪同崇平说的起劲,又见崇平对冥漠雪不是一般的热情,所以冥漠雪一开口,就立即应下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宫婢就回来了,对冥漠雪回道:“回云四娘子的话,前院还未完,不过大概也快了,一会儿前院结束的时候,圣上会派人来接公主的。”

冥漠雪听了,点了点头,道:“公主都睡着了,也不好在这儿,若是着了风寒可不好,你同我扶公主去厢房休息。”

那宫婢赶忙福了福身,应了一声“是”。

花厅的厢房,早就都已经准备出来了,就是给小娘子们休息用的,冥漠雪同那个宫婢一起,扶了崇平去了厢房,那宫婢则留下服侍崇平了。

冥漠雪看了看灯火阑珊的小花厅,一点想要回去的*都没有,而冥漠雪自己也有些醉了,赶忙去走走,也好醒醒酒意。

韩府冥漠雪虽然是第一次来,不过今日也是在韩府中走了走,冥漠雪认路的能力强的很,这会儿不知为何,又惦记起了那残荷木桥。

冥漠雪想了想,留了巧雁在这里照看着,便自行离场了。

冥漠雪记得来的时候,她看到那荷花池边有一个水榭,便有些微微摇晃的走了过去。

此时月光正好,水榭这里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幽静极了。

夜风吹皱了水面,带起池水独有的气味,冥漠雪走进水榭坐下,斜靠着栏杆上,抬头望着当空的那轮明月。

这无人的幽静地方,不由得让冥漠雪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酒劲就上来了,不由得有些困倦,竟是闭上了眼。

冥漠雪原本只想闭一会儿的,谁知竟是睡了过去。

虞非离从前院过来的时候,前面的宴会还没有散,只是虞非离不知为何,突然向来池塘边走走。

冷风吹着虞非离淡紫­色­的衣袍猎猎作响,可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虞非离一路走来,不经意的往水榭中瞥了一眼,就见一抹­嫩­绿­色­映入他的眼帘。

虞非离心里竟然猛地跳动了几下,他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样的方氏,如此巧的遇见了冥漠雪漫漫情路,总裁妻子很暖心!最新章节。

虞非离远远看见她,便匆匆的走了过去,直到快到冥漠雪的跟前,虞非离便放慢了脚步。

冥漠雪如同这冬日,树梢枝头上一片­嫩­叶,好像只要动作大一些,她就会消失不见了。

此时的她如熟睡的婴儿,长长的睫毛有些微动,因为冷,她已经蜷缩在了一起。

虞非离下意识要去解身上的鹤氅,只是手刚一伸,就发觉自己根本没有穿出来。

虞非离蹙了蹙眉,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坐在了冥漠雪的跟前,刚想要将她拦在怀里,就见冥漠雪猛地睁开了眼睛。

虞非离见了自己弄醒了她,有些懊恼的道:“本怕你着凉,谁想到竟是将你弄醒了。”

冥漠雪这才反应过来,跟前的人是虞非离,立即坐起身来,道:“昭阳王怎么会在这里?”

虞非离一笑,道:“上次不是说过了吗,叫我的名字便好。”

冥漠雪哪里肯,又不知道虞非离这话的意思,­干­脆闭口不答。

虞非离看出冥漠雪有些防备,便道:“本来想出来走走,醒醒酒气,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你。”

冥漠雪听了一愣,随机道:“我也是出来,想要醒醒酒的。”

虞非离适才就闻到了冥漠雪身上,淡淡的酒气,听了她这话更是笑道:“那咱们还真是有缘。”

冥漠雪不禁又想到,第一次同虞非离相见那日,她说他喜欢赏花赏月的调调,冥漠雪抬头看了看月亮,不由得笑了起来。

看到冥漠雪狡黠的笑意,虞非离一眼就将她看穿了,道:“本王的名声,全都被你败坏了。”

“哦,昭阳王的名声,好像皇城人人都知道,更是同小女子我无关吧。”

冥漠雪一边说着,一边笑着站了起来,原本冥漠雪是想要走的,可是谁知适才睡的久了一点,腿竟然麻了,这一起身,竟是没有站稳,身子一歪就要摔倒。

好在虞非离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给揽住了。

“小心!”虞非离道。

冥漠雪随即赶忙挣扎着起来,虞非离见她如此躲避,知道她怕万一有人恰好经过看见,这里是韩府,若是被人看见,旁人会怎么想她,韩夫人岂不是跟着丢脸。

慌乱间,冥漠雪好像扯了一下虞非离的袖口,就见有什么东西,从虞非离的袖口中掉了出来。

可冥漠雪和虞非离两人发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一个东西掉在了地上。

等看清的时候,就见一块玉佩落在了地上不远处。

冥漠雪赶忙跑过来捡,却是看到那玉佩就只剩下一半了,冥漠雪赶忙叫道:“怎么办,好像摔坏了。”

听了冥漠雪说玉佩摔坏了,不知为何虞非离的胸口一痛。

冥漠雪拿在手里仔细的看,然而才看了一眼,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玉佩本就是一半。

冥漠雪仔细一看上面的花纹,心里竟是“咯噔”一下,顿时大惊失­色­,激动的对虞非离叫道:“这半块玉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138玉佩

虞非离见冥漠雪不知为何,突然激动了起来,便问道:“怎么,你对这玉佩很感兴趣?”

冥漠雪听了,赶忙点了点头,有些激动的道:“是,告诉我,这玉佩是从何而来的,另外半块在哪?”

虞非离沉默了片刻,道:“若是其他东西,只要你喜欢,我送你便是,可是这半块玉佩不行,因为我也不知,它从何而来,只是我感觉的到,它对我很重要。”

冥漠雪听了虞非离这话,不禁有些失望,紧紧地抓着那半块玉佩看了又看,随即才交还到了虞非离的手里。

“宴会就要结束了,臣女告退。”冥漠雪说着福了福身,便转身就要离去。

虞非离见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冥漠雪道:“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何对着玉佩也这般看重?”

冥漠雪停下脚步,看了虞非离一眼,一言不发转身而去。

冥漠雪和虞非离两人并不知,再另一个地方,一个男子同样站在月下。

* * *

冷冽的寒风中,男子只穿了件月白长衫,腰间束着同­色­的祥云纹腰带,上面挂着半块玉质极佳,古朴沉郁的玉佩,外面披着狐皮大氅网游之位面最新章节。

他那乌黑的发丝,并没有束起来,只将两鬓的发丝向后拢起,用一枚半银月古梳固定着,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遮住了他那仿若天人的容貌,只觉得他的面容如玉一般,焕发着极为清润柔和的光彩,如琢如磨如珪如璧。

他的脚下白茫茫一片,昨日下过的大雪,已覆盖住了整个的地面。

男子抬头微微低喃,“多美的月­色­,你是不是也在看着,我知道你来了,我感觉的到,漠雪,我们相见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腰间坠着的那半块玉佩,­唇­角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

突然,男子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咳得他弯了腰,好半晌他才将忍住,脸上却多了丝红晕。

男子长叹了一口气,喃喃又道:“你再不来,我等不到你了,该怎么办?”

男子说着,微微凝眉,转身向着一个挂着高牙大纛的汗帐走了过去。

* * *

冥漠雪回到小花厅的时候,刚好得知前院的男客们的宴席已经散了,冥漠雪赶忙去了崇平所在的厢房,让宫婢们伺候崇平起身回宫。

几经忙碌之后,小花厅里的宾客都离开了,冥漠雪这才招呼了巧雁,同她一起去了韩夫人那里。

“义母,小花厅的宾客,已经全都送走了。”冥漠雪道。

韩夫人也是刚刚忙碌完,正想派人去寻冥漠雪,倒是她先过来了。

“我也有许多年,没有这般忙碌过了,都有些手忙脚乱,咱们母女俩都没来得及说说话,今日弱水你就住下了,过几日再回云府去。”韩夫人拉着冥漠雪的手笑着道。

自从韩柔死后,又是三年国丧,韩夫人心里又是郁郁寡欢,连人都不愿意多见,又怎么会摆什么宴会,今日若不是因为冥漠雪,只怕韩夫人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的。

冥漠雪听了赶忙笑着道:“义母,今日弱水就不留了,还要回去禀告祖母和阿爷,弱水改日再来陪义母可好?”

韩夫人听了也只得点了点头,道:“好吧,那下次我留你,你可不能推辞了。”

冥漠雪福了福身笑道:“义母之命,弱水哪敢推辞。”

韩夫人听了也是一笑,这才算放过她,又派了人准备好马车,将冥漠雪送回了云府。

冥漠雪回到云府的时候,天­色­还不算太晚,冥漠雪没有回东偏院,而是径自去了同辉堂。

往日云老夫人早就该睡下了,然而今日却是还醒着,自然是为了等冥漠雪了。

若说原来,冥漠雪每次来同辉堂,心里是没有什么防备和算计的,那自前日之后,冥漠雪心里也对云老夫人带了一丝防备。

也是如今,冥漠雪才能明白,在这样的年代,这样的深宅内院中,为了男子的官运亨通,为了家族能够振兴不倒,牺牲掉几条人命,根本不算什么。

冥漠雪做过杀手,收割人命对她来说本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然而这件事放到她自己的身上来,当她自己被别人毫不留情的抛弃的时候,冥漠雪竟然会觉得有些难过。

冥漠雪有些不知这是为什么,杀手要做到的不就是要冷血冷情吗,难道是当初突然失去所有亲人的她,因为云老夫人的一点点关爱,给予的一点点亲情,让她迷恋了吗?

可是冥漠雪深深的知道,这关爱的其中,还带着利用,防备,和许多细微复杂的感情柳门闺相全文阅读。

冥漠雪想着这些的时候,人已经走进了同辉堂的大门,到了云老夫人的房门外。

双芙看到冥漠雪来了,刚忙给冥漠雪请了安,笑着道:“刚才常妈妈还劝着老夫人睡,说这么晚了,四娘子怕是歇在韩府了,可老夫人怎么都不听,偏偏说四娘子定然是要回来的,倒是让老夫人给说中了,四娘子快进去吧,老夫人还等着。”

冥漠雪听了双芙的话笑了笑,“果然祖母最是懂我的。”

双芙也是一笑,赶忙挑了帘,冥漠雪这才走了进去。

“祖母,弱水回来了。”冥漠雪径自走上前去,福了福身道。

云老夫人本来刚还绷着脸,问了常妈妈时辰,这会儿看到冥漠雪进来,脸上才挂了笑意,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在韩府那边可好顺利?”

冥漠雪笑着回道:“今日圣上,昭阳王和崇平公主到了,义母让弱水照看着小花厅的小娘子们,这才回来的晚了些,让祖母等着急了,是弱水的不是,求祖母原谅。”

云老夫人一听虞非豫虞非离和崇平公主也去了,脸上就不由得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而后才道:“原来是这样,这又不是你的过错,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云老夫人说着顿了顿,又道:“今日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啊。”

这是在提醒冥漠雪,将今日的事做个总结汇报了。

冥漠雪听了云老夫人这话,心里竟然自嘲的笑了笑,而后却道:“的确有件事,一定要同祖母说。”

冥漠雪抿了抿­唇­,跪下道:“祖母,弱水今日开罪了左相周家的小娘子。”

云老夫人听了冥漠雪这话,顿时不乐意了,绷起脸来呵斥道:“弱水,我往日都当你是个聪明,懂事,识大体的孩子,今ri你为何会做出这样不让人省心的事情来!”

冥漠雪明明可以将事情的原委,直接告诉云老夫人的,但是冥漠雪就想看看,若是她说自己得罪了周家,云老夫人会说些什么。

冥漠雪虽然没抱着,云老夫人会偏护她的心思,然而听到云老夫人这话,心里还是冷了冷,也让冥漠雪下定了一个决心。

冥漠雪垂着头,敛着的眸子看着地面,这才淡淡的道:“这件事若只事关弱水,弱水也不会如此做法,可关系到云家,关系到阿爷的名声,弱水能受委屈,云家和阿爷也不能背这样的罪名啊,弱水只求祖母,一定要将这件事告知阿爷。”

一听冥漠雪这话,云老夫人的顿时拧起了眉头,“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冥漠雪又道:“今日周家娘子,说弱水是胡姬生的,说弱水一个粗鄙的贱奴还敢出来献丑。是崔家的两位小娘子,帮弱水说话,弱水路过才听到了这话,弱水本来不想多说什么的,只是这件事事关阿爷,所以……”

冥漠雪说到这里顿了顿,不在开口。

周莺口中的胡姬,可不是普通的胡女的意思,而且周莺又提到贱奴两个字,虽然周莺原本不过是,想要贬低冥漠雪几句,但是在这官家的宴会中,话,岂是能随便乱说的。

不过不得不说,冥漠雪也是故意引导了云老夫人的想法。

大兴的阶层本就分了良贱,例法更是严苛,良口中,又分当官的这些官人,和普通百姓这些良人,而贱口更是要分官属和私属等几种再嫁偷心坏总裁全文阅读。

最重要的是,这些私属的奴婢除了律比畜产,身系本主之外,还是当­色­相婚的。

当­色­相婚就意味着良贱不能通婚,即便是纳妾也只能相差一个等级,以婢为妾都要流放一年半,更别说是最下等的胡姬,贱奴了。

所以,当初冥漠雪得知,云达赋竟是给石氏改了良人户籍,便诧异的不得了。

云达赋的那几个妾室,都是普通的良人,而当初方氏曾想将巧雁给云晟毅做妾,也是那种连个婚书都没有那种。

周莺一口一个胡姬贱奴的说着,冥漠雪便反咬了她一口,说她污蔑云达赋。

右相韩龄掌管中书省,左相周青掌门下省,中书省与门下省本是同秉军国政要,相辅相成的,中书省制令决策,门下省封驳审议。

韩家一心辅佐虞非豫,绝无二心,那是众人皆知的,但是周青与门下一派,总是与虞非豫的八皇叔恭定王,来往极多。

当年旭帝登基之时,另一个极有可能坐上皇位的,便是恭定王,所以这么多年来,恭定王贼心不死,对皇位仍旧是虎视眈眈。

如今朝中文武二派,右相韩家与左相周家想抗衡,魏其侯徐家和靖国公方家向制衡,整个朝局还算稳定。

冥漠雪今日此举,无疑是将云家绑上了韩家的战车,云家云达赋虽然不过是个正四品下的小官,但是背后可还站着方家,方家自然支持的是方太妃所出的齐王虞非珺了。

所以冥漠雪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一个举动,也搅混了朝堂上的一汪看似平静的水。

云老夫人听了冥漠雪的话,便陷入了沉思,朝堂上的事情,云老夫人心里多少还是有数的,日日看着他人的脸­色­行事,到底不痛快,况且云达赋是文官,方家满门武将到底有些靠不住,云老夫人心里也清楚的很,若非如此,云老夫人也不会想用冥漠雪去笼络韩家,想将冥漠雪送入宫中了。

对上周家,又有着云弱水认­干­亲的关系牵扯着韩家,韩家自然会拉拢云家的,这也并非不是一件坏事,况且云达赋本就是御史中丞,便是以此为由真的参了周家,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云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对冥漠雪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这关系着云家的声誉,好孩子快起来,你做的对。”

云老夫人说着,亲手将冥漠雪扶了起来,又安慰道:“今ri你也累了,明早我自会将你的孝心告诉你阿爷,快回去歇了吧。”

冥漠雪听了云老夫人这话笑了笑,给云老夫人行了礼,这才退了出去。

这一日,冥漠雪的确是累了,回去东偏院,简单梳洗了一番,便躺在了榻上,连手指都懒得再动一下,只想安稳的睡一个好觉。

月光透过菱花窗洒在了地上,冥漠雪已然进入了梦乡……

梦中,冥漠雪又走回了那个,让她既觉得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站在洞口处,远远便觉出里面­阴­风阵阵,寒气逼来。

长长的秘道,望不到底,只感觉里面­阴­沉透体,洞中的寒气尤其瘆人,不过只站了一会儿,身上的汗就都­干­了。

冥漠雪肩上背着的双肩背,几乎成了破烂儿,她自己身上也是又脏又臭,像是个睡在天桥下的乞讨者。

冥漠雪小心翼翼的走入了墓道,手中的手电筒发出的光很是微弱,她独自一人,已经在北冥始祖的墓­茓­中,穿梭了几天了,食物和水几乎没有了,电池也快没有了重生之白猫王子。

冥漠雪知道,只怕自己找到了始祖的墓室,她也可能出不去了。

此时,冥漠雪在想,是不是因为被逐出北冥氏族的族叔,根本不想她找到失踪的族人,根本就想让她死,这才扯谎说在始祖的墓室中,可以找到族人失踪的答案。

冥漠雪叹了一口气,若非她看过北冥氏族族谱,上面记述了北冥氏族墓­茓­中的一些内容,只怕她身手再好,也好死在这里几次了。

冥漠雪举着手电筒,仰头向上看去,墓顶上面绘着一些­色­彩鲜艳的浮雕,大概是祭祀战争的内容。

只是冥漠雪不禁有些奇怪,为何浮雕上面的人物的穿着打扮,并非是中原人的打扮,更像是草原上部落的打扮。

可即便这样,冥漠雪还是看的有些痴了,一边看一边走。

冥漠雪正看的痴迷,突然觉得脚下一块石板,被她踩的陷了下去。

就在这时,冥漠雪听到一声“咔嚓”声,一支弩箭贴着她的发丝呼啸而过。

冥漠雪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支弩箭也呼啸而来。

电光火石之际,冥漠雪如迅雷一般,飞快的跃起,伸手一抓,便将那弩箭给握在了手中,那动作之快,几乎只余下一道残影。

冥漠雪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为了躲避那些弩箭,已然不在她适才所在的地方了。

只见墓顶上的浮雕,已经不见了那些穿着奇特的人,而是变成了一只威赫凛凛的巨狼图腾。

冥漠雪一愣,北冥始祖的墓­茓­中,为何会有狼的图腾,狼不是突厥人的图腾吗,史那一词在古突厥语中,正是指苍­色­的狼眼。

北冥一族明明是中原人……冥漠雪想到这里突然脑子里顿了顿,她好像在族谱上看到过关于突厥的什么,只是后面的那些字她看不懂。

冥漠雪摇了摇头,如今重要的,是想着找到始祖的墓­茓­,找到里面有没有能够寻到如何找到族人们下落的线索。

冥漠雪向着,顺着一个墓道走了下去,墓道倾泻而下,角度很陡,手电照下去根本看不到尽头,只有一片漆黑,冥漠雪甚至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她坚持到了现在。

突然,一道光芒在冥漠雪的眼前一闪,冥漠雪追着那道光而去,墓道的洞口越开越大,最后变为几乎可以容纳下千人的足球场那么大,冥漠雪看到一颗高高的古树,树根下裹着一个棺椁。

冥漠雪第一个反应,便是找到了始祖的墓室。

冥漠雪慢慢走了过去,却见棺椁上放着一枚玉佩。

冥漠雪上前一步将玉佩拿在手里,突然却看见这玉佩中流动着光芒,就像是适才将她引来的那道光芒。

就在这时,冥漠雪突然觉得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射­在她的身上,而后一阵眩晕,冥漠雪便晕倒在地。

* * *

冥漠雪猛地坐起身来,这个梦境就好像电影一样,回放了当日她在北冥始祖墓中发生的一切。

而那个玉佩,那个将她带到这个地方来的玉佩,竟然有一半在虞非离的身上!

一个想法突然涌上了冥漠雪的心头,若是找到了两个半块的玉佩,她是不是能够回去?

139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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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

这个念头在冥漠雪的脑海中转动着,可是冥漠雪的情绪却很是低落。

若是可以回去,她能找到族人吗?若是找不到族人,那她连个家都没有,难不成还回去继续做杀手?

回去后,她会不会醒来在北冥始祖的墓­茓­之中,然后因为没有食物和水,死在里面?

冥漠雪摇着头笑了笑,如今她连玉佩都没找到,也没那个能力去找,还谈什么回不回去。

冥漠雪这时才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天已经亮了。

冥漠雪正要起身下榻,月芽便进来伺候了,“娘子可算是行了,适才婢子进来,见娘子睡的好沉,这才没有叫醒娘子。”

月芽顿了顿,又道:“娘子是不是做梦了,适才见娘子好像有些不妥当。”

听了月芽的话,冥漠雪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回过神来,这才道:“我有说梦话吗?”

月芽愣了愣,随即道:“没有没有,娘子虽然睡得沉,可眉间还是皱的紧紧的,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冥漠雪听了这话沉默了片刻,对月芽问道:“有没有舆图?”

月芽再次愣住了,“娘子,咱们府上又不是要领兵作战的将军府,怎么会有舆图呢。”

冥漠雪嘲笑了自己一声,是呀,这又不是现代,地图随处可见,如今地图可是很重要的东西,领兵打仗都是用得到的,也就只有位高权重的将军才会有,云府怎么可能会有。

“我睡糊涂了,好了,收拾一下赶快去同辉堂吧,若是请安去的迟了,可就不好了。”冥漠雪说着,自行去洗脸了。

冥漠雪到同辉堂的时候,正好见到云达赋从里面匆匆出来,冥漠雪冷冷看了过去,等到云达赋走近了,这才叉手一福身,道:“弱水给阿爷请安。”

云达赋看到来人是冥漠雪,先是一蹙眉,随即道:“嗯,不错,你祖母将你教导的好。”

这是在说,昨日周莺的那件事了。

冥漠雪听了只装作腼腆的笑了笑,可心里不知道有多么厌烦,云达赋的虚伪了,“多谢阿爷的夸奖。”

云达赋没有看出来,冥漠雪假意的称赞,只道:“你祖母还在等你,你快进去吧。”

冥漠雪这才又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冥漠雪才到了一会儿的功夫,张氏就带着二房的云钟灵和云毓秀等人来了。

而大房,因为方氏小产,正在养身子,云璇玑又病了,云琳琅被罚关在房中禁足,所以除了冥漠雪,就只有云画眉和云绛­唇­两人过来了。

“再过几日,就到阿家的寿辰了,如今大嫂还病着,这可怎么是好。”与那本云老夫人正同冥漠雪说这话,就听张氏突然Сhā嘴道。

张氏这话一说出口,屋内原本还很好的气氛,顿时随着这话烟消云散了。

张氏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云老夫人这几日,为着方氏等人的事,本就甚是不痛快,这会儿张氏还偏偏提什么方氏。

巫蛊这件事虽然在昭阳王和晋王跟前,算是遮掩过去了,但是云老夫人知道,那被打死的李婆子,就是个替罪羊罢了,所以云琳琅的嫌疑还是不能洗下去,不过因为方氏等几人,背后有方家撑着,云老夫人不说罢了,因为说了也指望不了会治罪于她。

冥漠雪见云老夫人不痛快的样子,立即道:“既然阿母病着,不如大家集思广益一下,看看如何准备。”

张氏听了,对冥漠雪一笑,冥漠雪笑着扫了张氏一眼,又道:“这件事就交给二婶婶便是,祖母觉得如何?”

张氏听了冥漠雪这话,顿时眉开眼笑,云老夫人想了想,也觉得冥漠雪说的对,便点了点头,道:“方氏还在养身子,的确不易­操­办,张氏,这件事就交给你好了,至于如何­操­办,你问问大家的意见,我倒是无所谓。”

张氏听了,立即起身福了福,道:“这件事阿家就交给我吧,儿媳定然给阿家,办个风风光光的寿宴。”

冥漠雪这时突然开口道:“戏台子是定然少不了的,不过想必也有不少夫人带着府上的小娘子们来,不如也请上几位擅弹和擅舞的歌舞姬,也不算太闷。”

张氏听了立即就道:“四娘子这个主意好,阿家觉得如何?”

适才若不是冥漠雪开口,云老夫人多数不会让张氏接了这桩差事,所以张氏一见冥漠雪开了这个口,自然立即投桃报李。

大兴的歌舞坊与妓馆不同,大兴的歌舞坊,大多都是穷人家的小娘子,从教坊中选拔中被落败下来的。

要知道此时的教坊,分为两处,内教坊于禁中,掌教习音乐,属太常寺,外教坊也有两处,是掌俳优杂技,教习俗乐的地方。

教坊女若是得了圣上的青睐,也是可以入宫封个采女做做。

冥漠雪见云老夫人犹豫,便又道:“昨日在韩府便是被下了歌舞姬,弱水见了才觉得可行,若是祖母觉得不妥,就再想别个。”

云老夫人听了冥漠雪的话便道:“既然韩夫人是用过的,想必咱们再用也没什么不妥了,只是这人选可要仔细些。”

冥漠雪听了笑着道:“不如弱水去请教一下义母,或者让义母荐几个人来。”

云老夫人听了道:“那自然是更好的。”

张氏听了也道:“那戏班就选吉庆班如何,吉庆班里的乾旦坤生,有个人称秀郎君的生旦,戏唱的极好,许多人都想请吉庆班来唱一场堂会呢,若是四娘子,也能托韩夫人请了吉庆班来,那就更好了。毕竟阿家的这次寿宴,还是咱们云家头一次摆宴。”

云老夫人听了,也觉得动心,便看向了冥漠雪。

冥漠雪见了,道:“弱水等会回去,就差人去韩府上问问,而后立即告知二婶婶去。”

云老夫人听了嘴角微微含笑没有说话,张氏则立即应了下来。

云画眉一直在一旁看着,半句话也没有说,不知为何,云画眉一直在想,不知什么时候,原来云弱水这么一个,连来同辉堂请安的资格都没有的人,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能做的了云老夫人的主了呢?

张氏同冥漠雪,当着云老夫人的面,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流程弄了个大概,云老夫人见张氏和冥漠雪这般上心,倒也难得的夸赞了两人几句。

方氏得知此事之后,虽然心里不痛快,但还是将该用到的对牌什么的,一股脑交给了张氏。

别管方氏,是真的需要养身子,所以不肯­操­办云老夫人的寿宴也好,还是因为当日,云老夫人坚持要将要牺牲云琳琅,方氏心里不痛快,所以不愿­操­办也好,总之没有方氏的招呼,张氏也风风火火的忙了起来。

至于歌舞姬和戏班子那边,冥漠雪这才一开了口,韩夫人就立即派人前往歌舞坊和吉庆班,将这件事给定下来了。

不但如此,韩夫人得知方氏病了,整个寿宴都是云老夫人的二儿媳张氏­操­办的,在云老夫人寿宴这日,更是早早的就来了,俨然将自己当做半个主人,帮着张氏忙乎了起来,招待客人迎来送往什么的。

今日云老夫人的寿宴,方氏也并没有出来招呼,云璇玑和云琳琅这两个嫡女,也没有出面,所以来的男客们,都是云达赋和云晟毅在前院招呼,夫人们都是韩夫人和张氏招呼着,至于小娘子们,自然她们最感兴趣的,还要说冥漠雪了。

再加上云璇玑和云琳琅,两个大房嫡出的娘子不在,差不多都是冥漠雪在招呼。

云老夫人的寿宴,让云家在皇城中也算是出尽了风头,圣上虞非豫虽然没来,但是却同太皇太后,遣了崇平公主带了寿礼过来祝寿,而云家的背后,本就有方家的影子,所以方家的靖国公夫人虽然没到,但是方章方驰二人的妻室,何氏和邓氏连同方妙是一道来了的。

不但如此,再加上昭阳王和晋王的到来,更是给皇城掀起了一番新的猜测,难道圣上要对云家重用?

不过没人知道,将云家在皇城推向众人瞩目的位置的,不是方家,不是云达赋,而是一个小小的庶出云弱水。

因为要唱戏,所以戏台早就搭好了,不过云家的地方实在不算大,便将戏台子临时搭在了花园里。

因着韩夫人在这里,冥漠雪并没有立即,过去招呼那些小娘子们去,反正云绛­唇­等人还是在的,冥漠雪也不担心,便陪着韩夫人在这里坐了下来。

倒是也有几个喜欢看戏的小娘子们,聚­精­会神的等着秀郎君的出场。

因着云老夫人今日是寿星,所以吉庆班的班主,亲自将戏单呈了过来给云老夫人。

云老夫人接过来却不看,径自递给了冥漠雪道:“我也看不清,弱水帮我来念念。”

“是,祖母。”冥漠雪笑着接了过来,心里却道,好在原来这个云弱水就是个识字的,所以这些字她根本都认得,否则就凭她自己,非出了笑话不可。

冥漠雪拿过戏单,给云老夫人念道:“《织锦记》、《拜月亭记》、《荆钗记》、《白兔记》、《杀狗记》、《琵琶记》……”

云老夫人听了,道:“还是文戏好一些,对了那个什么秀郎君,最擅长哪一出戏?”

云老夫人这话,是对吉庆班的班主问的。

那班主赶忙回道:“回老夫人的话,秀郎君最擅《拜月亭记》。”

云老夫人点了点头,“听的便是你们秀郎君的拿手的,那就《拜月亭记》好了。”

那班主听了,赶忙应了,退了下去。

冥漠雪原先可不曾听戏,来到这里,听戏也是头一回,还是韩夫人告诉她,这《拜月亭记》讲的是一个书生蒋世隆与王瑞兰在兵荒马乱时候的离合故事。

共四折一楔子,什么战乱逃亡母女失散,兄妹失散,世隆与瑞兰相遇,私下结为夫­妇­,瑞兰的父亲嫌弃世隆是个穷秀才,门户不相称,催逼瑞兰撇下生病的世隆,跟自己回家,后蒋世隆与逃难途中的结义兄弟分别高中文武状元,后来夫妻终于团聚这样一个爱情故事,不过在冥漠雪看来,这些都是太小儿科的故事了。

冥漠雪这边正同韩夫人先聊着,就听旁边不知谁家的夫人笑这道了句:“秀郎君上场了。”

场内顿时静得落针可闻,众人皆是坐直了身子,仔细打量起了这秀郎君的丰姿。

这秀郎君一上场,唱腔亮而婉转,身段柔媚。众人看得都是如痴如醉。

倒是冥漠雪,心里因为有事,所以见悄悄起身走了出去。

冥漠雪刚出去,就见二门的婆子来报,说是歌舞姬到了。

冥漠雪听了赶忙问道:“那舞姬蝶娘子可是也来了?”

婆子立即回道:“来了来了,四娘子放心。”

冥漠雪听了,这才摆了摆手,让婆子下去了。

如今皇城中正时兴的舞蹈,便是来自于这蝶娘子。

蝶娘子已蝶舞闻名于皇城中,她是豫州人士,是被卖到皇城的歌舞坊做舞姬的,因为她生得美貌,又加上风姿绰约能歌善舞,又独自创了这么一个蝶舞,所以很快便在皇城中有了名气。当然,蝶娘子之所以会如此出名,还因为她的美。

冥漠雪听到蝶娘子到了,立即便是诡异的一笑,因为她­精­心布置的一场好戏,就要出演了。这场好戏,冥漠雪可是布置了好久,而这场戏,也才刚刚是个开始罢了。

冥漠雪笑了笑,而后便见一个婢子路过,便将她给叫住了。

140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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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秀郎君的戏,是今天云府晚宴的其中一个重头戏的话,那另一个便就是蝶娘子了。

秀郎君的戏还没落幕,这边蝶娘子就带着十几个舞姬开始准备了。

蝶娘子的蝶舞,是此时皇城最时兴的,此时蝶娘子正在园子里慢慢舒展腰肢,柔软自己的身子。

当蝶娘子一身轻薄的银霓红细白梅霞影纱质舞衣,走到台上的时候,众人都被她那肌肤胜雪明眸如醉的姿态给吸引住了。

箜篌声骤然响起,台上的蝶娘子抬腕低眉,手中两把纱扇被抖开,只见她轻舒云手玉袖生风,动作轻盈优美,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那十几个舞姬围成一个圈,将蝶娘子围在其中,玉手轻抬,十几条各­色­绸带纷纷被掷出,蝶娘子在各­色­彩绸上纤足轻点,宛若一只飞舞的蝴蝶。

曲毕舞停,蝶娘子的眸子,如含着春水般清波流转,目光落在了一个男子的身上。

冥漠雪顺着蝶娘子的目光落下,就见云晟毅的目光,被蝶娘子的舞姿给吸引住了,好半晌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还是张氏突然看到了云晟毅,不由得叫道

:“大郎君,你怎么会在这儿?”

被叫到名字,云晟毅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回过身来,给云老夫人等人行了礼,这才有些疑惑的道:“不是祖母唤了晟毅过来的吗?”

云老夫人愣了愣,冥漠雪见了道:“适才祖母说有事情交代阿兄,祖母忘记了?”

云老夫人这才恍然大悟,道:“是了是了,瞧我这记­性­,适才下人来报,你三个弟弟赶回来了,只怕一会儿进城的时候坊门已经关了,你派人带着牌令过去,好接应他们一下。”

没等云晟毅反应,倒是张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她的三个儿子终于要回来了。

云晟毅赶忙道:“是,祖母,晟毅这就去办。”

云晟毅说完,刚转身要离开,却是撞上了才从台上下来的蝶娘子。

就见蝶娘子“哎呦”一声,便向后跌了去。

云晟毅大惊,还好反应的快,一把将蝶娘子给揽住了。

蝶娘子却是尖叫了一声,眸中含泪推开了云晟毅。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蝶娘子匆匆向云老夫人行了一礼,又不满的看了云晟毅一眼,便立即转身而去了。

蝶娘子这般,让众人都古怪的看向了云晟毅,虽然刚才事出突然,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是只看蝶娘子的反应,便觉的云晟毅做了什么。

云老夫人也一副不快的模样看了云晟毅一眼,云晟毅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解释,索­性­­阴­沉着脸,去办云老夫人交代的事情去了。

冥漠雪见此却是微微一笑,随即垂下了眸子。

这时,崇平公主派了人来寻冥漠雪过去,冥漠雪跟云老夫人和韩夫人行了礼,这才去了崇平那里。

“你神秘兮兮的要做什么,我都瞧了你大半天了,我怎么看都觉得你不大对劲?”

崇平将宫婢都遣远了,小声同冥漠雪问道。

冥漠雪神秘的笑了笑,“你不是想要看方家人倒霉吗,我也是,一会儿还有要你帮忙的事情呢。”

崇平一听冥漠雪这话,顿时笑了笑,“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能帮的我一定帮你,谁叫咱们是老乡。”

冥漠雪听了一笑,“好戏很快就开始了。”

蝶娘子一舞之后,后面虽然还有几个舞姬的表演,但是都很难再吸引人的目光。

众位夫人和小娘子们,也都三五几个的闲聊了起来,正是无聊之时,突然见一个不知是谁家的婢子,突然跑了过来,一边喊一边道:“出,出事了,那边出事了!”

张氏顿时一愣,赶忙起身急急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是张氏回到皇城办的第一件差事,还当着这么多世家勋贵夫人的面,若是办砸了,她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那婢子赶忙道:“婢子也不知,只是听到有小娘子的尖叫声,婢子胆子小,不敢过去瞧。”

张氏打量了那婢子一番,觉得她很是眼生,刚想要问那婢子是谁家的,就听冥漠雪道:“二婶婶还犹豫什么,还不快派人去瞧瞧。”

张氏一听冥漠雪这话,也反应过来,赶忙道:“对对对,还是四娘子说的对,来人……”

此时张氏已经有些慌了,此时身边的婢子也不在,张氏记得不得了。

冥漠雪见了道:“二婶婶别急,弱水同您一起过去瞧瞧。”

张氏这才应了一声,赶忙向云老夫人交代了一声,同冥漠雪一起过去了。

两人刚走两步,就见崇平公主不知从哪走了出来,见两人匆匆忙忙便问道:“这是怎么了,急匆匆的出了什么事?”

冥漠雪赶忙笑着道:“也没什么,可能是谁家的婢子听错了什么,说什么听到叫声,我同二婶婶这才去瞧瞧。”

崇平听了道:“那就一起好了,反正我也闲来无事。”

张氏听了崇平的话着急了,生怕真的有什么,要是让崇平公主出了什么事,那她可就万死都于事无补了。

“天黑,路又不好走,崇平公主还是不要去了吧……”

张氏这话才说出口,崇平就瞥了她一眼,“本公主的话,岂容得你来质疑。”

说着,崇平一马当先就走过去了。

张氏责怪的看了冥漠雪一眼,赶忙跟了过。

冥漠雪见了只是淡淡一笑,看不出是个什么情绪的。

崇平的脚步极快,径自走进了花园中,可是这边哪来的声音,崇平四周看了看,便蹙了蹙眉头。

张氏紧随其后,见崇平什么都没看到,也没见出什么事情,这才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那婢子听错了吧,还吓得我跟什么似的。”张氏心有余悸的说道。

冥漠雪一笑,才要开口说话,就听到又是一阵尖叫声传来。

“呜呜,救命,救命!”一个女子的尖叫声传来。

张氏顿时一个激灵,“这是从哪传来的声音?”

不等张氏反应,崇平立即向花园里的一处亭子奔了过去,就见里面好像有人影。

张氏跟在崇平后面也瞧见了,立即也跟了过去,才走到近处,张氏就是一懵。

亭子里好像一男一女正在做什么,那女子挣扎的厉害,刚叫嚷了一声,就被那男子捂住了嘴。

里面那女子的衣裳实在太过显眼,正是适才蝶娘子跳舞的时候所穿的那件轻纱。

如今正值冬日,天冷得很,除了蝶娘子今日没有一人穿的是纱衣的,蝶娘子可是在皇城最为有名的,若是在云府出了什么事,那……

张氏顿时急了,大喊一声道:“是谁,还不快住手!”

亭子里的男子听到有人来了,顿时怔住了,立即松开了蝶娘子就想要跑。

蝶娘子一把将人拉住,大叫道:“来人啊,快抓住他,快抓住他!”

崇平首先冲了上去,只是她动作晚了一步,刚跑到亭子里,那男子就从亭子上跳了下去,钻进了一旁的林子里。

张氏和冥漠雪也跟着前后进了亭子,就见蝶娘子衣裳不整,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

“蝶娘子,是谁,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崇平公主大声问道。

蝶娘子抹了一把眼泪,看清来人是崇平公主,立即道:“崇平公主,您要给奴做主啊!”

崇平听了道:“放心,只要你告诉本公主,本公主立即帮你做主,定要让那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蝶娘子立即跪下,拿出一条腰带道:“公主,这是适才奴从那郎君的身上扯下来的。”

蝶娘子说着,看了张氏和冥漠雪一眼,道:“还希望云府不要包庇,给奴一个公道才好。”

张氏听了蝶娘子的话,顿时一愣,再看崇平公主手中的腰带,顿时结巴道:“这,这怎么可能……他不是,不是去……”

冥漠雪一蹙眉,道:“二婶婶,这可不是件小事,还是赶紧禀告祖母和阿爷为好。”

张氏听了犹豫道:“这,这恐怕不大好吧……”

崇平听了,目光凌厉的向张氏看了过去,“在本公主面前,你想要做什么?”

张氏赶忙解释道:“臣­妇­这就去,这就去禀告阿家。”

说着,张氏便匆匆的向会跑,而崇平和冥漠雪,却是相互对视一笑。

冥漠雪这才看向蝶娘子道:“今日之事辛苦你了,不过这场戏,还是要继续给我演下去。”

蝶娘子听了,赶忙应了,道:“是,四娘子放心。”

冥漠雪听了蝶娘子的话,看着那条腰带,冷冷的一笑。

141是不是男人

张氏面­色­匆匆的回到花园,众夫人的目光便投到了她的身上。

张氏忍着不露出什么不该有的表情来,但是她此时的举止,还是让人起了疑心。

云老夫人一看张氏的脸­色­,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不过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是不是刚才那婢子听错了,弱水去了哪儿?”

张氏不回前面的话,只道:“阿家,四娘子同崇平公主在一块儿呢,若是阿家寻四娘子,媳­妇­这就去寻四娘子过来。”

云老夫人听张氏这话,立即意识到了不妥,然而,虽然张氏是好意,不想提这个话题,可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一听张氏这话就知道,云府定然出了什么事。

在座的夫人们,大多都是带着自家的小娘子来的,一见情形不对,赶忙向另一边,小娘们所在的地方张望过去,有的更是直接派人去寻了。

云老夫人一看这个,顿时蹙眉小声对张氏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氏犹豫了一下,同样小声道:“阿家,是蝶娘子出了事,蝶娘子在凉亭里被人……,好在我们去的快,倒也没出了大事,只是那男子……可能是大郎君。”

云老夫人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什么,晟毅怎么会在内院,他不是去接晟佑他们几个去了吗?你可看清了,别再是那蝶娘子故意冤枉晟毅!”

云老夫人显然不信张氏的话,更是不信,一向在自己面前很是孝顺的云晟毅,会在自己的寿宴上,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张氏抿了抿嘴,道:“蝶娘子挣扎间抓下来一条腰带,媳­妇­瞧了瞧,好像正是晟毅的,而且当时崇平公主也在,蝶娘子当时就求了崇平公主做主,儿媳想把这件事压下去,奈何公主不肯,一心要为蝶娘子做主,阿家,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

云老夫人想了想,道:“如今晟毅人呢,可有找到?”

张氏摇了摇头,“媳­妇­已经派人去找了,外院的人来通禀过,适才大郎君没有回去过,二门的婆子也道,说是大郎君进来内院后,就没见他出去过,这会儿媳­妇­已经派人从内宅中找了。”

云晟毅无缘无故失踪,而蝶娘子还一口咬定是云晟毅想要强占她的清白,此时别说找不到云晟毅,就是找到了也不好交代。

“弱水不是同崇平公主很谈得来吗,让她试一试,能不能让崇平公主将这件事压下去。”云老夫人道。

张氏到现在,也没想到冥漠雪是特意寻了她,一起见证这么一幕,所以根本不知道冥漠雪给她上了套,还以为冥漠雪关系她,只对云老夫人回道:“四娘子试着说过了,奈何崇平公主不肯,只怕是难了。”

云老夫人暗自叹了口气,只得道:“如今还是先找到晟毅最重要,有什么事也得先寻到他才能知道。”

“是,那媳­妇­再多派些人来找……”

张氏这话还没说完,一个婢子就匆匆的跑了进来,慌慌张张的道:“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大郎君被人瞧见,晕倒在后花园中了。”

张氏顿时啐了那婢子一声,“什么不好了,阿家好好的呢,你若再乱说,小心我撕烂了你那张嘴。”

那婢子吓了一哆嗦,随即又道:“老夫人饶命,婢子不是故意的超武群侠传全文阅读。”

云老夫人这会儿哪里来得及计较这些,赶忙道:“大郎君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那婢子赶忙道:“婢子也不知,只知道大郎君晕了过去,还衣衫不整的。”

云老夫人听了这话,差点没也跟着晕了过去,若说适才张氏说云晟毅对蝶娘子如何了,云老夫人还不信,那这会儿婢子说云晟毅晕在后花园,还衣衫不整的,云老夫人此时也相信,那个男人必是云晟毅无疑了。

不过虽然云老夫人气的不行,但还是立即起身,对张氏道:“走,快去随我看看。”

云老夫人说着,又对众位夫人道:“实在不好意思,老身有点要紧事要处理,暂且失陪一会儿。”

众夫人们刚才已经听见那婢子的话了,心里也都猜了个大概,也不敢拦云老夫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忍着心里的好奇,没有跟过去瞧瞧。

此时云晟毅已经被抬到了同辉堂,云老夫人一回去,就见崇平公主和冥漠雪带着蝶娘子,还有另外几个夫人与小娘子,已经到了同辉堂。

云老夫人不满的看了冥漠雪一眼,冥漠雪赶忙上前,给云老夫人行了礼,这才走上前去,低声在云老夫人的耳边说道:“祖母,这几位是半路上遇上的,崇平公主让跟着做个见证,弱水也不好将人遣走。”

云老夫人听了冥漠雪的话,这才没有再说什么,只看了一眼仍旧在抽泣的蝶娘子,这才对常妈妈问道:“晟毅现在如何了,大夫怎么说?”

常妈妈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低声道:“大夫说,说大郎君应该是走的太急了,没看清脚下的路,这才被绊倒摔到了头晕了过去,应该没什么大碍。”

云晟毅也是大家族中教导出来的郎君,无端端的怎么会走的太急,不过这么一句话,云老夫人就断定,蝶娘子的话怕是不假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云老夫人也不像刚才,才听到这件事的时候那般激动,而是平静的扫了扫蝶娘子身上的衣裳。

就见此时的蝶娘子,身上披着一件斗篷,斗篷里面的舞衣,凌乱不堪,果真是被撕扯过的。

云老夫人看着蝶娘子,道:“蝶娘子,适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否同老身一一说来?”

蝶娘子这才起身,给云老夫人行了礼,哭诉道:“云老夫人,求您给奴做主啊。”

“蝶娘子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老身也想知道,是不是蝶娘子误会了什么。”云老夫人淡淡的道。

云老夫人这话一出口,崇平就立即道:“云老夫人这话可就不对了,误会?能有什么误会?本宫亲眼所见的事情,怎么到了云老夫人口中,就变成了误会。”

崇平这话说完,云老夫人就变了脸­色­,立即看向了张氏。

云老夫人的脸上满是责怪,适才张氏并没有将,崇平公主看到云晟毅的这件事说出来,若非如此,云老夫人也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崇平年纪轻,但是毕竟是皇家的公主,云老夫人听了崇平的话,立即道:“公主殿下莫急,适才老身并不在场,想要问问清楚也是难免的,毕竟晟毅一向循规蹈矩,很难让老身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倒是公主殿下,果真看清了那个男人就是晟毅?”

“云老夫人的意思,是本公主故意冤枉云家大郎君了?”崇平的语气有些冷,脸­色­也不有些冷冷的对云老夫人问道。

云老夫人立即道:“公主息怒,老身不敢。”

“哼腹黑丞相的宠妻最新章节。”崇平冷哼一声,又道:“本公主到了凉亭的时候,恰好见到云家大郎君从凉亭翻了下去,还衣衫不整的,如何能看错。”

说着,崇平就将之前蝶娘子拿给她的腰带,让宫婢给云老夫人递了过去,道:“云老夫人看一看,这是不是云府大郎君身上佩戴的。”

云老夫人拿过来一看,果然正是云晟毅身上所佩,云老夫人再看云晟毅,腰间的腰带也早就不翼而飞了。

“怎样,云老夫人可看清楚了?”崇平催促问道。

云老夫人不可否认,只得点了点头,道:“是,确实是晟毅身上的,只是不知,这腰带崇平公主是从何处得来的。”

云老夫人见崇平公主,似乎很生气的模样,这会儿心里就很不安稳,生怕云晟毅不但招惹了这个蝶娘子,还冒犯了崇平公主,那云家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崇平倒是没想那么多,只道:“既然云老夫人认识这腰带,那本宫就直接说了,这腰带可是蝶娘子,从那想要侵犯她的男人身上扯下来的,既然云老夫人承认这腰带是云家大郎君的,那想要侵犯蝶娘子的人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崇平说到这里顿了顿,对云老夫人道:“那这件事,云老夫人打算怎么处置?”

云老夫人沉默了片刻,道:“不论如何,还是要等晟毅醒来,听听他如何说的,这样才公平,是不是崇平公主?”

崇平听了一笑,对身边的夏女官道:“去,将云家大郎君弄醒。”

夏女官听了,端庄的叉手一福身,道:“是,公主。”

云老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夏女官一伸手,旁边的宫婢便端了一盏茶过来。

夏女官不慌不慌的向榻上的云晟毅走了过去,之间夏女官掀开茶盖,还带着热气的一盏茶,顿时泼到了云晟毅的脸上。

就听一声嚎叫,云晟毅立即坐了起来。

“谁,谁那么大胆,竟敢用水泼我!”云晟毅怒吼道。

夏女官见了却是优雅的一笑,转身走回崇平的身边,福身道:“公主,云家大郎君醒了。”

云晟毅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不少人,而且还有几个别的扶的夫人和小娘子,再看自己身上衣衫不整,还沾上了许多的土,连腰带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就不由得一蹙眉。

适才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不记得了?

云晟毅此时衣衫不整,白­色­的中衣上满是茶渍,脸上更是因为那热茶而扭曲的变了形。

云晟毅的这副嘴脸,一点不落的落在了众人的眼里,若说原本还有那些,听说过云晟毅的丰神俊秀的风采,对其甚是仰慕的小娘子,根本不相信云晟毅会做出强迫蝶娘子的事情来,那此时她们对云晟毅的好感,也变成了负数了。

适才云老夫人,见夏女官竟然用热茶去泼云晟毅的脸,简直都惊住了,生怕一盏热茶下去,云晟毅的脸就毁了。

要知道想要入朝为官,不管是身有残疾的,还是五官不端有什么残缺,即便是文采再好,也是不行的。

万一云晟毅的脸就此毁了,那他的仕途可就全完了,便是他有方家做后盾,例法也是更改不了的。

不过好在崇平还是有分寸的,云晟毅的脸只是被烫红了,没有什么大碍。

崇平听了夏女官的话,便看着云老夫人笑,云老夫人生生忍住了这口气,这才转过头来,对常妈妈吩咐道:“常妈妈,去那条葛巾来给大郎君擦擦脸武道仙心。”

常妈妈赶忙应了,很快双芙就拿了­干­净的葛巾来,给云晟毅净了脸。

云老夫人这才对云晟毅问道:“晟毅,适才你做了什么了?”

云晟毅听了云老夫人的话,不由得一愣,而后赶忙从榻上爬了起来,这才行礼回道:“回祖母的话,晟毅适才是要去派人接三位弟弟回府。”

张氏一听云晟毅这话,就“哎呀”一声,道:“难怪晟佑三个还没有回来,原来是大郎君没有派人去接他们,他们定然是被困在城门口了。”

云老夫人见张氏,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的是她的三个儿子,就不由得有些不喜,不过云老夫人还是吩咐了常妈妈,立即派人去接云晟佑三兄弟去了。

不等云老夫人开口,崇平就对云晟毅问道:“云家大郎君,既然你没有去接你的三个兄弟,那你去了何处,做了什么?”

云晟毅不知到底怎么了,想了想才道:“回公主的话,晟毅不记得了,晟毅只记得自己正向二门走去,然后醒来就在这里了。”

云晟毅说到这儿一顿,扫了一眼哭哭滴滴满眼泪痕的蝶娘子,又看了看屋内众人看向他的鄙夷的目光,不由得就是一纳闷,对云老夫人问道:“祖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云老夫人蹙着眉,再次问道:“晟毅,你当真不记得适才发生了什么?”

云晟毅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而后突然开口道:“我好像是被人给打晕了。”

云晟毅这话一出口,众人脸上都是一副鄙夷的模样。

崇平听了嘲讽的笑了笑,而后道:“做了就做了,如今都到了这个份上,竟然连承认都不敢,还叫做男人?”

崇平这话一出口,云晟毅立即瞪大了眼睛瞪向崇平,连拳头都攥的紧紧的,似乎像是想要冲上前去揍崇平似的。

看的一旁的云老夫人和常妈妈,都捏了一把汗,身上都紧绷绷的,只要看到云晟毅有什么异动,估计云老夫人和常妈妈,立即就会冲上去了。

而云晟毅,自从巧雁那件事情以后,云晟毅就觉得自己身上出了问题,今日一听崇平说他不是男人,顿时就就恼了。

只是想到对方是堂堂公主,便只得压制了下来。

崇平见云晟毅如此,便是冷笑一声,讥讽道:“怎么,我说错你了?”

崇平早就看出云晟毅忍耐不住的模样,她恨不得多挤兑云晟毅几句,最好让云晟毅忍不住怒意,真的对她动了手才好。

崇平一直觉得,当初在宫中,就是方太妃害死她的,而方氏正是方太妃最疼爱的侄女了,方氏就云晟毅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云晟毅有个什么,方氏岂不是要哭死,整个方家也好过不了。

想到这儿,崇平将蝶娘子拉了过来,对着云晟毅道:“瞧你做的好事,蝶娘子好好一个小娘子,你竟然做出这样禽1­肉­不如的事情来■了也就做了,你大大方方的承认,人家也就说你一个*,你倒是连承认都不敢,你说你算什么男人!”

听了崇平这话,云晟毅才是真的一愣,仔细的打量了蝶娘子一番,这才注意到蝶娘子的斗篷下,衣衫都被撕扯了不成样子了。

好半晌,云晟毅才明白过来崇平的话,道:“蝶娘子这是怎么了?”

崇平冷冷一笑,“这不是要问你吗,你对蝶娘子做了什么?”

云晟毅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被人陷害了,他顿时觉得自己冤枉的不得了,如今他都不1举了,还怎么能强迫蝶娘子做什么带着空间玩末世。

但是适才在花园,众人可是亲眼看见,蝶娘子差点摔倒,是云晟毅冲上前去爆竹蝶娘子的,蝶娘子还是满脸委屈的跑开了,似乎正是云晟毅占了她的便宜一般。

如今这两件事串在一起,谁都会认为是云晟毅调1戏蝶娘子,而后强迫蝶娘子这才弄出的这样的事情。

云晟毅觉得自己,此时就是长了两张嘴也是说不清的,相比强迫调1戏蝶娘子这个罪名,云晟毅宁愿这么担下,也不愿意见自己不1举的事情说出去,否则的话他还用什么脸面见人。

见云晟毅不开口了,云老夫人也暗暗皱眉,崇平则径自问道:“怎么,不说话了,那你就是承认了?这条腰带,可还是蝶娘子从你身上撕扯掉的呢。”

云晟毅看了那腰带一眼,果然是自己丢的,不过云晟毅还是摇了摇头,道:“晟毅的确没做过,也不知道为何我的腰带会在蝶娘子手上,晟毅的确是被人打晕了,醒了就在这里了。”

云晟毅说着,转身对着云老夫人一跪,道:“祖母,还请祖母相信。”

冥漠雪这时开口道:“阿兄,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有什么可不承认的,若是你真的喜欢蝶娘子,我这就求崇平公主将蝶娘子许给你,让这糟心事变成一桩风1流韵事也未尝不可,可阿兄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云晟毅听了冥漠雪的话,顿时怒道:“云弱水,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没做过的事,我为何要承认。”

云晟毅说到这里突然一顿,而后指着冥漠雪道:“你说,是不是你算计我!”

冥漠雪听了,委屈的对云老夫人道:“祖母,适才弱水可是一直在您和义母的身边,后来便同二婶婶一道碰上了崇平公主。况且弱水同阿兄都是云家的孩子,弱水为何要陷害阿兄。”

云老夫人听了也道:“晟毅,你莫要胡说,弱水什么都没做,你莫要攀咬她。”

冥漠雪听了云老夫人的话,看着云晟毅就是得意的一挑眉。

云晟毅见了,更认为就是冥漠雪陷害的他,顿时怒了道:“云弱水,你敢陷害我,怎么不敢同祖母说,你坏了我的名声,我饶不了你!”

说着,云晟毅就要去抓,一直站在云老夫人身边的冥漠雪。

冥漠雪冷笑一声,躲在云老夫人的身后,道:“阿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也不能冤枉我啊。”

云晟毅哪里听得进去,只一心想要抓到冥漠雪,只是他又不敢去云老夫人的跟前将冥漠雪揪出来,只怒道:“还不出来,你敢如此陷害我,我定要让你好看!”

“祖母,祖母,阿兄怕是魔障了,弱水什么都没做过,可阿兄一向看我不顺眼。”冥漠雪故作委屈的道。

冥漠雪说着,便看了崇平一眼,崇平立即会意,猛地站了起来,就往冥漠雪的跟前走,往冥漠雪的跟前一站,将其护在身后,道:“你算是个什么男人,竟然连自己的妹妹都欺负,本公主当真看不起你。”

冥漠雪见了缩在崇平的身后,挑衅的看了云晟毅一眼。

云晟毅气的上前一步,刚要从崇平的身侧,将冥漠雪拉出来,却突然觉得脚下一疼,身子顿时一歪,手就不知摸到了什么东西上。

紧接着,云晟毅就听到一声尖叫声。

142这才是个开始

还没等云晟毅反应过来,一声响亮的耳光,就炸开在他的耳边,正是崇平公主给了他一巴掌官场特种兵。

云晟毅诧异的一捂自己的脸,顺着崇平公主的目光低头一看,就见自己另一只手,竟然摸在崇平公主的小腹上。

云晟毅大惊,赶忙爬起来,紧接着又是一个耳光,抽到了他的脸上。

云晟毅抬头,这次是适才用热茶劈头盖脸破了他的夏女官。

“该死,竟然敢冒犯崇平公主!”夏女官扬起手还要再打。

“够了。”崇平突然开口道。

“是。”夏女官住了手,微微低头退到了一边。

崇平这才转过身来,看着云老夫人和张氏道:“刚才的事,云老夫人和云二夫人也看清楚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云大郎君都竟然敢调1戏于本公主,试想刚才,在空无一人的凉亭里,他是如何对待蝶娘子?”

云老夫人此时的脸­色­,简直铁青一片,而即便云晟毅不是二房的郎君,张氏都觉得丢人的抬不起头来。

崇平却不肯罢休,“即便是如今,本宫不追究云大郎君如何对待蝶娘子的,也要追究云大郎君对本宫的冒犯,云老夫人,您要如何给本宫一个交代?”

崇平咄咄逼人的质问道。

云老夫人气的直发抖,举起手中的拐杖,冲着云晟毅的背上就打了过去。

还没等云老夫人的拐杖落下,就听不远处有人叫道:“慢着!”

云老夫人的动作一顿,抬头一看来人正是方氏。

方氏快步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鬼鬼祟祟的周婆子。

冥漠雪这才想起,适才只见外面有人鬼祟,不过她没太在意,如今才想到,定然是周婆子看到情形不好,便立即去告诉方氏了。

冥漠雪冷笑一声,方氏来的倒是巧,不然云老夫人这一下子打下去,虽然打不死云晟毅,也打掉了他所有脸面。

方氏快步走了进来,一把将云晟毅给抱在怀里,哭着对云老夫人道:“阿家,我已经没了一个孩子了,阿家还要打死这个孩子吗!”

云老夫人的一怔,再看方氏脸­色­苍白,人都瘦了一圈,想起当年方氏一个,大家氏族出身的尊贵的小娘子,随云达赋外放,再自己跟前伺候的也算周到,如今她失了孩子,若是云晟毅再出个什么好歹,那她……。

想到这儿,云老夫人也有些于心不忍了。

冥漠雪见云老夫人,被方氏两句话说的便不忍心了,立即上前一步道:“阿母。阿母的孩子没了,祖母和我们都很伤心,可若不是六妹妹……,由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而如今阿兄冒犯了崇平公主,冒犯了皇家的尊严,阿母如此偏袒阿兄,置崇平公主于何地,置皇家的脸面于何地?”

冥漠雪的一席话,云老夫人立即想起来,方氏的孩子没了,根本就得怪她自己,若不是她教不好女儿,怎么会有云琳琅用巫蛊之术,还得云达赋夜夜不能棉,怎么会连累的方氏她自己,没了孩子。

“方氏,你可知他做了什么,好端端的几个孩子,你瞧瞧都被你教成了什么模样,你还有脸护着他!”云老夫人气急怒道。

崇平听了云老夫人这话,轻蔑的看了云晟毅一眼,冷冷一哼,也不开口。

张氏瞄了崇平一眼,见她的脸­色­也不好看,赶忙也道:“大嫂,你不能这般偏袒大郎君,还是将大郎君交给崇平公主处置吧,否则公主降下罪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绝代剑初全文阅读。”

适才周婆子只觉得事情不好,并没来的来得及将同辉堂发生了什么告诉方氏,而周婆子自己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方氏到了现在,还不知道云晟毅做了什么,让云老夫人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冥漠雪这时才道:“阿母,您还是先问问,阿兄到底做了什么吧。”

方氏听了冥漠雪的话,不待见的看了她一眼,不过还是低声对云晟毅问道:“晟毅,你做了什么让你祖母这般生气?”

云晟毅抿了抿嘴,这才含含糊糊的道:“阿母,晟毅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真的是晕了,醒来就在这里了。可是,可是崇平公主和蝶娘子却说,我,我对蝶娘子做了,做了不轨之事。”

方氏听了云晟毅的话,就觉得有些古怪,方氏自然相信,云晟毅不会骗她。

方氏偏过头去看蝶娘子,就见蝶娘子哭得梨花带雨,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再看蝶娘子斗篷中的衣裳,似乎被人撕扯的不成样子了。

方氏厌恶的转过头来,眉头已经蹙了起来云晟毅这些年来一心读书,便是连个通房都没有,也没见他去外面花天酒地过,怎么会看见一个蝶娘子,就把止不住,在云老夫人的寿宴上,就做出了这样丢脸的事。

不知为何,方氏想到这些,就抬头就看向了云弱水,云弱水则淡淡的回看着方氏,眼中什么情绪都没有。

然而方氏总觉得,这件事与云弱水,绝对脱不了­干­系。

方氏早就得知,撺掇着云老夫人,将今晚的寿宴让张氏安排的人,就是云弱水,而什么吉庆班什么蝶娘子,全都是云弱水弄来的,若是这件事同云弱水没关系,方氏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的。

只是云弱水用了什么方法,能让蝶娘子这么一个,在皇城中颇有名气的舞姬,配合她做了这么一出戏来冤枉云晟毅?

方氏正想着,就用崇平公主也道:“云大夫人,若是你听完了云大郎君的话,不如先给本宫一个交代,云大郎君当众冒犯于本宫,这件事该怎么算?”

方氏一听崇平公主这话一愣,再次看向云晟毅,云晟毅顶着挨了两巴掌的脸,向着崇平公主跪下,道:“崇平公主,适才是个意外,晟毅在这儿给公主请罪,还请公主原谅。”

崇平听了,道:“哦?意外啊——那你告诉本宫,你刚才想要做什么?”

冥漠雪听了崇平公主的话,就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云晟毅则尬尴着脸,没有开口。

这话叫他如何开口回答,说自己适才一时失控,所以想要打杀了自己同父而出的妹妹?

众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就在这时,虞非离带人走了进来。

众人立即纷纷跪拜,而虞非离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了冥漠雪的身上,见她微微垂着头,­唇­角却有些上扬,心里便是这一笑。

虞非离这才收回目光,叫了起,这才看向崇平问道:“崇平你怎么在这儿,我寻了你好半晌,差不多要回宫了,我可是答应皇兄将你平安送回宫中的。”

崇平见了虞非离,顿时上前撒娇道:“堂兄,有人冒犯我,这件事该怎么办,若是解决不好,今日我就不回宫了,你自己回去便是了,若是皇祖母和皇兄问起我来,堂兄你就说,我在云府上等一个交代呢。”

虞非离听了崇平的话,这才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此时还跪着,身上只穿着中衣的云晟毅,而后对崇平道:“今日是云老夫人做寿,打打杀杀的也不是什么好事,既然冒犯了你,不如就拉出去掌嘴五十好了,也算替你教训了他穿越未来之男人不好当。”

冥漠雪听了虞非离的话,­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扩大,虞非离一眼就看到了冥漠雪的表情,不等崇平回答,开口道:“来人,将他拉下去,掌嘴五十。”

方氏听了虞非离这话大惊,立即道:“昭阳王,这……”

“嗯?方夫人想要说什么,不如与我一同进宫面圣,当着圣上的面说?”虞非离懒懒的笑着道。

方氏顿时哑言,冥漠雪听了低声在云老夫人耳边道:“祖母,冒犯公主可不是小事,况且崇平公主还是,圣上和太皇太后心尖上寵着的,若是闹得事情来了,那咱们云家真的是难辞其咎了。”

云老夫人听了,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看向冥漠雪,意思让她拿个主意。

冥漠雪立即道:“既然昭阳王说掌嘴五十,不如就认了吧,挨打也总比丢了­性­命,还要连累整个云府的好吧。”

云老夫人一听这话,顿时反应过来,赶忙对虞非离道:“昭阳王,虽然晟毅是无意的,但是的确冒犯的崇平公主,如今赏他掌嘴五十,崇平公主与和王爷原谅他吧。”

虞非离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适才给云老夫人出主意的冥漠雪,见她眼中亮晶晶的,似乎很是期待的模样,这才道:“既然云老夫人都这么说了,本王岂有不允之理,就依云老夫人的意思,来人啊。”

虞非离这话一出口,一身玄衣的天璇,立即出现在了虞非离的面前。

“属下在。”天璇冰冷的语气应道,让厅堂中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好几度。

虞非离用眼角扫了云晟毅一眼,道:“掌嘴五十。”

天璇有些不快的看了云晟毅一眼,觉得做这样的事,简直拉低了他的身份。

天璇举起手中的寒光剑,指向外面虞非离的一个护卫,道:“去。”

短短一个字,在不多说半个,这就是天璇一贯冷漠的模样。

那护卫立即应了一个“是”,毫不犹豫走上前去,对着云晟毅就是左右开弓。

方氏看的心痛极了,几次都恨不得上前将云晟毅护住,可是冒犯公主这条罪过摆在那里,掌嘴五十这还算是轻的。

等到那侍卫打完,云晟毅的脸早就没法看了,虞非离这时才道:“事关公主的清誉,这件事便不再提了,只是蝶娘子……”

蝶娘子听虞非离叫道她的名字,立即跪下了。

虞非离瞥了瞥蝶娘子,又看了冥漠雪一眼,这才道:“赏她点一百两银子,当做赔礼。”

云老夫人听了虞非离的话,这才松了口气,赶忙带着众人给虞非离行了礼,又将虞非离同崇平送走,这才算完。

外面的宴会还没结束,云老夫人为着这件事早就气的不行了,­干­脆也不再出去了,只对冥漠雪吩咐道:“弱水,你去替我招呼众位夫人和小娘子们。”

冥漠雪知道,云老夫人这是要留下云晟毅和方氏,单独说什么了,便福身道:“是,祖母。”

冥漠雪说完,这才引了被崇平一同带来的几个夫人和小娘子们走了。

冥漠雪走后,云老夫人这才看了还留在厅堂的张氏一眼,道:“今ri你是如何安排的,竟然出现这么大的纰漏,整个后花园里竟然连个婢子也没有,好在那蝶娘子便是最有名,也不过是个舞姬,可若是谁家的夫人或者小娘子出了什么事,咱们云府担当的起吗?”

张氏顿时委屈的道:“这就要过年了,大嫂把许多管事都派下去庄子和店铺里查账了,我能用的人本来就少……”

张氏说完,云老夫人冷冷一哼,“你也出去,将人都好好的送走,若是再出什么乱子,我决不饶你逆血天痕。”

张氏讪讪的应了一声,这才磨磨蹭蹭的退了下去。

等张氏走后,云老夫人这才对云晟毅问道:“说,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云晟毅这会儿脸都肿的不成样子了,说话也含含糊糊的,“祖母,真的不是我做的。”

方氏心疼儿子,赶忙道:“阿家,晟毅的脸都成了这个样子,好歹让儿先给他擦点药膏。”

云老夫人皱了皱眉,“常妈妈,我房里那瓶消肿的药膏呢,去取来。”

常妈妈赶忙应了一声,便去取药膏了。

云老夫人到底还是关系云晟毅的,毕竟他是大房唯一的子嗣。

云老夫人想到最近几个月来,先是罗氏和方氏先后小产,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若是云达赋还能再多几个儿子就好了,哪怕是一个呢。

云老夫人不由得打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几个婢子,想着是不是要给云达赋再纳一房妾室了,好给大房开枝散叶。

云老夫人正想着,常妈妈便取了药膏回来,方氏根本没注意到云老夫人的心思,只是抢了药膏过来,小心的给云晟毅上药。

过了好半晌,云老夫人这才再开口,“药也上了,话也该说明白了。”

云晟毅上前跪在云老夫人的脚下,道:“祖母,蝶娘子这件事,真的同晟毅无关,晟毅也不知道蝶娘子的手里怎么会有我的腰带,我真的是晕倒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对于云晟毅的话,云老夫人听的只是半信半疑,但是云晟毅到底是云家的长子长孙,虽然这件事丢了脸,不过当做是一件风1流韵事,也是未尝不可。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也累了。”云老夫人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方氏,达赋人到中年,只得这一子,你作为达赋的正妻,也该­操­心­操­心他的子嗣了。”

说完,云老夫人起身,由常妈妈搀着,回房去了。

云老夫人这话的意思,方氏自然不会不明白,云老夫人这是想要给云达赋纳妾,这就是在提点她了。

听了云老夫人这话,方氏咬牙切齿,却只是忍者,扶了云晟毅起来向外走去。

冥漠雪同张氏两人,忙乎了好半晌,这才有条不紊的将众夫人和小娘子们送走了。

而适才后花园中的事情,也早有多嘴的说了出来,不少人围着张氏和冥漠雪打转转,想要从她们两人的嘴里套出点什么话来。

张氏是自然半句都不敢露了,而冥漠雪为的就是让云晟毅担上这么一个罪名,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有意无意的认同了几句,这才哄走了众人。

冥漠雪回到东偏院的时候,天­色­已然很晚了,倒是月芽和巧雁,见冥漠雪回来,立即兴奋的围了上去。

适才蝶娘子的事情,巧雁同月芽已经都知道了的,这会儿见冥漠雪回来,自然是想要知道云晟毅收了什么处罚。

巧雁激动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看的月芽直着急,径自问道:“娘子,大郎君现在如何了?”

巧雁和月芽两个,虽然不知道中间还有崇平公主的这件事,但是却知道在云老夫人的寿宴上,云晟毅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云老夫人定然不会轻易饶过他的暖婚,我的霸道总裁最新章节。

冥漠雪听了月芽的话,看了她同巧雁一眼,轻飘飘的道:“掌嘴五十,我回来的时候,方氏已经将他带去正院了。”

月芽听了一愣,“只掌嘴五十?这样就算完了?”

冥漠雪摇着头叹了口气,道:“月芽,你是不是也太天真了些,别说蝶娘子只是个舞姬,就算她是个普通官宦府上的小娘子,已方家的地位摆在那里,方家的人又岂会允许,有人轻易动了云晟毅。”

月芽听了冥漠雪的话一愣,显然,她并没有想到这些,她只以为云晟毅丢了云家的脸。

巧雁听了这些,讥讽的笑了笑,没有开口。

冥漠雪见了,道:“巧雁,云晟毅只被掌嘴五十,你很失望是不是?”

巧雁愣了愣,不知道冥漠雪问她这话是何意,只是她也根本不想同冥漠雪说谎,只道:“回四娘子的话,失望是有的,不过更多的是觉得有些可悲罢了。”

冥漠雪自然理解巧雁的意思,不管是她,是蝶娘子,还是其他什么人,只要不是比云家,比方家势力大,得罪不起的,巧雁想要报仇,就没有指望。

但是,这只是巧雁的想法罢了。

看穿巧雁的心思,冥漠雪又道:“巧雁,我若告诉你,云晟毅之所以被掌嘴五十,并不是因为蝶娘子的缘故,你会怎么样?”

巧雁又是一愣,“娘子的意思,巧雁不懂。”

冥漠雪呼了一口气,“这五十巴掌,是昭阳王派人打的,因为他冒犯了崇平公主,至于蝶娘子,昭阳王做主,赏了她一百两银子。”

巧雁听了冥漠雪的话,不由得失笑出声,声音很是悲切,似乎那笑声中带着掩不住的哭腔。

冥漠雪叹了一口气,道:“巧雁,你可知道一句话,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巧雁赶忙用手抹了把眼睛,道:“娘子为婢子费心了。”

冥漠雪安排这件事,巧雁和月芽都是多少知道些的,所以巧雁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冥漠雪听出巧雁没有理解,这才给她讲道:“不管是方氏还是云晟毅,都是害过咱们的人,我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饭要一口一口吃,不能一口吃个胖子,棋要一步一步下,不能一招将死老将。云晟毅是云家大房的独子,别说为着这一点点的小事,就是他杀了人,只要不是宫中的贵人,方家都会竭尽全力保全他的,我今日这般做法,也不过是个是坏了他的名声罢了,至于后面的……”

冥漠雪说到这儿冷冷一笑,“自然会更­精­彩了。”

巧雁立即明白过来,自家主子一早料到,今日这件事不会将云晟毅怎样,她要的不过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云晟毅是个­色­中饿鬼罢了。

想要入朝为官,也是要德行的,就今日这事一传开,云晟毅来年想要入朝为官虽不难,但是想要弄一个紧俏的官位,那可就难了,至少一年之内,谁也不敢给他名正言顺的补一个好缺。

冥漠雪想到这儿笑了笑,不过一年的时间那么长,就是云晟毅耐得住­性­子,等得起,她冥漠雪也没那么好的耐­性­,看着他不收拾他。

“这才是一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冥漠雪嘲讽的一笑,淡淡说道。

143冥漠雪好心?

云晟毅在自己亲祖母的寿宴上,调1戏强迫蝶娘子的消息,就如散落在风中的蒲公英种子一般,很快就被传的人人皆知了。

而流言更是越传越离谱,什么强抢民女,什么凌虐舞姬的话都传了出来,原本年后,方家人就要给云晟毅运作官位的事情了,可如今曝出这样的事情来,一个这样品德败坏,伤风败俗的人,还如何入朝为官?

而方氏,原本已经再为云晟毅挑选正妻了,不过这件事之后,任是谁家的小娘子,也都不敢嫁给云晟毅了。

当初那个丰神俊朗,得意洋洋的云家大郎君云晟毅,如今也如丧家之犬,一文不值了。

在这些留言越传越凶的时候,也将云晟毅的仕途和婚事,断送的­干­­干­净净。

每日早晚请安,同辉堂中的气氛,这些日子以来都压抑极了,因为每日,关于云晟毅的风言风语,都能穿出一个新的版本来,便是云家和方家一同Сhā手,可还是有人不知怎么编造出来,说的人尽皆知。

尽管方家的人不相信,云晟毅会是个那般糊涂,不孝的人,但是流言如虎,云家大郎君道举止败坏,道德沦丧这回事已经众所周知。

首座,云老夫人和云晟毅两人,一左一右的作者,下面方氏张氏和两房的小娘子们,都一声不吭的坐在下面,当中跪着的,正是云晟毅。

今日云达赋并没有去上朝,然而并非云晟毅不想去,而是没脸再去了。

这些日子任是谁见了他,都会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虽然表面上众人脸­色­都平静极了,但是云达赋一眼就看得出,众人心中的暗潮涌动的模样。

那种好奇,那种想问又不好开口的模样,生生让云达赋咬碎了牙,似乎做出那种事的人,并非云晟毅,而是他云达赋奇情柳永最新章节。

自从那日云老夫人寿宴后,云晟毅就一直被关在祠堂中罚跪,今日还是云达赋刚刚下令,他这才被人领出来。

“晟毅给祖母请安,给阿爷请安。”云晟毅说着,给云老夫人和云达赋磕了头。

“安?我如今怎么安?你若是能给我安分一些,我用不着你给我磕头,我自然会安!”云达赋怒意爆腾的吼道。

云晟毅自己也很委屈,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过,偏偏有口说不清。

听了云达赋的话,云晟毅忍不住反驳了一句,道:“阿爷,这件事与我无关,定然是有人陷害我!”

“陷害你?你若是端的正行的稳,谁能陷害你!”云达赋站起身,指着云晟毅吼道。

云达赋说出这话来,自然是因为先前巧雁一事了,但是云达赋根本不知道,巧雁曾经失踪,被云晟毅强占失了清白这件事。

但是云晟毅听了云达赋的话,顿时想到了巧雁的身上。

云晟毅第一反应就看向了冥漠雪,对云达赋道:“阿爷,我知道了,我知道是谁陷害了我,定然是云弱水,是她,一定是她,她定然是为了给巧雁那个贱婢报仇!”

听了巧雁二字,冥漠雪的心里紧了一下,生怕云晟毅说出巧雁被他绑走这回事,即便是冥漠雪否认,只要有人提出验身这回事,巧雁这关定然过不去。

然而冥漠雪想多了,云晟毅这话才刚出口,云达赋猛地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力道之大顿时将云晟毅掀翻在地,竟是连云晟毅的一颗牙都打掉了。

云晟毅顿时吐出那牙,还带着满口的血。

方氏见了立即扑了过去,将云达赋给拉住了,“云郎,晟毅怎么会骗你,他定然是被人给陷害了,定然是有人指使那蝶娘子陷害了声音!”

云达赋此时,哪里还顾得上是不是有人冤枉了云晟毅,他只知道他的脸面都丢光了,云家的声誉也都被云晟毅给一手断送了。

“陷害,谁能陷害他,他算个什么东西,至于有人去收买蝶娘子来陷害他!他若是真的清白无辜,先前会同自己亲妹妹的婢子勾1搭!”云达赋怒道。

方氏听了顿时哭道:“云郎,晟毅是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他是咱们的长子,也是云郎你亲自教大的,便是云郎你不相信我,也不能不相信自己吧!”

方氏说着,不由得潸然泪下。

云达赋听了方氏的话,也不由得动作顿了顿。

人就是这样,可以不相信别人,却不可能否决自己。

方氏这句话戳中了云达赋的软肋,若是云达赋非要说云晟毅的不是,且不是说他自己没教好云晟毅。

冥漠雪听了方氏这话,不由得暗暗赞叹了方氏一声。

这是云老夫人突然开了口,“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如今再说什么都已经无用,倒是这些流言来的蹊跷,总要压一压才好,不然指不定明日又传出了什么来。”

冥漠雪听了云老夫人的话,便立即接道:“祖母这话说的对,阿爷是御史中丞,这件事再这么传下去,阿爷在朝上还怎么能抬得起头来。”

云达赋听了冥漠雪的话,暗地里点了点头,暗道云弱水是个懂事的。

冥漠雪看到云达赋的反应,又道:“阿爷,要不要弱水去求求义父义母?”

云达赋想了想,觉得这件事实在有些丢人,哪里好意思让冥漠雪去求韩家的人,刚摇了摇头,还没等他开口,就听云老夫人道:“多条路子也好,韩家和崔家在皇城的地位到底稳固一些,达赋,如今不是注重面子的时候重生公子传说。”

云达赋听了,这才点了点头,“既然阿母这么说,那弱水你就听你祖母的吧。”

冥漠雪这才福了福身,应下了。

方氏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冥漠雪也不做声,她心里想不通,冥漠雪怎么会这么好心,她不是一向最恨自己和云晟毅,云琳琅她们的吗,难不成她又要做什么事,想要害云晟毅?

方氏正想着,一时有些失了神,冥漠雪注意到方氏的目光,立即看出她心中所想,顿时道:“阿母不用担心弱水的心思,毕竟弱水也是云家人,怎么会害阿爷阿母和阿兄呢。”

方氏听了冥漠雪的话,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听了冥漠雪的话,目光则落在了方氏的身上,就见方氏恶毒的目光看着冥漠雪,两人心里顿时有些不喜。

“弱水如此为了咱们云家着想,你那是什么表情的,总想着别人要害你,害你的,若不是自己心里存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怎么会也这么想别人。”云达赋冷冷说道。

听了云达赋的话,冥漠雪都是一愣,显然想不到云达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冥漠雪很快就明白过来,云达赋根本不是向着她说话,而是因为此事关系到他的切身利益,一时气愤罢了。

冥漠雪想到这儿冷冷一笑,想要她帮忙很简单,不用云达赋开口,她也会帮的,然而怎么帮,可就不是他们说的算的了。

冥漠雪突然生出一个想法,若是方氏等人,知道这些流言都是出自她之手,会不会一下子气死?

然后,冥漠雪是不会这么做的,上次云晟毅和云琳琅构陷自己,这小小的留言,才不过是她的一点回礼罢了,真正的大礼,还在后面。

因为冥漠雪知道,即便是这些流言让云晟毅难看了,也不会真的能要了他的命,他给巧雁带来的羞辱,冥漠雪还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呢!

想到这儿冥漠雪冷冷一笑,随即对云老夫人和云达赋道:“祖母,阿爷,如今整个皇城都是不利于阿兄的流言,咱们又不好天天将阿兄关在府里,再者说打听阿兄消息,无事生非的人又那么多,如今闹得,就是谁家的新娘子不见了,都恨不得怪在阿兄的身上,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云老夫人手里的念珠啪啪作响,云老夫人心中的不耐烦,很容易便看得出,云达赋更是气的腮帮子都鼓鼓的。

“弱水,你有什么主意。”沉默了半晌,云老夫人才说道。

冥漠雪听了一笑,道:“如今离过年还有些日子,弱水听二婶婶说,府上还有些年货没有准备妥当,反正咱们乡下的庄子里都有,不如让阿兄走上一趟,也好避避风头。”

无端端的将云晟毅赶到乡下去?

一直默默在旁的云琳琅,听了冥漠雪这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然而却一时想不到。

听了冥漠雪这话,方氏也是一愣,不知冥漠雪打得什么算盘,若说云弱水想就此将云晟毅赶出云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大房就他这个一个独子独孙,云老夫人和云达赋谁都不会同意的,那她是想要做什么?

ps:还有一章10点来看~

144路遇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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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和云晟毅都对冥漠雪的做法万分不解,她们显然都是不相信,冥漠雪会真心为云晟毅着想的。

方氏刚想要反对,就见云老夫人赞同的点了点头,云达赋更是对云晟毅道:“弱水说的不错,与其让你在府里,不如去乡下呆着去。”

云达赋说完,便对方氏吩咐道:“去,现在就派人给他收拾东西,立刻就走,少在我跟前碍眼。”

方氏还想要再说什么,就见云达赋向着云老夫人一躬身,道:“阿母,儿子还有公事要做,就先告退了。”

见云老夫人点了点头,云达赋这就转身走了,连看都不肯再多看方氏等人一眼。

方氏犹豫了半晌,想着还是不在这个时候触怒云达赋为妙,反正一个小小的云弱水,到了外面又能掀起什么样的波浪来,给云晟毅多带两个侍卫便好了。

想到这儿,方氏便对云老夫人道:“阿家,媳­妇­这就去给晟毅收拾东西。”

云老夫人见方氏竟然没有反驳,倒是诧异了一下,这才道:“去吧,记得带上几个稳妥的人。”

云老夫人这么说,自然是心里还惦记着云晟毅。

冥漠雪听了云老夫人的话,心里只是冷冷一笑。

云晟毅的事,就这么被订下来了,然而并没有人过问他的意思,云晟毅心里不由得有些低落,从曾经他是家中多么尊贵的长子长孙,如今竟然连一个庶出的胡女都不如。

云晟毅心里的落差极大,想到自己无端摊上这样的事,不由得狠狠的咬了咬牙。

当日下午,云晟毅便由几个管事陪着,一同去了庄子里。

云晟毅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是也同靖国公学过几天功夫,提了把剑背个包袱也就走了。

云晟毅前脚刚一走,后脚冥漠雪的东偏院,就有人钻了进去。

“都准备好了吗?”冥漠雪背对着一个人,淡淡问道。

“自然,放心便是。”一个穿着一身玄衣的男子,语气冰冷冰冷的回道。

冥漠雪听了只是一笑,毫不在意来人的态度,只道:“希望如此。”

* * *

云家刚回到皇城来,方氏就派人通过方家的关系,从这边购置了不少地,再加上当初方氏的陪嫁,也算不少。

云晟毅去的庄子,也不过是郊边,根本不算太远,倒是周边的风景还很不错,方氏如此安排,也算是给云晟毅安排一个散心的地方罢了,至于什么年货不年货,难道还真让他一个主子去亲手置办。

当然,也正是因为那庄子不过是在近郊,所以云晟毅推辞了方氏给他安排的护卫,只带了三个管事两个小厮和一个车夫,一行人骑着马乘着车一路往郊外走。

云晟毅一行人,刚刚走出郊外,却是听到不远处,好像有什么吵闹的声音。

云晟毅一蹙眉,便觉得出门不利。

“真是晦气。”云晟毅不由得愤愤低声嘟囔了一声,而后吩咐小厮道:“去前面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小厮赶忙应了,跳下马车跑了过去。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小厮就满头是汗的跑了过来,急急道:“大,大郎君,前面有人拦路打劫,不知是谁家的小娘子,小的只看马车很是华丽。”

那小厮的意思,自然是以为云晟毅听了回去救人呢,然后云晟毅听了,对那几个管事问道:“可还有路可以绕过去?”

堂堂一个大男子,竟然见死不救,让三个管事听了,不由得心里一阵鄙夷。

不过云晟毅是主子,便是他们再怎么鄙夷,也不能表露出来。

当即,一个管事便拱手道:“小的知道还有一条路,只是远了一些,不知大郎君举得……”

那管事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给打断了。

众人同时向那声音看去,就见远处,一个身上带伤,衣服被血溅的满都是的车夫,狠狠的抽打着前面的高头大马。

他的身后,一两朱轮马车,上面挂着粉­色­绸幔和五彩流苏,歪歪斜斜的颠簸着。

众人仔细一看,就见那车后,几个举着大刀的蒙着脸的大汉,正死命的追着。

云晟毅的小厮见了,顿时大叫道:“大郎君,正是他们!”

那小厮的声音,顿时引来了受伤的车夫的注意,立即叫道:“前面的郎君,救命,救命啊。”

后面那几个举刀追着马车的大汉听了,顿时骂道:“兀那小儿,休要多管闲事,否则尔等非要你­性­命!还不快滚开!”

天子脚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云晟毅本就诧异,再听到那几个大汉说出这样的话,云晟毅顿时心生怒意。

“郎君救命,救救我们!我们主子定会感激不尽的!”车夫吼着。

云晟毅听了车夫的话,再提抬头向那华丽的马车看去,就见那马车上面的绸缎,闪烁着层层亮光,正是流光锦无疑了。

这样名贵的锦缎,竟然用来布置马车,想到这儿,云晟毅顿时猜想,马车中的定然是不知哪个大官家的小娘子了。

云晟毅再看那几个追的有些气喘吁吁,大汗淋淋的大汉,顿时想到,若是他救下了那马车里的小娘子,那小娘子同她府上的人,定然会对他感激不尽的,如此一来,他的名声岂不是能挽回一些。

想到这儿,云晟毅再不犹豫,将马肚子狠狠一夹,丢掉剑鞘向几名大汉奔去,口中还叫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拦路打劫,看某取尔等命来!”

那几个大汉顿时一愣,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云晟毅已经驱马到了他们跟前。

几个大汉利落的就地一滚,躲过了云晟毅的锋芒。

云晟毅也是一怔,他原本以为这几个大汉不过是山村野夫,他这一出手,定然会大获全胜,谁想到这一击出手,竟然连人家的一根毫毛都没伤到。

云晟毅有些担心了,怕自己没救下人,倒是将自己给赔进去。

不过云晟毅显然想过了,不等他再有什么反应,就见那大汉中有人高汗了一声,“点子扎手,快撤!”

说完,那几个大汉顿时就钻进树林,三下两下就跑不见了。

云晟毅一愣,还没反应过神来,他的小厮立即高声叫道:“大郎君神勇,竟然一招就将他们给打怕了!”

几个管事原本都吓的哆嗦了,此时听了小厮的话,顿时回过神来,也跟着喊了起来,“大郎君神勇”“大郎君武艺高强!”

几句话一说,云晟毅自己都觉得有些飘飘然了。

早在云晟毅同那几个大汉交手的时候,那辆华丽的马车便停了下来。

云晟毅才刚打马回去向回转,就见马车的车帘被掀起了一条缝隙,隐约露出一双纤纤素手,车夫赶忙贴耳过去。

而后车夫立即跳下马车,向云晟毅小跑来,道:“我家主子多谢郎君慷慨相救,请郎君到马车上一叙。”

云晟毅听了车夫这话一愣,孤男寡女的,对方竟然请他上马车,云晟毅赶忙道:“这……不大方便吧……”

车夫赶忙道:“主子有请,不会不方便,郎君还是请吧。”

云晟毅想了想,人家小娘子都不怕,他一个男人怕个什么,便点了点头,翻身下马随着车夫去了。

云晟毅走到那辆华丽的马车前,犹豫了一下,这才径自掀开了帘子走了上去,然而他才刚上去,就是一愣。

马车里,一袭泛着琉璃光彩的锦袍,映入云晟毅的眼中,锦袍轻薄贴身,勾勒出一个修长的身躯,那人及腰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随意用发带绑着,随­性­而妩媚。

那白希的面颊上,凤目斜飞,鼻梁高蜓,朱­唇­微翘,美得让人炫目。

然而,此人并非是一个小娘子,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

云晟毅原以为,世间最好看的男子,也就只有昭阳王虞非离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能同昭阳王相媲美的男子。

云晟毅想到自己面颊上还没消退的红肿,竟然觉得自惭形愧,恨不得赶忙藏起来。

岂料这时,那男子突然动了动,伸出修长青葱一般的玉手,轻抚云晟毅的脸颊,缓缓问道:“这可是适才伤到的?还疼不疼?”

男子的声音软糯的不得了,让云晟毅听了一声,竟然身子都酥了半面,瞬间心里涌起一股不一样的感觉。

云晟毅忘了躲,任由男子的手落在他的脸上,云晟毅的脸庞涨的通红,只结结巴巴的道:“不,不疼了。”

那男子见云晟毅的反应,便是一笑,让云晟毅瞬间看的直了眼,然而云晟毅并没发觉,那男子的笑意中,带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145清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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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还没有谢过,适才郎君的救命之恩。”男子说着,就要起身相拜。

男子动作柔媚,娇比女子,一颦一笑间吸引人的目光不自居的,黏在了他的身上。

就见男子将要拜下去,云晟毅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扶住男子的双臂,道:“郎君何须这般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再者我也没有受伤,哪里当得郎君一拜。”

男子要拜,云晟毅不让拜,两人拉扯之间,男子身上穿的本就轻薄的衣裳,顿时被云晟毅给拉扯开了,男子白希细­嫩­的胸膛,一下子暴露在云晟毅的眼前。

云晟毅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男子胸前那刺眼的滑­嫩­给吸引住了,直到他听到男子的轻笑声,这才回过神来,只是他的脸上已经臊的通红一片。

云晟毅几乎要怀疑自己生病了,竟因为一个男子的眼神而心跳变快,还痴迷的看了很久。

男子见了,这才抿了抿­唇­浅浅一笑,而后道:“郎君这话说的却不对,若非郎君相助,奴今日必要命丧于此,郎君的救命之恩,奴自然是要报的。”

云晟毅这才反应过来,这男子自称为奴,显然不是寻常百姓,更不会是官家人了,既然如此,他又是如何能乘坐这般奢华的马车的?

要知道,云家才不过有一辆马车,还是方家人特意给方氏准备的。

要知道马是紧俏物儿,如今便是置办一桌普通的酒席,都用不到十两银子,而买一匹普通马的价钱,就要一百两,都够买一个普通的小院了。

云晟毅这才向马车里打量了一番,就见马车里放着一把一十三弦琴的雅乐琴。

男子见云晟毅的目光,落在他的琴上,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嘲讽,而后却是浅笑道:“奴名唤檀,家在安兴坊清云楼,敢问郎君如何称呼。”

云晟毅一听男子这话,顿时反应过来,诧异的道:“原来郎君竟是檀郎,檀公子。”

檀郎浅笑了一声,“正是奴,奴如此卑微之人,难得郎君知晓。”

云晟毅又岂会不知鼎鼎大名的檀郎,这檀郎虽然只是清云楼的一个小倌,但是他的名头却大的很,有多少人一掷千金,只是想要见他一面,然而他可不是谁都肯见的,便是他心情好,愿意见客,也最多不过是抚琴一首,至于他的房门,除了昭阳王虞非离曾经踏进过之外,只怕就只有玉衡玉公子有幸一观过了。

这檀郎可不是那些普通的,被人亵玩的小倌,他的名声大的很,能有幸同他相见的,也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而若是他肯说上一句喜欢什么,只怕当今天下不论男女,没有几人不为他趋之若鹜。

若是往日,云晟毅想要见他一面,根本就没有可能,然而今日,他却独自躲在檀郎的马车里。

看着檀郎明亮带笑的眸子正望着他,云晟毅这才反应过来,适才檀郎有问他如何称呼,云晟毅赶忙又道:“在下姓云,名晟毅,家在光福坊云府。”

檀郎听了云晟毅的话,就忍不住一笑,“云郎君,奴又不是在查你的家底。”

云晟毅尴尬的笑了笑,都没有发觉自己一时紧张,到底说了些什么。

檀郎看出云晟毅的紧张,笑了笑道:“今日奴被云郎君所救,也没有什么能报答云郎君的,若是云郎君不嫌弃,就请到奴的寒舍小坐,奴为云郎亲自煮茶,算是道谢可好?”

云晟毅忙不迭的点头,道:“荣幸之至。”

檀郎听了一笑,见云晟毅有些兴奋过了头似的,却不记得同下人说上一声,这才提醒他道:“云郎君不要告诉下人一声吗?”

云晟毅这才想起来,外面还有几个管事和他的小厮,赶忙起身道:“檀郎稍等云某一下,云某去交代一声,去去便回。”

檀郎点头一笑,“云郎君请便。”

云晟毅匆匆下了马车,将几个管事和小厮马夫都叫道了一出,表情严肃的交代道:“本郎君还有事情要忙,你们几个立即赶往庄子,莫要耽误了置办年货的事情,本郎君办完事情,便赶去寻你们,你们可记得了?”

如今虽然云家是云达赋当家,可是等云达赋百年之后,云家的主子可是云晟毅,这几个管事都是云家几倍子的家奴了,云晟毅都如此交代了,他们又岂敢不从。

一个管事谄媚的笑道:“大郎君尊贵,自然事忙,这些小事情交给小的们便是,小的们要在庄子上待上四五日之久呢,大郎君忙完,再同小的们一同会云府去便是了。”

云晟毅听了此人的话,便笑了笑,给了他一个识趣的眼神。

而此时,众人皆不知道,马车里面的,根本不是什么谁家的小娘子,而是大名鼎鼎的檀郎檀公子。

云晟毅交代过几人之后,匆匆回了檀郎的马车,在几人的视线中,那辆华丽的马车,便慢慢离去了。

马车内,云晟毅同檀郎相对而坐,却谁都不开口说话,而云晟毅,总是忍不住多看檀郎几眼,檀郎身上的气韵,简直胜于那些个只知道婆妈,嚼舌根的小娘子们,不知道要好上多少,而檀郎的美,更是让人看了,就想占为己有。

云晟毅不禁想到,难怪昭阳王虞非离,宁愿顶着断袖的名声,也总要三天两头的往檀郎这里跑。

想到虞非离,云晟毅不由得身体紧绷了一下,众人皆说檀郎乃是昭阳王的人,若是让昭阳王知道,他同檀郎有个什么,那他岂不会吃不了兜着走?

云晟毅可没有忘了,云老夫人的寿宴那晚,崇平公主咬定他对其不轨,还是昭阳王虞非离命人赏了他巴掌。

而今日他若是去了檀郎的住处,一旦被昭阳王知道,岂不是会要了他的小命。

想到这儿,云晟毅不由得开口问道:“檀郎,昭阳王他……”

云晟毅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檀郎有些沉了脸,道:“若云郎君是去奴那里等昭阳王的,那云郎君也就打错了主意,昭阳王可是许久都不会去奴那里喝茶了。”

云晟毅一听檀郎这话,心里便松了一口气,原来果然是流言害人,昭阳王同檀郎根本就什么事都没有。

云晟毅赶忙道:“檀郎误会了,云某并非去寻昭阳王的。”

檀郎听了这才又是一笑,道:“这一路还要走好一会儿呢,不如奴抚琴一曲,也好解解闷。”

让檀郎檀公子亲自提出要为其抚琴,云晟毅倍觉荣幸,赶忙道:“能听檀郎一曲,当真是云某的荣幸。”

檀郎听了,微微一笑,焚上香,这才将雅乐琴抱了过来,一端放在车上铺着的毯子上,一端至于腿上,右手弹,左手弄,姿态稳雅别致。

云晟毅听了一会儿,就觉得入了迷,而后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檀郎见云晟毅睡着后,这才放下了雅乐琴,用力推了推云晟毅,就见云晟毅已经睡死过去了,像只死猪一般。

檀郎这才看着云晟毅,冷冷的一笑。

琴声刚断,就见马车的帘子突然一掀,一个穿着墨中扬赤玄衣,手持寒光剑的冷傲男子飞了进来。

而此时马车的速度不减,很难让人想象到,他是如何飞跃入马车的。

“你可算是来了,主子近些日子如何,怎么都不来我清云楼了?”檀郎媚眼一飞,看向天璇问道。

天璇一脸的冷傲,只道:“主子如何想的,哪里是我们做属下可以随便问的,天枢你逾矩了。”

昭阳王虞非离,手下共有七个大将,分别以七星为名。

除去金吾卫左将军贺兰摇光,还有在虞非离身边左右不离的一文一武天璇和天权外,还有四人甚是神秘,而鼎鼎大名的清云楼檀郎檀公子,正是虞非离手下七星之一的天枢。

若说摇光掌的是兵权,天璇为护卫,天权是智囊的话,那檀郎天枢,则是专门为虞非离收集百官和江湖上各类情报的了。

檀郎知道,天璇一向是这么个孤傲­性­子,还总是一板一眼的死脑筋,也不理会他这话,只道:“主子让我费劲死心,骗来这个一个傻小子做什么?”

天璇听了檀郎的话,鄙夷的扫视了云晟毅一眼,这才道:“他不是男人。”

檀郎的媚眼一翻,瞥了天璇一眼道:“你如今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他要不是个男人,难不成还是个女人?”

天璇看了檀郎一眼,道:“他强行辱了一个小娘子,被司徒策废了。”

檀郎听了这话睁大了眼睛眨巴了一下,道:“前些日子听说他在他祖母的寿宴上,强迫了蝶娘子,难道真有这事?”

“他那会儿早就不是男人了,他强什么强,怎么强。”天璇嗤笑道。

檀郎一听这话,才算明白过来,原来云晟毅是被人给算计了。

“是谁这么大的面子,收买了蝶娘子来陷害他?”檀郎向天璇问道。

天璇看了云晟毅一眼,没有开口。

檀郎见了道:“一个时辰之内,他是如何都醒不来的。”

天璇这才道:“是主子看上的人。”

檀郎一愣,“主子看上的人?是谁?”

天璇摇了摇头,指了指云晟毅道:“主子吩咐了,既然他都不是男人了,听说你那里养了壮汉,不如便宜他一个,我还有事,我走了。”

天璇说完一闪身,不等车帘落下,人就消失在马车里了,留下檀郎恨恨的哼了一声。

虞非离的吩咐,檀郎早就知道了的,不过先前檀郎不清楚虞非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一直想不好如何下手,竟是连­色­1诱的招数的上了,这会儿听了天璇的话反倒觉得好办了,云晟毅得罪了他主子看上的人,那对他也不用客气了。

想到这儿檀郎一笑,而后嗤笑了一声道:“今日本公子就委屈一次,等主子要你命的时候,我定然亲自剜了你的狗眼,剁掉你的爪子。”

檀郎说着,上前撤掉云晟毅的腰带,打散他的发髻,弄的一副云晟毅适才做了什么的模样,随即又拉低了自己的衣领,将云晟毅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上,而后这才拉过一旁放着的狐裘,盖在了两人的腰间。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马车就驶入了安兴坊,而后转个弯的功夫,就到了清云楼。

这华丽的马车才一驶入安兴坊,就吸引了众人的眼球,更是有甚者,径自跟着马车一路到了清云楼前。

马车才一停下来,车夫就跳了下来,大咧咧的一掀帘子,道:“公子,到了,请下车吧。”

车夫这话说完,半晌没有动静,众人抬头一看,就见马车上的两人,依偎在一块,还有一只手搭在了檀郎的胸口,很是刺眼。

当即就有人怪叫了一声,恨不得上前将那人给撕扯了。

这时,云晟毅才转醒过来,才一睁开眼睛,就见马车外面围了许多的人,还都是一副想要生吞活剥了他的样子。

云晟毅低头一看,就见自己的衣裳不整,手还在檀郎的胸前,而他的胸口处竟是被他捏出了几个红印子,看着很是刺眼。

云晟毅惊的赶忙缩回了手,看着那惊呆了一般还傻愣着扯着车帘子的车夫,赶忙向前一俯身,将帘子扯了下来。

云晟毅赶忙推了推檀郎,道:“檀郎,檀郎醒醒。”

檀郎这才睁开眼睛,一看云晟毅衣衫不整,再见自己的领口大开,顿时大声怒道:“云郎君,我敬你救了我的­性­命,你怎能趁人之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云晟毅一愣,“我,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等我醒来就,就这样子了。”

檀郎眨巴了一下眼睛,道:“云郎君,你果真不是故意的?”

云晟毅赶忙点头,“某发誓。”

檀郎听了这才一笑,道:“我信你便是,发誓什么的就算了。”

说着,檀郎径自整理了衣裳,而后对云晟毅道:“云郎君,请吧。”

云晟毅想着外面那么多人见到这样的情形,觉得有些丢人,然而再看檀郎目光含笑的样子,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

云晟毅的手指互相摩搓了一下,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手上,还带着檀郎身上如兰似麝的香气,竟是觉得心神一荡。

“好。”云晟毅说着,首先跳下了马车,紧接着又将檀郎扶了下来,竟是一点都不在意众人看他的模样。

而檀郎早就习惯了,时常被人团团包围的场面,根本毫不在意,只同云晟毅进了清云楼。

一连过了四日,没有一人见云晟毅从清云楼中出来,一下子,云晟毅好男1­色­,断袖的名声又传了出去。

直到第五日,就见一个小倌扶着一个走路踉跄的男子,从清云楼中走了出来。

好事的人一看,见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云晟毅。

此时云晟毅的脸­色­极差,灰白一片不说,还一副四肢无力的模样,看上去极像是纵1欲过度。

等那小倌,将云晟毅送上一辆马车之后,便被人给拦了下来。

“刚才那郎君,可是前几日檀公子带回来的那个?”有好事人问道。

那小倌听了这人的话,只笑着看着他也不开口。

那好事人立即明白过来,赶忙从怀里取了一些碎银子,塞到了那小倌的手里。

小倌见了这才道:“自然是他,就是那个云府的大郎君,云大郎君这几日,在我们这儿玩的可开心呢。”

许多人通通围了过来,就听又有人道:“那云大郎君都成这幅样子了,檀郎那么瘦弱的身子,岂又能受的?”

那小倌瞥了那人一眼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那云大郎君同我们檀公子有什么关系,那日若非他碰巧救了檀公子,檀公子也不会同他坐坐了。”

众人听了这话才恍然大悟,他们原以为这些日子,云大郎君是歇在檀公子那里,原来竟然不是这么回事。

“那云大郎君这几日怕是睡都没睡过吧,瞧那眼圈深的,那腿连走路都不利落了。”有人笑道。

小倌听了这话笑道:“可不是嘛,这云大郎君是真敢玩,只怕他回去,不趴在榻上趴几天,是起不来的了。”

众人一听这这话,顿时奇怪了一下,那小倌见了道:“你们都不知道吧,原来这云家大郎君不举呢。”

众人听了都是一惊,这才明白,原来这云家大郎君,不但好男1­色­,竟然还是个受,纷纷古怪的笑着离去了。

那小倌这才赶忙回了清云楼,去了檀郎那里到:“公子,您吩咐的话,小的都已经说出去了。”

檀郎听了,扔给他一锭银子,笑道:“我都知道了,做的好,这是赏你的。”

那小倌,赶忙将银子揣了起来,道:“多谢檀公子的赏。”

* * *

而几个时辰前,乡下的庄子里,自打云晟毅走后,那几个一同去了乡下庄子的管事和小厮,就一连忙了好几日,眼见今日就要回府复命了,可怎么都不见云大郎君回来。

众人急的不得了,当日云晟毅可是说过,他很快就赶过来的,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儿,几个管事和小厮合计了一下,便带上采买的东西,坐上马车赶回了云府。

“什么?晟毅不见了?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好端端的不见了?”同辉堂,方氏听了这几个管事的话,顿时叫道。

一个管事赶忙道:“大夫人,是这么回事,当日小的们同大郎君去乡下庄子的路上,遇到有人拦路抢劫杀人,大郎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上前三下两下就将那些人给打跑了,而后被救下的小娘子,请大郎君去了马车里谈了许久,而后大郎君就吩咐小的们说,还有要事要做,小的们也不敢拦,就见大郎君上了那小娘子马车走了。”

方氏听了这话当即就变了脸,另一个管事听了,赶忙道:“原本大郎君说当日就回来,同小的们汇合,谁知一连几日都不见大郎君的人影,小的们以为大郎君的事情还没忙完,又以为大郎君是回了府里,这才没有多想……”

云达赋听了几个管事的话,顿时怒道:“这个畜生,竟然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看他回来,我不打断他的腿才怪!”

方式赶忙道:“也许晟毅他,是真的有什么要紧事也说不定呢。”

云老夫人听了也道:“要紧事?什么要紧事不能托人给家里捎个信儿来,分明是找借口不肯去庄子上。”

方氏听了,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守二门的婆子,一边跑一边喊道:“老夫人,阿郎,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大郎君回来了。”

方氏听了先是一喜,而后脸一绷,道:“大郎君回来了是好事,什么叫不好了!”

没等那守二门的婆子开口,冥漠雪就是冷然的一笑。

那守二门的婆子,赶忙道:“回,回夫人的话,大郎君,大郎君他,是被人给抬回来的。”

方氏听了那婆子的话,顿时一口气没上来,差点一下子晕了过去。

云达赋顿时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将大郎君送回来的?”

那婆子赶忙道:“听说是有人给大郎君雇了马车,雇车的人,好像是安兴坊什么清云楼的人。”

云达赋听了,顿时大怒,将桌上的茶盏扔到了地上。

屋内众人皆是诧异极了,唯有冥漠雪的­唇­角画着一道上调的弧线。

146云晟毅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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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云楼,清云楼是什么地方,阿兄不是去了乡下庄子里了吗?”云琳琅奇怪的说道。

方氏听了云琳琅这话,顿时恼道:“那种地方岂是你能说得的,还不闭嘴。”

云琳琅一纳闷,赶忙闭了嘴,云达赋的脸­色­比锅底还黑,云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们谁也没想到,云晟毅竟然敢违背云达赋的话,不但没有去乡下的庄子,更是去了清云楼鬼混。

“这个逆子他人呢,还不快将他给我带上来!”云达赋不由得大怒道。

云达赋这一声怒吼,将云琳琅和云画眉、云绛­唇­等人下了个哆嗦,冥漠雪却冷眼旁观着,冷笑了一声,因为她知道,­精­彩的还在后面。

守二门的婆子,立即唯唯诺诺的道:“老奴,老奴这就让人,将大郎君抬到这边来。”

那婆子说着,赶忙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云达赋则一P股坐下来直运气。

云老夫人虽然也紧蹙着眉头,不过还是道:“这件事说不定有什么误会,你气成这样算怎么回事。”

方氏听了赶忙随声附和道:“对对,阿家说的对,也许有什么误会,晟毅一向洁身自好,怎么会到那种地方去。”

这会儿云琳琅和云画眉等几人,这才猜出清云楼不是什么好地方,然而她们还不知,

云达赋听了方氏的话,冷冷一哼,也不开口。

这时,有几个小厮将云晟毅抬了进来,就见云晟毅这会儿还没有醒过来,趴在地上软弱无力的模样。

方氏心疼的扑上去,轻轻拍打云晟毅的脸,“晟毅,晟毅快醒醒,你这是怎么了。”

云达赋一蹙眉,对送云晟毅进来的小厮问道:“那送大郎君回来的车夫可还在?”

小厮赶忙道:“怕阿郎有话要问,便将车夫留下了。”

“去,将人带过来。”云达赋不耐烦的摆手道。

那小厮赶忙应了,匆匆退了出去。

倒是先前那几个管事和云晟毅的小厮,见到云晟毅这样,都吓了一大跳。

心里想着,云晟毅不是同一个小娘子走了吗,怎么会跑去了清云楼。

几人战战兢兢,很是不安,生怕云晟毅万一有个什么,他们也逃不开罪责。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车夫被带了过来,因为厅堂里有女眷,便只让那车夫跪在了厅堂门口。

云达赋毕竟是官场上的人,官架子一拿,将那车夫吓得瑟瑟发抖,“小的,小的见过大人。”

“嗯……”,云达赋应了一声,这才开口问道:“本官有几句话要问你,你要如何回答,你可知道?”

那车夫赶忙道:“知道知道,小的知道的一定全都说出来,全说出来。”

云达赋捋了捋胡子,看着车夫一脸惧怕的模样,就略有得意的模样。

然而云达赋并没有注意到,冥漠雪的目光和那车夫有一瞬间的相触,随即很快分开,似乎两人只是无意。

“本官问你,是谁让你将他送回这里来的?”云达赋指了指趴在地上,还晕死着的云晟毅,对那车夫问道。

车夫赶忙道:“回大人的话,是清云楼的一个小倌。”

车夫这话一出口,云琳琅就没忍住惊呼了一声,云达赋立即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云琳琅赶忙捂住自己的嘴,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云达赋。

云达赋虽然早就听守二门的婆子说起过,然而他还是不敢相信,此时听了车夫的话,忍了又忍,这才再次问道:“他这几日一直在清云楼?”

车夫听了用力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那日还是檀郎檀公子,将云大郎君带去的清云楼,两人还在马车里,马车里……”

云达赋一听车夫结结巴巴,立即问道:“在马车里什么?”

那车夫赶忙道:“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是云大郎君救了檀公子,檀公子请云大郎君道清云楼喝茶,不过好像马车到了清云楼门口的时候,出了什么特别的事,檀公子责怪了云大郎君几句,等两人出来的时候,却好像什么事都发生,只是云大郎君的头发都披散开了,衣衫也没整理好,之后就没见云大郎君出来过了。”

云达赋一听车夫这话,立即问道:“那这几日他一直是在檀公子那里了?”

车夫赶忙摇头,“原本大伙儿也以为,是檀公子留了云大郎君,不过听那送云大郎君的那个小倌说,云大郎君只是在檀公子那里喝了茶。”

云达赋的眉头又是一蹙,若云晟毅这几日是在檀公子那里还好些,可车夫的话又让他失望了。

不过不等云达赋再问,那车夫接下来径自说道的话,让云达赋几乎背过气去,“小的还听说,好像云大郎君有病呢,不但不举,还,还有特殊的癖好,找了清云楼里的几个小倌一起伺候,几天几夜没出过房门,最后还是清云楼里的人,告诉到了檀公子那里,檀公子怕云大郎君出了什么事,这才让人赶忙给送了回来。”

方氏听了车夫这些话,一口气没喘上来,顿时晕了过去。

云琳琅赶忙扑上前去,“阿母,阿母您怎么了!”

云画眉和云绛­唇­犹豫了一下,也围上前去,倒是冥漠雪,不紧不慢的走过去,道:“阿母是痰迷心窍,一时憋住了口气,让我来。”

冥漠雪说着,将让云琳琅等人,将方氏扶了起来,用力拍着方氏的后背,拍的哐哐作响。

云琳琅立即吼道:“云弱水你轻点,你要拍死我阿母吗!”

冥漠雪看也不看云琳琅,手下动作不停,淡淡的道:“不用力,阿母能醒过来吗?”

此时云老夫人和云达赋两人,都还在那车夫的话里,没醒过神来,根本没注意到方氏晕倒这回事。

周婆子倒是几次想要上前,但是在看到冥漠雪看向她的眼神,仿佛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哪里还敢靠上去。

云琳琅正着急要叫云达赋,就听方氏一阵猛咳,而后喘了好几口粗气。

云达赋这才向方氏看过来,然而他的眼中满是厌恶,觉得若不是方氏惯着云晟毅,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事情到了这会儿,已经没有再比这丢人的了,云达赋派人带走了车夫,又让人去请了大夫来。

云达赋可就云晟毅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他真的不举,那云家大房他这一脉可就断了。

云达赋越想越气,起身向四周一看,提起茶壶走到云晟毅的跟前,抓起云晟毅的头发,兜头将茶壶里的水浇了下去。

水流打在云晟毅的脸上,顿时让他喘不上气来,使得云晟毅立即清醒了过来。

“啊,哪来的水,下雨了,下雨了……”云晟毅叫道。

云达赋见他醒了,举着茶壶就往云晟毅的脑袋上一砸,云晟毅当即一懵,血顿时就流了下来。

方氏见云达赋还要打,赶忙上前要拉云达赋,“云郎,你再这么打下去,晟毅就要没命了。”

云达赋一把甩开方氏的手,怒道:“我打死他就省心了,省的留着他丢我云家祖宗的脸,去小倌馆也就罢了,竟然还……还……”

云达赋简直说不出口,气的一把将茶壶扔到了地上。

云老夫人年纪大,见过的风浪多,这会儿已经平静了下来,对常妈妈吩咐道:“去将达赋拉开,派人大夫来了没有。”

常妈妈立即应了一声,赶忙上前去拉云达赋,云达赋不敢不听云老夫人的话,这才回了原位坐下。

方氏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掏了帕子给云晟毅去擦,被云达赋用茶壶砸破的头。

“晟毅,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去了清云楼,外面怎么有人传你不举,还喜欢男人?”方氏不等云达赋开口,就首先问道。

云晟毅才刚清醒一点,听了方氏的话,脑袋里一下子跟炸了似的,“阿母,我,我……”

云达赋忍不住大声喝问道:“你到底是不是同那些不三不四的小倌们鬼混,你到底是不是,是不是有那种病!”

云达赋最在意的,还是云晟毅到底能不能传宗接代,只要云晟毅的身子没问题,便是这次真的在清云楼做了什么,也是不怕的,先给他纳妾便是了。

“阿爷,我……”

云晟毅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守二门的婆子又匆匆跑来,叫道:“老夫人,阿郎,夫人,外面有人客人到了。”

“是什么人,我怎么不记得有人送来过拜帖。”方氏道。

这会儿云家一团糟,却有人上门来,方氏恨得不行。

守二门的婆子犹豫了一下,这才道:“回夫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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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病得厉害的罗氏

“回夫人,来人自称是清云楼的檀公子。”守二门的婆子道。

方氏一听清云楼三个字,顿时跟炸了毛的猫似的,顿时吼道:“给我打出去,打出去!”

若不是清云楼的事情,云晟毅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方氏怎么可能不炸毛。

守二门的婆子听了,刚忙起身要退出去,冥漠雪却是突然喊道:“等一下!”

方氏猛地回头瞪向她,冥漠雪根本不理方氏,而是对云老夫人和云达赋道:“祖母,阿爷,这个檀公子,弱水从崇平公主那里也是听过的,檀公子的来头可是不小,若是按阿母说的打出去,只怕要得罪不知什么人了。”

云老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云达赋可不会不知道,也瞪了方氏一眼,便吩咐守二门的婆子道:“去,请檀公子过来。”

那婆子看了方氏一眼,方氏冷冷的不开口,却一副不赞同的模样。

云达赋见了,顿时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某的话你没听见吗?”

守二门的婆子顿时吓得一哆嗦,赶忙应了退了出去。

方氏气的不行,心里盘算着要找娘家的人来出头。

方氏赶忙看了周婆子一眼,周婆子会意,刚想要退下去,就听冥漠雪道:“周大娘这是要去哪,阿母还病着,阿兄也才刚醒过来,周大娘不好好照顾着,莫非还要偷懒去?”

云老夫人一看就明白,方氏这是要让周婆子去方家,沈着脸道:“你这婆子没事就偷歼耍滑,挑拨是非,你给我跪在这儿,没我的话你敢动一动,看我不叫人打断你的腿!”

云老夫人知道,不管云晟毅到底还能不能给云家传宗接代,这件事都是云家自己的事,若是云家的家事,都掺合进来方家的人,那云家日后,岂不是都是方家人说的算的了。

云老夫人开了口,方氏不敢辩驳,但是她可没有忘了,是云弱水搅了她的事,恶狠狠的瞪了云弱水一眼,眼神凶狠的像是要把她吃掉似的。

冥漠雪只是微微一笑,默不作声素女寻仙。

就在这时,守二门的婆子,已经将来人给带来了。

众人只见一个穿着霜­色­锦袍,披着狐皮大氅的男子缓缓走来,他斜飞的凤目中带着丝丝妩媚,然而若是仔细观察他,却不难发现他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疏离的情绪。

冥漠雪看了来人一眼,便同听人描绘出的檀郎檀公子的形象所重合。

在冥漠雪看向檀公子的时候,檀公子也在饶有兴致的打量冥漠雪。

然而,来人并非一直檀公子一人,他的身侧还跟着一个穿着广袖白衣,手中提着药匣子的男子,正是司徒策。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看到司徒策,便愣了愣,云老夫人赶忙问道:“司徒神医怎么会来?”

不等司徒策开口,冥漠雪便道:“祖母,是这样的,这几日弱水觉得身子不大爽利,便让人请了司徒神医过来给瞧瞧,谁想到司徒神医,倒是同檀公子一同到了。”

司徒策听了冥漠雪,说的跟真的一样的话,心里忍不住一笑,倒是檀郎更是笑了出来,不过好在他脸上一直挂着笑意,倒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听了冥漠雪的话,云老夫人这才恍然大悟,不等他开口,就听冥漠雪又道:“不过现在看来,司徒神医要先给阿兄瞧瞧病了。”

云老夫人这才对司徒策道:“那就要劳烦司徒神医了。”

司徒策淡淡道:“治病救人乃是大夫的天职,没什么劳不劳烦一说。”

司徒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素白手帕,裹了手上前给云晟毅看诊。

这时,云达赋这才看向檀郎开口道:“檀公子亲来云府,不知有什么事?”

檀郎微微一笑,上前行了个礼,这才道:“是云大郎君落下了东西在清云楼,奴想着,当日若不是奴请云大郎君去了清云楼,也不会有云大郎君今日之灾,说到底奴也是有责任的,这才想着将东西给云大郎君送还回来,顺道探望一下。”

檀郎说完,顿了顿又道:“奴也是适才,才听说了一些传闻,不知云大郎君的身子,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是这件事真是实在清云楼出的,那奴也是有责任的。”

檀郎没有将话说完,但是意思却是很清楚,他是问云晟毅是不是真的不举了。不过檀郎后面那话可就客套一句了,毕竟檀郎知道,云晟毅早就被司徒策废了。

云达赋虽然心里有气,但是却不敢对檀郎如何,适才冥漠雪的话,他不是没有听进去。

云达赋压制着心里的怒意,脸上却绷着道:“这件事云某也是刚刚得知,至于到底如何,还要问司徒神医了。”

司徒策正好收了手,将素帕一扔,这才道:“云大郎君患上这个隐疾,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府上的人都不清楚吗?”

司徒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云老夫人,云达赋和方氏听了司徒策这话都是一惊,三人诧异的看向云晟毅。

“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这不可能,我的晟毅没问题的!”

听了司徒策的话,云晟毅本不清醒的脑袋便嗡嗡作响。

果然,不等云晟毅想到如何解释,云达赋就再次开口道:“逆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司徒神医说的这话是不是真的?”

云晟毅紧闭着嘴,不肯开口,云达赋见了,上前狠狠踢了他一脚,“我再问你话,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有病了?”

云晟毅被逼的紧了,这才忍不住吼道:“我原本好好的,不知道为何突然就这样了,我原本好好的,好好的9夜宠妾:腹黑王爷萝莉妃!”

云达赋等人听了云晟毅这话,心就是一沉,冥漠雪也松了一口气,不过她可不是担心云晟毅,而是怕云晟毅说出巧雁来,冥漠雪连如何打断云晟毅的话都想好了,不过好在云晟毅并没有将这件事说出口。

厅堂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好半晌,云达赋这才对司徒策问道:“司徒神医,小儿这病,可还有得治?”

司徒策瞥了云晟毅一眼,这才神­色­淡然的看向云达赋,道:“若是云大郎君,当初在发觉自己有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请某帮他医治,还有八成的可能能医治好,可如今怕是一成的可能都没有了。”

方氏急急问道:“司徒神医,这是为何?”

司徒策鄙夷的看了云晟毅一眼,道:“云大郎君先前,是不是也怀疑自己喜好有问题,所以才如此迷恋清云楼,以为自己的病能不治而愈了吧。”

云晟毅的确是这么想的,这会儿听了司徒策的话,脸涨的跟猪肝一样的红。

众人一看云晟毅的反应,不用再问,也就明白了司徒策的意思,然而方氏仍是不甘心,对司徒策求道:“司徒神医,求求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晟毅是我云家唯一的儿子,他若是出了这样的事,那云家可就断了根了!”

司徒策听了,半分同情方氏的意思也没有,更是连婉转的安慰一句也没有,径自道:“云大夫人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别说某治不好,就是云大夫人,再找一百个大夫来,也是治不好的。”

方氏听了,痛哭道:“天啊,这是要绝了我云家的种吗!”

方氏这话还没落音,院外突然吵闹了起来,云老夫人本就觉得够糟心的了,顿时怒道:“外面是怎么一回事?”

常妈妈赶忙道:“老奴这就。”

说着常妈妈就匆匆走了出去,外面很快就没了吵闹声,却是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不大一会儿,常妈妈便回来了,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回老夫人的话,是罗娘子跟前的婢子,说是罗娘子身子不适有好些日子了,今日病的厉害了起来,求老夫人为她找个大夫来。”

云老夫人一蹙眉,“早前没有给她找大夫吗,这会儿添什么乱来。”

常妈妈则道:“那婢子说给大夫人禀告过了,却是一直没有大夫来,那婢子看罗娘子实在病的厉害,这才来求老夫人来了。”

方氏听了常妈妈的话,顿时脸上一白,这些日子她为了云晟毅的事焦心的很,哪里顾得上罗氏这样卑贱的东西。

司徒策听了常妈妈的话,却是开口道:“某便是大夫,某便是了。”

说着,不等云老夫人等人开口,就径自提了药箱就向外走。

云老夫人听了常妈妈的话,不快的瞥了方氏一眼,而后又对常妈妈吩咐道:“常妈妈,你跟。”

常妈妈赶忙应了,追着司徒策后面去了。

冥漠雪见司徒策和常妈妈匆匆离去,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148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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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策和常妈妈走后,檀郎便开口道:“既然云大郎君的病,不是清云楼的问题,奴还有要事,便先告退了。”

檀郎说完,方氏顿时起身,指着檀郎怒道:“什么叫不是清云楼问题,好,就算没有清云楼的事,可若不是你将我儿带去了清云楼,他说不定还能治好,都是因为你这个下贱的东西,竟然*我儿,都是你!”

檀郎听了方氏的话,脸上带着的微微笑意,半丝都没有变化,只道:“云大郎君的事情,的确让人同情,但此事的确同奴无关,奴的确还有事,这就先告辞了。”

方氏听了檀郎的话,猛地上前就要去抓檀郎的胳膊,就在这时,一把玉扇挡住了方氏的手。

方氏抬头一瞧,就见玉扇的主人穿着一身水墨草书白衣,带着一脸温润的笑意正看着他们。

“你是谁,竟然擅闯我云家,小心我带你见官!”方氏指着来人道。

倒是檀郎,看见这穿着水墨草书白衣的男人,就微微一笑。

来人看向檀郎一眼,这才道:“玉公子到了,等你好一会儿了,恰好让我主遇上,我主这才命我来寻你速速回去,那边还在等着。”

檀郎听了笑道:“正好回去,劳你跑一趟了。”

来人听了只一笑,转身就要走,方氏立即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说着,高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都还没来得及说话,院中就为了穿着水墨草书白衣人就被围住了。

那人笑意不变,取出一个牌子,隔空扔到了云达赋的手中,道:“云大人不会不认识吧。”

云达赋只觉得手上一沉,才往那牌子上看了一眼,就吓得一个激灵,金灿灿的令牌上,一面写着国姓虞字,另一面写着昭阳二字。

“请问来人可是天权郎君?”云达赋赶忙拱了拱手,上前问道。

皇城之中谁不知道,昭阳王虞非离跟前,总是少不了两个人的,一个是着黑中扬赤玄衣,手握寒光剑的天璇,另一个则是身着水墨草书白衣,手持玉扇的天权。

云达赋见来人穿着的正是水墨草书白衣,手中一把不合时宜的玉扇晃来晃去,又拿着昭阳王的令牌,不是昭阳王身边的天权,又会是谁。

天权见云达赋如此,便笑了笑道:“这是某,既然云大人知道某是谁,那能不能放人了?”

云达赋赶忙道:“自然,自然,适才不过都是一场误会,是内子不懂事,天权公子请,檀公子请。”

云达赋说着,将令牌双手捧着,奉到天权的跟前。

天权笑着拿回令牌,这才带着檀郎走了。

而众人中,只有冥漠雪注意到了,天权适才对檀郎说的话,玉公子到了。

这个玉公子,冥漠雪也是有所耳闻的,章仇擎苍曾经告诉她,这个玉公子正是当今鼎鼎大名的皇商玉家的少主人。

江湖传闻,玉公子为人*不羁,潇洒优雅,飘逸脱略,比王孙公子还丰神如玉神采飞扬。

江湖传闻,玉公子的风姿,世间少有,能同他媲美的,一个是昭阳王虞非离,另一个则是檀郎檀公子。然而,三人各有所长,绝无可比。

江湖传闻,玉公子是天下最有钱的人,便是皇家的国库里,都没有他的家产丰厚。

然而,江湖有还传闻,说玉公子曾酒后醉言,他不过是一个人的下属罢了,也正是因为玉公子这话,让大兴多了这么一个令人费解的谜团。

天权带着檀公子走后,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常妈妈就同司徒策回来了。

只见常妈妈一脸喜­色­,急急走来,“老夫人,阿郎,大夫人,大喜啊!”

方氏听了常妈妈的话,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云晟毅,顿时冷冷说道:“常妈妈这话说的奇怪,我儿晟毅如今弄成这个样子,若是晟毅的病治不好,那云家大房这一脉,可就断了,常妈妈不但不为阿家担心,竟然还说什么大喜,喜在哪?”

不等常妈妈开口说话,云老夫人就不高兴了,常妈妈可是在她跟前待了多年的老人了,如今被方氏这般数落,这是岂不是在打她的脸。

“方氏,常妈妈虽然说只是府上的一个下人,我跟前的一个下人,但同我情同亲人,况且常妈妈到底算是你的长辈,你是如何同她说话的。”云老夫人冷言指责道。

方氏听了云老夫人这话,心里简直都要被气笑了,一个下人而已,算她什么长辈,不过方氏心里虽然这么想,却没有这么说。

当然,道歉的话,方氏这么高傲的一个人,也是说不出口的,­干­脆装作低眉顺眼的模样,闭口不答。

虽然常妈妈听了云老夫人的话,心里很是感动,但是常妈妈到底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个下人,赶忙道:“老夫人,阿郎,大夫人,有所不知,府里的确是有喜事了,适才司徒神医给罗娘子诊脉,竟然诊出罗娘子是喜脉,罗娘子有身子了!”

云老夫人听了常妈妈的话,激动的站了起来,话都说不清了,“常妈妈,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罗氏有了?”

云达赋也激动的挺直了身子,眼巴巴的看着常妈妈。

常妈妈赶忙笑着道:“老夫人,您没听错,罗娘子确实是有了。”

云老夫人喜笑颜开,双手合十,望着天念叨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啊,天不绝我云家之后啊。”

云达赋也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大声道:“阿母,这果然是件大喜事啊!”

云老夫人也笑着连连点头,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

然而方氏听了常妈妈的话,脸都顿时冷了下来,紧紧鼓着腮帮子狠狠咬着牙。

自从上次罗氏小产,这才几个月的时间,方氏万万没有想到,罗氏竟然会再次有了身子。

如今云晟毅同废人没什么两样了,偏偏这时候罗氏有了身子,若是个女儿还好,可若罗氏生下一个男孩,那她同云晟毅在云家,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方氏想到这儿,顿时心里便有了主意,不管罗氏这胎怀的是男是女,都不能让她生下来。

方氏脸上的­阴­狠之­色­,不过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除了一直观察着方氏的冥漠雪,便只有云绛­唇­看到了方氏脸上一闪而过的狠辣。

不过方氏很快就笑了起来,很是自然的同云老夫人,还有云达赋道:“罗氏果然是个好样的,如此媳­妇­心里也放心多了。适才是儿媳太担心了,说话有些不中听,阿家可不要往心里去。”

云老夫人打量了方氏好半晌,这才开口道:“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要知道,这孩子可是咱们云家的希望,是你们大房的命根子,不管这孩子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他也只有你这么一个阿母,你可明白?”

方氏赶忙道:“阿家放心,媳­妇­全都明白,如今媳­妇­只盼着,罗氏能平平安安的,为云郎生下一个大胖小子来。”

云达赋听了方氏这话,倒是欣慰了些,而一旁的云琳琅却一脸焦­色­,虽然她知道方氏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用意,但是还是担心的不得了。

方氏和云晟毅的地位,也就代表了她的地位,云琳琅又怎么能不着急。

方氏见云达赋的脸­色­好了许多,这才开口道:“云郎,晟毅他如今这个样子,还让先将他送回房吧……”

方氏的话,还没说完,云达赋又拉下了脸,道:“这个逆子,如此伤风败俗,我如何能原谅他!”

“云郎,晟毅到底是咱们的儿子啊,你怎么忍心看他就这般模样啊。”方氏对云达赋求道。

云达赋听了,大呼了一口气,最后还是道:“来人,将大公子关进祠堂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去见他!”

方氏再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云晟毅,被人带去祠堂了,然而方氏知道,云达赋之所以没有处置云晟毅,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因为云达赋担心,罗氏生下的不是儿子,否则只怕云晟毅的结果连现在都不如。

等方氏回到正院后,气的将屋里的东西砸了个稀烂,还尤不解气。

周婆子见了,赶忙上前安慰道:“夫人,这件事来日方长,这罗氏虽然有了,但是怀胎十月能不能生下来不说,就是生下来,那孩子能不能平安长大还是两说,九个月还长的很,夫人莫急,定会有办法的。”

方氏听了冷哼了一声,随即道:“去将我那套白釉梅花官瓷的碗给罗氏送去,她想生个儿子下来,我就让她抱着空碗,空欢喜一场!”

ps:上午还有一更

149方氏送的白釉梅花官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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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婆子听了方氏的话,赶忙奉承道:“还是夫人大方,那套白釉梅花官瓷碗可是好东西呢,这件事让老夫人和阿郎听了去,定会夸夫人贤惠的。”

方氏听了却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气哼哼的道:“我用的着他们夸我贤不贤惠,我就奇怪了,这罗氏怎么就这么能生,她这肚子怎么就这么争气,当初我就算计过她一次,让她失了孩子,可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她怎么就又怀上了呢。”

周婆子也皱着眉头道:“夫人一说,老奴也觉得奇怪,早前开始,夫人不就已经给这些妾室们,一直再喝避子汤了吗,那罗氏是如何发觉的,又是如何避过去的呢?”

“避子汤也不是一定有用的,若不是这些日子,云郎独寵她一个,她也不会那么得意。”方氏摇了摇头,恶狠狠的道:“好一个罗氏,当初她同云弱水那个小践人,一同算计我,我还没有同她算账,如今她竟敢不经我的同意,擅自怀了孩子,我是不会这么放过她的。”

周婆子听了,赶忙道:“夫人打算怎么做,老奴定当为夫人效力。”

方氏听了周婆子的话,摇了摇头,道:“如今若是罗氏出了个什么事,阿家和云郎定然要算在我头上,这个时候我是不能轻举妄动的,但是就如你说的,怀胎十月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不一定,还是要再等等再动手,容我考虑清楚了,若是这一次能一举将罗氏和云弱水一同除去,那才好呢。”

周婆子赶忙拍马屁道:“夫人聪慧,老奴拍马都赶不及的,夫人定然能想出一个绝顶的好办法。”

若是往日周婆子这般奉承,方氏定然要高兴地不得了,然而今日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好了,这些废话就不要说了,你现在派人,将皇城中最好的大夫都给我请来,我要给我的晟毅看病,我就不信,除了那个什劳子司徒神医,就没人能看好我晟毅的病。”方氏狠狠地捏着帕子道。

周婆子听了犹豫了一下,道:“夫人,皇城中的大夫虽然不少,但是好大夫就那么几个,如今大郎君被阿郎关在祠堂,夫人可是忘了,阿郎可是吩咐过,没有阿郎的命令,谁也不能去看大郎君的,夫人不如等阿郎的气消了,再去请大夫不迟。”

方氏这才想起云达赋的话来,顿时狠狠的一拍桌子,“真是气煞我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原本以为回了皇城,我的好日子也就好了,怎么越发的不顺心了呢!”

方氏喘了一口粗气,忍不住掉了眼泪,道:“后日就要除夕了,他们都欢欢乐乐的,可怜我的儿却要在祠堂里跪着,我这心里怎么能好受……”

周婆子犹豫了一下,道:“夫人怎么不回靖国公府,找国公夫人为夫人做主?”

方氏坚决的摇了摇头,“上次阿母觉得自己丢了脸,已经同我说了,让我不要同这些个庶出的计较,可阿母又怎么会知道我的艰难,阿母到底喜欢阿姊多一些,根本没考虑我的感受。哼,我又不是个傻子,我就不信,这关凭我自己,闯不去过。”

周婆子却不是这么想的,觉得方氏是钻了牛角尖,还想再劝几句,不过见方氏根本听不进去的样子,也就没有开口,省的自己惹了一身­骚­。

东偏院里,冥漠雪才一回去,巧雁和月芽就围了上来,巧雁立即问道:“娘子,听说那人是被人抬回来的,他死没死?”

冥漠雪听了一笑,“巧雁,你切莫太心急,若是这么简单就让他死了,­干­脆让人一剑杀了他不就得了,只是你不觉得这么让他死了,太便宜他了吗?”

巧雁听了叹了口气,虽然觉得有些失望,但也觉得自家主子的话说的对,“是我太心急了,娘子说的对,不将婢子身上可心上的痛,一一让他体会过来,怎么能这么轻易让他死掉呢。”

倒是月芽的心里不在这上面,对冥漠雪问道:“婢子听说罗娘子有身子了,若是罗娘子生下一个儿子,那她在府里的地位,可就要一飞冲天了。”

巧雁听了也道:“好在罗娘子是帮着咱们的,罗娘子的地位高了,对咱们也算有些好处。”

冥漠雪听了,淡淡的道:“你们都想的太简单了一些,人的地位高了,就有了*,就容易被*所控制,若是罗娘子真的一步登天,你们觉得她还会受我的控制吗?”

巧雁听了脸­色­顿时大变,“那娘子,咱们要怎么办,大夫人一向视咱们为死敌,阮娘子又因为七娘子的事情,恨上了娘子,如今最受寵的就是罗娘子,若是罗娘子反过来咬咱们一口,只怕老夫人为了孙子,也不会向着娘子的。”

冥漠雪见巧雁考虑的如此细致,暗暗的点了点头,巧雁如今也同月芽一般,是真的一颗心向着她们东偏院。

“娘子,巧雁说的对,若是罗娘子反过来对付咱们,那可就遭了。”月芽也焦急的说道。

冥漠雪笑了笑,对二人道:“你们放心,若是连这一点我都想不到,也不能当你们两个的主子了,你们以为云晟毅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不,他的活罪还没有受完。”

冥漠雪的话刚说完,就见一个影子从大门口闪了进来。

月芽眼尖,立即叫道:“什么人?”

巧雁更是直接跑了出去,上前就抓住了一个,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里面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的婢子。

月芽立即叫道:“你是哪个院子的,你包袱里是什么!”

月芽说着,上前将那婢子怀里的东西抢了过来,铺在地上打开一瞧,却是几个碟碗。

刚才月芽和巧雁两人动作太快,冥漠雪这才从屋里走出来,一看来人,赶忙道:“你们两个,先将她放开。”

月芽和巧雁一愣,就听那被她们两个抓住的婢子道:“婢子是罗娘子屋里的,我是来送东西来给四娘子看的。”

巧雁和月芽听了,赶忙松了手。

月芽讪讪地道:“呀,我还以为你是贼,或者想要偷偷扔下什么东西,来陷害我们娘子的呢。”

冥漠雪也管月芽和巧雁的话,只拿起那几个包的严实的碟子碗,对那个婢子问道:“罗娘子让你将这个拿来的?”

那婢子点了点头,道:“这是大夫人适才让周婆子送去的,说是赏给我们娘子的,我们娘子就让婢子拿来给四娘子瞧瞧,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冥漠雪听了那婢子的话,这才仔细瞧了瞧,也没看出什么来,便道:“这就是寻常的东西,没什么问题,你拿回去便是,你们娘子也太大惊小怪了。”

那婢子听了,这才赶忙又将东西包了起来,抱在胸前,道:“既然没什么问题,那婢子就回去了。”

冥漠雪看了那婢子一眼,这才不由得一笑,“我当方氏又要玩什么把戏,原来竟是这么幼稚的手段。”

月芽和巧雁听了冥漠雪的话一愣,还是月芽问道:“娘子再说什么呢,婢子怎么都不明白?”

冥漠雪一笑,指了指那罗氏的婢子,道:“你瞧她抱着几个空碗,方氏那是想告诉罗娘子,让她空欢喜一场呢。”

月芽和巧雁听了,这才恍然大悟,罗氏的婢子也只不高兴的蹙眉。

冥漠雪不知想起了什么又道:“你说这些碗是方氏赏的,周婆子去的时候,可说了什么?”

那婢子想了想,道:“周大娘说,这是上好的白釉梅花官瓷,是宫里出来的好东西,寻常人可是看都看不到呢。”

冥漠雪一听这话就乐了,道:“你将这碗给我留下一个,其余的拿回去,就跟罗娘子说我看着上面的花­色­很喜欢,打算描一个出来,回头就给她送回去。”

那婢子哪敢说不,赶忙应下,这才又匆匆回去了。

等罗氏的婢子走了,巧雁这才对冥漠雪问道:“娘子,这上面的花纹很普通啊,婢子随便就能画出几个来,娘子要这个做什么?”

冥漠雪适才说描一个花­色­下来,众人自然都以为,冥漠雪是用来做花样子的,听了巧雁的话,冥漠雪就是一笑,“我又不绣花,我要什么花样子,不过的确有用就是了。”

冥漠雪说着一顿,“晚上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们两个看好的院门,知道了吗。”

巧雁和月芽如今都知道,冥漠雪时常会半夜出府去,两人也从原来的战战兢兢,变得不那么担心了,便异口同声的应道:“是,娘子。”

冥漠雪听了,拿着手里的那只碗,饶有兴致的看了看,这才笑着进屋去了。

150白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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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后,冥漠雪换上夜行衣,将从罗氏的婢子手上留下的那只碗,用布仔细的包好后,便带着其一道,向云府的府墙飞奔而去了。

冥漠雪才刚跃上府墙,就见下面一辆马车好巧不巧的停在她需要落脚的地方。

冥漠雪迅速缩回头,正奇怪云府的墙外,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将马车停在这里,就听下面突然有人开口问道:“可是四娘子?”

冥漠雪听了这声音,便觉得有些耳熟,想了想,这才探出头去,就见一件水墨草书的白­色­衣裳,闪出来在她的面前。

慢慢吃定睛一看,不是天权又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儿?”冥漠雪问道。

天权笑了笑,“自然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来接四娘子过去的,主子说,等四娘子自己跑过去,只怕天都要亮了。”

冥漠雪听了天权这话,就翻了个白眼,不禁心里暗骂道,虞非离的那张嘴,什么时候同司徒策一样毒了。

不过冥漠雪想归想,既然有免费的马车坐,她又何苦自己跑来跑去,怪累人的。

冥漠雪正想着,自己已经翻身,从府墙上纵身跳了下去,动作轻盈稳当,甚至没有在地上留下半点脚印,就一跃身上了马车。

天权见冥漠雪这般利落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即这才挥着玉扇笑了笑,也掀了帘子上了马车。

一路上,天权都在用一种很是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冥漠雪,而冥漠雪却并不在意,只是抱着那个被她裹的严严实实的碗把玩,将天权当做空气一般。

天权一向自语聪慧,更是虞非离跟前的智多星,对于识人来说,他几乎没有看走眼过,然而今日,他看了对面这个面无表情的小娘子许久,都没有看出她什么情绪来,似乎眼前这个小娘子,是个没有感情,情绪没有波澜的怪物一般。

天权几乎每日,都同虞非离形影不离,所以虞非离对这个云家庶出的四娘子,是什么样的心思,天权自然是清楚得很。

然而先前,天权一直觉得,这云四娘的四娘子,不应该是虞非离的选择,虞非离身份高贵,而且日后……所以,一个庶出的女子,如何能配的上他。

不过,今日一见,天权倒是觉得这云四娘的身上,好像有很多的秘密。

冥漠雪虽然不知天权心里想些什么,然而她却感觉得到,天权对她的好奇。

这两人的相处方式,很是奇怪,两人一路上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只是一个盯着另一个,另一个则盯着手里的东西。

等到马车停下后,冥漠雪不等天权有所动作,径自掀了车帘跳了下去。

才一下车,冥漠雪看到地方就愣了愣,马车停下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昌乐坊的新芜巷口。

原本今日,冥漠雪同虞非离,是约在了司徒策那里,没想到虞非离竟是擅作主张换了地方,不过冥漠雪也没觉得怎么样,反正这里是她的地盘。

冥漠雪想着,刚抬腿想要往里走,就见章仇擎苍从门口走了出来,看见冥漠雪便是一喜,而后道:“漠雪,你怎么会在这里?”

章仇擎苍这话说完,就见天权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不等冥漠雪开口,章仇擎苍又道:“你是特意来见昭阳王的?”

不怪章仇擎苍这么猜,实在是天权这身衣服太显眼了,任是谁都能猜出他是谁。

原本章仇擎苍,还奇怪今日昭阳王为何会来妓馆,还不让人陪,只要了一间空屋,原来竟是等冥漠雪的。

想到这儿,章仇擎苍就有些不快了,“这里的东家到底是你,可你却连一句都没问过,便是来此,也是都为着其他事情,从来不关心一下我……我们这些下属。”

冥漠雪听了章仇擎苍的话,总觉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蹙眉,随即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瞧你脸­色­不大好,没有休息好吗?咦,怎么不见乌齐坤和阿扎提,他们不在吗?”

章仇擎苍听了冥漠雪的话,这才笑着道:“乌齐坤去忙别的事情了,阿扎提回了突厥,我,我没事,只是没有休息好。”

冥漠雪听了,拍了拍章仇擎苍的肩膀道:“不要太劳累,也要注意休息,对了,昭阳王在哪间屋里?”

章仇擎苍见冥漠雪关心他,­唇­角就是微勾,什么作怪的情绪都没有了,只道:“我带你过去。”

冥漠雪听了点了点头,回头看了天权一眼,示意他跟上,这才同章仇擎苍在前面先走了。

天权原本还想看看,他将云四娘这个一个小娘子,带到妓馆来之后,她会是什么反应的,然而,他却没想到,原来这里竟然就是她的地盘。

“这个云四娘,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如此不简单。”天权看着冥漠雪的背影,不禁一蹙眉,自己喃喃说道。

章仇擎苍将冥漠雪,带去虞非离所在的厢房的时候,虞非离已经等了冥漠雪许久了,不过他一点等得着急的样子,似乎相信冥漠雪定然会出现一般。

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冥漠雪到底是来了。

看到冥漠雪出现,虞非离便是笑了笑,也不开口,还是冥漠雪见了他道:“怎么突然改了地方,还来了我这里?”

虞非离这才笑道:“也没什么,不过是看今晚月­色­好。”

冥漠雪听了虞非离这话,白了他一眼,便道:“我有事要你帮忙。”

虞非离眯着眼睛一笑,“上次的事,你还欠我好大一个人情没还呢。”

“上次的事,不是你主动说要帮我的吗,如今找我要什么人情还。”冥漠雪玩味的一笑,道。

虞非离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着,可眼中全都是寵溺的笑意,“你说的是,那这次要不要记我一个人情?”

冥漠雪笑了笑,“那也要看你帮不帮得上忙了。”

“有什么事,是我虞非离帮不上你的,说吧。”虞非离带着一种大言不惭的语气,然而冥漠雪知道,这件事除了他,只怕别人还真的办不成。

冥漠雪将随身带出来的那个小包袱拿出来,将里面的碗取出,放到了桌上,这才道:“便是这个,听说这是宫中出来的,我想要一套一模一样的。”

虞非离听了冥漠雪的话,便挑了挑眉,将那只碗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这才道:“的确官窑烧制的*瓷器,只是这件东西可不是近几年的东西了,你想要一套一样花­色­的可以,但是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是仿制的。”

冥漠雪笑着道:“普通人看不出来就行,若是明眼人都看不出来,那后面我可就玩不下去了。”

虞非离听了冥漠雪这话一愣,而后才道:“这次你又要算计谁?”

冥漠雪瞥了他一眼,道:“什么叫我又算计谁,若不是有人招惹我,我才懒得费这个心思。”

说着冥漠雪顿了顿,又道:“这些东西,要多久能做好?”

虞非离想了想,这才道:“我要派人先去查这东西一共多少件,至于烧制倒是省事,宫中所用之物,官窑只那几处,有几日便好了。”

冥漠雪点了点头,道:“那我便等你了。”

虞非离点头一笑。

冥漠雪这才想起来,又道:“你不是寻我有事吗,是什么事?”

“也没什么,不过是想问问你如何报答我,只是如今看来,想要你报答是难喽。”虞非离故作哀怨的道。

冥漠雪见了忍不住一笑,“不过是要我报答你,今日之事你帮我做成了,我欠你个人情便是,日后若是你用得到的,我便竭力帮你。”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说话算数。”

“自然。”

“我还缺个王妃,你帮帮我吧。”

“……”

冥漠雪又同虞非离闲说了几句,这才道:“天­色­也不早了,我要回了,对了,你那辆华丽丽的马车,还是留给你自己用吧。”

虞非离听了冥漠雪的话,也没有同她斗嘴,却是立即道:“我送你回去。”

冥漠雪顿时注意到,虞非离的神­色­有些紧张,一蹙眉便问道:“有什么问题,难道我不能走?”

虞非离见冥漠雪误会了,赶忙道:“不是,不过这些日子,到了晚上外面有些乱,我怕你自己回去不安全罢了。”

冥漠雪嗤笑,“有贼还是打劫的,若是被我遇上,还不知道是谁不安全。”

若是往日,虞非离定然会笑冥漠雪这话,不过今日虞非离却反常的道:“不行,还是我打马送你回去的好。”

说着,不顾冥漠雪反对,拉了冥漠雪的胳膊就向外走。

虞非离才一推开房门,就见章仇擎苍正站在外面,冥漠雪见了便道:“擎苍,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章仇擎苍看了一眼虞非离紧紧拉着冥漠雪的手腕,冷冷回道:“天­色­太晚了,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又是一个要送她回去的人,冥漠雪听了章仇擎苍的话,心里暗暗想道。

“你们今日都是怎么了,我虽然不是绝世高手,自保也总是没问题的,看你们两人这模样,好像皇城里什么时候出了一个半夜劫道的绝世大侠似的。”冥漠雪故意搞笑的说道。

然而虞非离和章仇擎苍两人,连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

冥漠雪看出了不对劲,知道从虞非离这里是问不出什么的,便对章仇擎苍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

章仇擎苍一向视冥漠雪为主,冥漠雪既然如此坚决的开口问了他,他又怎么会不说。

不过正当章仇擎苍犹豫的那一下,虞非离便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这些日子,巡夜的金吾卫中,有人说见到了鬼。”

冥漠雪听了这话不由得笑出声来,“你们两个,不会竟然相信这样的话吧。”

虞非离见冥漠雪不信,便道:“你可还记得,那日在这里同我遇见,屋里的另外一个人。”

冥漠雪顿时想起那个,穿藏蓝软缎正襟而坐的男子,瞥了虞非离一眼才道:“自然记得,他还向我扔了一枚金钱镖。”

虞非离不理冥漠雪的不快,只道:“他是金吾卫左将军贺兰摇光。”

“他亲眼所见?”冥漠雪不禁追问道。

虞非离摇了摇头,“是他手下的人,你我也是见过的,就是那日拦住你我的那个骑卒。”

冥漠雪这才想起来那个骑卒,当日若非是他,自己还不会那么轻易脱身。

对于那人,冥漠雪是有印象的,虽然他年纪不大,但是­性­情耿直,绝非是那种胡乱造谣生事的人。

想到这儿,冥漠雪沉默了。

虞非离见冥漠雪如此,便知道她也知晓了其中的厉害,这才道:“莫要耽搁了,我送你回去。”

冥漠雪才刚要点头,章仇擎苍便道:“不劳烦昭阳王了,我会送漠雪回去。”

章仇擎苍说着,伸手便去扯虞非离拉着冥漠雪的手。

这般与美人独处的机会,虞非离怎么会想让,一笑道:“既然是本王请四娘子来的,自然有责任将她送回去。”

两人说着,便较起劲来,谁都不肯松手,一个抓着冥漠雪,一个抓着另一个。

正当冥漠雪不耐的要开口,就见章仇擎苍突然后退了数步,像是被震开了似的。

冥漠雪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章仇擎苍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昭阳王将漠雪安然送回去了。”

章仇擎苍说完,转身就走,连看也没再看冥漠雪一眼,

“自然会的。”虞非离便笑着道,冥漠雪正疑惑章仇擎苍怎么这么好说话了,就听虞非离又道:“他没事的,咱们走吧。”

冥漠雪微微一皱眉,却见章仇擎苍的步子稳健,似乎并没有什么事,这才点了点头。

等到冥漠雪同虞非离离开,章仇擎苍这才泄了一口气,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抹了一下­唇­角,就见他的­唇­角和手背上,多了一丝血­色­。

“没想到昭阳王还是个深藏不露的,他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深。”章仇擎苍自言自语的说着,“不过有他的保护,她定然是安全的。”

虞非离仍旧骑着他的那匹高头大马,冥漠雪想也不想,径自跳了上去,虞非离见了一笑,也翻身而上,跃到了冥漠雪的身后。

冥漠雪只穿了一件夜行衣,在这寒冬腊月里便显得单薄了,虞非离原本想要脱下大氅给她披上,不过想了想,坏笑了一下,紧紧的一箍冥漠雪的腰身,将她裹在了自己怀里。

冥漠雪一蹙眉,刚想要说什么,就听虞非离道:“穿这么少,你不嫌冷吗。”

听了虞非离这话,冥漠雪瘪了瘪嘴,倒是没有说话,因为她真的冷啊,她从云府出来的时候,可没以为自己好命的有马车坐,回来还有快马骑,若是她自己一路,靠着她如今那点薄弱的丹田运轻功跑来,热都要热死了,怎么还会冷。

因为有虞非离的令牌在,两人打马顺利的出了坊门,才刚拐到安上门的大路,突然前面白光一闪,只见一个一身白衣,长发遮了脸的人,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虞非离下意识的勒住了马缰,等他控制住逐月抬头再看,那人就不见了。

“还真是巧了,这鬼可真就让咱们给碰上了。”虞非离嗤笑道。

冥漠雪听了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虞非离见了道:“旁的小娘子,若是遇到了这种情况,哭还来不及,你不会哭我倒是猜得到,可为何还会笑?”

虞非离又怎么会知道,当初冥漠雪是自己下过墓­茓­的,在那样诡异的地方,她都没有怕过,又怎么会怕这么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

冥漠雪一边笑一边道:“不过是觉得有意思,怎么每个人一说到鬼,就是一身白衣,头发长长的看不到脸。”

虞非离听了冥漠雪的话,不由得一愣,随即也道:“我原是没想到的,听你这么一说,还果真是如此。”

“反正碰也碰见了,不如咱们两个今日为国效力一把,将这个鬼抓住?”冥漠雪偏过脸,抬头看向虞非离道。

冥漠雪却是忘了,两人这会儿挨的极近,她这一偏过头,脸颊刚好贴到了虞非离的­唇­上。

冥漠雪顿时向后一侧,虞非离只觉得一个软软,香香的东西擦过自己的嘴­唇­,带着让他流连忘返的味道。

看到虞非离愣神,冥漠雪的脸不禁一红,随即道:“我在同你说话,你傻了吗?”

虞非离这才回过神来,抬头再看,就见那白衣鬼,再次出现在了两人的必经之路上,只是离得距离远了一些,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说好便好。”虞非离说着,打马冲了过去,却只见那白衣鬼,再次凭空消失了。

冥漠雪一皱眉,“这是什么古怪的功夫,真的是凭空不见了。”

虞非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从没见过这样诡异的功夫,你自己也要小心。”

冥漠雪一点头,抽中随身带着的匕首,等待有机会能一击必杀。

虞非离小心的驾马向前走,突然两人只觉得周身一冷,那白衣鬼突然出现在了两人的身侧,让冥漠雪和虞非离都不禁吃了一惊。

不过两人到底不是没见识的,顿时反应过来,虞非离想也不想,一掌向那白衣鬼打了过去,冥漠雪也是将手中的匕首刺了出去。

然而两人竟然都是失了手,只打在了空气中,等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白衣鬼已经出现在了马前。

然而逐月绝非普通的马,就在那白衣鬼出现在它面前的时候,逐月竟然一头撞了过去,虞非离和冥漠雪只见那白衣鬼,呈一个V字迅速后退,然后突然消失不见了。

“逐月没有碰到那东西,要小心。”不等冥漠雪开口询问,虞非离就嘱咐道。

冥漠雪点了点头,神­色­很是戒备,“你也小心,这东西真的有点邪门。”

冥漠雪想了想,又道:“往ri你身边那两个黑白无常都在,今天出了状态,怎么一个都不见了?”

虞非离尴尬了一下,道:“他们两个有事要办,所以不在。”

其实虞非离觉得,有天权和天璇在,他同冥漠雪不好培养感情,这才将他们了两个遣回去了,没想到竟然就遇到了这样诡异的事。

虞非离这一走神,突然觉得身边一凉,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冥漠雪大叫一声:“小心!”

虞非离感觉手臂顿时一疼,就见他的衣袖少了一块,正好抓在那白衣鬼的手中。

而冥漠雪手中的匕首,已然刺到了那白衣鬼的身上。

就在这时,突然一股白烟在两人跟前炸开来了,冥漠雪和虞非离顿时打马后退了几步,等白烟消散了之后,就见地上只剩下虞非离的一截衣裳。

“我好像伤到了那东西,不过没有看到流血。”冥漠雪一脸戒备的道。

虞非离也蹙了蹙眉,“那东西在咱们手里吃了亏,应该不会回来了。”

冥漠雪听了点了点头,虞非离正要打马离开,冥漠雪突然叫了一声,“等一下!”

“怎么了?”虞非离被她吓了一跳,立即问道。

冥漠雪也不理虞非离的话,推开他就从马上跳了下去,跑到虞非离那被撤掉的衣服跟前,才刚将那块衣裳捡起来,突然那白衣鬼出现在了冥漠雪的身后。

151这些日子没见,可是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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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非离见那白衣鬼出现在冥漠雪的身后,大叫一声:“小心!”

虞非离一边大叫着,一边将马鞭甩了过去,但是他看见再喊出来,在甩出马鞭,便已经慢了一步。

虞非离这个时候,只觉得心都揪到了一起,万一冥漠雪有个什么,万一有个什么,他该怎么办!

然而,冥漠雪又岂会是如此没用的人,就在虞非离还没有喊出声的时候,冥漠雪就已经感觉到了身后的寒意,当虞非离的马鞭甩出来的时候,冥漠雪已经闪了个身。

只见那白衣鬼伸出一只惨白的手,上面的指甲漆黑一片,在夜幕下闪着一股诡异的光亮。

原本这只手,是向着冥漠雪的后心掏去的,然而冥漠雪闪的快,倒是虞非离的鞭子到的慢了一步。

那白衣鬼的爪子瞬间拉住了虞非离的马鞭,用力的一拉。

虞非离原本想要放手,可是冥漠雪就在那白衣鬼的身侧,虞非离生怕自己松了手,那白衣鬼就会去对上冥漠雪,便运了内力同那白衣鬼对峙。

虞非离只觉得鞭子上传来一股股的寒气,眼见着那鞭子上就结上了一层冰。

马鞭结冰后,韧力便不那么强了,不过一瞬间的功夫,马鞭就从中间断裂开来,巨大的回冲的力道,让虞非离同他胯下的逐月,向后退了数步,可那白衣鬼却动也没摇动半分。

虞非离惊讶之下这才发现,原来那白衣鬼的脚,竟然Сhā在土里。

在这一瞬间,虞非离甚至真的怀疑,这个白衣鬼,真的是个鬼了。

若是从前,就是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然而如今,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而且是死过一次,又在别人身上活过来的人。

就在虞非离一愣的时候,情况却突然出现了巨大的逆转。

冥漠雪一直站在那白衣鬼的身后,看着白衣鬼同虞非离以鞭子为中心角力,就在鞭子断裂,虞非离后退的那瞬间,冥漠雪手中的匕首,飞快的刺入了那白衣鬼的后心。

冥漠雪的匕首,只是普通的匕首,并不算锋利,而就在冥漠雪的匕首,要全部没入白衣鬼的体内的时候,白衣鬼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虞非离这才反应过来,飞身而下落在冥漠雪的身边,“弱水,你没事吧!”

冥漠雪摇了摇头,“我倒是没事,不过那个白衣鬼,怕是不妙了。”

冥漠雪说着,扬了扬手中的匕首。

虞非离这才发现,冥漠雪手中的匕首正在滴着血。

“有血,那就不是鬼了。”虞非离一蹙眉,随即又道:“可若是不是鬼,那此人倒是个武功了得的高手了。”

冥漠雪听了虞非离的话,嗤笑一声,道:“不但有血,还带着热气儿呢。不过即便真的是高手,只怕此人这会儿也要凶多吉少了,再者说,此人算得上什么高手,你是被此人的障眼法给糊弄了。”

虞非离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障眼法。”

冥漠雪呼了一口气,道:“说是障眼法,也不算­精­准,不过有一点我敢确定,那的确是个人,而且还不是大兴人。”

虞非离顿时蹙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谁,那个人是异族人?”

冥漠雪点了点头,“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人应该是东瀛人,而那人所用的,正是忍术。”

虞非离听了冥漠雪的话,原本想要问她是如何得知的,但是想了想却没有开口,只道:“可若是东瀛人,为何又半夜里扮鬼?”

冥漠雪一耸肩,“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在皇城,有异族人的地方,大多聚集于西市,昭阳王若是想要查,大可带人去西市搜,不过既然来人会忍术,多半是找不到的,而且就是找到了,是不是还活着,我也保证不了。”

虞非离听了这话一笑,道:“你就能保证,你这一下真的正中那人心口?”

冥漠雪听了也是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道:“那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昭阳王不是要送我回去吗,那还不走?”

“都说了,以后叫我非离。”虞非离说着,拉了冥漠雪的手腕,将她拖到了逐月旁边,冥漠雪听了,只是微微一笑。

两人这次,倒是再没遇上那什么白衣鬼,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云府跟前。

冥漠雪翻身下马,道:“多谢昭……多谢你送我回来,官瓷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冥漠雪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虞非离揣着的那只碗。

虞非离听了,对冥漠雪问道:“那官瓷很重要,所以你很着急?”

“对,有急用,我走了。”

冥漠雪说着,轻轻拍了拍逐月的头,这才利落的跃上了云府的府墙。

虞非离看着冥漠雪翻入了云府,便在云府外面默默呆了好半晌,这才叹了一口气,低声喃喃对逐月道:“逐月啊逐月,你也是喜欢她的对不对,换做旁人摸你的头,你早就一口咬上去了。”

逐月只是听了打了个响鼻,虞非离见了笑了笑,一夹马肚子,逐月这才不快不慢的自己跑了起来。

虞非离并没有回头,所以也没注意到,坐在墙头,手上抱着一件大氅的冥漠雪,将他适才的话,都听了个满耳,而虞非离又岂会猜到,冥漠雪会折回来呢。

虞非离离开口,并没有回昭阳王府,而是去了胜业坊的清云楼。

等到虞非离到了清云楼的时候,得到消息的檀郎,立即从楼上飞奔了下来,见来人果然是虞非离,惊诧的问道:“王爷,您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檀郎说着,立即向四周看了看,而后小声紧张的问道:“主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虞非离摇了摇头,“没什么,别紧张,我不过是有事找你和玉衡。”

檀郎听虞非离这么说,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主子快随我进来吧。”

檀郎说着,又向虞非离的身后瞧了瞧,却没瞧见天璇和天权,便不由得有些奇怪。

虞非离见檀郎向他身后看,这才道:“他们两个没跟来。”

檀郎听了一皱眉,却没有再说什么,只将虞非离引了进去。

此时檀郎的房中,一个男子正靠在窗前小酌。

男子漆黑的乌发用玉冠束起,只看背影就觉得,此人绝非寻常人。

檀郎的房门被推开,男子听到声音这才偏过头,就见男子,竟是一个长相清俊至极,*潇洒的美貌少年。

男子看到虞非离,原本清淡的脸上,顿时露出满是惊喜的笑意,赶忙扔下手中的玉杯,走到虞非离的跟前,就行了一个大礼,道:“玉衡给主子请安。”

虞非离上下打量了玉衡一番,这才道:“果然是玉公子,名不虚传。”

玉衡听了虞非离这话一愣,“主子,您怎么突然说这话?”

“哎。”檀郎突然叹了一口气,道:“玉衡你先前不在皇城,也难怪你不知道,主子先前去了女娲山,遇到了雪崩从马上摔了下来,等醒了之后,就忘记了许多事。”

玉衡这才赶忙打量了虞非离一番,见虞非离胳膊腿都好好的,这才道:“主子如今可都记起来了,身子可是无碍?”

虞非离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人和事情,遇上了碰到了才能想的起来,不过最近好多了,你们莫要担心。”

玉衡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才又道:“主子,这么晚了,怎么会到这边来?”

虞非离坐下,将冥漠雪交给他的小包裹取出来,放到桌上,对玉衡道:“这个东西,你可知道是从哪个官窑制出来的,又是出自谁的手?”

玉衡听了,赶忙将包裹打开,就见到一个并不算多么特别的官瓷碗。

玉衡打量了一番,蹙了蹙眉,道:“这东西虽然是官瓷,但是也太普通了一些,想要找到出处怕是难了,主子是想要一套一样的吗?”

虞非离点了点头,“对,你手下的人中,可有能做出来的,我急用。”

玉衡听了,立即起身道:“我这就派人去寻。”

说着,玉衡立即起身,拿着那官瓷碗出去了。

等玉衡走后,虞非离这才看向檀郎,道:“天枢,这些日子,你可有得到什么消息,是关于东瀛国人的,或者最近有没有东瀛国的人进来皇城?”

檀郎听了微微蹙眉,道:“东瀛国的人倒是有,可特别的事情却是没听过。”

“立即派人去查,看看这些人中,有没有会什么忍术的,还有……”

虞非离说到这儿,突然一顿,一把将檀郎给拉到了怀里,道:“还有……这些日子你都没瞧见我,可是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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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赏错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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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非离突然如此的反应,倒是将檀郎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退后挣开,却是被虞非离用力的一按手臂。

檀郎这才意识过来了什么,赶忙放软了身子,娇声说道:“奴还以为,昭阳王有了什么新欢,就不喜欢奴了呢。”

这话说的带着很是哀怨的语气,别说是虞非离,就是檀郎自己也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檀郎这话还没落音,檀郎的房门就突然被撞开了。

虞非离立即怒道:“什么人如此不长眼,竟然坏本王的好事!”

虞非离和檀郎回头一看,来人正是晋王虞非沂。

晋王醉醺醺的走了进来,便看到檀郎的衣裳脱了一半,而檀郎的手,还挂在虞非离的脖子上,而两人又都是绝­色­,好一副美人图。

“咦,非离,你怎么也在这儿?”晋王半睁着眼睛,摇摇晃晃的向虞非离走了过去。

虞非离看了晋王一眼,拍了拍檀郎的背,檀郎这才径自拉好了衣裳,坐到了一边上去。

“晋王怎么会在这儿,还醉的如此厉害?”虞非离见来人是晋王,似乎一点都不在意“雅兴”被打断了,只笑着问道。

晋王哈哈一笑,道:“本来想过来同檀郎喝几杯的,没想到非离你也这儿,倒是我打扰了你的好事。”

晋王说着,又摇摇晃晃的起身,道:“好了好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看檀郎的嘴上都能挂上个花瓶了,我就不没有眼­色­的耽误你们了,我走了走了。”

说着晋王果然又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而晋王进来,前后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等到晋王走后,虞非离看了檀郎一眼,檀郎会意,这才起身向门口走去,等了一会儿这才回来。

“主子放心,门口已经派人守着了,这次定不会有人再闯进来。”檀郎这会儿简直变了个人一般,一点往日的懒散劲儿都没有了,严肃着脸的样子,倒是同往日的风采大有不同。

虞非离自刚才晋王走后,眉头就紧锁着没有舒展开,见檀郎回来,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道:“晋王什么时候过来这边的?”

檀郎适才出去那会儿,除了派人守好门之外,更是询问了一番,见虞非离问起赶忙道:“属下已经 询问过了,晋王是刚刚过来的。”

虞非离听了一挑眉,“那就是在我来了之后喽。”

檀郎点了点头,又道:“不知主子适才注意到了没有,晋王身上和口中虽然有酒气,但是却没有酒醉人的模样。”

“你的意思,晋王是装醉?”虞非离反问道。

檀郎看着虞非离,点了点头。

虞非离微微一笑,“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晋王好端端的追我到这里来,只是为了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断袖?”

虞非离随即失笑的摇了摇头,可眼中却带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檀郎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玉衡便匆匆回来了,一见虞非离便赶忙道:“主子,属下已经打探到了消息,主子要的这套官瓷碗,正是出自我一个属下之手,若是主子要,最晚明日就可以制出来。”

虞非离听了,便夸赞道:“做的好,你现在就告诉那人制一套一样的,还有一件事,就是制这套瓷器的时候,要……”

* * *

冥漠雪看着桌上这一套,同方氏赏给罗氏的白釉梅花官瓷姨母一样的碗,不由得笑了笑,“果然不一般,这么快就搞定了。”

冥漠雪一边拿起来两只碗对比着看,一边低声自语道。

巧雁恰好进来了,看到冥漠雪桌上的这些东西,便不由得一愣,道:“娘子,这不是大夫人赏给罗娘子的吗?”

冥漠雪听了一笑,道:“你过来瞧瞧,看看这两只碗有什么不对劲。”

巧雁一听冥漠雪这话,便是一蹙眉,上前几步接过冥漠雪手中的碗,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道:“好像这一只新了些,这套瓷器是大夫人最喜欢的,逢年过节都要用的,也不知这次是怎么了,竟然将它赏给了罗娘子。”

冥漠雪听了这话倒是愣了愣,“这是方氏常用的?”

巧雁点了点头,“对,往日都是周婆子管着,婢子倒是也帮着摆过几次。”

冥漠雪听了这话一挑眉,随即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趁着现在天黑,你去趟罗娘子那里,让她过来一趟。”

巧雁赶忙点了点头,道:“婢子知道了。”

* * *

第二日一大早,云府的下人就早早的起身了,今日正是除夕,然而云府上下一点欢乐的模样都没有,周婆子从外面回来,去回禀方氏道:“夫人,明日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就剩夫人屋里一点年节的布置都没有了。”

方氏正倚在榻前叹声叹气,听了周婆子的话,道:“还有什么可准备的,往年不也就是那样,将我那套白釉梅花口的官瓷拿出来,再剪几只红梅摆上就好了,其他什么我也没兴致瞧了。”

周婆子听了方氏的话便是一愣,奇怪的问道:“夫人不是将那套白釉梅花官瓷,让老奴送去给罗娘子了吗?”

方氏听了周婆子的话,顿时惊的坐了起来,道:“你说什么?你竟然将我最喜欢的那套白釉梅花口的官瓷,送去给了那个小昌­妇­!”

方氏突然发怒,吓得周婆子一缩脖子,赶忙解释道:“夫人,是您吩咐,将那套白釉梅花官瓷送去的啊。”

“周婆子,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自从回了皇城,你三番两次做错事,如今更是学会推卸责任,怪到我头上来了!”方氏指着周婆子的脑袋训斥道:“我什么时候让你赏白釉梅花口的官瓷了,明明是那套扔在箱子底的那套!”

周婆子听了方氏这话,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方氏说的那套缺了口的白釉梅花官瓷。

那种破烂玩意儿,还拿来赏人?周婆子听了都不由得觉得方氏太小家子气了。

不过周婆子也有些紧张,毕竟是她听错了,擅作主张办了事,不过这么多年来,周婆子早摸清了方氏是个什么脾气的,不急不缓的道:“夫人别气,正是因为夫人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送了去,老夫人和阿郎这才觉得夫人大度贤淑不是,夫人的好东西这么多,怎么会在乎那区区的几个破瓷烂罐子的。”

方氏听了周婆子的话,皱着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周婆子见了,赶忙又道:“若是夫人实在不舍得,那老奴就舍了脸,去同罗娘子说是老奴弄错了,用夫人说的那套白釉梅花官瓷将东西还回来?”

方氏立刻对周婆子呵斥道:“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可能要回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再者说了,那么好的东西,还是公立出来的,那个小昌­妇­还能不用,她用过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再用!”

周婆子早就猜到方氏会这么想,所以她才说要去要回来,果然方氏的心思被她料中了。

“是是是,是老奴想的不周,还请夫人恕罪。”周婆子一边心里暗暗得意,一边恭敬的说道。

方氏呼了一口大气,“算了算了,你去厨房准备些有营养的吃食过来,我要晟毅。”

周婆子听了赶忙道:“夫人,这恐怕不大好吧,阿郎有令……”

“够了!”方氏一拍桌子怒道:“我都好几日没见过晟毅了,今日更是除夕,晚些云郎也是要去祠堂给祖宗上香的,晟毅这副样子,若是祖宗以为他不敬,还怎么保佑他,还不快去!”

方氏的话才刚说完,外面连翘嚷着跑了进来,“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我好端端的,怎么就不好了!”方氏说着,气的扬手给了连翘一巴掌。

连翘顿时都懵了,眼泪顿时掉了下来,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道:“夫,夫人,是罗娘子……”

“又是那个小昌­妇­,她这么折腾,是想我连年都过不好么!真是气死我了!”方氏不等连翘说完,就怒骂道。

说完,理也不理她们两个,转身进了屋,“我身子不适,这等闲事别同我说!”

因为云晟毅不能给云家传宗接代,所以罗氏的肚子就成了云老夫人和云晟毅的焦点,这些日子罗氏仗着自己有孕,三番两次的折腾方氏,也难怪方氏会气成这个样子。

方氏这一怒,周婆子和连翘都不敢说话,连翘更是急的团团转。

正当连翘没有办法的时候,常妈妈带着双芙急急来了,看到连翘在这里站着,双芙劈头盖脸就对连翘骂道:“老夫人吩咐你的事,你竟然敢偷懒,若是罗娘子有个什么,看老夫人不剥了你的皮!”

153里面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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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只觉得自己冤枉的很,只是方氏是做主子的,而了双芙又有常妈妈和云老夫人在她身后撑腰,连翘哪里得罪的起,只默不作声的含着眼泪。

常妈妈见了一皱眉,说了双芙一句,这才又对连翘和周婆子道:“大夫人这会儿在哪呢?”

连翘正哭着,便没开口,周婆子见了道:“夫人身子有些不适,正在屋里休息,老夫人找我们夫人?”

常妈妈瞥了周婆子一眼,有些不悦的道:“你这话说的,若不是老夫人急着让大夫人过去,我们又怎么会三催五催的。”

周婆子听了常妈妈的话,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为难的道:“听常妈妈的意思,是罗娘子的身子又不适了?可罗娘子再矜贵,也到底比不上我们夫人不是。”

周婆子特意加重了那个“又”字,话里的意思,就是说罗娘子不过是没是找事,方氏是不会去的。

常妈妈听了,顿时不快的道:“大夫人还真是孝顺,老夫人的话也都不听了,好好好,我这就去回老夫人。”

常妈妈说完,不等周婆子再开口,拉了双芙就走了。

此时云老夫人并没有在同辉堂,而是在罗娘子的院子里,而冥漠雪先前恰好同云老夫人在一起,此时也一同来了罗娘子的院子。

“好端端的过个年,竟然还遇上这样的事,真是不让人省心,方氏怎么还不过来!”云老夫人有些焦急的嘟囔着。

冥漠雪听了,对云老夫人安慰道:“祖母别急,罗庶母不过是有些肚子疼,兴许没什么事呢,迎松不是已经派人去找大夫了吗。”

云老夫人听了冥漠雪的劝,还是有些不快的道:“我跟着着急,还不是你阿母不作为,好好的家不管,好好的当家主母不做,成天寻思着她那点子嫌七八糟的事。”

因着方氏出身方家,总是自予出身高贵,云老夫人本就对她有些不喜,先前因为方氏才进门就生了个云晟毅,娘家又能帮得上云达赋,云老夫人这才忍了再忍,而自从云晟毅那档子事出了之后,再加上冥漠雪刻意挑拨,云老夫人对方氏的忍耐,就越来越少了。

冥漠雪听了云老夫人的话,笑着劝道:“今日是除夕,阿母指不定在忙着,常妈妈同双芙都一同去找了,阿母定然这就过来了。要说呢,都是祖母心疼阿爷,这才为了这些事­操­碎了心。”

云老夫人听了叹了口气,“若说原先啊,你阿母虽然跋扈了一些,但是也是管家的一把好手,府里都妥妥帖帖的,也不知她如今是怎么了,不但懒怠还善妒。”

想到这儿,云老夫人就是一蹙眉,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这时,常妈妈带着双芙匆匆回来了,云老夫人抬头一看,却不见方氏的影子,顿时心头又气了几分。

“她人呢?一次一次还都请不来了?”云老夫人带着怒意道。

若是往日,常妈妈定然会劝云老夫人几句,然而今日常妈妈也是生气了,便对云老夫人道:“老奴根本没见到大夫人的面,只看到连翘的脸上挨了巴掌,周婆子将老奴等拦下了,说是大夫人身子不适,罗娘子既然又病了,寻大夫便是,还是大夫人的身子矜贵些。”

“混账!”云老夫人听了常妈妈这话,就是一拍桌子怒道:“这是说的什么话!”

冥漠雪见了,赶忙上前给云老夫人顺气,又道:“祖母别气,大过年的,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冥漠雪这话刚说完,里面罗氏的痛呼声就更大了些,“老夫人,奴的肚子好痛,奴的孩子!老夫人,救命啊!”

云老夫人听了罗氏的呼叫声,顿时急的起身就往里走,冥漠雪等人,赶忙跟了上去。

云老夫人一掀帘子,就见几个婢子正围着罗氏,而罗氏疼的脸上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滑了下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有些不适吗,怎么会疼成了这样!”云老夫人见了顿时又大声喝道:“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

冥漠雪赶忙看向常妈妈等人,正好迎松从外面跑进来,听到云老夫人的话,立即道:“大夫很快就来了,老夫人别急,别急啊。”

迎松这话才说完,话音还没落,罗氏就又捂着肚子惨叫了起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云老夫人被她的声音骇了一跳,转头一看,就见罗氏的锦裤已经有血渍渗了出来。

云老夫人见了,顿时叫道:“怎么会这样,我的孙儿,这可是我的孙儿,大夫,大夫呢!”

罗氏看到云老夫人,赶忙呼道:“老夫人,奴的孩子,奴的孩子好像保不住了,奴的胎位好好的,老夫人,定然有人害了奴,老夫人要为奴做主啊!”

云老夫人眼瞧着,罗氏身下一会儿就摊了一大片的血迹,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云老夫人很快就从崩溃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随即想到罗氏的话。

没错,罗氏虽然这些日子,总闹着身子不适,但是这也不过是孕期的反应罢了,司徒神医可是说过,罗氏的胎像很稳,绝对没有问题的,就是前几日,司徒神医来给她请平安脉的时候,顺带着看了罗氏一眼,那时还说罗氏的胎好得很呢,怎么不过几日的功夫,罗氏就会突然没了孩子。

若说没人害罗氏,云老夫人自己都不肯相信了。

“去,快去,将达赋给我找来!”云老夫人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对双芙吩咐道。

双芙听了,连礼都没来得及行一个,立即转身就向外跑了出去。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云达赋就来了。

云达赋早就知道,云晟毅的病是治不好了的,如今他人到中年,有个孩子本就不易,适才一听双芙说,罗氏的孩子没了,云达赋怎么能不着急。

“阿母,这是怎么一回事?”云达赋飞也似的跑了进来,匆匆给云老夫人行了礼,就赶忙问道。

云老夫人摇了摇头,“我也是不知啊,若不是罗氏的婢子求到了同辉堂,我也不会到她这儿来,这不我派人去请的大夫还没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唉……我好好的孩子,就这么……”云达赋听了云老夫人的话,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愣了愣,想到云老夫人的话,有些不对劲,便又对常妈妈问道:“怎么不见方氏,她怎么不在这里,她去哪儿了?”

常妈妈听了,还没等开口,云老夫人就冷哼道:“哼,这样的儿媳,我是使唤不动的,派人去请,连面都见不到就被挡回来了,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

云达赋一听这话顿时怒了,大声喝道:“去,来人啊,去将方氏给我找来,她若敢不来,就是绑也给我绑来!”

常妈妈一听云达赋这话,立即应了,当即就吩咐了双芙和几个婢子,双芙隐隐有些兴奋的应了, 立即带人就去了正院。

罗氏这会儿早就痛的晕了过去,几个婢子忙着替她整理污血。

云达赋看着婢子端出来的血水,就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对云老夫人道:“阿母,不过小半年的时间,我已经失了三个孩子了,是不是我就没有生儿子的命了。”

云达赋这话说的有点沮丧,毕竟这几次罗氏和方氏前后没了孩子,本就没的不寻常,云达赋不由得想到,会不会是有什么其他缘故,比如是冲撞了什么。

云老夫人听了云达赋这话,也蹙了眉,冥漠雪却突然发出来一声“嘶”的诧异的声音。

云老夫人刚好听到,便道:“弱水,你可是想到什么了?”

冥漠雪犹豫了一下,对云老夫人道:“祖母,弱水也没什么根据,只是……有点怀疑。”

“有什么话还不快说!”云达赋不耐烦的呵斥道。

“既然阿爷让弱水说,那弱水就说了。”冥漠雪顿了顿,而后又道:“儿曾听说,巫蛊之事,会影响儿孙运的。”

云达赋和云老夫人听了冥漠雪这话,顿时想起了当初,在云琳琅房里搜出来的无根藤,两人都是一蹙眉。

“老夫人,大夫来了,大夫来了!”迎松一边喊着,一边将大夫请了进来。

云达赋立即对那大夫道:“大夫,大夫快来瞧瞧,某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今日本就是除夕,大夫本来就不愿意来出诊,这会一听云达赋这话,便猜到病人应该是小产了,更是眉头一皱。

大过年的就见了血,这一年可都不会顺当的。

不过那大夫,还是忍着不快前去给罗氏把了脉,只是态度便差了许多。

“病人如今身子虚弱,适才应该流了许多的血,孩子又岂能保得住。”那大夫不过看了一眼罗氏惨白的脸,就开口道。

云达赋一蹙眉,随即就见那大夫取了脉枕给罗氏把脉。

“果不其然,孩子已然没了,咦……”大夫奇怪的咦了一声,而后便皱了皱眉头,好半晌才松开了手,道:“病人体内怎么会有麝香,有了身子的人,怎么能用麝香!”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听了大夫这话,立即将罗氏的婢子看去。

罗氏身边的婢子,被云老夫人和云达赋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们娘子一心想要生个健康的孩子出来,别说是麝香,就是其他什么香都不敢碰,便是香粉都不敢擦了,生怕里面有什么东西,会伤到了孩子。”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听了罗氏婢子这话,也觉得有道理,毕竟这孩子是罗氏最大的依仗,有了这孩子,罗氏在府里的地位就高了不是一个等级的,若是将来她生下的是男孩,指不定还要承继云家大房的家业,罗氏就是傻到家,也不会伤害这个孩子的。

可换个角度去想,若是罗氏生下孩子,最不利的人就是方氏了,难道是方氏……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云老夫人和云达赋,正想到方氏,方氏就一脸怒意的匆匆而来了。

“媳­妇­给阿家请安。”方氏别别扭扭的给云老夫人行了礼,脸上一片冷意。

云老夫人见了方氏就冷冷一哼,也不叫起,方氏却也不在意,竟是顺势转身向云达赋福了福,问道:“云郎寻我过来,有什么要紧事?”

云达赋冷然的看了方氏一眼,道:“罗氏的孩子没了。”

方氏听了云达赋这话一惊,“怎么,怎么会这样?”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两人,都眯着眼睛打量着方氏,似乎想要看出,方氏会不会心虚一般。

方氏立即敏感的察觉到了云老夫人和云达赋的举动,顿时道:“阿家和云郎,将患病的我唤过来,难不成是怀疑是我害了罗氏?”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都不说话,算是默认了的意思。

方氏见了立即道:“若我的心肠会这么狠,那弱水,画眉和绛­唇­她们,是如何生出来的,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张氏听了这边是出了事,也赶了过来,却是恰好听到了方氏这话,便­阴­阳怪气的道:“毕竟四娘子她们,都是小娘子,倒是罗娘子肚子里刚没的这个,就说不好了。”

方氏听了,恶狠狠的瞪了张氏一眼,“弟妹,这个时候你说出这样挑唆的话来,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见方氏如此激动,张氏讪讪的道:“我不过随口一说,大嫂何至于这般激动,难不成让我说着了。”

“二婶婶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阿母没做过的事,你也不能凭白冤枉她,若是我说,是二婶婶盼着我大房没有子嗣,以后二房能继承云家的家业,指不定二婶婶比我阿母还要激动!”

云琳琅带着婢子从外面走来,身后还跟着云画眉和云绛­唇­和周婆子几人,便是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好的云璇玑,也带着婢子来了。

张氏听了云琳琅这话,顿时道:“大嫂,我教导出来的钟灵和毓秀她们几个小娘子,可不会在长辈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云老夫人见方氏和张氏吵嘴,不快的喝道:“你们都给我住嘴!”

方氏和张氏立即都不开口了,倒是罗娘子才醒了过来,便哭着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在不在,在不在?”

罗氏的声音,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到底云达赋才是这屋里唯一的男人,又是孩子的父亲,虽然他心里也压抑的很,还是上前道:“罗氏,你好好养身子,至于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云老夫人也道:“你还年轻,只要养好了身子,孩子还不是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云老夫人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毕竟云达赋的年纪大了,就是有这么一个孩子都难得,更别说日后还能不能生。

罗氏听到孩子没了,眼泪刷刷的流泪下来,哽咽着爬起来,冲着云老夫人跪下道:“老夫人,奴的身子虽然这些日子有些不妥当,但是神医可是说过,奴的孩子稳妥的很,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没了呢。”

罗氏适才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这会儿是含了参片才刚醒来,根本不知道什么麝香的事。

云老夫人蹙着眉,对罗氏问道:“罗氏,你可用过麝香?”

罗氏立即摇着头道:“奴自从得知有了身子之后,就是连烧香拜佛都不敢,生怕会冲到了孩子,又怎么敢用麝香这样的东西。”

云老夫人也想到,罗氏是不会犯这样的错的,罗氏可是瘦马出身,对用香什么的最是熟悉了,她这么在乎这个孩子,怎么会自己用麝香。

冥漠雪这会突然开口道:“上次阿母小产,就在屋里找到了一些什么东西,难不成这次也是有人……”

冥漠雪这话一开口,云琳琅当即就觉得冥漠雪是在暗指她,云琳琅哪里肯背上这样一个罪名,当即一指冥漠雪道:“云弱水,你可别血口喷人。”

冥漠雪早就知道云琳琅会如此,走到一个桌边,这才看向云琳琅无辜的道:“六妹妹,我没有别的意思,是你想多了吧。”

冥漠雪一边说着,一边趁人不注意,笑着瞥了云琳琅一眼。

云琳琅见了当时就觉得一股火气,拱上了头顶,上前一推冥漠雪道:“云弱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我……”

云琳琅话没说完,就见冥漠雪似乎没站稳一般,当时就向一旁的桌子扑了过去。

只听哗啦啦几声,桌上放着的一整套瓷器,从桌上滚落了一大半,顿时摔了个稀碎。

云老夫人惊呼一声,顿时道:“哎呀,小心别伤到,常妈妈,快将弱水扶起来!”

常妈妈就在冥漠雪的身边,不等云老夫人开口,就眼疾手快的拉了冥漠雪一把,只是冥漠雪那一下的力道太大,便是常妈妈拉了她一把,也只是让她没有将脸也摔到了碎瓷片上去,可手上还是按在了碎瓷片上。

“呀,四娘子的手出血了,大夫大夫,快来给瞧一瞧。”双芙看到冥漠雪的手上流了血,顿时叫道。

那大夫频频蹙眉,只觉得这个年过的不好,一天接了两个诊,还都带着血气。

大夫一边上面提了药箱给冥漠雪清理伤口,一边心里想着,等回去定然要多上几柱香,求菩萨保佑。

而冥漠雪,在常妈妈扶她起来的时候,眼泪瞬间就啪嗒啪嗒的掉下来了,道:“六妹妹,我身份虽然卑微,但到底也是你的阿姊,你怎么能一言不合就将我推倒呢?”

云琳琅在冥漠雪摔倒的时候,也诧异了,听了冥漠雪的话急急解释道:“没有没有,不是我推倒你的,你别冤枉我!”

“六妹妹,我又没让你道歉,你何必推卸,明明大家都看到了是你推了我,你就不要说谎了。”冥漠雪道。

云琳琅气的狠狠一跺脚,“云弱水,你是冤枉才对,我根本就没用力,是你自己摔的。”

张氏听了笑着道:“六娘子这话说的真是开玩笑,四娘子为了冤枉你,将自己的手往碎瓷片上按,若不是常妈妈及时拉了四娘子一把,只怕四娘子就要毁容了,为何冤枉六娘子,四娘子还要搭上自己,怎么可能,真是说笑了。”

云达赋看了一蹙眉,这个自己一直娇寵着的嫡出的小女儿,正是因为长的模样最美,他才报着想将她送入宫里的想法,可是这些日子,云达赋看着云琳琅一次一次闯祸,而且自己急冲冲的,根本解决不了,连别人挤兑几句,都气的不行。

这样的脾­性­若是送进宫去,别说想让她帮到自己了,就是她不给云家招灾惹祸就算是好的了。

云老夫人则对云琳琅训斥道:“错了就是错了,还满口狡辩,还不快向你四姊认错。”

云琳琅委屈的道:“根本不是我推的她,为何让我认错,是她故意摔倒博取同情的。”

看着云琳琅这般,若是往日云璇玑早就站出来帮她说话了,但是今日,云璇玑就像是木头人一样,连动的意思都没有。

云老夫人见云琳琅顶嘴,气的不行,正要开口训斥她,就见冥漠雪突然蹲下了身子。

“咦?”冥漠雪小心的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瓷片,又道:“这瓷片里面,怎么会是暗褐­色­的东西,这是什么?”

众人听了冥漠雪的话,目光都聚集到了冥漠雪的手上。

153瓷瓶中的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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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只觉得自己冤枉的很,只是方氏是做主子的,而了双芙又有常妈妈和云老夫人在她身后撑腰,连翘哪里得罪的起,只默不作声的含着眼泪。

常妈妈见了一皱眉,说了双芙一句,这才又对连翘和周婆子道:“大夫人这会儿在哪呢?”

连翘正哭着,便没开口,周婆子见了道:“夫人身子有些不适,正在屋里休息,老夫人找我们夫人?”

常妈妈瞥了周婆子一眼,有些不悦的道:“你这话说的,若不是老夫人急着让大夫人过去,我们又怎么会三催五催的。”

周婆子听了常妈妈的话,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为难的道:“听常妈妈的意思,是罗娘子的身子又不适了?可罗娘子再矜贵,也到底比不上我们夫人不是。”

周婆子特意加重了那个“又”字,话里的意思,就是说罗娘子不过是没是找事,方氏是不会去的。

常妈妈听了,顿时不快的道:“大夫人还真是孝顺,老夫人的话也都不听了,好好好,我这就去回老夫人。”

常妈妈说完,不等周婆子再开口,拉了双芙就走了。

此时云老夫人并没有在同辉堂,而是在罗娘子的院子里,而冥漠雪先前恰好同云老夫人在一起,此时也一同来了罗娘子的院子。

“好端端的过个年,竟然还遇上这样的事,真是不让人省心,方氏怎么还不过来!”云老夫人有些焦急的嘟囔着。

冥漠雪听了,对云老夫人安慰道:“祖母别急,罗庶母不过是有些肚子疼,兴许没什么事呢,迎松不是已经派人去找大夫了吗。”

云老夫人听了冥漠雪的劝,还是有些不快的道:“我跟着着急,还不是你阿母不作为,好好的家不管,好好的当家主母不做,成天寻思着她那点子嫌七八糟的事。”

因着方氏出身方家,总是自予出身高贵,云老夫人本就对她有些不喜,先前因为方氏才进门就生了个云晟毅,娘家又能帮得上云达赋,云老夫人这才忍了再忍,而自从云晟毅那档子事出了之后,再加上冥漠雪刻意挑拨,云老夫人对方氏的忍耐,就越来越少了。

冥漠雪听了云老夫人的话,笑着劝道:“今日是除夕,阿母指不定在忙着,常妈妈同双芙都一同去找了,阿母定然这就过来了。要说呢,都是祖母心疼阿爷,这才为了这些事­操­碎了心。”

云老夫人听了叹了口气,“若说原先啊,你阿母虽然跋扈了一些,但是也是管家的一把好手,府里都妥妥帖帖的,也不知她如今是怎么了,不但懒怠还善妒。”

想到这儿,云老夫人就是一蹙眉,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这时,常妈妈带着双芙匆匆回来了,云老夫人抬头一看,却不见方氏的影子,顿时心头又气了几分。

“她人呢?一次一次还都请不来了?”云老夫人带着怒意道。

若是往日,常妈妈定然会劝云老夫人几句,然而今日常妈妈也是生气了,便对云老夫人道:“老奴根本没见到大夫人的面,只看到连翘的脸上挨了巴掌,周婆子将老奴等拦下了,说是大夫人身子不适,罗娘子既然又病了,寻大夫便是,还是大夫人的身子矜贵些。”

“混账!”云老夫人听了常妈妈这话,就是一拍桌子怒道:“这是说的什么话!”

冥漠雪见了,赶忙上前给云老夫人顺气,又道:“祖母别气,大过年的,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冥漠雪这话刚说完,里面罗氏的痛呼声就更大了些,“老夫人,奴的肚子好痛,奴的孩子!老夫人,救命啊!”

云老夫人听了罗氏的呼叫声,顿时急的起身就往里走,冥漠雪等人,赶忙跟了上去。

云老夫人一掀帘子,就见几个婢子正围着罗氏,而罗氏疼的脸上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滑了下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有些不适吗,怎么会疼成了这样!”云老夫人见了顿时又大声喝道:“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

冥漠雪赶忙看向常妈妈等人,正好迎松从外面跑进来,听到云老夫人的话,立即道:“大夫很快就来了,老夫人别急,别急啊。”

迎松这话才说完,话音还没落,罗氏就又捂着肚子惨叫了起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云老夫人被她的声音骇了一跳,转头一看,就见罗氏的锦裤已经有血渍渗了出来。

云老夫人见了,顿时叫道:“怎么会这样,我的孙儿,这可是我的孙儿,大夫,大夫呢!”

罗氏看到云老夫人,赶忙呼道:“老夫人,奴的孩子,奴的孩子好像保不住了,奴的胎位好好的,老夫人,定然有人害了奴,老夫人要为奴做主啊!”

云老夫人眼瞧着,罗氏身下一会儿就摊了一大片的血迹,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云老夫人很快就从崩溃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随即想到罗氏的话。

没错,罗氏虽然这些日子,总闹着身子不适,但是这也不过是孕期的反应罢了,司徒神医可是说过,罗氏的胎像很稳,绝对没有问题的,就是前几日,司徒神医来给她请平安脉的时候,顺带着看了罗氏一眼,那时还说罗氏的胎好得很呢,怎么不过几日的功夫,罗氏就会突然没了孩子。

若说没人害罗氏,云老夫人自己都不肯相信了。

“去,快去,将达赋给我找来!”云老夫人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对双芙吩咐道。

双芙听了,连礼都没来得及行一个,立即转身就向外跑了出去。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云达赋就来了。

云达赋早就知道,云晟毅的病是治不好了的,如今他人到中年,有个孩子本就不易,适才一听双芙说,罗氏的孩子没了,云达赋怎么能不着急。

“阿母,这是怎么一回事?”云达赋飞也似的跑了进来,匆匆给云老夫人行了礼,就赶忙问道。

云老夫人摇了摇头,“我也是不知啊,若不是罗氏的婢子求到了同辉堂,我也不会到她这儿来,这不我派人去请的大夫还没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唉……我好好的孩子,就这么……”云达赋听了云老夫人的话,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愣了愣,想到云老夫人的话,有些不对劲,便又对常妈妈问道:“怎么不见方氏,她怎么不在这里,她去哪儿了?”

常妈妈听了,还没等开口,云老夫人就冷哼道:“哼,这样的儿媳,我是使唤不动的,派人去请,连面都见不到就被挡回来了,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

云达赋一听这话顿时怒了,大声喝道:“去,来人啊,去将方氏给我找来,她若敢不来,就是绑也给我绑来!”

常妈妈一听云达赋这话,立即应了,当即就吩咐了双芙和几个婢子,双芙隐隐有些兴奋的应了, 立即带人就去了正院。

罗氏这会儿早就痛的晕了过去,几个婢子忙着替她整理污血。

云达赋看着婢子端出来的血水,就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对云老夫人道:“阿母,不过小半年的时间,我已经失了三个孩子了,是不是我就没有生儿子的命了。”

云达赋这话说的有点沮丧,毕竟这几次罗氏和方氏前后没了孩子,本就没的不寻常,云达赋不由得想到,会不会是有什么其他缘故,比如是冲撞了什么。

云老夫人听了云达赋这话,也蹙了眉,冥漠雪却突然发出来一声“嘶”的诧异的声音。

云老夫人刚好听到,便道:“弱水,你可是想到什么了?”

冥漠雪犹豫了一下,对云老夫人道:“祖母,弱水也没什么根据,只是……有点怀疑。”

“有什么话还不快说!”云达赋不耐烦的呵斥道。

“既然阿爷让弱水说,那弱水就说了。”冥漠雪顿了顿,而后又道:“儿曾听说,巫蛊之事,会影响儿孙运的。”

云达赋和云老夫人听了冥漠雪这话,顿时想起了当初,在云琳琅房里搜出来的无根藤,两人都是一蹙眉。

“老夫人,大夫来了,大夫来了!”迎松一边喊着,一边将大夫请了进来。

云达赋立即对那大夫道:“大夫,大夫快来瞧瞧,某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今日本就是除夕,大夫本来就不愿意来出诊,这会一听云达赋这话,便猜到病人应该是小产了,更是眉头一皱。

大过年的就见了血,这一年可都不会顺当的。

不过那大夫,还是忍着不快前去给罗氏把了脉,只是态度便差了许多。

“病人如今身子虚弱,适才应该流了许多的血,孩子又岂能保得住。”那大夫不过看了一眼罗氏惨白的脸,就开口道。

云达赋一蹙眉,随即就见那大夫取了脉枕给罗氏把脉。

“果不其然,孩子已然没了,咦……”大夫奇怪的咦了一声,而后便皱了皱眉头,好半晌才松开了手,道:“病人体内怎么会有麝香,有了身子的人,怎么能用麝香!”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听了大夫这话,立即将罗氏的婢子看去。

罗氏身边的婢子,被云老夫人和云达赋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们娘子一心想要生个健康的孩子出来,别说是麝香,就是其他什么香都不敢碰,便是香粉都不敢擦了,生怕里面有什么东西,会伤到了孩子。”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听了罗氏婢子这话,也觉得有道理,毕竟这孩子是罗氏最大的依仗,有了这孩子,罗氏在府里的地位就高了不是一个等级的,若是将来她生下的是男孩,指不定还要承继云家大房的家业,罗氏就是傻到家,也不会伤害这个孩子的。

可换个角度去想,若是罗氏生下孩子,最不利的人就是方氏了,难道是方氏……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云老夫人和云达赋,正想到方氏,方氏就一脸怒意的匆匆而来了。

“媳­妇­给阿家请安。”方氏别别扭扭的给云老夫人行了礼,脸上一片冷意。

云老夫人见了方氏就冷冷一哼,也不叫起,方氏却也不在意,竟是顺势转身向云达赋福了福,问道:“云郎寻我过来,有什么要紧事?”

云达赋冷然的看了方氏一眼,道:“罗氏的孩子没了。”

方氏听了云达赋这话一惊,“怎么,怎么会这样?”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两人,都眯着眼睛打量着方氏,似乎想要看出,方氏会不会心虚一般。

方氏立即敏感的察觉到了云老夫人和云达赋的举动,顿时道:“阿家和云郎,将患病的我唤过来,难不成是怀疑是我害了罗氏?”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都不说话,算是默认了的意思。

方氏见了立即道:“若我的心肠会这么狠,那弱水,画眉和绛­唇­她们,是如何生出来的,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张氏听了这边是出了事,也赶了过来,却是恰好听到了方氏这话,便­阴­阳怪气的道:“毕竟四娘子她们,都是小娘子,倒是罗娘子肚子里刚没的这个,就说不好了。”

方氏听了,恶狠狠的瞪了张氏一眼,“弟妹,这个时候你说出这样挑唆的话来,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见方氏如此激动,张氏讪讪的道:“我不过随口一说,大嫂何至于这般激动,难不成让我说着了。”

“二婶婶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阿母没做过的事,你也不能凭白冤枉她,若是我说,是二婶婶盼着我大房没有子嗣,以后二房能继承云家的家业,指不定二婶婶比我阿母还要激动!”

云琳琅带着婢子从外面走来,身后还跟着云画眉和云绛­唇­和周婆子几人,便是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好的云璇玑,也带着婢子来了。

张氏听了云琳琅这话,顿时道:“大嫂,我教导出来的钟灵和毓秀她们几个小娘子,可不会在长辈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云老夫人见方氏和张氏吵嘴,不快的喝道:“你们都给我住嘴!”

方氏和张氏立即都不开口了,倒是罗娘子才醒了过来,便哭着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在不在,在不在?”

罗氏的声音,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到底云达赋才是这屋里唯一的男人,又是孩子的父亲,虽然他心里也压抑的很,还是上前道:“罗氏,你好好养身子,至于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云老夫人也道:“你还年轻,只要养好了身子,孩子还不是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云老夫人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毕竟云达赋的年纪大了,就是有这么一个孩子都难得,更别说日后还能不能生。

罗氏听到孩子没了,眼泪刷刷的流泪下来,哽咽着爬起来,冲着云老夫人跪下道:“老夫人,奴的身子虽然这些日子有些不妥当,但是神医可是说过,奴的孩子稳妥的很,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没了呢。”

罗氏适才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这会儿是含了参片才刚醒来,根本不知道什么麝香的事。

云老夫人蹙着眉,对罗氏问道:“罗氏,你可用过麝香?”

罗氏立即摇着头道:“奴自从得知有了身子之后,就是连烧香拜佛都不敢,生怕会冲到了孩子,又怎么敢用麝香这样的东西。”

云老夫人也想到,罗氏是不会犯这样的错的,罗氏可是瘦马出身,对用香什么的最是熟悉了,她这么在乎这个孩子,怎么会自己用麝香。

冥漠雪这会突然开口道:“上次阿母小产,就在屋里找到了一些什么东西,难不成这次也是有人……”

冥漠雪这话一开口,云琳琅当即就觉得冥漠雪是在暗指她,云琳琅哪里肯背上这样一个罪名,当即一指冥漠雪道:“云弱水,你可别血口喷人。”

冥漠雪早就知道云琳琅会如此,走到一个桌边,这才看向云琳琅无辜的道:“六妹妹,我没有别的意思,是你想多了吧。”

冥漠雪一边说着,一边趁人不注意,笑着瞥了云琳琅一眼。

云琳琅见了当时就觉得一股火气,拱上了头顶,上前一推冥漠雪道:“云弱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我……”

云琳琅话没说完,就见冥漠雪似乎没站稳一般,当时就向一旁的桌子扑了过去。

只听哗啦啦几声,桌上放着的一整套瓷器,从桌上滚落了一大半,顿时摔了个稀碎。

云老夫人惊呼一声,顿时道:“哎呀,小心别伤到,常妈妈,快将弱水扶起来!”

常妈妈就在冥漠雪的身边,不等云老夫人开口,就眼疾手快的拉了冥漠雪一把,只是冥漠雪那一下的力道太大,便是常妈妈拉了她一把,也只是让她没有将脸也摔到了碎瓷片上去,可手上还是按在了碎瓷片上。

“呀,四娘子的手出血了,大夫大夫,快来给瞧一瞧。”双芙看到冥漠雪的手上流了血,顿时叫道。

那大夫频频蹙眉,只觉得这个年过的不好,一天接了两个诊,还都带着血气。

大夫一边上面提了药箱给冥漠雪清理伤口,一边心里想着,等回去定然要多上几柱香,求菩萨保佑。

而冥漠雪,在常妈妈扶她起来的时候,眼泪瞬间就啪嗒啪嗒的掉下来了,道:“六妹妹,我身份虽然卑微,但到底也是你的阿姊,你怎么能一言不合就将我推倒呢?”

云琳琅在冥漠雪摔倒的时候,也诧异了,听了冥漠雪的话急急解释道:“没有没有,不是我推倒你的,你别冤枉我!”

“六妹妹,我又没让你道歉,你何必推卸,明明大家都看到了是你推了我,你就不要说谎了。”冥漠雪道。

云琳琅气的狠狠一跺脚,“云弱水,你是冤枉才对,我根本就没用力,是你自己摔的。”

张氏听了笑着道:“六娘子这话说的真是开玩笑,四娘子为了冤枉你,将自己的手往碎瓷片上按,若不是常妈妈及时拉了四娘子一把,只怕四娘子就要毁容了,为何冤枉六娘子,四娘子还要搭上自己,怎么可能,真是说笑了。”

云达赋看了一蹙眉,这个自己一直娇寵着的嫡出的小女儿,正是因为长的模样最美,他才报着想将她送入宫里的想法,可是这些日子,云达赋看着云琳琅一次一次闯祸,而且自己急冲冲的,根本解决不了,连别人挤兑几句,都气的不行。

这样的脾­性­若是送进宫去,别说想让她帮到自己了,就是她不给云家招灾惹祸就算是好的了。

云老夫人则对云琳琅训斥道:“错了就是错了,还满口狡辩,还不快向你四姊认错。”

云琳琅委屈的道:“根本不是我推的她,为何让我认错,是她故意摔倒博取同情的。”

看着云琳琅这般,若是往日云璇玑早就站出来帮她说话了,但是今日,云璇玑就像是木头人一样,连动的意思都没有。

云老夫人见云琳琅顶嘴,气的不行,正要开口训斥她,就见冥漠雪突然蹲下了身子。

“咦?”冥漠雪小心的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瓷片,又道:“这瓷片里面,怎么会是暗褐­色­的东西,这是什么?”

众人听了冥漠雪的话,目光都聚集到了冥漠雪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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