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念头钻进我的脑海,为什么?
脑海中忽有另一个声音道:日居月诸,此身多难,笼中之鸟今仍在笼中,固无所逃于天地之间也!以天下为之笼,则雀无所逃。今既感吾人之境遇,忽又悟天地之广大似乎仍处在更大之包裹中。
日月隐其形,大道冲若盈。斧钺下青冥,舟船过洞庭。浮生水上萍,暗夜何处行。哀我半生情,垂然见飘零。
不?!
那一个少年,以手掩耳,拼命摇头,拒绝那些一个个令人疯狂的念头?
在宇宙数以亿记的年月里,人生,不过是电光火石下的刹那而已,对这方自亘古以来,就不变不动的天地,世间众人与那河岸沙石有何不同?
人生天地之间,直与蝼蚁何异?
寄蜉蝣于天地,渺苍海之一粟。
孤单的你我,相逢刹那,转眼烟消云散,各自分离。世间一切终究重归于失,你我终究是孑然独行,难不成生命的本质便是孤独寂寞!
有人七岁而殁,有人七十而终,七岁也好,七十也罢,一切劳苦愁烦,不过转眼成空?
万事万物有去无回,时间绵绵不绝。此生已成镜花水月,世人如何证明自己的存在?
过往已逝,未来不可得。
生命,乃不过是为永恒之Сhā曲,智者愚人、英雄懦夫,原来皆是一般无二。盖因人生乃是一段复一段旅程,世人乃是天地轮回的过客而已。
然而众人困于生死之间,无法得见生死之外的天与地,是故世人忘情投入,忘却过客的身份,成为了这方天地的构成之一。
人生,在时间的恒河里,是怎样的短促而微不足道啊。世间众人谁又清楚的明白这一生,是所谓何来呢?
人海茫茫,何去何从?此生究竟为何而来?世间的人呵,为何这样懵懵懂懂,浑浑噩噩,直至生命终结呢?
你我又将如何抉择呢?
你我又将如何抉择呢?
你我又将如何抉择呢?
突然之间,天地剧变,璀璨星河缓缓隐去。转眼间自己依然立身冰天雪地,身周是呼啸的狂风。寒彻骨髓的冰冷,浸透整个身心,心头脑海,所有念头烟消云散,惟余一字闪闪发光:冷!!!
转瞬之间,自己已然置身于炎炎地火之中,火红的岩浆汩汩而动,身内的水分连同鲜血一齐蒸发,白气稍一离体便发出“嗤嗤”的声音,炙烤的痛楚已然使得自己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唯有仰天嘶吼!!!
那一个渺小而微不足道的少年身影,蜷缩,颤抖!
心间涌上的是那深刻的无力感,彷徨,无助,绝望!
寒热交诸,循环往复,竟未曾有一刻止息。
许是弹指间的六十五个刹那之一那么短,许是亿万年的无量尘劫那么长……
那一个瘦弱单薄的身躯,终于是不再发抖,仿佛是适应了,那极冷转极热,极热转极冷的遭遇!
惟余一股中正醇和的暖流,在周身诸脉,缓缓流转,所到之处,毛发|茓窍皆开,全身杂质慢慢排除,竟似沐浴在普照众生的神圣佛光之中,说不出的舒适清爽…..
仿佛是,年幼无知时,母亲那温暖的抚mo;
仿佛是,萧瑟秋风中,那一抹明媚的阳光……
夏小叶缓缓睁开了眼,
是谁的目光,如此慈祥?
是谁的热泪,已然盈眶?
一如许多年前,那一个绝望无助的幼童,醒来时的情形……
原来时光流转,世事轮回,不过是苍天的作弄而已!
白云眉慈目祥,面色和善,只是眉间却有一股无法掩饰的深深的忧虑。
原本是白须童颜,如今却是鹤皮鸡面,满脸的皱纹深陷……
白云见夏小叶醒来,神色间竟也有说不出的欢喜之意。
“白云,这一切,是梦吗?”
白云笑而摇头,一身萎缩的皮肤,连带着一起颤动!
“孩子,我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你可愿安静的听我唠叨一些琐微的往事吗?”
“白云……”
夏小叶早已泣不成声……
“傻孩子,你我相逢一场,是为有缘。缘分终有尽时,不过早晚之别,何必如此悲伤。何况离开这纷纷扰扰的尘世,乃是去往那极乐之日,又非下那无边地狱,你却如何做小儿女之态?”
白云缓了缓,方才接着说道:“天下共分九州,是为神州、夏州、荆州、陵州、青州、惠州、宣州,兖州,祖州。我本陵州大日莲花寺的方丈主持,真实姓名却是白云二字。我于寺内修行二百余年,原以为会就此安静的度过一生。”
“不料百年前,却是出现了一桩事案。某夜九星连珠,天地失色,风沙不止。次日有僧人于寺内后山见一尊白玉佛陀,不过拇指大小,然而却是美轮美奂,一望之下禁不住心旌神摇,原来那佛陀竟有夺人神魄之魔力。”
“一时间,寺内众僧齐齐膜拜。以为上天见我一众发大宏愿,苦苦修行,垂怜哀愍,故降下此物,欲渡我等脱离这红尘万丈苦海。”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恰恰是这所谓的天降神物,给我莲花寺带来了灭门惨祸!”
白云语气沉重,缓缓道出了一个令天下群雄为之纷纷赴死,芸芸众人为之陷入疯狂的惊世绝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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