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荀恽哀告曹操,曹深悔,命厚葬,谥号敬候。
曹操大军到濡须口,令曹洪领三千铁甲军,哨至江边,回报:“遥望沿江一带,旗幡无数,只不知兵聚何处?”曹操亲领百骑上山观望,但见战船排列有序,各分队伍,五色旗帜鲜明,兵器耀眼,青罗伞盖下,孙权端坐船上。曹操叹说:“生子当如孙仲谋!”忽见孙权船上大旗展动,南船一齐冲来。濡须坞内,又一军冲出,重创曹军,曹军溃退,喝止不住,又见千余铁骑杀来,为首马上一人,碧眼紫髯,众将认得是孙权,曹操勒马便走,又有两将杀到,左韩当,右周泰,曹操背后许褚纵马挥刀迎上,力敌二将,曹操乘机逃脱归寨,许褚和二将战三十合方归。曹操重赏许褚,下令:“若再有临战脱逃者,格杀勿论!”是夜亥时,忽听寨外喊声大震,曹急上马,但见四下火起,吴兵已杀入大寨,杀至天明,曹兵死伤大半,退五十里才扎下大寨。曹操心中郁闷,翻看兵书。程昱说:“岂不知兵贵神速,丞相欲下江南日久,使孙权有了充分准备,夹濡须口筑坞,难于攻击,不如暂回许都,再作良图。”曹操不答。
曹操坐于案前,甚感困倦,伏案睡去。忽听潮涌如万马奔腾,曹急看,只见江中推出一轮红日,光芒四射,仰望天上,亦有两个太阳对照,突见江中那轮太阳,猛然升起,骤落寨前山岗,雷鸣一声响亮。曹操惊醒,原来是梦,此正值午时,曹命百骑相随,出寨前山岗观望,只见一簇人马,为首者金盔金甲,在那里指指画画,见曹操来,并不惊慌,以马鞭指曹操说:“丞相已得中原,富贵至极,为何还贪心不足,来侵我江南?”曹操说:“你为臣下,为何割据称霸江南,我奉天子诏来讨!”孙权大笑说:“天下谁不知你挟天子以令诸侯,我非不尊奉汉朝,正要讨你,以正朝纲。”曹操大怒,命诸将上前捉孙权,只听一声炮响,左有韩当、周泰,右有陈武、潘璋领三千弓弩手袭来,箭如雨下,曹操拨马急回,四将领军猛追,半道许褚领虎卫军截住厮杀,方救曹操回。吴兵打得胜鼓,凯旋而回濡须口。曹操回营沉思:孙权非等闲之辈,正应那轮红日,久后必为帝王。不如撤军,又恐吴军耻笑,乘胜追击,就这样相持,直到来年春天。江南多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将士都踏泥泞,睡湿漉漉的窝棚,痛苦不堪,好多生病,曹操心急火燎,但在众将士面前不敢流于言表,曹与众将士商议,大多人心里清楚,南方人喜欢湿润,北方人习惯干燥,再这样下去谁受得了,恐都得瘟疫、病倒,正在商讨,忽有东吴来人下书,曹拆视,但见书略说:
孤与丞相都是汉臣,丞相不思报国安民,妄动干戈,肆虐生灵,非仁者所为。今春水复生,沟豁溢满,糜雨连绵,陆地泥泞,人马难行。我有舟楫之利,便于港战,我劝公从速回兵,若再相持,恐有灭顶之灾。赤壁惨败,不要牢记心怀,欲报复,恐遭更大的祸害!请公三思,退兵我不追袭,还望不要再来。
曹操看罢,对众说:“孙仲谋不欺我啊?”遂重赏来使,下令班师。命庐江太守朱光镇守皖城,自引大军回许都。
孙权领军回秣陵,与众商议:“曹操已回,刘备在葭萌关,不如以拒曹之兵,袭取荆州。”张昭说:“不能用兵,曹去不远,若知我军在荆州作战,必然重返。不如修书二封,一封给刘璋,言明刘备欲联合东吴,共取西川,使其生疑,自然火并;一封给张鲁,使其攻荆州,则刘备首尾难顾,然后我再起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荆州诸郡便都姓孙。”孙权大喜,立即派二使各去。
刘备在葭萌关日久,深得民心。忽接孔明书信,言孙夫人已回东吴,曹操欲犯濡须。乃与庞统商议,说:“曹操侵犯东吴,孙、曹无论谁胜都必取荆州,如之奈何?”庞统说:“荆州有孔明,主公不用担心,若挂时,可向刘璋借兵,告诉他,张鲁暂时不会犯境,荆州有险,必须先保那边。”刘备依言,使人持书见刘璋,来到关前,杨怀、高沛接着,杨怀使高沛守关,自和使者来见刘璋。呈上刘备书信,杨怀说:“刘备自到葭萌关,广施恩惠,收买人心,其意不善,今要钱粮,万万不能给。”刘璋说:“玄德乃是我兄,岂能不助!”忽听一人高声说:“刘备枭雄,来西川自有他的目的,如虎归深山,若再助以军马钱粮,便犹如虎添翼!”璋看乃是刘巴,黄权也苦苦相劝,刘璋挨面,选四千老弱病残,并粮食一万斛给刘备。先使人报与玄德,令杨怀、高沛紧守关隘。刘备看书大怒,说:“我为你御敌,你却吝惜钱财!我为你效力,你却不助我?真是岂有此理!”遂撕毁回书,使者抱头而去。庞统说:“主公光想仁义,如今愤怒毁书,前情已无。”刘备说:“事已至此,那该如何?”统说:“眼下有三条计策,请主公选择。一、速领兵直袭成都,乃是上策;二、杨怀、高沛乃蜀中名将,领强兵守关,可假借回兵荆州,二将必然送行,擒而杀掉,夺了关隘,先取涪城,再下成都,此为中策;三、退还白帝,赶回荆州,伺机再图,这是下策。请主公选择,除此之外,别无良策。”刘备说:“上策太猛,下策又太缓,可用中策。”
刘备以书致刘璋,书略说:曹操令部将乐进领兵至青泥镇,众将抵敌不住,我须亲回拒敌,来不及面辞,特以书致意。张松知刘备欲回荆州,信以为真,写书给玄德,书未送出,恰巧亲兄广汉太守张肃到,松以酒待兄,但心神不定,恍惚之中,书信从袖中滑落,毫无知觉,被肃从人拾到。席散,从人把信献给肃,肃看了,心惊肉跳。心想:“我弟作灭门之事,不得不首。”于是连夜持书见刘璋,璋大怒说:“我平素待他不薄,何以还勾人害我!”便令人把张松一家抓起,尽斩于市。
刘璋杀了张松,与众商量说:“刘备欲夺我基业,该当如何?”黄权说:“必须以快马通告各处关隘,不许放刘备一人一骑过关。”璋依言,连夜通知,调兵遣将,速增兵于各处关隘。
刘备率军回涪城,令人报上涪水关。杨怀与高沛商议,高沛说:“刘备合当该死,咱选精兵二百人,各藏短剑,假借送行,出其不意,便把他宰掉,为主公以除后患。”杨怀说:“就这样办!”于是二人出关。刘备率军奔关,庞统说:“若杨高二将欣然而来,定当防范,若不来,就令军抢关。”刘备依言。人报杨、高来送行。刘备命军马歇定,庞统安排黄忠、魏延:“凡关上来的军士,一个也不能放还。”二将得令。
杨怀、高沛领精兵二百,各藏利刃,赶猪牵羊,挑酒担米,直到帐前,看毫无准备,以为中计,心里直喜。杨、高被接进帐里,见玄德和庞统对坐,面现祥和,上前见礼,说:“听说皇叔欲回荆州,特备薄礼相送。”刘备说:“二位将军守关不易,我已备酒等你。”说着令左右给每人敬酒三觥。酒罢玄德说:“二位将军请进内帐,我有机密事请转告季玉。”二人随玄德进里,心想:“这厮合当该死!”一进内帐,便行动手,只见刘备把身一拧,起在空中,双腿连环踢出,把杨怀、高沛踢到在地,口中猛喝一声:“把二贼拿下!”刘封、关平窜出,一人抓住一个,十数个武士涌出,把杨、高捆住,果然从身上搜出短剑。庞统喝斩二人,刘备有些不忍,统说:“他要刺杀你,怀此心还不该杀?”喝令刀斧手立即把二人斩于帐前。二百兵勇都被黄忠、魏延捉住,未有走掉一个。玄德说:“杨、高二人,心怀不轨,欲加害我,与众无关,赦众无罪。”庞统说:“今夜你等可为前部,领我军夺关,各有重赏!”众皆应允。刘备以酒食相待,天黑后,二百军士在前,大军随后,开往涪水关,到了关前,二百兵勇叫门,城上看见都是自家人,逐开关,刘备大军风涌而入,未有血刃,便把关而得。
次日,刘备高兴之余,在关上大劳将士,耳边冲满了华美的词藻,都对玄德大加赞赏。玄德酒酣,对庞统说:“今天尽情欢乐,一醉方休,可否!”统说:“据别人之地,而尽情欢快,非仁人所为!”刘备听了怒说:“昔日武王伐纣,在朝歌庆功作乐,难道不是仁义之师?你说话没有道理,似你这等强词夺理,教训的口气,自觉了不起,平日胡编乱造,迷人心智,叫我信奉你,不知你投我怀的什么目的?”庞统大笑说:“我与司马徽、诸葛亮等襄阳诸贤都是亲戚,黄家自古多奇书,谁又能得到一点秘籍?我表妹虽丑孔明拜求,我见他目书十行,过目不忘,非我能及,十分欢喜,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共论才能长进。因此我从中撮合,致使诸葛亮很是感激。成亲后因陪嫁才得隆中,学业有成,我俩成为知己。那些秘籍我们一起学习,共同探讨,互相勉励,认真钻研,刻苦修习,天文地理,妙算神机,行军布阵,未卜先知,治理天下,无人能及!这不是吹的,什么周易、太乙、六壬,就算奇门遁甲,放眼古今又有谁能比?投你我认为像孔明样遇到明主,谁知我的谋略计策不如放屁!你几时爽快听我的?孔明是先入为主,故你对我若有若无,从不放在心里!要想兴汉,从今起,你必须百从百依!”刘备听了,暴怒而起,声色俱厉,说:“一开始我就不想用你,你虽和孔明齐名,但不知您是亲戚!伏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都是您那些人说的,有孔明还用的着你!”庞统猛然站起,愤然离席。众人扶玄德入后堂,半夜酒去醒来,左右以逐庞统之言相告,刘备深悔。及早,穿衣起床,升堂,请庞统谢罪说:“昨日酒醉,言语触犯,请勿挂怀。”庞统谈笑自若。玄德又笑说:“昨日之言,唯我有失。”庞统亦笑说:“君臣皆失,何独主公,都说了什么不记的。”玄德大笑,其乐如初。
刘璋得知刘备杀了杨、高二将,大惊说:“不想今日果有此事。”乃聚众商议。黄权说:“于今之计,只有派重兵把住雒县,扼住咽喉,刘备虽有猛将,也难通过。”刘璋依言,令刘贵、泠苞、张任、邓贤领军五万,火速前往雒县,务必把刘备阻挡于此地。刘贵和张任守雒城,使泠苞、邓贤带兵两万,离城六十里,扎下两个大寨。
刘备听说刘璋派四将来守雒城,聚众商议,问:“谁愿打头功,夺取二寨?”老将黄忠应声愿往。玄德说:“老将军若夺取二寨,攻陷雒城,实是大功一件。”
黄忠大喜,就要领本部兵马出发。忽帐下一人高叫:“老将军年事已高,且不要去,小将愿往!”黄忠看是魏延,大怒说:“我已领下将令,你怎能搀越?”魏延说:“我知泠苞,邓贤乃是蜀中名将,血气方刚,老将军虽功力仍强,但灵活已不似当年,恐老将军难以近身,我本是好意。”黄忠说:“你说我老,可敢跟我比试武艺?”魏延说:“谁赢便去。”黄忠跨步下阶,命小校说:“拿刀来!”刘备慌忙止说:“我欲取西川,全靠二人之力,若二虎相斗,必有一伤,那不坏了大事。”庞统说:“二位将军莫争,现有二寨,黄将军打泠苞寨,魏将军打邓贤寨,各打一寨,先取者为头功。”二人不再争执,听令领兵自去。庞统说:“恐二人于路再争,主公可领兵为后应。”于是令庞统守营,自与刘封、关平领兵五千随后接应。
黄忠归寨,令四更造饭,五更出发。魏延探知,令二更造饭,三更出发,天明必须赶到邓贤寨。军士饱餐,趁夜间进兵,来到半路,魏延心想:“只打一寨,不显能耐,不如先取了泠苞寨,再去攻打邓贤寨,两下功劳,不都是我的。”想到就办,立即令军士投左边山路而来。
天微明,到了泠苞寨边,正要攻寨,忽听一声炮响,伏兵四起,泠苞当头杀来,魏延挥刀接战,二人大战三十余合,魏延领军走了半夜,人困马乏,再遭伏击,减小了战斗力,难以抵敌,便领军后退。才走了几里,邓贤领军从山谷里杀出,截住退路,高叫:“魏延赶快下马受降!”魏延策马狂奔,那马忽失前蹄,扑哧跪倒,把魏延掀翻,邓贤跃马挺枪直刺魏延,只听弓弦响处,邓贤应声落马。泠苞随后杀到,魏延正在危急,只见一老将骑青鬃汗血宝马,如腾云驾雾来到,大喝:“老将黄忠来了!”挥刀直取泠苞,泠苞抵敌不住,往后便逃,黄忠追杀,泠苞回马再战,拼命厮杀十余合,终将力怯,拨马随军再逃,进了左寨。后面黄忠领军蜂拥而至,泠苞只得弃了左寨,向右寨败逃,到寨前一看,只见旗帜全变,当头一员大将,金盔金甲,手拿双股剑,坐下“的卢”千里马,左边刘封,右边关平,只听玄德大喝说:“寨子我已取了,你还能往哪里逃?”泠苞只得催马逃往山辟小路,想回雒城。正行,狭路伏兵忽起,挠钩齐搭,便把泠苞活捉了。原来魏延自知罪过,便伏兵在此,被他等个正着。绑缚押往玄德大寨。
刘备立起免死牌,凡川兵弃甲倒戈者免死,愿从军者欢迎,不愿从军者放行。川军都人人高兴。黄忠扎好营寨,来见玄德,说:“魏延违了军令,当斩!”一会,魏延押泠苞来到,玄德说:“魏延虽有罪,此功可恕。”便教魏延谢黄忠救命之恩。今后不要相争,魏延俯首听命。刘备重赏黄忠。命把泠苞押进帐来,令去其缚,赐酒压惊,问:“肯降否?”泠苞说:“谢不杀之恩,愿降。我和刘贵、张任乃生死之交,愿进雒城说其都降。以献雒城为报。”刘备大喜,赐与衣服鞍马,使回雒城。魏延说:“你把此人放归,必然不回。”刘备说:“我以仁义待人,彼必不负我。”
泠苞回到雒城,并不说被捉放回之事,只说杀十余人,夺马逃回。刘贵使人急往成都求救,刘璋知折了邓贤,大惊,聚众商议。长子刘循说:“儿愿领兵拒敌。”刘璋说:“我儿愿去最好,但当以谁为辅?”只听一人应声愿往。刘璋看,原来是妻舅吴懿。刘璋说:“很好,但谁可为副将?”吴懿荐吴兰、雷铜。于是刘璋令刘循领兵两万前去雒城。
吴懿到雒城,与众商议,说:“众位有何高见,可以御敌?”泠苞说:“刘备下寨山脚,靠近涪江,寨地甚低,可掘江水,刘备之众,必喂鱼虾。”于是刘循令泠苞领兵五千而去。
刘备令黄忠、魏延各据一寨,自回涪城。有细作报知张鲁欲取葭萌关。玄德说:“若丢了葭萌关,后路便被截断。”庞统对孟达说:“公是蜀重任,熟悉地理,可去守关。”孟达保举原刘表中郎将霍峻同往。
庞统回到馆舍,门吏报说有客相访,庞统接入,见此人身长八尺,体貌甚伟,短发着肩,问:“先生何人?”其人不答,径直登堂,上了卧床,仰卧床上。庞统再三请问,这人说:“请稍等,一会我给你说天下大事。”统心下疑惑,以酒食相待,这人也不客气,饮食自如,吃完便睡。统请法正来看是否认的?统出迎对法正说其形貌,法正说:“莫非是彭永言?”走至堂前,那人从床上一跃而起,说:“孝直一向可好?”二人抚掌大笑。正对统说:“此公姓彭,名漾,字永言,蜀中豪杰,因直言触逆刘璋,被罚为徒隶,因此短发。”统以宾礼相待,问:“先生从哪里来?”漾说:“我特来救你数万人性命,见刘将军相告。”正急见玄德,刘备亲来谒见,问故,漾说:“前寨驻有多少兵马?”备答:“黄忠、魏延领军驻扎。”漾说:“为将之道,岂能不知地理?那里靠近涪江,若掘江水淹灌,再以兵挡,恐怕都在劫难逃。”漾又说:“罡星在西方,太白临与此地,恐有不吉利之事发生,要多加谨慎。”刘备便拜彭永言为幕宾。密令黄、魏严加巡警,时刻不得马虎。
是夜风雨大作,泠苞领兵五千赶往江边,还未决堤,只听喊声震天,魏延领军杀来,川军自相践踏,泠苞急退,正撞着魏延,被魏延生擒过马。吴兰、雷铜来接应,被黄忠截住杀退。魏延解泠苞到涪关,刘备怒说:“我以诚相待,你岂敢背我,今却饶你不得。”将泠苞推出斩首。重赏魏延,设宴管待彭漾。忽报孔明差马良赍书到,马良入见礼毕,呈上书信,玄德拆视,但见书略说:
亮算太乙数,今年岁次癸巳,罡星在西方,又夜观乾象,太白临与雒城,与主将帅不利,务必谨慎。
玄德看完书信,教马良先回,说:“我欲回荆州,议论此事。”庞统心想:“孔明是怕我取得西川,成了功,故弄玄虚相阻。”便对玄德说:“统亦算太乙数,知罡星在西方,乃是主公合得西川。我仰观天文,见太白临于雒城,斩蜀将泠苞已去凶化吉,主公不要心疑,可速进兵。”
刘备经庞统再三催促,遂率军前进,黄忠、魏延接进寨,玄德问法正:“前去雒城有多少路?”法正画地作图,拿张松所遗图本对照,并无差错。法正说:“山北有条大路,通雒城东门,山南有条小路,通雒城西门,两条路皆可用兵。”庞统说:“我以魏将军为先锋,从小路取西门,主公以黄将军为先锋,从大路取东门,兵马会于雒城。”玄德说:“我自幼弓马娴熟,惯走小路,还是军师走大路。”统说:“大路有阻击,还请主公亲自御敌。”玄德说:“我夜梦一金甲神人,用棒击我右臂,醒来犹自疼痛,此行恐有不利。”统说:“日有所思,夜有其梦,乃是自然。何以梦相疑?壮士临阵,奋勇杀敌,只求为主尽力,岂能以死伤顾忌?”玄德听了,心里更疑,说:“我是疑孔明之书啊?最好没事,军师还是守涪城。等我取了雒城再来接你。”庞统大笑说:“主公中了孔明之计,他是怕我独得大功,有嫉妒之心才吓唬人,故使主公思虑,致有所梦。主公不要想得太多,此次出兵,非只关系主公一生,青史留名也在今时,统虽肝脑涂地,在所不惜!请主公拿定主意,明日一早准行。”玄德听了,心里有种难以说出的预感。但还是尊重庞统的意见,下令明日五更造饭。天微明,黄忠、魏延先行,玄德再给庞统约会,突然庞统坐下马乱窜乱蹦,庞统被掀翻在地。统从地上爬起,不好意思说:“这马从未有此。”玄德说:“临阵眼生,害人性命,我骑白马,性情温顺,万无一失,军师可乘,我骑劣马。”于是二人换马,庞统千恩万谢,玄德眼见庞统去了,心中若有所失,一种难受的感觉涌向心头,想把庞统喊回,又喊不出。便也上马,怏怏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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