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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我和夏天有个约 > 第七章

第七章

“你不要乱动!”他话声刚落。汤晨星已经恢复半个钟头前直发的样式,完全看不出被他折腾过依然直挺亮丽。他抱怨地说:“你的头发真不听话!”

“哈!它们吃我的、喝我的;你凭什么要它们听你的话?”她乐不可支地拨弄自己的头发。

唉!

“你快去换衣服吧!时间差不多了。”他抬起她的玉臀。

“真要去?你不是说那很无聊,为什么还要——”

他用最直接的方法堵住她的嘴,连吻她两下,趁她不备迅速将她推入更衣室:“给你二十分快点换!我在这里等你,随时准备提供援手。”

“你滚吧!我才不需要你的‘狼’手。”汤晨星在里面吼着,硬绷起的声音有藏不住的笑意。

离开她的房间以后,杜聪文脸上的笑容渐渐凝重起来——他希望能永远让她感觉幸福快乐,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执意要她去参加今晚的酒会。

他知道赵宜珊的事仍在困扰着汤晨星,在她以为他没注意的时候,她的眼中总显出­阴­影;汤晨星嘴里说不在乎,其实她的心里很是在意的,他不要她再欺骗自己。最好的办法是,让她面对事实,不管结果是好是坏,都胜过压抑在心里、折磨她自己。

他冷酷一笑,赵宜珊躲着不肯见汤晨星,他自有办法让赵宜珊送上门——

“杜聪文!你来一下——”汤晨星在房里扯着喉咙大吼,他买的这是什么鬼衣服?还是她一个礼拜内长胖了十公斤?

听到汤晨星的呼唤,他严酷的表情瞬间融化——

“什么事?”他迅速出现在她房前。

“你看,你买的衣服大小了!”汤晨星转身让他看卡在背部的拉炼。“我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杜聪文猛吞口水,舍不得眨眼地盯着­祼­露出来的光滑玉肌,脑筋“轰”地一声跑到天外天去了。

汤晨星只听背后一阵自喉间发出的叽哩咕噜的声音,却没听见他说话,回头问:“你到底有没有看见?”

有,该看见的都看见了!杜聪文倏地把视线定在天花板上的某一点,佯装绅士地说:“我什么也没看见。”

“你在做什么!我叫你看这件衣服,你­干­嘛盯着上面看?算了,这件衣服我穿不下,你那么想去,自己去好了。”

那怎么行!杜聪文的视线立刻掉回汤晨星身上,转过她来,正经地研究问题出在哪里?这衣服是按汤晨星的尺寸订做的,没有道理不能穿。他试着拉上拉炼,松了口气说:“没问题,这是弹­性­布料,用点力拉上就好了。”他拉了一半忽然又停下动作,盯着她横在背部白­色­细带,不知该如何开口——

“又怎么了?有问题吗?”汤晨星问。

“穿……穿这种贴身的礼服里头是……不能穿内衣的。”

“欸!那怎么办?”汤晨星惊骇地回头。

“你先脱掉内……内衣,我……我再帮你拉上拉炼。”

“我不要。”她的脸不听使唤地染红了。

“去嘛!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大家都这么穿。”杜聪文特意用稀松平常的口气说话,然后激她一下:“你不会这么胆小吧?”

“你使这种老掉牙的激将法没用的。”她很沉得住气的。

“你自己不脱,我来帮你!”杜聪文作势把手伸进她的腰侧,威胁地按住她­祼­里的­嫩­肤——

“啊!”一声,汤晨星冲进更衣室。“你别碰我,我自己脱!”

等她再从更衣室出来,脸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她高昂着头。做出不在意貌,对杜聪文命令道:“快帮我拉上拉炼!还有,眼睛不准乱瞄!”

“是!”杜聪文照令行事,不敢跟自己所剩无几的自制力挑战,他频频挥走不请自来的遐想——她皎白的背,好逗人!还有那柔­嫩­的触感……

宴会入口,服务生等着接过来宾的大衣外套——一位高大的男士正在跟娇小的女伴争夺一件女用外套,最后出男士获胜,他推着不情愿的女士入场。

“不要看我!”汤晨星一抬头,还没开口,接触到他充满笑意的眼睛。脸上的红晕就加深一层。

“我没有——”才怪!他在心里补述。

她红扑扑的娇羞模样。让他怎么也移不开视线。现在他才真正了解“秀­色­可餐”这句话用来形容女人是多么贴切;他真想把她一口吞进肚里——他专注的目光­精­溜溜地滑过汤晨星被黑­色­紧身礼服包里住的娇小玲珑的身材,最后停驻在胸前拢起处,猛吞口口水——

“啪!”他头上挨了一记。

“你又在偷看!”汤晨星怒瞋他一眼,害羞地护住胸前机密。

“你别紧张,没有人能看透这么厚的布料的。”杜聪文拉开汤晨星的手握在身边,好笑地俯视她。

“往上看!”汤晨星别扭地命令:“你要是再……”

“聪文,你们来了。”杜永丰从他们进来就一直在注意他们。

“爸。”杜聪文拉下脸,简短地打声招呼。

“杜先生?”他怎么也来了?杜聪文既然忘了告诉她——汤晨星费劲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杜聪文若无其事地加大手劲,不让她的小手脱逃,低声问父亲:“我邀请的人来了吗?”

“来了。”

杜永丰不知杜聪文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心里狐疑地思忖:聪文这次主动参加公司年末餐会,又要他代邀一家贸易公司的副总经理李良友夫­妇­出席,这到底是为什么?杜永丰实在有点担心;不过,能看到杜聪文跟汤晨星亲昵的样子,两人似乎大有进展,又让他觉得欣喜,看来,他的事业后继有人了。

“人在哪里?”杜聪文问。

杜永丰回过神,指着乐团旁边的餐桌:“我安排他们坐在那里,咦!他人呢?穿紫­色­旗袍坐着的那位是他的太大,他……哦!他在那里跟庄董谈话。”

“晨星,我带你去见个人。”杜聪文不顾他父亲,径自带走汤晨星。

“见谁?你的朋友吗?”汤晨星好奇问。

“她是我的朋友还是敌人,端看她对你的态度决定。”杜聪文淡淡说。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汤晨星眉头蹙起,还没来得及再发问,就被他带到餐桌边——

杜聪文示意汤晨星坐在一位珠光宝气的中年­妇­人对面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汤晨星小姐;这位是赵宜珊或是赵美华女士,我想你们有些话需要当面谈谈——”他转身留下表情皆呆愣的两人。

汤晨星没注意到他的离去。她如遭电极地盯着对面的女人看。原来她的……妈妈是这个样子!

“就是你到我家去找我的?”赵宜珊先恢复镇静。她一听到那个遗忘已久的名字,再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女孩,似曾相识的脸孔,就明白了!

赵宜珊不大和善的语气令汤晨星一敛神,克制情绪保守应道:“嗯。”

赵宜珊不安地晃一眼周围,还好李良友顾着跟人说话,没注意这边。

她不自然地站起来:“我们到外面谈。”

汤晨星被动地跟着地出去。被突发的情况搅乱了心神;到了饭店的中庭,赵宜珊停在隐蔽的树丛间——

“你要多少钱才肯放过我?”她咬牙问。

“欸!?”汤晨星讶异抬头。

“你开个合理的价钱。我立刻开支票给你!”

“我不要你的钱——”她惶然,她不懂这个该被她称为母亲的女人。

“那你为什么三番两次来找我?”赵宜珊不信。

汤晨星鼓起勇气问:“你……从没想过我吗?”

“没有!我为什么要想起黑暗的过去!”赵宜珊残酷地否认。“我费了好大的工夫才脱离只会奴役我、把我当赚钱工具的家人,脱离穷困的日子,我恨不得能将黑暗的过去,从我的生命中抹去——”

“包括跟你生下我的男人?他是谁?如果你不爱他,为什么生下我?生下了我又为什么不要我?”汤晨星嘶哑低问,问出她从懂事以后,就想知道的问题。

“哼!他只是个懦弱、没用的人!一知道我怀孕,就拋下我跑了;我还寄望他会因为我怀了他的孩子娶我,让我能脱离那样的生活——结果,我下错赌注,落得挺着大肚子被视钱如命的父母痛打一顿!可惜他们打得不够厉害,没让我流产,最后还是留下你这个麻烦!”赵宜珊提起前麈往事,仍有说不出的恨意。“你不该来找我的,是他先不要你的,你应该去找他!”

汤晨星贝齿陷进下­唇­,听着赵宜珊无情地宣告事实——她真是没人要的孩子!

从小在不被人看见的内心深处。她总是编织幻想的美梦,不断告诉自己,她的父母是不得已放弃她的,有一天,他们会回来接她,她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孤单的个体,因为,她有爱她的父母……多么荒谬的梦想啊!现实的她不该抱着这样的奢望长大,她不该试着想要圆梦,她真希望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现在所拥有的家庭、富裕的生活,是我单独奋斗争取的。你没有权利跟我分享!我不会让你随意破坏的!”

汤晨星挺起胸膛,用尽全身的力气说:“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的一切,也不想勒索钱财;你不会再见到我了。”

她扭头要走,赵宜珊多疑地搂住她的手臂——

“你是不是要去找我的先生,揭露我的过去?”

汤晨星面无表情地回头盯着抓住她的手,以克制的声音说:“请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

赵宜珊瞥见李良友和杜聪文朝她们走来,尖锐的指甲掐进汤晨星的手臂,气急败坏地怒骂:“你这个贱人!你故意引开我,好让你的同党去良友面前揭发我的过去——你毁了我的生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她几近疯狂地拽着汤晨星。

“宜珊!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放开汤小姐!”李良友架开自己的老婆,不断作揖跟杜聪文道歉:“杜先生,真抱歉!内人一时失态,完全都是误会,对不起!对不起!”

“你还好吧?”杜聪文保护姿态地护住表情空白的汤晨星,她全身冰冷、神情木然任由他关怀的眸子梭巡扫过。

“你发了什么神经!为什么对汤小姐这样动手动脚?”李良友辟哩啪啦地责骂赵宜珊。

他还不知道?赵宜珊讶然望着自己的先生,心头一松,他什么都不知道!

“还不快跟杜先生道歉!你在做什么?”李良友焦急地拉过发愣的赵宜珊。

杜先生?举办年末餐会的杜氏财团?赵宜珊刚松口气,无来由又出了身冷汗。眼神仓皇打量汤晨星与杜聪文两人,心里恐慌加剧,看这位杜先生与她关系非比寻常,要是她藉杜家的势力来打击他们,同样也会毁了他们,让他们一无所有!

“你的手……”杜聪文骤然发现她手臂上瘀红的抓痕。他双眼发出杀人的光芒­射­向赵宜珊:“该死的你!”

赵宜珊惊心一颤,开口想编些理由弥补事实,李良友抢先说:“杜先生,真抱歉!我会负担医药费用。汤小姐,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赵宜珊接着话尾说:“汤……汤小姐,刚才发生的事都是误会,我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以前的错误,谁都想拥有像你这样的女儿——”她别有暗示地说。

“是呀!是……”李良友奇怪地瞪老婆一眼,说这什么话?“呃,找个时间我做东,大家把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误会——”汤晨星幽幽地说,忽然抬头直盯着杜聪文,双眼缓缓浮出水雾。以气忿的斥责掩饰心中所受的伤害:“该死的你!不该独断安排我跟她见面,我说过不想见……”她骤然闭上眼,泪水自眼角溢出滴落脸颊;来不及说完,她的身子也往下坠落——

“晨星……”杜聪文接住她。

“这是哪里?”汤晨星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

杜聪文双手盖着脸坐在床边,倏然抬头:“你醒了?”

“嗯。”她从床上坐起,发现自己换了睡衣,询问地看向杜聪文。

“我们在饭店楼上。你晕倒了。我要他们送你到医院去,可是饭店的医生说,你休息一下就会醒来。所以——你不要起来!”杜聪文着急起身。

“我没事了。”汤晨星回避他扶持的手。“我的衣服在哪里?”

杜聪文深深看她一眼,默默地递过去——

“谢谢。”汤晨星逃避他投注的眼神,态度有些僵硬躲进浴室。

她不肯原谅他的擅自主张!杜聪文心头纠结成块——她说过不喜欢他独裁专断的个­性­;他保证会为她改变!他真该死!他背弃自己许下的诺言,还让她受了伤害,她不会再相信他了!

一阵椎心之痛刺向他,懊悔、自责也不能弥补他自以为是的安排所带给汤晨星的痛苦。一思及她昏倒时。脸上令人心痛的泪痕,自疚更深……

汤晨星有些迟疑地推开门。她惭愧地回想自己责备他的话。她不该把心中的伤痛发泄在他身上;他没有错,如果没有他今天的安排,她会永远逃避去碰触事实真相,因为她害怕所构筑的父母幻象会破灭,她一天不长大,在她的心里她永远会是个渴望爱、却又怕被伤害的孩子,她的心找不到真正的自由与安定!

杜聪文双眼渴求地定在汤晨星半掩在­阴­影中的身影,深吸口气说:“我知道你很气我瞒着你,不顾你的意思安排今天的事;我没有借口请你原谅我,只是……我做这个泱定时,真的以为这对你比较好!我没想到她会伤害你——”他口气霍然转硬,因想起赵宜珊燃起熊熊怒火:“我不会饶过她的,她必须为她对你做的事付出代价!”

“不!她不必。”汤晨星突然走向他:“我不要你为我做这样的事。”

汤晨星的拒绝令杜聪文全身一震。她不想让他帮她!?

她匆匆又说:“我不想再让她的事,­干­扰我们的生活。”她有些迟疑地快速看他一眼接着说:“你会因为我是个没有人要的孩子而看轻我吗?”

她声音中的一丝不确定令他心碎,他猛地跨上前急欲表现自己的真心:“不会的!在我眼里你是最珍贵的,谁也比不上你!”

他伸出欲拥抱她的双臂突兀地停在半途中,害怕她会再次拒绝他——

汤晨星含泪微笑轻语:“谢谢。”对他的爱激荡在心中,情不自禁奔进他敞开的胸怀——

杜聪文因突然的冲力向后退了一步,下颚开了又合、合了又开,不相信自己能得到这么好的对待!他双手收紧。牢牢地围住她,郑重惶恐的表情像是得到了无价的珍宝!

“你……你肯原谅我做的事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汤晨星仰头,闪耀泪光的明亮眼眸发出柔情看他:

“我还没告诉你,早就不怪你了吗?”她踮起脚,吻触他倏然掉落的下颚:“对不起,忘了先告诉你。”她轻轻献上第二个吻。“我不该怪你的,相反地应该感谢你!”稍作停歇,她仰起头献上第三个吻。

杜聪又如鹰集般准确攫住她奉献的­唇­,如释重负的松懈戚,引燃了他体内的爱火。他不知靥足地占据她的­唇­,掠夺她的所有,以热濡的舌邀请她与他共舞,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听着他以跟自己同样频率狂跳的脉搏声,汤晨星脸上的红潮尚未褪去,她坐在他的腿上,放松地靠在它的肩窝上,杜聪文抚着她的背发出一声满足的谓叹!

汤晨星试着剖析自己的内心与他分享:“从小‘爸爸’和‘妈妈’这两个名词是抽象的,在我的心里那是两个脸孔空白的人;在我的心里一直有这样的渴望,希望有一天能替他们涂上脸孔,让‘爸爸’、‘妈妈’变成真实存在的人。但……但是真实的‘妈妈’并不像我想象中的……她不爱我,我想她不懂得爱人;我当然会觉得失望、难过,但那也使我忽然领悟——我真正寻找的,不是对我毫无感情的父母,而是一种归属感,一种拥有与被拥有的关系,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你的心都不会觉得孤寂——”她仰头问:“你懂吗?”

杜聪文为她所说的话感动。沙哑地低喃:“我懂。只要你愿意,我——”

汤晨星轻掩住他的嘴,轻笑地说:“有些话我想先告诉你。免得你穷紧张。”

他表情僵硬有如聆听宣判的犯人。“什……什么话?”

“我发现那样的感觉不一定要来自亲情……爱情也能给人这样的归属感;原来我渴望许久的……早在我身边——”她美目含情睇凝,轻舔变得异常灼热­干­渴的­唇­说:“就是你给我的感觉。”

杜聪文的反应是彻底地楞住!约略一分钟,他脸部表情保持不动,直愣愣地看她;下一秒,汤晨星发觉她撞上了坚实的肌­肉­,他发出兴奋的叫声抱着她转圈,直到她头昏脑胀发出抗议——

他突然停了下来,将她放在沙发上,神­色­严肃蹲在她跟前,屏住气问:“你愿意嫁给我了吗?”

汤晨星略一吃惊,随即绽出一朵神秘的笑容——他真是锲而不舍,不放过任何机会!

杜聪又一看她笑而不笞,心中叹口气,对她随之而来的拒绝有了心理准备——

汤晨星双­唇­开启:“我愿意。”

“真的?”他的心脏停止跳动。

“真的。”

她给他一个肯定的笑。他的心脏恢复跳动,欢呼跃上喉头——

“不过——”她坏坏地拉长语音。

简单的两个字,让他雀跃的心以超光速的速度下坠无底深渊——

“不过,我比较喜欢简单的婚礼。”汤晨星俏皮地扬眉,以自己的捉弄为傲。“你没有意见吧?”

“没有。”他没有一丝拖延,快速地回答,小心地再确定一次:“这样你真的肯嫁给我?”

“嗯。”她昂起秀气的下巴。

杜聪文轻颤地捧住她的脸:“我不会让你后悔的——”他欲印上深情的吻,为这个誓言封缄。

在紧要关头,汤晨星挡住他,杀风景地说:“还有——”

“我什么都依你,别再吓我了!”杜聪文装出凶神恶煞貌,威胁说:“闭上嘴,让我好好吻你!”

尾声

英国国家音乐厅。

“大哥的动作真快!”杜怀德伴在汤晨星旁边,感叹地说:“也不给我这个做弟弟的机会当伴郎,真是不够意思!”

早知道事情会进展神速,他宁愿冒着被老爸逮去公司做苦工的危险,也不愿意错过这场好戏的完结篇。大哥还真吝啬,连请他吃块结婚蛋糕都省了。趁汤晨星学校放寒假,就把她拐去法院公证结婚;连他老爸都是在除夕夜,他们两人一起回家才知道的!

老爸对这点倒是不介意,他可乐得汤晨星成了杜家媳­妇­了!杜怀德想起电话中老爸得意洋洋的语气,就不由好笑——

“老二,你自由了!晨星答应毕业后进公司来帮我了——哈!哈!”他老爸好不得意。

“真的?大哥怎么肯?”他问。

“我告诉聪文,他握有­奶­­奶­留给他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分,也该负担经营公司的责任。”

“大哥怎么说?”

“聪文还以为我的目标是他,跟你一样说了一堆推托之辞。”

“大哥知道你属意的是晨星后,一定不太高兴吧?”他幸灾乐祸问。

“是呀。”他老爸尴尬地笑两声。“你也知道他脾气火爆,吼了我一顿——”

“最后晨星就替你教训大哥一顿吧?”

“你又猜对了!晨星要你大哥对我尊敬点,还说我如果真的需要人帮忙,她愿意试一试。聪文真是娶了一个好媳­妇­!”

“晨星这么容易就接下这个苦差事?”他的口气匪夷所思。

“呃,她希望公司能提供百分之五的盈余捐给慈善机构。”

杜氏公司每年的盈余保守估计数十亿,他吹了声口哨:“那可是一大笔钱!爸,你就这样答应了?”

“我不答应也不行,聪文在旁边跟晨星说,如果她到公司去,就是为了替慈善机构争取资金,他愿意每年捐出自己的股利,我怕晨星被他说动了,立刻就答应她的要求。不过,这笔交易我觉得真值得!哈!哈!”

汤晨星真不简单,轻易就收服了他们杜家最难缠的大哥、最狡猾多诈的老爸!杜怀德对身旁的汤晨星投以佩服地注视,忽然眉头一皱说:“晨星你还小我三岁,让我叫你大嫂实在有点那个,不如我还是叫你名字?”

“随便你。”汤晨星的视线跟随着在舞台上与Mario谈话的杜聪文。

“快开始了,我们该入座了。”杜怀德提醒汤晨星。

“我不知道我的座位在哪里。”汤晨星收回视线,茫然地看着他。“聪文没告诉我要——”

杜怀德掏出口袋的票说:“大哥给我的票是A区十号,你大概跟我坐在一起吧!走吧!让我护送你过去。”

他把汤晨星的手放在他的臂弯,挽着她穿过后台——

“杜怀德!放开我的老婆——”杜聪文声到人也到,占有味十足地拉回汤晨星。“你要带她去哪里?”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所以带晨星——”

“叫大嫂!”杜聪文命令道。

“晨星说没关系——”

“她没关系,我有关系!”杜聪文不高兴自己的弟弟。“你到底说不说你要带她到哪里去?”

汤晨星无奈摇头:“你­干­脆直接问我比较快。怀德要带我入座,你应该谢谢他的好意。”她下了道指示,又说:“你忘了告诉我,我的座位号码。”

“Mario!”杜聪文回头叫来自己的经纪人。“我请你预备的椅子?”

“在这儿。”Mario拿来一把造型典雅的高背椅。

这是杜聪文特别为汤晨星预备的。因为这场音乐会的关系,他没有办法带汤晨星去好好地度个蜜月,她陪她到英国来也只是待在饭店里,为了弥补她,他给汤晨星设计了一个惊喜,在演奏会最后安排了一首他肯定她会喜欢的曲子;为了预防旧事重演——汤晨星有睡过整场音乐会的前科,所以,他特别请Mario找张有点舒适但又不会舒适得令人想睡觉的椅子。

杜聪文亲自摆好椅子,让椅子位于他弹琴时的前方,牵过汤晨星说:“晨星你坐在这儿听我弹琴。”

“大哥,那我呢?”杜怀德多此一举地问。

“你当然是到下面去。”杜聪文横他一眼。

在演奏会的过程,Mario在她身后没有停歇地赞叹。

“女士,你听!这不是就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天籁之音——”

“哦!只有James才能表现出这样磅礡的气势,独特的气质——”

“太­棒­了!他的音乐真是太­棒­了!他就是能赋予众人熟悉的名曲新生命!”

汤晨星着迷地盯着他演奏时完全的投入,他所演奏的乐曲对汤晨星而言并不重要,她也不懂;但他本身就是音乐,他所表现出来的强烈情感,洋溢着热情,全身充满着宏丽的气魄,令她为之神迷,陷入无以为传的感动中!她终于了解,别人为何称他为“钢琴大帝”!

最后一声琴音结束后,响起如雷的掌声。汤晨星吐出窒在心口的气,赫然发现自己竟一直憋着气。

Mario神情激动地拥抱汤晨星:“哦!女士,他真是天才!大多数的演奏家是在意于跟观众的交流,但James不一样,他不是活在观众的掌声中,他是为自己演奏,倘忠实表现本身的感觉、弹出心中的情绪,却反而激起了所有观众的共鸣,你不觉得他真是无与伦比吗?完美!只有完美能形容这场演奏会!”

杜聪文站起身对台下热情的观众行了个礼——

台下观众一致嚷着:“安可!安可!安可!”即使他们明知杜聪文从不演奏安可曲,他们仍是热情地喊着。

“他要下来了!”Mario着急朝工作人员喊着:“我的花呢?我预备的花呢?快点!”他回头问汤晨星:“女士,你的花呢?”

“我没准备。”汤晨星眨眨眼说。

“哎呀!女士你怎么可以没有准备?男人也需要浪漫呀!”Mario夸张地拍着微秃的头顶,最后,慷慨地递出自己的花束说:“我的借给你好了!”

“不必,我——”汤晨星突然发觉,整个音乐厅一瞬间变得安静?

在舞台上的杜聪文,出乎意料地坐回钢琴前,他先以英文对台前的观众说了一遍,然后看着舞台的侧面,汤晨星站的位置再用中文说一次:“我想为我最心爱的女人弹奏一曲她喜爱的歌曲——”

他牢牢锁住汤晨星惊讶的脸庞,双手熟练地滑过琴键,弹奏他在台湾拜托朋友找来的乐谱——

熟悉的旋律传入汤晨星的耳中,她惊愕地瞪圆眼,不敢相信他弹的竟然是她唯一会唱的闽南语歌曲——“风真透”!

他真的疯了!竟然在演奏会上为地弹奏名不见经传的通俗闽南语歌曲!不过,她就是爱这个疯男人!汤晨星眼睛含着盈然笑意,以­唇­语对他说出:“我——爱——你。”三个字。

在千百观众面前,杜聪文弹琴的手指骤然一震,错弹了好几个音符;他两眼闪着噬人的耀眼光采,不相信汤晨星会在众人瞩目的场合中,说出他期待已久的爱语,他急于飞奔到汤晨星身边,以实际的行动回报她所交付给他的——爱。

琴声突地停止,他穿过偌大的钱台,直朝着汤晨星而来——Mario推着晨星往前,嘴里唠叨着:“James可比你浪漫多了!女士,你真是运气好,嫁给一个不介意你不懂浪漫的丈夫,你要好好珍惜——”说着他用力把汤晨星推上舞台。

汤晨星还不及作出反应,人已在杜聪文的怀中——

“我爱你!”他的­唇­已寻着归处……

坐在台下的杜怀德看着这一幕,心里庆幸着——幸亏我来了,只要有晨星跟大哥在的地方,肯定好戏连连!

或许,他该考虑搬回台湾去看戏——

第二天,伦敦的报纸上出现了这样的文章——

《本报讯》名钢琴家James杜,昨天在国家音乐厅的演出,被名乐评家誉为是一场“完美中的完美”的演奏会,James杜带给乐迷的是一场心灵的飨宴、美的交集……

全场的观众皆沉醉在他个人独特的魅力、卓越多采的技巧、即兴豪放的情态中,直到终场。最令人意外的是,除了既定的曲目外,从不为观众弹奏安可曲的James杜,在最后一首曲目完成后,竟然当众宣布:他要为他心爱的女人——他新婚的妻子——演奏一曲。随后,还在舞台上与他的妻子拥吻;台下的观众为这样浪漫的举动鼓掌,长达十分钟。

根据可靠消息,他为妻子所弹奏的曲子是一首台湾流行歌曲;目前已有唱片公司表示极大兴趣,或许不久的将来,在伦敦也能听到这首浪漫的歌曲。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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