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陇登,你这个小人怎这么卑鄙,真是万丈深潭能见底,只有人心看不真。”吴八月被绑后怒骂道:“你出卖了我,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对不住了,吴王!”吴陇登得意地笑道:“我不略施小计,你能上钩吗?告诉你,你只有投降才有一条生路!”
“呸!老子就是砍头也决不投降!”吴八月怒道。
“那好,你等着,福康安很快会带清兵来。我就把你交给他们处置!”吴陇登说罢,即命人将吴八月关进了一间石屋。
第二天傍晚,福康安带着大队清兵果然到了卧盘寨。吴陇登和麻老贵到村头毕恭毕敬作了迎接。双方寒喧几句后,福康安便问道:“你们抓的贼首吴八月在何处?”
“关在那石屋里!”吴陇登扬手指道。
“好,咱们去看看!”
福康安随即来到麻老贵院子旁的小石屋前。两个守兵将石屋门锁打开,然后将吴八月推了出来。
“哈哈!你就是平拢贼首吴八月?”福康安乜着眼打量了一番道:“看你年纪都这么大了,为何要反官军?”
“是被你们上梁山,这有什么奇怪的!”吴八月回道:“官兵杀死苗胞,占我苗家土地财物,我们不反抗,还哪有活路?”
“据我们所知,你是平拢的寨长,家有千亩田产,不缺吃也不缺穿,何谈没有活路?”福康安反讥道。
“我家虽有饭吃,但大多苗民备受寒苦,受尽官府逼压。我若不领头造反,苗民苦日子又怎能改变。”吴八月又道:“以前咱们苗区由土司管辖,像我这样的寨长还有点自主的权利,自从雍正年间改土归委后,朝廷封了那么多把总,外委管我们苗寨,这些客官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处处欺压我们,我们的田地一年比一年的少,一连到头吃不到几顿饱饭,我家虽说还算过得去,但我就是看不惯官府欺压我们苗民,特别是那年苟补寨苗民无辜遭官兵屠杀之后,我们大家都是愤恨不已,发誓要报这个仇,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起义的原因。”
“你为何要称王当头呢?这不单单纯粹是为了起义报仇那么简单吧!”福康安冷静地诘问道。
“苗民们信得过我,大家都推举我当王,我就愿意为他们出头了,这没什么好说的。”
“你们造反,能反抗赢官府吗?我看是痴心妄想。”福康安顿了顿又道:“我劝你好好想想,如若回心转意,愿投降的话,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让我投降,别做梦了!”吴八月慷慨回道:“把我千刀万剐,我也决不像他吴陇登做叛徒!”
“哼,他是鸭子死了嘴硬,一定欠用刑哩!”吴陇登道:“你们把他押回去,慢慢审吧!他是平拢苗王,把他降服了,一切就好办啦。”
“行,我会知道怎么收拾他的。”福康安又鼓励吴陇登道:“你这次干得不错,我将奏请皇上赏给你六品顶戴花翎。你要继续想办法,多捕捉几个贼首来立功!”
“多谢福大人奖赏!”吴陇登道:“我一定会尽力去擒逆贼。”
“好,我们走了!”福康安一挥手,众清兵遂将吴八月押着走出了寨去。
天星山下,清军统帅部大营。吴八月在一间审刑室内被清兵用尽酷刑。他的全身已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老东西,你降不降?”福康安声嘶力竭地吼道。
“我是不会降的,要杀要剐,你们快给我一刀吧!”吴八月回道。
“哼,你想早死,我偏要你受磨。”福康安又道:“你若不想死,我可以给你条生路,但你要给你两个儿子写封信,让他俩来投降,这样可以活你一条命,你写不写?”
“我写!”吴八月答允道。
“好,早这样态度也就不用受刑!给他解绳!”福康安下令道。
两个清兵遂遵命给吴八月解了绳索,并将他押到另一间密室,让他给儿子快快写劝降信。吴八月忍着痛,提笔给儿子写道:
廷礼、廷义吾儿:
我因轻信于人,现已身陷囹圄。儿若率部出降,可救老父一命。官府已然允诺,抉择在于自己。人生大限快至,九死于悔何益。但逢清明祭父,烧香一柱足矣!
父字乾隆六十年冬月二十
吴八月写毕,即由看守将信送给福康安审查。福康安仔细看了两篇,觉得无可挑剔,于是便唤人向吴八月的两个儿子辗转送了去。
凤凰雀儿寨。吴廷礼和兄弟吴廷义正在议事。
吴廷礼道:“父亲去了卧盘寨数日,至今音讯全无,吴陇登也隐匿不知去向。看来此事凶多吉少,我们得赶紧想想办法。”
吴廷义道:“我怀疑一定是吴陇登当了卖客,不然为何不见他的踪影?吴陇登可能已将我父押送清营。”
兄弟俩正说间,忽有探子送来一信。两兄弟看罢信,顿时都呆住了。
“父亲果然中计被捕送清营了,咱们怎么办?”吴廷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