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陇登做了卖客,我们只有找到他,才能清算这笔帐。”吴廷义道。
“找到吴陇登,也无法救出父亲啊!”吴廷礼道:“父亲被清军重兵监押着,咱们怎么能救出?”
“父亲说:我们出降可以救他一命。”
“我不信,父亲写这信的意思,并不是肯定让我们出降,而是让我们自己选择。我猜这信也是官兵逼着他写的。如若我们真的出降,也只会白白去送死。”
“那我们怎么办?”
“咱们去鸭堡寨,找吴陇登这个叛徒去报仇!”
“也只有这样了,不把吴陇登干掉,还有许多义军会吃他的亏。”
“那就抓紧去攻鸭堡寨,咱们干脆把吴拢登的寨子毁了!”
“对,就这么办!”
兄弟俩如此商议完毕,遂率数千义军向鸭堡寨杀去。鸭堡寨内,吴陇登已将亲眷及寨民早作了转移,吴廷礼和吴廷义率部到寨内一看,此寨已空无一人,二人愤恨不已,遂令部下放起大火,将鸭堡寨焚烧成了废墟。
义军攻占和焚烧鸭堡寨的消息,很快被清军所获知。福康安唯恐吴陇登被杀害,立刻率大军向鸭保一带进击,经过几番激战,鸭堡寨终被清军占领。接着,清军又接连攻打了天星寨、擒头坡、暴木营、吉吉寨等众多苗寨。各地义军此时亦复拥吴廷礼为王,与清兵不断展开战斗。福康安见吴八月的两个儿子不肯出降,义军仍在顽强抵抗进剿。遂决定将吴八月“脔割示众。”
一个阴云密布的早晨,吴八月在清兵大营牢房里刚刚起床,几位清兵就开门闯了进来。为首的头儿阴阳怪气地对他道:“恭喜你,今日我们要送你上路了!”
吴八月明白大限已至,遂从容整整衣冠道:“上路就上路,人都会有死的一天。活一百年是死,活五十年也是一死。我吴八月带苗民反抗官府压迫,死亦无憾!”说罢,即拖着脚镣走出了牢门。
清兵随即将其押进囚笼。然后由十多人抬着,将他押送到了鸭堡附近一个村寨,在一个土台旁停住了。此时,但见土台周围有数千清兵在戒严,土台下,有几百寨民被集合在一起,强迫让其看行刑。
土台上,一排坐凳中,端坐着福康安、和琳、德泰楞、额勒登保、花连布、珠隆阿等几十个清兵将领。行刑前福康安走近囚笼边戏侃道:“吴八月,你能文能武,才华出众。今日凌迟,且以‘囚笼’二字为题,让你作首绝笔诗如何?”
吴八月道:“我写,拿纸笔来。”
福康安遂吩附人拿了纸笔墨来。吴八月就在囚笼中挥笔作了一首绝笔诗曰:壮志未酬成俘囚,脚镣手铐锁牢笼。從然凌迟亦无悔,死后亦要称鬼雄。诗作毕,福康安细细读之,不禁嘿嘿笑道:“好诗,好诗!死了还想称雄,那就送你去当鬼雄吧!”随即,随着午时到来,几位清兵将吴八月从囚笼中押出,转而将他捆绑到了台前的一根木桩上。一个手执尖刀的刽子手先给他灌了一碗白酒,将其醉昏,然后便一刀一刀从吴八月身上剜割着肉,吴八月紧咬着下巴没有哼声,在场的苗民都不忍直视,清兵将领们都哈哈直乐。刽子手共割了三千多刀,直到吴八月的尸身剩了一副骨架方才住手。
吴八月一生性情豪爽,死亦不屈,后人有诗赞曰:坪垅吴八月,苗族大英豪;
架起蓑衣能够腾云飞,
跨起木凳能当战马跑;
练就一身好武艺,
山擒虎豹水擒蛟。
腊尔山上举义旗,
响应纷纷如海潮;
七省官兵压不住,
日夜奋战歌声高;
打得清军心胆寒,
毛骨悚然乱窜逃。
八月生就英雄胆,
专找恶狼拔须毛;
谁知苗山出败类,
一株大树朝天倒;
英雄虽死威犹在,
留得英名传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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