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沅陵
20年前,我曾从常德方向去过沅陵。那时的五强溪水库还没动工,沅陵城还坐落在江边,保持着一种古香古色之美。倚山而建的各种房子,在绿树掩映中显得层次分明,错落有致。过渡的南门码头边,江水碧绿,船只云集,一条河街熙熙攘攘热闹非常。那时整个的沅陵,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幅非常美丽的山水城市风景图画。
2001年初冬的一日,我再次来到沅陵。这次是从辰溪县走的,到沅陵时,没有坐船过渡,直接坐车从桥上跨过沅水,就到了沅陵城内。下车后东瞧瞧、西望望,发觉旧时的印象全变了。临江只有一片平湖,那南门码头,那热闹的河街全无了踪迹。原来,随着五强溪水库建成,旧时的沅陵古城已被淹没,新的县城搬到了昔日的后山上,那山头被削平,新城区显得平平展展、一览无遗。虽然街道宽敞而美丽,各种建筑密密麻麻,现代的新潮气息很浓,但给人的感觉,好象少了点什么,似与其它平原地区见到的县城竟没有了多大差别,它已失去了许多古山城的韵味。
看罢新县城,再顺着一条斜坡而下,我又步行到了脚下的江边大堤之上。此时,但见大堤内侧还有一些残垣断壁,那大约就是旧日河街上留下的一点纪念。从大堤上再望那江面,细雨霏霏,江上一片宽阔迷蒙。此情此景,那里还能找出昔日沅陵山城的一点踪影?过去的沅水又哪能有这么大?
这么宽阔?假如这条水早有这么大,那汉朝时的马援征五溪,在沅陵的壶头山也就不会受阻,成语中也就会少一条“马革裹尸”的典故了。
一座五强溪水库的修筑,改变了沅陵山城的旧貌,也埋葬了多少人对过去这座古城的回忆。此时的我,亦不由得想起唐诗的悲怆之句:“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沧然而涕下!”当然,悲叹之余,面对历史的沧桑巨变,我们最终也还得坦然接受一些不愿看到的损失。毕竟,任何事物的变革,可能都会有利有弊。五强溪水电站建成后,得到了强大的电力供应,又使数以万亩的农田得到了水利灌溉之利。这些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而新兴的沅陵县城,在搬迁后的短短10多年里,也变化巨大。作为一个外地游人,我衷心遥祝沅陵县城在告别古城之后,能不断地创新发展,并争取用新的特色来吸引更多的游人前来观光。
八、古丈
相对于一个规模较大的县城而言,古丈确实很小,小到什么程度?有民谣曰:“小小古丈县,簸箕大个天;几个茅棚棚,一家豆腐店;落雨打把伞,两边接屋檐:衙门打ρi股,满城都听见;一家炒辣子,全城都呛遍。”
当然,这完全是指过去的古丈。史载嘉庆24年(1819年),古丈始垒石砌城,修有2华里多的城墙,设有东西南北城门,城内街宽不足3米,300余户居民多住茅草棚,但整个面积只有56亩。到1946年,全城仅有64亩,是全省最小的县。
古丈城虽小,历史却比较悠久。据考古挖掘的文物证明,战国时这里就有人居住,雍正五年(1727年),永顺同知驻古丈坪。道光二年(1822年)古丈坪厅成立,与凤凰、乾城、永绥一道成为苗疆四厅。辛亥革命的第二年,古丈废厅置古丈县至今。古丈命名之意为:“古则居今追昔之辞,仗则两军对敌之号,坪则王道平平,履道坦坦之谓也。……后仗作丈,取均田丈地之意”(《古丈坪厅志》)。
清朝时,古丈出过一位有名的提督,其名叫做杨占鳌。清史中对他有记载,杨占鳌同乾州的杨岳斌、凤凰的田兴恕等人一样,都是从曾国藩湘军中炼出的名将。据说,杨占鳌小时家里很穷,父亲早逝,母亲将其养大,他却好逸恶劳不务正业,常受母亲训斥。22岁那年,刚结婚不久的杨占鳌,有一次因赊了几块豆腐回家吃,被其母亲发觉,骂他“只晓得好吃!”拿起一根木棍又追着打他。杨占鳌跑到河边,一头跳下水去,把其母吓呆了。过一会,他却从河对岸冒出头来,上岸向母亲鞠了一躬,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一去就是几十年。杨占鳌投了湘军,从一个士兵屡立战功,渐被提升当了甘肃的提督。在西北,采取备粮、屯兵、修驿站等措施,为左崇棠收复新疆奠定了物质和军事基础。杨占鳌还号召军中士兵每人栽树100棵,从甘肃一直栽到乌鲁木齐。有诗赞曰:“大将西征尚未还,湖湘子弟满天山,遍栽杨柳三千里,未因春风度玉关。”
杨占鳌的这些戍边措施受到了朝廷赞赏。后来,他因伤病复发,被获准告老还乡。回来不久,受到慈禧太后召见,并赐他白银一万两,要他回乡修桥修路。杨占鳌回乡后,却用这一万两银子大置田产,买了一万担稻谷的水田,修了一座豪华的杨府大院,内有四进庭院,8个天井,一个花园,内住了60多个亲眷和佣人。杨占鳌回乡后贪图享乐,为此在当地留下了不光彩的名声。
在当代,从古丈走出的杰出名人还有两名歌唱家,一个是获全国首届金唱片将的男歌星何纪光,另一个是苗家女歌星宋祖英。两人的歌声在全国亿万观众中都留有极深刻的印象,也给古丈人民带来了极大的荣誉。
古丈闻名的物产主要有毛尖茶。早在唐朝,古丈就以毛尖茶进贡过朝廷,清朝时,乾隆皇帝钦点过古丈毛尖进贡。1929年,湘西王陈渠珍带古丈毛尖参加过西湖博览会,获过优质奖。后来,在巴黎国际博览会上,古丈毛尖又获得过国际名茶奖。
古丈的城市建设近年来也得到了较大发展,目前,该县以古阳镇为中心,向四周扩展,城区建设面积已有几平方公里。常住人口2万余人。昔日脏乱差的小城,今日正在向现代化的县城阔步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