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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田园,狩猎及娱乐 (1)

下一个捕猎和寻找食物的支队该轮到夏雅惠子她们,而基弗里支队则要去­干­最枯燥无味的伐木运输了。基弗里有意向下一队传递了这样的信息。

“对不起,这里我打断一下,这么说,中校并没有确认牛鹿是一种野生动物。”

“嗯,我从来没有确认过吧,是的。但是附近没有阿喜人的居住地,这倒可以肯定。也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是阿喜人饲养的牲畜。”基弗里没料到徐豹突然这么一问。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昨天我们从卫星摄像得知,从趵突河往南三四十公里出便有阿喜人明确的长久居住地,我说的是十分明确,而且不是帐篷之类的临时宿居地。至于更近一点的,处于一块树林边的,虽不能完全确定,那可能是一些游牧民,猎获牛鹿的地方应该距离那里不远了。而且从曾经获得的图像来看,牛鹿还好象是一种运输工具呢。这点,基弗里中校能够理解的。”

徐豹步步紧逼的问话使基弗里感到十分恼火。

“斑马也是马,野牛也是牛,可它们就是野生动物。仅凭外形一样,就能断定是牛鹿,这些牛鹿,是牧养的牲畜吗。”

“关于究竟是牧放还是野生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希望我们不要再犯加和正夫上校的错误。基弗里中校,现在需要把你们围猎的详细地点告诉通讯官;谭力少校,必须密切监视那个地段。如果阿喜人丢失了牲畜的话,是要寻找的,那样的话,就得有新的事情­干­了。当然这是我的估计。”

基弗里内心冷笑着,戈林曼少校脸上的表情数次示意基弗里忍耐。基弗里却觉得,他才是应该得意的人,需要忍耐的是徐豹。

夏雅惠子,荒山孝郎和东条巴莫,都对徐豹有意提起已经殉职的加和上校的错误不满。他们的沉默冷淡表明了对徐豹的看法。夏雅惠子觉得,她与徐豹之间,已经隔着一条冰河,而且变得越来越宽。

第五集

诺亚营地的建设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这天是轮到徐豹支队驻守营地,相当于休整养息。他另外给自己支队安派了一件事,他亲自率领一半人马十六七个人,到营地与沼泽之间,找到一处适当的地点开垦土地,支队的另一半人马留在营地由陈诚中校指挥巡守营地。

分队降落时已经携带了许多地球上可食植物的种子,小麦是其中种子数量最多的。不必求助于阿喜人,就可以开始尝试第一轮的种植。在舰队从太阳系出发之前,就考虑到了新的星球上是否会存在已经适宜种植的植物,所以预先作了详细的准备。

除了担心此时气候是否适合下种之外,开垦田地倒是一件惬意的事,支队里的军官们边­干­边笑,有时还放开喉咙,唱起悠长或欢快的歌来,好一派恬静的田园风光。在一些浪漫的具有古典意味的心中,甚至已经幻想起“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的境界了。

过了一天的快乐时光,出去的支队陆续回到营地,准备享受劳累一日过后的丰盛晚餐。通讯官谭力少校向徐豹上校汇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他们观察到,丢弃牛鹿遗骸附近有许多活动的红外点,表明有动物在那里,进一步使用卫星近距摄像,虽然并不足以完全看清是什么动物,但是那外形决不是牛鹿,倒与阿喜人的形象十分接近。徐豹心中立即紧张起来,莫非昨夜享受的牛鹿真的是牧养的牲畜。

唉,这下麻烦又来了,地球人的恶名真是难以洗清啊。他要求谭力少校密切注视阿喜人的行动,又通知营地重要人士全体集中召开紧急会议。

“我们贪婪的嘴再次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现在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可以这样说。”在营帐里,徐豹打量了所有人一周,察看他们的反应。

“上校的意思无非是说,我们捕杀了阿喜人饲养的牲畜。”基弗里不以为然说。

“是的,现在,要请中校去弥补这个过失。”

众人的眼光一下投向了基弗里,作为眼光的聚焦点,基弗里中校感到了热,尤其是夏雅惠子中校眼中传过来的热量,他应该表现出气定神闲的绅士派头来,那正是夏雅惠子小姐习惯和喜欢的。

基弗里耸耸肩:“如果真的是一个过错的话,我们一定去弥补的。请问上校,你打算要我们用什么方法去­干­。”

徐豹对基弗里突然表现出来的大度和合作深感意外,他寻思着,用什么办法来消除阿喜人的憎恨心理,进行解释和补偿。前者由于语言尚未掌握,一知半解,表达一旦错误,反而容易弄巧成拙。补偿,倒是可以考虑,怎样补偿呢?

他想到了两种方法,与鲁克说了几句后,提出来征询大伙的意见。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付钱了,付出相当价值的钱,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也是初到此地的,一贫如洗,也不知道多少财物才能适合阿喜人的口味。金钱却是万能的。”戈林曼少校一板一眼以德意志民族特有的严谨说,“只是,赔偿的价值一定要相当,免得为以后留下遗患。习惯了漫天要价,存心敲诈的心,是不会轻易满足的。”

基弗里支队的副队长一说话,徐豹顿感宽慰。

“那么,请问戈林曼少校,是支付欧元,还是人民币,或者日元好一些呢。”见戈林曼少校说得煞有介事,仿佛成竹在胸,鲁克笑着有意打趣,以增添一点轻松的气氛。

“从另外两个分队获得的信息,——他们都已经直接同阿喜人打过交道——阿喜人喜爱黄金的程度,和二三十年前地球人相当。当然不象现在,对我们来说,黄金如白银一样廉价了。因此把赔偿金折算成黄金来最为合适。假如牛鹿不是什么珍稀保护动物的话,是能够讨价还价的。”徐豹见戈林曼一下答不上来,笑笑接着说。

“那样的话,一头牛鹿需要黄金大约20克,加倍赔偿的话我们总计要付出80克黄金,十枚24K的金戒指应该够了。”戈林曼今天总是很活跃,他的算计准确迅速和慷慨,及时而且完全地替基弗里中校解除了困境。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营帐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许多。

“中校的看法呢?”徐豹问基弗里。

“唔,戈林曼少校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那么明天,请中校派人执行吧。”徐豹说,他尽量保持平缓的语调,以免刺激基弗里,但是却不容违抗。

基弗里眼睛一翻,一股气噎在喉咙里没有喷出来,因为他看见夏雅惠子正略带紧张的注视着他。

他收起了悻悻的心态,很坦然的说:“我明天会派人执行的,请上校放心。”

徐豹接下来宣布了分队新的规定,未经申请允许,任何人不得越过趵突河行动,违者将受到关禁闭室的处罚。然后他又宣布两条令人鼓舞的消息,待营地基本建设结束后,大概也就十天左右吧,将举办一场庆祝晚会,到时候,各个支队都要拿出表演的节目来,能唱的唱,能跳的跳,有绝活的表演绝活,还将举行一个游泳比赛,就在趵突河里。

鲁克院士对于一些细节作了补充。这次会议结束得还算完满。

基弗里中校没有失言,在支队中,他收集了一枚金镖,一枚戒指和三块纪念金币。支队里部下纷纷解囊,捐赠金物,但是基弗里谢绝了大伙的好意。

基弗里拿出了自己的金镖。它与中校使用的飞镖,外形完全一样,只是个头小得多,纯金制作,这是基弗里随身携带的吉祥物。戈林曼副队长拿出了珍藏的戒指。这枚戒指是戈林曼少校在芬兰湾战役中获得的英雄纪念章,戒指上镌刻着年代和战役名称,对于少校而言,可谓价值不菲。

数量还嫌不够,基弗里又在捐赠物中选取三枚了金币,并感谢大家的支持。最后,他选派了两名军人,一个上尉和一个少尉,要他们将赔偿的金物包裹好悬挂在牛鹿的遗骸上,以便阿喜牧民很容易就看到,他亲自用英文写了一张字条,写在一方绢帕上,表示道歉和按价赔偿之意。他又要求两名军官应该在那里停留上足够的时间,来观察阿喜人的行动,尽量确认阿喜人已经收到,他们只要天黑之前赶回营地就行。

“阿喜人能够看懂么英文么?”戈林曼少校问,随即他大声叫道,“噢,上帝,我明白了。”

“少校当然应该明白的。不是一定要阿喜人明白。这是证据,也是表示和解的通知。阿喜人应该学会来理解我们。我们现在的每次行动,都是在为未来添加有利的筹码。”

基弗里此刻很开心,呵呵笑着,很为自己的天才想法得意。

三个小时过去了。趵突河南面,升起了一股白烟。

送赔偿金物的军官,用激光烧着了他们搜集枯草和生草混杂的一堆草。用烟雾来吸引阿喜牧民的注意。

一日的时间在这一天变得格外漫长。徐豹和基弗里都带队在外,可是都时时牵挂着送赔偿金的两名军人。还在回营地的路上,徐豹就通过卫星通话器问营地通讯官,“回来了吗?”答曰“没有”。基弗里也用通话器询问,答曰“可能回不了啦。”

上校和中校几乎是同时赶回了营地,一见面,彼此点头示意,无话,直奔通讯处。通讯官谭力少校指着由许多移动的红外点包围着的两个跟踪器亮点,说,“他们没有动静,恐怕已遭不测了。”

“赶快联系卫星摄像机。”徐豹命令道。

“已经申请了,还有二十多分钟才转过来。”

屏幕上红外点在移动,跟踪器亮点一动不动。徐豹的心彻底沉下去了。

基弗里自己问自己,“难道,是遭遇陷阱了。”

“不太可能。”鲁克院士也过来了,“在平原上遭遇陷阱不可能,那是两个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怎么可能同时掉入陷阱。除非是枪击。”

基弗里恼怒,沮丧,真想一巴掌捂住鲁克的嘴。

“枪击!”徐豹急着问谭力少校,“出现这种状况多少时间了。”

“有两个小时左右了。”

“这么说,他们如果要返回来的话,早就过了那里了,甚至已经回了营地。我们都看见了白烟。”说着,徐豹环顾一下四周。

旁边的人都点头认同。

“那么,他们既然已经完成了任务,还呆在那里­干­什么,等着阿喜人发现,来追击,开枪。”徐豹不由得将疑问甩给了基弗里。

“是我让他们等着阿喜人出现,他们有望远镜,没等阿喜人近身就会发现,躲避了。”基弗里满怀愧疚,不敢直视徐豹。

上校不言语了,原来基弗里急于表现而枉顾纪律,或者过于托大了。他轻声说,“也许,阿喜牧民也有望远镜的,阿喜人肯定是有的,这一点上我们并不太占优。”

终于,摄像卫星转过来了,一张张照片发到地面。经过一阵搜索,卫星捕捉到了卫星跟踪器的具体位置。

镜头拉近,再近,已经最近了,两具人体横躺在草地上,没有动静,也看不清是谁。可是他们穿着只有地球军人才穿的迷彩军服。卫星跟踪器亮点,明白无误的说明,那是两名地球军人。

尸体四周,已经不见了阿喜人的踪影。

基弗里两脚发软,差点站立不稳。

悲愤的气氛,立即弥漫在里营帐里的每一个角落。

第六集

营地派人连夜将两名遇难军人的躯体抬了回来。当他们赶到遇难地点时,阿喜人已经离开很久了。从着弹痕迹来看,两名死难者是被枪弹从后面击中身亡的,极有可能是在回返途中,被阿喜人发现后跟踪,从背后袭击遇害。

显然,两具尸体还遭受了翻动搜查,所有的金物也不见了,白帊字条也不见了,还有激光枪和望远镜,阿喜人拿走了感兴趣的一切。

无语,无言。基弗里中校一直铁青着脸。

诺亚营地举行了简短的悼念仪式,准备第二日,选择一个地方安葬。鲁克院士建议安葬在东边靠近雪河的地方,那里风景秀丽,地势偏僻,正好可作为以后地球人的公墓。私下里,他对徐豹说,那里风水极佳,是­阴­宅的上上之选。

基弗里支队的人都睡不着,他们忙碌着做两口薄棺材,准备用作最隆重的土葬。他们非常认真的削着,凿着,敲着,真的是­精­工细作。或许忙碌能够减轻悲伤吧。

而另外两个支队的人,在指挥官的嘱咐下,陆续的回到了他们休寝的营帐,尽管不时还从人中间听见一声唏噓。其中很多人,都或多或少参与了一会儿棺木的制作,借此表达哀思。

特制的,以阿喜星时间为标准的电子钟,显示已经到了子夜,再过几分钟就是第二日了。基弗里中校让戈林曼少校带领手下做工,自己则亲自去守灵。

灵前燃着一堆火,火光照着基弗里的英俊的脸,跳动着,变幻着。徐豹查营经过这里,这已是今天的第三次查营了。他拍拍基弗里的肩膀,劝慰了几句,便就寝去了,他不能耽误明天的事。

夜深深,火光跳动。做工军人们不时的喧嚷声,没入茫茫的黑夜中,显得多么的微弱。

“我向队长正式请求,我将带领我的支队过河去。”

第二日,安葬完毕两名殉职的军人,回营的路上,基弗里向徐豹请求。

“过河去,­干­什么?”徐豹停下来了,其他人也跟着停住了脚步。

“赶走阿喜人,杀光所有牲畜。”

“对昨日事件进行报复?”

“这是正义的报复,他们理应付出代价,否则,我们将成为无能和孱弱的笑料。”

许多赞许的眼光立即­射­了过来。

“这会引起大规模的战争。”

“上校害怕战争吗?”

徐豹不予回答这个幼稚的问题。

“我们的退缩与忍让并没有换取和平和理解。相反,第一分队和第二分队已经开始他们勇敢的进攻了。”

“要击溃阿喜牧民是很容易的,但是,随即到来的,将是阿喜人的大部队,我们还不能对抗他们的人多势众,以及威力巨大的重型武器。加和正夫上校的遗憾不能重演。”

各个支队的首领都围聚过来了,他们特殊的职位使他们能够离徐豹最近,因而可以很好的发表个人看法。

副队长东条巴莫少校接上话说——他显然忘记了按照职位高低他发言的名次应该还在后面——他说:“可是今天的痛苦是谁带给我们的呢?别老是拿加和正夫上校说事,上校是英雄,他是战死的,象樱花一样灿烂地绽放。将来一定会在加和正夫上校的墓地前立上一块方形尖碑。”

基弗里也接着说:“凭借我们超越的通讯侦察技术,阿喜人根本找不到我们。在他们重型部队到来之前,我们可以远远的避开,迂回作战。”

“中校想过没有,那样会丢掉营地。”

所有的人,除鲁克院士外,都未料到徐豹上校会这样说。丢掉诺亚营地,瞧队长的模样,好似丢掉了首都似的。

“我们和第一第二分队都不一样。可以明确告诉大家,这里或许是地球人未来的家园。避免大规模的战争是必须的。”鲁克出来为徐豹辩护。

总部对徐豹上校作过什么指示,其他人无从得知,不过,他们暂时都沉默了。这沉默中包含着疑问。

“这里的纬度,最适合于飞船起飞。”鲁克进一步解释道。

一行人一路再也无话,沉闷的走回了营地。

这件事过后,营地中反而平静了几日,谁都不再提渡河报复的事。南边,阿喜人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卫星摄像仪侦察到,仍旧有阿喜人重复的到他们获得胜利的地方查看,虽然不见了尸体,他们暂时也没有想到渡过河来扩张他们的战果。

人人几乎都把闭闷着的那口气发泄在日常工作中,所有劳动速度都加快了许多。当鹿砦完全围住营地时,开垦过的土地已经全部播下了种子,还有一片蕨菜,甘蓝和西红柿,甚至洼地里近两亩的面积种上了生长快速的空心菜,营地积存的食物也比较丰富。队中人人都学会了如何迅速捕杀到长耳鼠等为数众多的食草动物。

徐豹对营地建设的进展非常满意,他已经开始率队测量地块,平整土地,划分任务,砍伐堆积木柴,着手建立锻烧矿石以获得石灰的土窑,一切都是在为建立一个简易工厂作准备。不过在进一步劳作之前,庆祝晚会和游泳比赛的日子到了。

游泳比赛在趵突河里举行,起点和终点都在北岸,参赛者需要从北边携带一面红­色­旗子跑过一百米的路,跳入河中游到对岸,距离约为一百五十米,然后将手中红旗换成对岸的蓝­色­旗子,再游回来,将蓝­色­旗Сhā在原来Сhā红旗的地方。

每次有五位选手参加,最后以时间最短的三人为优胜者,他们将分别获得用软树枝编成的“桂冠”,和晚餐时特别增加的一份烤­肉­,以及一枚金质奖章。那奖章是用金币锤压刻制的,做工虽然显得粗糙,却是货真价实的黄金。

所有一百零六个男人当中,倒有九十人报名参赛,有一个来自西班牙的女人,长得高大健壮,也报了名,在同一个组的五人当中,她竟然是第二个到达的。后面的三个男人理所当然的受到了讪笑的待遇。军人们个个奋勇争先,互不相让,不少的参赛者也以摔倒或鱼跃触地引起了一阵轰笑。那真是一个热闹快乐的日子,仿佛所有的压抑,悲伤,劳累,忧虑,全部在扑腾跳入趵突河的一刹那间,溶化在奔流的河水里了。

通讯官谭力少校告诉徐豹,南面八指国(即毕喜共和国,八指国之名和后面的西番国,都是舰队总部根据阿莱斯分队攻占火山堡之后,所获的地图所示来命名)的牧民有所动静,他们藏身于一个高岗上,可能在借助望远镜观察诺亚营地。

“那正好,希望他们能传达给国王一个友好的信息,我们是友善和平使者,我们追求生活的快乐。我们也安守此土,无意再进一步冒犯他们。”

徐豹说,他认为八指国是一个王国,事实上毕喜共和国是建立了完整体制的民主国。他进一步吩咐道:

“决不要让他们任何进攻偷袭的企图得逞。要密切注意。”

“放心吧上校,八指国的一举一动都无所遁形。”

此时,比赛已经结束,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他们的最高首领来颁奖。徐豹把这一荣誉让给了鲁克院士,作为对长者和智者的尊敬。人群中响起一片掌声。夏雅惠子也鼓起掌来,上校的谦逊在此刻赢得了她的赞许。

在这片欢乐的人群中,最不开心的,当数基弗里中校了,他下定决心要大胆的一展风采,不能再拖沓下去了。

晚餐比平日里要早一些,结束后,大家忙碌着布置篝火会场。所有闲着的没有值班任务的人,围坐四堆木柴旁边的时候,离天黑还早得很呢。大伙盼望着快乐放松,尽情逍遥的晚会开始,已经迫不及待。

篝火晚会开始了。首先是趁天光尚亮,表演各自绝活。

第一个上场的是来自中国沧洲的陆军特警少校。他比划了一阵后,将了一根胳膊粗的石条,按在大石上,扬掌猛砍,空手劈断了石条,接着又是一根,最后一根按在大腿上,总共接连挥掌劈断了五根。劈完石条,特警少校面不改­色­心不跳,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激动的由衷的叫好声。

基弗里中校第三个上场。他整肃戎装,腰间环Сhā的六柄双刃飞镖格外引人注目。二十步开外,立着一根两米来高的木桩,木桩只有小腿粗细。基弗里两只手都举起来了,双刃飞镖发着寒光。

“嗖嗖”,几乎是同时,也看不清左右,飞镖哪支在前,哪支在后,噌地,一上一下钉在了木桩上。两支飞镖相距约半米。

“好!”有谁叫了一声,跟下没有人再叫嚷了,都屏住了呼吸,等待基弗里下一个动作。

只见基弗里轻舒大掌,拨出第三支镖摊于掌上。他背转身,突然向后一仰,上身几乎和地平面平行了,接着甩手一镖,噌地钉上了木桩,刚好扎在原来两镖正中间。

这一次,谁都没有出声。

基弗里突然跃起,居高临下,手举过头顶,手腕一抖,第四镖立刻Сhā在了上面两支镖的中间。

读者或者观看过田径赛中的掷铁饼,运动员快速旋转着将铁饼掷出去,现在,基弗里中校就是这样原地迅速转了两圈,手一晃之间,第五镖稳稳的钉在木桩上,位置恰好是下面两镖的正中间。

一名中尉走上前去,察看五支镖的位置。五镖之间的距离,就是牵了尺子来量,也是一样的,整齐划一,距离相等,­精­确地处于一条线上。他吐了一下舌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腰忽地往下一躬,害怕似的退了回来。这个动作引发了一阵哄笑。

第六支镖已经握在了基弗里中校的掌中。基弗里并不急着发镖,一动不动注视着前方。

暮­色­已起,晚风中,基弗里迎风而立,风吹动了他一身迷彩戎装,落霞余光象在基弗里的脸上镀了一层金,真是玉树临风,动人心魄。此刻,人人屏息凝神以待,睁眼欲看基弗里最后一镖飞向何方。

突然,基弗里往前跑了两步,一个前空翻,人未落地,还未待人们看清,镖已经发­射­出去。

一时里,许多人都傻眼了,因为他们没有听到先前那样熟悉的噌的一声。木桩上明明白白的只有五支镖,第六支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最后一镖难道竟然脱靶了,有的人已经开始摇头,为最后这一刻的失手遗憾。

还是那名中尉,再一次走出人群,径直向木桩方向走去,到了木桩处,也不停步,又向前走了十几步。他弯下腰,站起来时,手中已经举着一支双刃飞镖。

“啊呀,蜻蜓,不不,是象蜻蜓一样的飞虫。”中尉一边叫着,一边往回跑。原来,镖尖穿透了飞虫的胸腹,把它钉在了地上,基弗里发镖之前,已经看见飞舞的巨大飞虫了。它象半个画眉一样大小,而它的远亲正是阿喜人最喜爱的食物——大蚂蚱。

先是一声巴掌响,随即掌声海潮一般响了起来。

第七集

暮­色­越来越重。跳动的篝火照着跳跃的人们,沉浸在自由放松的欢乐中。诺亚营地忘记了悲伤,孤独,陌生的忧郁,危险的惴惧。每一处火光,就象一朵绽开的快乐之花。

一个海军陆战队少校掏出了一直陪伴着他的口琴,吹起了E·瓦尔特托菲尔的西班牙圆舞曲。分队里有识得此曲的,随声哼着附和起来。接着,平整的草地上,便有了一双双脚伴音而舞。

夏雅惠子沿河边走着,步履缓慢,象一个离群索居的隐士。远方火光中跳动的欢乐与她郁郁不乐的表情对比鲜明。她被面临两个抉择的烦恼纠缠得心烦意乱。她也一点没有注意到,一个轻灵矫健的身影也悄悄跟在了后面。

许多蚊蚋一样的小飞虫围着夏雅惠子前后飞来飞去,挥之不去的嗡嗡声更增添了烦乱。这些被动物分类学家暂时命名为沼蚊的飞虫,是诺亚营地最讨厌的。晚上睡觉前,为了避免沼蚊的****扰,首先得点燃一种被植物学家找到的­干­树叶,在帐篷内熏一通,类似于薰衣草香味的香气久久不散。然后紧闭帐门,只通过一个密网窗口通气,方能睡上一个安稳觉。

夏雅惠子停下来,站住了,静静的思索着。既然独自一人仍旧无法理清头绪,还是回去的好,但是她没有向后转身,又走了起来。

“夏雅惠子中校还要往前走吗?”基弗里中校突然在身后不远处叫道,吓得夏雅惠子一激灵。

“你已经离营地很远了。”

“是吗。怎么是基弗里中校,你不是在跳舞么。”

“缺少了惠子小姐,舞会就算结束了。那种活动筋骨的事最需要的是情趣。惠子小姐一个人,离开营地远了会有危险。”

“呵,难道八指国的人还能泅过河来?”

“今天,的确有许多八指国人出来活动了。他们潜伏在河对岸山后观察我们,大约三四十个。四处都有。靠近雪河这边还可能有一种凶猛的啮齿兽,个头不大,却狡猾而贪婪。小心为妙。”

“谢谢中校的关心。野兽并不可怕,真该好好的教训八指国的人一顿才是。”

“啊,夏雅惠子小姐也有这种想法。”

“哦,叫我中校吧。本来,也应该让八指国,为加和正夫上校一队人,付出点代价的。”

一想到此事,夏雅惠子小姐不禁联想到徐豹屡次的提起,屡次蒙羞,便恨恨的满想借一场漂亮的战斗出出气。在她支队下属军官中,几乎人人都有了这样的想法,这是副支队长东条巴莫少校暗地里告诉她的。

“那,找个机会,我们来个瓮中捉鳖,最好活捉一些俘虏回来。”

“嗯,这个主意不错。既是示威警告,又可借此了解八指国人的语言。”夏雅惠子表示赞同说。

“啊,惠子小姐——中校想得比我还要周全一些。了解语言,好主意。阿莱斯上校获得的文字资料,主要是西番国的,对我们来说用处不大。我们需要自己的。”

“是的,阿莱斯上校获取的是西番国(即巴拉比王国)的文字材料,而且没有语言。对我们当然暂时用处不大。不过,徐豹上校不是坚决反对渡河活动,以免激怒八指国人吗?”

“准确的说,只有飞船主管才对我们有绝对的权力。从国家的角度考虑,谁都可以单独退出联合行动。”

从国家的角度考虑,谁都可以单独退出联合行动。这句话让夏雅惠子一下子豁然开朗。

她,未来天皇,太和号飞船主管本田一郎大将都得听命于天皇,唯令是从,谁还能够指令于她呢?

“好的,等时机成熟,我们联合行动。”

基弗里中校没有料到夏雅惠子一下作出了决定和邀请。作为军人,基弗里除了受命于代达罗斯号飞船,因为他的支队虽然都从属于泛欧盟,但是却是直接代表代达罗斯号飞船的。作为克里将军的侄子,他也得听命于舰队司令。克里将军不仅是联合舰队总司令,同时也是两艘欧盟飞船的最高指挥官,连飞船主管都得听命于他呢,将军岂能容忍妄图脱离舰队总部的狂妄行动。

中校忽然后悔冲动地对夏雅惠子建议,这同时也相当于是对对方作出了一种基本承诺。到时候,他真的能与夏雅惠子支队一同行动吗?至少,支队里的军人们能服从吗?

他脑海里激烈地翻腾着,没有回答夏雅惠子的话。

“基弗里中校后悔了?”夏雅惠子察觉到了基弗里的沉默,也考虑到了她的身份和权力,与基弗里中校的巨大差别。

“惠子小姐的吩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何况是这样一件彼此合作有利的事。”基弗里坚决的说。

话里有话,夏雅惠子感到一些燠热了,她转开了话头,说:“基弗里中校今天的表演真是太­精­彩了。”

“玫瑰的绽放是为了迎接情人的到来。”

夜­色­中,夏雅惠子看不清基弗里的脸,但是感觉到他离得很近,话里面的激|情再也包不住。

基弗里伸出手去,碰上了夏雅惠子的手,夏雅惠子没有缩回。

基弗里握着一双柔荑心潮激荡,但是他只是牵着举到嘴­唇­前,轻轻的碰了一下,像是行了一个吻手礼,这个吻,令夏雅惠子怦然一动。

夏雅惠子终于赧然收回了双手。

寂静的四周仿佛有意要衬托出爱情的澎湃。基弗里终于忍不住了,他说:“请夏雅惠子小姐答应我,等安定下来以后,作我的妻子。”

沉默了一会儿,基弗里觉得象过了十年,就象茫茫太空中漫长的十年。

夏雅惠子轻声然而坚决的说:“现在,我,不能答应你。现在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去做。”

“那就是说,希望暂且存放在狂想的匣子里,等着时间的钥匙来把它打开。”基弗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喂!前面是队长吗?”忽然有女人声音叫道。一道光柱闪了一下。

“谁?”

“菅谷沙子少尉。”

“她的耳目倒是很灵敏。”基弗里不满的嘀咕着。

说话间,菅谷沙子已经走到跟前。她把微型手电筒­射­向地面,“果然我没有估计错,荒山孝郎医官在寻找你呢,可能有事吧。”

夏雅惠子这才想起自己把卫星通话器关掉了,菅谷沙子是不是说谎便暂且无从验证。

“一个医官,文职人员,处处这么关心队里的大事,甚至超出他的权限了。”基弗里带着疑问说。

“荒山孝郎医官其实相当于队里的总参谋长,我把他当作伯父一样尊重的。”

“哦!”基弗里很感激夏雅惠子把自己支队的一些秘密都告诉了自己。那么今后,他实在有必要同荒山孝郎医官建立一种良好的熟络的关系。荒山孝郎会对夏雅惠子产生影响的。

“那我先回去了。”夏雅惠子已经迈开步,菅谷沙子连忙将手电筒递了过去。

“为找到队长走了许多冤枉路,脚都麻了,再也走不快了。我会迟一点回营地。”

“那好吧,基弗里中校乐意陪送你回去的。”不等基弗里答话,夏雅惠子边走边说已经走出了十几步远,把基弗里和菅谷沙子拉在后面。看起来象是急着会见荒山孝郎,其实是夏雅惠子遵从着荒山孝郎“在大众场合要和任何人保持距离”的教诲。

“菅谷沙子少尉真是心思缜密啊。”基弗里半讥半讽。此时,夏雅惠子已经走远的,在黑夜中,连背影都看不清楚。

“中校这是夸奖我啊,不会是嘲笑吧。啊哟,真的,脚都疼了。跳起舞来就没有停过,又遵命要立即找到队长,半路上还摔了一跤呢。”

“好像,不能走了么。”

“脚太软了,我坐一会儿好不好。基弗里中校如果有事,可以先走,我没关系的,能摸着回去。”

“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一个人走啊。你带了夜视镜吗?”

“又不打仗。弄那么复杂­干­啥。没带。急着要找队长,抓了一只手电筒就跑出来了。”

“那,让你知道吧,啮齿兽的眼力可比你好多了。还有非洲鬣狗一样残忍的那些猎食者。”

“啊!”菅谷沙子少尉真的害怕了,趁势将身体贴近了基弗里。

两人都没了手电筒,基弗里伸手去搀扶菅谷沙子,后者便半依半靠同步走起路来。

菅谷沙子谈起这天的见闻,特别对基弗里中校飞镖无敌的­精­彩表演赞不绝口,不断重复着,喋喋不休。她的语言和行为,甚至肢体上的一个细小的扭动,都令个中老手基弗里明白,菅谷沙子是爱上他了。

他有些浑浑然且昏昏然。看起来菅谷沙子少尉更象是夏雅惠子的贴身侍女,亲密女伴。她对于爱情是有作用的。

“有空的时候,请中校也教教我飞镖啊,特别是击落飞虫那一招。”

“你们女子,腕力不够,学不好的。”

“那你是找借口,自我保守,不想教啊。”

“哦,你误会了,我是说,要教的话,只能学到哪里就到哪里,不能强求良好的结果,成不成就不一定了。免得到时候,你又责怪我这个教练不尽心。”

“这样说来,基弗里君是答应我了。哎呀,没什么,踩上一块活动的石头,我好高兴。是,正象基弗里说的那样,做事不能强求美好的结果。有句爱情上的名言,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

为这段话,基弗里拍拍菅鼓谷沙子的脸蛋表示赞同欣赏。

“菅谷沙子小姐豆蔻年华,年纪轻轻,就对爱情这样有感触了啊。”

羞涩的潮红立时涌上了菅谷沙子的清秀的脸庞,她的心怦怦直跳。可幸四周很黑,基弗里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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