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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田园,狩猎及娱乐 (1)

第一集

临时安营扎寨完毕后,徐豹分队在营地外点起了三堆篝火。这是一段短暂的悠闲时光,人们在跳动的火光中自由的­干­着自己事情。他们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用不同或相同的语言聊着他们在地球上的往事;有的整理着心爱的物件,与旁边观看的人交流着心底潜藏的秘密;有的哼着家乡小调,无论是莱因河的圆舞曲,北海道的民歌,还是苏杭的呢哝小调,凄清的云南山歌,也无论歌唱者唱得呕哑嘲折难为听,还是曲折悠扬动人情,都一样把淡淡的乡愁弥漫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总部通过卫星通讯看到了这幅情景。希格里&斯诺送给了营地一个充满希望的名字——诺亚营地。队长徐豹上校欣然接受。

自由活动两个多小时之后,所有的人,包括文职人员在内,在军哨的命令中统一地钻进了他们的酣梦之窝。只剩下值岗军人在营地四周巡游。劳顿一天的人们,很快地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诺亚营地紧挨着降落的登陆舱,五张大帐蓬,其中一张较小,围成一个口字形,较小的那顶帐篷是通讯室。登陆舱在北面,与它最接近的是单独居住着女人的帐篷。

徐豹分队中,有十来名女子,是所有分队中最多的,因第三支队队长夏雅惠子乃女子的缘故,她的队中女人便占了整个分队一半以上。经她的要求,所有女子单独居住一处,其余三个支队男子各居一处。而按其它队的做法,则是所有非军事人员居于一处,再各支队居于一处,不分男女。但是夏雅惠子中校提出的这个要求,谁能拒绝呢。

全体队员就寝后,徐豹仍然在四处仔细检查,特别是各处监视器,看看是不是很灵敏准确。

营地四周检查走完时,营帐里已经鼾声四起。这晚,轮到徐豹支队值夜,又是第一夜,虽然各处安置的报警仪完全值得相信,徐豹还是特意安排了较多的人,四人轮换去值这第一夜。副支队长陈诚中校陪着他走完了所有的必查地点。

这里纬度,比第一次加和正一上校登陆之处高得多,海拔也高一点,雪山就在一百多公里之外。虽是时处北方的热季,诺亚营地所在之地,白天热而不闷,晚上下凉很快,温度也比较低,真是一个可以睡好觉的天气。

“我们到河里洗个澡再去睡觉吧。”徐豹提议道。

营中似乎难有可以推心置腹的人,遥远异乡,陌生人群,彼此隔阂,徐豹感到有些苦闷,即使是分队顾问,诺贝尔生理医学奖的获得者鲁克院士,同是华人,他也觉得目前还难以倾心交谈,而面对着时隔久远的昔日恋人,——夏雅惠子中校,徐豹更有满怀说不清的惆怅,和欲说还休的愁郁。

“河水很凉了。——好吧,上校要去的话,我陪你去。”

他们穿过砾石河滩,在一处水流平缓而较深的地方停下。每个登陆人员只有两套衣服,内衣裤也是这样,所以他们在尚可见一点光亮的河中,彻底的赤身****,洗浴着一天的身体疲劳和紧张­精­神。河水不断翻起白花,哗哗作响。

天上澄澈无云,偏南方向,一条落入了两边地平线的亮带横贯天空,那便是阿喜星环。凭借­肉­眼,很难找到九颗围成一个圆的星星。他们望啊望,真觉得自己是孤苦无依的孩子了,未来全靠头脑,双手和运气。

游了两转后,两人露在水外的身躯都起了­鸡­皮疙瘩,凉意浸透了全身。他们出了水,在岸上捂着一只耳朵偏着头跳着,控着耳朵里的水。又用手抹掉身体上的水滴,好让光溜溜的躯体尽快一点­干­。

“哎,跟趵突泉的水一样凉,‘泺水发源天下无,平地涌出白玉壶’。”

“上校又动思乡之情了。”陈诚中校说。

“哪里,偶然记起这句描写家乡古泉的诗而已。”

“是呀,身为将领,一队之主,是应该冷静淡漠,不可太感情用事的。但是我看到上校似乎有心事呢?”

这话恰中徐豹内心之虞,但是他并不坦然承认。

“哪里,中校误会了,可能是我表现得稍显沉郁吧。诸事事关大局,有些事情的确要深思熟虑,——我看,面前这条河就叫作趵突河吧。”

“你还是忘不了你的家乡啊。”陈诚知道徐豹是山东济南人,他本意是要借景深入,打破内心的隔阂,与徐豹上校倾心以对,但是徐豹机警的关闭了交流之门,使陈诚中校只能做泛泛之谈。

“谁忘得了呢。”徐豹说。他们开始穿上衣服。

“明天,由夏雅惠子支队营地警戒,我们支队去砍伐木头来做营地鹿砦。你是知道鹿砦怎么做的?”

“当然,这还用说,一头削尖,向上架成X形,围住营地,以防止大型动物的袭击。需要很多树木呢。最近的森林在北面都有六七公里远,这活实在不轻。艰难的事情,总是我们支队打头。”

“谁说一队­干­完呢。由我们一个支队当然完成不了。我们先­干­两天。”

“这还公平。上校不要老是亏待自己支队来成全别人,绝对不要做中庸的好好先生。那,明天,基弗里支队呢?­干­什么?”

“他们,明天的任务是狩猎,寻找食物,我们需要食物,天然食物,很多的食物,最好是找到一个固定的天然食物来源。要想收获后能长期保存食物,还是有些困难的。”

“狩猎,在森林里?那片针阔叶混交林里肯定有不少猎物,我们还没有见过,或在沼泽里,那里有很多的类豚鼠,长耳鼠,一些繁盛的草地动物。这活太好玩了。有句话(奇.书.网--整.理.提.供),不知当讲不当讲。”陈诚突然转变话头,试探着说。

“应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管说吧。”

“上校似乎处处对基弗里中校让步,不,应该说是迁就。”

“不可妄言,中校是胡乱的猜测吧,我们之间还是很融洽的。况且,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大度一点又何妨。伐木做鹿砦,我们一定要开一个好头,别懈怠。鹿砦一定要做得结实耐用。营地处于平坦开阔之地,鹿砦便是极好的护墙呀。”

“这我知道。上校既然要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就说的更清楚一些,上校也没必要回避。我觉得基弗里中校暗地里对上校不满。当然我只是一种感觉而已,察言观­色­得到的。我没有具体的证据,上校可以作参考。”

“是吗。陈诚中校真是一个细心人,我会注意的。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谁?”陈诚突然喊道,同时弯下了腰。

徐豹也机敏的蹲下了。

他们摸索到了和衣服武器放在一起的夜视镜。绿­色­夜景中,一只长耳鼠机灵的摆头晃脑。

“送到门口来了。”陈诚中校悄悄举起了激光枪。

“中校,放了它。”

徐豹忽然伸手压低了陈诚手中的枪。

“这也舍不得?”

“在这样宁静的一个夜晚,真的,一点也没有杀戮的兴致。”

“好吧上校,不想扫你的兴。”陈诚收起了枪,“作为头领,不要因仁慈而软弱。可不要做阿喜星上的宋襄公。走吧,上校。”

回营的路上,徐豹一边回味着陈诚的提醒,一边对照着基弗里中校的言行,心里确实泛起一些不快,难道这是基弗里中校骨子里的傲慢使然,或者另有原因?徐豹上校记起《将苑》知人­性­里的那段话:“知人之道有七焉:一曰间之以是非而观其志,二曰穷之以辞辩而观其变,三曰咨之以计谋而观其识,四曰告之以祸难而观其勇,五曰醉之以酒而观其­性­,六曰临之以利而观其廉,七曰期之以事而观其信。”

也许他真的应该先暗中巧妙试探基弗里中校一下,避免以后在重要时刻坏了大事。徐豹想,不知不觉间,诺亚营地已经在眼前了。

第二集

鲁克院士对徐豹的安排没有半点异议。徐豹让副队长陈诚中校带领支队全部人马去森林伐木,叮嘱他一定要选择坚硬的木材。对基弗里中校,徐豹则只要求猎够数目以保证营地的食物供应,同时要求他采摘一些能食用的菌类,或者果实,不过一定要先想办法确保食物安全。

“植物食物,够费劲的。动物食物更美味,丰富的美味。”基弗里中校不以为然,在徐豹的反复提醒下,才爱理不理的答应了。

夏雅惠子支队只是警戒营地和完成剩下的一些营建工作,其实相当于整队休整。所以徐豹要求她和鲁克院士,以及一名地质地理学家,一名动植物博物学家,一名工程测量技师,和他一起去考察沼泽地。

基弗里中校睁着眼,听完徐豹的安排。

夏雅惠子支队的医官荒山孝郎要求让队长带上一名侍卫,她名字叫菅谷沙子,是一名少尉,少尉是飞船上军人中的最低军衔。菅谷沙子正是千叶公主的侍女,徐豹当然不知其中内情。对一个医官如此认真过问队中首领的生活细节,他感到奇怪和叹服。不过作为一个女人,多个随身同伴也是可以接受的

“那当然可以。我也带了一名侍卫中尉去呢。”徐豹爽朗的笑着说。

徐豹所带的中尉,主要负责扛运一些测量器材,而不是什么负责首领的安全。徐豹估计夏雅惠子,鲁克院士,两名科学家,包括比较年轻的工程师,都难以轻松的完成扛运测量器材这件体力事。

“那,可不可以让我也去凑这个热闹呢。看到上校这份兴致,我也心痒了。狩猎的事太简单,交给副支队长就行了。徐豹队长不也把伐木交给了副队长了么。”

基弗里中校一边说一边注意观察着徐豹的表情。

“基弗里中校如果有兴趣的话,当然也是可以的。每队的队长都有理由首先熟悉四周环境。只是,要是中校去了以后,觉得跟着我们去­干­测量这差事,枯燥无味不好玩的话,又耽搁了这边的尽兴狩猎,那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

“到阿喜星上,可不是为一个玩字。和科学家们一道,随时可学得不少东西呢。我非常向往。”基弗里中校外表谦逊地说。

鲁克趁机说:“营地重大的事情和决定,本来就应当共同协商的。基弗里中校能有兴趣拔冗一路同行,那当然太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动身吧。”

一行人向西进入了沼泽湿地。

一路上,徐豹将他和顾问鲁克院士商议后的未来打算慢慢的向众人说了出来。最保守的估计,面前这片沼泽地有一千余平方公里,是营地四周最大的开阔平地。往南是趵突河,过了趵突河就要和一个阿喜国家面对面了。卫星地面搜索显示,过了河往南十多公里,便有零散的阿喜牧民居住。如果这个国度,恰是加和正一上校所率第一支登陆部队葬身的国家,那情况有点令人担心。从距离上和方向上讲,这种担心不无道理。

以目前情况而言,徐豹是绝对不会立即就和对方发生冲突的,除非这个国家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派出大军,远道来进攻。诺亚营地这里距离最近的具有相当规模的城市,都有两百多公里,以阿喜人的进军速度而言,徐豹分队还是有时间从容应对。所以对于趵突河南边,没有必要去涉及,避免接触为上策。

南面既然不能发展,那么其他方向呢?诺亚营地东边,是深湍汹涌的雪河,趵突河向东汇进了雪河。过了雪河再往东是河流下切作用很厉害的崇山峻岭,绵延面积很宽的山岭,并不适合将来大量人马驻扎。

营地向北,不远就是森林,然后海拔不断升高,进入雪山高原地带,这片广大的区域也把沼泽包在了脚边,它足有七八十万平方公里。穿过这片无人区域之后,就该是另外的国家了吧,也许这片无人区是几个国家共有的,那边当然也应该有同样警惕和敌视的眼睛在盯着。与其面对几个国家虎视眈眈,不如只进入一个国家的地盘。

因此,这块沼泽地几乎是这一带唯一的开阔好地了。里面情况究竟怎样呢?希望在地球人的心中涌动着。

沼泽湿地中,除偶尔的一块高地,突出于地面之外,真的是一块平坦开阔,肥沃的土地,它同时也是类豚鼠,长耳鼠一类小型哺|­乳­动物的天堂。灰­色­,白­色­及褐­色­的大大小小的各类鸟也在这里安置着它们理想的窝巢。

不远处,有一大群,大概是上万只吧,这样一群象燕鸥一样的鸟,它们集中地把几匝杂草圈成的一个个窝,安放在一片斜坡上。窝里有的还留着一枚两枚鸟蛋。徐豹他们从旁边经过,距离还有两三百米远,便有一大群鸟乌云般的升空盘旋,发出“欧欧”的叫声,汇聚成一股声浪传播开,好象在对徐豹上校等人抗议示威。

在沼泽鸥混乱的时候,一只巨大的飞鸟,斜着掠过来,侵入了沼泽鸥的聚居地。它飞得不够快,因此在空中很难抓到小巧伶俐的沼泽鸥。但是落入沼泽鸥的巢居地后,它那宽大有力的翅膀拍倒了几只沼泽鸥。然后,这个贪心的大家伙,嘴里衔着一只,尖锐的爪子抓着两只,扑扑地飞过趵突河,一直向南边草原边缘的森林里飞去。

“嗨,真想和那只大鸟较量一番。”

基弗里中校扬手喊道。

“你会有机会的,中校。如果它赢了,就该任命那怪东西为上校了。”对这飞行怪物一眼便略知一二的博物学家听见了,也在后面叫道,和基弗里开着玩笑。

他们鼓着掌,欢畅地笑着,逐渐远离那片鸟山。

按徐豹和鲁克教授的事先计划,他们将深入沼泽十来公里,探测沼泽的积水情况和水源,探测有多少硬地。

夏雅惠子中校和菅谷沙子少尉走在最后面。徐豹察觉到她们俩跟不上速度,有时故意的停下来做一些观察,好等着她们。他这一停,那个扛着仪器的中尉便以为上校要使用仪器了,也连忙赶几步过来,可是稍过一会儿他便明白自己理解错了。

现在他们走进了积水地段,徐豹上校走在最前面。没有路,他们是根据地形地貌去判断前方是否是泥淖,而缓缓趟出一条路来的。

遍地是杂草丛生,草虽不高,却遮住了地面,有的草直接浮在深黑­色­水面上,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前进。有些地方,野草开出艳丽的花,虽然没有什么香味,七彩斑斓的颜­色­的确叫人神情舒怡。

夏雅惠子中校对一种禾本花卉特别感兴趣。这种花手掌般大小,绽开的五个白­色­花瓣上点缀着蓝­色­和棕­色­斑点,象展翅的蝴蝶一样的,看起来真象是一个娴静害羞的乡村女子。

“多漂亮的蝴蝶兰。”夏雅惠子自顾自地取了一个优雅的名字。

她停下来,蹬蹬地面,试试面前的土是否坚硬,然后弯着腰,伸长了手去摘。可是她错误地估计了这段距离,除非她能再前进一步,但夏雅惠子的脚尖已经印上泥潭的边缘了,只是被浅浅的草遮住而不易察觉。

夏雅惠子并不死心。多么美丽幽娴的花啊,久违了,自然的美­色­,这些花摘回去放在营帐中,心情都会愉快开朗一些吧。

好象与花梗只有手掌宽的距离了,夏雅惠子将身体重心再往前倾一点,就这一点,突然,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平衡了,向前面扑了下去。

菅谷沙子少尉没想到,夏雅惠子队长会那么执着的去摘一朵花。眼见得她来不及拉住夏雅惠子,两人都发出一声尖叫。菅谷沙子一步跳到了夏雅惠子刚才站立的地方,伸出手去拉夏雅惠子,但是够不着。看起来是绿草如茵的地方,开了一个大口子,将夏雅惠子吞了下去。夏雅惠子半仰着身子,脚在泥下蹬着,泥淖瞬间已经没过了腰际。

尖叫声惊动了前面的四人。徐豹回头一望,大惊失­色­,箭步赶来,可是基弗里中校更快,因为他一点都不顾忌到脚下是否是坚实的硬土。临近时,他几乎是一个鱼跃扑倒在地。他一点点试着往前挪,身体都差点越过了硬土一半,但是他还能保持着重心在硬土上。

“压住我的腿。”他对菅谷沙子少尉大声叫道。

立即有重物紧紧的压在基弗里中校的腿上,那是徐豹的身体,这样,基弗里中校止住了向泥潭里滑进去的趋势。他的手臂刚好够到了夏雅惠子的腰,抓住了她被气泡鼓起来的衣服。一拉之下,夏雅惠子借助拉力向这边移了一点,扭过身体后,刚好手也接触到了基弗里中校的手。

夏雅惠子柔软的小手紧紧的包在一双有力的大手之中,她感到了坚强的力量,这股力量排除了死亡的威胁恐惧,一点一点的将她往硬土方向拉去。终于,另外一双手,菅谷沙子的小手也抓住了夏雅惠子,于是大家七手八脚的将夏雅惠子拉了上来。

“啊嚏——”夏雅惠子一脱离险境,便打了一个喷嚏,不知是湿泥弄到鼻孔里去了,还是泥淖中受了凉。她浑身都被稀泥糊满,十分狼狈,泥腥味老远可闻。基弗里中校身上,脸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今天就走到这里吧。我们回营地去。”惊吓之余,徐豹内心百感交集,只得下了命令。

第三集

诺亚营地启动工作的第一天什么都不顺利,阿喜星上一天有二十九个多小时,白昼很长,这么长的时间了都做了些什么呢?

不仅徐豹等人的探测队伍中途无功而返,狩猎支队也没有带回多少战利品,只有十来只小型动物,个头和兔子相差无几,数量也很少,如果用来烧烤做一道配菜,那肯定令人大开胃口,可是要作为一百二十号人的主餐,远远不够。晚餐只能以飞船上带来的人造食物为主,就是这样千篇一律的人造食物,最多也只能维持四五天。

杰夫·基弗里中校原来认为,在北边的森林中,应该有大群的象地球上的阿拉斯加驯鹿或南非山斑马之类,温和的大型草食­性­动物,供他们游戏一般捕捉猎获,所以他才放心的跟随地理探测队,而没有去亲自指挥自己的支队。谁料结局如此,他挠着头,打量那些摊在地上的小动物,十分尴尬。

另一支队即徐豹支队砍伐树木的成果也微小,由于缺少有效的伐木工具,如斧啊,锯啊的,他们仅靠军用匕首削断和激光枪烧断,一共有六十多根手臂或大腿粗的树木,而搬运回来的只有一半。

制做鹿砦的时候,夏雅惠子的支队大部分都过来了,有的­干­脆加入了木工队伍,现学现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们把劳动当作了乐趣。两种语言,有时侯夹有第三种公用语言,奇怪的交织在一起。东条英机等飘荡的魂灵假如恰好经过这里的话,一定以为他宣讲的所谓共荣理想,在远离地球56万亿公里的阿喜星上出现了,只是有一点他没有料到,人们自主的帮助和相合,亲密如邻居一般,不是由炮弹,刺刀和鼠疫菌吓着,逼迫着“共荣”的。

晚餐之前,鹿砦只做了十多米长,要想彻底完成对营帐的四围保护,按照这个速度,需要十多二十天才能完成。目前只能置放在北方朝向森林的方向,徐豹吩咐首先将登陆飞船和女队帐篷那边挡住。明天过后,该由到徐豹支队寻找食物,基弗里支队轮休执勤守卫,夏雅惠子支队伐木制鹿砦了。

“怎么只有这点猎获物?”

就寝之前,基弗里中校悄悄询问副队长戈培里·戈林曼少校。十年前,戈林曼上尉就曾经让基弗里中校因为钟情于奥特丽小姐而吃过苦头,基弗里中校还记忆犹新。因此他怀疑富有心计的戈林曼又在有意让自己出洋相。他其实对委任戈林曼少校作他的副手颇为不满。当着全体支队将士的面,在支队营帐中,中校向少校发起了试探­性­进攻,如果让他抓住理由,他会要求总部撤换掉戈林曼,但是他也清楚,他必须小心谨慎。

“也许是我们进入森林的深度不够,我们没有发现大型动物。”

“难道连可食用的植物,也不能够采集些来凑数吗?”

“的确如此。我们也找见了,但是遵照上校谨慎的嘱托,并不敢确认这些植物可食。雪山前的森林既不是牧场,也不是农场,第一次进入陌生的环境,哪能就有大收获呢。给我们时间,明天肯定比今天好。我们已经有经验,有发现了。或许,我们应该换一个方向去找食物的,比如西边沼泽地,那里有大量的飞禽走兽,个头不大,数量却很多。”

“这还用你说。可那是沼泽地,我们不能让将士去冒任何风险。我们正在勘测中。”

这话立即得到了营帐中每个人的心中首肯,他们都听说并且亲眼见到了夏雅惠子一身黑泥的狼狈相。到了营地后,夏雅惠子才找出唯一的另外一套野战迷彩服换上。她的神情简直抑郁到了极点。

“要不,向东泅过雪河,那边山高峡深,气候也较温润一些,试试运气怎样。”戈林曼少校一向­精­确严谨,虽是刚组队,队中军人也不尽熟悉,但是少校还颇有威望。

“更无可能,湍急水深,没有舟船,怎样渡过雪河。况且山高难行,一去岂是一两天能够回来的。”

“那就只剩下南面这条河了。有些地方,几乎蹚着都能过河,过了遮住我们视线的小山,是低矮的丘陵和起伏不大的平原,那里才有取之不尽的上等食物,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卫星已经告诉我们看见了大群大型动物。”戈林曼试探着说。

“过了河,我们会直接面对阿喜人,那将可能面对战争。徐豹上校不是已经下令不准随意接近阿喜人吗?”

“可是中校认为,假如我们不越过河去,阿喜人就不来进攻我们了吗?”

“只有徐豹上校才会这么想。”基弗里中校说,他扫视过营帐里,发现坐着站着的几乎每个军人,都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并没有明确的条令规定不能渡过河去寻找食物啊,哈哈,经过戈林曼少校的启发,基弗里中校忽然开朗了。

没有美丽绝伦的奥特丽小姐,或者说抛开他俩在爱情上的对立,那已经是历史了,基弗里发现,原来戈林曼少校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善于谋划的军人。他对全营叫道,“都睡了吧,明天你们会听到满意的行动方案的。”

基弗里中校没有失言。第二天,徐豹仍旧和顾问鲁克院士带领着三位科学家和两个军人向沼泽进发,他专门多安排了一个军校,目的不仅是要扛运仪器有个帮手,更是要兼顾科学家们的安全。在临危反应上,他发觉军人和普通人差别实在很大。

夏雅惠子则忠实的坚守她的职责,值勤防守营地,她就是亲自把迷彩军服上每一个污泥分子都洗­干­净,也会时间充裕。基弗里找个借口磨磨蹭蹭,看到徐豹离开营地后十多分钟,才带着他的支队出发了。

趵突河在平水时期,某些宽阔而水流较急的河面地段,河水还没不过大腿。基弗里中校派人找到了最易渡河的一条路线。他们仅将长裤脱了来,多数­干­脆连深绿­色­­内­裤都脱掉,扭着光溜溜的ρi股蹚过了河。

渡河的时候可热闹了,壮汉们用言语交流着凉水浸润冲揉着光溜溜下­体­的奇妙感受,放肆地爆出Se情笑话。女人们都不在视线之内,这是唯一让他们略感失望的地方。支队一行三十多人,翻过了一道平缓的山梁后,眼前一亮,宽阔的草原是那样迷人,清风吹拂,草舞波浪,令人心头一阵爽快。

一队分成三路,间隔两三百米,成三叉戟队形向草原深处推进。走走停停,彼此之间靠短距通话器联系。

基弗里中校的望远镜中,出现了两头奇怪的动物。它们象牛一般大小,壮实,却没有犄角,驴一样的耳朵,鹿一样的头,浑身浅浅的细毛。

最奇怪的,是它长着六肢,触地四条腿,前腿前面还长着一双灵活的前肢。它的头颈比较短,四肢触地时,头很难够到地面,它便伸出长一些的前肢,肢端象四个手指般,粗而短,抓起草料,或­干­果草籽之类,喂进嘴里。它雄壮的身躯在基弗里中校眼里无疑是一堆丰盛的食物。他迅速的在心里把那动物叫做牛鹿。

两头牛鹿和他们相隔着还有一千多米远,它们真够悠闲,而且亲亲热热,有时,牛鹿一半身躯都没入半米多深的茂盛的草中。它们没有察觉有人类越来越接近它们,两个牛鹿的头颅不时的挨着擦着,散步似的信步草原,自由自在。

它们是野生动物的一个家庭组合呢,还是阿喜人牧养的家畜,基弗里无法判断,因为在他的视野中还没有看到任何建筑物,包括游牧民使用的帐篷支架木屋之类。他非常幽默的告诉部下,发现了两个偷­情­的大东西,可能它们仅仅是为了配种而寻找安静的地点,因而害羞地离群远走。他们不得不惊醒它们的鸳鸯梦了。

戈林曼少校也随着用望远镜看见了那对动物,更加绘声绘­色­的配合着基弗里中校进行拟人化的描述,引得众人一阵狂笑,趁机把长期的积郁压抑痛痛快快的发泄出来。­精­壮的汉子们,一个接一个的说起黄|­色­段子,肆无忌惮,有时大胆地甩起手,亲昵的拍打着靠得最近的同僚臀部。

三叉戟队形逐渐靠拢牛鹿,分三个方向截住了牛鹿的去向。现在,牛鹿如果要逃跑的话,只有向东南面的斜坡上跑,可是那样势必速度减慢,而且坡上草也很浅,只没过脚脖多点,无遮无掩,这无疑是­射­击猎杀的最佳地段。

大约相距三四百米的时候,牛鹿察觉到危险来临。它们昂起头,发出两声响亮的“哞——哞”声,它们不清楚靠近的是潜藏的天敌还是友好的善类,因为它们从来没有见过人类这种动物,但是由陌生感带来的天生警戒心,使它们张望一下四周后,开始调头往坡上跑去。

牛鹿开始还速度较慢,一拉开步子后,不由自主觉察到危险逼近,便撒开四腿飞奔,两支前肢滑稽的摆动,反而增添了运动的负担,也许还降低了速度。往山上跑吧,这正中下怀。

激光枪从三面­射­击,那么多道死亡之光,没有任何声响,牛鹿却遭受重创,身冒青烟,血洒草坡,又奔驰出去一百多米,狂奔使它们被激光烧灼封闭的伤口裂开,血流不已。一头牛鹿可能被打中要害,一头栽倒,又下滚了十多米才停住。另一头又走了几步,终于撑不住了,站下来,神智恍惚的调头四望几下,“哞”的一声,终于软瘫下去了。它的前肢还不甘心的在空中舞了几下,方才没了动静。

军人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每人都叫喊着奔向战利品。

大的一头牛鹿大约有一吨重,下­体­已经被自己的血迹浸透变­色­。军人们掏出军刀,开始整理战果。头,六肢,内脏被扔掉,每只牛鹿胴体分割成四大块,每块也有一百来公斤。小的一头,整体也有七八百公斤吧。

附近找不到树木,没办法抬,只得由四个军人各提住一头,轮流着弄回营地去,八块共计三十二人,刚好军人够分配,谁都没有闲着。副队长戈林曼少校,拎着­肉­块一个角。他的一些贵重的军用品,望远镜啊,激光枪啊,都由唯一没有提着牛鹿的支队长基弗里中校扛着。中校用卫星通讯器,向营地报告了喜讯,让他们准备烹饪牛鹿的家伙,搭建灶台。

接电话的是夏雅惠子中校,当时她正守在通讯监视器旁,与通讯官谭力少校聊天,她甜美亲切的声音无疑是对满载而归最好的嘉勉。基弗里中校听得心头鹿撞,沉浸在了美好的幻想中。

花了七八个小时,基弗里支队才将牛鹿弄回营地,此刻人人都手软脚发飘了。丰收立即引起了营地的震动,分队里没有出去的文职人员,纷纷打水奉坐,让辛苦了的军人们洗脸抹汗,坐下休息。

人们纷纷嚷嚷,议论着基弗里中校一行的收获,所有的人都开始觉得生活变得美好。从基弗里支队在草原所见判断,这样的牛鹿应该还有大群出现,不管是牲畜也好,野生动物也好,反正有了充足的­肉­食来源。从今以后,享受吧。不过,基弗里中校最为关心的,不是营地中大部分人的反应,仅仅是夏雅惠子一人的态度。

队长徐豹上校和顾问鲁克向沼泽地出去还没有回来,而副队长陈诚中校所率人马正在忙着伐木呢,虽然从基弗里支队出发计算已经有八个多小时,但是对于阿喜星上比较长的昼夜而言,也只算是过中午不久,因此他们回归的时间都还早。没人打扰呀!真爽。

基弗里中校心情格外舒畅。他强作镇定,约请夏雅惠子到河边僻静处去谈话,夏雅惠子不便拒绝,她掉头望一望队中的医官荒山孝郎,似乎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荒山孝郎以前是陆军医学院院长,少将军衔,医术­精­湛,德高望重,暗里兼任着夏雅惠子支队中顾问一职,对外,他隐瞒了军职,因此,别人多半将他当作一个知识渊博经验丰富的医生。基弗里中校常看见夏雅惠子与他独自说话,言态尊重,其器重态度显然不是对一般医官而言。因此,基弗里此刻稍稍离开他们一些以示尊重,眼神却还盯着夏雅惠子。

荒山孝郎平日里不苟言笑,此时也是面无表情,­干­瘦的脸颊总令人莫测高深。直到他点了一下头,基弗里才倍觉轻松。夏雅惠子整整衣装,跟上了基弗里,远处,女侍卫菅谷沙子则尾随在了后面。

菅谷沙子少尉总是这样,像夏雅惠子的影子一样。基弗里不解其意。这些女人也太小心了,还作什么军人,他想。

他们找了一处有树的地方,避免下午的阳光直­射­。趵突河水在几十米远的地方流淌着,哗哗的水声凸显出四周的宁静。自命风流的基弗里中校,忽然有些紧张,他把话题从草原捕猎开始,他向夏雅惠子中校描述了河对岸那边的丰盛水草和宜人风光。

“哦,真的令人向往。但是,河这边也很不错呀。森林,富饶的土地,还有沼泽,如果徐豹上校考察沼泽有结果的话,那片广阔的土地该是多么的美好家园。”夏雅惠子并不是存心要反驳基弗里,只是顺着话题说。

不料基弗里中校琥珀­色­的眼中立即喷出了嫉妒的火,夏雅惠子没有察觉出来。她猜想基弗里中校的意思,是要渡过河去安营扎寨,可是目前她对这里的环境渐渐适应,女人似乎天生就对安宁的生活更情有独钟。

“你们见到了阿喜人吗?”她问。

“没有,连影子也没有见到。”

“那这——牛鹿,是野生动物?”

“也许是吧。我们的确没有看见任何智慧生物和建筑住所,或者再翻过一座山能看到。如果是畜养的动物,应该是大群出现,不应该是两只。”

“但愿如此,否则徐豹上校回来又要发话了?”

基弗里中校差点连脸­色­都变了,冷冷道:“一个不太高明的指挥官,他的意见并非总是正确的,甚至很愚蠢。只要知道在河这边猎取食物的艰难,夏雅惠子小姐就会相信我的话了并理解我们的行动了,过河去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夏雅惠子一开始就察觉到基弗里中校爱和徐豹对立,什么原因,暂时不能确定,心中只是有所猜测。

还欠着基弗里一个重要的人情呢,但是她还是要故意的拉开与基弗里的距离。夏雅惠子说:“这我相信,我们都已经看见了中校的收获。请叫我夏雅惠子中校。”

“叫中校?哦,当然。不过,夏雅惠子小姐不象是个军人。”

“你说的什么话?”

“不论从体质体力,还是临危反应,以及对军纪的考虑和自我克制上,夏雅惠子小姐都不象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请恕我冒昧。”

“嗯?那,依你看来,我是什么人?”

“豪门名媛。”

“哈。嗬嗬,中校怎么会这样认为呢?”

“只是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基弗里故意停下,等夏雅惠子来发问。

“是吗,哪一点。”

“大和军人中不乏优秀男儿,为何却任命夏雅惠子当队长呢,而且支队中美女甚多。这有何深意?”

“原来是这个。那你猜一猜呀。”夏雅惠子调皮的偏着头。

“我,猜不到。你们大和民族一向城府深沉,表里不一。而且,军人不应该过问政治,我只忠实的服从上面的命令。”

夏雅惠子淡淡一笑带过。“我很感激你。”

“是吗?感激什么——”

“你完全不顾个人危险来救我——”

“如果,这种危险的最终代价,是生命,我还是会毫不犹豫付出的。”基弗里立即接上话。

夏雅惠子眼光从基弗里脸上扫过,看着基弗里坚定的神情,她相信中校说的话是真的。基弗里中校那双迷人的,令所有成熟的和天真的女人怦然心动的眸子里柔和的光辉,使夏雅惠子不觉脸上有了发热的感觉。

猛然,她察觉了自己的细微变化,不觉心狂跳起来,责备的理­性­立即占了上风。

夏雅惠子顿了顿,理清了思路,很清晰的说,“可能的话,第三分队需要召开一个专门会议来讨论寻找食物这件事。我已经明白了基弗里中校的意思了。我们支队会认真考虑这个问题的。”

夏雅惠子生硬地将话题转移回了捕猎找寻食物问题上来。一遇上这类客套的暧昧语气,基弗里明白,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但是,他隐晦的道出了对夏雅惠子的倾慕之意,而没有遭受明确的拒绝,已经使基弗里感到高兴。存有好感是爱情故事良好的开端。

“那,以后有机会再仔细讨论这个饶有兴趣的问题吧。我们该回去了,你的姐妹一样的菅谷沙子少尉,在不远的地方等候着。相信夏雅惠子中校有自己清晰的判断力。现在,出去的人都该回营了吧。”基弗里顺从着夏雅惠子的意思,免得尴尬。

他一语双关,显得彬彬有礼而且善解人意。他满含深意的微笑,使夏雅惠子的心中,不禁又不按照原有节律,咚咚跳动了一阵。

第四集

直到营地里开始晚餐,天­色­渐暗时,徐豹一行人才姗姗来迟。他们携带回了两袋鸟蛋,应该说是两衣兜鸟蛋。徐豹为此,和另一位中尉只穿着一件背心。尽管一路小心,还是有几颗蛋碰裂了,迷彩军服外面都被蛋清浸湿了,散发出淡淡的蛋腥味儿。

晚餐的气氛是热烈的。陈诚副队长带领的伐木队进展比第一天快得多,那是更有经验了的缘故,他们还捎带回来一些野菌类和可食的野果。这些­干­果象板栗一样的,被他们从树上敲落下来。铁板上搁上粗砂,­干­果搅混在砂中,炒熟后一剥开,芬香四溢,加上流油溢香的架烤牛鹿­肉­,第三分队降落阿喜星上的第一顿较为丰盛的晚餐,使久违佳肴美味的人们,重新体验到生活的美好。佳肴美味,是美好生活的第一要素。

只有一声惊叫,稍稍破了晚餐的愉快气氛,那是一个女子中尉突然发出的尖叫,众人都看见了她把一个鸟蛋掉在了地上,女中尉一脸惊恐,她的确被吓坏了。

原来,那只鸟蛋孵化出了半个成形的胚胎。一个看来喜好旅游并且见多识广的中校说出一句俏皮话,一下减去一大半的惊惧,他说,“啊呀,多美妙的越南喜蛋,可别浪费了。真没想到,距地球几十万亿公里,还能吃到越南喜蛋。早知到你想减肥节食,留给我多好。”

中校本来是想取悦那位受惊的女中尉,结果反而因为嘴巴的大意,有讥笑女人过胖之嫌,因此腰上,背上,狠狠地被捶了一阵粉拳。

随后,他不计恩怨,向因好奇围拢过来的那些人,炫耀起他所品尝过的世界各地那些怪异却令人过口难忘的美食来,他的讲演不时引起一阵啧啧的称奇声。

徐豹上校没有­干­涉队中的任何快乐的气氛,他对于晚餐食品的种类略感诧异,吃饭时却没有说什么。他的眼光扫过基弗里和夏雅惠子两位支队长时,似乎另外看出了什么秘密。

女人啊,多么容易见异思迁。徐豹心中酸溜溜的,只得暗中叹息。

营地第二次扩大会议在营帐外进行。参会的人是各支队队长和副队长,以及鲁克顾问,通讯官谭力少校和两名重要的文职人员,其中包括荒山孝郎医官。清点人数的时候,夏雅惠子和荒山孝郎还没有到,甚至夏雅惠子的卫星通话器都关掉了,徐豹对他们神秘的行动感到焦心。他让陈诚沿着卫星跟踪器所显示的地点四周去找一找。徐豹面­色­凝重,语调沉缓,到场的人都感觉到有重要的事情将会发生,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此刻,借着夜­色­的遮掩,荒山孝郎正和夏雅惠子作着激烈的交谈。荒山孝郎代表着陆军本部,影响力很大。夏雅惠子则把他当作长辈来尊重。荒山孝郎医官的真实身份,陆军医学院院长,少将军衔,这时的登陆分队中没几人知道。此时此刻,他已经对夏雅惠子喋喋不休的陈述了一大通。

“公主,你便是我们的天照大神,未来的天皇。世俗事务是由我们去处理的,不要过多的参与决策和事必躬亲。任何不明智不成功的决策都会玷污天皇的光彩。普通人的谬误和愚蠢是不会出现在‘高出云表’的天皇身上,因此要和一切人保持必要距离。我和本田大将刚通过话,神圣的使命时刻都在提醒我们,遵循必须的规范。”

“如你所说就是了,今后努力保持一定距离。荒山君还有什么话么。”

“关于是否渡河另建营地,保持独立行动能力,为开辟帝国疆土做准备,我还要和本田大将他们商议后再作定夺,须得看准时机行动。顺着基弗里中校的意思行事,能够让我们处于安全的主动中,必要的话,公主——队长中校应该保持和基弗里中校的私下联系。”

“这就奇怪了,不正是荒山君要求我和基弗里中校保持感情上的距离的吗?”夏雅惠子似笑非笑。说起这些来她便有些恼火,十年前,她与徐豹险处逢生并相识,暗生情愫之后,被皇室生活顾问探知,便听过不少类似的一番话了。当时,她还是第三顺序的皇位继承人,虽然最后继承的可能­性­非常小,可也处处受到细密的照顾。

“唔,这并不矛盾——”荒山孝郎正要解释,陈诚中校从远处大声喊道,“嗨,前面是夏雅惠子中校吗,等着你开会呢。”

黑暗中,荒山孝郎没有看见夏雅惠子因解脱而俏皮开心的笑容。

野外点起了篝火,充电照明灯青白的灯光和黄|­色­的火光掺和在一起,映着每个思考着的脸,这些脸因严肃而神­色­凝重。

“首先,我要将这两日考察沼泽的结果和因此产生的打算与各位共商。在沼泽和趵突河之间,因为地质构造运动,横亘着一道花岗岩岩体石梁,恰好阻挡了水的自然流动,致使沼泽积水不能通过趵突河流入雪河而形成沼泽。如果在石梁上开凿一条深十来米,长一公里多的运河,则沼泽绝大部分地区可以排除积水,从而变成一片肥沃的平原。如果那样的话,趵突河河面也将展宽,这样就需要修建一座桥。我们的顾问,鲁克院士已经选好了桥址。我想,我大胆地猜想,这里就是我们未来的城市所在地。”

说这段话的自然是队长徐豹上校。

沉默,思考中的沉默,基弗里首先打破了沉默,他说:“一个绝好的见解,一个浩大的工程,然而是不是一个适应的时机呢。过了河,徐豹上校起名的趵突河,到南边,那边才是一个美丽富饶的地方。请注意,我说的是已经富饶了。食物应有尽有,地势开阔平坦。各位想来知道,今天,我们已经亲自拜访过那里了。”

“目前,这个浩大的工程的确无法开展,我们需要的就是建好我们现在的营地,并要在附近迅速的建立一个燃料工厂,刻不容缓。”

徐豹将话题回到自己的主题。

“为什么不渡过河去,把那片疆域也纳入我们的势力范围?”戈林曼少校也紧跟着基弗里中校附和了一句。

“那样,会和阿喜人直接接触,他们会把这当作不友好的行为,会认为我们在进行——侵略。要尽一切力量避免战争。”

“危言耸听。战争是天生存在的,并不会因为我们的躲避就消弥。”基弗里寸步不让。

徐豹停下来,看着基弗里,基弗里的目光迎了上去。

徐豹上校淡然一笑,说:“中校说得不错。即使,我们已经掌握了阿喜人的语言文字,能够借此,向阿喜人表达出我们和平的诚意,再向阿喜人道歉,作出赔偿,改变他们对我们的观念,误解,即使我们做了能够做到的一切,步步忍辱负重,战争可能还是不可避免。但是,现在,以我们分队的具体任务而言,却要竭力避免任何战争。时间不待。这也是总部的意见,或者说,命令。各位若有异议,可直接向总部提出,无须分队来转达。在我们没有改变目标之前,任何违反此命令的人将军法从事。我说的是整个舰队的总体目标。”

徐豹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强硬,咄咄逼人,此话仿佛一下子击中了基弗里中校的要害。中校万万不会对自己的伯父,盟军总司令克里将军,有半点违抗,他是一个称职的军人。他撇撇嘴,不再说话了。

徐豹对未来两日各支队的任务作了部署。当每个人都以为会议就要结束的时候,徐豹突然说道:“下面,请基弗里中校把越河捕猎的见闻向大家讲一讲,也许将来对我们有用处呢。”

基弗里猜不透徐豹上校在搞什么名堂,夏雅惠子却直觉到,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已经开始了。

基弗里强打起­精­神,回忆着渡河与围猎的经过,说到他们怎样­精­疲力竭,将分割好的牛鹿运回营地时,他有意加强了语气。正是由于路途遥远,又没有任何运输工具,哪怕是一匹没有鞍架的羸马,都没有。他们付出了多么艰难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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