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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还留有余光的壁灯提醒凌菲,自己在尚品。
心中有些酸涩地转了转视线,发现此刻只有自己一人而已。
叶于琛没有来。
也对,人家娇妻在侧,稚儿在怀,怎么会在乎自己的去与留呢腼?
自嘲一笑,她悠悠起身。
却瞧见了自己这边床头柜上的彩虹小陶碗,里面还余有连碗底都几乎盖不住的浅棕色液体,碗底还沉有几缕白白的碎葱须。
这只碗是她用惯了的,自小在凌家就一直用着,后来带了出来,因着是凌建祥送的,所以宝贝的紧,就连叶于琛也很少碰它揍。
只有他知道自己在生病的时候只用这个碗了。
她匆匆起身,忽略掉下身传来的那种酸慰,胡乱穿好衣物就往客厅走去。
“于琛”
回答她的只有满室寂静。
床头柜上的碗,恍若只在梦里出现罢了。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任由昨夜看见的那一幕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回放,心一分比一分,更加酸楚起来。
就连大门什么时候打开的,都不知道。
叶于琛提着从小区门口买来的豆浆油条,开门便见着凌菲赤脚站在冰凉地板上的模样。
他脸色变了几分,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心疼,“感冒刚刚好一点,就这样不要命了,是不是?”
“你”凌菲呆呆地看着他,“你在”
“不然呢?”他快步走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放在餐椅上,又旋身将暖气开到最足,才将手里的豆浆油条放在她面前,“豆浆是你的,油条不许吃。”
“”她想抗议,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真是疼得可以,就连头,也自两处的太阳茓开始,有些晕晕的。
“下次头发不吹干就睡觉,看我怎么收拾你。”他穷凶极恶地说。
手里却是不忘帮她把豆浆Сhā上吸管,试了试温度之后,才放在她手里。
凌菲突然笑了。
脸颊的梨涡深深的出来,似调皮的孩子,又开始探头探脑了。
“笑什么?”他拿起油条,不解地看着她。
“没什么。”她埋头将豆浆喝得呼呼作响,脸上露出微微的满足。
这样的时光,好像回到了以前。
她的安全没有受到威胁,爷爷也没有生病,他也没有去部队。
身边更没有所谓的佣人,管家,保镖。
而是两个人窝在自己的小家里,过着这样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只有他和自己。
这样很好,也很美。
看着她喝下去大半,他才放心地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温度正常之后,终是松了一口气。
“喝完了我先送你回海边,然后再去医院看爷爷,今天你不舒服,就不必去了。”
凌菲握住豆浆杯的手明显僵住。
她垂眸想了想,才抬头,“我不回去了。”
“听话。”
“我不想去那边住,不方便。这里在市中心,多好。离医院也近。”
“这边没有那边安全。”
“你把任江他们叫来这边就可以了。”她开始让步。
“凌菲。听话。”他起身收走桌上的餐盒,统统丢进厨房的垃圾桶。
“我不。”她语气开始不好了起来。
终于察觉到了她的强硬态度,叶于琛转身朝她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与她对视,“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回去了?”
“就是不想回去。”她不自觉地将视线移开。
有的事,不是她不想说,也不是她不想问,而是问了,只怕伤着自己。
就算是她现在是在做鸵鸟,也好过做一个烤鸭被烤得体无完肤要强得多。
“别任性。”
叶于琛以为她是在闹孩子脾气了,也不以为然,只说了这么一句,便起身揉了揉她的头,打算进卧室帮她把包包拿出来带她回海边别墅。
谁知只走了两步,便听得她在后面冷冷道,“你一声不响把你前妻弄到海边别墅去住,我没有问过你一句,现在我想住在尚品,住在我自己家,还需得叶首长你同意吗?”
她任性吗?
凌菲想,如果自己任性,那现在叶于琛应该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前妻?”他骤然回头,锁住她此刻染了一层薄怒的脸。
她站起来,慢慢走到他面前。
好吧,说清楚,也是好的。
这种不温不火,不清不楚的温水煮青蛙的感觉,她也受够了。
还不待她开口,他已经抢了先,“前妻?谁告诉你,她是我前妻的?”
“谁告诉我的,很重要吗?难道她不是?”
尖锐的话让叶于琛一怔,想了片刻,他才抬头看着,“她是。”
她是
原来伤人的事实,不是听过之后,就不伤人了。
而是听一次,伤一次,永远如撕扯开结疤的伤口那样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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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菲,是谁告诉你的,何清欢是我前妻?”叶于琛又问了一遍。
“叶首长,这不重要,”她往后退了一步,“重要的是,从今天开始,我要住在这里,住在尚品,这里才是我家。我才不要和你的前妻共处一室,让你享尽齐人之福!”
叶于琛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忍不住抬手抓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再后退一丝一毫,“你就是这么想我的?这就是你对我的信任?原来在你心里,我如此地不尊重你?”
凌菲微微有些分了神。
不信任
好像也没那么严重。
不尊重,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心里的确是感觉到,有那么一些的。
“是,我觉得你不尊重我。最起码,她能不能与我们同住,你应该先告诉我一声。我们共同商量之后,才能决定,我们家里会住进来谁。而谁,又不能住进来。”
这句话让叶于琛蹙了蹙眉。
三十几年的生命中,他真的很少习惯去解释什么。
可这次,不解释,似乎也不行了。
“你听我说,凌菲,我和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不放过他的每一个表情。
“你先告诉我,是谁告诉你,她是我前妻的?”
凌菲冷冷一笑,矮了矮身子,避过他的手,“是不是我告诉你是谁,你就要去杀人灭口,篡改历史了?”
此刻的她,又像一只时刻准备攻击的小刺猬了。
可他也没有恼,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是的,很重要。”
自己与何清欢的事,鲜少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得知的?
叶家的人自然不会在她面前提,而其他的人,则根本没机会知道。
“如果我不说呢?”
“这很重要。”他重复了一遍,神情严肃。
这关乎到她的安全,他焉能不在意?
调虎离山。
如果有人刻意在凌菲面前说了,那就极有可能这个人就是想把她从自己身边激开。
许是他眼中的严肃让她终于冷静了一丝一毫,凌菲抿了抿唇,终于开口,“很久以前,我们以前相亲之后,凌蕸在我面前嘲笑我的时候,跟我说的。”
这个名字让叶于琛再次皱眉。
许家,凌蕸。
借她一千一万个胆子,也是不敢的。
线索又突然中断了。
他略略有些烦躁起来。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不来问问我?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有什么事,不要自己瞎猜,直接来问我?”
有些气恼她的态度了。
“好,那我现在问你了,你可以告诉我吗?”她不依不饶地看着他。
心里,却突然生出一股悲凉。
他们需要这样质问对方,才能沟通交流了吗?
“这次去海边别墅住,是爷爷的意思,跟我无关。他说清欢一个人在医院太辛苦,不如到那边,也可以陪着nicole。清欢答应了。”
叶于琛知道的时候,何清欢连行李箱都收拾好了,他还能拒绝什么?
凌菲没想到会是这样,嘴巴微微张了张,脸上的神色终是松动了下来,不似刚才那样剑拔弩张了。
他叹了一口气,上前将她拥在自己怀中,下巴抵在她的乌发之上,“叶太太,你是不是应该给叶先生更多一点的信任呢?”
凌菲被他说得眼眶一热,倔倔地扁了扁嘴,到底柔顺了下来,伏在他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至于我和清欢,我只能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相信我。”
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不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失望情绪,“我相信你,其他的我便不问了,但是,我也不想再回去那边住了,我们换这里,你陪着我,我就很安全,好不好?”
不想再看到其他不相干的人了。
“好。”
他终是软下心来。
也罢了,她喜欢住在这里,那再多增加几岗暗哨,便也是了,更何况有自己在,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吩咐任江把你平日里用的东西拿到这边来,今天你生病了,我在这里陪着你,我们哪里都不去了,可好?”他问。
“嗯。”凌菲点了点头,“记得把大喵也带回来。”
他低低一笑,“我都怀疑凌大喵的地位,是不是比我还高了。”
“叶大喵。”她眉眼弯弯地纠正,然后朝卧室走去,“我还没刷牙洗脸呢”
门铃却在此刻疯狂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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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眼外的人脸色惨白,在不停地抖动着。
他想也没想,连忙来开门来。
何清欢全身抖得如同筛糠,六神无主地看着面前的叶于琛,“于琛”
“清欢?你怎么了?”
“于琛,”她双膝发软,几乎要跪了下去,只得死死抓住他的衬衫领口,冻得发乌的嘴唇哆哆嗦嗦地讲出一句,“我看到他了,他来医院趁我不备,把nicole带走了”
叶于琛脸上闪过一抹浓重的惊愕,“黎笑之?”
“就是他,于琛,我好怕,你把nicole带回来,带回来”
“你不要慌。我跟你去找她。”叶于琛稳住何清欢的身子,沉静地吩咐跟何清欢身后的任江,“任江,你留下来照顾凌菲。清欢,你也留下来。”
“我不要,我要去找”何清欢抗议着他的安排,再度拉住叶于琛的领子,“于琛,我求求你,我想去,nicole看到我,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会看到黎笑之。”
何清欢猛然一抖,就连唇上的血色也褪去,却还是咬牙开口,“带我一起去。”
叶于琛看了她一眼,到底不再说什么。
一个母亲寻找女儿的心,他也不能拂了她。
任江绕过叶于琛,走进屋内,却发现卧室的门应声而开,凌菲站在了门口。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大门口那两个人的背影,冷冷地走过去,“麻烦你们出去说,这里是我家,不欢迎你们。”
此刻何清欢的手还死死攀附在叶于琛的领口,抖得那样梨花带雨,看得凌菲,都忍不住要心疼起来了。
叶于琛转身,手中却不得不拖住何清欢即将倒下的身体,看向凌菲,“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
她扯了扯唇角,毫不犹豫地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我今天也生病了,你不能不出去吗?”
扮柔弱是吗?何清欢会,她也会。
“凌菲”,叶于琛眼中满是不忍,“今天有急事,我必须得去。”
必须得去。
“什么急事?”她目光终是冷沉了下来,努力控制住自己眼里的薄薄水雾,不让它变成水珠滴落出来,“她就是你的急事,是吗?”
他拧眉,“你忘了刚才答应过我什么?”
她呵呵一笑,“别拿那个来压我,你也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我只问你,你是不是要丢我一个人在这里,去陪她?”
“任江在这里,他会保障你的安全。”
“他是你吗?”她抬头看着他。
“凌菲,听话。”
“不好意思,请你们马上离开这里,我不想看到你们。”
她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再看到。
再这样纠缠下去,她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很下贱了。
甩出这句话,凌菲便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卧室。
留给叶于琛的,是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首长”任江有些为难地看着叶于琛。
“你调一些人过来,保护她,让她等我回来。”
“是。”
吩咐完毕之后,叶于琛才带着何清欢,朝电梯走去。
任江看着他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卧室那扇门,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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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毁容
“夫人,首长交代,一切等他回来再说。爱睍莼璩请你先开门,先吃饭。”
任江无奈地敲了敲卧室的房门。
小夫人一整天没有吃饭了,要是首长回来,会不会扒了他的皮啊?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将手中的餐盘端得更紧,再次敲响房门,“夫人,如果你想吃什么,告诉我也行,我让人再重新做。”
“夫人,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可能要踹门了。於”
好劝无果,他只能出口威胁,心里暗自祈祷以后凌菲不要在叶于琛耳边吹枕头风告状才好。
依旧没有回应。
任江无奈地放下餐盘,然后估算了一下自己与房门的距离,抱紧了自己的手臂,眼看就要撞上去执。
门却突然被凌菲从里面打开。
害得他差点跌个狗吃屎。
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之后,任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敢发作,只低声劝道,“要不要先吃饭?”
“任江,你除了当快递小哥送快递,司机接送乘客,保镖保护安全,还兼职居委会大妈管人家的家务事吗?真是十项全能也不过如此了。”
“”
任江生生忽略掉凌菲口气里的讥讽,讪讪地笑了笑,“夫人,先吃饭要紧。”
凌菲扫了一眼被他放在门口花凳上的餐盘,自己端了起来,往餐厅方向走去。
她身后七尺男儿看着这个画面,突然想哭。
终于消停了。
叶首长回来,他也好交差了。
任江长吁了一口气,在沙发上缓缓坐了下来,思忖着刚才调过来的人马里面,有谁具有更强大的劝说能力,好顶替自己的岗位。
可ρi股还没坐热,更大的麻烦已经找上了他。
凌菲吃完饭,便目不斜视地朝门口走去,自顾自地拉开了大门。
这样本来平常的举动,在此时的非常时期,结结实实地惊了任江一身冷汗。
他忙不迭地奔了过去,“夫人,不能出去。”
“你果然是居委会大妈。”凌菲凉凉的一句飘来,将任江弄了个哭笑不得。
“是是,我是居委会大妈,”他含泪扛下这顶大帽子,“夫人,实在不能出去,您将就一下,等首长回来,再去哪儿,也是不迟的。”
不提叶于琛还好,一提就直接踩了雷。
“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他也无权限制我的自由,还麻烦你让一下,让我出去。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夫人”
凌菲眼里的倔强让任江把剩下的话悉数咽了回去,他只能采取迂回战术。
“你现在穿着睡衣也不方便出门,不如先去换件衣服,等我联系好了车子,我叫你?”
狐疑地看了任江一样,“你最好不要耍诈。”
任江一脊背的冷汗猛然冒了出来,“我哪里敢。”
“那自然是最好。”
凌菲阴恻恻地丢下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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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叶于瑾出现在大门口,瞪着苦恼的任江,“她人呢?”
后者指了指卧室。
她便冲了过去。
“凌菲,你”
接下来的话自动被叶于瑾消了音。
凌菲此刻端端地坐在卧室的阳台之上,一脸木然地看着窗外如黑幕一样的天。
连背影,都是落寞的。
“凌菲,”叶于瑾放轻了脚步,朝她走去。
凌菲听到这把声音,心里一惊。
第一个反应就是抬手擦去自己脸上的冰凉。
殊不知这个小动作已经尽数被人收入眼底。
叶于瑾自地上将她拉起,“你不要命了?大冬天地坐在地上。”
“于瑾,你来了。”凌菲扯出一抹笑。
“去洗个热水澡,我再和你说话。”
被她手心的沁凉惊了惊,叶于瑾不管不顾地将她推进浴室,“洗好了再叫我。”
结果叶于瑾在门外等了半天,终是忍不住开门进去查看,却发现凌菲连衣服都没有脱,直接就这样站在冰凉的花洒之下,淋了个透。
表情依旧木然。
“你这个笨蛋!”叶于瑾大叫一声,连忙抓过一旁架子上的浴巾将她裹了起来,然后连推带搡地把凌菲按在床上之后,将暖气开到最足,再手脚麻利地脱掉她湿透的衣物,又为她换上干的,才用棉被包住她。
“凌菲,”叶于瑾用力摇了摇她的肩膀,“你是不是跟我哥吵架了?”
茫然抬头,看了叶于瑾一眼,睖睁了许久,她才开口,“何清欢,他跟何清欢走了”
“何清欢?”
凌菲轻轻一笑,“她白天就出现在我家门口,把叶于琛带走了。”
叶于瑾蹙了蹙眉,对于自己兄长的这个前妻,她真的是知之甚少。
当年也就在电~话里听谭美云提起过那么一两次,但也鲜少说到关于她的任何信息。
等到叶于瑾放假从国外回来,何清欢早就不在叶家了。
前后也不过是一年不到的时间。
据她所知,叶于琛与何清欢之间,连婚礼,都不曾有过。
“他们之间的事,我知道得很少很少,”叶于瑾万分着急,却一时又说不出个什么来。
“没关系。”凌菲淡然地垂下眼睑,倒在床上,拉过棉被盖住自己的脸,“于瑾,我想睡觉了。”
“你这是在做鸵鸟!”
叶于瑾气呼呼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打给叶于琛,不期然却是忙音。
将自己的手机往床头柜上重重一放,她也开始恼了。
自家哥哥真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来。
“于瑾,做鸵鸟也好过做烤鸭。”
“”
这是什么比喻?
叶于瑾跳到床上,大力将她拉了起来,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道,“你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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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欢在叶于琛的带领之下,终于走进了这个平日里是她心中地狱的地方。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云城最大的地下销金窟——命运地转轮在这里无情地操控着每个赌徒的生死,让他们在一瞬间之内,便可以上九天,下阿鼻。
形形色色的人,不同肤色,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眼中却都带着同样的贪婪。
“于琛”
何清欢低低唤了一句,整个人抖得如同筛糠,伸手想要抓住叶于琛温热的大掌,却被他巧妙地避开。
后者刻意放慢了脚步,让何清欢走在自己前面,“清欢,你走前面。”
何清欢愣了愣,只得照做。
可越往里走,她越是觉得自己已经坠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四周的空气也越来越稠密,交织着缭绕的烟雾,渐渐变成一张密不透风的膜,将她缓缓裹在其中,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清欢,别怕。”
叶于琛的声音自后面传来,终是稍稍稳住了她的心神,“我没事。”
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道门被打开,门口的人扫了叶于琛和何清欢一眼,立刻侧开身子,放他们进去了。
一群男人抽着雪茄,让里面幽闭的小小空间更加的乌烟瘴气。
而何清欢本就惨白的脸,在看到正对着那个背影的时候,更是狠狠地又惨白了几分。
“胡了!”他个人狠狠将面前的牌一推,“拿钱拿钱。”
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筹码立刻被推到了他面前,堆得像小山一样。
旁边那些陪坐着的明艳照人的美女们,开始欢呼叫好。
那人随意地抓起一叠,往她们胸部一塞,然后拍了拍她们的脸,“你们和兄弟们先出去,我有事要谈。”
清场之后,那人才徐徐转身。
何清欢再也忍不住,一声惊叫,扑进叶于琛怀里,死死抓住他的衣服,身体瞬间紧绷得如同一张被拉满了的弓。
男人的脸惊人地文静,那一副斯文的金边眼镜,更是显得他像一个书生。
唯一能与这种场合匹配的,就只有他脸上那道从左眉骨一直延伸到右边嘴角的红色伤疤了。
像一道闪电,生生地把这张脸劈成了两半,就连两只眼睛的位置,也变得不对称起来。
“清欢宝贝,见到我这么惊喜么?”黎笑之拿掉自己口中的雪茄,随意地将其捻灭在某张麻将牌上,空气中立刻浮出一丝焦味。
“nicole人呢?”叶于琛将何清欢护在身后,目光如炬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这么急做什么?”黎笑之将椅子调整到舒适的角度,翘起二郎腿,“我和我女人还没叙旧,你就跑出来搅合?”
“谁是你女人?!”何清欢尖锐地开口,恨不能冲上去一刀Сhā~进这个笑面虎的心脏。
“啧啧,清欢宝贝,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黎笑之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那道疤痕,“让我想起,我们在那栋废弃大楼的电梯里的那个晚上,你也是这样尖叫着,这么***”
此话一出,何清欢像是被抽了脊柱的鱼,立刻绵软了下去,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黎笑之骤然发出一声冷笑,阴晴不定地道,“看来那晚你的记忆深刻,不然,你也不会留下纪念品给我们了。”
“你,闭嘴”何清欢忍住几欲作呕的恶心,使出全身的力气说道。
叶于琛大步上前,用力抓住黎笑之的衣领,像提一个小鸡一样将他拉了起来,“我问你最后一遍,nicole在哪里?”
“叶于琛,叶首长”,黎笑之不怒反笑,“看来你很喜欢帮别人养孩子,最个便宜爸爸,滋味很好受吧?”
叶于琛越发用力,骨节处已经嘎嘎作响,“你既然知道她是谁,那你就应该放了她。”
“她是谁?我黎笑之的沧海遗珠?”文绉绉的话语从黎笑之的口中吐出,更添了几分冰凉。
“你想要什么?”叶于琛冷沉地看着黎笑之的脸,“凡事好商量。不管你洗不稀罕,承不承认,nicole都是你的孩子,如果你连她都伤害的话,你就真的,不配为人了。”
“简单,”黎笑之拍了拍叶于琛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然后又在椅子上坐下,“我配不配为人,不必你叶首长来告诉我。只不过,你帮我养女人和孩子这么多年,还让她们去美国吃香喝辣,这笔账,”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疤,“我本来也不打算跟你算了,甚至连云城,我都没有打算再踏足一步了。”
“可是你们的人,前几天扣了我很多货,”黎笑之弹了弹自己的衬衫,仿佛要抹去叶于琛在上面留下的痕迹,“只要把货还给我。”
他顿了顿,然后弯腰,从自己鞋底抽出一把锋利的刀,拍到麻将桌上,“在你自己脸上也来这么一道,我们就算银货两讫了。从今以后,你继续帮我养我的女人和孩子,而我,继续滚出云城之外的地方,不打扰你们一家三口尽享天伦了。”
“我真后悔当时没把这一刀放在你这里。”叶于琛指了指他心脏的位置,然后做了一个举刀的手势。
“承让了,叶首长,等你照我说的做了,再后悔也不迟。”黎笑之淡笑一声,“谁让你当年没舍得杀我?现在后悔,是不是有点晚了?”
后面的何清欢不知何处生出来的力气,用尽全力朝前扑去,长长地指甲立刻在黎笑之脸上抓出一道血痕,“你这个疯子,她是你的女儿,你想把她怎么样?!”
黎笑之淡然一笑,任由叶于琛将何清欢拉离自己怀中,“多得是女人想为我生孩子,不缺你,我黎笑之,更不缺闺女。”
“清欢,你冷静一点。”叶于琛不断地安抚着何清欢。
“不不,”黎笑之微微一笑,“我就喜欢她这样,穿着白大褂的小野猫。真性感。”
说罢他慢条斯理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放出一段视频。
视频里nicole哭得一塌糊涂,撕心裂肺地叫着何清欢和叶于琛的名字,而她旁边站的,是几个黑衣男子,一个个都似面无表情的雕像。“nicole,”何清欢几近崩溃。
“一分钟的时间给你们考虑,”黎笑之关掉视频,盯着何清欢那张扭曲的脸,露出几近变态的笑,“不然的话,我不介意让我们的女儿,提前享受一下我们在电梯里享受的那种欢愉。”
“于琛,”何清欢扑通跪地,死死抓住叶于琛的裤管,几乎是要匍匐下去,“于琛你救救她,她那么小,她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父亲一样对待的,于琛”
叶于琛弯腰,将何清欢扶起来,“清欢,不必如此,我一定会救nicole的。不要担心。”
得到了这句承诺,何清欢终于松了松自己的手,垂首站在叶于琛旁边,像是静待审判的人一样,等待着黎笑之的下文。
黎笑之笑得张狂,伸手抓过桌上的刀,先是在自己脸上,按照那个触目惊心的刀疤的痕迹比划了一下,然后将刀扔到叶于琛手中,“叶首长,考虑清楚了,就先动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你那张脸被毁掉的样子了。”
ps:昨天真是脑袋短路了,居然祝大家新年快乐。今天才是2013的最后一天呢!祝大家新年快乐!
好友美文:《狂野娇妻太难驯》
简介:
哄女人最好的办法:脱裤子,干!哄狂野女人最好的办法:脱裤子,被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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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檐走壁
叶于琛稳稳接过那把锋利无匹地小刀,将之握在手中,眉头纹丝不动,“你确定要我这么做吗?”
“叶首长,我不像你,家大业大,有祖业,手下那么多弟兄都等着我养,好几亿的货,你们说扣就扣,眼看就要销毁,我不下一帖猛药,怎么对得起你的厚爱?”黎笑之冷冷开口。爱睍莼璩
“那也行。”
叶于琛举起小刀,眼看就要往自己脸上划去。
何清欢尖叫一声,死死抓住他的手,“于琛,你不能这样!於”
黎笑之冷眼看着一切,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了起来。
谁知叶于琛竟是任由何清欢的力道夺过自己手中的刀,然后勾了勾唇,“不假装配合你一下,你怎么会甘心呢?”
“要我做出决定,也不是不可以,”他扫了黎笑之一眼,“只不过,我也有一帖猛药,不如我们交换着欣赏欣赏?址”
他也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之后,按下免提键。
隐隐有风声从听筒里传来,过了半晌,才听得一个苍老的女声惊慌失措的话语,“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黎笑之脸色大变,僵硬地直起身体,“妈——”
“我觉得云麓山的缆车坐坐还不错,请伯母上去看看夜景,也是好的。”
叶于琛看着他,“女人你不在意,孩子更是草芥,那么你的老母,总归是在你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位置的吧?”
“叶于琛,你白我黑,你跟我玩这套?你有本事就扔扔看,看帮你做事的那几个兵,会不会被追究责任?!”
不待叶于琛回话,电~话那边已经传来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不好意思,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兵。”
“徐坤?!”黎笑之大叫了一声,“你想怎么样?”
回答他的只有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
“蛇打七寸,”叶于琛收好手机,冷冷一笑,“黎笑之,这个道理,还是我教给你的,你忘记了吗?”
看着对方一言不发,他直接转身,拥住何清欢,“十分钟之内,要是我们在门口等不到完好无损的nicole,或者,我没有办法打通电~话通知他们放人,那么对不起,只能请伯母长眠云麓山上的乱石堆里了。”
声音里似淬了冰,来自极地的寒冰。
黎笑之气得将麻将扫落在地,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
力道大,动作又十分野蛮。
然后他疯狂地喘着粗气,白净的面孔扭曲得更加严重,盯着叶于琛的目光更加阴鸷了几分。
最后他终于恶狠狠地开口,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地,一字一顿地说,“算你狠!”
“承让了。”
叶于琛转身拉起何清欢,头也不回地往赌场门外走去。
在到达门外的同时,就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迎了上来,将nicole塞进何清欢手中,然后匆匆离开。
母女俩抱头痛哭。
叶于琛一边看着周遭情况,一边护着他们上了自己那辆路虎。
开过两个路口之后,他才拿起手机,“我们已经出来了,你们可以端掉那个窝点了。一份余地都不要留。我要他下辈子在牢里过。谁都不准放他出来。”
曾经的爱将,变成这个样子。
饶是叶于琛,心中也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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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江的日子越发的不好过了。
因为他发现叶家除了首长夫妻二人很能折腾人之外,就连二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
叶于瑾逼着他带着自己和凌菲,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到了秦越天的私人庄园门口。
“于瑾,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进去了就自然知道了。”
此刻已接近深夜,庄园里面寂静一片,松柏节比鳞次,像是最尽忠职守的士兵一样,整齐地排列在道路的两边。
无声,无息。
车子还没停稳,叶于瑾就直接跳下车,按响了铁艺蔓草纹大门暗处的门铃。
顷刻,管家仆人便站了一排出来。
为首的人看到叶于瑾,微微吃了一惊,“叶小姐,您怎么来了?”
“秦越天呢?”
管家有些为难地看着叶于瑾,“少爷他今天不在这里。”
叶于瑾的心口忽地划过一丝疼痛。
不在这里,那是在哪里?
在他妻子的怀里吗?
“叶小姐”
“你先开门。”叶于瑾冷冷吩咐。
后者倒也不敢怠慢,立刻将门打开。
叶于瑾这才往后走了几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吩咐任江,“直接往里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是在庄园的正门口停了下来。
里面灯火通明。
叶于瑾扶着凌菲下车,然后淡淡开口,吩咐身后的管家,“麻烦你帮我把秦越天叫回来,就说叶于瑾找他,有急事。”
一听是急事,且看着这个阵仗,下面的人倒也不敢再拖延,直接拨了秦越天的电~话,说明情况。
二十分钟之后,秦越天出现在了门口。
许是从某个宴会出来,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克鲁格香槟气息。
叶于瑾见他到来,反而不那么着急了,而是定定地等在原地,看着他朝自己走来。
后者眼中的担忧,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完全隐去,再也不见。
“于瑾,找我有事?”
他在离他们约莫一米的地方停下脚步。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么?”她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
秦越天明显怔住,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管家极其知趣地递了个眼色,一干人等,包括任江在内,统统退至自闭的紫檀木门外了。
气氛有些凝滞。
叶于瑾有些贪恋地看着他。
许久不见,他似乎又清癯了一些。
目光触及到秦越天的衣领之处却发现上面有一抹嫣红的唇印。
那样姣好的唇形,必定,是属于某个国色天香的吧。
她酸涩地想,有些生硬地别开自己的头,不再看他。
“于瑾?”秦越天终于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寂静。
叶于瑾回头,冷然地望向他,“深夜来访,叨扰了。不过事出有因,也请你不要介意。”突如其来的疏离让秦越天有些讶然,不过还是很有风度地问,“什么事?”
“我哥与何清欢,他们是怎么回事?”
秦越天再次怔住。
看了一眼叶于瑾身侧的凌菲,他皱了皱眉,“我想这件事,还是于琛自己来说,比较合适。”
“找不到他,所以才来找你。”
叶于瑾说得理直气壮。
这样的态度反倒让秦越天勾了勾唇,语气却依旧坚决,“这涉及到个人**,恕我无可奉告。”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说?”叶于瑾忽然怒了。
许是他这样的态度,让她忽然想到了其他,总之她的一张小脸,在瞬间涨得通红。
“于瑾,”凌菲突然出声,语气里掩藏不住的虚弱,“如果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问这个,我想women还是回去吧。”
叶于琛的事,她不想从任何的旁人口中听到。
她只想听他自己亲口说。
如是这样打听往事,不仅仅是低看了他,更是低看了自己。
秦越天眼中暗暗闪过一抹赞许,他看向凌菲,“对不住了,小嫂子。”
凌菲挥了挥手,“你要是说了,才真的是对不住我。于瑾,我们走吧。”
叶于瑾看着这样的场面,心中无端生出恼怒来,她甩了甩凌菲的手,“凌菲,我不想你和我哥这样误会下去,听听到底怎么回事,最起码你今晚能睡个好觉,不是吗?”
“于瑾,咳,”猛然的咳嗽让凌菲有些直不起腰,她只能弯下身子,扶住身侧的沙发,才没有完全地软下去。
“凌菲,你怎么样?!”叶于瑾开始慌了。
“没事”,凌菲挣扎着抬头,想要对她笑一笑,却发现自己怎么都使不出半分力气,眼前突然一黑,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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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琛”,何清欢眼中尽是哀哀请求,“能不能留下来,我和nicole都很害怕?”
叶于琛叹了一口气,将nicole轻轻放在床上,又为她盖好被子。
“清欢,这里很安全,外面有很多保镖,你不会有事的。”
“于琛”何清欢跟在他身后,不依不饶地往门口走去。
“早点休息,晚安。”叶于琛为她关上房门,往楼下走去。
可身后传来一声开门声,随即是凌乱的脚步。
下一刻,他的腰身被何清欢从身后紧紧抱住,“于琛,能不能,不要走”
叶于琛眉头紧锁,没有犹豫地转身,拉开她的手臂,“清欢,不要这样。”
“于琛,你知道我心里一直都是你,nicole只是我迫不得已”她开始语无伦次,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砸在叶于琛的衬衫上,洇开一小滩水渍。
“清欢,清欢”他摇了摇她的肩膀,试图将她摇的清醒一些,“别这样。你知道,我们从来都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更何况,”
叶于琛顿了一下,继续道,“我现在有妻子了,我对她,也是有感情的。”
这段时间何清欢给凌菲造成了不少的困扰,他看在眼里,却不知道如何解释,更无法解释。
“不不,”何清欢拼命摇头,“我知道,你对她只是责任。你也是不得已才娶她的,是不是?我都听说了,是伯母”
“清欢,”叶于琛猛然打断她的话,然后放开她,往后退了一大步,看着几近偏执的何清欢,还是道,“是感情,不是责任。我分得很清楚。”
曾经何清欢母女,是他的责任;但是凌菲,他的小妻子,是他心之所向。
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得多。
何清欢的脸灰败了下去。
她往后退了一步,死死抓住楼梯的扶手,“我明白了。于琛,谢谢你。”
“不客气。她还在生病,我得去陪着她了,你先上去,一会儿nicole找不到你,会哭的。”
叶于琛说完这句话,再也没有多看她一眼,转身便离开了别墅。
看着那一抹伟岸背影,何清欢突然蹲下去,靠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阶上,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嘤嘤地哭了起来。
记忆中的叶于琛,那么冷酷,又带着淡淡的疏离,总是与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任谁也没有见过,他柔情似水的样子。
可他在说起他的妻子,他的凌菲的时候,眼神却又那么柔和,但又坚定。
像是在说他手心里的宝一样。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叶于琛。
至此,何清欢终
于明白,自己心里最阴暗角落的的那唯一的,卑微的,一丝希望,终是破灭了。
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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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于瑾冷冷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叶于琛,尽管他胡子拉渣,她还是忍不住出口责备,“你还知道来啊?”
“于瑾,你少说两句,”秦越天拉住了她,示意叶于琛凌菲在客房里。
叶于琛淡淡道了声谢,推开了客房的门。
即使隔着门板,凌菲也听出了属于叶于琛那独特的嗓音。
所以在开门声传来的那一刹那,她几乎是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开始装睡。
他的脚步声被独有的长毛地毯湮没,可她还是准确无语地感受到了他靠近的气息——熟悉的淡淡薄荷味又萦绕在了她的鼻尖。
叶于琛在床边坐下,看着软枕之中,呼吸清浅的那张小脸,先是抬手试探了一下她额上的温度,发现并无异常之后,才缓缓描摹着她的眉眼,脸颊,红唇。
“菲儿。”他低哑着嗓音,唤了一声。
凌菲猛然想起许久之前,他醉酒之后的那句,菲儿你别走,心中陡然一震,随即便被一种极其酸楚的滋味侵袭,仿佛整颗心都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揉搓着,时重时轻,让她埋在被单之下的手,猛然地握紧。叶于琛借着月光,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如同一只受惊的蝴蝶,小心翼翼地敛翅停靠在眼睑之上,让人万分怜惜。
他伏了伏身,温热的气息如同细软的毛笔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然后准确无误地在她的樱唇上印下一吻,“菲儿,再装睡的话,我就吻到你醒来为止。”
再装,也装不下去了。
她睁开眼睛,睫毛酥酥麻麻地扫过他的脸颊。
“肯和我说话了吗?”他支起自己的上半身,将她困在床上,灼灼地看着她。
而她也丝毫没有装睡被抓包的尴尬,反而迎视着他的目光,“叶首长陪完前妻,又来陪我,不累么?”
叶于琛微微不悦,“不许这样说。”
“难道我乱说了?”
何清欢是什么人,凌菲自问不知,可她眼中对叶于琛的渴望,却是那么地明显,明显到连自己这个粗线条的人都看出来了。
“这么不相信我,你是不是应该受到惩罚?”他作势又要吻下来,却被凌菲推住了胸膛。
“对不起,我实在无法忽略我自己看到的场景。”
单凭一句相信他,她又能支撑多久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叶太太,这种醋,吃得太没有道理了。”
凌菲眸光冷了下来,她用力地推开叶于琛,直接坐了起来,与他平视。
“如果你觉得我是在吃醋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你太看低了我。”
嫁给他之前,她就知道一个中年的男人,必定是有过去的。
为了过去式和他怄气,从来不是她的作风。
“我想要的是尊重,是坦诚。我是相信你的,但是我相信你的同时,你有没有相信我?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就有那么困难吗?还是怕我嘴碎,转身就传了出去?!”
凌菲捏紧双拳,把这一天心里想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小脸上的微微潮红,都掩不住那一股子冷凝。
叶于琛沉稳开口,“我自然是尊重你的。只是这件事,涉及甚广,特别是清欢的”
“何清欢,又是何清欢?她叫何清欢,不叫清欢!我讨厌你叫她清欢的样子!”
她猛然掀开自己的棉被,翻身下床,站在他面前,脸上已是染上薄怒。
目光在触及她光祼如白玉的脚背和圆润的脚趾的时候,还是拧了几分,叶于琛也猛地起身,“不要光着脚。”
虽是隔了长毛地毯,可更深露重,到底也是凉从脚上起的。
凌菲冷冷一笑,“现在才来担心我是不是病了,是不是有点晚了?”
心里有了计较,说出来的话,自然就是不好听了的。
叶于琛知道她还在意早上的事,到底叹了一口气,看似随意地脱掉自己鞋子,然后走到凌菲身前,将她一把抱起,稍稍拉离地面之后,让她的双脚踩在自己的脚背上,“如果要惩罚我,这样就够了,不许你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凌菲眼眶一热,却死死用指甲抓住自己的手心,不让自己心软下来。
“那你先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要与何清欢离开?”
“有人绑架了nicole。”
她脸色一变,“谁?为什么要绑架nicole?”
实在想不出,云城谁会对一个长年居住在美国的孩子动手?
叶于琛却是别过了脸,将头埋在她的乌发之间,不再言语。
像是明白了一点什么,凌菲凄惶一下,“叶于琛,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么?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么?”
他依旧不语。
这样的态度让凌菲突然发了狠,往后面猛地一站,“你走走走,我不要看到你。”
“菲儿”他温软出声。
凌菲呼吸一窒,却狠了狠心,猛地推了推他,“走。”
“我”
他还没说完,就听得一阵剧烈的咳嗽从她喉间传出,像是要将肺都咳出来一样,嘴里却依旧不依不饶,“你走”
“你怎么样?!”叶于琛陡然紧张起来,想要靠近她,看个究竟。
也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念头,凌菲忍住喉咙的巨大不适,将全身的力道集中在双手之上,再次狠狠地推他,“你走!”
他纹丝未动,倒是她又连连退去,差点就稳不住身子。
叶于琛眉头皱得更紧,却也知此时再说什么,也都是枉然,“你不要激动,先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便是了。”
“你走”
大口的喘着气,凌菲依然只有这一句话。
看到叶于琛的背影自门口再度消失,才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收起全身的刺,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哭得累了,竟然就这样靠在巨大的华盖床腿之上,沉沉地睡了。
门,再次被轻轻推开。
靠在床脚那一抹疲倦而无助的身影瞬间刺痛了叶于琛的目。
他蹙了蹙眉,无条件地走了过去,将凌菲轻轻抱起,安置回床上,又悉心为她改好被子。
一声细微的嘤咛之后,她再度沉沉睡去。
细微的风透过窗棂钻了进来,有些冰凉。
叶于琛走上前去,将窗帘拉了个严实。
却发现一枝寒梅正在清冷月光下悄然绽放。
粉白的花瓣让他将其与床上人儿的脸,自然而然地联系到了一起。
可不是么?他苦笑了一下。
他的小妻子,就如这寒梅一样。
美艳无双,却也倔强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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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秦越天的庄园里休息到翌日午后,凌菲才算是从那场重感冒之中缓了一点精气神过来。
在凌菲的一再坚持之下,任江把她和叶于瑾送回了尚品。
刚到了门口,就发现一个人等在那里。何清欢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双眼有些浮肿,面色苍白地站在门口,看着凌菲。
叶于瑾皱眉,下意识地挡在凌菲前面,冲何清欢冷冷道,“何医生,我哥不在这里,你找错地方了。”
我知道,于琛在别墅里,我是来找凌菲的。”她嘶哑着嗓音开口,目光依旧未曾从凌菲身上移开。
“”,叶于瑾气结,这算是耀武扬威来了吗?
凌菲跨了一步,站在叶于瑾旁边,“我想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你确定?”何清欢咬了咬唇,带着一丝旁人察觉不到的破釜沉舟,“如果我说,我会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事呢?”
“我没有什么想知道的,还请你离开。”
凌菲按下密码,打开大门,“何医生,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墅那边我可以让给你住,但是这里,还烦请你高抬贵手,不要染指才好。”
叶于瑾快步走进屋内,朝何清欢疏离有礼道,“何医生还烦请你先回去。我让任江送你。医院那边,也需得你照拂。”
何清欢抵住即将要关掉的冰冷大门,“我只需要十分钟时间,你们先让我进去。”
“如果你愿意站在门口,那你可以尽情地站。”
说完这句话,凌菲转身,往卧室走去。
“nicole不是于琛的孩子!”
慌乱之中,何清欢朝着凌菲的背影,忽地喊出一句。
凌菲顿住脚步,背影有些微微僵硬,却没有回头,片刻之后,才恢复脚步,走进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孩子?
她在意的,从来不是nicole。
何清欢此话一出,倒是让叶于瑾关门的力道松了几分。
“于瑾,你让我进去,这些话,于琛不会说,只能我自己来说。”
叶于瑾看着她脸上的着急,终是松了手,放她进屋,带着她走进卧室。
凌菲坐在窗台边,看着窗外零星飘下的雪花,对身后之人的存在毫不在意的样子。
“凌菲,说不定真的是误会,你先听完她的解释,再决定要不要理我哥?好不好?”叶于瑾走到她身边,双手按住凌菲的肩膀,在她耳边低低劝道,“凌菲,你听我一次,好不好?”
过了许久,见她轻轻点了点头,叶于瑾才长吁了一口气,“你们先谈一谈,我去超市看看,买点吃的回来。”
说罢便轻轻合上房门,留下一方空间。
何清欢上前几步,站到凌菲面前,“刚才我说的,是真的,nicole不是于琛的孩子。”
凌菲依旧沉默,目光淡淡扫过何清欢的脸庞。
后者有些苦涩一笑,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我和于琛的婚姻,自始至终,都是假的。没有婚礼,没有登记,甚至”
她顿了顿,“甚至,他连我的手,不曾牵过一下。”
凌菲目光怔了怔,再度看向何清欢,像是在思考她这些话的真实性。
何清欢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又惨白了几分,“我以前是于琛部队的军医。我曾经疯狂地爱慕着他,想尽各种办法想要靠近他,追求他,但是他从来不曾多看我一眼。总是保持着客气有礼的样子,却疏离得紧。”
凌菲依旧沉默地看着她。
叶于琛的烂桃花何其多,姚红是,何清欢也是。
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
何清欢手上的骨节已经开始泛出白色,话音有了一丝颤抖。
“以前于琛手下有一个叫黎笑之的人,几乎是于琛一手培养出来的得力干将,他也一直很得于琛的器重。可是,他在一次卧底任务中,被对方觉察出来,强行注射了毒品。他们关了他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面,渐渐磨光他的意志,将黎笑之变成了他们的人。”
凌菲拧眉,终于开了口,“你想告诉我什么?”
“他们让黎笑之回到于琛身边,作为他们安Сhā在于琛身边的眼线,”何清欢几乎要说不下去,“但是他们很精明,所以一直用毒品,控制着黎笑之”
“与我何干?”凌菲有些烦躁地抚了抚自己的发,目光转向别处。
“他们要黎笑之帮他们关注于琛的动向,而事实上,那段时间,于琛安排的缉毒行动,基本都是扑空的。于是大家开始怀疑,有内奸。”
“但是怎么查,都查不出来,这个内奸是谁,直到”
何清欢顿住,下意识地往左边的墙上靠去,直到自己的背部完全帖服在墙上之后,她才继续道,“直到有一天半夜,黎笑之毒瘾发作,到部队医院来偷杜冷丁,那天刚好我值班撞见了他”
凌菲微微一抖,她有某种预感,接下来的事,绝对不轻松。
“他见被我撞破,自知无望逃出去,就直接绑了我,绑到部队平日里用来训练的一栋废弃的大楼里,然后把我和他自己锁进电梯”
软软地往下滑着,直到自己完全跌坐在地,何清欢才咬着牙关开口,“然后,他强~暴了我”
在那个幽闭的电梯里,她度过了犹如炼狱的一个夜晚,直到有同事发现她不见了,通知叶于琛,最后才在那里找到了她。
凌菲不可置信地转头,死死盯住何清欢那张悲戚的脸,“你说什么?”
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她想起何清欢的幽闭恐惧症,心中一片涩然。
“是真的,”何清欢凄苦一笑,眼泪开始疯狂地涌了出来,“是真的。”
“可这还不是最悲惨的,最悲惨的是,被他强~暴之后一个月,我发现我自己怀孕了,我是医生,我一早知道我自己的体质很难怀孕,如果打掉这个孩子,我可能这辈子,连做母亲的资格都失去了。”
“我那时候那么绝望,我就站在那栋废弃大楼的顶上,我要跳下去。”何清欢声音更加黯哑,“可是于琛说,说他会帮我,让我相信他。”凌菲眼圈红了起来。
“他将我救了回来,让我待在他身边,小范围宣称我是他的妻子。而他也一直陪着我,直到我安全生下nicole。”
“那段时间,他真的像一个体贴的丈夫一样,陪我去医院产检,陪我看很多育儿的书,去上产妇的课程。我几乎,几乎都要以为,他是爱上我了,才会愿意为我做这些事情。”
“可是他依旧不愿意碰到我,就连普通的拥抱,都是不肯给我的。但是,我真的很傻,我以为一直这样待在他身边,也就可以满足而幸福地过完下半生了。”
“但他有他的安排和考量。我生完nicole之后,他对每个人都默认了nicole是他的孩子。但是没多久之后,他就送我们去了美国,将我安排在霍普金斯医院做医生。然后,他自己对外宣称,我们离婚了。而离婚的原因,是因为他的不忠。”
凌菲嘴巴张成o型,愣愣地看着何清欢。
她猜测了无数种可能,可唯独这一种,她没有猜到。
现在一切都坦然地在她面前呈现出来,凌菲反而一点也不觉得爽快轻松,而是觉得这些事实都化作了一团棉絮,堵在她的喉咙,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就是这样,宁愿所有问题都归咎到自己身上,也不愿意让别人伤害到他想要保护的人。”
何清欢抬手擦掉眼角的泪,“他把我们在美国的生活安排得很好,衣食无虞。但是我也知道,我那一点点卑微的期盼,也终是不可能实现的了。直到,直到爷爷生病,他打电~话请我回来,我觉得这是上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我一定要牢牢把握住。可是,我没想到,他现在有了你”
“于琛他,对你,是不同的。你放心,等爷爷的手术完成,我就回带着nicole回美国去。绝对不会再踏足云城一步,更加不会再叨扰你们的生活。”
看一个男人对女人有没有感情,只需要看他的眼神,便可知道一二了。
凌菲起身,弯腰将何清欢扶了起来,“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不过我和他之间的问题,需要我们自己解决。何医生,我爸爸曾经告诉我,人生的路是需要自己走出来的,旁人的白眼或者赞美,都不重要。脚下是荆棘还是红毯,只有自己最清楚。劳烦你了
,我让任江送你回去。”
她太乱了,所以需要时间,好好理一理,想一想这些事,然后才能再次面对叶于琛。
何清欢却站在原地,反握住她的手,“这些事,我本来打算一辈子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说的。我也没有那么好心,来帮你解除误会。我只是想告诉你,于琛病了,发着烧,在别墅里关着房门,谁都不见,药也不肯吃。我想只有你,能够让他开门了。”
凌菲僵住,“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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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门从里面被锁死,外面根本打不开。
凌菲尝试着唤了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何清欢焦急道,“上午他去医院,就发现他发着烧,却不肯回来休息,最后是我强迫他回来的。回来之后就关在房间里,不声不响,也不开门。饭和药都不吃。”
凌菲心中抽痛,看着门缝里透出来的细碎灯光,嘴上却是不饶人,“叶于琛,你给我开门,你以为你几岁啊,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你累不累?幼稚不幼稚?”
还是寂静一片。
她咬牙,发了狠,推开一旁书房的门,来到阳台上。
这间别墅为了方便主人观赏海景,几乎每个房间都配了巨大的阳台,而书房和主人卧室的阳台,刚好是相邻的。
凌菲目测了一下两边的距离,再看了看两个阳台之间的窗框,摩拳擦掌一番之后,打算就这样爬过去。
任江吓得三魂七魄全飞了,虽然房间只在二楼,下面也全是湿软海沙,可要是凌菲掉下去,估计自己也只能提着头去见叶于琛了。
“夫人,万万不可。实在要爬,也是我来。”
“你们都走开,我自己来搞定。”凌菲瞪了他一眼,“我们自己的事,不需要你帮忙。”
“夫人”任江的太阳茓抽抽地痛着,再次为凌菲视死如归感到深深的无力。
何清欢却出手拉住任江,“算了,我们先走吧。”
“这”
“你们先出去。”凌菲冷沉的赶人。
待其余二人走掉之后,她才抬起双手,合成喇叭状,对着卧室阳台上的那一方铁艺小桌喊着,“叶于琛你给我出来,你再不出来,我掉下去了,就都是你的错了。”
说罢她也不含糊,直接挽起袖子,顺带将自己的裤管也挽起来,双手撑了撑,就翻到了阳台外面。
悄悄在楼下看着这一幕的任江只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被凌菲吓得跳出喉咙,擂鼓一般地跳动着,却又不敢言语,生怕惊到了凌菲,反而让她掉了下来。
凌菲先是踩了一脚在窗框上,幸好这栋别墅属于西班牙风格,窗户够大不说,窗框也是又宽又长的。
她小心翼翼地探手,扶住乌木的窗棂,然后将重心移到站在窗框的脚上,稳住自己的身子之后,才将另外一只脚也移到了窗框之上。
冬天的海风有些刺骨,吹得人骨缝里都是冰冷的湿意,凌菲整个人贴在被海风吹得冰凉的玻璃上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却还是咬牙往自己的右手方向一点一点地挪着。
最后终于挪到了窗户最右边,离卧室的阳台只有一步之遥了。
心里,不是不害怕的。
可是更想见到他。
勉勉强强地低头,目测了一下自己和阳台的距离,凌菲在心中默默念了一句,哈利路亚,然后大跨了一步,朝那边阳台的栏杆上跨去。不料一时不察,没有看仔细,右脚全部踩空,差点掉落下去。
一身冷汗就这样惊了出来,凌菲咬住下唇,拼了命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两只手死命抓住窗棂,晃了几晃,才又收回那只踩空的脚,稳住重心,重新站在窗框之上。
底下的任江已经快要被她逼疯。
“夫人,您不要动了,我马上上去接您下来。”
凌菲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低头往下一
看,见到任江,脸色变了几变,“你闭嘴!”
声色俱厉。
让任江彻底不敢再说话了。
叶首长啊,你赶紧现身吧
你家夫人,飞檐走壁,上房揭瓦了啊
深吸了一口气,凌菲决定改变策略,她再度一点点探出自己的脚尖,触及卧室阳台的栏杆之后,才一点点将自己的重心移了过去,直到确定自己能够完全在那边站稳之后,才伸出右手,扶住墙面的拐角,整个人依旧死命贴住墙壁上,也顾不得蹭了一身灰了。
此时她整个人像一张被拉满的弓,绷得紧紧的。
在任江晕厥之前,她终于顺利地站在了卧室的阳台之上。
只差纵身一跃,她就可以稳稳当当地站在地面了。
凌菲不免有些得意自己的女飞贼功夫,朝阳台下的任江使了一个“你奈我何,我就是翻过来了”的眼神,然后就打算弯腰跳上阳台。
可一转脸,眼前一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黑灰鸟儿,突然从她眼前掠过,细长的翅膀甚至扫过了凌菲的前额,惊得她大叫一声,整个人也摇摇晃晃起来。
落地门的开关终于被打开,叶于琛长腿轻迈,从里面出来,长臂一捞,稳稳地将她抱了下来,锁在自己怀里。
下一秒,凌菲只听得头顶传来他略带嘲讽的声音,里面还带了一丝怒气,“胆子倒是愈发大了。看来莎士比亚是错得离谱,世界上不只是罗密欧会爬阳台,他应该在他的书里面加一句,几百年后,凌菲也会!”
这样被他猛地抱下来,整个人几乎是密密匝匝地贴在了叶于琛身上,而且他力道又大,撞得凌菲的胸部都有些疼了起来。
此刻她却顾不得许多,忍住心中的气恼,有些牙尖嘴利地答,“朱丽叶都要殉情而亡了,我怎么敢不来看她最后一眼!”
他愣了愣,终是笑了,“小东西。”
这样一说,凌菲自然知道他是不生气了,毫不犹豫地伸出覆上他的额头,还好,只是微微有些发烫而已。
松了一口气,娇嗔地捶了捶他的胸膛,“你为什么不开门?”
叶于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下午在睡觉,刚才在洗澡。”
换言之,下午不想有人打扰,而现在,则是没听到。
还有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滴落下,顺着脖颈,流到他的胸膛之上,证明他所言非虚。
凌菲感到那一抹湿意,想起他在发烧,连忙拉着他进屋,将门关严之后,才看向他,“我都知道了。”
叶于琛微微侧脸,看了她一眼,“知道什么了?”
“你和她,不是我想的那样”凌菲盯着自己的脚尖,喃喃开口。
低眉垂目的小媳妇模样,让叶于琛的心化作了一滩水。
这件事,本就不能怪她。
以凌菲的性格,此刻她能如此,证明自己在她心中,自是很不一般了。
“过来,”他拍了拍床边,示意她坐过来。
凌菲乖顺地坐了过去。
“该知道的,你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是你想知道的,通通问我,我可以全部告诉你。”
如此的坦荡让凌菲察觉到了一丝不安。
她连忙摇头,“没有了。”
谁知他竟是严肃无比,认真地看着她的眼,“机会只有一次,不把握住,以后再问,我可就什么都不告诉你了。”
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又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凌菲别过脸,狠狠咬牙,“我才不要知道。”
一个何清欢,就让她心里累成这样。
他比自己大了那么多,过去的故事,只怕说不完,更加说不清楚。
何苦问来,自己给自己添堵?
而且犹记得很早以前,她
就和姚红说过,她要的是现在,未来。
过去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与她何干?
叶于琛开一笑,开始动手解自己的衬衫纽扣。
她很快就会意,抬手帮他解他的皮带扣。
“”,叶于琛有些无语地看着她,“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脱吗?我帮你。”凌菲大胆地迎势着他的目光,眼里开始跳动着一簇小小火苗。
他哭笑不得,“叶太太,我刚才刚洗完澡出来,就看见你在外面阳台上跟长臂猿一样晃来晃去,根本来不及多想就穿了洗澡之前的脏衣服去救你,你好歹不要那么猴急,让我换了脏衣服之后,再对我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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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菲脸上一红,讪讪地收回手,十分自觉地帮他拿出床头柜上的电吹风,Сhā上电源之后才递给叶于琛,“先吹干头发吧。”
“你先去洗澡,碰一鼻子灰,像个小花猫。”
凌菲吐了吐舌头,奔进洗手间。
里面水汽依旧氤氲着,她打开花洒,飞快地站到了水柱之下。
刚才在外面挨了冻,现在陡然而下的热水,将她从头到脚淋了个粉红,像一只被煮熟的虾一样。
这些日子以来的某种忧虑也仿佛被这股热水从身体里面冲刷了出来,然后统统溜走了。
一放松下来,嘴里就不自觉地拿着莲蓬头在嘴边,装作是在ktv一样,开始哼着小曲。
“每次我总一个人走交叉路口自己生活
这次你却说带我走某个角落就你和我
像土壤抓紧花的迷惑像天空缠绵雨的汹涌在你的身后计算的步伐每个背影每个场景
都有发过的梦
带我走到遥远的以后
带走我一个人自转的寂寞
带我走就算我的爱你的自由都将成为泡沫
我不怕带我走
每次我总独自远走保持寂寞不皱眉头
这次你却说一起走彼此温柔从此以后
像土壤抓紧花的迷惑像天空缠绵雨的汹涌
在你的身后计算的步伐每个背影每个场景
都有发过的梦
带我走到遥远的以后
带走我一个人自转的寂寞
带我走就算我的爱你的自由都将成为泡沫
我不怕带我走
白茫留过漆黑尽头潮汐袭来浪花颤动停在海岸结成了沫
成为朝向草原其中又在传来一滴彩虹刻在心中拍打著脉搏
带我走到遥远的以后
带走我一个人自转的寂寞
带我走就算我的爱你的自由都将成为泡沫
我不怕带我走
带我走就算我的爱你的自由都将成为泡沫
带我走”
唱完之后,她还长出一口气,挥了挥手,像在面对万千观众一样,对着淋浴房的墙面,“谢谢大家捧场,你们喜欢我的歌吗?”
最后还似模似样地鞠躬,发出惬意的一声,“谢谢大家的喜欢!”
淋浴房的门忽地就被拉了开来,一只手从后面将她的嘴巴捂住,让她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ps:大更到。谢谢大家的喜爱。另外5号还有一次大更。囧囧有神,咖咖得努力码字!大家新年快乐!
开船!(不喜勿订!)
凌菲挣扎着回头,热气蒸腾之中,叶于琛的脸也有些模糊起来。爱睍莼璩
“唱得真难听。”他道。
凌菲张嘴,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比你强。”
他却拥住她,任凭热水打在他精壮的胸膛之上。
“菲儿,对不起。”他说於。
凌菲猛然松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对叶于琛她还是了解的。
要让他说出道歉的话,恐怕是难于上青天祝。
“让你误会了这么久。”他又说。
凌菲安静而乖顺地贴在他火热的胸膛之上,“没事。”
这样的事,当事人自己不说的话,旁人的确说不出口。
她明白,也懂得。
“只是下次,不许这样了。”却也不忘出声,看着叶于琛,目光灼灼地要他的保证。
“嗯。我保证。”
他用力地抱住她,要将她嵌入到自己体内去一样,“那你呢?叶太太,下次是不是记住,不要随便地飞檐走壁了?”
凌菲脸一红,想起自己今天的铤而走险,“记住了。”
“那便是最好。”叶于琛低低一笑,低头擒住她微张的红唇。
“唔”
她满足地微哼一声,开始与他唇齿相缠。
寻找着那条丁香小舌,他吮了又吮,将空气慢慢地抽离出她的口腔,让凌菲死命地依附在自己身上,“于琛”
“我在”
两个人本就一丝不挂,此刻他的昂扬早已被唤醒,灼灼地抵在她的幽谷之间,提示着她,自己想要什么。
滚烫地大手,开始沿着她的脊背缓缓向下,在她的腰眼处摩挲流连。
“你在发烧”
“是的。”叶于琛平静地应了一句,手指继续往下。
明显的动作表明了明显的意图。
凌菲哭笑不得,再度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愈发滚烫了起来,“你烧得厉害了。”
“是的。”他继续往下。
“不行,你得吃药。”凌菲猛地推了推他,“先吃药,好不好?”
“不妨事,发发汗,也就好了,”他的手指终于到达了港湾,温柔地在那一条条褶皱上打着圈圈,满意地听到她的一声惊呼。
烧成这样还要做,凌菲一边喘息着,一边无语地想,是不是应该给叶于琛颁发一个劳动模范奖?
修长的手指猛地探入花心,又开始在她体内深入浅出,一下一下,像弹竖琴一样撩拨着她的每一处敏感,让酸痛酥麻的感觉席卷着她每一个细胞,吞噬着她残存的每一分理智。
“你出去,”凌菲开始哀哀请求,“理智一点,不然你会生病很严重的。”
“不要紧,”他轻轻喘着,“我有药,你就是我最好的药。”
话毕,他又猛然放入第二根手指,并同时将她的双手举过她的头顶,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光洁的身体,“菲儿,你真美。”
眼中的墨色越来越浓,他两根手指合并在一起,找到了她最遥远深处那一颗突起,然后轻轻搓捻了一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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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菲尖叫一声,然后一个颤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停地收缩再收缩,仿佛五脏六腑都同时缩在了一起,然后又即将要从口中跳出来。
可下一秒,这种收缩又被难以言喻地舒展所取代,一股水流缓缓地从她的核心流淌出来,沾染了他的整个手掌
“舒服吗?”叶于琛缓缓抽出自己的手指,看着上面的一片粘腻,“湿成这样了,小东西”
“不舒服”
凌菲忍住那股眩晕,咬牙切齿地说,“叶于琛,你再不出去,昏倒在这里,我可是拖不动你的。”
“我只是想让你舒服。”
他低语一句,将她整个人拉向自己,然后才低头,含住了她胸前的突起。
二十五厘米此刻正整装待发,抵在她的洞口,一跳一跳地翻弄着娇嫩的花瓣。
凌菲嘤咛出声,双手不受控制地回抱着他,在他的肩胛骨处狠狠地嵌入自己的指甲,想要他理智一点。
殊不知这样的动作,只会让他更加的疯狂。
叶于琛满足地看着她的配合,将自己一点点没入。
一寸,再一寸。
总觉得不够。
可也许是姿势的缘故,这样的她,异常的紧,紧到他都要顶不进去。
“你轻一点”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立,这样的姿势让她觉得陌生,而他进入的疼痛感,也让她开始不自觉地合拢双腿。
“腿张大一点,宝贝”他哄宠着她,“张大一点”
凌菲扁了扁嘴,委委屈屈地看着叶于琛,“我不会”
隐忍的汗珠已经从他的额头上滴滴下滑,掉落在她雪白胸脯的嫣红之上,似一粒新鲜的樱桃上沾染了最甜美的露珠。
叶于琛再也不想忍耐,他的二十五厘米如同黄蜂的尾刺,开始难耐地进犯着这朵玫瑰的花心。
“疼”
凌菲喊了一声,痛得连脚趾头都要蜷缩起来了。
“对不起”,叶于琛忍得辛苦。
“你,”她喘息着,双手不自觉地开始往下,想要摸向两个人的交合处,“你进来了没有?”
疯狂膨胀的快~感已经从两个人的交合处传来,叶于琛哑着嗓子,“进去了一半”
“不行,这样很痛”
她的指甲嵌入得更深,眼泪已经开始婆娑起来,看得叶于琛心都化开了。
他依依不舍地退了出来,然后亲了亲她的脸颊,“我们换一个姿势。”
轻柔地将她转身,拉起她的小手,放在淋浴房的门把之上,“你扶着这里,不然会跌下去。”
凌菲照做,而且还十分乖顺地将两只手,都放在了门把之上。
“菲儿”
叶于琛再度从背后贴上了她。
两个人的曲线契合得不能再契合了。“腿张开,宝贝。”
凌菲照做。
“稍稍弯一下腰。”
她微微俯身。
叶于琛这才放任自己,闯入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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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同时发出了最满足的叹息。
因为她的狭窄,也因为他的饱胀。
叶于琛一只手扶着她纤浓有度的盆骨,一只手则直接朝前,握住她胸前的一只小白兔,开始了强而有力的抽送。
陌生的姿势带来的刺激和冒险,让凌菲有了从未有过的快慰,不知不觉之中,她也开始迎合着他的节奏,前前后后地,轻轻地晃动着自己的身体。
他们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可却都知道,那一定是最动人的画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于琛缓缓抽身,然后又重重一直。
“啊——”
她尖叫了一声,眼前一道白光一闪而过,让她忍不住有些绵软。
“慢一点,轻一点”
“好”
叶于琛放缓了速度,浅浅退出,几次之后,又是一次更深的撞击——
一抽一送,一冲一撞之间,白光出现得愈发频繁了起来。
她忍不住开始低低唤着他的名字,“于琛,于琛”
“我在,菲儿,我在”
随着自己的动作,叶于琛也慢慢弯下腰,开始轻吻,舔舐着她光滑的脊背,以期带给她更多的愉悦。
水,顺着他们的身体,缓缓流到两个人结合的地方,让他的撞击发出更加暧昧的声音。
一声,再一声。
他手段百出地变换着角度,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总也不肯停止。
在这样的撞击之下,另外一只在他掌控之外的乳,有一下没一下地擦过前面的玻璃门,**立刻被冰凉的玻璃惊得更加坚硬起来
一冰一火,让她再也忍耐不住,狠狠地喘息,“于琛,啊——,于琛——”
“嗯”
一阵一阵的痉~挛,让凌菲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舒服吗?”他再次问道。
“嗯,不要了,叶于琛,好累”她开始求饶,翘臀也不自觉地左右摇摆着,想要脱离他的控制。
可他那里肯依,手掌微微又加了几分力道,将她锁住,不让她逃跑。
叶于琛加快自己的速度奋力地挺动着,“乖,我知道你很累了,我也很累,但是”
他拉过她的一只小手,稍稍拉高了一点她的身子,将她的手覆在自己微微抽出的昂扬之上,“你看,二十五厘米很想要,它不肯停止,再忍一忍,好不好?”
“唔——,那你快一点。”
“好——”
他嘴上应着,将自己的速度再提高了一分。
而他们也终于可以从面前的玻璃门上,看清楚彼此脸上的满足。
又是一阵白光,无情地消耗了凌菲最后一丝精力。
“不要了我真的好累,你出来了没有?”她颤抖着,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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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于琛也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己兴致高昂的突起,不知为何,今天它总是不肯停止。
他微微叹息了一声,轻轻退了出来,然后将凌菲抱起,走进卧室,将她放在大床中央,吻了吻她的额,“睡吧。”
“可是,”她明显地感知到了那根还抵着自己的炙热,“你还没好。”
苦笑了一下,“没关系。”
凌菲却因为他这句话,突然睁了睁眼,狐疑地看向叶于琛,“你不会是想偷偷用自己的五姑娘解决吧?”
“”
他有那么不堪吗?
偷偷?
要解决也是看着她的脸,光明正大地在一旁解决掉吧。
“快睡。”
他凶了起来。
“不要。”她懒洋洋地滚进他怀里,然后用自己的手握住他的炙热铁棒,“我帮你解决,好不好?就像以前你在医院的时候那样。”
叶于琛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浑身猛然一震,“你确定?”
“嗯,我也想要你舒服。”
两个人面对面躺着,她毫不犹豫地上下摇动起来。
“这样可以吗?”她问着。
“嗯”,叶于琛低低应着,用自己的手包裹住她那只正在努力的小手,调整了一下凌菲的节奏,“稍微慢一点,我不想那么快结束。”
“好。”
像个听话的孩子那样,她按照他的要求,来回滑动,不时地揉搓,不停地刺激着他所有的感官,挑战着他忍耐的极限。
二十五厘米在她的手中越发茁壮起来,慢慢地越来越粗大
就连藏在下面的两根细长的管子,也慢慢地变硬,再变硬
叶于琛的喘息更加粗重,喉结不停地上下滑动着,唇齿疯狂地啃噬着凌菲的耳垂,脖颈,一只手不停地揉搓着她的浑圆,“再快一点”
那一股凶悍的力量再也隐忍不住,悉数从她的手中喷发而出,洒在她的手中,小腹上,腿上
粘稠难受得紧。
“你”
“别问。”
叶于琛转身,抬手抽出一张纸巾,递到凌菲手中,“先擦一擦。”
“哦。”
她接过纸巾,将卧室的等扭亮了一下,然后如一尾泥鳅一样,往下滑去,在他的小腹上方挺了下来,然后温柔地,再次握住他的男性象征,开始悉心地擦拭着顶端的一点点白色粘液。
可越擦,手中那根稍有软度的东西,却越是硬挺了起来
“你你”
凌菲转头,再次看向叶于琛。
他双手枕在脑后,十分无辜,“叶太太,我本意是让你自己擦一擦的。”
“”现在你又要负责一次了。”
凌菲往后缩了缩,“你确定吗?”
“当然。”
叶于琛直直坐起,大手一捞,将她抱在自己身前,端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就着她原本的濡滑,顺风顺水地再次刺穿了她的花心,“恐怕,明早我们都很难起床了”
“唔——,”抓住最后一丝理智,凌菲再次抗争,“你是不是应该吃感冒药了?”
“不必,”他笑着抓过她的手指,含在自己嘴中,“再出一身汗,就能好透了。”
“你确定再出一身汗就能好?”
“不确定,不过我们还是试试吧。”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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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拘留了
老爷子的治疗方案最终敲定下来,却也让叶于琛更加忙碌。爱睍莼璩
回到海边别墅之后,凌菲与他见面的时间又少了起来,他不能分心,而她,自然也是懂得的。
“在哪里?”电~话里是他的声音,凌菲甜甜一笑。
“刚出门,今天晚了点,Nicole说要烤个蛋糕给爷爷吃。”
叶于琛唔了一声,“电梯今天有一个彻底检修,你们得走楼梯了。於”
“”
接近二十楼的楼层,还带着Nicole,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凌菲吩咐任江先行一步将手中的热汤和蛋糕拿上楼,然后自己和Nicole一大一小两个人数着台阶慢慢地往上走着桩。
才爬到二楼,小姑娘就开始闹脾气,“走不动了,我们等电梯修好。”
凌菲平复好自己的气息,叉腰看着那个靠在墙上嘟着嘴的小小人儿,“那你可要在这里过夜了,因为Rex刚才在电~话里说了,电梯要检修,起码到明天才能修好。”
嘴巴翘得更高,Nicole满不在乎,“过夜也好过累死。”
“是吗?”凌菲坏坏一笑,“这里晚上没灯,很黑的。”
吓得Nicole尖叫一声直接往她怀里钻。
“这样吧,我们来玩游戏。”
“什么游戏?”小姑娘意兴阑珊,显然对这个提议并不十分感兴趣。
“剪刀石头布,会不会?”
Nicole白了凌菲一眼,“我才不要玩这种小孩的把戏。”
“”
真是小儿难养,不过五六岁的光景,就已经开始少年老成了。
“这样,我们剪刀石头布,赢了的人,就走一步楼梯,输了的,就站在原地不许动。好不好?”
偏头想了许久,小姑娘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两个人你追我敢地走了两层楼,站在三楼的楼梯口歇息。
“你还不算太笨,居然能赢过我一点点。”Nicole看着凌菲,由衷地赞叹道。
“”
原来自己的智商在这个小姑娘眼里是一个值得怀疑的事,这简直太伤自尊了。
正准备反驳两句,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让她们一起回头。
凌蕸一脸傲然地站在安全门口,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一大一小,讥讽地开口,“果然是叶于琛的好老婆,贤惠得紧,帮着前妻带女儿。”
真是来者不善,冤家路窄。
凌菲不动声色地往前跨了一步,将Nicole挡在身后,“凌蕸,嘴巴放干净点。”
冷哼了一声,凌蕸一步步朝她走近,“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呵呵,凌菲,你以为每个人都那么好命,可以嫁的金龟婿吗?二手货,永远也没一手来得吃香。”
一句金龟婿,倒是提醒了凌菲,让她猛然想起前段时间在电梯里看到许稼轩时候的画面。
心里突然觉得面前的凌蕸很可悲。
冷冷地看了凌蕸一眼,“管别人的家务事之前,还是烦请你管好自己的家务事才至要紧吧!我的好姐姐!”
Nicole有点害怕地扯了扯凌菲的衣角,“Ariel,我们走吧。”
凌菲蹲下身将她抱在怀里,“好,我们走。”
凌蕸却不依不饶,一把抓住凌菲,“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皱眉地看着她扭着自己胳膊的手,忍住心里的厌恶,凌菲淡淡开口,“麻烦放手,我们要上楼去。”
“怎么?会无中生有,就不怕被雷劈吗?自己给人家做小,就见不得别人幸福吗?”凌蕸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凌菲不欲与她纠缠,狠狠用力甩开她的手,后者一个踉跄,退到了墙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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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自己的事,还是你自己去搞清楚比较好。”
甩出这句话,凌菲将Nicole抱得更紧,面无表情地转身。
可凌蕸哪里肯罢休,直直地冲了上来,大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之势。
她一把拉住凌菲的头发,死命地攥在手中,“你给我说清楚!”
整个头皮仿佛一瞬间被人从后面揭起,凌菲痛得眼前发黑,只好摸索着将Nicole放在地上,然后一把打掉凌蕸的手,狠狠转身盯着她,“说就说,你以为你的老公”
话还没说完,就只见Nicole已经从后面冲了上来,狠狠推了站在凌菲面前的凌蕸一把,“你这个坏人!欺负Ariel!”
“啊——”
凄厉的尖叫划破整个楼梯口的寂静,凌蕸脚一撇,睡着长长的楼梯滚落了上去,待凌菲回过神来,她已经躺在二楼的台阶处。
凌菲心中大惊,连忙往下跑去,“凌蕸,你怎么样?”
此时凌蕸身下净是嫣红的血,一股股地往外冒,将她原本鲜红的长裙,悉数染成了暗红色
猛然想起这是三楼妇产科,凌菲呆住。
Nicole也呆在原地,随即嚎啕大哭了起来。
有人听到了动静,已经从安全门里往这边走来
叶于琛接到消息赶下来之时,楼道里只剩下呆若木鸡的凌菲和Nicole了。
“任江,把Nicole抱走。”
匆匆吩咐一句,他三步并做两步往下,在看到面前那滩血的时候心中一窒,连忙将蹲在地上的凌菲抱起来,“你有没有事?”
凌菲呆呆地摇了摇头,“叶于琛,好多血,凌蕸流了好多血,她是不是”
“乖,乖,没事,一切有我,嗯?没事的。”叶于琛吻了吻她冰凉的脸颊,看着她苍白的唇,心中一阵心疼,“没事没事,相信我。先告诉我,怎么回事,好不好
?”
凌菲强自镇定下来,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依旧惊魂未定地抓着叶于琛的臂膀,“她是不是流产了?”
不然下身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
叶于琛的思路却完全不一样,“你本来打算告诉凌蕸什么?”
谁知凌菲更加惊怕,“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去刺激她,是我不对。因为前段时间,我看到许稼轩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她今天那样说,我气不过,她又来拉我头发,Nicole以为她要打我,所以才”
他这才发现她发丝也凌乱了,头皮有一块已经微微有些肿起,心中顿时疼了起来,手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一搭一搭地将她的头发理顺,“你没错,知道吗?”对于凌菲的性格,叶于琛自认为还是了解的。
她骄傲却又敏感,坚持自我却毫不张扬,绝对不会轻易去攻击别人获得自身的满足感,相反的,她会固守着自己的一方城池,只有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会揭竿而起。
这跟她的成长环境有很大的关系,思及此,他不禁感到有几分心酸。
凌菲突然想起什么,抓住叶于琛的手,“Nicole真的吓坏了,她太小了,经不起这些。我到时候就说我推她下去的,怎么样?”
叶于琛叹了口气,“一切有我,现在你乖乖闭上眼,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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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病房内充满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混着凌蕸身上常年的浓郁香水味,熏得人几欲作呕。
躺在病床上的女子却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眉目赤红地看着站在病床前正在赔礼道歉的人,“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了?”
凌菲深吸了一口气,将拳头攥紧,再次出声,“对不起。”
凌蕸声音更冷,“许家的长子嫡孙,就因为这样没有了,不肯罢休的,只怕不是我吧?”r>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警察模样的两个人在许稼轩的带领下,大步而来。
凌菲突然有些觉得自己今天避开叶于琛支开任江,独自前来道歉的决定,终究是太过冲动了。
“凌小姐,有人报警说你蓄意伤害,请跟我们回去调查。”
凌菲冷冷一笑,“我是叶于琛的妻子,看谁敢动我。”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叶于琛的名号不是没听过,面前这个女子虽然面目年轻极了,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沉冷之气,却是那样明显。
许稼轩开口,稳住两个警察,“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怕要得罪了。”
“要抓我,那也要有证据,无凭无证,警察就能乱抓人?”
但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拿出医院刚刚开具的验伤证明,直接递给凌菲,“凌小姐,还请你配合。”
凌菲跨步往门口走去,“如果我不呢?”
警察追了过来,欲伸手拉住凌菲,却被她一声怒喝,“敢碰我一下,我就告你们性~***~扰!”
气势如虹,再次让对方呆了呆。
然后她拉开~房门,打算快步离开。
可凌蕸却远远地飘来一句,“那个叫Nicole的小孩,真的很可爱。”
成功地让凌菲握住门把的手一僵。
她转身,“凌蕸,你威胁我?”
“有吗?”凌蕸笑得更加妖娆,“我只是闲聊而已。你们有谁听见我威胁她吗?”
“许夫人,当然没有。凌小姐,还请你配合。”
凌菲咬牙,她当然明白凌蕸的意思,此刻若是不跟他们走,只怕矛头将会对准Nicole。
虽然在法律上,Nicole没有完全的行为能力,但是如果被逮到警察局,这对Nicole,甚至对何清欢来说,都绝对是一个噩梦。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对警察道,“我跟你们走。”
凌菲安然地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连睫毛都没有抬一下。
对面两个警察再度面面相觑,不知道谁先发难,去得罪这个官太太,可如果什么都不问,又得罪许公子。
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啊。
最后还是一个胆子稍大的,按捺不住,用自以为添了几分倨傲的声音开口,“凌小姐,我们已经充分掌握了现场的证据,希望你能够主动交代,宽大处理。”
凌菲嘴角扬起一抹淡笑,飞速扫了他们一眼,“无可奉告。”
这抹笑容无疑刺痛了警察的眼,对方一记重重的冷哼,“铁证如山,怕是抵赖不得了,你不配合,我代表我们不能把你怎么样。”
凌菲面露讥讽,慢条斯理地压了压自己的裙摆,缓缓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呢?”
对方的脸就那么阴晴不定起来,若不是同伴死死拉住他,只怕当场就会发作起来。
后者神色复杂,“我们也是例行公事,还望凌小姐配合才好,该说的都说了,这样你也能早点出去。”
凌菲双眸微缩,随即不以为意地一笑,“当我三岁?”
说?
说什么?只怕按照他们的剧本说出他们要的话之后,自己永远也别想走出去了。
就这么吃了个瘪,对方再度色厉内荏地咳了一声,打算再说点什么,却被急促的敲门声直接打断。
来人神色复杂地看了凌菲一眼,然后附在开门人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凌菲潇洒起身,待他们说完才走向门口,“我可以回去了吗?”
回答她的却是更冷的一句话,“凌小姐,你被拘留了。”
PS:这个星期值班,每天早上5点出门,晚上11点才能回家。码字只能半夜进行了。今天只更4000,大家见谅。
5号大更依旧不变。我会努力码字的!谢谢大家支持!
小惩大诫
连一张拘留证都没有见到,就得了那么一句话,凌菲便被莫名其妙地关进了小黑牢。爱睍莼璩
而且一关就是三天。
期间倒也没有人让她吃什么苦头,但是三天时间,一个人对着墙壁发呆,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真是快要将她憋疯了。
直到第四天,才有人蓦地将铁门来开,发出吱呀一响,“凌菲,有人来保你出去了。”
然后她才看到等在看守所大门外的叶于琛旄。
依旧是那辆悍马,他闲适地坐在驾驶座上,连看都没朝这边看一眼。
凌菲快步走过去,正要接近悍马,却听得油门一响,叶于琛直接将车开远了一百米左右的距离,然后停在路边,又恢复了十分有耐心的样子,等着凌菲上前。
“峁”
一时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凌菲只能小跑追了过去。
可刚刚有点接近了,悍马又往前开了一段路,不多不少地,也是一百米。
她暗暗咒骂一声,被关押的时候积攒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小跑改为大跑,追了上去。
结果叶于琛故技重施,又给她来了个我跑你追。
“擦——”
这次凌菲直接破表,直接以百米冲刺地速度冲了上去,拉开车门一气呵成地坐了上去。
“叶于琛,你疯了?!”她杏眸圆睁,怒意十足。
他却冷冷一哼,看也不看她一眼,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半晌才吐出一句,“看来三天的时间不够。”
“”
电光火石之间,凌菲已全然明白过来,“你找人关我?!”
理所当然地扫了她一眼,“怎么,不应该吗?背着我去找凌蕸,不让任江跟着,看来你胆子不小?嗯?”
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就是要关她三天黑牢,以示小惩大戒。
凌菲咬牙,这个男人承认关自己都能承认地这么理直气壮,让她焉能不气?此刻不振一振妻纲,岂非一辈子要任由他搓圆捏扁了?!
“叶于琛!”她怒吼一句。
“凌菲!”他也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然后一个急刹,直接将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完全没想到叶于琛会是这么反应,凌菲一时呆住,傻傻地看着他紧绷得如冰山的下颌。
上一秒还打算说出口的话,此刻竟是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车内的气氛却比上一秒还要冷。
不知过了多久,凌菲才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眼波流转,然后捂着胸口喊了一声,“哎哟——”
叶于琛紧张转头,却迎上了她促狭的目光。
凌菲猛然向前伸直了自己的手臂,将全身的重量挂在他脖子上,狠狠拉下他的头,凑上了自己的唇。
叶于琛猛然地推开她,拿起前面的纸巾一阵猛擦,一脸嫌弃,“几天没刷牙了?!”
她得意地笑,“不多,三天而已。”
别说刷牙了,就连脸都没机会洗。
关黑牢是吗?我熏死你。
叶于琛脸绷得更紧,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到市中心,直奔御品,将她推进了女士桑拿房,然后狠狠吩咐旁边的女技师,“不把她搓掉一层皮,你们两个都别给我出来。”
凌菲笑意更深,心中几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几乎是哼着小曲进去的。
看着服务人员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她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沉了进去,直到一整缸水慢慢变凉,她才双眼发虚地爬出来,俯卧在一旁的床上,任凭人家又搓又揉。
过了许久才神清气爽地出来。
门口有人恭敬地捧着一套衣服,“叶太太,这是叶先生交代准备的。”
华伦天奴秋季最新款长裙,湖水蓝的丝棉缎料被简单地裁剪成利落大方的款式,胸口开成
了一个v字型,有点低,但却被一个巧妙的大蝴蝶结挡住了所有该挡住的部分。
性感却不失优雅。
换好之后在镜子面前,凌菲才不得不承认,叶于琛真的很会挑衣服。
旁边的人立刻递上一双同色的缎带半高跟鞋,和一只mcqueen的蓝色蕾丝小包,“这个也是叶先生交代准备的。”
看来他还记得自己喜欢这个牌子,凌菲想起自己那次被沈月芳带去和叶家三口吃饭,便是拿的这个牌子的包包。
心中暖了暖,到底不舍得再生气,拿过那只包,“叶先生呢?”
“叶先生交代说自己在休息区等您。”
“好。”她低柔应了一声,款款而出。
叶于琛一身笔挺的西装,依旧俊朗地无可挑剔,只是在看到凌菲的那一刹那,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眯,很快恢复原状。
他伸出手,搂住凌菲的腰,将她暗暗往前一带,“走吧。”
“去哪儿?”
“到了自然知道。”
不顾她撅着嘴,他卖着关子。
“叶于琛,你告不告诉我?”她凶。
“你这样只会让我现在就想吻你。”
“”
这下凌菲彻底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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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菲直接被带到了御品顶楼的某个酒会上。
可对这种活动,她向来兴趣缺缺,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叶于琛脸上早已换上了无可挑剔的社交表情,十分彬彬有度,跟她说话的间隙,不忘朝不远处的其他人颔首致意。
“都是熟人,我们过去打几个照面。”
他拥着她往前走去。
走了小半个会场之后,她便兴趣缺缺,想要退到一边。
“脚痛?”他问。
“倒没有。”
“那就继续。”
凌菲发现今天的叶于琛着实有些反常。
这种场合,她不喜欢,他肯定也不喜欢,可今晚他却没有拒绝任何一个人的示好,甚至还饶有兴致地陪着每位上来问好的客人聊了许久。
最后他还十分绅士地伸出手,“may/i?”
音乐适时响起,她有些疲惫,却不得不在全场的注视下,与他一同滑入舞池。
“叶先生,当心点,因为依我的熟练程度,很有可能将你踩得天崩地裂。”
叶于琛低低一笑,身体有意无意地靠近她,“我很期待。”或许她刚开始的姿势稍显笨拙,可在他良好的带领下,到底翩翩了起来,四目相投,尽是对彼此的情谊。
一曲终了,旁边的看客纷纷鼓掌。
叶于琛拉着凌菲的手,微微颔首,“各位,不好意思,我和我的妻子需要离开了。”
语气有些急促。
然后直接弯腰,将凌菲打横抱起,紧紧锁在怀中。
她一阵羞赧,头埋得低低的。
可这样的反应却是那样的恰到好处,让周围的人立刻露出了明了且暧昧的眼神,让出一条路,看着他们而去。
出了大厅凌菲才戳了戳叶于琛的臂膀,“这样离开,好吗?”
他在她耳边低头,呵出声来,“我就是要让全云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看以后谁还敢动你。”
霸道到近乎偏执的话,又略带了一些狂妄,从一向理智沉静的他嘴里说出来,动人的程度自然是非比寻常的。
凌菲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却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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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许是这几天神经绷得太紧,又在酒会上略喝了几口果酒,凌菲一上车,便昏昏地睡了过去。
直到车子停进海边别墅的车库,她才又被叫醒。
迷蒙之间,熟悉的气息已经欺身而来,一下一下地,轻轻地拂过她的鼻尖。
还没等她完全反映过来,修长的身影已经跨过中控台,直接将她锁在前台的靠椅上。
车库没有开灯,可借着院子里的微弱灯光,她还是看清了他眼中流动着的情与欲,因为它们是那样明显,没有丝毫遮掩,因为他觉得不需要。
凌菲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凌蕸那件事”
“嘘——”他以唇堵住她的唇,“专心点,嗯?”
手,已经沿着她的裙摆,抚摸了进去,一点点向上,残忍地撩拨着她每一根脆弱的神经。
“给我。”
他说。
座椅靠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降低了,她的身体失去支撑,在他的压力之下,渐渐向后倒去。
干燥温热的手掌依旧带着魔力,让她欲罢不能地开始沉沦,却咬住自己的唇齿,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而叶于琛目光晶亮,早已识破了她的小伎俩,促狭地在她耳垂上轻轻一舔,惹来她惊呼,思维全面溃败地涣散开来
温热的吻一路而下,落在她的眉间,脖颈,胸前,小腹
凌菲本能想玩后仰,可身体却不自觉地高高供起,承受着他的热情。
他的技术是在太好,还没有进去,她就已经在修长手指的挑~逗下,开始泛滥成灾,而罪魁祸首却依旧不疾不徐,享受着她迷离的模样。
到底忍不住,她抓住他的肩膀,“不要这样”
“那要怎么样?”他故作不知,手上的动作也慢了许多。
“”她咬牙,不出声。
“怎样?你不告诉我,我不知道。”
声音无辜极了。
可凌菲知道,他绝对是故意的。
喘息着伸出手,将他的拉链解开,闭上眼睛哀哀求道,“快进来”
说完自己都觉得羞愧,却又有一种别样的快~感——院子里此刻还站着一些保护她安全的人,让她觉得隐秘却刺激。
她的掌心都是烫的,覆盖在他的灼热之上,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拉过他,直接埋入了自己体内。
这样的急不可耐,让她都觉得惊奇,可叶于琛开始的撞击,让她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么多。
他的大手尤嫌不足地绕到后方,稳稳托住她的翘臀,让她更好地迎合着自己,
两个人都很久没做了,今天都像久渴之人找到水源一样,疯狂地想要榨干对方的每一丝体力。
就连最后被抱下车,洗好澡,又迷迷糊糊被叶于琛喂了几口温水这些事,凌菲都已经不记得了。
而她更不知道的是,在她被警察带走后的一个小时,叶于琛与凌蕸之间的那场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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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面前这个住院时期还保持着精致妆容的女子,叶于琛实在无法做到一贯的彬彬有礼。
而后者在看到他的时候,也毫不留情地撕下了伪装。
“如果叶首长是来求情的,那我也可以考虑考虑,不予追究。只不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只怕许家,也不会同意的。”
叶于琛气定神闲地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许家?哪个许家?”
他们这个圈子,也是分等级的,许家之于他,只怕根本入不了眼。
凌蕸没想到他倨傲至此,睖睁了片刻,随即便是冷冷一笑,“叶首长,求情的人,似乎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啊。”
他笑得比她更冷
“谁告诉你我是来求情的,我是来警告你,”叶于琛弯下腰,“倘若再动主意到凌菲头上,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叶首长,你以为我凌蕸,是吓大的?”
“你是不是吓大的,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你的公婆在见到这个东西的时候,肯定是会被吓到的。”
他将手里的文件直接甩到病床前,“许家?凌家?如果他们知道这个,会怎样?”
凌蕸拿起那份文件,翻到首页,已是全身冰凉,如冻库里刚拖出来的死鱼一般,连发抖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那张纸吸得干干净净。
“许稼轩前段时间在医院做的精~子化验报告,今天刚好结果出来了,我拿来给你看看,还满意吗?叶太太。”
报告上死精症三个大字几欲将凌蕸的双眼灼伤
往昔的一切似乎都被这张诊断书连贯了起来,她突然觉得头痛欲裂。
可叶于琛依旧没打算放过她,“许太太,如果许公子顺利拿到这份报告,我相信这个病房里会发生一场上头版头条的事故吧?我很期待。因为我也想知道,在许公子有这种病的前提下,你那个孩子,是谁替他播种的?”
凌蕸努力敛聚着心神,好半天才颤抖着牙齿挤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你这个魔鬼”叶于琛眼里尽是冷酷,“需要我这个魔鬼吩咐医院将这份报告交给许公子吗?”
“你想,怎么样?”
“一分钟之内,我要凌菲从审讯室出来,并且,”他抓过凌蕸的下颌,逼她直视着自己眼里的一派肃杀之气,“如果那些人动了她一根汗毛,我让你生不如死。”
声音里含了冰渣,绞碎了凌蕸脆弱的所有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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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大的寒流无情地开始开始袭击这个城市,让庭院中的一切都变得萧索起来。
在几个星期前,由何清欢亲自主刀,完成了老爷子的手术。
术后化疗的摧残是那样的无情,让身形健朗的革命老战士,也形销骨立了起来。
凌菲努力搅动着自己手中的粥,尽量不去想何清欢出手术室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当时她一脸凝重,对叶于琛毫不保留地道,“打开看了之后才发现,情况远远比我们之前预测的要复杂得多。”
癌细胞早已攻城略地,扩散到每个能够到达的角落。
换言之,华佗在世,亦回天乏术。
一时间气压低沉,叶家上下,最近本就少见的开心颜,更是彻底消失了。
倒是老爷子自己,年过耄耋,有着异常的豁达,这段时日以来,平静无波,让人也瞧不出什么。
“你是不是想把粥搅成米糊给我吃?”
“啊?!”
凌菲这才回神,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粥盛了出来,端到老爷子跟前。
“不想吃,”爷爷挥了挥手,示意凌菲将床摇起来。
她连忙照做,然后悉心掖了掖被子,才又将粥端过来。
老爷子再度挥手,“不吃也罢了,丫头,和我说说话。”
本欲再劝说几句,可叶家的男人们,固执起来都是一个样子,哪怕虚弱至此,老爷子眼里也是透着坚毅的光。
或许叶于琛的脾性,大部分来自于爷爷吧。
凌菲想了想,还是将粥放回床头柜下,乖巧地坐了下来,“爷爷,想聊什么?”
老爷子笑了笑,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爷爷以前对你很凶,你怪我不?”
“哪里有凶?我怎么不记得了?”
看着她的撒娇卖痴,老人也不计较,眼神里还带了一种对小辈的宠溺,“以前爷爷以为你年轻,调皮,不懂事,所以才会那样,你不要怪爷爷。”
我真的不记得您有对我凶过。”她偏头,“又何来怪您一说?”
“好孩子,”老爷子宽慰一笑,“爷爷这下走,也走得放心了。”
凌菲眼眶一酸,差点哭出来,“爷爷,您会长命百岁的,现在胡说,可不吉利的。”
“我自己的病我比你清楚,”老爷子咳嗽两声,看着凌菲,“早些年枪林弹雨都过来了,看着平日里在一口锅里吃饭,一张炕上睡觉的兄弟们一个个在我身边倒下。所以现在,真的不算什么。”
最艰难的岁月,有着最纯真的理想,最执着的坚持。
想起那个时候,老爷子陷入了一阵沉思,脸上却一直保持着微笑。
凌菲耐心地等着,悄悄把输液器的加暖开到最大。
过了许久,才又听得爷爷道,“丫头,你嫁给于琛,是他的福气。那孩子”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道,“性格太倔强,又太骄傲,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懂他的。”
“爷爷”
老爷子摆摆手,示意凌菲听自己说完,“丫头,世界上最难得的,不是有多少金钱,也不是有多少时间,而是有一个真正懂得自己的人,你明白么?”
凌菲缓缓点点头。
“你们其实啊,是一类人,”老爷子又咳了几声才继续,“所以啊,才能在一起。”
“爷爷,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先吃完饭?”凌菲一边帮爷爷顺着气,一边劝道。
“你听我说完,”老爷子又指了指床边的椅子,示意凌菲坐下。
她只得照做。
“丫头,你别看他那么傲气,有时候简直油盐不进,但是你相信我,他需要你,绝对你比需要他要多得多。”
有些不明白,但她也配合地点头。
“你们啊,得好好的。”老爷子说完这句,猛然咳嗽了起来。
凌菲吓的蹭地站起来,“爷爷,我们肯定好好的,但是现在您得先吃饭,然后明天再说,可好?”
老爷子乖乖躺下,闭目养着神,也没了说话的力气,吃了半碗白粥便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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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而归,却看到凌菲依旧坐在床头,就着小夜灯昏暗的灯光,叶于琛皱了皱眉,大步走上去,“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连他进屋都没发现。
“想爷爷白天说的话。”
那些话让凌菲有些隐隐的不安,却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
“什么话?”
凌菲笑了笑,拉过被单,“爷爷说你野性难驯,让我把你管好。”
“胡说八道。”叶于琛揉了揉她的头,“你先睡吧,明早还得起来去医院和于瑾换班,我先去洗澡。”
“嗯。”
滑进了被窝,她强迫自己合上眼睛。
可意识却依旧是那样的清晰,那股隐隐的不安在黑暗中又变得猖狂起来,最后变成模模糊糊的画面——一家三口在草坪上嬉戏,却始终让人看不清面容。
最后画面越来越清晰,她看到小女孩穿的是一袭白裙,背影都纯洁如如同一个小小安琪儿。
这是梦,快醒来凌菲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却像被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就连心里清晰的意识也仿佛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封印了一样,拼了全力也挣脱不出来,嘴更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直到手机的铃声响起。终于解救了她。
凌菲如快要溺毙的人抓到浮木一般抓过床头柜上,叶于琛的手机。
可来电显示上面的“于瑾”二字让她胸口一窒,让她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刚按下接听键,那边便传来叶于瑾濒临崩溃的声音,“哥,你们快来,爷爷不行了
”
凌菲大惊,手机已经滑落,掉在长毛地毯上,连声音都没发出来。
踉踉跄跄地下床,奔向洗手间门口,途中竟是摔了一跤,却早已感觉不出疼痛了,只拼命拍打着门,声音哽咽,“于琛,于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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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老爷子的遗体便由军方安排,护送回了叶家老宅。
一夜的时间,老宅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
案桌上方悬挂着着老爷子年轻时候,一身戎装的遗像,遗像两边是巨大的白绢挽联。
音容已杳,德泽犹存
笔墨淋漓的四个字,由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手书而成。
前面的案桌中间摆着紫檀香炉,两边分别是各色瓜果和精致糕点。以及按照云城习俗,点的几盏长明灯。
灵堂里放满了鲜花制成的花圈,黑色的挽联上尽是哀思之辞,因着来的人越来越多,不得不半个小时清理一次,方才有地方落脚。
清忆得了消息赶来的时候,眼圈下已经是浮肿一片。
“老太太,”她哽咽许久,到底才说道,“逝者已矣,保重。”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难得你能来,去吃杯茶吧。”
已经有人朝这边张望了。
老爷子身份特殊,清忆一身缁衣,到底不适合出现在这里,说了几句体己话,也一步三回头地告辞回了天印寺。
凌家呣子三人也到得极早。
沈月芳一身黑色套装,胸前别着小白花,神情哀戚,后面跟的是凌柏轩,凌柏凡两兄弟。
至于凌蕸,自然是要跟着许家前来吊唁的。
“如果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还请尽管开口。”沈月芳叹息道。
谭美云含糊应了一声,让人辨不明情绪。
凌柏轩将手中的吊唁礼金递上,却被叶正勋拦住,“父亲一生清廉,我们叶家一向不收这些礼金的。”
凌柏轩抬了抬眼,看了在场诸人一眼。
沈月芳这才后退一步,“收起来吧,老首长向来磊落,想必也不喜欢这些虚礼。”
但凡云城上得了台面的人物,此次基本到齐。
叶于琛,凌菲与叶于瑾在前排接受着各方慰问。
凌菲看着穿着一身烟灰色中山正装的老爷子安详地躺在鲜花丛中,让她产生错觉,觉得爷爷只是睡着了,随时都会醒来,对她说,“凌菲,陪我去打太极”,或者“凌菲,去给我沏壶茶来。”
那自己肯定会比以前更加心甘情愿地去做这些事。
可惜这也只是错觉而已。
来来往往,不停前来吊唁的人,提醒着她爷爷已经去世这个无情的事实。
其中不乏经常出现在新闻中的重要角色,可她已无心去辨认那些面孔了,只心痛且麻木地和旁边的叶于琛叶于瑾一些,不停地颔首致谢。
“请节哀顺变。”
秦越天的声音里透着浓烈的安慰气息,款款传来,有一种安抚人心的神奇力量。
正半跪在地上,往火盆里放着纸钱的叶于瑾猛然抬头,看向一身黑色西装的他。
他皱眉,再次为她眼圈底下的乌青皱眉了,正打算开口说点什么,却被一个身侧之人挽住手臂,“越天,怎么走那么快?”
一袭黑色套装,带着黑色蕾丝边的小圆礼帽,画着精致淡妆的干练女子,朝叶于琛开口,“于琛,节哀顺变。”
凌菲留意到秦越天脸上有一闪而逝的厌恶,却随即被掩盖了过去。
而身边的叶于瑾似乎在一瞬间,整个人绷得死紧,就如她此刻紧抿的唇线一样。
叶于琛淡淡开口,“费心了,请到那边休息区稍坐。
“谢谢,越天,我们走吧。”蒋会颖先声夺人,将秦越天的胳膊挽得更紧,目光还不经意地扫过于瑾的脸。
“凌菲,你和于瑾先下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和爸妈就行了。”叶于琛看着凌菲,将自己的车钥匙递给她,“去我车里好了。”
叶于瑾脸色太过苍白,凌菲不敢多问,只扶着她慢慢往车里走去。
将空调开到最大,又把后座的毯子拿过来,盖到叶于瑾身上,凌菲才帮她调好座椅靠背,“于瑾,这几天你都没合眼,要不要先睡一会儿?”
叶于瑾艰难地摇了摇头,“哪里睡得着?”
爷爷从小将她疼成了眼珠子,现在只要一闭眼,她眼里心里,都是爷爷去世的画面。
最后老爷子却是找借口打发了她,自己拔掉了呼吸机,保留了最后的尊严,没有让他们看到自己最后形如枯槁的样子,却也为小辈们带来了毕生的遗憾。
只有奶奶坚定而执着,拉着爷爷残留有一丝余温的手,说了一句,“我懂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