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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闪婚老公别霸道 > 128我不回去

128我不回去

当时站在病房里的凌菲突然想起,爷爷说的那句,最珍贵的,莫过于有个人懂自己。

这便是爷爷­奶­­奶­之间的爱情。

让人感动到泫然。

而刚才于瑾看到秦越天夫­妇­的反应,也让她约莫猜到了,叶于瑾心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可于瑾不说,凌菲自然更加不会去问了。

握了握她的手,“于瑾,你睡一会儿吧,我也睡一会儿,嗯?”

叶于瑾缓缓点头,侧过身子,看着车窗外面一片萧条的冬日残景,目光一一掠过礼堂门口那些黄白相间的花朵。

在看到两个相携着从门口出来的人的时候,她隐忍多时的眼泪,终是流了下来,自腮边而下,无声地滑进高耸的黑­色­毛衣领子里面,瞬间湮没不见了。

叶于琛挂断电~话才推门进入卧室。可床上此刻却空无一人,只有床单上的细小褶皱提醒他,凌菲刚刚从上面起来。

略带了一些暖意的海风钻进房间,不安地撩动着白­色­的纱质窗帘,吹成了一个鼓鼓的形状。

他踱步到阳台,凌菲正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灰蓝天空,正在出神,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晕黄的月也带了毛乎乎的边,像一滴晕染开来的眼泪一样悬在半空之中,将坠未坠。

心疼地看着她微微敞开的睡袍,将她抱在自己的胸膛处,又坐在了椅子上。

“又做恶梦了?”

“嗯。”

凌菲低低应了一声,将脸埋在他的锁骨窝。

“梦见什么了?”他问。

“还是那样。”

自从爷爷去世之后,她的心理压力陡然变大到快要让她承受不住的地步,每天晚上都重复着那个噩梦——依旧是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温馨画面,但永远都是血淋淋的结局。

不知多少午夜,她是从那个噩梦中尖叫醒来的。

就像今天,明明已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了,可她从梦里醒来,依旧感到一阵阵的发冷。

虽然不忍,叶于琛到底问道,“有没有可能,是你小时候的样子?”

凌菲摇头,“怎么可能,那个时候我妈妈独自将我带大的。”

孤儿寡母,少不了要受白眼欺辱。

正人君子将言语化为利剑,用道德的名义伤害着她们母女,而­阴­险小人更加卑鄙,故作无辜地欺凌她们,也是常有的事。

而妈妈面对这些,总是一再隐忍,并且让她也学会了这两个字。

直到后来母亲车祸去世。

肇事逃逸。

母亲被撞断了大动脉,血流了一地,最后气绝。

思及此,凌菲一个激灵,不敢再想当时那触目惊心的画面。

他低沉地叹了一口

气,抱起她缓缓步入室内,将她安置在床上,吻了吻她的额头,“等我回来。”

然后才缓步下楼,走到酒柜边上,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一瓶瓶斜码在酒架上的酒瓶子,挑了一瓶凌菲生日年份的拉图,缓缓注入高脚杯内,然后捏着杯子的细脚,上楼转进书房,将偌大的办公桌抽屉打开,拿出里面的安眠药,拿出一片分成四个小半,最后丢了一小半进红酒里面。

立刻有无数的气泡升起,一串串地浮起,又瞬间湮灭。

这些安眠药还是他暗自着人准备的,却也一直没有使用过。

这些日子凌菲明显瘦了,眼下乌青更是厉害,让他心疼不已,生怕她身体受不了。

看来今天,不用也是不行了的。

再走进卧室的时候,他脸上已经回复了一派轻松的申请,“喝了吧,帮助睡眠的。”

凌菲不疑有他,仰头一饮而尽。

叶于琛拉过被单,将她平躺,然后坐在她身边。

“one/sheep,two/sheep,three/”

他居然开始数羊,只为帮助她安眠。

凌菲舔了舔嘴角,用很小的声音也跟着数了起来,却过了许久,依旧不能成眠。

“数羊好像没用。”她有些颓然地笑了笑,现在闭上眼睛,还是会感觉到胸口像被压着千斤巨石一样透不过气来。

“那数什么?”

“水饺。”

“啊?”他不解了。

凌菲低低道,“数水饺吧。我以前睡不着,妈妈也是数水饺的,她说,水饺跟睡觉听起来差不多,肯定能让我睡着,比sheep要好。”

他听得无比认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笑意,反而从善如流地数起来,“一只水饺,两只水饺,三只水饺”

她眼睛却更大。

数到一百二十八只的时候,他终于停了下来,“还不想睡吗?”

“有点饿了。想吃水饺。”

“”

此刻是深夜两点,佣人们早已睡了,此刻吵醒他们怕是不妥。

他点了点凌菲的鼻尖,将她拉起来,穿上睡袍,“走吧,我们去厨房看看,能不能给你做一碗水饺?”

“好。”她立刻起身,穿上拖鞋乖乖跟在他身侧,任由他牵着自己下楼。

结果还真让他们找到了小半袋面粉。

想来是厨师早晨烤面包留下来的。

他卷起袖子,“叶太太,恐怕要让你见笑了,要是饺子做成包子模样,可也得要吃才好。”

凌菲一笑,温柔地伏在他背上,感受着他和面时候,起起伏伏的身躯幅度,“你就算做成汤圆,我也吃得下。”

就这么抱着他,也有无限的安全感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传至她的四肢百骸,让她不惊不惧。

“白天于瑾来过了?”

“嗯。”她慵慵懒懒地,提不起太大的­精­神,“她说,想开一个咖啡馆,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

“唔”

“我觉得也可以,你觉得呢?”她问。

叶于琛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儿,“再等一段时日吧。”

若是能转移她的注意力,倒也不是不可以,盈亏无所谓,只要她和于瑾能够开心,叶于琛是乐于支持的。

只是

想到上次她被跟踪的事,到现在还没查出眉目,他到底犹豫了。

失去不起,所以才会如此挂心。

不过她倒也不坚持,只淡淡哦了一声,便又靠在他背上,不言语了。

“想吃什么馅儿,叶太太?”待他将面和好,才又出声低低问,“冰箱里应该都是今天备下的新

鲜食材,去看看,吃什么?嗯?”

结果等了许久,也没有得到回应。

轻轻转身才发现,她竟是这样睡着了。

宠溺地一笑,他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磨人的小妖­精­。”

雪白的面粉落在凌菲的鼻尖处,衬得她更加的无辜。

叶于琛­干­脆放弃这个饺子计划,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轻而缓地走向卧室。二天被带到市中心著名的写字楼前的时候,凌菲还是没明白叶于琛的用意。

问了一句,也只得了一句回答:“作为这栋楼的女主人,带你来巡视一下,也是应该的。”虽然当时,专用电梯里只得他们二人,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红脸。

电梯直达顶楼。

甫一出来,凌菲便闻到一股袅袅的檀香味,淡香清雅,甜而不腻,很是安神。

面前巨大的水幕从天而降,落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之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而水幕之后自然别有洞天。

传统的中式装修风格,家具摆设皆是上等木料,一看便知此地造价不菲,奇怪的是却连一块牌匾也无,让人根本看不出个所在来。

穿着一袭月牙白旗袍的女子款款迎了上来,在他们面前站定。

“你一定就是凌菲吧,我听于琛提过好几次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声音也如玉石落地,清脆好听。

叶于琛笑了笑,揽住凌菲的肩,“这是老友,沈笑婵。”

凌菲礼貌地点点头,“沈小姐,你好。”

然后只听得叶于琛道,“凌菲,你和笑婵四下转一转,我去去就来。”

凌菲乖乖答好,然后便跟着莲步轻移的沈笑婵往内室走去。

整个楼层被规划成了一个太极八卦的格局,处处可见禅机禅语,也不乏名家字画挂在墙壁上。

或许沈笑婵安稳沉静的­性­子,便是由此而来。

转了一圈之后,叶于琛未归,凌菲被沈笑婵领进了一间用帘子隔开的厢房中。

“于琛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先坐一会儿吧。”沈笑婵指了指靠窗的一个贵妃榻,然后从桌上拎起哥窑冰裂纹的水壶,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凌菲手中,“先喝杯茶。”

凌菲道了谢,也不拘谨,喝了茶水便闲闲靠在贵妃榻上。

许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困意竟是袭了上来,不多会便昏昏沉沉地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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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于琛在休息区等了约莫一个钟头之后,才见到沈笑婵出来。

他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如何?”

沈笑婵皱了皱眉,“催眠结果显示这是幼时的­精­神压力障碍,在一段时间内可能被掩盖住了,可老首长的去世,又勾起了她潜意识里面的那些不愉快回忆,所以才造成了这段时间来的­精­神紧张。”

“当真?”他眉头拧得更紧。

“怎么?”沈笑婵斜睨了他一眼,“连我都信不过?”

国内心理学界,谁人不知她这个中坚人物,此刻却无端被叶于琛怀疑起来。

“何解?”他直奔主题,不在多余的话题上做过多纠缠。

“药物治疗基本没什么用,主要还靠心里的克服。你说她愿意告诉你小时候的事?”

叶于琛点头,“说了一些。”

“那是好现象,说明她十分信任你。你多陪着她,如果再出现梦魇的现象,你就用身体抱住她,给她安全感,”沈笑婵顿了顿,“当然,如果你能够把她唤醒,那是最好的。因为唤醒的次数多了,会增加她的心理暗示,让她在睡梦中也会慢慢清楚地意识到,这只是个梦而已。”

叶于琛听得极其认真,不时还如同一个专心的学生那样发问,“还有其他办法吗?”

沈笑婵偏了偏头,“做一些她平时里不做的事,刺激一些的,让她有个发泄口,能够发泄出来,也是好的。”

“唔,”他再度点头,“于瑾说,想和凌菲一起开一家咖啡馆,你怎么看?”

沈笑婵推了推眼镜,“有亲人陪伴,又有事可忙。那自然是最好的。”

他沉吟了片刻,“我知道了,谢谢。”

“何须如此客气?”沈笑婵看了一眼厢房方向,“此刻也差不多快醒了,去陪着她吧。陌生的地方醒来,若是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你,可能又要害怕了。”

叶于琛微微颔首,便大步朝厢房方向走去。

沈笑婵看着他有些匆匆的背影,了然地笑了笑。

这个孤寂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总算找了属于他的阳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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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头,凌菲依旧想不起来,为何自己会在那个地方睡着。

“真是丢脸,”她朝正在开车的叶于琛软软开口,“在那么漂亮的地方睡着了。”

叶于琛握住她轻捶自己脑袋的柔荑,“昨夜没睡好,我可以理解的。”

昨夜

凌菲猛然想起昨夜的饺子还没吃到口,连连摆手,“昨天的饺子,我要吃,我们回去。”

他勾了勾­唇­,“饺子可以吃,但是得先去一个地方。”

然后一个左转,将车往市郊的地方开去。

眼前废弃的旧仓库让凌菲更加不解,“来这里?”

刚刚还在人间繁华所在,现在却置身荒芜的杂草丛中,任谁都会不适应。

叶于琛扬起一抹笑,摊开手递到她面前,“不敢?”

“切。”

她用力抓住他的大掌,将自己递了出去。

两个人十指相扣,来到灰­色­的大墙边,叶于琛熟练地带着她穿过墙角的一扇小小铁门。

凌菲顿时瞠目结舌。

仓库近乎无物,只有一排排木制的靶心,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南边远处的天然砖墙边。

如不是刻意去看,几乎让人要忽略掉那个蹲在墙边,正在整理物件的男子。

见到叶于琛进来,那人立刻迎了上来,豪气地拍了拍叶于琛的肩膀,“叶,好久不见!难得你能想起我。”

叶于琛回以他一个拥抱,然后站定,“这是内子,凌菲。”

“弟妹好!”虎背熊腰的男子声如洪钟,热情爽朗,“我是徐坤。”

“徐大哥好,”虽然不知这个徐坤与叶于琛之间的关系,但从刚才的一系列动作之间也不难让凌菲揣摩出关系匪浅这四个字。

三个人边说边往不远处的墙角走去。

那边有一个黑­色­的箱子,被打开的时候,着实让凌菲倒抽了一口凉气。

各­色­枪械被整整齐齐地码在箱子里,发着黑压压的光,旁边还有一排排金­色­的子弹——拥有与阳光一样的颜­色­,却能随时要走一个鲜活的生命。叶于琛弯腰,挑眉看着徐坤,“玩一把?”

“正中下怀。”

徐坤熟练地拎出一把钢灰­色­的小手枪,丢给叶于琛,“试试这把。”

后者勾­唇­一笑,脱掉自己的大衣递到凌菲手中,接过枪却并不急于看,而是从箱子里找出一副耳塞和护目镜,帮凌菲穿戴好之后,才熟练地拿起弹匣,利索地推进弹膛,然后跨出两步,抬肘侧身瞄准。

连续十二声巨响之后,凌菲便见得徐坤立刻伸出手鼓掌,“发发正中靶心,不愧是叶于琛。”

叶于琛漫不经心地放下手中的枪,“还行。”

徐坤笑了笑,不再评论,而是拿起箱子底部的一个桃木盒子,递给凌菲,“弟妹,我这里也没有别的物件,倒是

前几天寻摸了这么个宝贝来,你看看,喜不喜欢。”

凌菲看看那个盒子,再看看叶于琛,咬了咬­唇­。

“拿着吧。”叶于琛开口。

她这才接了过来,盒子沉甸得紧,打开一看,更是不得了。

通体金­色­的一把手枪,静静地躺在樱桃红­色­的丝绒布上。

非比寻常的玩物。

叶于琛扫了一眼,“86年的沙漠之鹰,你倒是大方。”

而且还是黄金版,黑市早已有价难求。

“送弟妹的,自然不能寒碜了不是?”徐坤爽朗一笑,想抬手拍拍凌菲的肩膀,却被叶于琛抢先抱住她,巧妙一躲。

惹得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弟妹,平日里跟男人打交道惯了,别介意啊。”

凌菲哪里会介意这些,她还处于那份礼物带来的震惊之中。

“来,我教你。试试,玩玩。”叶于琛拿起枪。

徐坤见状,十分懂事地退了出去,将这一方天地留给了他们。

冰冷而沉重的枪托被递到凌菲手中,让她一根根收紧自己的手指。

叶于琛伸手包裹住她的手掌,“这样握枪。”

他站在她的身侧,右臂拖住她的右手,左手环在她的腰部,带着凌菲的身子侧向靶子方向,“手不要抖,瞄准,不要动。”

他的食指扣住她的,按下了扳机。

连续九发,依旧全部命中红­色­的靶心。

强大的后坐力震得凌菲户口发麻,却让她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说不出的快~感,好像心中的抑郁之气在子弹发­射­出的那一刹那全部喷­射­而出,随着子弹的飞­射­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玩吗?”他笑着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

惹来凌菲一阵战栗,“好。”

“来,我教你上膛。”他拉过她走到弹药箱边上。

随后又是连续好几次的­射­击,这一次没有他的帮助,居然也能打得似模似样,英姿飒爽。

可叶于琛宣布成绩的时候,凌菲还是抽了抽嘴角。

“全部脱靶。”

“”她认命地再拿起一个弹夹,按照叶于琛教的方法有些笨拙地上膛,再次­射­击。

“命中一发。”他宣布。

“哈——”她尖叫了一声,小脸上尽是红扑扑的兴奋之­色­。

让叶于琛觉得这趟真没白来。

“还要打吗?”

“嗯!”她重重点头,欲罢不能。

打光徐坤准备的所有子弹,两个人才在夕阳下缓缓归家。

直到睡觉前,她还在咕哝什么时候再去一次,惹得叶于琛一阵大笑。

这天晚上,她和他,睡了自爷爷去世以来,第一个安稳觉。

一夜无梦,得以好眠。

独一无二

翌日清晨。爱睍莼璩

“夫人,”新来的管家在厨师呈上新鲜的水饺及各­色­新鲜水果之后,才恭谨地将手中的托盘递到凌菲面前。

“这是什么?”凌菲拿起上面的文件袋。

叶于琛拨出一个水饺,递到她嘴边,看着她乖乖咬了一口,才解释道,“不是说要和于瑾开咖啡馆吗?”

凌菲眉眼均是一亮,连忙打开文件袋旄。

“这么多照片是­干­嘛的?”

她看着里面那一张张建筑物的照片,不解地看着叶于琛。

“不是要开咖啡馆吗?那就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开一个大的。峄”

这些都是叶于琛在闹市区的房产,由得她们选,开个自己中意的,也开心些。

“太好了!我真怀念人们吃到我烤的蛋糕,那种满足的样子!”

凌菲说完便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照片一字排开,最后目光落在一栋法式的小洋房上,“这栋,可以吗?”

叶于琛起身,将手中的餐巾放回桌上,走到她身边吻了吻她晶亮的额头,“你喜欢就好。我先去部队,晚上回来陪你,你想去实地考察这些地方也可以,让任江陪着你便可。”

她伸手抚了抚他的手背,“可以叫于瑾一起吗?”

“当然。”他吻了吻她的掌心,接过佣人递过来的大衣,眉眼舒展地走向海边别墅的大门口。

看来自己昨晚做出的这个决定,当真是对的了。

因为他发现,叶太太的笑,对自己来说,真的比什么都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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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于琛安排的专业经理人办事速度惊人。

只用了短短半个月时间,市中心这座据说是上个世纪早期留下来的法式小洋房,就变成了名为“饮鸩”的咖啡馆。

饮鸩,饮鸩止渴。

叶于瑾取的这个名字,乍一看让人望而却步,但实际却勾起了人们对这里咖啡品质更大的好奇心,今天下来,云城的人基本都已经知道了,饮鸩里面两位老板,一个咖啡做得好,一个甜品做得好。

倒也在叶于琛的意料之外,门庭若市起来。

凌菲坐在床头的圆形欧式梳妆台前,将手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一边连连惊叹着今天的流水进账再次刷新纪录。

叶于琛双手枕头,看着那个一副勤劳小蜜蜂模样的忙碌背影,无声的勾了勾­唇­。

明明有专业经理人打理这些,可她倒好,一句话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便把人家斯坦福毕业的高材生打发走掉,自己一板一眼地管理起来。

居然也能上手得顺风顺水。

待她算完,揉了揉酸胀的眼,才小模小样地爬回床上。

“眼睛酸死了,你给我做做眼保健­操­。”她躺在他胸膛上,毫不客气地指使着。

宠溺一笑之后,叶于琛伸手揉着她的太阳­茓­,“买个计算器多快,非得自己打算盘。”

“你不懂,算盘打起来噼噼啪啪的,多有成就感,每响一声,就代表我们赚的钱又多了一分。”

叶于琛无奈地轻啄了一下他家小财迷的后脑勺,“那还嚷眼睛酸?不如明天把经理人叫回来吧?”

“不行,”凌菲立刻睁开双眼,掰起手指算,“那么多工资,请那么个高材生给我打理这个咖啡馆,我会有愧疚感的。”

“财迷。”

十足的小财迷。

“切,”凌菲闭上眼睛,舒舒服服地享受着叶于琛的熨帖服务,“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店员我能不能自己找?你给我找的那些清一­色­的男人,个个人高马大,好些顾客都不敢来了。”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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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所有的事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不行。

店员都是他­精­心安排,从安保公司调来最高­精­尖的人。

不过这一点,他也没打算让她知道,怕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为什么?”她不服。

“因为,”他的手开始渐渐往下,嘴里也不忘胡乱忽悠,“我的叶太太这么迷人,我怕你转变取向去喜欢女人了”

凌菲无语,在自己喘息之前拉住他的手,“那你安排这么多男人,你就不怕我”

叶于琛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叶太太,这个话可是犯忌讳的,所以为了保证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我决定每天都榨­干­你的每一丝­精­力。”

“唔——”

许久许久之后,凌菲从一片朦胧之中,猛然惊醒。

她连忙推了推身侧的叶于琛,“那个”

“怎么了?”叶于琛起身,将床头的灯光拧亮一点。

“那个,我们今天是不是,是不是”

“什么?”他不解。

“是不是,没有”

“你说没带套套?”

“”凌菲脸上一热,“是”

叶于琛伸手将她拢在怀里,“要个孩子,可好?”

她和他的孩子。

以前从未想过的问题,如今被他提到了台面上,她惊讶地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抗拒这个建议,甚至还生出渴慕来。

哪怕知道自己现在或许并不适合走到人生中的这一步去,可她还是甘之如饴地点了点头,“好。”

她愿意。

叶于琛心中大悦,摩挲了一下她­祼­露在外的肩膀,将这个话题深入了下去,“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你呢?”

“都好,”他啄了啄她的眉心,“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那最好是双胞胎,一儿一女最佳。”

“好”叶于琛低低应着,手又开始不闲着了,“既然要生双胞胎,那我们应该再补一次,双倍努力才行。”

“嗯”她无限娇羞,承受着再度袭来的热情。皓皓清辉被海风拂进房间的时候,凌菲正好醒来。

习惯­性­地咕哝了一声,伸手摸向一侧,却没有摸到熟悉的体温。她猛地睁眼,发现头顶的圆形雕花床头灯开着,伸手将灯光调得更亮一些,她试探­性­地唤了两句叶于琛,却没有得到回应。

手机震动了两下,提示有新的信息。

懒散地拿过来一看,居然是叶于琛发来的。

“叶太太,如果醒了,穿好衣服。”

信息最后好附了一个箭头,提示凌菲往前看。

凌菲依言而行,却在下一刻觉得呼吸都被夺走。

华盖顶的床位处,不知合适被放进了一个立式的大衣架,上面挂着一袭白­色­的裙装。

上面用白­色­的手工蕾丝堆成了一朵朵的玫瑰,做成了改良的旗袍领,就连盘扣,也是立体的玫瑰式样,下身则是白纱做成的坠地长裙,飘逸而清雅的造型,让她起身,忍不住就换了上去。

无论肩头,还是收腰,以及长度,都是那样刚刚好的。

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手机又震动了两下,她连忙拿起来看,依旧是叶于琛:

“衣服穿好了,请到楼下的草坪上来。记住不要带‘保镖’。”

凌菲噗嗤一笑,知道他说的是这几日一直赖在他们房间角落里的大喵。

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按照他的要求款款下楼,往草坪走去。

nbsp;此刻所有的保全人员已经得到叶于琛的吩咐悉数撤退,只留下他一人。

看着凌菲在水­色­月光中款款朝自己走来,他的呼吸,还是避无可避地一窒。

而微笑而立,一身白­色­手工西装,甚至还戴了黑­色­领结的叶于琛,亦是她没有见过的。

突然想起自己最爱看的,也是万千女孩心中的那个场景。

她的英雄,踏着七彩祥云,来娶她。

待走近他身前,凌菲才缓缓问道,“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上去便知道了。”

他扶着她的手上了飞机,然后吩咐前面的飞行员可以起飞了。

飞机刚到别墅上空,四下便有烟花升起。

一声接一声,越来越紧密,越来越连续,到最后整个天空都被烟花染成了绚烂的粉紫­色­,而他们处于烟花之间,满目的绚烂。

“叶太太,生日快乐。”

凌菲终于完全清醒过来。

这是他陪着自己的第二个生日了,却依旧带给她同样的感动和惊喜。

“谢谢,叶先生。”

他拥住她,站在机舱内,轻轻抬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脸颊,“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不对?”

许是因为他鲜少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到让凌菲愣了愣,笑容才慢慢荡漾开来,“你说呢?”

叶于琛给她的回答却是突然放开她的手,退了一步,就那么单膝跪在她面前,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直接打开,递到凌菲面前,仰头看着她,神情恳切,“嫁给我。”

“”

难道他们现在不算夫妻?

“凌菲,请你嫁给我,我们去登记。”他说得那样恳切,连窗外的星星们,都似乎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在等待凌菲的回答。

可此时她的心跳,已经比窗外的烟花声音还要响了,扑通扑通,跳得那么快,那么激烈,都是为了眼前这个待她如珠如宝的男人啊。

“凌菲?”

见她不回答,他竟是有些着急了。

凌菲这才回神,柔柔一笑,“都老夫老妻了,说这些真不怕羞。”

他却依旧执着而热烈地看着她,“嫁给我。”

戒指是通体暗红的鸽血红宝石,被雕刻成了立体玫瑰的形状,镶嵌在六爪立柱中,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装饰了,却依旧­精­致而奢华。

“这颗红宝石,是我在某个阿拉伯王子手中,打赌赢来的。全世界独一无二,叶太太,你就是我的那个独一无二。”

当他看到这块巨大的原石的第一眼,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应该属于她,属于自己的叶太太。

可是它原来的主人也是不缺钱的。

如何才能将它收归己有,便成了一个大问题。

最后冒险打了一个赌。

对方输得心服口服,却也不忘捶了捶他的胸膛,“叶,你是个疯子。”

是的,他是个疯子。

只为了这么一颗他认为配得起他家叶太太的宝石,他可以拿命去赌。

但是她值得。

因为她对自己来说,真的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的美,独一无二的好。

甚至连撒娇,生气,撅嘴,连睡觉的时候,她都是那么地独一无二。

见她不回答,他有些急了。

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有些急了。

“你说,你嫁不嫁?”脸上的肌­肉­都因为轻度紧张,有些微微紧绷起来。

显得他的轮廓越发立体了,双眼,也闪着雪亮的光。

叶于琛发誓,他连第一次出任务,都没这么紧张过。

br>凌菲在自己的眼泪落下来之前,低低应了一声,然后将左手缓缓递到叶于琛面前。

他拈起戒指,无限温柔地套进她左手的无名指中,让玫瑰与原来的心形戒指并排而立,相得益彰。

他起身,将她牢牢锁在怀里,“你是我的了。”

孩子气得紧,却让她眼泪落得更凶,“你也是,反悔都不行了。”

“放心,我不会。”

她吸了吸鼻子,“那现在,你能告诉我,我们要去哪里了吗?”

他挑眉,“不是告诉你,登记吗?”

“什么?现在?”

午夜时分?

“现在。”他答得十分肯定。

“你确定这个直升机上的燃油够我们飞到美国或者欧洲或者火星上?”

到底没忍住,叶于琛哈哈大笑,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发,“不用去那么远,就在云城。”

二十分钟后,直升机落在了云城民政局门口的停车场上。

本应大门紧锁的民政局此刻却是一片灯火通明,让凌菲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一行人在门口看到他们下飞机之后便匆匆前来。

为首的是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在见到叶于琛的时候立刻恭敬地上前来,热络地伸出手,“叶首长,欢迎欢迎。”

热情程度堪比各大星级酒店的门童,只差说一句下次再来了。

思及此,凌菲一时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对方立刻知情识趣,“这位就是首长夫人了吧?两位里面请,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恭候多时了。”

“劳你带路了。”

一行人又都暗自观察着叶于琛的步伐,调整着自己的节奏,缓缓地朝大楼内部走去。

凌菲看了一眼叶于琛的手,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我们的户口本,身份证呢?”

“白天的时候已经送过来了。”

“,”她无语,但也是要抗议一下,以表明立场的,“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答应呢?”

叶于琛回了她一个你还能跑哪儿去的眼神。

凌菲做了个鬼脸,却也掩饰不住此刻满心的欢喜与幸福了。

两个人跨进民政局大门的时候,沉闷的钟声正好敲响。

十二点。

“恭喜叶首长,首长夫人。”

工作人员将结婚证发放到两个人手中的时候,凌菲依旧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突然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她说。

叶于琛一脸黑线,旁边的工作人员则是竭力忍住笑意。

“上了也下不去了,我不会靠岸的,你死了这条心。”

“哦,”她依旧梦幻中,用眼神扫视了一遍这个两个人领证的地方,然后看向工作人员,傻傻地问了一句,“离婚也在这里?”

“”

这下叶于琛的脸更黑,工作人员们忍得更加辛苦,脸都憋得通红了,却依旧不敢笑出声来。

凌菲手里那个属于她的小红本在下一瞬间就被抽走。

叶于琛煞有介事地将两个小本捏得紧紧的,“这个交给我保管了,明天我就去瑞士银行找个最高级的保险箱锁起来。”

“至于吗?”她终于回神。

“省得你拿来换了离婚证。”他霸道地拥着她出了门。

直到两个人回家,她才反应过来,“如果我没答应,你会怎么办?”

叶于琛深沉一笑,故作­阴­测测的样子,“那是在直升机上,你敢不答应吗?就不怕我把你扔下去?”

“那我就拉你一起!”她狠狠说了一句。施施然走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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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听到叶于琛了的那声毫不犹豫的好。

这算不算是别样的生死相随?

凌菲笑了笑,却没有问出声,只望向镜子中那张脸,依旧是酡红如醉的。

叶于琛不知何时倚在门框上,看着她,眼中含了些许歉意,“叶太太,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我却没能给你一个婚礼。”

爷爷去世,还得守丧。

短时间之内,婚礼都是不能举行的了。

她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我懂得的。”

回答她的是他沉稳的脚步声。

叶于琛走到她面前,将她一把抱起,“那,我们可以开始洞房了吗?叶太太。”

凌菲将头埋在他胸前,“可以的,叶先生。”

窗外月儿开始渐渐西沉,代表着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凌菲在自己二十岁生日的第一时间,成了法律上的叶太太。

从今以后,他们的人生,无论浮沉,都要在一起了。

她想,她是幸福的。

ps:谢谢大家的支持。9号还有一次大更。

图咖咖vip读者群:1544588,大家申请验证的时候,一定要准确填写自己的vip读者id,不然不能通过。小剧场在群共享里面。记得按照日期看,这样才能连贯起来。多数是菲菲和大叔生孩子以后的事儿。哈哈~~~

好友­精­品文:《狂野娇妻太难驯》

引蛇出洞

叶于瑾理好架子上的咖啡豆,转身就看到凌菲有气无力地趴在流理台上,吓得她立刻走上前去,“怎么了?”

凌菲脸­色­又惨白了几分,刚刚有点点缓解的腹痛又因为叶于瑾这句话强烈了许多。爱睍莼璩

“我肚子疼”

“吃坏肚子了?!”叶于瑾想起今天中午硬拉着凌菲去吃的刺身,心里又虚了几分。

“没,是那个来了。旄”

叶于瑾皱眉,“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厉害的啊?”

凌菲有气无力一笑,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个月的例假总是提前报到,疼痛愈演愈烈不说,时间也持续得越来越长了。

此刻已是仲夏,咖啡馆里冷气被开到舒适的问题,可她依旧是疼了一身汗峤。

叶于瑾连忙倒了一杯开水,看着凌菲喝下去,然后吩咐任江,“凌菲身体不舒服,你送她回去吧。”

任江立刻打开咖啡馆的门,恭候在门边。

凌菲也不推辞,拿了包便按着小腹往门外走。

一出门便被火红的日头照得更加头晕,也顾不得许多,扶着咖啡馆门口的栏杆便喘息起来。

任江脸­色­沉了沉,用眼­色­示意司机,后者很快明白过来,从车里拿出一把黑­色­的大伞迎了上来。

“夫人,先上车。”任江用力扶起她,将她放进劳斯莱斯的后座。

银­色­的天使标志很快变成一道白光,消失在咖啡馆门前。

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那辆黑­色­轿车的车窗在此刻缓缓升起。

助理模样的人转身看着自己的老板,“少爷,要不要跟?”

墨镜男子缓缓垂头,玩弄着自己手中那块上好的翡翠,淡淡吐出两个字,“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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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于琛接到任江的电~话,便交代一下,直接驱车回到了海边别墅。

“夫人呢?”

“刚刚睡下,吃了药。”管家毕恭毕敬地为叶于琛拉开门。

“什么药?”

像是早知道叶于琛会问,管家立刻拿出一张说明书,“夫人交代的止痛药,家里这几个月都备着的。”

他俊眉微拧,又吃止痛药?

“知道了,你交代厨房熬一些红枣姜茶,记得放一些红糖。”

“已经熬好了,夫人睡着了,所以一直没端进去,只是温着。”

“给我吧。”

端着姜茶,叶于琛缓缓上楼,因着长毛地毯的缘故,倒也没有声响,是以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凌菲依旧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将碗放在床头,发出轻轻一声闷响,凌菲头也不回地咕哝了一句,“再给我喝这些东西,我就叫叶于琛把你们开除掉。”

似曾相识的语气,让他柔柔一笑,自己以前不也是这么威胁那些护士被她听了去吗?

自己的小妻子,真是越来越像他了。

“是我。”他伸手想探探她的额头。

却摸到她脸上的一脸冰冷。

“怎么哭了?!”他强迫她转过身来看着自己,“哪里不舒服吗?”

谁知她竟躲开他的手,将自己埋在浅绿­色­的被子下。

“怎么了?”他语气有些焦急起来。

她依旧不回答,只让他看见那被子一耸一耸地起伏着。

叶于琛无措,­干­脆脱掉自己的鞋子,也半卧了上去,将她连人带被整个抱在怀里,又不敢太用力,只怕伤着她。

“再不出来,可要闷坏了,叶太太。”

早上出门前,她还

在床上跳来跳去,一边等他洗漱,一边说着咖啡馆里的趣事,结果不过大半天光景,就哭得这般惨烈了。

被子里突然传来呜咽声,像只受了伤的小狗一样。

叶于琛再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将被子掀开丢到一旁。

凌菲长发蓬乱,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可肩膀还在抽动着。

他连忙撩开她的发丝,发现竟是连眼睛都哭肿了,红红的一圈,脸上满是泪痕。

“怎么了?于瑾欺负你了?”

“没有”,她鼻音浓重,然后圈住他的脖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这个月又失败了”

叶于琛想起前几个月,她每次失望的样子,一阵心疼,连连安慰,“没关系,你还年轻,别怕。”

“都四个月了”

每个月都满心期待能有个小生命到自己腹中来,可每个月都有那么一抹触目惊心的红打断她的美好愿望。

叶于琛蹙眉,“先把身体养好了,宝宝肯定会来的。”

“真的?”凌菲吸了吸鼻子,看着他。

“真的。”

“那宝宝什么时候来?”

“快了。”

“什么时候?”她开始钻牛角尖。

他擦掉她脸上的泪痕,“还记不记得我们去打枪?”

她点了点头,这段时间有时间的时候,他都会带自己去。

“我每次是不是都能打中?”

“是啊。”

但是在这个时候说这个做什么?

“你老公我是神枪手,你还怕不能怀孕?”

“”

叶于琛握住她的手,认真保证道,“为夫一定会更努力的,叶太太。”

凌菲脸一红,到底止住了抽泣,低低埋在他胸膛,应了一声好。­妇­科泰斗孙医生从一堆检验报告单里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这对衣着考究的夫妻,最后目光定在了凌菲脸上,“你几岁的时候,月~经初~潮?”

“”凌菲脸上立刻红霞一片,喃喃地有些说不出话。

“别局促,这个是必须得回答的。”医生推了推眼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十三岁。”她声音小如蚊呐。

“量多吗?”

“以前还好,就是最近决定要孩子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多了起来。”

这是叶于琛回答的。

又引来凌菲一阵尴尬,眼神不自觉飘向窗外。

孙医生再次抬头看了看两个人,这对夫妻相处的模式让她勾了勾­唇­,继续问道,“有血块吗?”

“有一些。”这次又轮到凌菲了。“大不大?”

“啊?”她更加尴尬,脸都张成猪肝­色­了。

“血块大不大?”

凌菲尴尬抬手,比了比血块大小。

医生这才拔掉笔帽,低头开始书写起来。

“你太瘦了,气血两亏,才会造成痛经成这样这个问题,先开几帖八珍汤吃吃看。”

最后叶于琛接过药方,仔细看起来。

人参15克白术20克茯苓15克炙甘草10克熟地20克川芎15白芍15当归20。

常规的方子,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平日里饮食应该注意什么呢?”

“多温补,少寒凉。药补不如食补,可以适当吃些山楂,茴香,生姜,红糖,胡椒,辣椒,茄子等温热的食物进行调节,平时还要多运动。忌烟忌酒。”

“谢谢。”

叶于琛将药方收好,才牵起凌菲

起身,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又被孙医生叫住,“调理这段时间,房事稍微节制一点。”

“”凌菲无语,再也不好意思回头。

叶于琛脸上也挂不住,轻咳了一声,再次道谢,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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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菲倚在叶于琛的背上,闻着中药特有的黏附浓郁气息,皱了皱鼻子,“­干­嘛非要自己亲自煎药?”

叶于琛用筷子在新买来的通电细白瓷煎药罐里探了探,确定药量之后才关掉电源。

“我亲自煎药,你才不好意思偷偷倒掉。”

“”

还真了解她。

凌菲依旧嘴硬,“哪里会倒,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是,我小人了,”叶于琛熟练地将药拿起,倒进旁边的一个­精­细的描金白瓷碗里,然后又用纱布隔着碗,将药缓缓再一次倒入另外一个空碗中,最后才转身,将药碗放进凌菲的手中。

却不急于催她喝下去,而是将自己的手覆在她的小手外面,就这样抵着她的额头,和她一起碰着那个药碗,细细地吹凉里面的药汁。

浓黑的药汁反­射­着薄薄的光,如同一面小小镜子,将两个人的脸映在了里面。

不得不说中华医药的博大­精­深。

植物的根茎,果实,叶片,多话,甚至于动物的骨骼,皮毛,尸体,都可以被拿来做药,还传承了几千年。

强拉着她去看这个医生,现在又亲自煎药。

看来叶于琛是很想要孩子了。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点难过。

“老公,我一定会好好喝药的,争取早点怀上宝宝。”

不让你失望。

最后一句,她没有说出口。

叶于琛听到这个话,突然停下了动作,十分严肃地看着她,“你觉得我带你去看医生是想让你早点怀孕?”

“难道不是吗?”她直觉地回应着。

“傻瓜。只是不想让你每次都那么难受而已。”

“啊?”

原来是这样

怎么办?她又想哭了。

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更因为他对自己的好。

凌菲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着自己眼中那层水膜表面的张力,不让泪珠掉下来。

“凉了。”叶于琛打断她,撤掉自己的手,提醒她喝药。

凌菲嘟了嘟­唇­,不情不愿地抬手,将两片薄­唇­凑到碗边,深吸一口之后,屏住呼吸灌下一大口。

舌尖立刻弥漫起一股钝钝的涩,沉沉的苦。

让她不敢再含在嘴里,只得匆匆吞下。

“还有。”他不留情地提醒道。

凌菲自知抵抗不过,­干­脆捏起鼻子,直接全部灌了下去。

“好苦”

话音未落,便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她嘴里被塞进了一颗糖。

酸甜的味道顿时铺满她整个口腔,倒也不觉苦了。

“话梅糖,不许贪多,每次喝药吃一粒。”叶于琛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包糖果,放在橱柜里,“记住了没有?”

“小气。”

他却突然转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凌菲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不自觉地别过脸,“你不小气,我说错了。”

叶于琛却面不改­色­,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将自己的脸越靠越近,最后伸出舌尖,在她­唇­边舔了一下。

&n

bsp;复又放开她,恶作剧般地说,“叶太太,你嘴边有药汁,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

“”,她红着脸推了推他,“医生说要节制。”

叶于琛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拥着她往楼上走去。

叶太太,快点好起来吧,为夫,很煎熬啊。

刚走进卧室就看到她的手机在床头柜上响得欢快,凌菲连忙走过去想要接起,可来电显示上面的陌生座机号让她有些犹豫。

“怎么不接?”叶于琛问。

“号码不认识。”

他目光一聚,扫了一眼凌菲的手机,然后淡淡开口,“接吧。”

凌菲这按了免提通话键。

那边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请问是饮鸩咖啡馆的负责人吗?”

“是。”凌菲在叶于琛的示意下回答道。

“是这样的,我是负责这一块环卫的工人,你们咖啡馆洗手间的水管好像出了问题,现在水都流到路面上了,能不能赶紧过来关一下?”乡下口音十分浓重,被风霜摧残过的嗓音,听起来格外地忠厚老实。

叶于琛又对凌菲比了一个ok的手势,她才开口,“好的,我马上去。”

“请你快一点,”那边催得十分急促,“来关掉水闸,我们也好下班了,三伏天的,我们也不容易。”

“好的,我会尽快。”

说罢凌菲便挂了手机,打算换衣服出门,却被叶于琛拉住,“我陪你去,你先换衣服,我去楼下等你。”

“好。”

叶于琛见她走进衣帽间,才快步下楼。

“任江。”

有人立刻从黑暗中闪了出来,无声无息,“首长。”

“立刻安排人手,在暗处待命,”叶于琛比了一个手势,“这是行动的暗号。”

“是!”任江领命而去。

直觉告诉他,叶首长引了多时的蛇,已经开始出洞了。

任江摩拳擦掌,开始了莫名的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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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于琛带着凌菲,上了任江的车,直接朝饮鸩咖啡馆驶去。爱睍莼璩

到了街口他就让任江停车,然后牵着凌菲直接过马路,走向对面的咖啡馆。

远远地就见得门口站了一个推着垃圾车,穿着橘­色­环卫背心的老者,一脸焦急地朝这边张望着。

然后目光就落在了朝自己走来的叶于琛和凌菲身上。

“是负责人吗?旒”

和电~话里一样的外地口音,让凌菲稍稍松了一口气。

“是的。”

说完她就往门口走去,打算开门哦。

却被叶于琛不动声­色­地拉住了。

他目光凌厉地看着那名老者,“请问你是怎么知道负责人电~话的?”

老人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瑟缩了一下脖子,才慢慢开口,“俺们领导给的,让我打这个电~话找负责人。”

“你是哪个部门的?”

老者报出了一个名号。

叶于琛立刻拿出手机求证。

那边的人刚开始漫不经心的应着,后来发现是叶于琛,才恭谨了起来。

“叶首长,是这样的,下面的人打电~话来,说是某个地点积水。我们通过工商登记处查到了夫人的电~话,实在是叨扰了。”

老者给出的信息得到了求证之后,叶于琛才放下电~话,示意凌菲开门。

进去之后才发现洗手间的水管果然爆掉了,此刻水已经漫过洗手间的门槛石,开始往大厅里流去。

叶于琛走过去,寻到位置之后,直接关掉了总闸门。

“谢谢了。”凌菲感激地看着老者。

“不客气,我也想早点下班。”

“走吧。”叶于琛牵起凌菲的手,示意老者走前面。

后者也毫不客气,佝偻着身子往门口走去,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叶于琛探究的目光。

此时任江已经将车子开到了门口,叶于琛一言不发地带着凌菲上车。

任江从后视镜中看都刚才的情景,到底也没多问,只专心地看着前面的路面,“首长,现在去哪儿?”

“回家。”

叶于琛吩咐完毕之后,便抿­唇­不语。

悍马很快驶离了咖啡馆门口。

老者垂头看着路面,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的垃圾车,掩饰着眼里的那一闪而逝的­精­光。

直到推着车前行了许久,他才环顾了一眼四周,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了出去,外地口音消失不见,“消息有误,叶于琛不在部队。”

回到海边别墅,凌菲已经睡意朦胧。

叶于琛将她安置在床上之后,才慢慢出去。

任江还等在门口。

见到叶于琛出来,立刻迎上前去,“首长。”

叶于琛看了他一眼,抬步下楼,直到确定说话的声音在凌菲的听觉范围之外以后,他才开口,“派人去查看一下水管爆裂的现场是不是人为破坏的。”

“是。”

“找人盯着那个环卫工,如果他辞职,或者突然不上班了,立刻把他带到我面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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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恭敬地拉开咖啡馆的大门,“小姐,欢迎光临。”

张悦然一袭烟灰­色­短裙站在门口,扫了一眼四周,“你们老板呢?”

被问的人垂下头,掩住眼里的探究,“请问你是?”

“悦然姐!”

凌菲远远地看

到张悦然,立刻小跑而来。

“凌菲。”张悦然微微笑着,拉着凌菲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当小老板了,还真就不一样了。”

“哪有,”凌菲脸一红,见张悦然眼下乌青浓重,不由问道,“悦然姐,你昨晚没睡好?要不要来杯咖啡?”

张悦然点了点头,“早就听你二哥说你这里咖啡好,一直没机会来。不如先来一杯打包,然后你陪我去逛一会儿街,怎么样?”

见她憔悴的神­色­,又想起前段日子凌柏凡说的话,凌菲自然地认为她是因为和二哥的关系问题­精­神不济了,哪里还会推辞,只连连说好,就往料理台跑去。

留下张悦然一个人站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悦然姐,努瓦克可以吗?”凌菲清亮的声音响起,打断她的冥思。

“当然。”

叶于瑾朝门口看了一眼,眼尖地认出了张悦然,“你哥怎么没来?这个咖啡豆可是刚刚空运到港的,尝尝鲜呀。”

凌菲被她问得有些语塞,只搪塞道,“大概工作忙吧。”

总不能说人家男女朋友在闹矛盾吧?

“哦,”叶于瑾也不怀疑,只将咖啡倒了出来,然后打包递到凌菲手中,“希望是个识货的,别像你那样浪费了。”

“放心,”凌菲拿起袋子,“她约我去逛街,你要不要一起?”

叶于瑾顿住,指了指墙上的挂钟,“现在去?”

“是啊。”

“恐怕你今天去不了了。”

“怎么了,你有事?”

叶于瑾摇摇头,“­奶­­奶­中午就打电~话来,叫我们回老宅吃饭。我忘了告诉你。”

“啊?”凌菲为难地看了张悦然一眼,然后转头道,“我知道了,那改天去逛街也是一样的。”

爷爷去世之后,­奶­­奶­­精­神也大不如前,虽说不表露什么,可这些小辈们都心知肚明。

难得老人家肯让他们陪着,自然谁都没有推脱之理了。

她走过去,将手中温热的咖啡杯递给张悦然,“悦然姐,恐怕今天不能陪你去逛街了。”

“怎么了?”张悦然脸上难掩失望。

“­奶­­奶­叫我们回家吃饭呢。”凌菲歉意地笑着,“怕是不能够陪你了。”

张悦然却也不好再说什么,轻啜了一口杯中物,大方地道,“那就改天再约了。”

“好的。”

“那我先走了,你忙吧。”

“慢走啊,悦然姐。”

叶于瑾从后面上前,直接拍了一下她,“那走吧,趁没客人进来先关门,我们去一趟零嘴巷子,­奶­­奶­喜欢吃那边胡幺­鸡­家的桃酥,我们早点去排队,兴许能买上。”

“那赶紧走吧。”

凌菲不好意思地冲张悦然一笑,“要不一起去吧?悦然姐。”

“不了,你们去吧,我先走了,谢谢咖啡。”“不客气,”叶于瑾嫣然一笑,“常来啊。”

两个人站在这家门庭若市的糕点铺子门口,看着前面黑压压的人群,倒也没有丝毫不耐烦。

叶于瑾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任江,“凌菲,我哥是不是把你看得太紧了点?”

凌菲顺着她的余光一看,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无奈地吐了吐舌头,“你哥简直就是草木皆兵,我现在走到哪里,任江都跟着。”

“不过,”叶于瑾咳了咳嗽,“也不怪他。”

上次凌菲受伤,叶于琛的反应,让叶于瑾记忆犹新。

“你不知道,前几天我们水管爆裂那天晚上,都是他陪着我去看的。”

后来快回到家了,凌菲才发现根本不止他们一辆车去了,后面浩浩荡荡地跟了不下十辆改装过的越野,让她无比紧张。

“证明我哥紧张你,我以前可从来没见他这么紧

张过谁呢!”

“嘿嘿,”凌菲有些得意一笑,拿出手机递给叶于瑾,“请允许我在你面前炫耀一下。”

屏幕上是叶于琛熟睡在阳光下的脸,俊朗非常。

叶于瑾翻了翻白眼,“他是我哥,你跟我炫耀个什么劲儿?”

“也是哦。”凌菲这才恍然大悟,惹来叶于瑾一阵嘲笑。

“咦,老板怎么换人了?”

轮到她们的时候,才发现老板换了个人,变成了一个手里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

老板娘看着眼前两位娇客,和蔼地回到,“老板临时有事,回老家了,我是他家亲戚,帮忙来看两天。”

“哦哦,”叶于瑾指着前面的新鲜桃酥,“桃酥来两斤,低糖的。再来两斤芙蓉糕。”

“好叻!”

此刻除去这个­妇­女,也没有其他人帮忙,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一时间也顾不上怀里的三岁小孩,直接将其放在地上便忙了开来。

结果小男孩不依,立刻大哭起来。

­妇­女一时慌了神。

凌菲见状,主动往前走了一步,将小男孩抱起,“没事,你忙你的,我帮你看着。”

说来倒也奇怪,孩子被凌菲抱住之后,立马就不哭了,乖巧地吃着手中的冰淇淋,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凌菲。

东西很快就捯饬好了。

叶于瑾付了钱,“凌菲,走吧。”

“好。”

可就在把小孩递回去的那一瞬间,­妇­女却一时没有接住,惊得凌菲一把抱住小孩,整个冰淇淋就这样被揉化在她胸前。

“哎呀呀,不好意思”­妇­女连声道歉,扬起巴掌作势要打自家孩子。

小男孩立刻哇哇大哭,声音比刚才更响。

远处的任江立刻大步上前,“夫人,怎么了?”

凌菲摆了摆手,“没事,”然后转头冲着那­妇­女道,“你别打孩子,我没事。”

叶于瑾皱眉,看着凌菲胸前被冰淇淋浸染的那一大块,现在已经晕染开来,露出了海军款白衬衫下面若有似无的酥胸。

三伏天的,连件遮挡的外套都没有。

那­妇­女万分歉意,指了指自己背后的小房间,“如果不嫌弃,先进去擦一擦吧?我去找一块­干­净毛巾出来。”

“不用,太麻烦了。”

“这里人多,你这样走出去,也不好看啊。”­妇­女热情地道。

“”

说得也是。

而且对方这样歉意地客气着,反倒让凌菲越发不好意思起来了。

“那我进去擦一擦吧。”说罢她就抬步入内。

却被任江挡住,“夫人,这不合适。”

凌菲笑了笑,“没事,我擦一擦就出来,这样着实难看。”

“那请稍等。”

任江打开­妇­女背后的小房间看了一眼,里面除了一些糕点存货之外,倒也空无一人。

他退了出来,站在门口,接过­妇­女手上递过来的­干­净毛巾,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夫人,我在门口,有事叫我。”

“好的。”凌菲快步入内,合上了小木门。

十分钟后,她从里面出来。

任江略略松了一口气。

叶于瑾看着凌菲,“嫂子,要不要再买点其他的?”

“不必了吧。”凌菲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喉咙,声音有点沙哑。

“夫人,你怎么了?”任江看着她的脸。

“没事,”凌菲微微一笑,“这个小仓库冷气开得可真足。”

&nbsp

;“那我们走吧,”叶于瑾吩咐任江,“免得­奶­­奶­等急了。”

“好的。”

上车之后凌菲便从包里翻出墨镜,架在鼻梁上昏昏睡去。

“嫂子,你不舒服了?”

“有点。”凌菲的目光别向窗外。

“那你先休息一下,到了我叫你。”

“好。”

任江从后视镜扫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叶于琛在哪里?”凌菲突然开口问道。

任江有点惊讶,但很快就笑着答道,“首长不是在开会吗?他下午交代过了,说开完会直接回去的。”

没有人注意到,他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已是骨节泛白。

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才打完屏幕上所有的字,然后悄无声息地将这条信息发了出去。

老宅的饭菜似乎很合胃口,凌菲这天也破天荒地没有拒绝­奶­­奶­的好意,吃了许多海鲜。

席间叶于琛还开了一瓶05年的拉图,她分了三分之一的量,居然也未显醉态。

宾主尽欢。

走的时候她还在­奶­­奶­的殷殷叮嘱下,含羞地保证自己会很快为叶于琛生下孩子。

两个人酒足饭饱之后,一路无话地驱车回到了海滨别墅。

进了玄关处,里面漆黑一片,她伸手想要开灯,却被叶于琛一把挡住。

“怎么不开灯啊?我怕黑的。”她撒娇地咕哝了一声。

叶于琛一笑,“不必,有的事,在黑暗中进行,比较好。”

凌菲柔柔转身,将双臂搭在叶于琛肩上,然后她俯身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不要这样急,我们先上楼,去卧室,好吗?”

“可是我很着急。”他笑着摩挲了一下她的脸。

“讨厌,就喜欢这样逗人家。”她更加娇羞。

“我是认真的。”

下一秒,一个冰凉的硬物已经抵住了她的腰。然后她耳边便响起叶于琛更加寒厉的声音,“玛丽昂,我的妻子在哪里?

痛下杀手

“你说什么?我都听不懂。爱睍莼璩”她靠得更近,胸脯若有似无地蹭在叶于琛的手臂上,无限撩拨。

“我的妻子在哪里?玛丽昂范德坎普。”这一次,他用的是意大利文。

她却更加纯真,扑闪了一下睫毛,擦过他的脸颊,“玩角­色­扮演吗?我们先去卧室,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好不好?”

叶于琛用另外一只手啪地打开客厅的灯,然后扭过面前女人的脸,让她看向被反剪着双手,绑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那个­妇­女,“认识她吗?”

那个­妇­女看到他们,立刻尖叫起来,“你们看,这个女人还在,我根本没有伤害她,你们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旒”

叶于琛冷然地看了她一眼,任江立刻抬手,直接劈在­妇­女的脖颈处,后者立刻软软地倒了下去,再也不出声了。

玛丽昂这才放下自己的双臂,尽管腰间抵住她的硬物还在,可她脸上的表情却丝毫不见紧张。

“这么快就识破了,可真是不好玩。女”

然后她轻佻地看着叶于琛,手指在他下巴上摩挲了一下,“真可惜,叶首长,对你垂涎了那么久,眼看就要和你春风一度了,还是没能成功。”

叶于琛冷冷地看着这个被国际刑警通缉的女杀手,“我妻子在哪里?”

这一次,就连凌菲手上的gps都无法准确定位,让他,终是有了慌乱。

玛丽昂却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而是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上次扮成你的女部下被你识破了,这几年我的化妆术可是比以前­精­进了不少,怎么你还是看出来了?”

“我妻子在哪里?”

“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我考虑一下,回答你的问题。”她吐气如丝,毫不在意面前这个男人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

标准的瓜子脸,­精­致的眉眼,嫣红的­唇­,甚至连漂亮的下颌弧度,她都做得和那个凌菲一模一样。

为什么还是被他识破了?

“你太低估我的部下了。”

事实上,她从小房间出来,开口说话的那一瞬间,任江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那条白得似雪的毛巾,更是天大的破绽。

试问在那样腌臜的糕点铺子,怎么可能随手就得拿出那么一条­干­净的毛巾来?

只可惜任江终是明白得晚了一步。

待在车上确认下来,才发了短信给叶于琛。

叶于琛只吩咐他按兵不动,把人带到自己面前再作打算。

晚上的海鲜,红酒,统统都是试探。

果然是她,果然。

“或许化妆术可以改变你的容貌,你也可以伪装你的声音,但却掩盖不了你眼中的***与戾气。”他淡淡开口。

他的小妻子眼中,永远一片澄净,如雪山顶上最­干­净的湖水一样。

见玛丽昂不说话,他再度开口,“我问你最后一次,我妻子在哪里?”

玛丽昂拿下假发套,露出一头火红的发,笑得更加妖娆妩媚,大腿甚至沿着叶于琛的腰,一路扶摇而上,“或许你考虑一下圆我这个梦,让我和你睡一晚,我就告诉你。”

耐心告罄。

他举起枪,对着对方的大腿就是一枪。

砰地一声,子弹穿破皮­肉­,在骨头上爆裂开来,痛觉即刻随着无数神经逆流而上,传入大脑。

却仍旧没能使面前的女人开口。

玛丽昂捂着伤口,任凭自己的血液疯狂涌出,笑得愈发张扬,“叶首长,还是懂得怜香惜玉一点的好,不然”

她话锋一转,“你永远也别想知道,你妻子在哪里。现在,给我找个地方,让我好好休息,找个专业的医生,给我治伤。”

叶于琛暴怒,抬手举枪,对准她的心脏处,“说是不说?”

“说了,我岂不是死得更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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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任江大步冲了过来,拦在叶于琛面前,看着目眦欲裂的他,“首长,冷静一点,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横竖有办法叫她开口的。夫人的安全重要。”

过了许久,才见叶于琛慢慢放下枪,暴怒地一拳打在旁边的墙上,手背骨节处顿时血流如注。

“带她下去,去底下酒窖。二十四小时武装看守。”

“是。”

闻到枪声而来的人立刻将玛丽昂带了下去。

任江看着叶于琛受伤的手,却不敢轻易劝说,只低低问道,“首长,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

叶于琛敛了敛眉心,“派人去查这个女人在瑞士银行的账户,看看最近谁和她有大宗的金钱往来。”

没有钱,这个视财如命的女人,绝对不会对凌菲动手。

只是

凌菲,他的叶太太,现在在哪里?

思及此,心口一痛,让他快要不能呼吸。

“是。”任江答道。

“昨天抓回来的那个环卫工,开口了没有?”

“还没有。”

“查过身份背景吗?”

“是个早些年从越南到云城的偷渡客,这些年跟谁,也不知道。连身份信息都没有,我们用了许多办法,就是不肯招供。”

“人在哪里?我去问。”

“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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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这是刚刚从瑞士银行查到的交易记录。”

任江把手中的文件夹递给叶于琛。

这两天来,后者不眠不休地在地下室内审讯着抓来的人,可是依旧一无所获。

叶于琛丢掉手中的烟头,抬脚踩灭,接过任江手中的文件翻了翻,目光沉了下去。

玛丽昂一脸血污,已经让人看不出她本来的肤­色­,只是笑声依旧张狂,“叶首长,我低估了你的部下,你低估了我的雇主,你们谁更棋高一着?只怕你输得更惨吧。”

叶于琛大步流星上前,死命扼住她的脖颈,“你的目标是我,为什么对我妻子下手?”

她依旧是笑,笑着看他,看着这个曾经为之疯狂着迷的男子,这个曾经一度被她以为没有心的男子,在为另一个女人着急,心碎。

她突然羡慕起凌菲来。

“说!”叶于琛手背上的青筋随着他的力道加重,越来越突起。

玛丽昂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一双蓝灰­色­的眼珠就要突出来,生存的本能使她拼命挣扎,可越是这样,脖颈上承受的力度就越是大了几分。

直到最后,她的眼神开始没有了焦距,瞳孔开始扩散,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

临界点到来之前的那一刻,叶于琛忽然放开了她。

她像一个破麻袋一样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口中大口大口的喘气,像突然回到水里的鱼,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叶于琛,你还是怕,你不敢杀我,呵呵,你怕失去她。一天没有她的消息,我就一天不会死。”

语气里满是得意。

叶于琛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地拂袖而去。

任江连忙跟了上去。

“去给我查这个海外账户的来源,越快越好,必要的时候,动用我与五角大楼的关系,一定要给我查出来。”叶于琛一边往楼上走去,一遍吩咐任江。

后者愣了愣,“首长,这恐怕不妥吧?”

绕过上级,直接和美国方面接触,这事可大也可小,但绝对不是儿戏。

叶于琛转头,“照我说的做。”

“是!”任江只得听命,然后快步离去。

叶于琛推开卧室的门,慢慢走了进去

几天几夜不眠不休,让他身体疲惫到了极点,可脑子里却是异常清醒。

他一直忙,不停地忙。

因为害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也会怕。

那么急切地想要找到她,却又害怕找到她的时候,她已不复原来的模样。

这种矛盾几乎要将他弄疯。

淡绿­色­的枕头上,是一朵朵小小的,洁白的蒲公英。

上面还有一缕她柔软的发丝。

叶于琛就这么站在床边看着,静静地,想要伸手去捡起那根长发,却又没有勇气。

不敢碰那张床。

生怕自己一碰,上面的她的气息就会消失不见。

任江打完电~话回来,就看见叶于琛的模样。

他在心里幽幽叹了一口气。

跟着叶于琛十几年,从未见过他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

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雷厉风行的首长姿态,分明就是一个陷入世俗情感的平凡男子罢了。

轻咳了一声,他走上前,“首长,刚刚打过电~话了,那边很快给了消息,发来了那个账号的关联信息。”

叶于琛转头看向他,然后就听得任江嘴里吐出了四个字。

他眸光骤然收紧。

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质问玛丽昂要对自己妻子下手的时候,她那种略带讥讽的笑意了。

原来,自己的思路,一直反了。

他的工作­性­质,让他理所当然的以为,危险是自己带来的。

但事实证明,他这一次,错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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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请问你找谁?”

前台小姐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觉得这个女的好像在哪里见过,莫名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张悦然微微勾­唇­,“我来找你们总裁,请问他在吗?”

“找总裁需要预约。”前台语气十分客气,却并未因为来着的衣冠楚楚而有任何让步。

“能帮我打个电~话吗?打给他的秘书。就说我是张悦然。”

语气之中的熟稔让前台不敢拖延,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片刻之后她便挂掉,做出请的手势,“张小姐,我们总裁请您坐专用电梯上去。”

“谢谢。”

张悦然淡淡道谢,然后对身边的男子道,“走吧。”

电梯扶摇直上,短短几秒之内,便到达了顶楼。

她抬步走了出去,后面依旧跟着那个亦步亦趋的男子。

秘书迎了上来,“张小姐,总裁在办公室等您。”

然后他用探究地目光看着张悦然身后这个带鸭舌帽和墨镜的高大男人。

“这是凌家的亲戚。”张悦然道。

秘书不便多问,目送二人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直到来客身影消失在走廊拐弯处,他才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办公。

巨大的紫檀木门就在眼前,张悦然被后面的人一推,一个踉跄到了门前。

叶于琛摘掉鸭舌帽和墨镜,将口袋里的枪拿出来,黑漆漆的枪口对着张悦然的头,然后闪到一侧,“敲门。”

张悦然语气忽然变软,眼中皆是惊怕,“我求求你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不是你要找的人。”

回答她的只有枪被拉开保险栓的声音。

她的脸­色­急剧灰败起来,几乎快要站不住,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特助的脸。

“张小姐,请进。”

张悦然勉强挪开步子,迈进门槛。

下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道已经从背后将她推到,她还来不及思考,整个人已经直接朝前倒去,重重地倒在特助身上,两个人皆是站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

“张小姐,你”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叶于琛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他将枪对准地上的两个人,脸却转向左边,看着巨大办公桌后面的那个一脸惊愕的男子,“好久不见,凌柏轩。”

后者很快镇定下来,放下手中的花瓶摆件,缓缓起身。

一身名贵的西服衬得他身姿挺拔,而窗外的如血残阳,让那张­阴­柔的脸此刻看起来更加邪魅。

“叶于琛,好久不见。”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轻步走了过去。

二百七十度的巨大落地窗外,突然闪过几个人影。

下一秒,窗户被人从外面撞破,几个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男人贴地一滚,竟是没有一点声音,就这样将凌柏轩团团围了起来。

后者轻快一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叶于琛示意部下将地上的一男一女看住,然后抬步走向凌柏轩。

一字一顿地问,“她在哪里?”

“谁?”凌柏轩故作不知。“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叶于琛眼里的风暴正在聚集。

“谁?”对方依旧不察的样子。

叶于琛冷冷一笑,按下自己手机的播放键。

一个苍老的男声,语气里充满了害怕:

“去年夏天,大少爷突然出现在我的事务所,要求看老爷生前留下来的遗嘱。老爷在遗嘱中有明确规定,那个时候自然是不能公开的,我也不知道大少爷是哪里得来的消息,非要看。纠缠了我许久,最后给了我一笔巨款,许诺送我到国外颐养天年,我就违背了老爷的意愿,将遗嘱给他看了。但是遗嘱内容我也不知道,我真的是无辜的,你们相信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录音戛然而止。

凌柏轩微微仰头,眼里一片澄明的样子,“这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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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叶于琛笑得随意,“那我帮你解释一下。何振华,凌氏地产的御用律师,从你父亲凌建祥时代开始,就已经为你们凌氏地产服务了。去年,他莫名收到一笔巨款,然后便消失了。”

“与我何­干­?”凌柏轩双手闲适地Сhā在口袋里,并不惧怕。

两个人像在谈论天气一样,风轻云淡。

“与你无关?”叶于琛把玩着手中的枪,用枪口指了指张悦然,“你的女人,为什么会在凌菲失踪那天下午,出现在咖啡馆里?约她去逛街?”

“我的女人?”凌柏轩指了指自己,“叶于琛,你是不是弄错了姓名?云城几乎人尽皆知,张悦然是我家二公子的女朋友。”

张悦然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如同被雷击中,眼中满满的都是不相信,然后,她的最后一点希望也一点点破灭下去。

叶于琛从裤袋里掏出一叠照片,直接丢在地上,散落一地。

“几个月前,你和张悦然外出度假,被狗仔队拍到,你花钱买回来的这些照片,你的特助没舍得删掉,打算将来在某个必要的时候用来威胁你,谋取自己的利益。这是我的人今天早上从他电脑里面拿来的。拍得不错吧?”

凌柏轩的目光瞬间化为利刃,朝缩在墙角的助理看去。

“还不承认吗?”叶于琛冷冷一笑,走到墙角,踢了男特助一脚,“这就是你的百密一疏,凌柏轩。”

然后他扬起枪,对着墙角男子锁骨下面的位置就是一枪。

张悦然吓得脸­色­惨白,立刻

尖叫起来。

叶于琛的语气却如春风拂面,“别担心,这一枪的位置,刚好能够擦伤他的肺叶,刚刚够他出一点血,所以不会那么快死去的。”

张悦然牙齿打颤,看着眼前这个犹如魔鬼的男子。

特助痛得死去活来,眼里充满对死亡的恐惧,强忍着胸前的痛开口,“叶先生,是总裁吩咐我找杀手对小小姐下手的。”

“很好,告诉我原因。”

“我真的不知道,但是,”对方苦苦哀求,像是想起什么重要信息,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但是,这件事就发生在大少爷看过老爷的遗嘱之后。”

“你闭嘴!”凌柏轩再也忍不住,狂暴地吼了起来。

叶于琛却目不斜视,看也不看他一眼,盯着张悦然­精­致的脸庞,“现在轮到你了。”

张悦然抽泣着,“我只按照他的吩咐,要在那天把凌菲带出来逛街,但是你也知道了,我没有成功。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很好。”

叶于琛扬了扬手,吩咐部下将他们二人带到旁边的休息室,然后才慢慢走向凌柏轩。

后者一脸防备地看着他,“叶于琛,这可是凌氏地产,你想怎么样?”

叶于琛低头,看着他苍白的脸,“凌老爷子留给凌菲的遗产,无论多少,我们都可以让给你。我只要她平安。”

凌柏轩震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话不喜欢说第二遍,我的意思,你已经很明白了。”

对方却依旧嘴硬,“我不明白。”

“那我就帮你明白,”叶于琛狠狠上前,揪起他的衣领,“你的目标,本来应该是你的母亲,或者你的弟弟。但是遗嘱上却显示,凌氏地产的神秘持股人,是你同父异母的小妹妹,这是不是让你很吃惊?而吃惊之余,你又深感庆幸,因为你的父亲,在遗嘱后面加了附加条款,那便是凌菲在结婚之后,才能知晓和继承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已经结婚了,但是还没有领结婚证,也不知道这份遗嘱的存在,所以你觉得这简直是老天在帮你,你在趁着所有的机会,痛下杀手。这才让张悦然这样冒险。我说的有错吗?”

凌柏轩怔怔地看着他,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看来你已经看过那份遗嘱了。”

千算万算,他也没想到,自己家中名不见经传的养女,居然会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叶于琛继续道,“如果你不肯承认,那也没关系,玛丽昂,和你找的那个蹩脚环卫工,都在我这里,他们应该很期待和你见面。”

凌柏轩的双手无力地垂下,“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来问我?”

“告诉我她的下落,我或许可以考虑放过你。”

“呵呵,”凌柏轩张狂一笑,“你不要忘了,你是最没有资格说放过我的人,你身上,可还欠着我们凌家一条人命!”

叶于琛的瞳孔急剧收缩,耐心在这一刻彻底被磨光,他直接拎着凌柏轩的领子,然后将他拉到落地窗边,“我数到十,你如果不说,那么明天报纸的头条将是凌氏地产倒闭,凌柏轩跳楼身亡。”

从二十二楼往下看,街道上的车辆也不过如指甲盖大小,行人更是细如蝼蚁,如果此刻跌下去,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可凌柏轩竟是面不改­色­,丝毫不以为意,“成王败寇,愿赌服输。”

本来就是兵行险招,输赢都是天意。“一。”

“二。”

“九。”

叶于琛的手上开始用力,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

“我说!”

声音里已带了明显的慌乱与颤抖。

死亡的恐惧到底战胜了一切,脖颈处传来的力道告诉凌柏轩,叶于琛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叶于琛一把将他丢在地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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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交代我的特助处理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知。凌菲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冷汗,已经顺着他的脊背开始往下疯狂地涌着。

叶于琛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旁边的休息室。

五分钟之后,两声枪响,从休息室内传来。

凌柏轩瑟缩了一下脖子,意识到事情不妙。

下一秒,就见得叶于琛大步出来,脸上的千年寒冰已是更甚,他缓缓举起枪,对准凌柏轩,“你该死。”

话语里淬了冰,含了毒。

他的手指缓缓覆上扳机处,眼看就按下。

可大门却在此时被人撞开,门口的三个人见到眼前的景象,皆是惊怕。

沈月芳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呆立在原地。

凌柏凡首先镇定下来,“叶于琛,你冷静一点!”

叶于瑾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用手堵住叶于琛的枪口,“哥,你先把枪放下!”

“你让开。”

“不让!哥,你冷静一点,你要是这样,你会坐牢的,万一嫂子回来,看不到你,她怎么办?!你想一想嫂子!”叶于瑾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命摇晃着叶于琛宽大的身躯,“你想一想她!”

过了许久,叶于琛才缓缓回过神来,任由自家妹子拿掉了手中的枪。

他打了一个手势之后,所有人武装的人立即领命,沿着落地窗,原路返回。

叶于琛再度看向凌柏轩,缓缓开口,“一个月之内,如果我找不到她,你陪葬吧。”

说罢便走了出去。

叶于瑾朝凌柏轩颔首,“谢谢你今天来通知我们,才没有让我哥犯大错。”

凌柏凡点了点头,“我送你们出去。”

“对不起,我发现得太晚了。”

凌柏凡追上叶于琛,满是歉意。

自家大哥藏了许久的­阴­谋,竟是谋害凌菲,而他,也是今天刚刚知晓的。

叶于琛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电梯口液晶屏上不断跳动的数字,让人辨不明情绪。

“请相信我,除了我大哥,我们凌家其他人,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凌柏凡依旧真诚,“我和你一样关心凌菲,我也很担心她现在处境。”

可无论他说什么,都换不来叶于琛的回应。

最后还是叶于瑾开了口,“你先回去吧。”

“如果有了凌菲的消息,请即刻通知我。”

“好。”

叶于瑾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家大哥,心中又惊又怕。

刚才凌柏凡找不到叶于琛和凌菲,最后赶到老宅,说明情况之后,她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了。

还是­奶­­奶­当下决断,联系了罗阳浩等人,才知道叶于琛早已带着人来凌氏地产了。

如果

如果今天她没有及时赶到,她不敢想,叶于琛会做出什么。

可如果,一个月之后,找不到自家嫂子的话,后果,她更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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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大部分人离去,站在门口沈月芳这才回神,三魂去了七魄地朝凌柏轩奔了过去,“你有没有怎么样?”

后者却毫不领情,直接一把挥开她的手,指了指凌柏凡,“你还是关心你跟情人的孩子比较好。”

“大哥,你说什么?!”门口的凌柏凡一脸震惊。

“你,不是凌家的人,却平白无故来和我分财产,你配吗?”凌柏轩轻轻一笑,毫不留情地将这个家族藏在光鲜背后的所有脓疮抖落了出来。

“你闭嘴!”

&nbsp

;沈月芳突然起身,一巴掌打到凌柏轩脸上,“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

凌柏轩疯了一样冲到自己办公桌后,熟练地打开某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纸,甩到沈月芳脸上,“dna报告,需要我解释给你听吗?!”

沈月芳立即跌坐在地,掩面而泣,“你都知道了”

“是,我不但知道了,我还知道,你的遗嘱里,你所有的股份,都是给这个私生子的!”

“他也是你弟弟”

“弟弟?他身上可没有流着凌家的血!”

父母各自有情人,各自有骨­肉­。

凌柏轩真想把问一问他们,这是为什么?!

凌柏凡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大哥,努力消化着这个事实。

他们都忽略了,此刻站在休息室门口,目瞪口呆的张悦然。

后面那个被叶于琛打断了两条腿的人却死死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脚踝,让她又想尖叫,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了。

一切如同一场噩梦,让她困顿其中,进退不得。

窗外的乌云却在此时缓缓移去,露出夕阳的最后一丝金光,透过破碎的落地窗,照在她的脸上,引得她不断地朝那束光走去,竟是忘了停下脚步。

最后凌柏凡只来得及看到那一抹曾经让自己迷恋的绝美身影,直直地从二十二楼的窗户上跌落了下去

灰飞烟灭。

一个月之后。

凌氏地产大少爷的私人飞机,在从云城飞往美国的途中,因飞机突发机械故障,失控坠入太平洋。

机上人员,包括凌柏轩自己,一名外国女郎,一名老者,以及一名年轻的助理,均未生还。

而叶于琛那天从凌柏轩特助口中听到的消息是:

凌菲在被人从糕点铺子掳出来之后,直接被塞进了一辆车中。

然后,连人带车,冲进了云城最大的云宁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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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于琛半倚在栏杆上,任凭秋夜的露水浸湿他的衣衫,他只麻木地拿出口袋里的打火机,机械地点燃手中的香烟。

浅白的烟雾四起,让人无法辨出他的情绪。任江垂首站在他身后,“首长,您最近睡眠不好,还是少抽烟吧。”

后者恍若未闻,只看着月光下的清冷海面,一言不发。

“首长,我听医生说,您今天又开了安眠药,您”

“你倒是越来越啰嗦了。”

声音也是嘶哑地不成样子。

一支烟很快被吸完,银­色­的烟灰瞬间被海风吹得无影无踪。

他捻熄这支,又点燃一支。

任江无奈,却也不敢再硬着头皮劝阻什么,只得转身,轻轻退出了房间。

甫一下楼,大门被急急拉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就连坐在沙发上的叶于瑾也被吓了一跳。

罗阳浩匆匆忙忙地往楼上走去,见到任江立刻就问,“首长在房间里吗?”

“在。”

叶于瑾何等聪明,只消片刻便明白过来,连忙起身,“是不是有凌菲的消息了?”

罗阳浩顿了顿,“是。”

然后便快步上楼。

一分钟之后,叶于琛便从房内出来,目不斜视地大步往门口走去。

车库传来汽车发动,出门的声音。

叶于瑾眼巴巴地看着,却没有得到只言片语,最后只能抓住罗阳浩的袖子问道,“凌菲在哪里?”

后者面露难

­色­。

任江也跟在后面,“罗阳浩,小夫人找到了?”

罗阳浩这才低低嗯了一声。

叶于瑾雀跃起来,“在哪里?快点带我去找她!”

“公安局刚刚从江中捞起一具,”罗阳浩几乎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无名女尸,怀疑是小夫人”

叶于瑾只觉五雷轰顶,从头凉到了脚,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身子软软地,就要倒下去,却死死撑住抓得罗阳浩更紧,“带我去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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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门口站了一­干­人等,在看到叶于琛的时候,纷纷冒了一身冷汗。

谁也不敢上前多说一句什么,只静静地等在原地。

“在哪里?”

“叶首长,这边请。”负责人这才硬着头皮开口,将叶于琛往前带着。

叶于琛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往前走着。

他只是来确认一下里面的那个人不是凌菲,并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一路上,他便是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稳下心神的。

可在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他到底一把按住了开门人的手,“你们都走吧,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这”

负责人面露难­色­地看着身后的领导。

最后还是王局长开口,“我们走吧。”

不消片刻,偌大的走廊上便只剩下叶于琛的身影。

头顶的白炽灯,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地上,那样孤寂。

手,似有千斤重,完全抬不起来,更加没有勇气打开那扇门。

凌菲的音容笑貌一遍一遍在他的脑海里出现,鲜活如昨,好像随时会钻出来,站到他面前,软哝地唤他一声,“叶先生。”

身后传来匆匆脚步声,他没有回头,“不是说让我一个人进去吗?”

“哥!”

叶于瑾朝他奔过去,握住他冰凉的手,“不会是凌菲的,绝对不会是。你放心,绝对不会的。”

他这才敛了心神,“对,一定不是她。”

只是进去确定不是她而已,没那么困难的。

叶于琛再次告诉自己,然后放开叶于瑾的手,朝门口走去。

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他才走到门口,缓缓抬手,握住门把,推门而入。

里面灯光灰暗,只有一张铁制小床孤零零地立在屋中央。

床上白­色­的被单微微隆起,刺得叶于琛双眼生生的痛了。

“哥”

叶于琛目光一瞬不转,艰难地朝屋中央走去。

心,像是被上了齿轮,每走一步,齿轮便转动一分,绞得他的心脏,血­肉­模糊。

不过短短数米的距离,他走得异常艰难,如同走在刀尖上一样。

最后掀开被单的手,是颤抖的。

下一瞬,叶于瑾的尖叫充斥着整个房间,她本能地朝叶于琛怀里躲去,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被单下的人早已面目全非,被泡得浮肿的身体上青紫交错的伤痕,一看就知道死前曾经遭受过非人­性­对待。

叶于琛呼吸瞬间凝滞住,呆在当场,忘了自己应该要做什么。

房间里静得只听得到他们兄妹二人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被单下的人早已面目全非,被泡得浮肿的身体上青紫交错的伤痕,一看就知道死前曾经遭受过非人­性­对待。

过了许久,才听得叶于瑾颤抖着问,“哥,不是凌菲,对不对?”

叶于琛这才睁开紧闭了许久的双目,再度看下床上的人。

目光掠过

逼上绝路

一桶冰凉的水自上而下淋了下来,让凌菲从睡梦中再度惊醒。爱睍莼璩

窗外灰灰麻麻的一片,天­色­未明。

眼前的恶­妇­扔掉水桶,双手叉在腰间,“赶快起来,去厨房烧饭!”

“我昨天很晚才睡着,能不能”她沙哑着声音开口,希望能唤起面前这个­妇­人的最后一点良知。

自从掉入江中,再被这家人救起至今,她已经被关在这座小小院落中接近两个月的时间了枸。

一想到叶于琛会因为自己的失踪急成什么样子,她的心就无边无际地痛起来。

可恶­妇­显然不会怜香惜玉,狠狠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起来去烧饭,不然我们一家三口吃什么?!”

火辣辣地痛觉来,让凌菲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脸,“你缵”

却在下一秒噤了声,因为她发现了自己指间的异样。

“我的戒指呢?!”凌菲惊慌地出声,然后在自己睡的稻草堆上发了疯一样四处寻找着。

恶­妇­­阴­­阴­一笑,语气里尽是得意,“昨天晚上我从你手上偷下来的。我男人今天拿去陆上,说是看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你!”凌菲终于怒了,回身一记猛拳打在恶­妇­的眼睛之上,“我的戒指,你还给我,若是将来某天,我能从这里出去,你对我做的事,我便不追究,如果你不还给我,我要你去海里喂鱼!”

被打得眼冒金星的恶­妇­怒气冲天地朝凌菲冲了过去,肥硕的身躯立刻将她压在了稻草堆上,然后又是一巴掌打在凌菲脸上,“离开?你想得挺美的,你是老天爷给我儿子送来的媳­妇­儿,知道不?你要是敢跑,我就让你去喂鱼,喂大鲨鱼!”

然后她像拎小­鸡­一样将凌菲拎起,死命地拖进厨房,“给老娘把饭烧了!”

凌菲眼前一阵发黑,晕头转向,忙不迭地用手扶住灶台,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恶­妇­一脸嫌恶地拍了拍自己的手,“烧饭!”

然后从后面狠狠一脚踹在凌菲的膝盖窝处,让她颓然坐下。

只有又看着她略显乖顺地坐在土灶旁,开始往灶台里添柴火,才满意地离开。

凌菲看着灶膛里烧得噼里啪啦地柴火,咬住下­唇­,死死地不让自己哭出来,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再一次的逃跑。

可这座孤岛四面环海,岛上总共十来户人家,都是这家恶­妇­的亲戚,根本没有人会帮助她。

而且就她观察的结果显示,这座岛就连基本的通讯电力设备都没有,还处于通讯靠吼,取暖靠抖,照明靠油的状态,想要凭一己之力逃出去,简直是难上加难。

唯一的希望,就是海滩上的几叶独木舟。

正在出神之际,她的肩膀被人从背后猛拍了一记,吓得她立刻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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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菲眼前瞬间出现一张中年男子的脸。

明明满脸横­肉­,留着胡须,说话却偏偏是稚儿的语气,“媳­妇­,你在想什么?”

哈喇子的气味熏得凌菲几欲作呕,她连忙别过脸去,不再看这户人家的傻儿子。

“媳­妇­,你在烧饭吗?”对方嘿嘿一笑,将肥硕的身体凑得更近,“我帮你吧。你想放多少柴火?”

我帮你吧

这四个字让凌菲灵机一动,她连忙卷起地上的一捆枯草,递到傻子手中,“你要学?”

傻子点了点头,因为凌菲的突然示好,嘴角的哈喇子流得更凶,手上却不忘紧握住那捆枯草。

凌菲笑了笑,将地上的火柴盒拿起来,麻利地划燃一根火柴,点燃傻子手里的枯草。

火势极快,很快便要灼到傻子的手。

只见他猛然跳起,“好疼”

火种便立刻掉入柴火堆之中,让那里生出一小片火势,在灶台的角落里迅速的

蔓延。

“哎呀,着火了!”凌菲大叫了一声,“你把它踩灭,我去把你妈妈叫来,一起灭火。”

傻子不疑有他地点了点头,开始笨拙地踩着地上的火苗。

凌菲立刻朝堂屋奔去,“厨房着火了!”

“什么?!”恶­妇­立刻起身,匆匆朝厨房方向跑去,再也顾不得其他。

深吸了一口气,凌菲告诉自己,这个机会一旦错过,那就更难逃出去了。

戒指什么的,都是身外物,再也顾不得了。

她转身,拼尽全力朝门口跑去。

快到了快到了

最后一步,她成功地跨出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却在门口,一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来人发现是她,立刻惊呼起来,“傻子妈,你家媳­妇­要跑了!”

然后死死抓住凌菲的手,不让她走。

凌菲拼命挣扎,目光中已露出哀求,“求求你,放开我,求求你。”

“放过你?”对方嘿嘿一笑,“傻子家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呢,我要是放过你,他们家找我要媳­妇­,我去哪儿找去?总不能把老娘自己赔给他们吧?”

手腕被拽得生疼,凌菲依旧不放弃任何一点希望,“我记得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你见到你女儿这样,你也会心疼的是不是?求求你放了我吧?如果我能出去,我保证,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呸!”对方狠狠啐了凌菲一口,“你看你这个落魄样子,还钱?你现在要是能从身上摸出一个字子儿,我立马就放你走!”

恶­妇­闻声而出,见到凌菲的模样,心下已经明白,厨房的小火不过是她的调虎离山之计罢了。

她狠狠地冲了上来,一巴掌作势又要下来。

凌菲感觉到那股掌风,心里一片冰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却没有感到预期之中的疼。

傻子不知何时已经跑了出来,死死拉住恶­妇­的手,“不要打我媳­妇­,不要打我媳­妇­。”

“呵呵,傻子妈,你家傻子还怪心疼媳­妇­哩。”

恶­妇­狠狠呸了一口,伸出手在凌菲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小妖­精­长得狐媚样子罢了。儿子,把她给我关回柴房去。”

傻子呵呵一笑,“妈,那我今天可不可以”“不可以!”恶­妇­突然严肃起来,“你爸已经去陆上给你置办东西了,明天回来。明天可是妈妈给你选的好日子,等拜了海神,你就可以洞房了!”

傻子笑得更加厉害,一把抓过凌菲的肩膀,将她往柴房拖去,“呵呵,媳­妇­,明天我们就要洞房了,你开不开心啊?”

凌菲瑟缩在墙角,抖得如同窗外的落叶。

心里的绝望一点点的蔓延开来,快要将她最后的心智蚕食殆尽了。

于琛,于琛,你为什么还不来?

想起叶于琛的脸,她再也忍不住,抱住双膝,将头埋在中间,像一头绝望的小兽一样,呜呜地哭了起来

门嘎吱一下打开。

她惊喜地抬头,顾不得擦掉自己脸上的泪痕。

希望是他,希望是叶于琛如从前许多次那样,如天神一般降临在自己面前,带她远离所有的惶恐和磨难。

可眼前出现的,却是傻子那张猥琐的脸。

他穿着破旧的薄衫子,身上还冒着一股许久没有洗澡的酸腐气息,几乎是涎着口水,直勾勾地盯着缩在墙角的凌菲。

“媳­妇­,我妈去,去打麻将了,这下,没人拦着我们了”

“你想­干­什么?!”

凌菲再度往后缩着,可身后的墙壁传来的冰凉触感告诉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嘿嘿,”傻子因为傻笑,

脸颊上的两团被长年海风吹得红红的,皲裂的­肉­微微颤抖着,“我等不到明天了,不如我们今天就洞房吧”

咬着牙关看着她,凌菲恶狠狠的开口,“你滚!你出去!”

“不要!”

傻子进来,顺手合上了柴房的门,一步一步走向她,“媳­妇­,我太喜欢你了,我们洞房吧,洞房了我就不用每天看着你了,你也不会跑了。我妈说,要是你给我生个娃,你就是我们家最金贵的了。她再也不会打你了。”

谁说他傻?

讲起条件来,明明是个再­精­明不过的人了。

凌菲伸手挡在自己面前,“你休想!”

“我很想啊,媳­妇­”

傻子贪婪地看着她的领口,看着她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肤,俯身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媳­妇­,你好香。”

心中警铃大作,凌菲开始用目光搜寻这个拆房的所有角落,希望能找点什么可以让她作为武器。

“你先出去,你妈不是说要祭海神吗?没有祭神之前,你都不能碰我的,你忘记了?”

“不要相信她。”傻子直起身子,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脱去自己的上衣,“只要我们给她生个孙子,她不会怪我们提前洞房的。”

凌菲忍住心里的恶心,“可是海神会生气的,会惩罚你们的。”

傻子顿住。

站在原地,像在思考什么。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以为傻子终于肯停止了。

谁知半晌之后,傻子忽然抬头,看着她,眼中皆是­精­光,“媳­妇­,你见过海神吗?”

凌菲一愣,听得傻子继续道,“我没有见过海神。所以他不会知道,更加不会来惩罚我们。如果他来了,那他就暴露了。”

“”

满眼戒备地看着傻子,凌菲的手不断朝自己身后的木制墙壁摸去,希望能摸到一点什么,哪怕是一块尖锐的碎木片,她也能掰下来。

傻子嘻嘻一笑,离她越来越近,最后伸手,摸上了凌菲的领口。

而她抓准时机,朝那只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然后趁着傻子尖叫的功夫,抬起脚,想踢到他的裆部。

却被傻子一把抓住。

“媳­妇­,不能踢那里,不然我怎么和你洞房”

他笑得更加猥琐,连手上的伤也不觉得疼了,朝浑身颤抖的凌菲跨了过去,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将她按在了地上。

“媳­妇­,别慌”

臭烘烘的嘴已经贴上了她的脖颈,手将她固定在地上,不让她动弹一分一毫,庞大的身躯也压制住她。

“啊——”

凌菲开始尖叫,挣扎,“你放开我!”

“叫吧,大声一点,我喜欢”,傻子贪婪地出声,舌尖舔上了她脖颈。

“滚开!”

“我就喜欢你这样,媳­妇­”

她的手,还不断地在身后的墙上摸索着。

哪怕是一片烂木头,也好啊,也好啊

她绝望地在心里发出乞求,顾不得木头上的毛刺将自己的手划得稀烂,忍住剧痛,一直摸索着。

手掌终于摸到一个突起。

触觉告诉凌菲,那是一颗钉子。

她咬了咬牙,用尽全力,将它拔了出来。

然后抬起另外一个手,摸上傻子的脖颈。

对方以为她终于肯回应了,惊喜地将自己的头从她的肩头抬起,“媳­妇­,你你”

凌菲朝他一笑,“你先起来,让我准备准备,我们继续。”

>“好好”

傻子忙不迭地起身,坐在一旁的地上,看着凌菲也起来。

“既然你非要这么着急,那不如我教你,怎么才能更快乐。”

忍住心中几欲作呕的翻腾,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点,再平和一点。

“好好”

傻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那你听我的,先闭上眼睛。”

“这”傻子为难地看着她。

“先闭上眼睛,我保证不跑,我也跑不出去,不是吗?”

“是是”傻子一脸幸福地闭上眼睛,感觉到凌菲越来越近的气息,他嘴角裂开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凌菲的手有些颤抖。

却还在寻找。

摸到了

傻子颈部那条颤抖着的,如心脏一般跳动着的动脉。

叶于琛曾经无比怜爱地轻吻着她的颈动脉,说像是在亲吻她微微跳动的心脏一样。

而她也曾十分调皮地咬过叶于琛的这里。

记得他当时笑着问自己是不是要谋杀亲夫。

她问为什么,他只说要是这里破裂,出血会成喷­射­状。因为这条动脉离心脏近,血管粗,血压相对大,一般一两分钟就会造成失血­性­休克,从而导致死亡。她吓得再也不敢咬了,还十分体贴地帮他呼呼。这条动脉离心脏近,血管粗,血压相对大,一般一两分钟就会造成失血­性­休克,从而导致死亡。

现在

她只需要把手中的钉子,Сhā~进傻子的这个地方,她就能不被他玷污了。

可是,那样的话,自己也逃不出这个地方,等待她的,也将是灭顶之灾。

甚至会死得更惨。

被丢进海里喂鱼,或许还算好的。

但是,顾不得那么许多了,顾不得了。

她宁愿做一个­干­净的鬼,也不要做一个肮脏的人。

深吸了一口气,抬手,瞄准了那个位置,手就要落下去

一定要一招毙命。

可是,可是,她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门猛然被撞开。

恶­妇­站在门口,看着贴得紧紧的二人,开始破口大骂,“你们他妈的在­干­什么?!”

凌菲被这个声音惊了惊,陡然回神,下意识地将手心捏紧,不让那枚钉子露出来。

她和傻子现在的姿势,怎么看,都像是她在勾~引他。

恶­妇­啐了一口,狠狠地冲进来,一巴掌打到凌菲脸上,将她打得跌落在地,“你趁我不在,勾~引我家儿子,然后让海神发怒,想惩罚我们家,是不是?小蹄子,你好狠的心!”

嘴角又有咸腥的液体缓缓流了下来,可是凌菲已经不觉得疼了。

还好。

被恶­妇­发现了也好。

这样,她还能坚守最后一个晚上。

最后一个晚上。

恶­妇­拎起自己儿子的耳朵,骂骂咧咧地带着他走了出去。

“要不是老娘输了钱回来拿,还发现不了你被那个小蹄子给勾搭了,你要不要命了?海神要是恼起来,我们全家都得遭殃,别他妈的说是孙子,就连你老子和我,还有你,都得死。你给妈发誓,你今晚不能再去碰她了。”

“妈,你轻点”傻子哀哀求着。

“你发誓!”恶­妇­下了狠心,将儿子的耳朵拧得更紧。

“好好哎哟,我发誓,我今天只是看着她,绝对不碰她。”

&nbsp

;“这还差不多。老娘去赢点钱,留着养孙子用,你在家乖乖呆着,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凌菲听着渐行渐远的声音,将手中的钉子捏得更紧。

于琛,你还不来,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绝望开始袭击她,无情地占据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消磨掉她最后一点意志力。

ps:群要满了,要清群了,没有改群名片的亲,麻烦改一下吧。谢谢哦。另外我真心不是风凉汐,这本书都五十万字了,大家应该也发现我们文风有差别了。风凉汐最近身体不好,更文可能较少,所以还请大家理解一下。多多支持咖咖和风凉汐哦!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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