傈僳族老婆婆的小木屋搭在一片长得跟蘑菇似的石头下,我们到的时候,婆婆正在门口走来走去忙着晒草药∨大叔用傈僳语高喊了几句引起她的注意,她立马微笑着迎了过来,拉住两个女孩子的手握了握,用不太利索的汉语对我们所有人说:“累了吧,我去泡茶,有米花你们先吃着”
我们找了板凳或者石头各自坐下,张大叔和老婆婆又用傈僳语对了几句话,然后跟坐在他旁边的我说:“婆婆说昨晚没睡好,有几个汉人在石林里走来走去,不停在说话,可是她听不懂在说什么她问我,最近上山的游客真多,是政府在实施开发了吗……”zee
“游客?”我疑惑的看着张大叔,说:“我倒是知道这几天游客是挺多的,但是哪家的游客半夜还在山上乱跑?”
我这么一说,张大叔也有些疑惑,思考了一下,说:“有些驴友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上次我隔壁那家人带驴友上山,他们就非要半夜里起来找个很高很险的地方看日出不可”
我说:“也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这座山还真够热闹的”
此后无话,过了一会儿,由张大叔当翻译,镜子开始跟老婆婆交流起草药知识来′河妖和然然坐在一旁看这几天照的数码相片,而陈钰和小字竟然不远万里不辞辛苦的跑到白灵山上来练习英语对话但他们那也算是在找事做,只有我百无聊赖,坐在树荫下看风景
我远远的看着石林里有一个人飞奔出来,虽然那人穿着衬衫西裤,但是斜跨背着的绣花包,却深深的出卖了他傈僳族的身份傈僳族的男女从小背绣花包,母亲缝的,或是定情对象送的,总之是很重要的东西,一刻都不会离开
跑来的正是老婆婆的儿子,他疑惑的看了我们一眼,看见张大叔站在那边后就释然了,但很快眉头又皱了起来,一边跑进屋一边用傈僳族语大声说些什么∨大叔一听表情立马变得很严肃,抓住那儿子的肩膀问了几句,得到肯定回答后才放开,走过来对我们说:“有一个汉人,死在石林里”
我们都愣了,而我和镜子是最先回过神的,我心里想着的是昨晚老婆婆听见的响动镜子却一把按下探头探脑的陈钰,说:“女孩和学生都留在这里,鸽子,跟我过”
说实话,这恐怕是我第一次看死人爷爷去世时,我还小什么都不记得,外公去世时,怕耽误我学习,直至出殡才告知我大学时有人跳楼……没跳成但是这里老的老小的小女的女,还能有什么办法?有担当的纯爷们此刻不站出来,更待何时!
我点点头,由老婆婆的儿子带路,跟镜子张大叔一起跑了过去穿过重重石梁,绕过数根石柱,不记得上下了几个坡,正当我觉得自己已经晕头转向了,老婆婆的儿子在前方同说:“到了”
到了,我做好心理准备,走上前去看那个死人只见那是一个男人,平头,穿一件普通的灰色冬季运动外套,仰面跌倒在一堆尖锐的矮石丛中,其中一根石箭穿过他的右腹,被染成血色而他死不瞑目
我们沉默的站在他面前,不是哀悼,而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过了许久,张大叔才打破这僵硬的气氛,说:“自……自己跌的?”
旁边就是一处矮坡,很容易让人如此联想
镜子却摇摇头,说:“坡上没有滚落的痕迹,你看那些草,都没被压弯”
我说:“他也没有挣扎,除非他跌下来后就马上死亡,否则不可能躺得这么……怎么说呢,整齐?”
镜子蹲下来看了看,又说:“除了戳穿他腹部的石头上面,以及其他戳进他身体里的石头上面,没有别的血迹……这样跌下来竟然没有流得一地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