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暑期休假结束了,空气中仍透息着暑里闷热,可亭亭玉立枫木上的枝叶已经耐不住高空的寂寞,提前几天就笑得透红,时不时透心凉的秋风动摆着片片枫叶的心,痴心的红枫叶们不可能无动于衷,都急不可奈地想摆脱枫木的束缚,完全脱离这坚厚庞大的身躯,到地层表面寻求自己的新生活。哪知,到了地上,却不由自主地要甘受秋风无情的摆弄,身不由己遭人践踏。命运真是开了天大的玩笑,如果运气好的话,碰上有情有义的路人,就会将他们捡起来,小心怀揣着回到家,风干后作为珍品仔细地收藏,否则,就只等时间流逝,叶肉慢慢腐烂作为枫木们下一季的饲料,孕育新的生命。
逸然他们经过自身的不懈努力,在父母们的期盼下,顺理成章地踏入高中生活大门,逸然他们所向往丰富多彩的别样的高中生活却走了样、变了味儿。整天被源源不断的成堆的习题压得双肩酸疼,学生没啃气,老师们更是变本加厉,一天比一天多的练习习题使生活变得惨淡无趣,乏味极了。逸然他们闲聊时间也日日剪短,大家商量着让上高中以来第一个圣诞节过得风风火火,也就是找个借口舒缓舒缓开学以来就绷得紧张的神经,调节调节长久以来压得难受的心脏,郁闷的心情。逸然他们的父母担心稍一松懈就会影响到学习成绩还鼓励逸然他们在圣诞节也照常啃书呢。“俗话说一根弦拉得过紧,在适当的时间没有让它松弛一下的话,就会砰的一声断掉,到时也追悔莫及了。”逸然他们精明地说服了顽固的父母,家长们好不容易答应休息几天,可美妙的圣诞节被突如其来的事情给耽搁了。
“真是难熬的圣诞夜呀。我宁愿今年没有圣诞节,时间就这样凭空地跳过去,源泉也不会失去至亲……”回想逸然在当时圣诞节所说的话,心里还莫名地隐隐作痛。
经历残酷联考,层层筛选后进入高中学习的学生来自四面八方,并且班级就多达十二个,规模浩大,抵得上一个小型的学院,逸然他们五个想呆在同一班里可谓天方夜谭,痴人说梦,可能性根本就是微乎其微,但值得庆幸的是严谨和逸然被分配到同一班,其他人则各踞领地,互不干涉,互不打扰。虽然如此,青青依旧是逸然唯一最要好的闺中密友,这是谁也无法动摇的事实。来到新的环境,拥有出众外貌的张豪仍是女生们争相追逐的对象,更加玩世不恭、放荡不羁,与本?阿弗莱特不相伯仲的他成为学校这个时期的代言。几乎女生都抵挡不住他的魅力,加入校篮球队后,活跃在球场上的身躯更是把女性观众迷得晕头转向,即便行色匆匆也要停住脚步,看够了再继续征程,大胆成为这个时代的象征,除了青青和逸然不会为他痴迷。只要听说是才华横溢的张豪要经过哪个路口,那个路口就被提前堵得水泄不通,学校秩序常常被搅得一团糟,她们对他的崇拜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很多女生更是大胆将礼物直接递到张豪的面前,并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以前的羞涩一律抛到脑后,这下,开学没几天,张豪收礼物又收到手软。“驱魔五人组”的成员相处时间日渐减少,张豪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捧着一大堆礼物囤积到湖边的小木屋内,每逢周六、周日,五人聚首时就会抱出来共同分享。
“感觉自己是不是像是学校的‘宠物’。”源泉时常开张豪的玩笑。
“我啊,只觉得麻烦,头疼。”张豪皱着眉头说,“都快要疯掉了。真希望马上就窒息。”
“不会吧,你应该感到高兴、自豪才对。”逸然说,“有那么多人视你为偶像。”
“是呕吐的对象吧。”张豪显得万般无奈。
大家都大笑开来,青青的眼泪都被笑了出来,逸然的眼眶也泛着泪光,这一笑就笑了好久,直到大伙儿都没了力气小木屋才变得安静。逸然他们辛辛苦苦熬了好久终于捱到他们期盼的日子。临近圣诞,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为了找个家人团聚的理由、朋友欢聚的理由、恋人相见的理由,中国人总是将蛮多西方节日纳入节庆庆祝中,增加认识的人更多见面的机会,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不少年轻人习惯东、西方节日混淆着过,街道上大大小小的商场也不愿错失能捞一大票的商机,把握好时机就都会情不自禁地誊出一块适合的地方用以摆弄圣诞树,提早带来节日的气息,人们提前吮吸着节日的芬芳,办着礼物,不至于到了节日当天搞得焦头烂额,所有人都早早地买回单棵圣诞树摆放在窗边,让行人和自己家里人一起享受着节日带来的快乐。
在逸然和青青的多次交谈中,敏感的逸然早就察觉到最近青青家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味,放学后青青宁愿呆在冰冷的教室也迟迟不肯回家,显然青青家的气氛变得相当紧张,逸然开始不着边际地揣测,“难道是青青的父母出现问题,还是经济出现问题……”。听到住在附近的八姑六婆们的嚼碎才知道,原来这段时间青青和她妈妈根本就很少和青青爸爸见面,因为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床,家里人没醒就拎着公文包上班,晚上呢直到夜深人静才回来,此时家里人都睡觉了,可等到有见面的机会了,青青的爸爸、妈妈又吵个不停,为了调和家庭关系,青青把身在老远度假的姥姥也请了回来,可还是没有任何进展,添油加醋的还越弄越僵。青青的爸爸出于好意为了让全家生活得更富足,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在家里犹如行色匆匆的过客,完全忽略了家人的存在、家人的感受,忘记了他们共同做过的一些事、共同认识的一些人,忘记了曾经所拥有的美好记忆。青青爸爸的冷淡让全家陷入非一般的困境。原本大家想用特殊的方式迎接进入高中的第一个圣诞,却被出人意料的悲凉浇熄了心中蕴藏已久的激|情。
进入十二月,从北面吹来的风虽不如寒冬那样呼呼凛冽刺骨,但也不再温柔,小鸟也不再活跃,蛇虫鼠蚁也渐渐躲进洞里准备冬眠,河里的水也捂上了一层霜。走在大街上的行人脖子也围上了毛茸茸的围巾,样式是多种多样,可谓百花齐放,成为冬日一景,身上也穿上了御寒的冬衣,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除了眼睛还在不停地转悠,脚上更是着上形态万千的靴子。
12月13日,离圣诞节只剩下十二天,大街小巷两旁的树叉上已经挂上五彩缤纷的彩灯,四处张灯结彩漫溢着节日的快乐。白天不会点灯,只觉是多此一举,到了傍晚,彩灯就会在树上一起歌唱,带动了人们过节的热情,让感觉冰冷的心也得到温暖,这时的它们不仅烘托出节日的气氛,还担负起了为夜行路人照明的工作。路边“传单童”也穿上喜庆的红色外套,头上顶着可爱的圣诞帽,不辞辛苦地到处派送不同内容的传单。逸然他们五人也张罗着准备过圣诞的东西,他们打算在小木屋自己举行一个小型的圣诞party,没有邀请任何人,就只有他们五个人,所有大家都推掉了其他同学的邀请。下午,学校决定只上两堂课,让全体学生都兴奋不已,五个人约好在学校门口碰头。叮……听见放学铃刚响,大家都背着沉甸甸的书包飞奔到学校门口,一时间,蜂拥成群的校门口就变得一人不剩,冷冷清清,原来,同学们都不愿错过买圣诞礼物的时间,三五成群地涌进商场,逸然他们也不例外,还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清单,探头探脑,四处搜寻要买的东西。看,严谨提着一棵圣诞树在商场里盲目地跟着到处晃。
“严谨,你如果拎累了,就给张豪或源泉吧。”好心的青青一边说着一边和逸然挑着要装扮圣诞树的饰品。
“你觉得这款星星怎样?”逸然拿着两种类型的问青青,“你说是这个好呢,还是要这个?”
“我觉得两个都不赖,干脆都要了吧。”青青看着逸然手中饰品说。
“那,你觉得这铃铛又如何?”青青说,“不错吧。”
“何止,简直就太棒了。”逸然一脸的高兴劲儿。
“什么?都买,你们干脆把整个商场搬回去得了。”张豪显得有些不高兴。
正当青青和逸然买得忘乎所以的时候,张豪一盆冷水浇过来,逸然和青青的兴致也被弄没了,买完清单上的东西后,大概七点半左右,大家一起离开热度不减的商场,三个男生肩上扛着,手里提着,担待所有的采购品,逸然和青青只是背着她们自己的书包,头也不回手挽手走在男生的前面。累得出汗的张豪跑上前。
“你们还是帮忙拿点轻的呀。”张豪说。
“这是你们自找的,谁让你破坏我们的兴致。”逸然回应,“到现在心里还堵得慌呢。”
“再说,女子有事男子得负其劳呀。”没等男生开口青青又接着说,“这才叫绅士风度。”
“真是…真是蛮不讲理。”张豪气呼呼地说,“古人说得一点也没错‘惟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我的气还没消呢,又惹我。”逸然非常生气,再也控制不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有本事就试试看呀。”张豪毫不示弱,“对你,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张豪,我要跟你绝交。”逸然拉开嗓门。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往家跑,连青青的叫喊也没回应。
其他四人把所有东西放到小木屋后才回家,到了青青家门口,青青对张豪说,“多年的至交就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要绝交,太不值了。”说完就回家了。
“你去给她道歉吧。”严谨劝说,“否则会越闹越僵,最后变成陌路,这是你想要的吗?”
“不是啊。”张豪说,“可…多没面子啊。”
“你还想着面子,根本不值钱。”源泉说,“所谓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才见英雄本色。”
看着张豪有些妥协了,严谨和源泉才安心离开。
“明天,我们得多加把劲,让他们和好如初才行。”严谨说。源泉回应,“没错。”
12月14日,天气不错,又是一个周末,社区委员会组织社区居民(不包括未满18周岁的青年)统一到医院例行一年一度的全身检查,非常早然妈妈没吃早饭就出门了,早上八点左右,逸然出门倒垃圾,沃迪也跟着出来凑热闹,晃了一下就又进去了,当逸然拎着纸篓回屋时,沃迪嘴里衔着什么等着逸然进去,逸然好奇用力从沃迪嘴里抢了下来,是一盒巧克力,里面还有一张卡片“昨天对不起啦,是我太冲动,语无伦次地乱说一通,以后会将功补过的,请你原谅。——永远的朋友”,看着卡片逸然会心一笑,然后找来一张卡片,迅速地写完后,让有灵性的沃迪出门送信。这时,住在对面的青青到逸然家当和事老,正劝着逸然呢,沃迪突然跑了回来。
“沃迪,上哪儿去了?”青青看到沃迪,顺带着问逸然。
“送信去了。”逸然很开心地回答到。
“那……”青青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突然,门铃响了,打开门,青青十分吃惊,是张豪来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和解的?”青青对着张豪说。
“就在一分钟前呀。”张豪不好意思地回答说。
“那…是怎样……”门铃声再一次打断了青青的问话,严谨和源泉也来了,看见张豪也坐在沙发上,绷得紧紧的脸也松了下来。
“这下可好了,不必担心他们要绝交了。”源泉对着严谨小声嘀咕着,“看来,我们是瞎操心了,白忙活了。”回过头又对着张豪说,“你可真行,不声不响地就给摆平了。”
大家暂时放下多而复杂的功课轻松地聊聊天,沃迪也趴在地上旁听。时间不早了,几家大人都不在,逸然把青青他们留下一起吃了中饭,吃完饭后水果后,大概呆到下午两点左右,都很自觉地回家做功课。下午五点过,社区居民才一起回来。
源泉的妈妈是个虔诚的信教徒,身为全职太太的她除了打理好源泉和他爸爸的日常生活外,平时有空就会到居民区附近的小教堂参加礼拜。会弹钢琴的源泉妈妈也被委任为教堂唱师班老师,教信教徒们唱歌,这为她平淡无奇的生活增添了不少色彩,源泉爸爸非但未反对还相当支持。逢年过节,教徒们都会为社区居民作道谢表演,圣诞更是不例外,这次表演地点决定在社区广场,还印制了请柬发送到社区的每家每户,青青妈妈收到请柬后,走到青青爸爸面前要求他陪她一起去参加,青青爸爸却是一副事不管己、漠不关心的态度,让还抱有一丝复合希望的青青妈妈彻底失望,使劲把门一摔,自己呆在睡房里,一声不吭。青青眼睁睁看着自己父母不和却无能为力而感到非常懊恼。社区里的所有教徒为这次表演尽心尽力地排练没有任何怨言,进藤妈妈更是负责,严格要求教徒们,认真纠正每个教员的音准,竭力做到十全十美、完美无缺。这天,全身检查结束后,信教徒们依然到教堂进行努力排练“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直到晚上九点左右,教堂里才安静下来。
12月15日、12月16日,逸然他们照常上学,教堂唱师班照常排练……生活一切按规运转,毫无新意。
12月17日,体检报告将出来,社区居民都到社区委员会等待检查结果,等了大半天委员会领导才抱着一大摞体检报告匆忙地赶进来,同时,还有不少人觉得慢,在一旁埋怨呢,一向脾气温和的进藤妈妈替走进来的委员会主席解围说,“已经够快了,如果是单独到医院进行全身检查,想拿到体检报告至少得等上一个星期。”
“没错,说不定还得等上更长的时间。”进藤妈妈的话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同。
拿到体检报告的进藤妈妈几乎崩溃,面容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走在回家的路上,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什么人也看不见,完全失去了知觉似的,怎么回到家的也不知道,在家等着消息的源泉爸爸眼见进藤妈妈失魂落魄地没有理他,就亲自接过进藤妈妈手中的体检报告,一看,吓得薄薄的纸片也握不住,顿时,源泉家犹如晴天霹雳变得沉闷,两张体检报告纸在空中晃晃荡荡地飘落,时间好像被冻结,纸张一直在空中浮着,掉落的速度超慢,听见门吱嘎的声音,源泉放学回家,才把纸震落到地上,一踏进门,进藤就看见自己的爸爸妈妈愁容满面地、静悄悄地坐在饭桌旁,一动也不动,妈妈连晚饭也没做。
“出什么事了吗?”源泉见状不妙,就赶紧问。
“没什么事儿,只是现在心里有些不顺畅。”源泉妈妈听到源泉的声音,缓过神,还强颜欢笑、故作镇定地说,“不用担心,管好你自己的学习就行了。其他事…你不用操心。”
然后源泉妈妈起身做饭,源泉爸爸也赶着起身帮忙。源泉妈妈根本就没有心思做饭,一会儿打破碟子,一会儿把菜烧焦,看着心疼的源泉爸爸打开冰箱,里面什么也没有了,就叫源泉出去买些速食回来,源泉提着东西在回家途中看到成群结队的邻居正议论什么,也好奇地凑过去。
“听说了吗,进藤家出大事了。”
“是真的吗?”
“源泉妈妈的心脏有穿孔迹象,很危险。”
“岂不是要换心?”
“听说只有换心才能活。”……
源泉再也听不下,呼吸都被噎住,糊里糊涂站在自己家门口,整理好心情后若无其事地走进屋子。吃过晚饭后,源泉的爸爸妈妈神神秘秘地躲到卧室,商量着不把源泉妈妈得病的消息告诉源泉,怕影响到他的学习,免得源泉在学习上分心,能瞒多久是多久。虽不知道事实是不是真的,也不敏感的源泉也感到有事发生而且还很严重。从他放学回家起,源泉爸爸就一直跟着源泉妈妈,寸步不离,始终守在妈妈身边,源泉也觉得奇怪,平时感情不外露的爸爸总是粘着妈妈,还有整个晚上源泉妈妈的眼睛总是红红的,脸色看上去也很憔悴,源泉妈妈想尽力掩饰,可还是被源泉轻易发现。源泉回到自己房间,细细琢磨着,进行着自我安慰,“妈妈身体健康,不会得病,一定是吵架了……”。
此时,已是夜阑人静,街道上的商场都歇业了,青青的爸爸仍在办公室微弱的灯光下忙着他的工作,没有任何的改变。青青一家人却美美地进入梦香。忍不住了,源泉忍住屋外的严寒,很不情愿地走下自己暖暖的被窝,到洗手间小解,在回房的途中,父母的卧室很不小心地留了一条缝儿,从里面透出微弱的亮光,源泉站在黑糊糊的走廊上,正往回赶的时候,听见父母在谈论体检报告的事,抑制不住好奇源泉停下脚步尽管呼呼的冷风直往裤管里灌,源泉仍然咬牙忍着,想确认听到的事是不是事实,结果犹如惊天动地,把源泉的心都给震碎了。虽然源泉妈妈已经病入膏肓,但还是阻止源泉爸爸别告诉源泉,听到这话,源泉更是无地自容,悲痛难堪,用他那最后的一点力气,不发出任何声响,来到自己的房间,到头闷在自己的被窝里,号啕大哭。不知哭了多久,听到爸爸的脚步声,他硬是制住泪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睡着,等爸爸掩上源泉的房门,外面的灯光不能射进来的时候,源泉伤心地睁开眼睛,慢慢落泪。
12月18日,源泉还是如期地起床,坐在餐桌前正在用早餐的父母看见从楼上,乒乒乓乓冲下来的源泉,十分吃惊地问道,“昨天,你…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发生什么事了?”源泉一直抑制住自己的悲伤,故意若无其事的,不想让父母担心,还以为自己露出破绽了呢,有些心虚地问。
“那,为何你的眼睛肿得发红?”父母担心兼关心地问。
“小事一桩,只不过是昨晚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哭肿的。”源泉很轻易就将精明的父母哄骗过去。说完,源泉拿了两片面包就匆匆忙忙地赶去上学。
青青的爸爸仍在为他的工作不眠不休、拼死拼活地干,在他的眼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其他的事一点也不重要,这不,又干了一个通宵没回家。住在同一栋房子里,却像同居的陌路人。如此每天都相同很不寻常的运转,夫妻之间、父女之间、呣子之间无形中产生了隔阂,不知不觉青青爸爸与家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感情也越来越淡薄,青青爸爸根本就没注意问题的存在。
像平常一样,等源泉上学、源泉爸爸上班后,源泉妈妈没有听源泉爸爸的嘱咐呆在家好好休息,还是义无返顾地准时来到教堂为欢擎圣诞而排练节目,在排练进行中显些晕倒,恰巧被前来祷告的青青妈妈扶起来。
“谢谢。”并不清晰的道谢,只看见微微颤抖的嘴型才知道说什么。
“不客气,倒是你,还行吗?”青青妈妈十分担心问。(听了传闻,对于源泉妈妈的病,青青妈妈也是心知肚明)
“没关系,让我休息一下就可以了。”源泉妈妈指着靠墙的凳椅回答说。
“天气都这么冷了,你得注意自己的身体才行。”青青妈妈劝说,“你回去,好不好?”
“你回去休息吧。”教员们劝说,“这里,你不用担心了,我们会努力排练的。”
看是温柔,生性倔强的源泉妈妈拒绝了大多数人的提议,起身继续排练,再也看不下的青青妈妈,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毅然接下源泉妈妈手中的指挥棒,一瞬间接替泉妈妈的重担,让泉妈妈安心地坐在旁边休息,并监督教徒们的排练是否达到预期的效果,排练在一小时后结束。教徒们都对青青妈妈的表现赞不绝口,青青妈妈送泉妈妈回家,在闲聊中,身为日本人的泉妈妈才知道青青妈妈在成为家庭主妇前毕业于音乐系,还弹一手好钢琴,她们聊得越来越投契,苦闷遇到知己有些相逢恨晚的感觉。
源泉这边,来到学校也总是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捱到午休时间,所有同学都在享用着家人准备的可口午餐,逸然他们五人才有时间在一起聊聊,肿得像两个豆沙包似的眼睛根本就不能瞒住相处多年的至交好友。
“出什么事情了?”逸然问,“你一定是哭过了。”
“莫非那事是真的。”青青用揣测的口吻问道。
“你们都知道了。”源泉说着,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
“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张豪说,“你不知道,社区的三姑六婆的嘴有多快,可以突破吉力斯纪录了。”
“你们千万不能让我妈妈爸爸知道我已经知道事情真相了。”源泉叮嘱大伙儿说。
“难道你爸爸妈妈没有当面告诉你?”青青诧异,“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呀。”
“我装着不知道。”源泉说,“省得他们还为我担心。”
“干得很好。”逸然佩服,然后又鼓励源泉说,“正是因为妈妈还躺在病榻上,你越是要坚强、乐观,不让你妈妈担心,照顾你,哪怕你妈妈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你也要微笑着面对,不能有一点畏惧,这样你妈妈也会为你而自豪的。”
“所以,源泉,你一定要鼓起勇气,加油哦。”青青说,“我们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永远支持你,你可不能畏缩哦。”
逸然他们不断地与源泉聊天,尽量不让他有多余的时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尽量分散他无助、伤心、绝望的注意力。在朋友们的鼓励下,源泉硬是坚持撑到放学。
恐怕源泉妈妈自知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恳请青青妈妈帮忙排练圣诞节目,可对于源泉妈妈的请求还不能一口答应,因为自从毕业以来青青妈妈就没碰过音乐,没那个自信再拿起已逝很久的音乐,怕把事情给搞砸,“只要一天身为音乐人,无论是丢了多久,再次碰它,让人心动的音符就会随着失去的旋律重新在心中复活,并且会使身体不知觉地掠动,翻滚的血液也会崛起已死的热情,让人欲罢不能,我想你已经感受到了,当你拿起指挥棒的那一刹那就意味着不可能再回头。”源泉妈妈一次又一次、不已疑虑地鼓励着青青妈妈,最终青青妈妈动摇了,接受源泉妈妈的请求,从此开始了音乐之旅,青青妈妈对音乐的热情又重新复苏。
源泉爸爸下班回到家,得知源泉妈妈又到教堂去排练了,非常生气还摔了门,并且还大声责骂了源泉妈妈,在房里温习功课的源泉也听见了。
“你怎么就不知道劝,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源泉爸爸少有大声说话,“又到教堂了。如果你再这样一意孤行的话,我会把你绑在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