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冰肌玉肤,绝色容貌,眉眼间本应妖冶,却不知何故蒙上一层淡淡的忧愁。此时身上随意搭着一匹白纱,虽未系腰带,却行走间却仍能让人感觉到婀娜体态。
随行侍女走到伶承羽面前,低声道:“可以开始了。”众人才知,面前这女子便是权倾北冥国的冥后玉西真。
玉西真在中宫台阶上卧榻上斜躲,以手支腮,慵懒懒地观看羽裳帮的演出。在伶承羽离开清凉境前,毕亥早已用书信交代清楚,歌舞中千万不要用到鼓点,也不要傀儡戏。因此,羽裳帮整晚的表演都是轻歌曼舞。
九婴和众艺人在边上盘腿而坐,一面偷偷观察中宫通向各处的出入口,听着轻歌浅唱,眼前裙带飞舞,又不敢随意活动,不久便觉得一股困意袭来。他意识到自己是为灵珠而来,不禁暗暗自责,看边上的梅真儿,却在那儿看得兴致盎然,想来这歌舞确实精采。九婴集中心神,向玉西真看去,却见她眼睛看着歌舞,却好似在眼望舞女身后的漆黑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多时辰后,玉西真自卧榻上站起身来,也不说话,便向寝宫走去。伶承羽见她如此,心中忐忑不安,直至那侍女下阶来低声说道:“你们退了吧。我带你们去安歇的帐蓬。”伶承羽急问:“冥后感觉如何?”那侍女道:“冥后挺满意的,伶帮主尽可放心。”
走出中宫,九婴笑对伶承羽道:“就这样,还算挺满意的。若是不喜欢,还不剐了你啊?”在前引路的几名宫中侍女纷纷向九婴看过来,九婴奇道:“怎么了?”那领头的侍女道:“客人请小声些,冥后喜静。”
九婴朝梅真儿扮个鬼脸,道:“她这样过了一千年,也不闷啊!”声音却小了很多。
梅真儿今日心情却出奇地好,只是呵呵傻笑。
回到帐中,九婴这才问道:“真儿,你刚才笑什么?”
梅真儿又是傻笑,直勾勾看着九婴道:“九哥,我发现你这人越来越可爱了。”
九婴不知她所指何意,问道:“是吗?”
梅真儿笑道:“你觉得玉西真怎样?”
九婴想想道:“我倒是没想到她竟不是个老太婆。一千年啊,想来是练了些驻颜的功法。”
梅真儿道:“不只不是个老太婆,还是个绝代佳人。你没看老伶那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又不敢朝玉西真看,鬼鬼祟祟的样子,笑死人了!”
九婴笑道:“漂亮倒是漂亮了,老伶不至于那样吧?”
梅真儿越发开心,道:“羽裳帮里,只要是男人,都和他一副模样。就只有九哥,在那儿睡眼迷糊。”
九婴还道她笑自己不解风情,道:“其实这玉西真的容貌确是惊世骇俗,可是人也太过静了,就象一幅画一样。”
梅真儿回忆玉西真的模样,神往道:“再过一千年,我若是还能象她那样,该多好!”
第一晚进王帐城,九婴不敢四处瞎跑,只在帐中偷偷地观察宫中的防卫情况。却整晚看不见一个冥军,原来,王帐城外围的冥军是无论何时都不准进来的。别说冥军,连宫中侍女都不见走动。
虽然宫中帐蓬外空无一人,九婴还是不敢乱动,心道王帐中总有什么防卫措施,只是一时没有发现。
第二日,改成白日表演歌舞。羽裳帮此行下足了功夫,所排节目没有一点重复。玉西真仍是面无表情地在傍晚时分退入寝宫。
九婴又呆了一晚,仍是瞧不出任何端倪。
第三日与第二日还是一样,只是又改回中午表演。第二日一早领了赏赐后便要下峰,九婴无论如何不敢耽搁了。他照例嘱咐梅真儿在帐中呆着,一个人悄悄地往玉西真寝宫摸去。
九婴穿过中宫,一路进到寝宫,玉西真却不在,侍女也一个不见。寝宫中一眼泉水,热气浮动,想来中宫的暖意正是由这里传出。泉水蓄在五十丈见方的石制小池中,中央池面上一枝石莲矗立,上面托着一颗珠子,呈宝石蓝色,表面隐隐有微光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