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被你关了牢房么?”许久,白老爷子才不急不缓的说道,声音听着苍老却穿透力极强,连身处县衙深处牢房中白江雨都听得分明。
“糟了!我爹果然来了。这可怎么办?真要跟官府较上劲,天一庄被灭门都说不定!”白江雨私下着急起来,“天一庄不过名义上靠着白府这棵大树。白府内府之人早就想除掉我们,袖手旁观已是大吉,更不能指望他们相救。”
“不急,我看你爹也不是一介莽夫!”石大仙此时说道,“衙门既然能你描出的画像,肯定是有人证的。只要能找到人证,我倒有办法帮你一帮。”
“哦?什么办法?”白江雨迫不及待的问道。
“什么方法倒不急,你先观察一下外面的形势再说。”石大仙说道。
白江雨便盘坐干草堆里,虽然视力受阻,但他凭着过人的耳力、感知力就能把外面所发生之事查探出个大概。
那些囚犯也不敢打扰他,明显是惧怕他。
衙门外,白老爷子深邃的目光盯着林县令。白江风、白江雷这时候也正好赶到,但也无法接近于他。老爷子周身十米之内,竟有如同泰山压顶的气势!
“爹。”白江风喊道:“三弟这事一定是有些误会,不妨等林县令查清楚再说。”
白老爷子手中的大刀一阵轻颤,显然他在极力压住心头怒火。“林大人,犬子破坏先贤墓地,可否有人证?”
“人证自然有!否则怎会画出令郎的肖像。”面对白老爷子风雨压城的气势,林大人并无丝毫惧意,淡然说道。
“哦?不知道,那人证可否让老夫见上一见?”白老爷子深有意味的说道,同时脚下向前迈了一步。那威压之势顿时就像股海浪拍打过来,林县令不得不向后退了几步。
“三日后开审,白庄主自然会见到人证。”林大人对这赤祼祼的威胁并不买账,依旧淡淡说道。
白老爷子望了眼县衙,说道:“那些人证是不是在衙门里?林大人可真是周到!”
林县令拂了拂官袖,说道:“这个无可奉告,如果白庄主没事,还是请回吧。三日后开审,我自会派人通知您老。不过,主审官并非在下。破坏先贤之墓也算个大案,本官做不了主,届时刑部的郭文亦大人会亲自来审。希望白庄主倒是莫要冲动。否则……”
“郭文亦!呵呵……”白老爷子冷笑道,“好!我等便是。如果冤枉了我儿,休怪老夫翻脸无情。”
“郭文亦?!就是当朝那个大名鼎鼎的酷吏。在他手里的犯人十个能有九个被折磨死!”白江风心内一惊,愈发为白江雨担忧起来。那郭文亦曾是北齐王朝臭名昭著的特务机构——蓝衣禁卫的指挥使,因滥杀忠良一度被免职,后来不知何因被重新录用掌管起了刑部。他竟然亲自来审问白江雨,必是祸福难测。
白老爷子不再言语,收了大刀便打马回走。那校场之上赫然留下两个深深的脚印。白江风、白江雷两兄弟也只好跟着悻悻而返。
林县令暗自舒了一口气,他转身回了衙内,忽然向身边一群衙役问道:“郭大人何时回到?”
“大约明日。”身旁一个衙役说道。
“蓝衣禁卫的高手今晚会到。倒也不怕有人劫狱。”林县令负手在堂中踱步,心中思虑起来,如果这次能激起天一庄反抗官府,就可以顺势把谋反的大帽子扣在整个白府之上,到那时朝廷和地方门阀势力的对决会正式开始!北齐王朝内乱已是定局,但不除掉白府为首的门阀势力,北齐皇族必然遭到掣肘,统一中州的大业更是难以实现。
牢房内,白江雨陷入不安之中,得知主审官是郭文亦,他心中不免焦急:“糟了,遇到郭文亦这个酷吏,好人都要遭殃,更何况我确实破坏了墓地。如果定了罪,爹一定会设法劫狱,到那时天一庄就当真有覆灭的危险。”
“急什么!你不是还没定罪么,我自会有办法帮你脱了这危难,莫慌莫慌。”石大仙嚷道。白江雨知道石大仙和自己交流是在心念上,旁人是听不到的,虽被他的声音震的心烦意乱,但也没有制止他的叫嚷。
“能有什么办法?人证已在,要想脱罪实在困难。”白江雨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现状。
“嘿嘿,到了晚上,我自会帮你。不过,有点危险。”石大仙颇为自信的说道。
白江雨别无他法,只得静候夜晚降临。他盘腿坐在干草堆上,闭眼默诵心诀,心中杂念一时俱尽,进入无想无识的空寂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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