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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是白云飞的课。

“原来是这样……”白云飞手上拿着一支原子笔,他大约是有手不能闲的毛病,一直拿着那笔在自己的另一只手背上轻轻的敲击着。

我不太懂她这句话的意思,便呆立着不说话。

“那你今天看到我给你的短信了吗?”白云飞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微笑问道。

“短信?”我皱眉思索。恍惚间想起昨晚上睡梦中好像是收到了一条短信似的,但是又记不真切了。便掏出手机,赫然看到了昨晚凌晨一点真的有一条他发来的短信,只是三个字问我睡了没,短信状态是已读,说明我已经昨天就看过了,大概是我昨天太迷糊了,看过了还以为是在做梦,以至于到了今天就完全忘记了这茬了!

11.街头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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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白总,昨晚那个时候我已经睡着了,没注意到这个,您昨天是找我有什么工作要交代的吗?”

白云飞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顺着我的话说道,“是啊,本来准备跟你说,会所那些地方你最好是多雇几个人去测流量,没想到你自己也想到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总觉得白云飞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不过见他三缄其口的样子,我也猜不透他到底要说什么。

“你今天的工作都安排完了是吧?”

“恩,是的。”答应完以后我立刻后悔了,怎么能跟领导说自己的事情做完了呢?便立刻接口说道,“不过现在才三点多,我准备回去把报表再整理一下呢。”

“不必了,这两天你也忙得累了,回去休息吧,别再忙工作了。”白云飞又恢复了在公司里的冷漠,低声说道。

我心里奇怪,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不过既然他叫我回去,我就回去好了。

回到房间不到两分钟,白云飞的电话便又过来了。

“换身衣服过来找我。”

我愣在房间,不知道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只好又换上了衣服,再次到了他的房间。

“我这两天在这里看了看,温泉倒是真的做的不错,后面还要辛苦几天,今天不如我们也去感受一下这里的温泉。”白云飞看也没看我,自顾自的说着。

我张大了嘴巴,我没听错吧?他这是要去泡温泉?“可是还有好些事没做完啊……”

“那就多在这里呆几天,不差今天一下午。”白云飞的专制又暴露无遗。

“哦。”我还能说什么,只能顺从。白云飞正在收拾着什么东西,我瞥见有毛巾和洗浴用品之类的,便说道,“白总,我也回去收拾一下吧。”

“不用,这些是给你收拾的。”说完,他正好把手上的那个防水袋子拉上了拉链,向我这边扔了过来,我一把接住,愣在原地。

“给我的?”

“是啊,只有你们女孩儿洗个澡得用上七八种玩意儿,我们一般不用的。”白云飞撇撇嘴说道。

见他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白总,我平时也不用七八种玩意儿的。”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白云飞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知道他是在笑话我不是­精­致的女孩子,但是也没有跟他再争辩,只是问能不能出发了。

“真是劳碌命,带你去放松一下,还跟赶命似的。”白云飞虽是嘴上这么说,但是人已经向我这边走了过来,我们很快就走出了房间。

他觉得这家宾馆里自带的温泉纯属人工建造的,没准儿水都是烧柴加热的,便另外选了一家专门做温泉的会所去了。

男女宾分开洗浴。我是第一次到这种场所,十分不习惯,白云飞倒是体恤下属,帮我拿了浴衣拖鞋,又将我送到女宾区才走。这家人很少,现在又正是不中不晌的时间,整个池子里不过寥寥两三个人罢了,我坐在池边伸脚进去试了试水温,便缓缓滑进去了。怪道有钱人爱到这些地方来,原来真的这么舒服,被泉水包围,浑身都被松散开了,连脑子都变得囫囵起来。要不是怕会滑到水里淹死,我都恨不得直接睡一觉了。

我靠在旁边的石壁上打盹,心里想着白云飞的工作不知道完成的怎么样了。他肯如此下功夫来做这个项目,只怕何兰对他的威胁真的不小。但是何兰除了跟他父亲的不正当关系以外,到底还有什么把柄在手上,竟然连正儿八经的公子都斗不过她?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心里却也为白云飞捏着一把汗。从前他做辅导员的时候给了我那么多的帮助----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我总是改知恩图报的。

在这里总是能不知不觉的消磨掉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我没有带手机进来,但是心想着白云飞差不多也该这个时候出来了,便爬出水面往外走去。换好衣服,将头发束了起来以后,我拿出衣柜里的手机,里头有白云飞的一条短信,叫我到咖啡厅找他。一个小时前发的。我吐了吐舌,连忙赶去。他还坐在一张矮桌前,正低头看着手机。

“不好意思白总,没有带手机,忘记时间了。”

“没关系,本来就是叫你放松的。”他指了指自己的对面,我依言坐下,“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这里?”见他问我,我端坐了身子,仔细想了一下才答道,“这里自然是好地方,销金窟。大家愿意过来休闲,是因为真的能够得到放松。”

“那你觉得这里的设施如何?”白云飞问道。

“不错,享受用的设施差不多齐全了。”我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又接着说道,“但是这里还是有一些不齐全的地方,你譬如说,有些店面居然不能刷卡,只能用现金,这在现在的消费环境下肯定是不合理的;还有这偌大一个度假村,居然没有一家银行!只有两三个atm取款机,还是坏的;商超不配套,万一有些人想出来买个小玩意的都找不着地方,等等,都是些小问题。”

白云飞看了我一眼,满意的笑了,“这些可不是小问题,咱们过来不过两天,你就已经感觉到这些不方便了,说明每个过来的人都有这样的感觉。这些是因为这个度假村是整个烟京最早建成的度假村,年代久远,很多设备当年在建设的时候都是欠缺考虑的,谁也没有料到这些年人们的消费需求会变化这么大。我们要是建设新的度假村,这些全部都要考虑在内的。第一要让客人觉得舒适休闲,第二就是方便快捷。你说呢?”

“白总所言极是。”我点点头。

“你肚子饿了吗?”白云飞招手喊来服务员,“我帮你叫点吃的,等会回去就不用再吃东西了。”

我没有拒绝,拿着喝完的杯子自己去前台续水,往回走的时候,经过一个卡包,从里面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一传进我的耳朵,我就如触电一般,再也挪不动半步!

那是……那是……沈晖吗?

我靠在卡座边上,站了半天,都是别人的声音了,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响起来。我定了定神,往回走去。

白云飞已经在吃他叫过来的甜点了,突然抬头以后,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啊?没有……”我连忙捂住脸,“刚刚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吃东西吧。”

可是我一口也没有吃下。我的双脚一直到现在居然还在颤抖,手上也没有了力气。好半天,我朝窗外一看的时候,更是心跳漏了几拍!几个人从大门往外走去,有一个分明就是沈晖的样子!他走路的姿势,我永远不会忘掉的!

一扫到他的背影,我的眼睛就一直盯着他看了过去,他好像变化很大,也不再是三年前的衬衫少年了,黑­色­的西装外套,里面是白­色­的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就像我乍见到白云飞的时候一样。

白云飞见我失神,便也追随着我的眼神往外看去,不过那行人已经上了一辆车子了。

“看什么呢?”

“没……没有呢。发呆。”我连忙掩饰道。也许……也许是我自己看错了也不一定。沈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他明明在南方。绝不会让我在这里遇见的。我一定是产生幻觉了。

“你刚刚回来的时候就很不对劲,现在越发的奇怪了,难道有什么话还要隐瞒我吗?”白云飞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道。

我心里一阵烦闷,做了这份工作,我兢兢业业的还不够,难道连自己的私生活都要一点点的回报吗?“不好意思白总,我好像是低血糖犯了,身体不太舒服,所以脸­色­才会白,我先回去休息一下行吗?”

白云飞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回去吧。”

我站起身,努力的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的往外走去,直到出了白云飞的视线才终于忍不住踉跄的脚步!

那个声音,那个背影,要说不是沈晖,我自己也不相信,可是……不可能啊,不可能啊,不可能!不可能的声音一直在我脑子里回荡,我知道不可能的!

回到酒店,我就躺倒床上蒙头睡了起来,下午本就打算回来睡觉的,被白云飞临时喊出去泡温泉,现在我的困意更甚,但是却痛苦不堪。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勉强躺了一会之后,我还是忍不住起身,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走了出去,在度假村里漫无目的的晃荡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可是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想在街头巷尾偶遇沈晖。

就这么晃着晃着,我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本来无­精­打采的准备班师回朝,一抬头间却又见到了那个身影!只是这次,这个身影边上多了一个曼妙的女人。

12.竞争对手

我就像着魔一样,远远的跟在他们的身后,他们说话的声音也是远远地,什么都听不清,不过两人应该很是亲密,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拐弯处沈晖伸手勾住了女人的脖子,女人也顺手揽住了他的腰。

就在这时,沈晖突然转过了身,我以为他看见了我,吓得立刻扭头假装看一边的白菊。不过他很快就又转回去了,和女人一起消失在转角。

我的心脏还是扑通扑通的跳着,连自己都不禁伸手捂住了胸口。刚刚那分明就是沈晖!现在我可以确定了!熟悉的脸庞,熟悉的五官,熟悉的手势,一切都那么熟悉……他身边的女人高贵典雅,气质端庄,当然不是当年我去找他的时候他随意拉过来的打工妹,这个女人和何兰很像----他依旧是好这口。

时间不早,我浑浑噩噩的往宾馆赶回去。到了房间门口才发现白云飞就站在门外。见我回来,沉默不言。

我勉强笑了一下,招呼道,“白总,您怎么在这?”

“你到哪里去了?”

“出去逛了一下。”我心不在焉的答道。

“你刚刚跟我说你很累来着。”

“嗯啊……脑袋疼,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就直接到处溜达了一圈。”我撒谎道。

“可是你的手机已经在房间里,我刚刚打的时候它一直在里面响着。”白云飞似乎看穿一切似的说道。

我迅速的摸了一下口袋,手机果然不在。我皱眉闭上眼睛,心想这个白云飞真是捣乱,这个时候还来纠缠我,无奈这又是公司老板,不能跟他发火,我只好假装好脾气的看着他,“哦,刚才回来拿了个东西,没想到把手机落下了,白总您有什么事吗?”见我这么问,白云飞也意识到自己被下了逐客令,道了晚安就回自己屋子了。

回到房间,我还没有从刚才在街头撞见沈晖的惊慌失策之中缓过来。

窝在窗口的躺椅上,我还在揪心,三年前的最后一面还历历在目,从前相濡以沫的恋人,如今再遇,我们却完完全全的变成了陌生人,连去说一句话都没有了勇气。我当然相信他确实有了新的爱人,那个在他身边的女子即使只是一个背影,看起来也是温婉可人,贤淑高贵。

心中虽然难受,但是想到这里,竟然有了几分安慰和释然。他终究脱离了三年前的脆弱和低谷,开始了新的生活。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我还是有些心心念念的想着沈晖的事,但是基本上已经能够保证自己的正常工作了,拿到的数据也分析的很顺利奇门圣医。至于白云飞,我不知道他是繁忙,还是识趣,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再找我。我们只是偶尔在晚上碰面,一起吃个饭,就像是普通的同事一般,聊的话题也都是这几天的工作。

我当然也没有再去­干­什么到路边希望偶遇到沈晖的事了。

四天后,我又坐上了白云飞的车子----回家。

路上他依旧没有跟我说什么,似乎比来的时候还要更沉默和疏远了。

“我上次给你的那些报表,你照着样子,将我们公司旗下的子公司全部都做一份出来。”

“照着样子?作假的?”我惊道。

白云飞冷眼看了我一眼,就像是嘲笑我一般,我立刻对自己的大惊小怪感到不好意思起来----问他这样的话实在是不应该,公司里一般都是有很多套账套,给税务一套,给银行一套,给投资商一套,真实的账是不可能给别人看到的。

他给我的那几套报表都是光滑平坦的,肯定是要给外人看的,看来现在是叫我做这事了。

但是白云飞的面­色­凝重,看起来十分有心事。这几天我越来越进入角­色­,也就越来越将他当做上司,见他这样,我心里也开始紧张,毕竟现在我也算是他这个项目的知情人和参与人,也许很快就是他的心腹,我自然要为他分忧。

“白总,您有心事吗?”

白云飞没有看我,只是简单的回了一句,“你问的太多了,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今天回去不用去公司了,晚上在家加个班,把你的数据全部整理出来并且给出分析,明天能给我吗?”

“能!”我响亮的回答道。

白云飞今天一直都是黑着脸,我也不敢再招惹他。进城之后,他朝着我住的方向开去,我也没有拒绝。

“本来周时昌这块地虽然价格开的不低,但是毕竟只有我们一家真的有诚意拿的。现在只怕我们要辛苦多了。”白云飞在我下车的时候突然说道。

“您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有了竞争对手?”

“你先把我交代你的工作弄好吧。”白云飞露出疲惫的神­色­。

我也被他弄得心事重重,回到家就马不停蹄的开始整理手头上的资料,他的样子如临大敌,那么我们的竞争对手也一定不是好对付的。大决策上我是什么都帮不上他的,只有好好的把他交代的这些工作做好。

第二天一早,我就赶到了公司。让我惊讶的是,白云飞居然也到了!整个公司不过寥寥几个人,我倒咖啡机前帮他打了一杯咖啡----因为他的衣服都没有换吗,胡茬也冒出了一点,面貌十分疲倦,一看就是在这里过夜了。

“你怎么来这么早?”他看到我,也有些意外。

“我的资料都整理好了。”我连忙从背包里将资料交给他,“喏,这是你要的报表,我也做好了。”

白云飞接了过去,十分客气的说道,“辛苦了。”他仰脖子将我打给他的咖啡全部喝了,看来是饿了。

“我出去帮您买点早点吧?”

“不用了,你收拾一下,等下跟我一起去周时昌那里。”白云飞揉了揉自己的太阳­茓­说道。

“等下就去?你不用休息一下吗?”

“今天有个南方来的公司要去拜访周时昌,他们就是为了来拿西郊那块地的一吻成灾:拒嫁天王老公最新章节。我们得先下手为强。就算是最后不得不经过竞标,我们现在也要先跟姓周的打好感情基础。”白云飞已经一扫疲态,站了起来,他把自己带回来的行李箱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套正式的衣服,我见他要换衣服,便识趣的往外走去。大约过了十分钟,他就已经换好了衣服来开门了。让我佩服的是,刚才看起来还邋里邋遢的他,现在已经容光焕发,­精­神奕奕。

“走,乘早过去,我们也好显示诚意。”白云飞说着,便往外走去。

到了门口的时候,我们遇到才来上班的何兰,她一眼见到我,十分吃惊,但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很有姿态的“白总这几天哪里去了额?今儿这么早就来了?”

“恩。何主管你也早。”白云飞客套的说道。

“哎哟,这不是咱们从前的小师妹吗?也被你召唤来啦?叫啥名儿来着?你看我这记­性­,都给忘了。”何兰明显认出我来了,但是忘记我名字了也肯定是真的,毕竟我跟她不过几面之缘,而且都不不是什么开心的回忆,忘记我也理所当然。

“江梅梅。你跟她没什么交集,不记得也是正常的,哪里能说你记­性­不好?整个公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靠着你呢。”白云飞微笑。

何兰脸上露出红晕,也不像刚才那么俏皮了,“不跟你贫了,我先去办公室了,今天忙的很。”

“辛苦!”

“哎~对了,你看的西郊那个项目怎么样了?进行到哪一步了?目前好像好没有开始跟进吧?还没立项呢。”何兰好似无意的问道。

白云飞顿住,“倒是挺有困难,上次开会的时候你说的那些问题都客观存在,我最近想想,你说得对,咱们公司暂时还不适合做这样不擅长的新项目。”

“也不是这样……你要是真的想做,跟董事长商量一下,也许还有机会呢。”何兰嘴上虽然劝慰着白云飞,但是眼角眉梢已经明显的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白云飞转身出门,我立刻跟了上去。

“她看起来很有权力的样子。”我笑了笑。

“自以为吧。”

白云飞也笑了笑。

我们很快的就到了周氏集团,这果然是个囤地的大亨,公司气势磅礴,占据了整整六层大厦,传说中的高大上!我们到了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没想到周老爷子已然坐在办公室等我们了。

白云飞一进门就伸出手客气的说道,“早啊您!”

“你小子昨晚约我今天见,我自然不能起晚了。”周时昌看起来很是有­精­神的模样。

“周叔叔又说笑了,跟过您的人都知道,您是圈内最自律的大哥,创业四十年,从来没有哪一天会懈怠,只要没事儿,一定会到办公室来办公。您的成功完全是您一手做出来的。”白云飞尊敬的说道。

“哈哈哈,别听人家胡说,谁没有个懈怠的时候,我也是人啊。”周时昌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笑道,“今儿我倒要介绍一个跟你差不多的小伙子给你认识一下,很有魄力的。只身到南方闯天下,现在也是颇有成就。”

白云飞隐隐的皱了皱眉,很快又恢复笑意,“周老爷子最是伯乐心,慧眼识英雄,您介绍的人一定是俊杰之才,我嘛,什么事都是半吊子的,哪敢让您夸奖?”

“你这是太谦虚了!他应该马上就到了,我先沏壶茶,好好跟你们年轻人聊聊,我也要学习学习新思想了,要不得让你们说是老学究了!”

13.一起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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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飞给我使眼­色­,我连忙上前去帮这老爷子烧水,他大概也是富有之后便求贵了,这宽敞霸气的办公室里弄得古­色­古香,连桌椅都是雕花红木的。身后更有一大排书柜里摆满了各­色­­精­装书籍。

那巨大的办公桌一边便是一个黄梨木茶几,大约是家用小茶几的两三倍那么长,形状还不规则,看起来雅致极了。上面摆着一尊茶海,上雕潘云卧龙,一套景德镇的青花瓷茶具乱乱的摆在上面。

“周总,水开了。”我没弄过这些玩意儿,也不敢卖弄,烧好水便喊周老爷子。

他很满意的走了过来,“还是你们年轻人灵活。云飞啊,你这小助手很是机灵,手脚也勤快,最近才来的吧?”

“是呢。”白云飞微笑。

“我记得你姓江?倒是跟我母亲一个姓呢。”周老爷子看着我说道。

“是的。周总好记­性­!”我也恭维道。

“哎,看着你们这群孩子这么懂事,我就替我那个丫头着急。”周时昌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泡着茶水,很快便斟出两杯。

我连忙屈身接过来,“周总哪里的话?周小姐年轻漂亮,活泼大方,又那么机灵聪慧,以后一定是您的左膀右臂!”

周时昌颇有深意的瞅了我两眼,“小丫头好会说话啊。”

“董事长,恒牌投资来了人了。”那天有过一面之缘的王美云伸进来一个打扮俏丽的头颅,笑着说道。

周时昌招手道,“请进来。”

很快的,门口便传来脚步声,我明显的听到了咯噔咯噔的脚步声,心想难道这么大的项目竟是一个女人来和我们竞争?那该是什么样的女人啊?

果然,首先走进来的是个漂亮至极的女人,让我和白云飞都有些惊讶的是,她非常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这样重要的谈判,竟然派这样一个黄毛丫头?!

不过这位小姐前脚刚进来,便又从后面跟进来一个青年人,那人一进来,我和白云飞这才是真的都呆住了,那是沈晖!

白云飞很快就面­色­如常了,他走上前去和他们两位握手,只是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很有深意的一笑。

前几天在度假村遇到沈晖的时候,我已经失魂落魄一段时间了,可是这次在这里见到他,我还是跟丢了魂似的。白云飞一定是感觉到了,也没再喊我了。有几分钟的时间,我简直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脑子里一片呼隆隆的声音。

等我镇定下来,才拿眼睛去瞥了一眼沈晖,正好与他的眼神碰上,只见他竟也在看我。我心里一阵惊慌,连忙把眼神躲开了。

他双手撑住了两侧的皮椅把手,侧过头对着白云飞笑道,“真是巧了,在这里遇见故人。”

“咦?你们竟然认得?那就不用我介绍了。”周时昌点燃一根雪茄笑道。

“也不是很熟,以前有过共同的朋友,没有太深交过。”沈晖脸上露出一股桀骜,不过很快就又笑道,“不过咱们以后可是很有机会好好交流交流的!”

白云飞坐在茶几前,端着茶杯低眉浅笑,喝着茶水,笑而不语。

沈晖站起身来,指着与他一起进来的女人,对周时昌笑道,“周总,这位是恒牌投资的副总裁,伍清河。”

周时昌斜睨伍清河一眼,伍清河微微侧身,对着周时昌点了点头,“周老爷子好。”

一般的女子见到周时昌这样的商界大亨,肯定都是会为他的势力与地位所震慑,先不说会不会显得畏畏缩缩了,就是称呼上吗,也一定是会喊一声周总或是董事长的,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清雅高贵的女孩子,竟然只是淡淡喊他一声周老爷子!这不过是一句对周时昌年龄上的尊称罢了!

可怪的是,周时昌竟然笑着受了,还十分的客气!

我悄悄看了白云飞一眼,他似乎也在观察这个女人,这么看来,这个伍清河只怕十分有来头。

这时候周时昌揭露了这个谜底,“清河应该是你们伍总的幺妹吧?”

他明显是对着沈晖问的。伍清河却没有让沈晖回答,而是自己亲自答道,“周老爷子好眼力!我哥哥这次派我过来拜访您呢,他自己现在去了国外参加一个峰会,实在抽不出身来。不过我们的这个项目,却是他亲手­操­控的。”

“你哥哥的大名可是从南方传到我们北方啦!他居然也想在烟京投资?”

“是呢。南方的旅游度假行业已经饱和了,但是前两年哥哥到烟京来开会的时候,却发现这边还有很大的潜力!当即便考察了好几个旅游景点,觉得度假村倒是很有前途的一个朝阳项目。便成立了一个小团队专门做这边的调研。现在我们恒牌是看中了周老爷子手中的资源,所以哥哥为表诚意,派我亲自拜访。”

刚开始她喊了周时昌一声,说的话太少没觉得,现在听她说了一大段话,就能听出一些南方的口音了,软软的,嗲嗲的。但是她说话那样条理清晰,头头是道,一字不多一字不少,每一个字似乎都是受过专业的训练似的,虽然年纪小,但是那些已经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都不见得是她的对手!我不禁开始有些佩服这个看起来文秀的女子了!

她是恒牌老板的妹妹,而我又亲眼见到她和沈晖挽手散步,那沈晖……显然已经是恒牌的上门女婿了!他手上的权力应该也不小。

“我前几年倒是见过你哥哥一面,那时候我就瞧着他好,没想到今天真的有机会跟你们合作了,这是我想到过的,只是没有想到能有这么快。”周时昌笑道。

我心里一紧,周时昌这个老东西,明明一直跟我们谈的很好,怎么如今刚杀出个什么恒牌,立刻便转了话锋!这话赤­祼­­祼­的在背叛我们啊!虽然对方有沈晖,但是我终究还是有着对公司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再加上自己也亲自为这个项目出了力,当然是希望我们能够成功的拿下。

我看向了白云飞,想着他会如何应付这局面,没想到他只是说道,“伍小姐和沈经理远道而来,伍小姐呢,本是南方人,对于咱们烟京肯定还不熟悉,好吃的好玩儿的都不知道在哪里,沈经理虽是故人,但是离开也有好几年了,这几年烟京到处都在建设,只怕你上了街也会迷路,不如……我给你们派个导游,先带你们到处逛逛,体验一下烟京的风土人情,这样伍小姐你们也可以更好的做决策呢。”

“多谢白总一番心意,沈晖,你说白总的建议好不好?”伍小姐转过头去问沈晖,她跟沈晖说的已经差不多是粤语了,我不大听得懂,只能明白个大概,别看她跟周时昌说话的时候气定神闲挥洒自如的,她跟沈晖说话竟还是一副小女人的神态,明明很想好好逛逛烟京,但是我敢说只要沈晖说出半个不字,她一定立刻就打消自己的念头了。

“好。”沈晖答道,他刚才与白云飞对话的时候,严重尽显杀机,此时却多了很多柔和。

伍清河就像得到了大人糖果的小孩一样,立刻对白云飞说道,“好呀,你有什么好人介绍给我们?”

“我的秘书江小姐可是个烟京通,她对这里非常熟悉,又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把她借给你们用两天,伍小姐说好不好?”白云飞看了我一眼,笑道。

我如遭五雷轰顶,完全不懂白云飞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便用眼神瞪他,可是他理也没理我。

伍清河对着我打量了一眼,笑道,“好漂亮的助理!有美女相伴,我自然高兴,沈晖你呢?”

她又在说粤语,用的也是比较时髦的南方词汇。她肯定是无意问一下沈晖的,但是我们都看到沈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伍清河只顾着看我,倒是没有注意到。

沈晖大约也是不愿意武逆自己这个是自己老板的女友,点头说道,“好呀,你开心就好。”

周时昌笑了起来,“你们竟是来谈生意的呢!明明是来玩耍的,不过年轻人在一起多耍耍也是好的,交朋友嘛!我看云飞你也不用叫你这个小助理去陪二位了,不如你自己亲自上阵,我再叫上我那个小混蛋跟你们一起,岂不是更好玩儿。要说论玩儿,只怕妮娜说自己第二,你们谁也不要说自己是第一!”

“妮娜?”伍清河挑眉问道。

“哦,呵呵呵。”周时昌解释道,“我女儿,跟你差不多的年纪呢,不过还在读书。”

伍清河拍手道,“那太好了!我哥哥平时总是说我没朋友,我也想交朋友啊,只是我没时间罢了,也接触不到什么朋友。周老爷子的女儿还在念那我更羡慕啦!我哥哥总是说公司人手不够,叫我把念书的事往后推推,先给他帮忙。”

“毕竟还是自家人放心些,你哥哥这样做也是难免的。你想念书,我那个魔头咬牙切齿的想下海呢,天天说什么第一桶金,什么少年总裁,我都说不过她。”

“老头子,你又说我坏话!”门外突然跳进来一个少女,对着周时昌噘嘴道,正是周妮娜。

14.会见侯玲

周妮娜一到,整个办公室立刻变得亮­色­起来。周老爷子嘴上虽然说着女儿不好,但是一见到这独生的宝贝疙瘩,好像立刻就开怀起来了,嘴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叫你带这两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在烟京到处走走,我知道你的,最爱玩儿,也知道哪里好玩儿,你们年轻人爱去的地儿我敢说烟京没有你不熟悉的。”周时昌指了指女儿。

“爸爸!有您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她说完又对着白云飞嫣然一笑,“白总,你也陪他们不陪?”

“我公司里忙得很,倒是抽不出空,我秘书江梅梅可以代表我。”白云飞推辞道。

“云飞啊,你说这话可就不像话了,人家伍清河小姐和沈经理都是大老远放下工作赶来的,咱们怎么也得尽点地主之谊啊!我要不是一把老骨头了,我都忍不住想活动活动筋骨。”周时昌撮合道。

“对嘛对嘛,白总您也一起!咱们好好的逛逛。”周妮娜笑道。

白云飞见周时昌开口两次,还放出了自己的女儿,不好再拒绝,只得答应。

大家在办公室闲聊了一会,不管内里有什么暗流涌动,表面上看起来倒像一个长辈带着几个孩子在聊天。

只有我一个既局促又难受的站在白云飞的身边,白云飞几乎不理我也不看我,沈晖假装出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伍清河时不时的冒出粤语,沈晖还要帮她翻译,周妮娜最活泼,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很是迎合白云飞。我……如坐针毡。

好容易挨到中午,周时昌发话说请大家去他们公司的小食堂吃饭,我悄声和白云飞请假,说自己身体不舒服。白云飞笑了笑,“你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啊?这么好的重逢的缘分,不该好好珍惜吗?”

一句话说得我脸红起来,但是又不好反驳他,知道他不是刻薄的人,但是刻薄起来绝对不好惹,只得不语。

他看了看前面的几个人,低声说道,“回去吧。”

我意外的看着他,“您同意啦?”

“你要是病倒了明天就没法来了乾坤剑神全文阅读。”白云飞低眉道。

我心里一阵烦躁,看来还是跑不掉。不过今天我是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我得立刻离开这里。

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刘子健和侯玲共同所在的银行。这几天我实在是太闷了,这么多事情一件件压下来,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必须找人倾诉一下。

侯玲看到我以后,快乐的跑了过来,“你怎么来了?也不打个电话来,刘子健今天晚上要开会,没法带咱们去吃饭呢。”

“不带他玩,咱们俩好好聊聊就成。”我笑了笑。

“你行啊!江梅梅!”侯玲双手抓住我的两肩,将我转了个圈儿打量了一番,“活脱脱一个都市白领啊!”

“别埋汰我了,我这是公司弄得工作服。工作需要才穿呢。哦,对了,下个月一发工资我就把欠你的钱还你。”

“瞎说什么呢,你当我跟你催债呢?”侯玲咯咯笑了起来,她现在大概是生活安逸,未来的目标也很确定,就等着两家长辈见面,好好地谈婚事了,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微微丰满了一些,看来更珠圆玉润了,颇有一副老上海年历画里的少­奶­­奶­模样,“新工作怎么样了?”

“挺好的。”我在想用什么样的措辞和开头,才能让她在得知我连番遇到了白云飞和沈晖之后不会太过惊讶。

“你再大厅稍微等我一会,我去里面处理一下今天的事务就下班了,咱们好姐妹好久没聚聚了,出去吃顿好的,你看怎么样?”侯玲理了理自己贴身的制服,这样剪裁的职业装,穿在她的身上倒非常好看。

“好啊,不过你好好工作,我没事的,在这­干­等你也不算什么。”我连忙说道。

“我去啦。”侯玲说着便往里走去。

我坐在大厅的等候区,心想着当年若是侯玲稍微气­性­点,跟刘子健掰了,那她今天这份幸福就不知道被谁拿去了。由此又不由得想到了沈晖和那位­干­练活泼的伍清河小姐,他们看起来真的是一对璧人,又漂亮又体面,到哪里都会招人羡慕的。他们的出身相当,两人才算是有共同语言的,我……毕竟和沈晖差距太大,我们不配的,即使当年没有发生那么多事,没有分开,也未必能走到今天的。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稍微好过了些。

“嘿!”一个男人走到我面前对我一声喊,我吓得连忙抬起了头,见到是刘子健才松了口气,“你­干­嘛吓我!好好的,真是!”

沈晖走了以后,本来我和刘子健应该是没有交集了才对,但是他和侯玲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我也和他变成了好朋友,说话也都比较随意。

“谁吓你了,是你自己发呆发得太专注,我走过来半天你也没注意到,我没办法才喊你一声,你又说我吓你。真是……”刘子健挥手叫大厅的值班人员倒了两杯水来,递了一杯给我,完全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玲玲说你来了,她在里头有事,我这会没事儿叫我来陪你唠嗑几句。”

“你夫妻俩倒是齐心。”我笑道。

“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嘛。”刘子健贫道。

“听侯玲说你又要升了。”

“咳咳,不过升个头衔,也没有加多少工资。虚得很。”刘子健已经如很多入行好几年的老油头一般,开始抱怨自己的职业。

“职位升了,离升工资也就不远啦。你俩好好地,很快就要结婚了,真是羡慕你们。”

“房子装好我们就准备办事儿了呢。”刘子健说道这里,脸上也洋溢出一股由衷的快乐和幸福。

“大好事儿强欢:错上狼­性­首席。”

刘子健看了看我,有些吞吞吐吐,犹豫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我见他行径奇怪,便问是什么事。

侯玲正好在这时候出来了,她已经换好了衣服,“你还要开会,赶紧去吧。”

“是是,我都差点忘了时间,你们俩好好地去吃饭吧,我请客哈!”刘子健看了看手表,连忙站起身来往里走。

我一时有些浑浑噩噩,总觉得刘子健有话还没说出来。

“走啦!”侯玲拉着我的胳膊往外走去,“跟你说**大道那里开了一家粤菜馆,里头的点心一绝!上次和刘子健撞进去吃了一顿以后,我想了好些天了,不过他最近忙着晋升的事儿总是没时间陪我。”

“那就那里好了。”其实我现在对粤菜都有些害怕似的,因为那个伍小姐的口音。

“好嘛。”侯玲欢天喜地的招手打了一辆车。

她点了一堆吃的,我们便开始等菜。我也在琢磨着怎么说沈晖的事儿了。

没想到侯玲却先开口道,“梅梅,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呢。”

我愣住,难道这丫头还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的?便奇道,“什么事?你说就是了。”

“本来这事儿,我们想着就不告诉你了,谁知道你今天正好又来了,要是不告诉你就不太好了。”侯玲脸­色­露出为难的神­色­。她用了“我们”,说明是刘子健也知道的事儿,他们俩一起商量的事儿,我立刻想到,难道是沈晖已经联系他俩了?我真是蠢,沈晖和刘子健上大学的时候是最好的朋友,两人无话不说的,时隔三年,他回来了怎么会不去找刘子健呢?

“咱们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话了,不必有什么隐瞒。”我望着侯玲认真的说道。

“梅梅,你现在还会想到沈晖吗?”

我心里一阵跳动,果然是没猜错了,“你有话直说。”

“他回来了,前两天找了刘子健呢,两人出去喝了一顿酒。”侯玲两眼觑着我,似乎想在我的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听说沈晖现在再南方一个公司里做的很好呢。”

“是吗?那你有没有听见说他带了什么人回来了呢?”我看着侯玲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侯玲惊奇的看着我,“呀!该死!那小子已经去找过你了?”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他带了个女人回来呢?我听刘子健说倒是个富家小姐呢。”侯玲果然经不起诈,很快便招供了,不过她那么聪明的人,立刻便反应过来,“不可能啊!沈晖回来了去找你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带着女人去找你,难不成是示威是炫耀?他不是那样的人啊!你给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把这段时间的事情一一都告诉了侯玲,侯玲听一件惊一件,最后都张大了嘴巴,“你这是把从前在学校里的恩怨情仇全都召回了来了啊!”

我听了以后倒是忍俊不禁,“我不过是工作罢了,遇到这些奇事,来告诉你让你取个乐儿,你下这个定论,你要笑死我!”

侯玲一副八卦的模样凑过来,“我问你,那个何兰现在居然在你们公司里挑着大梁?”

“嗯,好像是的。”

“我呸,这真是­婊­*子当道。”

“喂喂!别瞎说。”

15.故地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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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瞎说,我一直看不惯她,亏得刘子健还说她漂亮大方呢。男人啊,只知道看脸。”侯玲吃了一口沙拉笑道。

“她确实能­干­。”

“别说她了。你自己现在怎么打算?”侯玲话锋一转。

我抬头奇道,“什么叫我怎么打算?我好好地工作啊。”

“这两个男人,都是很不错的男人,白云飞自然是对你有意,还有沈晖,当年虽然无奈去了南方,可是我一直都觉得他是因为面对不了你才走的。他心里绝对是太爱你了,没有那么深刻的爱,绝不会选择放手。你到底准备选择哪一个呢?”侯玲咬着勺子翻眼望着天说道。

我伸手摸了摸侯玲的额头,她拿着勺子挡开,“­干­什么啊这是?”

“看你发烧没有。”

“你猜发烧呢。”

“没发烧怎么说胡话?”

“说胡话?”

“人家跟我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沈晖身边现在是南方恒牌集团董事长的妹妹,事业有成,两人看起来也幸福甜蜜,十分融洽,至于白云飞,虽说还没显型儿,但是很明显周氏幸福集团的周老爷子是看准他做女婿了。他们的好姻缘都是注定的了。”

“啊?!”侯玲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啊什么啊?你现在只要教教我,明天我要陪着这两对金童玉女逛烟京,我怎么在夹缝中求生?我现在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维持自己的生活,还借你的钱。”

听我这么一说,侯玲脸上尽是失望的表情,“你这还真的不好做。你别不信,所有的女人鼻子都比狗还灵,你跟白云飞还有沈晖有那么点过去,那两个小姐都会嗅出来的。肯定会叫你难看的。”

“越发没正经了!我有什么啦?我跟他们只是工作的关系,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只是担心明天跟着他们出去不知道要出什么丑。”

“别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和侯玲倒了一堆垃圾以后,我终于好受些,回到家便洗漱了休息了≡从上班后都累得不行,每天回家都是筋疲力尽的想倒床就睡。今天也是这样,我躺倒床上就合上了眼皮,睡前看了下手机才八点钟。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一直做着乱七八糟不知身在何处的梦,正好被个什么东西一直追着跑不脱的时候,一个电话铃声将我从梦魇中唤醒。是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喂了半天,也没有回应。再说话的时候,那边却已经挂了。

可是我的睡意却已经全部没了,便坐起身来,伸手挠了挠头,盯着手机看了半天,复又睡下了。

我不知道这号码是谁,但是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却又不敢往那里想。这手机还是好几年前买的,没有那些新兴的功能,也显示不出来电的所在地。所以我也不敢确定这号码是哪里的。不过也好,总比瞎想好。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早早的到了公司,到了白云飞的办公室,他还没来,我也没事做,便将办公室里的烟灰缸茶水杯都收了起来洗洗­干­净了。正在摆放的时候,白云飞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叫你来是做秘书做助理的,没叫你做这些活儿,有保洁可以做。”

我没注意到他进来,猛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手上的烟灰缸敲响了桌面。

“想心思吗,这么入神。”

“没有。”我看了看他,站到一边。

不过他并没有回自己的座位,就站在一边笑嘻嘻的看着我。

“白总……您这是看什么?”

“我看你还准备等到什么跟我一起出门。”白云飞又变得面如表情,“还是你见到昔日情人,便不能胜任工作了?要是你真的不行,只跟我说一声就行,我给你放假。”

我听了这话,恨得牙痒痒,但是还不敢跟他争辩,“白总说笑了,不过是工作,今天是工作日,怎么能说放假就放假。我该做的事都会做好的。您还有什么东西没准备的,一并跟我说了,我现在就去准备,要是都准备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不好叫客人等我们的。”

白云飞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你倒是很机灵。哄你上当很难。你那个沈晖,昨天回来,倒让我觉得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啊!”

“白总,您说话注意点!什么叫我的沈晖?拿别人的过去揭人伤疤是不是很有意思?”白云飞平时话很少,但是跟我说话却总是一丝不让,有时候甚至尖酸,我都不会跟他计较,但是沈晖回来我本来就心虚,这时候听他这么说,越发觉得刻薄。

“生气了?”白云飞饶有兴味的看着我,似乎以能把我激怒为乐。我只好不再理他。他却已经拎起脚往外走去了。

我垂头丧气的跟在后头,一早就没有了兴头。

我们很快就就到了烟京最有名的古宫殿前,沈晖已经携伍清河小姐在售票处等我们了,我和白云飞上前去打招呼的时候,周妮娜也已经赶来了。伍清河和周妮娜都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两位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伍清河清丽大方,衣袂飘飘,看来气质非凡,而周妮娜时尚可爱,潇洒脱俗,都是极其俊秀的人才,再加上沈晖和白云飞都是一表人才,我们这一行人便吸引了很多回头率。

“这宫殿听说是古代皇帝工作生活的地方,久负盛名,我却一直没有幸见过,真是可惜。”伍清河抬头望了望,笑着说道。

“那有什么可惜,你今儿不是跟着我们来了吗?前头有什么好看,后头都是妃嫔们的寝宫,那才讲究着呢,那么多凄婉迷人的故事发生在里头,咱们快进去吧,等会儿请个导游跟着我们,好好地让他讲解讲解。”周妮娜笑道。

“是吗?”伍清河听了周妮娜的话,颇有兴味的问道,不过她不是问周妮娜,而是转头问沈晖。见面两次,我觉得她好像事事都很依赖沈晖,但凡做事之前都会问问沈晖----然而这种行为根本就不需要,因为显然她自己懂的不比沈晖少,她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她深深的爱着沈晖,以至于身心都依靠着沈晖,自己则像一个婴儿般幸福。

“沈晖~~是吗?”伍清河又喊了沈晖一遍,原来沈晖并没有如常回答她,而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思,听她第二次问,才连忙抬起头来,看着伍清河温柔的笑了,“什么?”

“你怎么不听我说话呢?”伍清河也已经不记得自己刚才问了什么话了,只是追问沈晖为什么魂不守舍。

我悄悄的看了沈晖一眼,只见他还在哄着伍清河,“没有呢,刚刚我在看那广场前的雕龙柱子,一时走了神。”

“哪里哪里,哪里有雕龙柱子?快指给我看看嘛。”伍清河又开始了新一轮撒娇。

“那儿……”沈晖带着伍清河往那边走去。

周妮娜站在一边,满脸不屑,对着白云飞说道,“白总,我也要看雕龙柱子,你也带我去看好不好?”

“那些柱子你还看得少了?没什么稀奇。”白云飞直接往里走去,大概又顾着周时昌的面子,回过身来,“里头还有好看的呢,你不看吗?”

周妮娜本来已经露出不快之­色­了,听见白云飞这么示好,立刻欢天喜地的跟了上去,“外头的是没有什么好看,小家子气!”

我看着这两个富家小姐争妍斗艳,觉得实在没趣,看见门口有卖水的小店,便过去给每人买了矿泉水纸巾小零食什么的,年轻人逛这里,等会儿肯定需要这些的。他们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人,恐怕这样出来也是少有,根本想不到这些。

我背着大背包,将那些东西都放进了包里又重新背回身上。这才跟了上去,这时候沈晖和伍清河也已经跟了过来。

伍清河指着地面上青石砖说道,“你看看,这个宫殿的工程,其实也和咱们做的房产项目差不多,咱们要是能把业务拓展到烟京,势头肯定是一片大好。”

沈晖点点头,“你说的是。只是一来就拿地做房产实在太冒险,你哥看中的西郊是很不错的项目,我敢保证我们拿到了绝对会赚钱,也可以借此打响我们的招牌,接着再做其他的项目胆子也大些。”

“我觉得很奇怪。”伍清河脸上露出倔强。

“什么奇怪。”沈晖不解的问道。

“你们男人,雄心壮志,嘴上说着好男儿志在四方,更是嘲笑我们女人成不了大气候,可是有时候你们谨小慎微,甚至能说是胆小如鼠,殊不知富贵险中求,不入虎­茓­焉得虎子?抓住先机,咱们才能赚得到钱。”

我有些惊讶,伍清河看起来淡雅明智一个人,竟会说出这样大气磅礴的话,如果单单从这段话来说,那她的段数就要比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周妮娜高的太多了。也怪不得堂堂恒牌的老板敢把十几个亿的项目交给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妹妹单枪匹马的来做了。而且现在也能看出来了,伍清河只是在情感上十分依赖沈晖,把他当做男神一般的存在,事业上还是当仁不让,不肯输给男人半分。

这时候周妮娜对着白云飞说道,“我渴得很,刚才进来的水都让安检扔了。”

我连忙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了上去,“您拿去喝吧,只是不是太好的水,不知道您喝的惯喝不惯。”

周妮娜接了过去,对着我笑道,“哪里那么娇气。”她请白云飞帮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又说道,“奇了,你哪儿来的水?”

“我刚刚买的呢。”

“哈哈,白总,你这个小助理看起来默默无闻的,倒是很周到。”说完她看了看手上还剩一半的瓶子,似乎不想拿在手上。

我便对她说道,“周小姐,你还给我装着吧,我的背包方便,省的你拿在手上不能拍照。”

周妮娜满意的将矿泉水瓶给了我。

白云飞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伍清河走了过来,十分客气的说道,“江小姐,请问你还有水吗?我也渴呢。”

我从包里掏出一瓶新的给她。

“呀!你包里还有,那你能再给我一瓶吗?”伍清河伸头看了看我的包。

“好。”我又递了一瓶给她。她接过去便给了沈晖,“沈晖,你也喝一点吧,走了这么远路了。”

我看到沈晖的脸­色­有些怪怪的,他走过来对我问道,“你怎么背着这么多水?”

“没多少,就是大家喝的。”我退开客气的笑道。

沈晖大概也觉得自己这样问有些突兀,便对着伍清河说道,“咱们自己拿着吧,一个人背那么多挺累的。”

伍清河笑了笑,“是的呢,江小姐身板看着也挺瘦弱。”

周妮娜吐了吐舌,似乎不太高兴。白云飞笑得很神秘。我伸手给了白云飞一瓶,“你也喝吧。”

“我要两瓶,我渴得比他们厉害呢。”沈晖伸手将剩下的两瓶都拿去了,我的包一下子就轻了。

16.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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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晖拧开一瓶,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光了,接着又拧开了一瓶。

伍清河伸手便想夺过去,“你哪儿有这么渴?”

“我还真的渴,早晨吃的早点咸。”沈晖将水缩了回去,乘着伍清河不备又一口气喝光了。

伍清河呆呆的看着沈晖,又看了看我,“沈晖你……”

“没事儿了,到后面看去,你不是最喜欢看那些皇后斗娘娘的戏?想不想看看人家住的什么地儿?”沈晖伸手挽住了伍清河。

伍清河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奇怪,又有些怀疑,但总归是没有再说什么,也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沈晖的手。

白云飞看着我笑得更开心了,我尴尬极了,虽然沈晖做得很自然,自以为不露痕迹,但是大家似乎都心知肚明了他的意图,就连周妮娜都若有所思的盯了我几眼,最后对着白云飞­阴­阳怪气的说了句,“你到底没有人家速度快。”

白云飞斜睨了周妮娜一眼,“你说什么?”

“没什么。”周妮娜扭头便往前走去,“我也看看古时候那些妃嫔媵嫱们怎么个奢华法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咱们今天过得潇洒。”

“这天下没有谁比你更潇洒的了。”白云飞笑笑。

我赶忙跟了上去,走到白云飞身边的时候,小声的说道,“对不起白总。”

白云飞奇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这场风波是我引起的。我不该自作主张买水。”

“风波?哪儿有什么风波了?你买了水,大家口渴了都喝到了现成的水,你的工作做得很到位啊。”白云飞脸上现出了一副职业的总裁笑容,那种夸奖叫你无所适从,甚至怀疑他是正话反说,“对了,你看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等会儿出去了咱们做东请他们吃饭。要有点特­色­的知道不?”

“知道了。”

“行了,你也跟着她们吧。”

我点点头便往前走,可是半天都没有见他跟过来赶上大部队,“您呢?白总?”

“我抽根烟。”白云飞掏出了烟盒。

我心里有些发虚,还是听从他的话往前去了。

不管沈晖是不是装的,但是他确实是和伍清河两人靠在一起卿卿我我的,刚刚伍清河显然也是开始注意我了,我断断不敢过去招惹是非,一个人站在一边又显得太过突兀,只好往周妮娜身边靠去。

周妮娜见我过去,轻轻笑了笑,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江秘书,你那包挺大啊。”

听她这么一挖苦,我立刻脸红起来,不过想想白云飞说的话,我又没做错什么,本来就是我的分内之事,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便正了正身子答道,“是挺大,昨天白总交代的,说今天人多,我要做好后勤工作。”

周妮娜的余光往白云飞那儿飘去,看也没有看我一眼,“哦?他交代你的?”

“恩,是的。”我谅她也不会去询问白云飞什么的,便一直拿着白云飞做挡箭牌。

“那你还有零食没有?我嘴里闲着,无聊得很。”周妮娜终于转过脸来,对我笑了笑,这时候的笑容已经正常了许多。

“有的有的。”见她卸去敌意,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掏出一包坚果。

“怪油腻腻的,算了吧。”周妮娜秀眉一皱,抱歉地说道。

“给我吧,我吃。”白云飞的声音传了过来,伸手便把坚果拿过去了。

周妮娜原本已经平和的气­色­一瞬间又波涛汹涌起来,此时此刻我的心里真的是痛恨白云飞了,这不是给我找事儿吗!他自然是无所谓,可是我哪儿能得罪这样一个大小姐!再说周妮娜是周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只要把她拿下了,那西郊的那块地还能飞出白云飞的掌心儿吗?白云飞这么聪明的人,能想不清这么简单的道理?

“大男人还吃零嘴儿?”周妮娜果然沉不住气了。

“总有破例的时候。”白云飞对着周妮娜温和一笑,周妮娜立刻便软了下来。

“少吃些吧,江秘书包里可没有水了。”

这一刀捅得好,我明显见到白云飞的脸上微微变­色­。

“你还没订饭店吗?马上十二点了。”白云飞没有再理会周妮娜,而是对我问道。

我连忙说道,“那我先出去了,订好了我给您电话,在饭店点好菜等大家,您看成吗?”

“恩,就这样。”白云飞点点头。

我飞也似的跑走了,离开那一群不尴不尬的人,离开了那个令我窒息的环境。心里竟有些感激白云飞,让我摆脱了这个烦恼,但是转念一想,感激他做什么!要不是他莫名其妙的把我拉来执行这个任务,我能这样无所适从束手束脚的被折磨一个上午吗?

到了外面,我找了一圈儿,选了家很有特­色­的饭馆儿,点好了菜便给白云飞打了电话告诉了地址,他嘴里应着,似乎还在跟旁边的人说话,猜也知道是周妮娜了。我不敢先挂他的电话,便一直等着。过了好半天,他才又说了一句,“你先回去吧,回家回公司都成,这边客人我来招待了。”

我听了以后如临大赦,跟店家说好了以后便出来了,走在路上的时候,又总是觉得有些怪怪的,白云飞摆明了是想让我捉弄我,故意让我和沈晖不得不见面,不得不相处,他想看我和沈晖在一起的尴尬处境,可是现在为何又要放过我了?这是我想不到的。

公司里没有我的位置,甚至连一张办公桌都没有,我回去也是­干­坐着,也许还要面对何兰那个我看不穿斗不过的女人,我想了想还是回家,之前白云飞给我的财务报告我都有复印保留,回去再研究研究也是好的,也算是对公司财务多些了解。

回到家以后,我自己泡了泡面,虽说艰苦,但是自在。

一直到了晚上,白云飞都没有再找我,也没有别人找我。难得的一个清净的下午。

我把眼睛从报表上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钟了,我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这才想起来除了中午的泡面,到现在我还都还没吃东西呢。

我从自己的房间走到共用的厨房,本想做点面条来吃,可是锅里还有隔壁的小情侣剩下的菜,我也不好意思给人家倒了,便只能打了退堂鼓,回到房间里换了衣服准备出去吃碗拉面。

就在我准备下楼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我冷笑一声,心想,白云飞果然是不会放过我的,他只是白天有事罢了。

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是个陌生号码,再看一眼,似乎又有些熟悉,我想了半天,这不是昨晚上那个打了我电话又很快挂掉的那个号码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突突突的跳了起来,好半天也没有平复下来,等我做好准备接的时候,电话铃声断了,我松了一口气,也许是人家打错了电话了呢?要是有什么急事,找我的人一定会坚持打到我接为止的,打一下就挂了,只能说明没什么事。正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这一次的铃声持久而有力,似乎在宣誓着我不接它就不停。

我心一横,想着也许不是我想的那个人打来的,便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边许久没有发出声音,我只能先声夺人的问道,“哪位?”

我似乎听到了那端一声喉结滚动的声音,半天才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我,你不记得啦?”

虽然这两天都见到了他,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接到沈晖的电话,我的眼眶还是理科就滚满了泪水!他终究还是找我了!

我忍了又忍,才把哽咽的声音忍了回去,装作镇定的样子回答道,“哦,是沈总啊?”

那端有几声无奈的冷笑声,“你好点儿了吗?”

“嗯?”我被他问得莫名其妙,“您说什么?”

“白云飞说你身体不舒服,所以下午回去了,我……我想了半天,想问问你好点没,没别的。”沈晖嗫嚅着说道,似乎也很是不好意思。

从前亲密无间的恋人,时隔三年未见,终究也是生分了。

我心里嘲笑着白云飞的小把戏,但是又不能跟沈晖直说,便顺着他的话圆道,“好多了,可能是秋老虎,中暑了。”

“那你好好休息。”沈晖沉默了一会说道,“你……你还是一个人吗?”

“……这个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吧,伍小姐跟你很好倒是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说出这么酸溜溜的话来,但是喉咙很快就又堵住了倒是真的。

“……没事儿了,你别多想,我是想着你要是还是一个人,生病了可能没人照顾,也不方便去医院,万一在家出点事儿……我问问看,你要是实在撑不住,我可以带你去医院……你这个人我知道,总是为了省钱,不愿意去医院……”

沈晖语无伦次,词不达意,我倒是笑了,好像知道了这人并不是那么冷漠,心里一下子就对于从前的事情释然了。

17.准备招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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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了,就是那一会子不舒服。”我对着沈晖撒谎道,“你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挂了哈?我要出去吃饭了。”

我也不想跟他再有什么纠缠和牵连了,便想快速的了结了这个电话。

沈晖顿了一下,说道,“你一个人去吃饭吗?在哪儿?那个……我想见见你。”

我心里有些什么触动,又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便拒绝道,“这两天不是天天见吗?也没有什么好见的,咱们现在都过得不错。”

“你不方便那就算了,出门注意安全,再见。”沈晖的声音有些失落,又好像松了口气。

“再见。”

挂了电话,我往外走去,刚坐到拉面馆白云飞的电话也就来了,我就知道!这个人是不会放过我的!

“您好白总,请问有什么指示?”我先礼后兵。

“没什么指示,你在哪?”

“我在吃饭,这个也要跟您报告吗?”我意识到自己说的的话有些僭越了我们的上下级关系,立刻改口道,“我的意思是……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您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我问你在哪呢?”

“我在家门口的拉面馆,怎么了?”

白云飞突然笑了起来,“沈晖那小子没去找你?”

我心里一阵烦躁,就是他故意跟沈晖说我不舒服,他就是想看沈晖和我之间继续纠缠,他好在一边挖苦讽刺我。“没有!没有!这是我的私事,白总请您自重。”

“哦?自重?我没做什么啊?”

“白总,我只是您的一个小职员,跟着您只不过是想混口饭吃,混个生活,您何苦一直为难我?”我想了半天,终于说道,“要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也请您见谅。”

白云飞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得我心里发毛,好半天他也没有再说什么话,直到我抬头一看,竟看见他站在我的面前,手上还拿着手机!

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白总,您……您怎么来了?”

“商量一下明天的工作。”白云飞一脸正气的坐下了。

“……”

“沈晖没来?”

他不提还好,一提我的气立刻便上了头来!“您为什么把我支开,又跟沈晖说我不舒服?”

白云飞立刻笑了,“人是没来,到底还是担心,到处打听了你的电话联系你了是吗?”

我脸一红,知道自己上当了,只好沉默不语,只顾埋头吃面。

“我看周妮娜一直欺负你,怕你不自在,便叫你早点回来了,跟客人总是得有个解释的,总不能说我的秘书闹脾气回家了吧,这像什么话?”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白云飞,他的样子挺诚恳,我也不知道他是说着哄我呢,还是真心这么想的,总之我觉得他的话里总是套着话,一不小心就会掉进他的陷阱里去。

“沈晖和恒牌的伍清河已经订过婚了,婚期应该是今年年底,伍清河的哥哥黑白道通吃,这个伍清河看起来虽然文弱,但是他们兄妹俩很小就在一起相依为命,伍清山创下这么大的家业,伍清河功不可没,她绝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白云飞说完这一通,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

我被他盯得有些发毛,“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谁家创业能是一帆风顺的?肯定都是摸爬滚打来的。”

“你别跟我装傻,伍清河是个聪明人,不像周妮娜不过空有小­性­子。她恐怕已经发觉你和沈晖之间有些什么了,她就是不拿你怎么样,你也想想沈晖。”白云飞挑着眉笑道。

我正­色­道,“白总,您这话说的就有问题了,我和沈晖有什么?我们不过是学生时期的恋人罢了?那伍清河就是再霸道,掌控着人家的现在和未来,莫不是连未来也要把握?那是不可能的,时光能为了她倒流吗?我不过是工作需要见了沈晖两次,还是她都在场的情况下,您也说了,她是聪明人,你我都看得出来,她对沈晖感情很深,她不会为了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去跟沈晖闹翻的。”

“嘴巴厉害了。”白云飞笑了起来,“我就是来给你提个醒,本来也就是考验你呢。你可能认为我叫你今天和沈晖一起出来游玩,是故意刁难你。”

“我没这么认为。”我连忙打断他。

“你没这么想当然最好。你如果能把公事私情分开,那就说明你成熟了,以后再交给你什么事我也就放心了。”白云飞的表情忽然变得正经起来,又带着些凝重,“江梅梅,你知道公司里没有我的心腹,很多事情我都没法交给别人去做。”

我知道白云飞能跟我说这样的话,是十分难得的,他也是极少这样的对一个人表现出信任之情,即使我们从前有过师生情分,他也是对我抬爱了。

“白总,西郊的那块地您一定要拿吗?”

“一定。”白云飞斩钉截铁的说道,“恒牌也不是不清楚,他们北上闯烟京,不是拿一块地就能奠定基础的,而且这块地他们能不能做好还是另一回事。他们在房产和酒店方面确实很厉害,但是整个度假村是没有做过的。”

“咱们也没有做过啊。”我担心的说道。

“我们公司没做过,但是我做过啊。”白云飞看着我温和的笑了。

“您做过?”

“是啊。我读研的时候,就在一家公司实习,那个公司当时正在邻市的一个度假村项目,我从头到尾都参与了。邻市和西郊的发达程度消费水平都是差不多的,所以一套流程下来咱们都可以做到轻车熟路。招商引资什么的,我也可以联系以前的老客户。”白云飞眼睛闪着光,看起来澄澈很多,真的应了那句话,男人认真做事的时候,是最有魅力的。

“您既然有信心,那咱们就好好地把这个项目拿下了,赚了钱以后在公司腰杆也直了,把何兰那个女人赶走,我看着她也挺烦。”我捂着嘴笑道。

白云飞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很快也笑了,“我讨厌她走捷径不好好做人,你讨厌她我也是知道的,你是为了你的沈晖。”

“白总您又瞎说了,我和沈晖现在只是普通的朋友,不,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了,现在倒是竞争对手了。”我有些无奈的说道。

白云飞点点头,“你要是知道这点那是最好了。”

送走了白云飞,我独自回到家里,想着白云飞刚刚跟我说的那番话,白云飞是个人­精­,那一番话一来是让我对沈晖彻底死心,二来也让我对他死心塌地,帮他打天下,不管他是出于私人的目的还是出于事业心,我都是能理解他这样迂回的对我的态度。人之常情罢了。

只是我到现在还是想不通一个问题,白云飞的父亲难道真的是个傻子,只顾美­色­,为了个女人丢了工作也就罢了,还要把这自己打拼下来的事业也拱手让人,甚至不顾自己的亲生儿子?不可能,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关键,这些也一定是白云飞这么厌恶何兰的缘故,因为在学校里的时候白云飞是一切淡泊的,对于父亲的风流韵事也都是一概不管不问的。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让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和做事风格,变得这样隐忍。

这之后大概有十多天,时间如流水般度过,再没有发生什么,沈晖和白云飞都是按兵不动,因为周氏的幸福集团开始对外招标,招标内容便是西郊那块地。这是流程里必须走的步骤,大家都是十分熟悉的。白云飞每天在办公室,准备着一切可能会发生的事。我则是一直陪着他,也只是打打下手罢了,有时候加班的晚了,我就负责帮他买水买饭,渐渐地像个私人助理一般了。而他不管多晚,也都会把我送回家,我拒绝过几次,他说这是加班的福利----我其实也没法拒绝,因为他要是不送我,时间太晚了,我也坐不到地铁和公交,只能打车,这么远的距离,打车费对我来说,是一个太大的负担了。

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中标的不是我们金元就是南方恒牌了。其他的公司都是陪标的。

金元打的事亲情牌----我们和幸福集团素有业务往来,算是比较熟悉的,高层之间也都关系不错,但是恒牌实力雄厚,那势头就像远征的拿破仑一样。

白云飞这些天瘦了些,但是­精­神头十足。我也不知道这次招标我们能不能成功,在他的脸上我看不出任何线索。倒是何兰,这段时间出差了,好像是去了欧洲,总之是远得管不到公司里的事情了。

但是我又从李晓飞那里听来了八卦的小道消息,说是董事长带着何兰去欧洲旅游了,她十分肯定的跟我说----因为董事长白礼仁和老板娘何兰的机票酒店行程都是她安排的,何兰还特地叮嘱她不准乱说,这件事办得好等她回来会给晓飞升职。

不过晓飞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的,她至少也要跟一两个人八卦一下的。我把这话告诉白云飞的时候,他抿着嘴笑了笑,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只是跟我说听听就算了,别说出去。

我突然有种感觉,这对父子,似乎是在联手,他们想把何兰弄走。白礼仁不出面,却在背后支持着儿子,这么重要的时候,他把何兰带出去了,让儿子放手大­干­。这让我更加坚信何兰如今在公司的地位绝不是白礼仁老糊涂了给她的,她背后难道还有别的势力?

18.清河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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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招标只剩四天了,咱们该准备的也都准备了,这几天多亏了你。”白云飞下班前对我说道。

“没事儿的,都是我的分内工作。”白云飞为了工作方便,给我配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我保存好最后修订的标书,便关了电脑。

“你一定要保存好标书,这几天你回去好好休息,三天后再来上班,四天后咱们一起去招标现场,拿下西郊!”经过这么多天的辛苦劳动,白云飞有些兴奋。

我们商量好了,白云飞和我各自保存了一份标书,我的这份是我们一起商定后得出的最佳标书,至于他那份,我不知道是跟我的一样,还是另一份不同的。我没有问他,也许他有计划b呢。

对于白云飞给我的这三天假,我十分珍惜,因为这几天我确实也太累了,真的需要休息,也许他也同样休息,只是他和我不一样,不会把疲惫表现出来罢了。

第二天早上,我依旧是六点就醒了,这半个多月以来,我每天都是这个时候醒,坐最早班的公交车去公司上班,每晚也回来得很晚,白云飞提议在公司附近给我租一间房子,房租由公司报销。我拒绝了,这样的事,要是再公司传开了,我怕我的名声会变得和何兰一样。

本想着今天好好的休息一会,却一点福气也没有,怎么也睡不着了。

起来以后,发现隔壁的小情侣今天也休息,一大早便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煮早饭了。两口子倒是客气,见我出来,喊我一起吃早饭。我更加不好意思了,便推说自己有事出门了。

站在小区门口,我也不知道往哪里去,正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发呆,电话突然响了。

接了电话,里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我有些奇怪,一时间也没有猜出来是谁,那头便又说话了,“江小姐,您有时间吗?”

“您是……”

“呵呵……”那头传来几声­干­笑,“我是前几天跟你见过面的伍清河啊,江小姐还记得我吗?”

我吃了一惊,伍清河为何会给我打电话?!

我立直了身躯,“您好,伍小姐,我记得您的,您找我有事吗?”

“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我觉得跟你很投缘,想见见你。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伍清河客气的说道。

我听着伍清河的声调里似乎有着曲调,绝不像她自己说的什么和我投缘,便知道这事和沈晖脱不了关系了。心想罢了罢了,迟早的事,今天终于来了,便点头应道,“我有时间的,不知道伍小姐什么时候想见我?”

“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好了。”伍清河问道。

我报了个地址给她,约好了时间便挂了电话。

到了约定的地方,我早早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了,没一会儿伍清河便过来了。今天的她看起来和前两次见她不太一样----她这次穿着的很随意,但是那身衣服也绝对是价值不菲的,透露着一股休闲的贵气。也更加凸显出她的淡然随­性­。

我站起身来,向她笑道,“伍小姐您好。”

“你好江小姐,马上要招标了,赶在这个节骨眼上约你出来,你们白总也愿意放人?”伍清河十分幽默。

我笑道,“伍小姐是咱们的重要客人,什么时候约见咱们都得把一切事物停下来听您指示。”

伍清河噗嗤笑了,“我哪儿有什么指示,江小姐这是在笑话我呢。我今天来……”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我,又和蔼的笑笑,“我今天来呢,其实没有别的事,纯粹是想和江小姐聊聊。”

“不知道伍小姐想聊什么,还想在烟京耍吗?我还是可以为伍小姐当导游的。”我故意岔开了话题。

“我上次听周老爷子说你还有白总并着我们沈晖都是校友?”伍清河开始进入主题。

“是这样的,我和白总是校友,沈总是我们邻校的学长,但是考我们学校的研究生。”我硬着头皮答道。

“那你以前认识沈晖咯?”伍清河一双秋水剪瞳盯着我问道,眼睛里似乎要揉出水来。

“认识呢。”我知道对着伍清河撒谎的话智慧更加引起她的怀疑,还不如坦诚的回答,但是我也赌一把她不会问我从前和沈晖的关系,便竭险招的问道,“听说伍小姐和沈经理已经订婚了?你们看起来好般配。”

伍清河略带得意的笑了笑,“还没呢,又是谁乱传的消息!我们不过是普通的处着朋友呢。”

“那看样子也不是很远的事情了。”我自我解嘲般的笑了起来。

“唔,你说的是。”伍清河也大方的承认了自己和沈晖的关系,以方便自己后面单刀直入,“我认识沈晖也有两年了,他能力很强,做事非常认真,也很肯吃苦。我们交往也一年多了,我们感情很好。”

“看得出来。”我连忙附和道。

“沈晖很愿意跟我规划未来的事,对于现在的事也是脚踏实地的做着,只是有一点,他从不愿意提起自己的过去。我这个人呢,倒也不在乎他的过去如何,我现在既然跟他在一起了,他以前哪怕是个杀人犯,我也不会在乎的,你说是吗?”

“是的。”

“可是我又有些毛病,特别喜欢挖掘别人的过去,我也没什么目的,纯粹是好奇。有次沈晖扛不住了,就跟我说了一些他以前的事。”

“哦?他说了什么?”我也有些好奇,沈晖会把我们在一起的过去如何描绘给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恒牌公主。

“他说自己从前也谈过恋爱,不过只是校园里普通的爱情故事罢了。但是他在考研的时候遇到了家里的变故,这个他详细的跟我说过。”伍清河的脸­色­变得有些滞重。

我的心有些疼,我们那么刻骨铭心的曾经,原来沈晖跟现任女友描述起来,也就不过如此。

“唔……他父母因为一些缘故,失去了过去的生活,母亲更是锒铛入狱。两年前,在狱中,他的母亲生了重病。”

“啊?生了什么病?现在怎么样了?”我着急起来。

伍清河的嘴角扬起了一丝不经意的笑意,“尿毒症,不过现在没事了,已经保释出来了,一直靠着透析生存呢,在南方,大医院也多,好几个专家一直侯在她身边,没什么危险,只要等到合适的肾源,就可以痊愈。”

“那就好。”我终于松下一口气,沈晖的遭遇已经那么惨烈了,要是他的母亲再出点什么事,那他肯定会崩溃的。

“这么说,江小姐也知道他从前家里的变故了?”伍清河狡黠的一笑。

“啊……”我突然发现自己又跳进了一个坑,不知道怎么再往上爬,“知道一些,我和沈总是老乡,所以也有听说一他们后来具体怎么样了,我也不太清楚。”

伍清河抿嘴一笑,“两年前我遇到沈晖的时候,他很落魄。”

即使是现在沈晖已经衣着光鲜的出现过在我面前,但是听到伍清河这样一说,三年前去南方找他的时候见到的那个消瘦而失落的背影还是历历在目,一想到这个,我立刻心酸起来。

“他妈妈心气很高,一进监狱就病下了,沈晖挣的所有钱都寄回去给她看病了,所以自己的生活都是节俭得不能再节俭,你既然认得他,也该知道他家从前也很不错,他又是个男孩子,大大咧咧的,哪里吃过什么苦?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去他住处的时候,都被那里的环境吓到了,一个隔板屋,不到十平米,放着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在门口生了一个煤球炉子,他每天下班回家还要自己给自己做饭。我问他为什么不换个好点的工作,总是留在工厂里毕竟拿不到什么钱。他跟我说,因为他每个月的钱都是用的一分不剩,他要是换工作的话,就会有一个月毫无收入,他会没有地方住,没有生活费,最重要的是没法给他妈妈补助。一个有用之才就这样一直屈尊在工厂炎热的车间里面做着苦力活。”

我看到伍清河的眼睛有些湿润,虽说我也很是难过,但是怎么也不敢在她面前有任何表示。只能强忍着发堵发酸的喉头。

“他在工厂里先是做手工,后来因为很勤快又很聪明,总是帮助别人修理机械故障,便做了修理工。”伍清河喝了一口水,“大概是真的太缺钱了,他一到周末就会在路边摆个小木板,在上面写着水电修理的字样,想要做些私活,赚些贴补。那天我家的下水道正好堵了,物业师傅不在,我就自己开车出去找修理工,在一排修理工中一眼就看到了他,虽然穿着工厂里满是机油的工作服,看起来也很憔悴,但是他的头发和脸都是­干­­干­净净的,手指也是修长­干­净的,完全不像那些老油条们。我叫了他,他出的价钱也很公道,我便带他回我家了。他在掏下水道的时候,我给他倒了一杯水,便简单的聊了起来,无意间知道他竟然是财大的毕业生,很是惊讶。问他为什么会沦落在街头做个修理工,他却十分缄默,只是笑着告诉我自己在工厂里也有正式工作。我当时正好缺个财务经理,便有意让他到我公司来做事,也就十分留心他的谈吐,发现他很有气质,也很有思想。后来的事,你大概也能猜到了,我劝说他到恒牌做事,他确实很能­干­,很快就做到了财务经理的位置。我们在一起以后,哥哥更是信任他,给他提到了财务总监的位置。他母亲也由我们接了过来,现在病情也控制的很好。沈晖跟我说过,他能从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走出来,全都因为我。”

我愣了一会,勉强笑道,“作为老乡,我也替他高兴,更替他感谢你给他这样大展拳脚的机会,你们在一起,以后会很幸福的。"

“沈晖对人很坦诚,他的过去,我全部都知道,但是唯独对于大学里他说的那段恋爱,他总是绝口不提,有时候我无意问起,他都会刻意避开,一开始我也没觉得那样一段历史有什么,但是沈晖是个把不在乎的事挂在嘴上,把在乎的事放在心里的人,他不说,说明他非常在乎那个人。”伍清河的眼神有些悲伤,有些无奈。

我越发的难过起来,连伍清河都这样说,可见沈晖绝不是我之前想的那样,受不了压力而离开我的,他母亲生病这事,他提都没有跟我提过。

“你既然认得他,我想你肯定也认得那个他不愿意提起的人吧?”伍清河试探的看着我。

我猛地回过神来,连连摇头道,“只是认得他,倒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个他不愿意提起的人。”

“啊……连你也没见过啊……看来他真的是要把这个人尘封在记忆里了。”伍清河优雅的笑了笑。

“也许是伍小姐太过执着了。沈总不愿意提起了,也许是真的想忘记了呢?您越提起人家反而越难丢开那段记忆。”

“看来你真的跟我很投缘,你说的也是我想的。”伍清河招手叫来服务生,把帐结了,我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她已经站起身来,“聊了一上午,我也该回了。看样子你们的标书应该都准备好了,我们还差些呢,过几天咱们可是对手了。”

“台上对手,台下,我们都是朋友的。”我客气的说道。

“恩,改天请你到我们恒牌总部玩玩,你见过海吗?咱们到海边玩玩,还是那天的几个人,好不好?”

“多谢伍小姐美意。”

“那我告辞了。”

伍清河略显瘦削的背影摇曳着离开了,我坐在卡座里却再也忍不住泪水,沈晖吃了那样多苦,却一点也不愿意跟我说,却跟一个陌生的女人全盘托出,最后将自己的一生也给了她,究竟是伍清河才是他的宿命,还是他害怕再去面对我?亦或是我对于他的困难根本没有任何帮助?

我抖动着自己的肩膀抽泣,想不出答案。

19.侯玲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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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午时已过,我也不再想那无解的答案了。

想想回去也是休息不好,心里惦记着三天后的招标,还不如去公司看看为好,正好何兰不在公司,也没有什么耳目阻挠。

到了公司的时候,李晓飞一眼就看到了我,“江秘书啊,你来啦?”

“是啊,我过来看看。”我也笑着跟她打招呼。

“你是来上班吗?白总说你今天休息啊。”李晓飞皱眉思索道。

我听了以后立刻立住,“白总今天来了?”

我们的工作已经差不多就绪了,白云飞给我放了假,按说他自己是不会再来公司的。我觉得有些蹊跷,便想问问李晓飞。

“是啊,在办公室呢。”李晓飞也很快便说道,又凑过来说道,“白总吩咐了,谁都别进去打扰,他和客人谈事呢。”

“哦?”我不敢相信的看着走廊尽头的白云飞办公室,他今天跑来和什么人谈事?既然还有事要谈,那就说明我的工作也没有完成,他为何要给我放假?难道是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的?还是他其实谁也不信任,连我在内?

我总觉得白云飞这些天表现出来的事对我十分信任的,正如他自己所说,这间公司,他几乎是孤立的,难道……难道如今他的父亲开始觉悟了,要给他支持了,他就不要我帮忙了?

我越想越觉得心寒,一个人那样的跟你表明信任,希望你为他卖命工作,其实却防了你一手,这……

“白总真是这么说的?”我还是不太相信的问道。

李晓飞也察觉到我的脸­色­变化,再加上我刚来的时候白云飞跟她说过,我就在他的办公室办公,这些日子更是表现的对我很倚重,她恐怕也觉得今天这样的事有些尴尬。

“是啊,白总早上一来就跟我打招呼了。”

“那你知道白总的客人是谁吗?”

“这个我倒没注意,你也知道,现在何主管不在,她给我交代了很多事,我忙得很……”李晓飞说到这里,脸上现出得­色­,何兰也不是吃素的,李晓飞在这里就是个定时炸弹,她没有心机也没有算计,很容易被何兰利用,只要何兰稍微给她一点好处,只怕她就会把何兰不在的这段时间的所有事全都抖给她。

“你既然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听说何主管要给你加薪升职呢。”我乘机恭维了李晓飞一下。

她笑得更开心了,“别瞎说。八字没一撇儿呢。”

李晓飞低头摆弄自己的记事本,难得的显出稳重。

“白总这么说,我就不进去了,你也别跟别人说我来了。我正好回家好好睡觉,给他们晓得了,没准看我没事,又要拉我来­干­活呢。”我欲擒故纵的说道。

李晓飞会意一笑,“你放心,这点小忙我能帮得上,这点小事我也做得了主!绝不给你透露半句出去,尤其是白总,他绝不会知道你今天到这里来了。”

“谢谢你!晓飞你真是太好了!”我花痴的像个姐妹淘一般,李晓飞更是发誓赌咒自己绝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我这才放心的离开了公司。

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不过才一点多,这一片很多的白领都还没吃饭呢,白云飞和他的客人也一定没有吃饭,按我这么多天对白云飞的观察,他中午在这边吃饭的话,绝不会走远,一般都是在那咖啡厅点几个点心就打发了,就连来了客人也是这样,他会在一切谈完以后,晚上才隆重的招待别人。

今天也一定不会例外。

我闪身进了那家咖啡厅,找了一个很偏僻很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了----当然,是白云飞从不会涉足的位置。

我点了一杯拿铁,一点点的品着,难得自己一个人这样奢侈,但是确实能够静下心来好好思考很多问题。我的脑海里一半是早上伍清河跟我说的那些话,另一半则是在猜测白云飞瞒着我做的是什么事。

从一定的角度来说,上司的心思不是我们做下属的人该猜的,更不是我们能够指摘的,我就是真的知道了他到底在做什么,也绝对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安慰着自己,我不过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我从前台拿了几本杂志,一直在这咖啡厅坐了两个多小时,渐渐地都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好像自己真的也融入了这个快捷而残酷的社会,我也是那万千已经成功的或是挣扎在成功的路上的人之一,我不过是在这里闲坐,享受一下难得闲适时光。

正在我倦怠的几乎想打盹的时候,却一眼瞥见了窗外一辆白­色­的车驶了过来。

那是白云飞的车。

此时我的心里竟然已经放弃了那些想要探查他到底和什么人谈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的想法,我唯一在想的事情是----已经三点多了,他到现在才来这里吃那么一点点心,他也绝不会在办公室准备什么填肚子的零食的。要是我在的话,肯定按时帮他买了中饭,决不至于叫他饿着肚子做事。

这些念头在我脑海里还没来得及打弯,白云飞已经从车上下来了,他走到另一侧车门,非常绅士的拉开车门----看来车上是个女孩子无疑。

我就像个观众一样,嘴角甚至带着笑意,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

车上下来的那位盛装少女,时髦而高挑,不是周妮娜还是谁?

她笑着对白云飞说着什么,伸手撩了一下从耳后散下的秀发。白云飞也面目温和,不像平时总是跟她斗嘴的那一副神情。

白云飞果然是带她进了这间咖啡厅,安顿好周妮娜,他才到前台去点东西,周妮娜面目桀骜,坐在卡座里等着白云飞的伺候,仿佛这一切都是应该的。白云飞也很快就端着两杯咖啡和一些­精­致的点心过去了,很快他就背对着我坐了进去,我看不见他了。

周妮娜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并没有因为和白云飞单独出来而显得多高兴。

他们似乎经历很长时间的讨论,周妮娜的脸上尽是犹豫和迷惑。

我刚刚按捺下去的好奇心又起来了,他们到底在谈什么?

见到周妮娜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为何白云飞跟李晓飞打招呼不要任何人去打扰他了,也知道他为何这么好心给我放假了,现在看来,他给我放了三天假,那他可能是要陪周妮娜三天了。

他们坐了大概半个小时,便吃完了桌子上的东西,离昂然没有多做停留,很快就出去了。白云飞依旧很有风度的替周妮娜拉开了车门,才自己上车。

在他们走后,我依旧坐了一会,把杯子里剩下的冷咖啡喝尽了才起身离开。

我自然没有去公司扰事,而是直接回了家----既然不需要我去,我就不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就真的放下了公司里的那些事,也把招标的事抛到了脑后,先是闷头睡了整整一天,第二天正好赶上侯玲也放假,我们约了出去逛街。

我把欠侯玲的钱还了她----白云飞这点十分周到,因为我总是跟着他在外面混迹,经常要结账,有时候还要替他买东买西的,除了所有有发票的能够拿到公司报销之外,他给我每天五百块的辛苦补贴,这个补贴很是高,我自己也知道,但是他执意给我,而且有的时候确实我一天也确实花掉这么多钱,甚至更多,所以我就收下了。但是到公司这么多天,总是余下了一点钱,月底的时候也跟白云飞报告准备交上去,他当时只是对我笑笑,说这些是我应该得到的,还开玩笑说像他这么高强度长时间的用我,我都可以去劳动局告他了。他说的没错,我自从到了公司,几乎每天都是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而且二十四小小时候命,只要有工作,根本不顾什么节假日休息日。所以这些钱我也收的心安理得。

侯玲跟我推了几把,我跟她强调了好几遍我现在能够保证自己的额生活了,她才把我欠她的钱收下了。

“你今天来找我,真是太对了,我本来就有事找你呢。”侯玲笑着说道。

"哦?你难得的还有事找我?你今天怎么尽逛这些文绉绉的店子?”我和侯玲今天逛的店子几乎都是卖裙装的,而且都比较正式。

“明年是我本命年,刘子健爸妈和我爸妈商量了,叫我们今年年底就办了。”侯玲脸上露出一丝甜蜜说道。

“真的?!你爸妈已经同意了?”我高兴拉起了侯玲的手问道。我知道她爸妈一直都有些觉得女儿找刘子健是下嫁了,总觉得女儿还能找到更好的更合适的男人,所以对于她和刘子健的恋爱,虽然没有太过阻挠,但是也一直没有松口真的同意。

“上个星期见面谈了,总算是同意了。”侯玲说到这里,脸上满是兴奋。

“真好啊!”

“我们也是长跑了四年了,我爸妈一开始确实也不同意,但是这几年你也知道,刘子健总是去我家走动,他也发展的还算不错,爸妈其实也早就中意他了。我们能走到今天也是不容易。”

20.凌晨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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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知道这点,就该对刘子健好些。,我看他平时上班的时候呼风唤雨的像个领导似的,跟你在一起还是附小做低的,也算是不容易了。”我笑着对侯玲说道。

“男人疼老婆也是该的。”侯玲捂着嘴笑了起来,“今天我不买自己的衣服。”

“那你逛什么?”我不相信的看着侯玲,她也算是个败家娘们,非常喜欢买衣服买首饰的,从她的嘴里说出自己不买东西,我都有些不敢相信。

“你看就行,我送你一身衣服,从头到脚,我包了。”侯玲故作豪迈的说道。

“你发烧啦?”我越发的不敢相信,侯玲今天确实奇怪。

“什么跟什么啊!我要请你当伴娘,你以为我钱多烧的啊?”侯玲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一听,这也才笑了出来,“好啊,日子可定了?我看我要攒钱给你包红包了。”

侯玲伸手点了点我的额头,“日子暂时还在商量呢,反正也就差不离那段时间,这段时间我恐怕要忙起来了,我们准备主要在烟京办,两边父母都不在这边,婚礼什么的都是靠我们自己置办了。梅梅,我在这最好的朋友就是你了,从上学开始我就把你当姐妹看,你可要帮帮我。”

“说什么帮不帮,你对我怎么样我还不知道?你有什么事用得上我的,一句话,我肯定鞍前马后!”我连忙表态。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咱们先逛街吧。”

侯玲自然是不会自己不买衣服的,为了接喜气,我们一人选了一套红­色­的裙子,我的是及膝盖的,蓬蓬裙,她的是曳地长裙,我就做伴娘裙穿,她当敬酒裙穿。

侯玲还要给我选鞋子,我不好意思,便说自己去买,拉了半天,她也就罢了。

这一天我倒是过得十分开心,也把公司里的事啊,什么沈晖什么白云飞,伍清河周妮娜那­干­人全都抛到了脑后,衷心的为侯玲即将到来的婚礼感到开心和祝福。

晚上回到家,看着袋子里的红裙子,心中感慨万千。

侯玲和刘子健真的走到圆满了,当年他们还是经过我和沈晖相识的,没想到我和沈晖没走多长的路就散了,他们俩倒是苦尽甘来,修得一世的缘分。

明天再休息一天,就是招标的日子,我有些紧张,紧张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多事,白云飞摆明了其实并没有把我的工作放在多重要的位置。

这么一想也就轻松了些,我决定洗洗睡觉。

刚收拾好上床,手机就又响了,我有些奇怪,难不成白云飞又要给我遥控指挥?

我打开一看,却有些惊讶,那是沈晖的号码,虽然没存,但是他找过我两次,我已经深深地记住了。

不过现在我已经能够很平和的对待他了,也就接起了电话。

我没有吭声,等着他先说话,没想到他也一直不说话,不知道他也是在等着我先说话呢,还是不好意思先开口?僵持了大概有三十秒,我终于耐不住­性­子,率先问道,“你好?”

“恩。”

“……”我这么客套的问他,他只是恩了一声,这么暧昧不明的态度,其实是我应该回避的。毕竟伍清河跟我说的那些故事,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的。

“梅梅……”

“沈总什么事?”一听到他这么喊我,我立刻答道。

他大概也知道我想撇清和他的关系,在那头尴尬的一笑,“江秘书……”

“恩,我是呢,沈总找我有事吗?”

“那个……今天清河去找你了?”沈晖终于问道。

“啊是……”既然他都问出来了,说明他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我也就没必要隐瞒了。

“她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问我烟京的风土人情罢了,还想再逛逛。”

“哦。”沈晖愣了一下。

“沈总还有别的事吗?”

“后天就要招标了。”沈晖好像没话找话似的。

“是啊,你们恒牌一定准备的很充分了,而且你们资金实力很强,很占优势呢。”我笑着说道。

“梅梅,这几年你都和白云飞在一起吗?”沈晖突然问道。

“……你……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一下子火了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别误会……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见你跟在他身边,一直帮他忙,他似乎也很倚重你,我想,也许你们一直在一起。我知道,当年他就很照顾你。”

“沈晖!”我打断了他,“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你走了这几年我一直认真的学习,年年靠着勤工俭学拿奖学金撑下来的,毕业了我才在这公司遇到白云飞,我是正儿八经应聘进来了,没走半点后门!在公司我也是只做自己的工作,你不要把我想歪了,以为我江梅梅离了你就活不了!”

说完这段话,我就把电话掐了,也许是太过气愤,再加上说这段话也太过用力,挂完电话我几乎筋疲力尽了。

我都忘记了流眼泪,我只是太生气了,沈晖,这可是沈晖,就算我们没在一起,难道我们不是曾经共同患过难吗?他难道不能了解我的为人吗?为什么要那么看低我?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想到自己年幼便失去父母,跟着­奶­­奶­过了这么些年,没想到­奶­­奶­也走了,好不容易和沈晖走到了一起,本想着和他共同承担他家的落寞,他却先我一步承受不了离开了,这些我都默默地去接受了,为什么连他都要这样瞧不起我?难道我真的是这样的人?

这么一想,我不由得心酸极了,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再也忍不住,全部滴落下来。

我捂着被子哭了一会,实在忍不住,­干­脆放声哭了出来。好像把这些年的委屈,难过,不堪,全都随着这眼泪冲刷出来。

哭了一会,觉得浑身没劲,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想睡到一半,却听到有人在敲门。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做梦,清醒过来却真的发现是有人在敲门!

我不禁奇怪,我的房间怎么会有人敲门?

我这是合租房,外面的客厅大门是公用的,进来要从那道门,我真正意义上自己的门是我的这道房门,我也没有邀请任何人来过这里,包括侯玲,难道是隔壁的小情侣俩找我有事?

我狐疑的起身来开门,只见门外站着的真的是隔壁的女孩子,她脸上睡意朦胧,有些不耐烦的蓬着头。

“你找我有事?”我挤出一个笑容来问道。

“不是我找你有事,是外面有人找你,我没开门,你是不是你认识的人。”她说完就回自己房间了。

我连忙走了出去,对着猫眼一看,只见白云飞站在门外,气定神闲的等着我。我一把拉开了门,吃惊的问道,“白总,您怎么来了?”

白云飞看了我一眼,脸上既有嫌弃又有惊奇,奇怪的表情,“你电话打不通,我只能找过来了。”

他说着,就往里进来了。

我不想让他站在客厅跟我说话,毕竟旁边还住着人,只好将他让进了我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我指了指,他就坐了上去。

这时候我才发现,他一直盯着我的脸在看。

“我脸上有东西吗?您在看什么?”

“哭了?”白云飞脸上带着戏谑问道。

我对着旁边的镜子照了一下,这才发现两个眼睛肿的核桃似的!囧的不知道往那里藏才好,这时候发现自己穿的也是衣衫不整!好在刚才睡觉的时候是哭累了,并没有脱衣服。

“你好好地又有什么伤心事?哭成这样?”白云飞毫不客气的接着问道。

“没有。”我只能无力的答道,迅速的到卫生间去洗了把脸。

回来以后,我想打开手机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白云飞耸了耸肩,“我都说了,你手机打不通。”

“啊……没电了,我睡着了,所以不知道。”我赶紧Сhā上了电源,这才打开了手机,只见满屏的未接来电!打开一看,一半是白云飞的,还有一半……是沈晖的。

“怎么?除了我给你打电话还有别人?”白云飞的眼睛锐利的像一把锋利的刀刃,一瞬间就看出了我的小动作。

“没有。”我还是只有两个字的答道。

“你今晚状态不对,不过应该和我没关系吧?这么看来……是……那个沈晖?”白云飞不依不饶的说道。

“白总,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您这个点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无力再去敷衍他,语气变得僵硬起来。

“不是跟你说了,打不通你电话,所以找过来了嘛。”白云飞笑着说道。

刚才他进来的时候,我一直只顾着看自己的形象了,没工夫去注意他,这会子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儿,再迎着灯光一看,只见白云飞两颊绯红,似有醉态,怪不得他一进来就立刻坐到了椅子上再也没起来了。

“白总,您喝酒了?”

“没有。”白云飞也开始运用二字诀,但是语气已经明显的迟钝了起来。

21.谁做代表

白云飞醉眼斜飞,竟似坐不住了一般。

我连忙走过去,一把将他扶住,“白总,您没事吧?”

“我累得很……”白云飞低声呢喃道。

我站在原地扶了他一会,他竟然像睡着了似的。我无语至极,这天也渐渐地凉了,深夜正是气温低的时候,我不敢将他放在椅子上,便只好使劲浑身力气将他拖到床上,也没法脱他的衣服,只是将他的鞋子脱了。这正是他散酒的时候,这屋子小的很,是以一屋子的酒味儿。

我将窗户推开,拿了个盆进来,又把椅子拉到床边守着他,生怕白云飞会吐。

他紧紧地闭着眼睛,睡得很沉,难得见他这样,忍不住对着他观察了起来,只见他两下绯红,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也倒了下来,不过也显得他和蔼多了。

我忍不住微笑了起来,“睡得真像个孩子。”

“周妮娜……”白云飞突然说道,还伸出一只手指朝空中指了指,继而翻了个身过去,再也没有了动静,我竟一下子出神了。

是啊,前两天他还故意把我支开,单独和周妮娜厮混了一整天,现在在睡梦中都在喊她的名字!是了!他今晚喝成这样绝对也是和周妮娜一起的!以他的为人谨慎,是不可能和任何客户喝得酩酊大醉的。

我慢慢的离开了椅子,往窗户边坐去。白云飞的车子就在楼下。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真是不要命了,喝成这样还敢开车!

不过既然是为了追幸福集团的大小姐,付出这点也是应该的。

“水……”白云飞又翻过身来,叽里咕噜的喊道。

我倒客厅去给他倒了一杯水来,扶起他的头,他闭着眼睛就喝掉了我本厚道(gl。我正准备回身去放杯子,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江梅梅……别走……别走……”

我有些讶异,低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是江梅梅吗?”

“不是啊,我是周妮娜。”

“不对啊,我明明开车去找她了啊。”白云飞的眼中尽是迷茫。

“那你­干­嘛来找我?”

“咱们不玩了,我不陪你了,你也别说什么给我标底了。”白云飞语气中有些不耐烦。

我呆立在床边,脑子里似乎阻滞了转不过来。

标底?!

这么说,白云飞这几天一直伺候着周妮娜是为了标底?!

“什么标底?”我弯下腰继续低声问道。

“不要了……睡了……我要去找江……”白云飞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又睡着了,他低沉而又稳定的呼吸扑面而来,我突然有些面红心跳。我连忙立直了身子,见他脸烧得厉害,便打了个毛巾把子给他敷在了额头上,他也睡得安稳多了。

我的床被他占了,只能坐在椅子上休息,满脑子都是他刚才说的话。听他的声口应该是周妮娜诱以给他透露标底为诱饵,要求他陪自己。白云飞可能考量到南方恒牌的强大实力,权衡之后决定利用周妮娜去窥探标底。而他前两天便说了要给我假期,也就是说,周妮娜至少是在两天前就已经跟白云飞提出了要求。

周妮娜对白云飞有意是众所周知的,这点我想周老爷子周时昌也一定明察秋毫看在眼里,绝不会不知道,女儿大了,胳膊肘往外拐是肯定的,这次这个项目,既然白云飞想做,女儿又对白云飞有意,周老爷子难道猜测不到周妮娜会有这一手吗?

我看了看白云飞,心里对这如战场般的商场不禁产生了敬畏之情,所有人都不是简单的,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算盘。白云飞也是聪明人,这其中关窍他不会不懂,那为何还要去敷衍周妮娜?

我想的脑袋有些疼,还是算不到其中的机关。

夜深露重,我也开始犯困,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可是这椅子实在简陋,连靠背都是镂空的,根本没法往后靠,我只好把ρi股坐在椅子上,身子趴在床沿上,心想着眯一会就起来。谁知道这一眯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了,身上牢牢的笼着被子。睁眼的一瞬间,我有些糊涂,以为就是平常的早晨,突然一个激灵想起来昨晚白云飞来了,还在我床上睡觉呢,我怎么也在床上!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往两旁一看,没有见到白云飞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再往旁边的椅子上一看,只见他的西装外套皱巴巴的搭在上面----昨天扶他上床的时候没帮他脱衣服,这衣服经过一夜的蹂躏,显得有些狼狈。

那么,白云飞他人呢?

我起身下床,房门就在这时被一把推开,只见白云飞端了一碗什么东西进来了。

“白总……”我立刻恢复了一副奴才相。

“喝点粥吧。”白云飞面无表情的说道,和昨晚那个喝醉了的男人判若两人。

“您自己煮的吗?!”我这才发现他手上端的是粥!

“是啊,厨房里有米有锅,我就做了。”白云飞看了看我,“怎么,有什么不对?”

我伸手拍了拍脑袋,满心的无奈,昨晚他来的时候醉醺醺的,只想着收留他一晚,却忘记了隔壁还住着人,现在才意识到,别人该怎么看我啊末世之战神再生!大半夜的叫个野男人闯进来了,隔壁的女孩昨夜敲我门的时候,就满脸的不耐烦和不屑。这个白云飞,竟然还大摇大摆的去厨房熬粥!要知道这屋子是这对情侣从房东手里租下来的,他们想找个人分担房租才把我这间屋子租给了我,也就是说,他们要是看我不顺眼,随时都可以叫我滚蛋的!

“怎么……”白云飞也被我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我没好气的答道,到卫生间洗漱好才又回来。只见白云飞轻车熟路的坐在床上,把椅子当做桌子,自己在那优哉游哉的喝着一晚白粥,旁边还摆着那碗给我准备的。

“昨晚喝多了,一早醒来渴得很,某些人睡得跟猪一样,也别指望她能给我倒杯水煮碗粥,还得自己动手。”白云飞抱怨道。

我一头恼火,这人真是岂有此理!我把窝让给了他,他现在居然这样说风凉话!“白总您今天不用忙吗?还要呆在我这里吗!”

白云飞看了我一眼,“怎么,我还不能在你这坐坐吗?”

我顿时软了,想到自己的衣食住行都还得靠着这份工作,也不能得罪老板。不由得恨得牙痒痒的。这是我自己的家,别人都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我­干­嘛客气!我过去端起那碗粥,吸溜吸溜的喝了。

白云飞的眉梢飞出笑意,低头不语。

我把两只碗都收回了厨房,洗的­干­­干­净净的放回了原处,回房的时候,发现隔壁的小情侣原来早就走了,这才安心了一些。

白云飞已经收起了之前的戏谑,脸上带着郑重和认真,正在低头看自己的手机,头也不抬的对我问道,“你这两天休息得还好吗?”

我想到他故意把我支开,也没有戳破,“还好呢,白总这两天忙什么呢?”

白云飞并没有再给我面子,根本不屑回答我的问题,“明天就要招标了,据说恒牌已经调集了大量资金,他们派出的参加招标的代表人,是……”白云飞说到这里,抬头看了我一眼,“是沈晖。”

我想到沈晖昨晚给我打的电话,不由得低下了头,“那又怎么样,我们公平竞争,派谁都一样。”

“我们这边,你想谁做代表呢?”白云飞狡黠的一笑。

我这才愣住了,不过是个单独的项目罢了,我们这边虽然实力不如恒牌,也绝不能丢了气场和阵势,总不能对方不过派个财务总监,我们就把老总给派上去了吧!可是这项目真正经手的,也就是白云飞和我,别的都不过时些打下手的人,难道白云飞想……

“白总……你不会是……”

“我知道你和沈晖有些不太合适的关系,但是这代表,除了你,也没有被人更适合了,你把这个项目全程走一遍,以后也是能挑大梁的人了。希望你考虑一下,但是如果你要是真的觉得过不去这个坎,我也不勉强你。”白云飞突然收起了所有的不正经神气,脸上竟然带着些请求的神­色­。

一直到刚才,我都认为他会毫不顾忌我的感受直接命令我,亦或者他其实就是想故意看我好戏,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诚恳的跟我探讨这件事。

这倒叫我束手无策了,依照这个局势发展下去,最后的竞争对手肯定只有恒牌和我们金元,我和沈晖就不可避免的会当面对峙,成为最后的敌人,即使我已经摆正了位置,工作和感情尽量分开,但是叫我和沈晖这样,我还是有些没底。

“你今天好好考虑一下,我还有事,要出去了,最迟下午两点前给我答复,我得做你不能上场的准备。”白云飞站起身,毫不在意的披上了他那件已经皱了的外衣。

22.商场Сhā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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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白云飞顺手关上的门,屋子里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落落的,白云飞最后几句话说得太诚恳太有诚意,我也清楚,他确实不是为难我,可是……现在叫我做选择,我终究还是觉得难得很。

不过周妮娜会主动把标底送上,这也是我没料到的,她所谓的叫白云飞陪陪她,自然不是陪陪那么简单,她是想修得两人同好。

白云飞这么不服输的人,可以看得出他对周妮娜是很不屑一顾的,至少在情感上是没有任何可能的,他岂能不止周妮娜对他的情意?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虽说最终还是放弃了,但是他终究是有要牺牲一下­色­相去利用周妮娜的心!这男人好可怕,或者……谁都不可怕,这世界什么都有代价,有交换,只是我把一切看得太简单。

我拿起手机,上面还是昨晚白云飞和沈晖几乎同时给我打的电话,还有沈晖的一条短信:“梅梅对不起,消气了给我一个电话,有事告诉你。”

我愣了一会,把那短信删掉了。

中午的时候,我给白云飞发了一条短信,“白总,明天的招标我去。不过我需要申请一笔资金,因为我需要一套像样的衣服。”

短信发出去不过几秒钟,白云飞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兴奋,“你在哪?”

“还在家呢,怎么了?”

“到**来找我。”白云飞说道。

“到那里去做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你不是要像样的衣服去招标吗?”白云飞反问道。

我笑了笑,“半个小时后见。”

挂了电话,我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其实这个决定我也是咬牙做的,我和沈晖,既不能在一起,也没法做朋友,那就明明白白的做敌人吧。

到了约定的地点,白云飞已然侯在那里,他见到我春风得意的笑了,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高兴,是单纯的因为我答应他去参加招标?不像。因为他只要一句话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这么低声下气的跟我商量。我觉得……他是对我愿意主动的和恒牌,或者直接说和沈晖作对感到高兴。

“这个牌子的衣服很适合你,既显得端庄,又不会把你衬得老气。”白云飞把我带到一家很高档的店里说道。

我连连摆手,“不需要这么贵的,我之前的衣服都不太郑重,不适合参加这样大的场面,我只要买一件稍微正式点的衣服就行,我太年轻了,要的就是把我衬的老些。”

白云飞皱起了眉头,“你代表的事公司形象,穿的不好,会被那些陪标的公司瞧不起的。”

他这么一说,我也无话反驳了。

白云飞挑衣服的眼光的确一流,很快就给我选了一件宝蓝­色­的连衣裙和一件黑­色­的剪裁贴身的西装外套,店员将我的头发扎起来,配上这身衣服,显得极其­干­练,又不失高贵,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有些不认识了。

白云飞亲自去刷的卡,看着那消失的一大笔钱,我­肉­疼得紧,可是白云飞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别脱了,就穿着,我们再去找双鞋找个包配上。”

“不用了啊!我自己有双高跟鞋正好能用得上的。”

白云飞嗤之以鼻,“你那鞋子,还是算了。”

我听了有些生气,“你们那些名利场里的功夫我是学不会的,我挑衣服不过是为了显得专业些。”

白云飞被我的一句话堵得有些生气,他撇开头看了远处一会,大概是气消了,才转过来,换做柔声说道,“别闹别扭了,鞋子我送你,算我答谢你帮我这个大忙。”

我想来吃软不吃硬,况且白云飞又从来没有用这种声气对过我,我倒一下子束手无策起来,感觉刚才自己的那通无名火确实莫名其妙。

只得跟着他又往别的店走去。

“你先进,我接个电话。”在一家店门口的时候,白云飞的手机响了起来,便对我说道。

我本想等他一起,但是又想着也许是周妮娜打来的呢,他恐怕是不愿意我在一边听着的,便走进了最近的一家店里。

随便看了看,倒是相中了一双鞋子,便对着店员说道,“小姐,这个能试试吗?”

那店员正在和另一位女客推荐着什么,抬头看了我一眼,也许是因为我手上什么也没拿,她不信我会买什么,还打扰了她给别的客人做生意,便不耐烦的说道,“小姐,那双鞋子是这季最新款,价格有点高哦。”

“哦?”她正在服务的那个看起来很富贵的穿金戴银的中年女人听了之后,两眼放光,“拿过来我试试。”

那店员立刻换了一副神态,满脸堆笑的从我手里把鞋子拿了过去,弯腰服侍那中年女人穿上。

我站在一边看呆了,一直听人家说狗眼看人低,只是觉得这话是有些人太过激进说的,现在这才深深的觉得这店员真真是一双势利眼!心里有些气愤,可是又不愿意跟她发作,正准备转身离开,白云飞的声音传了过来,“刚刚那双鞋子,我要了。”

那店员见白云飞张嘴就直接要买,不得不立刻对这位刚进来的男人刮目相看了,马上站起身来笑道,“这位先生,您可真有眼光,这是本季的新款呢,店里最贵的鞋子就是这双了。请问您要几号的?”

“我不知道几号,你给这位小姐试试。”白云飞指了指我。

那店员这才意识到白云飞跟我是同行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极了,只得抱歉的对我笑笑,“不好意思啊小姐,那位小姐是先来的。”

“没事儿。”我对她说道,回头又看了看白云飞,白云飞对我点点头,示意我按照他说的做。

那店员立刻去拿了另外一双过来,给我穿上,我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到镜子前一看,这鞋子倒是和衣服非常搭调。

白云飞站在我身后笑了笑,“大小很合适呢。”

店员此时已经忘记了一开始我进来的时候对我怎么说话的了,眼见着生意就要做成了,脸上笑得像朵花儿似的,“是啊,这位小姐气质这么好,非常适合这鞋子呢!”

“哦?”白云飞看了她一眼,温和的说道,“我怎么觉得跟这套衣服不怎么配啊?不好意思,你可不可以拿那双过来我们再试试啊?”

店员看着白云飞的气势,绝对是消费的起的,立刻奴颜婢膝的笑道,“可以的可以的,您多挑几双,都试试,好好选选都没问题的,我们致力于做最好的服务。”

白云飞点点头,指了好几双鞋子,那店员都拿过来给我试了,可是白云飞还是一直摇头皱眉,似乎都不满意,我都快累的不想试了,白云飞才突然笑道,“这几双给我都包起来吧,我瞧着都好看呢!”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白云飞,白云飞连忙对我眨眼,叫我不要说话,我知道他要使坏了,便沉默不语,看着他下一步要怎么捉弄这个店员。

“啊?”那店员张大了嘴,似乎不相信似的,“啊,好的好的,先生您可真有眼光!你把我们店里最漂亮的鞋子全都选走啦!还有一双是限量版呢!”

即将做成一大笔生意的店员心花怒放,麻利的包着鞋子,再也顾不上身旁那位珠光宝气的贵­妇­人了。

直到把所有的鞋子都包好了,才笑着对白云飞说道,“先生,这边刷卡。”

白云飞十分有礼貌的走了过去,在口袋里掏了半天,只掏出了一把车钥匙,满脸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的钱包落在车里了,我下去拿一下,你千万把我选的这些鞋子放好,别给旁人买去了啊!”

那店员看着白云飞手里晃动着的名贵车钥匙,眼冒金光,“没事,没事,我就放在柜台里等您来拿。”

“那好,我十分钟就回来了,千万看好了啊!”白云飞一脸诚恳的说道。

那店员点头哈腰的把我们送出了店门,走到电梯口的时候,我回头还能看到她在对着我们挥手,进了电梯以后,我看着白云飞,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给人家好大的希望,让人家­干­等着!”

白云飞无所谓的说道,“这样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的人,本来就该治,我又没偷没抢,不过教训她一下罢了。”

我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低声惋惜道,“不过我看的那第一双鞋子倒是真的好看。”

“怎么?你喜欢?”白云飞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难得听见你说喜欢什么啊。”

“喜欢也没用了啊,你都把人得罪了。”我笑了笑。

“你傻啊,全天下就这一家店啊!我们去她家别的门店就是了。”白云飞立刻把我带上了车子,很快就找到了另一家同牌子的店,利索的把我看中的那双鞋买下了。

我被他这雷厉风行的速度吓到了,“你要是做什么都这么迅速,那何兰就奈何不了我们了。”

白云飞啐了一口,“你现在已经开始数落我了?”

“也不知道昨天谁喝得烂醉如泥还敢开车。”我没有让他,这事我一直放在心里,总觉得该在适当的时机提醒他一下,总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白云飞听完这句话,看了看我,似乎很有触动似的,“不用你说,我有分寸,早点回去休息,明天看你了。

23.地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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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飞应该是还有别的应酬,跟我嘱咐了一下就先走了。

我独自回到家里,途中接到了沈晖打来的电话,我没有接。不管他有什么话找我,我觉得现在都不太合适。沈晖很有诚意似的,打了十几个电话,最后我把电话挂了才终于了事。

我早早的就睡下了,明天一定要以最好的状态,给公司给白云飞挣个脸。

第二天早晨一打开手机就接到了白云飞的电话。

我立刻换上了一副战斗的­精­神状态,“白总你准备好了?”

“我在你楼下,收拾好打扮­精­神点下来。”白云飞淡淡的说道。

我闭上眼睛,暗暗责怪自己----白云飞一定已经在楼下等了许久了,为了不打搅我,也没有上来。迅速的洗漱好,画了个淡妆以后,我把昨天买的那套战袍穿上了,咯噔咯噔地下楼了。

白云飞审视了一下我的装扮,大概是觉得还凑合,便点点头,“我们直接去会场,资料,标书,都在这个文件袋里。你的那份标书呢?”

我拿出了刚刚带下来的我们之前准备的第二份标书。

“我现在给你的标书是第一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用这份,不过你把你自己存的这份也带进去,有意外情况的话,我会给你电话,到时候再说。”

我已经收拾好心情,这才朝着白云飞打量了一眼,他今天穿着一身正装,笔挺的西装外套袖口里露出一小截考究的白­色­衬衫衣袖,还有一块我认不出牌子的手表,玄­色­的领带,头发也都梳到了顶上,显得十分稳重,还有……帅。

他看起来波澜不惊,但是绝对是对这招标重视至极。

这时候,我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又是沈晖!

我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接?他已经从前晚上打到现在了,难道只是为了那晚上自己的鲁莽要跟我说一句抱歉?

白云飞立刻就意识到我的不对劲,“谁?”

我嗫嚅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沈晖吗?”白云飞真是一双慧眼,明察秋毫。

“嗯。”

“接啊。”白云飞脸上露出了笑意。

我知道他不怀好意,便把手机塞回了包里。

“咦?不接?”白云飞奇道,“没关系,这时候了,他也许找你有事。”

“算了,管他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一到白云飞面前提起沈晖,我就觉得有些心虚。无奈沈晖的电话太过顽强,手机还在不停的震着。

白云飞猛踩刹车,“接。”

“你疯啦,这是路中间,怎么能停车?”我看着白云飞,着急的叫了出来。

“你接了我就开。”白云飞皱着眉头说道,似乎也开始对沈晖的电话不耐烦起来。

我害怕出事,再说沈晖要说什么,我也大概知道了,便接起来了电话,“什么事?”

“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沈晖带着些焦急和愤怒,语气很冲。

“沈总这么着急,到底什么事?那晚上有话不都该说清楚了?”我这句话一说,白云飞立刻就微微把头转向了我,似乎在探寻,却又装作不经意。

“白云飞今天竞标吗?”沈晖话锋一转问道。

“金元集团没人了吗?一个小小的项目就把老总派上去了?”我看了白云飞一眼说道。

白云飞嘴角露出了笑意,好像看穿我的小把戏似的。

“那你们谁上?”沈晖继续问道。

“沈总岂不是恒牌今天的主力军?”我反问道。

“……”沈晖顿了一下,“江梅梅,如果今天上场的是你,你要记住,幸福集团西郊的这块地,无论如何都是你的。”

“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记住就行了,我要挂了。”沈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看着电话莫名其妙,白云飞问道,“他说什么?”

“他说如果我上场,西郊那块地无论如何都是我的。”

白云飞笑出声来,“怎么,看来我选你还是对的?他这是要给你让地的意思?”

我望着窗外,没有理会白云飞的笑话。白云飞这样理解也许没错,但是他没有听到沈晖的语气,我自己亲耳听到的,总觉得沈晖并没有割爱的意思,那他说的是什么呢?

“白总,你能跟我说说,我手里的两份标书到底有什么区别?”

其实关于标书,也不存在什么区别,我这话也就是白问,唯一的区别还不就是价钱。

白云飞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你也应该知道了,这两份标书,第一份是标价高的,确保万无一失能拿到地的。这个价格你是知道的。我想就是恒牌也不会出这样的价格的。”

这个我知道,我们是衡量过这个价格的,竞标的所有集团应该没有谁会拿出这么高的价钱了。白云飞敢开这个价,可以说是破釜沉舟了。当然,我们也是百分百的确定了,做出来绝对是稳赚的,恒牌不敢开这样的价格,是因为他们毕竟是外来企业,如果这样大多阔斧,跟当地企业竞争实在是冒太大的险了。

“那第二份呢?”

“第二份是一个你想不到的价格。”白云飞皱眉说道,“但是估计也用不上了。”

我心里一紧,突然明白过来,白云飞还在等着周妮娜!他所说的我想不到的价格应该就是标底的价格!

“您是在等周妮娜小姐?”我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等了。见机行事。”白云飞车子一扭,我们已经到了今天会场所在的大酒店门口。

幸福集团财大气粗,旗下也有五星级酒店,这幸福大酒店就是他们的一个招牌,今天周老爷子也把西郊那块地的招标现场设立在这酒店的会客厅。

白云飞下车的时候,跟我说道,“你在车里先等我一下,我拿个东西。”

我点点头。

没一会儿,白云飞却拉开了我的车门,白云飞这方面周到我是知道的,但是他给我开车门的待遇我还是很少有的,我以为他不过是因为这是高档的场所,所以给我面子,没想到他拉开门以后并没有让我下车,而是将上身探了进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将我的头按下,我的脖子上瞬间就有一股凉凉的触觉,“白总,您在­干­什么……”

白云飞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些,“别动!”

我只能一动不动,几秒钟以后白云飞终于松开手往后退了一点,他对着我的脖子端详了一会,“恩,还不错,挺合适。”

我低头一看,只见脖子上多了一条细细的钻石链子,“白总……”

“你穿的还行,脖子空荡荡的,丢公司面子。”白云飞说这话,却还是把眼睛放在我的胸前。

车厢内空间有限,他一直是弓着身子的,这时候有一只腿几乎已经跪在了我的身上,他的脸离我又近,一阵阵呼气吐在我脸上,我一下子就脸红了。

白云飞见我脸红,大概也是觉得自己的动作太过暧昧,立刻就退了出去。

他退出去之后,又扔进来一个东西,“手上没有东西也不像话。”

我往腿上一看,只见一个优雅的手包躺在那里。我咬咬牙下了车,“招标一结束这些东西都退还公司。”

“招标结束这些都做你的奖励,你退还公司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失败了。”白云飞点了一根烟,皱眉吸了一口。

他一直都是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毕竟人前都是那样,现在看起来,他的样子竟然有些沧桑了!

只是这沧桑却让我怦然心动起来,我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一张一合的跳动!白云飞的脸上竟然也有了岁月的痕迹了----他用力吸着香烟的时候,眉头是紧锁的,额头中心显出浅浅的纹路来。只是这纹路,并没有让他显得老,而是更有味道了。

白云飞掐了烟头,“进去吧。”

酒店大门的旋转门边,彬彬有礼的迎宾已经背着一只手鞠躬欢迎我们,白云飞一只胳膊微微张开,示意我挽上去。我朝他望了一眼。

“礼节。”白云飞歪起一边嘴角笑道。

我伸手挽了上去。刚进大厅,就开始后悔不该听白云飞的话了----因为我看见了周妮娜就站在大厅里面,眼睛带着芒刺一般扫了过来。那眼神就像是我把她的私有财产霸占了一样。

我不禁有些退缩,手也不自觉的就往后缩。

白云飞一把夹住了我的胳膊,低头故作亲昵的对我附耳说道,“慌什么。”

这句话一说完,他立刻就像没事人一样,伸出另外一只手对着周妮娜挥了挥,“你来得早啊。”

周妮娜觑了我两眼,冷笑一声,“来得早才有好戏看呢。”

白云飞假装没有听懂似的,“什么好戏?在上头吗?”

周妮娜看了他一眼,“上头也有好戏。”说着便往前走去。

我们跟着她上了台阶,这台阶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我平时不穿高跟鞋的,走在上面有些东倒西歪的。

白云飞手上加了力气,将我的胳膊拉住。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面带鼓励的对我笑了笑。

到了二楼,只见一个富丽堂皇的大门门口站着两个年轻的穿着制服的姑娘,笑盈盈的招呼着来的人。

往里一看,只见会场内已经陆陆续续坐了不少公司来的代表。

沈晖和伍清河已经远远的坐在了前排的一个拐角处。

伍清河和周妮娜都是一样,穿的十分郑重,听白云飞说,散会后还有庆功酒会,可以借此机会招商引资的。

伍清河先看见了我们,微笑着对我们点点头,又迅速的在我身上扫了一眼再挪开,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的把嘴巴凑到沈晖耳边悄悄说了什么,沈晖这才转过身来,跟我们打招呼,他的眼睛看都没有看我一下,就像这两天疯狂给我打电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们到先到一步。”白云飞对着伍清河笑道。

伍清河优雅一笑,“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笨鸟先飞。我们在这里没有什么投资优势,只能早些过来啦。”

“伍小姐说这话真是折煞了这在场所有的公司了。”白云飞淡淡一笑。

伍清河连忙谦逊的站了起来,“何至于!我们不过是南方一个小公司,我哥哥胆子稍微大些,敢往这里闯,被这些人传的神乎其神了。谁不知道全国企业的­精­英都在烟京,这里卧虎藏龙,谁也不可小觑。”

周妮娜接道,“好啦,不管今天来了什么龙,什么虎,你们两家都别谦虚了。”

“周小姐今天的衣服真好看。”伍清河不失时机的夸赞了东道主一番。

她这么一说,我才有心注意到周妮娜的装扮,她今天的风格很是有违往常的形象,她穿了一套裤装。看起来­干­练而又­精­明。

“不敢和伍小姐比。南方姑娘时尚,全国都知道。”周妮娜恭维回去。

“怎么还不见老爷子?”沈晖终于开口问道。

“我爸血压有点高,今天就不来了。”周妮娜答道。

她这一句回答,白云飞,沈晖,还有伍清河全都看向了她!这说明今天这场招标会是由她来主持啊!怪不得她脱去了往日的装扮,穿上了裤装。

这些都还是其次,关键是……今天谁中标,她是完全可以说了算的!

我这会子更加后悔进门的时候不该挽着白云飞了,明明我们没有什么,这在周妮娜的眼里,我成了彻头彻尾的情敌了。

“十点开始,这会儿人都快到齐了呢,我得到后面去安排一下等会儿的流程了。”周妮娜说道。

“你去忙吧,别跟我们耗着了。招标会结束后我们有的是机会一起玩。”伍清河客气的说道。

周妮娜逶迤着离开了。

只剩下我们和沈晖他们了,沈晖一直低头看着什么东西,没有抬头的意思,伍清河一开始还和白云飞寒暄几句,现在也凑到沈晖那里,窃窃私语着什么。

我和白云飞则是无语。时间很快就到了十

现场也已经坐的满满的。

周妮娜在几个工作人员的陪同下一起走到了台子上。

“欢迎各位百忙之中抽空参加我们幸福集团今天对于烟京西郊这块地的招标会。”周妮娜开口朗声说道,台下立刻一阵鼓掌。

我又没点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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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上来一看,居然昨天的章节又没发……我昨晚把定时发布点成了保存草稿,呜呜呜……哭死!

为了弥补大家,不多说了!加更!

再会婚礼

“家父今日身体不适,妮娜不才,主持今天的招标会,还望各位集团代表多多包涵和指教。”周妮娜甜美一笑,讨好卖俏的说道。

“虎父无犬女!”

“哪里哪里!”

“周小姐才高八斗,这点小事算什么!”一时间台下尽是赞美声。

“各位谬赞了!我们的评标委员会还有监督人员都已经就位了!现在我宣布,开始投标!请各位公司代表把自家的标书投递到我们现场左边的工作人员那里!”周妮娜兴奋的宣布道。

在场的公司代表开始陆陆续续的上台投递标书,白云飞一直没有说话,旁边的沈晖和伍清河也一直没有动作,我手上有两份标书,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一大半,白云飞还是没有给我下指示,到底是送哪份标书,我开始着急起来。

在场的公司差不多已经全部都送了标书了,只剩我和沈晖手上还有标书了。

“怎么,金元集团今日准备压轴?”伍清河终于打破沉默,对我们笑道。

“我们人微言轻,得谦虚。”白云飞立刻敷衍道。

“既然金元这样愿意谦虚,我们就占个先了。时间不多了呢。”伍清河对着沈晖妩媚的笑了笑。

沈晖面无表情,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西装外套,这才对着伍清河温和一笑,“我去了。”

“去吧。”伍清河像个姐姐似的温柔。

沈晖缓缓走上台去,我的眼睛一直跟着他的背影看去,眼见着他伸手将标书递了出去,就在工作人员接手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往回缩了一下,回头往我们这边扫了一眼,最后狠狠的瞅了我一眼,这才将标书递了过去。

“时间还剩十分钟了,还没有投标的企业要抓紧了哦!标书全部收齐以后,我们的评标委员会会根据大家的价格和综合实力来评估,来确定西郊最后花落谁家!”周妮娜又拿起话筒提醒道。

这时候沈晖已经走了回来,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正襟硒特种兵之王。

伍清河还是一副和煦的微笑,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白云飞低声在我耳边说道,“拿第一份。”

我有些紧张,拿出了第一份高价的标书,手心都已经出了汗,缓缓的走了出去,沈晖和伍清河坐在我们的边上,也就是说,我出去,需要经过他们,伍清河已经微微侧了身子让我了,我扭头对她笑了笑道谢,正往前走,却被一只脚一下子绊倒,沈晖的脚把我绊倒在地!

在座的三个人几乎同时都站起来准备扶我,白云飞离得远些,没有伸上手,伍清河是女人,她作势扶我,也不过是个意思,并没有真的伸手,沈晖已经抢先扶住了我的胳膊,我站起来以后,狼狈极了,心里不由得有些恨沈晖让我这样出丑!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正准备横他一眼,却感觉到他捏在我胳膊上的手加重了力道,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又没有说出来。

我看了他一眼,他已经把头扭到白云飞那里,“白总不如你代劳吧,江秘书摔得有些狠。”

我不理解沈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又有什么意义,正低头检查自己的裙子,猛然想起来沈晖在电话里跟我说的那句话,只要今天是我,那西郊就一定是我的!他现在叫白云飞代劳,岂不是在暗示我,白云飞去了,地就不是我的。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啊!

眼看着只剩几分钟了,我也来不及去揣摩他到底想说什么,却有种神秘的预感,那就是我该把标书换了!

我手上的这份天价标书,会让我们的项目启动十分困难,也会把白云飞一下子压得喘不过气,要是资金稍微有些不灵,那就转不开了,项目必将叫停。如果沈晖的话有深意,那么我就是换了低价的标书,西郊也还是我们的!

我故作的尴尬一笑,“多亏沈总绊了我一下,我错把公司简介当做标书拿来了。”

说完便迅速的回到位子上把那第二份标书拿了起来。

还没等白云飞说什么,就利索的走到台前,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低价的标书递了过去。

工作人员善意的笑了笑,“多谢参与。”

我微笑,“谢谢贵公司给我们机会。”

回到位子上的时候,我的腿都有些软,甚至不敢看白云飞的脸,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但是我总觉得沈晖应该不会骗我。可是这时候我却又后悔起来!万一我误解了沈晖的意思,那我岂不是把白云飞害了!他费了这么多心血,就是为了西郊这块地,如果拿不到,那那些付出就全都付诸东流了。我咬紧牙,开始自责起来,我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自作主张!连白云飞都审时度势的跟我说了,叫我拿第一份!

我低头晃了半天神,终于抬起头,试探的看了白云飞一眼,他却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凶神恶煞,看起来比我镇定多了,还在和身边的另一位代表谈笑风生。

“各位!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收到了在场所有代表的标书了,在此我宣布,我们这次招标会圆满结束!接下来我们的监督机构和评标委员会将会展开如火如荼的工作,选出最有资格去开发西郊的企业,二十天后,我们将会在这里再会,到时候会开标,揭露谜底。谢谢各位的支持与鼓励!”周妮娜不失时机的说道。

台下响起了最后的掌声,周妮娜又说道,“马上就是午餐时间,鄙公司在三楼准备了酒会,烦请各位赏脸移步,喝两杯薄酒,也算是我们幸福集团尽一点地主之谊。”

在现场服务生的指路和带领下,大家都往三楼赶去。

这是一个比二楼会客厅还要宽敞奢华的所在,完全是西式的风格,

两边都是长桌,上面琳琅满目的摆着各式西点,洋酒,每个人进去都被服务员周到的接待了乾坤剑神。

我和白云飞一进去,身上的外套和包就被一个年轻帅气的服务生接走了。

这时候我便只着一件连衣裙了,白云飞则是白衬衫外穿了,显得英气勃勃,魅力十足。

白云飞从我送了标书回来,到现在一直没有跟我说话,进场以后,他伸手便端了一杯果汁给我,低声说了一句,“到一边坐着去,别喝酒。”

说完以后他就跟迎面过来的一个中年男人打招呼去了。

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不敢违抗他的旨意,便找了个拐角的位置坐下了。

白云飞周旋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就着手边的点心吃饱了,他一过来,我立刻又紧张起来。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害怕,心里其实更期待他对我大发一通火,但是又想了想,我都做了,他就是发火也没有用,要是不成功,我可谓毁了他的前途了。

这么一想,我更加难过,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白总……”

“唔~马上有舞会,你会跳舞吗?”白云飞突然问道。

“这种交际舞我没跳过。”我老实的回答道。

“那你就别跳了,别人来邀请你你也就说自己不会好了。”白云飞说着,身边正好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姐走了过来,大胆的对他伸出一只手,白云飞对她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进舞池。

周妮娜作为东道主,早就和一个看起来年轻有为的男人相拥走进了舞池。

奇怪的是,伍清河和沈晖并没有跳舞,他们坐在另一个拐角,低头耳语,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我心里越来越发虚,白云飞这岂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曲结束,白云飞走了回来,他看起来居然心情不错,“我刚刚跟那边弹钢琴的姑娘说了,这曲结束了,她把位子让给你,你去弹一首《梦中的婚礼》。”

我不想答应,但是想想自己已经亏了他那么大一个错误,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敢说不?只能默默地朝着钢琴走了过去。

那姑娘遥遥和白云飞挥了挥手,对着我甜美的笑了笑,“白先生跟我说好了,说您的琴技很好呢!我要讨教讨教!”

我心里一阵恨,白云飞这是想拿我炫耀呢,还是想看我出丑解气呢?

说实话,上了大学以后,我已经把钢琴早就丢了,最后一次弹琴,其实就是那次元旦晚会在学校大礼堂里替侯玲了。

这时候要在这么多名流中献丑,我真的是有些怯场。

不过都已经这样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做到座位上,双手抚了一把黑白键,心里竟有莫名的感动,过去的生活完全闪现在我眼前,我开始弹奏。

死去的­奶­­奶­慈祥的面孔,沈晖穿着格子衬衫站校门口等我的样子,已经模糊了的爸爸妈妈的模样,白云飞为了帮我给­奶­­奶­办丧事追到我那小县城的家里深夜在客厅抽烟的情景……一幕幕随着音符在我的指尖流出,我竟然有热泪盈眶的冲动!

什么金缕衣,什么功成名就,什么上流社会,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不过是一场梦中的婚礼,不过是最最普通的生活。

25.幕后实情

这曲子从小练到大的,我闭着眼睛都能熟练的弹出来的,但是它给我带来无尽的回忆,一曲完结,我终于忍不住热泪盈眶!

那一开始弹琴的姑娘走了过来,在我面前鼓掌道,“白先生的眼光果然好,我就说,他推荐的人绝不能错,您果然弹得好!不止技艺纯熟,更是富含感情,我甘拜下风!”

我乘着换曲子的黑暗空隙,连忙擦­干­了眼泪,站起身半鞠躬说道,“过奖了,我不过是个业余的,哪里敢跟你们这些专业的音乐家去比什么技术,献丑罢了。”

那女孩似乎看出了我的神态不对劲,只是温柔的笑笑,没有再说什么,便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准备弹下一曲。

我心情有些低落,一步步往回走着,旁边的长桌上正好有一排装满了洋酒的高脚杯,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酒,烈不烈­性­,我就是想喝一杯,也把白云飞的交代忘到了脑后,便伸手拿了一杯,就在这时候,我拿的那杯酒旁边的那杯被另外一只手拿了起来。

我本没有理会,旁边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到外面去。”

是沈晖。

他说完就走了。

我有些讶异,他这时候找我是什么事?

我朝他刚才坐的位置看了看,伍清河已经不在那里了,他一定是乘着伍清河有事,想要跟我说什么话。

我又悄悄的朝白云飞的位置看去,只见周妮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去,两人正在低头耳鬓厮磨,看起来亲热极了。我想他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去找我,便端着杯子假装往外走去透透气。

沈晖已经等在扶手楼梯边上,我快步走了过去,“你找我什么事?”

“刚刚的曲子是你弹的。”沈晖没有回答我,却顾左右而言他。

我一阵脸红,“刚好来了兴致。你喊我出来不是为了说这个吧?”

“当然不是。”沈晖突然看我,那双眸子好似玄黑的墨一样,深不见底,却透露着清澈,一如我第一眼见他。

我有些晃神,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把我拉到一边的拐角处,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将我抱住,“别说话,清河出来了。”

我只好把脸躲在他的胸前,过了大概有一分钟,他才松开我。

这一分钟,我的心跳越来越快,脸上也越来越烧----明明我并没有喝那杯酒!他身上的味道还是没变,­干­­干­净净的肥皂味,带着一丝丝说不上来的婴儿似的味道。

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中间的三年都模糊了,他从没离开过,我们从没分开过顾客至上GL!他还是那个阳光快乐的沈晖,我也还是那个好强学习的江梅梅!

“后来你换了标书吧?”沈晖的声音将我拉回了我们早已分开的现实之中,现在我们中间不止隔着三年的光­阴­,更隔着南北几千里的距离,还有那个看起来淡泊却什么也逃不过她的法眼的伍清河!

“你怎么知道我有两份标你到底想­干­什么?”一提到这个,我就控制不了自己,要不是因为他,我不会纠结到现在!

“我只问你,你投的是高价的还是低价的?”沈晖还是没有回答我,他好像知道我们的一切计划!这让我心惊。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快告诉我,时间不多,清河很快就会找我。”沈晖皱眉问道。

“你……你什么都知道?”

“我都是猜测的,没有任何人告诉我,你不要惊讶也不要着急,我是想帮你们的,你就说,你交上去的是高价的还是低价的就完了,我会告诉你缘故。”

沈晖的表情真诚而焦急,我当然愿意相信他,如果不相信他,我也不会临场把标书换了,换都换了,我也没必要瞒他,“我们确实准备了两份标书,一份是高价的,就是我一开始拿的那份,还有一份是低价的,就是我后来换上去的那份。如果我们的价格过低,会导致综合评估太差,到公布标书的时候,就算评委会愿意给我们开后门,也难服众。”我沮丧的说道。

沈晖脸上却变得轻松起来,他终于舒展开眉头笑道,“你真是聪明,我不过是给你几个暗示,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还是不知道沈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要进去了,要是让清河知道我出来找你,这事还麻烦。你也回去吧,你那个白总,也不好办。你住在哪里?晚上八点我到你家附近等你,到时候我把一切事情告诉你。”

沈晖说完就已经掏出了手机,“清河?我在卫生间,马上就回来了。”

他一边给我丢眼­色­,一边已经快步往回走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什么,只觉得刚才的几分钟像是一场梦一样。

看着他回到里面,我停顿了几分钟,才整理了一下头发,往里走去,回去之前,我把那一辈洋酒一仰头喝­干­了。

回到座位的时候,白云飞又不在了,我找了他一圈,只见他又泡在舞池里,正用着周妮娜呢。

周妮娜今天算是风头尽抢,作为东道主,谁不给她面子!

白云飞和她周旋也是自然的,毕竟西郊现在会到谁的手上,已经变成了未知数。

我呆坐在座位上,不知不觉的又端起一杯酒喝光了,脸上烧的很,心里慌得很,连头也是晕晕乎乎的。

“不是叫你不要喝酒的吗?你的果汁呢?”白云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一把将我的杯子夺走。

我醉眼朦胧,看着他好像幻化出了两个人一般,心里却还清楚,知道不能得罪他,“白总……”

“你看看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白云飞叹了一口气。

我不服气的站了起来,“为什么这么说我,我也是为了公司好啊。”

我已经开始摇摇晃晃,自己却不觉得,还一步步的往外走,想吹吹风天域苍穹。

白云飞跟了过来,脸若冰霜,“玩够了?”

“你这人真是……真是不领情,我真的是为了你好……”我脑子糊涂了,说话也开始放肆了,管他是谁呢,白云飞又怎么样,不就是个男人嘛。

“我送你回去吧。”白云飞不再理会我,拿了我的衣服和包来,将我包了起来,就往外拉去,也不管场内的应酬了。

很快我就被送到了家门口,白云飞从我的包里找到了钥匙,将我送到房间里,又塞到床上,好像还站在床边呆立一会才离开,至于有没有说什么话,我反正也是记不得了。

醒来的时候,其实对睡前发生的事都是有印象的,我记着沈晖跟我说的话,连忙找出手机看时间,才六点多罢了,便把地址发给了沈晖。

我拾掇了一下,便也出门了。

大概是受白云飞的影响,我给沈晖的地址是附近一家咖啡馆----不管怎么说,让他到我的煮出来是不可能的。

沈晖一直到九点多才到,我几乎等的不耐烦了,才看见他。他不是个会迟到的人,我相信他一定是刚刚摆平伍清河,故而也没有戳破。

“你等了多久。”

“没多久。”谈话的开始­干­枯而没有意义,简直生涩。

“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说话了?”沈晖突然有些伤感的问道。

“以前有机会一直这样在一起的,你自己放弃了。”我也不想再听他说这样的话了,明知道自己的话说出来,会伤了我们之间最后的情谊,但是还是说出了口。

沈晖果然有些惊讶,但是立刻恢复平静,“是的,我自己放弃的。”

我心里一阵难过,沈晖其实还是那个沈晖,无论什么时候,都还是会维护我的----他不知道伍清河已经把他的苦衷告诉过我,他的母亲毕竟是他的拖累,他不愿意让我跟他一起受苦才会离开。

但是那又怎么样?物是人非,人走茶凉,我们回不去了。

“你今天跟我说的标书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收拾情绪,进入主题。

我一直知道沈晖聪明,但是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再加上他一直在伍清河身边,掩藏了自己的一切锋芒,我有时候都觉得他对伍清河有些唯唯诺诺了,好像把少年时代的那些意气全部丢了,他的一番话终于证明我错了。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周老爷子虽未露面,但是却­精­心导演了一场戏!

他心中其实一直属意给我们金元做的,对于白云飞,他自然也还有另一番打算,这个跟他的女儿有关,他当然不好说出口。

那些来陪标的公司,那都知道这个缘故,况且还有实力雄厚的恒牌来竞争,谁还会真的认真来对待这次竞标?

所以我们一直以来的估算都是对的,恒牌是我们唯一的竞争对手。

但是……恒牌却在最后将了我们一军!伍清河考察完以后,跟自己的哥哥伍清树商量许久,决定放弃西郊!这是他们不擅长的领域,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传统房产来打进烟京!

而­精­明如伍清河,一早就暗地里看中了周时昌手里的另一块适合做民宅的地,他们达成协议,伍清河带领恒牌,来做这次招标会最大的陪标!借此抬高西郊的地价,让金元出最多的钱来拿地!而后,幸福集团再和恒牌合作另一块地!

26.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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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清河就像有预感似的,一直打电话来问沈晖在哪里,在做什么,和一般的妻子无异。

沈晖接了最后一个电话以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一直找我一直找我?非要这样控制我么?”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总之沈晖挂了电话以后,就把手机关了,脸上还带着愠怒。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不知道是该劝阻还是袖手旁观,从某个角度来说,沈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伍清河给他的,伍清河对他尚算有情有义,沈晖这样跟她发脾气显然是不合适的。

“现在你知道这一切了。”沈晖对我说道,“你交上去的标书,可以为你们公司省下一笔巨款,你是功臣你知道吗?”

“不存在什么功臣不功臣,在其位谋其事,我也不过是做分内的事罢了,不过我倒是要谢谢你。”我提了一整天的心,一直到现在才终于放了下来。

“我不用你谢。”沈晖见我道谢,脸上的神­色­十分不快,我不敢招惹他,便说道,“我明天还要上班呢,现在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刘子健和侯玲快结婚了。”沈晖并没有搭理我,却冒不失来了一句。

他这是提起我们共同的老朋友,我不接话倒显得小气了,“是啊,听说快了。”

“他们喊你去没?”

“那当然。”

“哦。”沈晖无­精­打采的接道,明明就是无话找话。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侯玲让我去当伴娘,那伴郎是谁她却没有给我透露半个字,刘子健上学的时候和沈晖一向交好,难不成……

“他们一定也邀请你了吧?”我试探的问道。

沈晖疲惫的点了点头,正在捏自己的太阳­茓­,也没有说什么话,看样子他这一天过得也不轻松,为了给我透露消息,晚上又要甩开伍清河来见我,实在是不容易的。要知道,他们既是恋人,若是在南方,各有各的事情要做,他出来应酬都是很常见的,但是现在他俩算是同时到异乡出差,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甩下,实在是太明显了。

“恩,我到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沈晖低迷的说道,“我过两天要回南方了。”

“啊?这么快?”我想着恒牌既然还要做幸福的另一块地,那么一定还会再逗留一段时间的,他这么说我倒是吃了一惊。

“清河留在这边打点,我们看中的那块地已经准备下手了,我要谁去筹备资金。”沈晖说道。

“哦。”我突然有些失落的答道。

“梅梅,你现在真的好吗?”沈晖的眼中透着迷离,又再次问道。

“挺好。”我不想他有任何牵挂。

“那就好。”沈晖站起身,“我该走了。”

“那我就不送你了。”

沈晖有些幽怨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便出去了。

我心里空落落的,往家里走去,其实现在我很怕----真的怕,怕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沈晖,三年前的那次分别,我就有这样的担心,现在情景再现,我还是这样担心着。

生命中有些人有些事,其实你并不一定要去拥有,但是要一直知道他还在那里,你才会安心,沈晖于我,便是这样一个存在。

走到楼道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那辆熟悉的白­色­车子,我一阵焦急,几乎一路小跑过去。白云飞并不在车里,我往楼上去,在家门口看到了他的身影。

“白总……你过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等多久了?打个电话也行啊。”我有些心虚的问道。

“你都不在家,打电话你就立刻飞回来了?”白云飞淡定的说道,“开门。”

我掏出钥匙把门打开了,白云飞如入无人之境,直接进了我的房间。

“你去哪了?”他坐到椅子上,开始审问。

“我饿了,出去吃点东西。”

“喝醉的人不会那么容易饿的,再加上头疼脑热的,谁愿意出去吃点东西?”白云飞立刻否定。

“真的……”

“沈晖是不是来找你了?”白云飞突然目光炯炯的问道。

“您为什么这么问。”

“你在考验我?你以为全天下就你俩聪明?”白云飞冷笑两声,“你换标书难道不是因为他?你是不是想把西郊那块地让给老情人?”

白云飞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带着杀气,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神­色­,我一阵害怕,不敢正视他的目光,便显得躲躲闪闪。

白云飞的语气突然又变得温和下来,“我一开始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很生气,后来我看到你和沈晖还单独出去了,你以为你们做的很隐蔽是吗?我告诉你,伍清河比你们谁都不糊涂。”白云飞说到这里,突然变成了一副看好戏的语调,“不过,江梅梅,你,对,就是你,你醉了的时候,我站在你床边看了你半天,总是不能把你往坏的方向去想,我相信你不会害我,所以,现在,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换标”

白云飞微笑着看我,等着我的­精­彩回答。

我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恶作剧的心态,“因为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做这个项目。我们估算过,这个项目确实很能挣钱,但是咱们的紫金有多难你不是不知道,我不想把我们陷入困境。如果不是以那份低价拿到地,我觉得我们应该放弃这个冒险。”

“啪”的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

白云飞随手将离他最近的一个玻璃杯拂到了地上,脸­色­铁青的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了我面前!

我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跟他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等下就把那个好消息告诉他,可是见他这个样子,我吓得手足无措起来!他看起来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好像随时都要将我碎尸万段!这个我能理解,他为了这个项目废了多少心血,没人比我更清楚。

我正准备说话,他已经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将我狠狠的推到了床上,整个身子也都压到了我的身上。

“江梅梅!你当真以为你可以无法无天!”

“白总……”我挣扎着。

“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你以为可以骑到我头上了?你是不是看准了,我不会拿你怎么样?是啊,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你就是把整个公司毁了,我都不会拿你怎么样,可是你总是要受到一点处罚,是不是?”

白云飞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迷离,他把原本揪住我的手挪到胸前,那里有个开叉的剪裁,他就停留在那里。

我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连解释也来不及想了,只想着赶紧把他推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居然一把将我的领口撕开了!

我的胸前立刻凉爽起来,只剩一个薄薄的胸罩还袒护着最后的羞涩。

我惊得满脸通红,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用双脚踹他,然而他一米八多的个头,在我身上岿然不动,怎么是我能够撼动的?

我急的哭了起来。

白云飞见到我的眼泪,突然停了下来,眼里也恢复了理智,可是他还是把脸凑到了我的面前。

我闭上眼睛,任泪水肆意的流淌着,把心一横,他这么多年对我的情义我不是不知道,从学生时代就开始对我的帮助,我也是无以为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就用身体来报答他吧……这时候我已经在脑海中草拟辞职报道,心里想着明天一早就发个邮件到公司辞职,迅速的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人。

可是白云飞并没有做出我想象的事来,他只是吻了吻我的眼角,把泪水都吻走了。

他的身子也慢慢的离开了。

我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床边,正将旁边的杯子往我身上拉,我很快就被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

“对不起。”白云飞说完以后,好像也怕什么似的,看也没有看我一眼就夺门而出。

我拥着被子,更忍不住奔腾的眼泪了。

刚擦的事情真的是我始料未及的,一直到现在我的心还在剧烈的跳动着!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战役一样,我已经用尽了弹药和气力。

我还能怪谁呢?我谁也不怪,只怪自己高估了自己,竟敢跟他开这样的玩笑,西郊是他翻身的关键啊!可是……可是……可是他刚才难道不是在跟我说,就算我这样做,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吗?

我心里一阵迷茫,他是什么意思?

这一夜是个不眠之夜,我既伤心又难过,还十分害怕,这些年的委屈好像全部涌上心头,我压低了声音哭了又哭,甚至不知道明天还该不该去上班了,我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打电话给白云飞解释西郊的事。我真是懦弱极了。

一直到深夜,我才意识到,其实错的是我,我不该这样玩弄人家,这么大的事,关乎着他的未来,我竟然拿来开玩笑,我是有多蠢!

想通了这点,我觉得立刻就要给白云飞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毕竟我已经知道了,不会为这个事着急,他还在为西郊焦头烂额呢。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但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白云飞,今夜关机了。

27.何兰背景

我到现在才真的着急起来,坐在床头呆呆的等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就像听到救命铃声一样,赶紧接了起来,可是打电话来的人并不是白云飞,居然是伍清河!

“你好江小姐。”伍清河客气的问候道,“叨扰你休息,实在不好意思,不过我有些急事要问你。”

“没关系没关系,伍小姐有什么话就说。”每次和她打交道我都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希望你不要觉得我唐突啊,我想问一下,沈晖是不是去找你了?麻烦你叫他接一下电话好吗?”

我一阵心悸,伍清河虽然嘴上说着是问我,但是其实她已经认定了!她认为沈晖现在就在我身边!她这样放下身段来问我,说明沈晖此时此刻不在她身边。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沈总现在在哪里。您是找不到他了吗?”我不敢停顿,立刻回答道。

“哦?”伍清河原本是温柔的气势汹汹,她一定认准了沈晖和我在一起,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她的语气显然不信任我,但是既然我已经否认了,她也知道再追问下去也是没有作用的,“那真是对不起,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伍清河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挂完电话还是不敢置信,伍清河那样的女孩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真的很喜欢很在乎沈晖,一旦找不到沈晖,就会她也会失去理智和风度。

我开始奇怪,沈晖明明只是跟我聊了几句就离开了,为什么伍清河会找不到他?

我回忆起他跟伍清河打完最后一个电话以后,就把电话挂了,难道他到现在还是关机?我试探­性­的拨了一下沈晖的电话,居然真的是关机少年医仙。

同一个夜晚,沈晖和白云飞,同时关机。

我也开始直接失眠。

慢慢熬到了天亮,我立刻爬起来,收拾了一下便赶到了公司去。

到了公司门口,我突然又觉得去这么早,也是于事无补,想了想便又退了出来,找了个地方坐了坐,一直挨到上班的点,才磨磨蹭蹭的进去了。

到了白云飞的办公室,白云飞已经到了,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你的办公室给你安排好了,去综管部,他们会带你去,也会给你办公室和柜子抽屉的钥匙。”

“哦。”我赶紧退了出去。

白云飞把我安排在与他相隔两个办公室的一间办公室,里面一共坐着四个同事,都是公司里级别不错的管理层,见到我进去,他们也只是跟我点点头罢了,并没有什么交流,我们每个人都是由隔板隔开,说起来其实也是很有隐私的。白云飞一开始就把我弄到这样的办公室来,我想背地里也许会有很多说法吧,不过我也懒得理会了,将自己的电脑放到办公桌上,就给白云飞发了个邮件,说明了沈晖给我透露的消息,好叫他放心。

他回复了一句话,“到我办公室来。”

于是乎我刚刚坐下,就又屁颠屁颠的往白云飞那边赶去。

白云飞似乎已经把手头的一切都放下了,双手抱在一起坐在位子上看着我,我知道他在等我说话,便又把刚刚用邮件已经说了一遍的事又说了一遍。

白云飞只是问了一句,“你说真的?”

“是的。”

“沈晖果然对你还是有情有义。”白云飞的嘴角终于露出了笑意,就连眉宇间的­阴­霾也都散开了,但是他终究还是要挖苦我一下才满意。

我想到昨天给他带来的困扰,也没有反击,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等待他的差遣。

白云飞也许也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变化,也沉默了一会才缓解了尴尬,“既然这样,我们从现在开始,就要筹备资金了。”

“白总,我问您一句您别见怪,这个标标底虽然是我换了,但是依旧是个大数目,您一点准备都没有吗?”

“你的意思是现在开始来不及?”

“……”

“还有二十天,有我呢,你配合我工作就行了。”

“何兰回来了。”我适时地提醒道。

白云飞一听到何兰的名字,脸立刻僵住了。我一直都不能理解,何兰到底是有什么本事,竟能把白氏父子这样死死的吃住了,“白总……既然我们已经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大的一个项目,您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何兰在公司里,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白云飞低头,我看得出来他在思考,更在权衡,是不是该告诉我这件事。

结局是,我听到了一个令我不敢相信的故事。

三年前白氏父子接手这个公司的时候,虽说这公司已经破产了,收购并不是什么吓人的数字,白礼仁自己的钱是拿得出来的,但是后期要运营起来,需要的钱还是大额的,这时候白礼仁已经没有钱了,这公司在手里就是个摆设,他是文人,从来没想过做生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云飞这点比他父亲要强太多,他有天生的生意头脑,但是这一切都被一件事挡住了----没钱武破万古最新章节。

这时候,白礼仁的情人何兰跳出来了,她跟白礼仁说,自己能够弄到钱,但是她如果助公司走上正轨,她要求白礼仁给她股份,而且她要的份额,在公司里绝对是可以只手遮天的。

白礼仁正被这个公司拖着,如果没有钱运营起来,那公司将继续破产,他自己的所有钱等于全都打了水漂。有了何兰的帮助,虽说以后她要Сhā手公司里的每一件事,但是至少公司运营起来了,要是赚钱了,自己也有甜头。对比一下,白礼仁还是觉得接受何兰的建议比较好。

但是他不知道何兰会从哪里弄钱,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弄来钱,更不知道她能弄来多少钱,这公司每拖一天,都是钱在流失。白礼仁急眼了。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何兰在短短的时间内弄来了一大笔钱,全部转入公司账户,更有好几家实力雄厚的公司要求和他们合作!

白礼仁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白云飞更是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甚至不敢用这些来路不明的钱。

白礼仁对何兰逼问了好几天,这个城府深不可测的女人终于再枕畔给自己的旧恩客吐露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在和白礼仁交往以后,白礼仁很是喜欢这个女孩子,更喜欢把她带出去参加各种聚会----年纪大了,他也变得虚荣起来,希望别人羡慕他身边的女人。何兰是个想不断往上攀爬的女人,她这样年纪轻轻,怎么可能不想今后的事,白礼仁自然不是她一生的依靠,她借着这些接触到上流人士的机会,和许多功成名就的男人保持联系,最终,她将目标锁定在一个身份神秘的男人身上----这是个官,具体多大,甚至连引荐他们见面的白礼仁都不知道,只是大家都很尊敬他,白礼仁也不过和这个人有几面之缘,其中有两次带着何兰,。

何兰蕙质兰心,很快便从那些流光飞影中看出了这个男人绝对不一般,她在第二次见他的时候,很刻意的清汤挂面素面朝天的去了----当然,她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都是有着足够的信心的。那男人果然对这样的“清纯”女孩毫无抵抗力,很快就注意了她,并在临走的时候和何兰握了握手。

何兰很有心计的悄悄递上了一张纸条,上面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这个大官自然不像一般的男人那样急不可耐,他并没有像何兰想的那样立刻就找她,而是就这么消失了,何兰苦等了几个月,这个男人都没有再出现过,她一开始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收到纸条,后来认为这男人不过是跟自己玩个心跳,有些恼羞成怒,最后的最后,她自己都忘记了这件事,直到过年,她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里面是一个很有磁­性­的中年男人的声音,问她是不是小何。

何兰很是奇怪,便问对方是谁,对方回答,说是***。

何兰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矜持如她,也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不过她还是稳住了,很做作的假装已经忘记了这个人。

对方哈哈的笑了几声,说道,过年了,你想去哪旅游吗?

何兰这才知道对方已经上钩。但是她是个猎人,专门猎男人的猎人,她很有手段,也知道自己对于这个男人,绝不能像对待别的男人那样,因为他不是普通人。

她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她回绝了这个邀请,对方有些诧异。但是何兰知道不能直接打击了人家,这是什么人?何兰哪里敢真的给人家甩脸子,人家一回请不到你,很快就会把你抛到脑后。

何兰告诉他,他们可以先吃个饭互相了解一下。

对方大概也觉得何兰是个有意思的人,便答应了。见了一面之后,两人的关系很快确定。也就是说,何兰背着白礼仁,还给另一个重要的人物一直充当着情­妇­的角­色­。

28.沈晖回南

何兰陪着这人,虽伴君如伴虎,如履薄冰的伺候着,但是得到的回报也是不可估算的,就不说她接触了多少名流,得到了多少渠道,光是她自己,就获得了好些个头衔。何兰不敢在他面前造次,便遮遮掩掩的跟他说了自己和白礼仁的关系,没想到这人不但没有介怀,还跟荷兰说,就跟白礼仁保持这样的关系。何兰事后才悟出来,这样才能让这人明哲保身啊!

白礼仁一直只是把她当做个玩物,也没有多当真,一开始听到自己的小情人居然被别人挖了墙角,自然是十分气愤,但是当何兰吐露出这个人的名字的时候,白礼仁还是震惊了,他不敢发作,仔细权衡了一下,发现这顶绿帽子对自己来说,不见得就是不光彩的,这人既然都愿意和自己共享何兰,那自己还有什么好委屈的,不如就这样利用一下吧!

白礼仁也不是吃素的,既然给了何兰股份,自然从何兰那里榨取每一分利益。而何兰,在这两个老男人之间,游刃有余的游弋着。她作为一个普通的刚毕业的女孩子,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和成就----除了不能正常的交男朋友和谈婚论嫁,她拥有的其他一切都是别的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当然,她就算能够正常的交男朋友,估计也没有什么年轻的小伙子能够满足她的要求和虚荣心的。

白礼仁把这事告诉了白云飞,白云飞其实很是不齿,但是公司已经陷入了这个困境,不容他有骨气有硬气,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自己的才智将公司扭亏为盈又见篮球高手。当然,他做到了。但是他觉得很痛苦,靠着一个女人来维持公司的运转,还要处处受她掣肘,这个女人是父亲的情人就罢了,她还同时伺候着别的男人!白礼仁年事渐高能忍得下来,白云飞年纪轻轻意气风发,他如何能忍得下来。这是寄人篱下,他不愿意。所以他一直以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今天的爆发做准备。这也是他愿意一直留在这个公司的唯一原因----以他的才智,离开这个畸形的公司,到哪里都可以如鱼得水大展拳脚。

我听了这个缘故,不由得更加对何兰刮目相看,也对她感到深深的恐惧!

以前我觉得周妮娜厉害,见过伍清河以后,认识到她已经甩了周妮娜几条街,可是我竟然一直忽略了自己身边最最有算计的女人!这个女人的段数已经高的我都无法仰视,我连够都够不到她,更别说什么嫉妒和羡慕了!

就好像你会嫉妒身边一个跟你差不多能力甚至不如你的人比你混得好,你会嫉妒那些站在尖端的人物吗?那些人是用来膜拜的。我想何兰的故事如果单独的拿出来说出来给大家听,那绝对是一个令人咋舌而又钦羡不已的上位史!

白云飞和这样的女人斗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这也是我想不到的。

“你现在怎么想的?”

我思索了一会,对白云飞问道。

“也许有人会认为我们过河拆桥,拿了何兰的钱翻身了,就想把她踢开,但是事实上是,她弄来的那些钱,全部都挂在公司的高利贷上,翻本之后,我们全部都连本带利的还了回去,她光从这笔高利贷中,就牟利巨大,然后又坐收了公司近一半的股份,从此坐收渔利。这些钱财的事都不说了,就当是她该得的。但是那个人,已经快到了退休的年纪,他的余势也许还能持续个一年,两年,最多三五年,到那时候,何兰怎么办呢?当年指点江山的靠山变成了普通的耄耋老人,我爸爸经过这件事,还能怎么善待她吗?她意识到这点以后,便只想着捞钱,每年的巨额分红都已经满足不了她了,她简直是能捞一分就捞一分,还开始瞎做主,那些想做我们生意的人,各项指标都达不到的,只要到她那里塞上钱,她就能给人家放行。这样下去,公司肯定要给她整垮了,到时候她钵满盆面的带着钱离开这里,到哪里重新开始奢华的上流生活,可是跟着我们­干­了这么些年的上千员工呢?和我们合作过其他项目的其他公司呢?一家公司倒闭,都会给无数人带来无法估算的伤害。”

白云飞抽了一支烟,说完这些,面­色­凝重,心绪繁重。

我听完这些,也对白云飞有了完全不一样的认识。我真的是一直都错看他了。我以为他做这些不过是为了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产业,却没有想到这么多。

其实想想也就知道了,何兰几乎掌握着公司所有的流动资产,白云飞将她踢出公司的那一天,也是抽空了公司资金的一天,其实他们会面对另一个困难,于何兰来说,这一天迟早要来,与其等到那个官员退休,她现在全身而退其实也许是更好的选择,只是,人的贪念,是无法解释的,她这么聪明的人,却被金钱迷了眼,已经找不到自己了。

“那我们现在的这个项目如果做成了,会怎么样??”

“只要筹集了这个项目的启动资金,我们就可以重新成立公司,作为集团下属公司,但是是独立核算的。”

“你是说,有了这个公司以后……”

“就把金元作为空壳,渐渐把里面还能抽过来的资金抽过来,到时候,那边,就随何兰折腾,让它自然倒闭吧。

“我懂了。这一招,简直就是破釜沉舟。那我们必须保证这个项目好好的运转起来啊!”我有些心惊,这才知道自己昨天的擅作主张,如果做错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江梅梅,趁着这个机会,我也要跟你说几句无限归来之超级警察全文阅读。”白云飞突然认真的看着我,似乎有很重要的话要跟我说一样。

“什么……”我有些紧张。

“刚刚也跟你说了,我们是准备把金元放弃了,全部­精­力都往这边投了,初期的时候,可能会很艰苦,相当于重新创业,你……”白云飞把话咽在这里,却不再说了。

“你放心吧,金元是我毕业后进的第一家公司,也是我的第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我很喜欢这里的工作,不管它以后是变成银元还是铜元,我都会一直坚持下去的。”

白云飞听完我的话以后,不为人知的歪嘴笑了笑,“你回去办事吧。”

我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制定资金计划,当然我的资金计划是没有多大意义的,但是我还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其实……我是不想让白云飞孤军奋战,总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这一上午,我都埋头在工作中,也把昨晚要辞职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才从抽屉里拿出了手机,这一看才发现上面有沈晖打来的电话,介于昨晚伍清河都亲自找他了,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便立刻给他回了电话。

没想到他的手机又是关机!

我有些不能理解了,但是也没时间放在心上,毕竟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沈晖的电话才又打进来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我似乎能够透过这电波看到他因为熬夜而发红的眼睛。

“你在哪里呢?昨天晚上伍小姐给我打电话找你呢,我想她一定很着急。”

“江梅梅,你现在就这么想跟我撇清关系吗?”沈晖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我。

我一下子愣住了,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过于着急了,“你别误会,我只是……”

“跟你开玩笑呢,我已经回到**了,你不用担心了。刚刚关机是因为我在飞机上。”沈晖换了一副语气说道。

“什么?你不是说过两天再回吗?”我不合时宜的问道,问完了才想到,这肯定是伍清河做的主,他既然在这里不老实,那就把他放逐回去,那他就什么花样都玩不出来了。

“你找我没什么事吧?”沈晖果然没有回答我。

“没有,就是问问你在哪。”我­干­巴巴的回答道,“想知道你还好不好。”

“还好吧。”沈晖笑了笑,可是也笑得很­干­,“你也要好。”

“我知道。”

“那……挂了?”沈晖问道。在这句话里,我似乎听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奈,和三年前他家出事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是一样的。

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不过青天白日的,又是在公司里,我自然忍住了,“那好,你刚下飞机,好好休息吧。我还要工作。”

“恩。”他虽然答应了,但是却并没有挂机----谈恋爱的时候,我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打电话的时候,一定是我先挂,因为我不喜欢听电话里嘟嘟的忙音声,听起来挺难过的,总是让我联想到无尽的等待。

我狠狠心,把电话挂了,这才又伏到案上,想要开始工作,却总是觉得力不从心。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开标的时候了,可是白云飞的钱筹集到什么程度了,我却一点也不知道。

29.弧光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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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总,还有三天就要开标了,现在咱们的资金到底有没有到位?”白云飞能够每天淡定自若,可是我却耐不住­性­子了!

白云飞做在自己的桌子前,抬头看了我一眼,耳朵上还挂着耳机参加电话会议。

这些天,他每天都是这么忙,早上第一个来上班,中午和晚上都要出去应酬,连我都抓不到他的衣角。他每天都是西装革履,打扮得神采奕奕,但是我能从他的眼底看到深深的疲惫,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他会不会在什么瞬间一下子倾塌。

白云飞这时候也是忙碌的不行的样子,他伸出一只手,在­唇­间稍稍点了一下,示意我不要说话,可是我没有离开,这次我一定要把后面的事情问清楚!

我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桌前,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他突然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点笑意,不过还是和电话里的人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我在一边也听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他们有时候说中文,有时候说英文,有时候还夹杂着法文什么的,我只能双手托着下巴,呆呆的等着。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白云飞才挂了电话,他伸出一只手,在自己的两眼之间鼻翼之上捏了起来,看起来耗尽了气力一般,我一开始的气势这时候也都下去了,他真的太累了!

“白总,您还好吧?”

“还好,你帮我看看几点了。”白云飞没有睁开眼睛。

“十一点四十。”

“中午有个局,我两天几乎没闭眼了,今天中午没准要喝酒,你陪我一起吧,完了能带我回来。”白云飞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

“好的。”

“你抽空去考个驾照。”白云飞接着说道。

“好的。”看他这样,我也不忍心再问什么了,我的每次询问,对他来说,其实就是无形的压力。

这段日子我才知道,白云飞在公司三年,坐在这个职位上,除了我,连一个助手和司机都没有配过,也许是觉得不需要,也许是不相信何兰招来的任何人,他无论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都是一个人。我明白他刚刚说叫我也去考个驾照的意思了,他有时候也会很累,我如果能开车,就能帮他分担一些。

今天中午这个饭局,全场的人中,我认识的人只有一个周妮娜。

她坐在主座,很明显是今天的东道主。见到我跟在白云飞身后,我明显的感觉到一丝敌意。

其他的人有的是我觉得面熟的,也许在那天的招标会上见过的,还有很多我都是见都没有见过的。

等到最后一个位子都被坐上了人,周妮娜非常热情的站起来了,她的手上端着一瓶香槟,说道,“今天真是承蒙各位赏脸来给我这个面子,在这里,我先敬所有人一杯。”

旁边有服务员,这些事本不要周妮娜亲自动手的,以她爸爸的身份地位,没有多少人能够让她斟酒的,可是她却做出这副姿态,能够看得出来有几位甚至都有些坐立不安了,谁也不知道她卖的什么关子,只有白云飞,稳稳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面无表情。

周妮娜转了一圈,最后在自己的杯子里斟满,端起来说了一句,“我先­干­为敬”就仰脖子全喝了☆难消受美人恩,在坐的其他人见到东道主都­干­完了,大家也都一口气喝­干­了自己杯子里的酒。

有人沉不住气的问道,“周小姐,这段时间你们幸福集团的很多事都是你在打理,不知道是不是周老爷子已经准备把衣钵传给你这个独生女啦?”

周妮娜抿嘴一笑,“我哪有那个本事,不过出来练练手,家父也只是想让我认识认识你们这些大人物,以后我的路会好走些。”

大家都被周妮娜一番恭维惹得哈哈大笑起来。

周妮娜却接着说道,“今天我请大家百忙之中抽出这个时间来吃这顿饭呢,主要是想给大家介绍一个我爸爸很欣赏的人!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人中龙凤,我要介绍给大家的这位,也是绝顶天资,你们都有各自的交际圈,但是过去,可能是由于大家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到底你们不认识,这段时间,我想了想,这真是引以为恨的一件事,所以我自作主张的把大家都约来了,英雄该有相同的所见,也该在一起做朋友。所以,我要把这位我的好朋友介绍给大家。”

到这时候,我才终于明白周妮娜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其实是在帮白云飞,要把白云飞介绍给这些同行,无论是招商,还是引资,这都是最快捷的一个方式!而且由周妮娜来引荐,这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周妮娜代表的可是周时昌周老爷子啊!

此时,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悄悄的觑着周妮娜口中这位绝顶天资的白云飞了,白云飞面带微笑,淡定自若,站起身来,端着杯子,什么话都没说先喝了一杯,“鄙人不才,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经过什么大事,但是却有幸结识周老爷子这样的商场枭雄,得到他的垂青和照顾,我觉得很是荣幸,也很珍惜,今天周小姐愿意成人之好,把各位大哥前辈介绍给我,我觉得很是惶恐,也觉得十分兴奋,还希望以后大家多多照顾!”

那些人见着白云飞和周妮娜唱的这出双簧,又看着白云飞年轻有为,英俊潇洒,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白云飞是周老爷子钦点的东床快婿,各个都给足了面子。

白云飞便在弧光交错中和这些人周旋着,我知道他不喜欢这样的场面,竟然愿意和这些满身铜臭味的老油条混在一起,完全是为了西郊。

冷眼看着这些人,我也不敢小瞧任何一个人,也许我们即将需要的紫金,就有他们的一份子。

周妮娜也许没有商业头脑,也许接手不了她父亲的商业王国,但是她有个非常强的能力----很善于交际,也可以给别人做很好的润滑剂,她年轻漂亮,嘴巴又甜,很会说话,商场的那些老男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小丫头,又有个爹当靠山,谁不卖她几分面子。

我眯着眼睛看着她帮助白云飞和这些人敷衍,甚至开始觉得,他们要是能够结合,那真是天作之合,妻子喜欢交际,丈夫恰恰专注于实业,两人可以配合的天衣无缝,赚走所有人的钱!

我也想不通白云飞为什么不喜欢周妮娜这样的女孩子,她身后绝对有一大堆的追求者。

“大家也许都知道,我们幸福现在对外招标,想找个合作伙伴把西郊那块地做起来,招标会已经开过了,正好是我主持的,白总也是我们看好的最大一批黑马呢,还有三天就要开标了,也不知道我们的评委会是怎么选的,不过……我觉得白总中标的机会很大呢。”

这一顿饭进行到现在,周妮娜的这段话才是真正的­精­华,她在暗示这些人,白云飞就是西郊将来的主人,要想投资的,可要乘着这三天抓紧时间!

那些人听了这话,也果然都从一开始的喧闹变得安静下来,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到白云飞身上,周氏做的这个招标会,声势浩大,业界的人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周妮娜在这里放话,谁不想分一杯羹呢!拿不起那块地,也可以后期投资嘛!

当下就有沉不住气的人立刻问道,“白总,你们这个项目准备怎么做啊?”

白云飞谦虚的说道,“您可高看我们了,这地还不一定是我们的呢。”

白云飞这么谦逊,大家更是深信不疑,这地绝对是白云飞的。

“白总,这么大的项目,就不说周转了,就是启动资金也是很大的一笔啊。”

“是啊。”白云飞觉得时机已到,开始哭穷了,“这一大笔,还真不是小数目呢。”

“是的是的,要是把你们公司的所有资金都抽尽了,你们其他的项目就难做了呢!”有人很聪明的说道。

“是啊,所以我还在想办法呢,尽量招商引资,找合作伙伴,不动用公司的固定资产。”白云飞的嘴角已经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哈哈,我把各位请来也是有原因的,各位都是行业内的­精­英,我想对于我们家西郊的地,没有谁不想做的,现在既然错过了招标,还有后面的机会可不能再错过了,我有个不成文的建议,不如呢,你们都和白总互相交换一下名片,这不是离开标还有三天时间呢?白总的公司在***,大家有什么想法,完全可以去找白总聊聊的嘛!到了他们公司,你们就更知道自己值不值得认识他了!”

有人立刻便从包里往外掏名片了。

白云飞想要站起来,但是在站起来的那一刹那,他打了个踉跄,伸手扶住了背后的椅背,椅子后面的两只腿翘了起来,眼见着他就要随着椅子一起倒下,我连忙伸手扶住了椅子,又一把将他扶住,他这时候已经清醒了一点,便顺势坐下了,笑着说道,“各位真是好酒量,我都喝多了呢。”

我站起来,伸出双手,将那些人递过来的名片接了过来,一遍微笑着说道,“我是白总的秘书,我们白总酒量不行,大家见谅!”

“哈哈哈,你们白总酒量还不好?他喝的是我们每个人的三到四倍,到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和我们谈笑风生,已经可以称作酒神了。”

“见笑见笑了.”我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又将白云飞的名片和自己的名片递给了他们每个人。

30.资金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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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周妮娜介绍白云飞和这些人认识,那我们自然要坚守到最后,一直到把这些人全部送走,周妮娜才走到白云飞身边,温柔的笑道,“云飞哥,你还好吗?”

白云飞朦胧着眼睛笑道,“真是不胜酒力。”

“我看你状态还行呢,不如到我们公司坐坐?”周妮娜脸上带着得­色­,大约是在邀功,自己给白云飞介绍了这么潜力股,那当然是可以表表彰的。

“不了,我这会回公司还有一大堆事呢,我们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空壳一个,一分钱没有的,我还得弄钱去呢。”

“我这不是在帮你吗?”周妮娜挑衅的看着白云飞。

周妮娜这句话一出,整个现场变得尴尬起来,我自然是不会说话的,白云飞也不再说话,他就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周妮娜。周妮娜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也许揭了别人的短,有时候,自嘲可以,别人的嘲讽可就另当别论了----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是靠女人上位?周妮娜这话大大有这样的嫌疑。

“咳咳,我瞎说的,你别放心里啊,我不过是觉得这些人大多数都做过度假村或者大酒店,很有经验,就不说你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实实在在的帮助,能讨教到一点经验之谈也是很值的。”周妮娜果然是社交高手,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失言而变得沉默,而是立刻给自己开脱起来。

白云飞也笑了起来,也许是因为酒喝多了,他看起来憨憨的,这是很少能够在他脸上看到的神态,“你瞎说什么呢。有什么值得我放在心里的?就不说你这么费力气的帮我,咱俩这些年的交情,我也绝不会跟你见外,我知道你也不会跟我见外的,是不是?”

“你这话说得好,要不是你这会子有些醉,我还要单独和你喝几杯呢。”

“咱俩都这交情了,我真不能跟你耗着了,我得回去办事啊!”白云飞又一次说道。

周妮娜见留不住人,也不再强求,“好吧,那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车就别开了,我把司机借给你。”

“好,多谢。”

周妮娜的司机在前面帮我们开着车,白云飞因为醉酒要求坐在后面,我正准备往副驾上,白云飞一把将我拉住,低声说道,“我难受的很,你也坐后面。”

见他这样,我也不忍拒绝,便坐到了他的身边,许是一直都没有休息好,许是醉得厉害,白云飞上车就坐不住了,身子微微靠在了我的身上。我不好意思推开他,他也就安心的睡了起来。

他的脸红扑扑的,微微有些酒气喷到我的脸上,但是我一点也不嫌弃他,居然莫名的有些心疼。

没一会儿,司机彬彬有礼的说道,“两位,到了。”

“好的,谢谢,你帮我们把车停好就行。”

司机停好车以后,我给他递了两百块辛苦费,他一开始坚决不收,说小姐吩咐的事,不敢收钱,我告诉他,这是白总说的,要是不收的话,以后可不敢叫他办事了。

这人大概是误解为白云飞以后就是少主人的丈夫,便把钱收了,点头哈腰的走了,我想的却是,白云飞是不可能和周妮娜有什么的,钱可以欠,人情可是欠不得的。

司机走了以后,见白云飞睡得香甜,我也没有喊醒他,就让他在车里继续睡着,他这会子已经全身放松的瘫在我的肩上,我也不敢移动半分,害怕惊醒他,便一直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支撑着身子。

车里有暖气,地下车库又安静,其实……这些天我也很累,就这么陪他坐着,我居然渐渐的也迷糊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来的时候,白云飞已经不在车上了,但是我的身上却盖着他的外套。我心里一阵羞愧!明明是服侍领导睡觉嘛,我自己怎么能也睡着了!睡着了就算了,领导都起来走了,我还在这跟个猪头一样的睡着!

我从车上下来,用白云飞留下的车钥匙把车门锁了,便乘电梯直接去公司了。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公司里的员工也都下班了,大厅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显得昏昏暗暗的。

我信步往白云飞的办公室走去----本想将他的外套还给他,这天气毕竟开始凉了,不穿外套就有些冷了。

快到白云飞办公室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似乎有隐隐约约的争吵声!

我连忙停下了脚步,想着赶紧离开,没想到里面的争吵声竟然又抬高了起来。何兰的声音!

我按捺不住好奇心,蹑手蹑脚的又往前走去。

“你们父子真是狠心啊!当初是谁让公司运转起来的,是谁让公司开始赚钱的?谁辛辛苦苦几年来任劳任怨的忙活,养活着这上千号人!你们现在居然这样算计我?!”何兰的声音尖锐而又急促,完全失去了平时那一副高贵典雅的气质,这些指责的话语,哪里像她这么个高素质高智商高学历的聪明女人说出来,这简直就像农村里的村­妇­跟自家男人吵架的时候哭天抢地的架势。

看来是真的急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来说这样的话,也许是白云飞已经下手做了什么。

“你消停点,公司里还有人加班呢。”白云飞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你现在还怕公司里的任何人吗?翅膀长硬了,还怕找不着高枝往上飞?”

“你别这么说,咱们公司能有今天,所有人都记着你的好,所以这几年,我们也没有任何亏待你,这么说吧,公司这几年的收入,除了分红,工资,采办一些必要的固定资产,维持公司的正常开销,几乎全部都流到你口袋里去了,难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你……”看样子白云飞说的没错,何兰也无话反驳。

“我这也是为公司好。如果以后你就好好的­干­好人事工作,别再Сhā手业务方面的事,这公司永远都有你的位置,你看这样好吗?”

听完白云飞这话,我都不敢相信。我一直以为他想彻底的把何兰赶走,没想到他还是这样手下留情,到了这个时候,还跟她这样客气---也许,这样的安排是白礼仁安排的,也有可能,白云飞怜悯何兰年纪轻轻的,已经做了好几个人的情­妇­,在圈内也都有风声传出,以后给她一个生活保障。只看何兰有没有这个觉悟了。

何兰冷冰冰的笑了起来,“你真把我当成江梅梅那样的小丫头了,一点点好处就能把我打发了。”

听了这句话,我浑身都颤抖起来,这个女人,这个时候还不忘挖苦我一下,真是有够刻薄的,真的是金钱和欲望给她带来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你当然不能跟她比,人家比你­干­净得多。”白云飞回敬了何兰一句。

里头半晌都没有再发出什么声音,突然有一声瓷器碎裂的刺响传来,我响起白云飞摆在办公桌上那个青花瓷的笔海,我非常喜欢那个笔海,在白云飞办公室办公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会把那个笔海擦拭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听到这个声音,我有些心疼,甚至有种冲进去阻止何兰撒野的冲动。

不过很快就听见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我连忙折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很快那脚步声便从我的门前走过去,直至消失不见。

我心里盘算着,这时候白云飞一定是不愿意我去他办公室的,难道我还回他的车子假装睡觉吗?要不我去把车钥匙还他了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走?

还在踟蹰之间,白云飞的电话依旧打了过来,“醒了没?”

他的声音已经恢复如常,好像他那边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恩。”

“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我惊奇万分,他难道是要我去看战场?

我很快就到了他的办公室,果然不出我所料,地面上有一片白白蓝蓝的碎片,还有很多支笔散落在地上。

“你帮我收拾一下,保洁下班了。”白云飞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以为他会觉得尴尬不让我知道,但是我忘了,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理直气壮地不跟你解释!

我蹲在地上把那些碎片一片片的捡起来,白云飞只是嘱咐了一句小心割手罢了。,

一直到我全部拾掇清楚,他才开口,悠悠的说道,“收购地的钱差不多了。”

“什么!”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两天我们还是愁眉不展的,中午周妮娜还在给白云飞介绍拉拢投资商!可是现在他却跟我说,资金已经差不多了!

难道,刚才何兰跟他争吵,跟这个有关?

我的脑子还想不出这里面的关窍,便立在原地等着他给我解释一番,内想到他已经走到我面前,从我手里把他的外套夺去披上了,“发什么呆,出去庆祝一下。”

我愣愣的跟了上去,到了车上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那后座还有我刚刚睡觉时留下的余温,也氤氲着一股白云飞留下的淡淡酒气。

31.全新启程

白云飞应该是很高兴,完全没有被何兰那一闹而心情不快,而且下午在车里眯了那一会,他的­精­神也好了起来。

他没有到什么正规的餐厅,而是到了一家酒吧!

除了四年前刚上学的时候,他带我到酒吧去过一次,我就没有再去过这样的场所了。

白云飞带着我到了前台,给我要了一杯长岛冰茶,我记得几年前他也是给我点了这个,“来,你也喝两口。”

我见他兴致高,便吸着吸管喝了几口,脸很快就烧了起来。

吧里已经放起了快节奏的舞曲,很多年轻人跳到了台上,开始扭动腰肢,场内气氛很high。白云飞双手抓住我的衣领,我正发愣,他已经将我的外套粗鲁的扒了,然后拎着衣服也跳上台去,大声的吼道,“上来!”

很快我就听不见他的声音了,只能看到他的手势,在招呼着我。我不敢上去,也不好意思上去,恍神之间,已经被白云飞一把揪了上去,因为人太多,我们几乎贴着身子,大家都在舞动,那动感的旋律,让我也忍不住扭动起来----上来之后,好像真的到了另一个世界,没有烦恼,没有纷扰,这里只是用来寻欢作乐……

蹦了一会,我已经浑身是汗,白云飞又一把将我牵了下去,一直走到了边角稍微安静点的地方,他才把衣服还给我,笑道,“怎么样,好玩吗?”

“好玩是好玩……”我喘着气,“您现在能跟我说一下咱们的资金在哪吗?哪里来的?”

白云飞哈哈笑了起来,端起一杯­鸡­尾酒,一口气就­干­了,“周妮娜以为我需要她帮忙,所以她以为我会一直跟在她身后求她,这个女孩子,什么都挺好,就是控制欲强,不过……这个她治不到我。”

“那你中午都是和他们做戏是吗?”

“也不是啊,以后说不定都用得上。”白云飞脸上神采飞扬。

“您别兜弯子了,快给我说,钱到底是哪里来的?”

“你还记得何兰是什么时候走的吗?”

“我们开始准备招标之前。”

“那时候,我爸爸劝她,给公司做增资手续调频未来。何兰也不是傻子,增资过后她的股份不变,但是数额会增加。增资不过是把钱挪过来放在银行里,她也不损失什么。”

“你的意思是……你们是把钱骗过来了?”

白云飞笑了起来,“这可不是我弄的,这是咱们正儿八经的法人做的。”

“法人……您是说,董事长!”

“是啊。”

原来,白礼仁其实是比白云飞更想从何兰的手里拿回权利,所以他连哄带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着何兰将钱转过来了。钱如果进入银行监管账户开始增资的话,是有一段时间会被冻结的。但是白礼仁其实根本没有把这些钱用来增资,而是全部转移了,再加上这段时间白云飞筹集到的钱,现在已经差不多了。这些钱本就是公司的,现在就是白礼仁骗回来了,也是用于公司新的建设,何兰可以说是哭诉无门,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

“你现在还要问吗?”白云飞笑道。

我咂咂嘴,“您有本事。您也不早点告诉我,让我这么担心!”

“好了啦,咱们今晚就好好玩玩。这段时间累的你。”白云飞说着,又端了几瓶啤酒过来。

我看他这样,难免今晚又要喝多,便不敢开口,只是看着他。

深夜,我搀着他往外走,夜风袭来,却让人一阵阵清醒。我找了一辆出租车,将他送回了住处----他的住处,曾经收留过我,我还认得路。

把他扶到床上,我就悄悄的走了,心里不止为他即将到来的大时代高兴,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三天后开标现场我没有去,沈晖没有说错,这地是我们的。之后自然有好几天的庆功宴,白云飞一直忙忙碌碌。现在做西郊的开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白云飞把注册新公司的事全部都交给了我。

何兰从那天在白云飞的办公室大闹一场之后,便请了病假,没在公司出现过。

一段时间后,我们的新公司启程注册好。白云飞说这事新的启程,对人生和事业都是。新公司的法人自然是白云飞。有一件事,我一直不同意,但是白云飞坚持要这么做,他说这是运营需要,我只要继续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他给了我百分之二十的­干­股。

金元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壳,公司里那些老员工,还愿意留下继续效力的,都被白云飞拉拢到新公司了,不愿意留下的,白云飞并没有现在资金紧张苛待了他们,每人临走的时候都领了一份奖金,感谢他们这几年对金元做出的贡献。

金元坚持了两个月,白礼仁亲自出马,申请破产。何兰在这之前两天,递交了辞职报告。

所有的人力和物力,全部都开始投入到西郊度假村的建设----我们给西郊项目命名为镜月。因为我们为了方便办公,在西郊成立了办事处,在那里住上几天,你就会发现,那边的那片未央湖里,每天夜里都会倒映出月影,非常美丽。白云飞命名之后,当即决定在湖边修建一排度假别墅,做成高档会所----他说可以模仿大理的洱海边的度假客栈来做。看了蓝图,我也觉得实在是美到极致。不由得对白云飞的能力和才情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伍清河在烟京一呆就是半年,我们全部都对这个女人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她实地考察了不下百处房产项目,穿着判裤和户外鞋,每天穿梭在泥泞而又脏乱的工地,最终给南方的哥哥提供了一份长达两百页报告书。

伍清树收到这报告书以后,便带着一队­精­英上京了,他们诚意十足,带了人,带了钱,很快就把周老爷子手上的另一块地拿下了。

这队­精­英里,没有沈晖随身空间之幸割新章节。不知道伍清河和自己的哥哥说了什么,沈晖似乎再也接触不到烟京的任何事务了,只有我知道那个夜晚,伍清河为了找沈晖,放下身段和面子,不惜打电话给我----以她的聪慧,不可能猜不到沈晖和我的关系,就是真的猜不出,也绝对能看得出我们之间有过什么。

刘子健的爸爸年底的时候高血压犯病,他们的婚期也推到了年后。

正是阳春三月时节,侯玲给了我消息,“梅梅,我要结婚了!”

“你终于定下日子了?”我兴奋的问道,“你给我买的伴娘服,再不穿都要长霉了。”

“我公公出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年底的时候,连请帖都写好了,也是没办法嘛。”

“也不知道羞,还没嫁给人家公公已经喊得这么亲热。”我笑了出来,发自内心的为她高兴。

“你呢,你也不小了,连个对象也不找!你现在工作虽然很好,但是也别把自己耽误成老姑娘啊!”侯玲和所有已定终身的女人一样,担心身边的每一个未嫁女。

“少­奶­­奶­,您先把您自己的婚礼准备好,我就不用你­操­心了。快告诉我,啥时间,酒店定了没有?”

“都定好啦!要不哪敢告诉你?这次就是下刀子我们也要把酒席办了。”

“哎吆,这么坚决?”

“因为我怀孕了,要当妈妈了!”侯玲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真的吗!”我知道她们去年就已经扯了结婚证,可是没想到她们会这么快就要了孩子。侯玲以前有过一次宫外孕,对于怀孕一直有着恐惧,也有很害怕自己这辈子会没有儿孙缘。

现在她有了孩子,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是啊,我婆婆不让说,说要三个月孩子怀牢了再说。可是我憋不住,瞒不了你。梅梅,你知道我多高兴吗?这几年,你别看我这么开开心心的,好像什么都很称心如愿,但是……我怕的你也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不是一切都好了吗?”

挂了侯玲的电话,我开始编制接下来一个月的资金计划准备交给白云飞。

我们现在都住到了西郊现场的移动板房里了,白云飞本不想让我到这里办公,他认为我没必要到这里吃苦,但是我却坚持要和大家一起共甘苦。

白云飞没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很感动。

我到他的临时办公室跟他请假,“白总,3月22号和号我要请两天假。”

“行。”白云飞还是一副忙碌的样子,头也没抬。

“谢谢白总。”我高兴的往外走去。

“回来。”刚准备关上他的门,他就发现端倪,又把我喊进去了,“你从不请假,放假都在加班,这两天非节非假的,你要­干­嘛?”

“喝喜酒。”我老实的回答道。

“你喝喜酒?”白云飞惊了一下,很快就笑道,“是那银行里的小两口吗?”

“是的。”白云飞也曾经见过来看望我的侯玲,侯玲当初还跟他开玩笑说,以后镜月建成了,她过来玩要给打折。

“行了。”白云飞笑了笑,“去的时候打扮漂亮点就好。”

32.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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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侯玲的要求下,我提前一天回到市里侯玲的住处----为了造成接亲的效果,侯玲还住在他们的从前的出租屋,而刘子健则已经搬进了他们装修好的新屋。

侯玲的父母亲戚都接了过来,侯妈妈晚上陪着女儿在准备第二天要穿的衣服,见到我来了,一脸堆笑,“囡儿,好久没见你了。”

“阿姨好!恭喜您!”我赶忙道喜。

“阿姨什么都好,谢谢你。”侯妈妈停下了手里的活,要去给我倒水。

我连忙阻止道,“阿姨您别跟我客气,我是来帮忙的,反而倒占了您的时间了!这怎么是好。”

“妈,你别跟梅梅客气,都是自己家的女孩儿一样,客套什么劲儿。”侯玲坐在一边,端着一杯红糖水正喝着,活脱脱一个少­奶­­奶­模样。

“你好意思说,你看看人家梅梅,多能­干­,现在出挑的更好看了呢!”侯妈妈笑道,一脸慈爱的看着侯玲。

侯玲站起身来,“那我把那些喜糖分分好,明天好分发。”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自己身子自己不知道!好好坐着!再说新娘子不能动手不知道吗?”侯妈妈一见女儿起身,立刻给按了回去,“老古话说的,一天新娘,手不沾粮。当新娘的时候,什么都不要做。”

“你的古话最多。”侯玲撇撇嘴。

我坐在一边欣赏侯玲和刘子健的婚纱照,侯玲­干­脆和新郎刘子健煲起了电话粥,享受这还是情侣未结夫­妇­的最后时光。

挂了电话,侯玲磨磨蹭蹭的坐到了我身边,欲言又止。

我指着几幅照片,“这几张拍的尤其好。”

“是吗?”侯玲笑道,“你的伴娘服呢,快试上我看看。”

“现在试它做什么,明天再穿。”我看着侯玲,“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跟我还用得着遮遮掩掩吗?”

侯玲噗嗤笑了,用手指了指她妈,低声道,“我们去房间。”

我跟着她到了房间,她又犹豫起来,好像面临着巨大的艰难似的,我这下倒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你到底有什么话啊,都要结婚的人了,还难以启齿吗?”

“那个……梅梅……你先答应我绝不生气,我再告诉你。”侯玲为难的说道。

“哎呀,还真的有对不起我的事?快说啦,看在你又当新娘又当妈的份上,我就原谅你。”

“那我可说啦。”侯玲一脸贼笑,“那个……刘子健找的伴郎,是沈晖。”

我一下子愣住了。

“哎呀,我就叫你别生气。”侯玲连忙说道,“这事儿我也不知道,怪我怪我,我没有跟刘子健说这事,要不这样,我现在跟他说,叫他跟沈晖说一下。”

“哎算了。他们关系好。”我想了一下,“不行你这边重新找个伴娘吧。”

侯玲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咳咳,梅梅,不能这样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伴娘除了你还有谁能当?你这样我可不答应,还是我给刘子健说吧!沈晖反正已经来了,现在也在新房那边呢!”

“啊……算了算了……”我虽头疼,但是想了又想,这毕竟是侯玲的婚礼,一辈子就这一次,不能因为我的一点小心思就让人家去改变,再说,明天就是婚礼了,无论是我还是沈晖换人,现在叫他们去重新找人,都太不方便了。

是夜,应侯妈妈的要求,我给新娘子沐浴更衣,家里提前点上了一对红烛,我陪侯玲睡觉,红烛整夜摇曳,蜡泪肆流,我和侯玲似乎又回到了学生时代,每天上下铺的生活。

“梅梅,我紧张。”侯玲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说道。

我哈哈笑了起来,“你还会紧张?侯小姐什么世面没见过?”

“这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吗?”侯玲翻过身去不理我,没一会又转了过来,“梅梅……你说你和沈晖还有可能吗?”

“当然没有啦。”我看着侯玲,“你竟瞎想,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啦,就是一段青春的回忆罢了,谁都有你这个福气,能修成正果啊。”

“哎。”侯玲叹了口气,“梅梅,我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沈晖把南方的工作辞了。”

“什么!”我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我也奇怪呢,沈晖前几天就来了,我想着他那么忙,应该是没有时间来的这么早的,就让刘子健问了,这才知道他这次来,是直接把工作辞了的。”侯玲说完,也坐了起来,和我面面相觑,“你说,你们真没可能了吗?前段时间我还听刘子健说,沈晖在南方有个非常有钱的女朋友,一直就在她家的公司做事,现在工作都辞了,两人不是肯定掰了吗?”

我无话可答,仔细想了一下,侯玲说得确实很有道理,伍清河早就意识到烟京是个危险之地,宁愿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也不愿让本就对烟京熟悉的沈晖也留下。沈晖为什么会辞职?也许是两人这大半年时间貌合神离,感情渐淡,走到了尽头,也有可能是因为沈晖要到烟京来吃喜酒,伍清河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不让他来,沈晖其实也是个牛脾气,一言不和,两人便因气分手。

可是……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我相信沈晖不会是因为后者而和那个扶持自己走了这么久的未婚妻分开的,一定是有深刻的原因的。

我躺了下来,想着,明天若是有机会,一定要问问他……

第二天一早,不过六点钟,化妆师就已经上门,给新娘子化妆,做发型,也有个小助理忙着给我化妆,侯玲在侯妈妈的服侍下,吃了一碗汤圆,已经换上了纯洁的白­色­长纱。

她背对着我,我从镜子里与对视,她笑得灿烂极了,脸上满是幸福和满足。

“梅梅,你穿这礼服好漂亮!”侯玲见我也换了衣服,连忙夸奖道。

买这裙子的时候还是大半年前,这段时间,虽说工作繁重,但是每天都有定时的大锅饭吃,我倒长胖了些,裙子也更贴身了,勾勒出美好而又饱满的身材,镜子里的红裙女人,头发被盘起,一瞬间,我觉得那个女人好陌生,她长大了!

我扶住侯玲的肩膀,“新娘子,还有一会儿,新郎就要来了,你赶紧别说话,打扮的漂亮才是正理。”

侯玲抿嘴而笑。

侯玲娘家的亲戚陆陆续续的都赶来了,有些直接去了酒店,来的都是表姐妹表兄妹之类的亲戚,年轻的女孩子们全部都涌到侯玲的房间里,大家把房门关上,做好一切准备,等着新郎来敲门,讹诈一笔门缝钱。

楼下突然响起炮仗声,姑娘们笑着拥到窗口,喊了起来,“新郎来接新娘啦!”

我也站了过去,只见刘子健兴致勃勃的从头车上下来,沈晖跟在他身边,也是笑容可掬,光彩照人。我心里有些疙瘩,坐到侯玲身边,无意和那些女孩子们一样挤在门口。

侯玲很是理解我,对着我会意一笑。

没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沈晖的声音传来,“快开门!我们要新娘子!”

“没钱不开!”一个好事的姑娘喊了起来。

门缝里果然递进来一个红包,那姑娘打开一看,气呼呼的喊道,“不开!一块钱就想讨媳­妇­儿?”其他姑娘都哈哈大笑起来。

……

直到在场的每个姑娘都拿到了红包,耗时半个多小时,门才打开,刘子健捧着一捧玫瑰花走了过来,沈晖就在边上起哄,帮忙找被我们藏起来的新娘鞋子,我看着他,竟似没有看见我一般,也就没有那么尴尬。

有姑娘起哄让刘子健跪下献花,刘子健二话不说,就跪下了,侯玲接过了花,又把脚伸了出来,刘子健帮她穿鞋,穿好以后,刘子健将侯玲抱住,轻轻在额头吻了吻,侯玲竟忍不住眼泪。

侯妈妈今天嫁女儿,本来也是喜气洋洋的,见女儿伤感,也忍不住流下眼泪。

世间的喜悦总是这样,幸福夹杂着泪水----成立小家庭就要从大家庭离开,得到一些就要失去一些,没有什么十全十美。

给女方父母行完礼,新郎便抱着新郎下楼上婚车往新家接去。

这时候到了安排车子的时间,我坐立不安起来,按照惯例,新郎新娘还有摄影一辆车,伴娘和伴郎肯定是在一辆车的。

我看了看沈晖,他大大方方的说道,“咱俩得坐第二辆,一下车你就去照顾新娘子。”

我心想侯玲有孕在身,确实需要我,只好点点头。

他们租住的房子在市区,而因为暂时没有那么多钱,新房买的比较偏僻,这婚车队开了大概有四五十分钟才到。

这段时间里,我如坐针毡,沈晖就在边上,呼吸声都那么清晰入耳。

他一直没有说话,我终于忍不住问道,“沈晖。”

“怎么?”他就像在等着我一样,我一说话,他立刻就把身子侧了过来,笑眯眯的答应着。

“听说你辞职了?”

“恩,是的。”

“那么好的前途……好可惜。”

“好吗?”沈晖专注的盯着我反问道。

“不是挺好……”

“过眼云烟,都过去啦。”沈晖叹了口气说道,“对了。”

“什么?”

“我前几个月去了。”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边什么牵挂都没了,所以回来啦。到这里重新开始。”沈晖的笑容透着苦涩。

我还没从他妈妈没了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清河这段时间都在烟京,发展的很不错。”我没有想到沈晖会主动提起伍清河。

“你们……”

“我们不合适。”沈晖皱眉说道,“清河给了我很多帮助,不过她总是想掌控一切。前些日子,她主动提出分手……”

沈晖只说到这里,就不愿再往下说了。

这时候,车队已经到了新房楼下,我也没有再问。新人在新房给公婆行了礼,让各路亲戚参观了一下新房,便又踏上了去酒店的征程。酒店大礼堂里,他们举行了简单而又隆重的婚礼,两人互相许下了终身的誓言。

整个婚礼十分温馨感人,礼毕,新人要到各个酒桌敬酒,因为侯玲不能喝酒,我便少不得要给她代酒,而沈晖,便替我带酒,一圈敬下来,倒是沈晖和刘子健两人都酒气腾腾的。

我很是感激沈晖。到了最后一桌,都是刘子健和侯玲的年轻朋友和同事,免不得喜欢闹,都吵着叫两人喝交杯,侯玲坚决不愿喝酒,有没有眼力见的人,看不出侯玲的身孕,一直闹着,另一人便说道,“新娘子既然不愿意喝,叫伴娘伴郎代劳啦!”

我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无奈这一桌十几个人闹得太凶,实在没有办法,我和沈晖被挤到一起,大家这时候已经起哄了,都想看我们的笑话。我知道这个心愿不满足他们,新人都走不开,就横下心,说道,“喝就喝,谁怕谁。”

这么一说,大家更起哄了。

沈晖的脸倒不知什么时候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酒。

我们在大家的簇拥下,叉着手喝了交杯酒,大家鼓起掌来,就连侯玲和刘子健都开始起哄……

婚礼完毕,新人回巢,侯玲临走的时候,在花车上抛下了花球,这是幸福的花球,据说接到的人会成为下一个新娘,并且得到一声的幸福快乐。

那花球不偏不倚的落到了我的手上。大家都笑着看我和沈晖。

人散尽以后,我跟沈晖说要回去工作了,沈晖本说送我,我却立刻拒绝。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啊,我都醉了,最后也不知道谁送谁,这是我的新号码,你存一下,我把从前的号码换成了烟京的号了。过几天等我安顿下了,请你吃饭。”

我告辞。

转过身的时候,却满心空落落的,不知道什么滋味儿。

就在这时,我接到了白云飞的电话,“在哪呢?我怎么没瞧见你?”

我惊讶,“你在哪里?”

“我那天看到你的请柬了,想着散酒后你估计难找到车,就来接你了,刚刚一群人散了,我瞅半天没找着你,快点儿,我在这酒店的西大门。”

我站在原地,头晕目眩,也许是也喝多了,分不清东南西北……

ending

忘记说有番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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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看微博私信有读者吐槽,说没给结局,看我书的人都知道我是亲妈啊,每次都会有番外把每个人结局安排好。

这次怪我没说清楚,每次完结会有完结感言,我准备在感言里说番外的事,没想到引起这么多争论。

还有必须交代一下,许多读者动辄就说我找借口断更了,还在微博快活得很,我真是无言以对,词穷。一直没说话,因为觉得私事没必要到处说。现在看到微博各种私信,实在忍受不了了。

什么叫找借口?更有甚者,看我用iphone6发个微博都来私信骂一通,说你凭啥用iphone6。我带孩子吃个饭也骂。我家里有事跟大家早就交代了,本来不愿意说就是怕大家等不及,才说一下。现在变成我找借口了。难道我出事了我就不能冷静处理,非要天天在微博在磨铁哭哭啼啼?我天天都得见人像祥林嫂一样博同情?我就不能好好生活阳光面对每一天了?如果总有拿别人痛处说事的,我只能说,您看不看我的文,您自由。

写小说本来就是我一个爱好,我没偷没抢没抄袭,写得不好各位随便说,意见我通通接受,如果引来那么多对我生活的咒骂,我真的觉得没必要。我写书您看见了是缘分,您不看了缘散。

我真心待每一个人,觉得我人品有问题的,那您不必看一个人品都有问题的人写的东西。

理解我的所有朋友,在这里真心感谢!

也有很多私信关心我的朋友,你们每一个字眼我都看了,真心谢谢!

伍清河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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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清河篇

哥哥跟我说有个工厂的效益不太好,但是这是个百年老工厂,声誉非常好,如果我们去接手的话,绝对可以做得很好。今天,我就和哥哥一起到这个工厂考察。

一走进这个工厂,我就感受到一股浓浓的衰败的气味,八十年代里,这个工厂就是本地的铁饭碗集中营,谁不想挤破头进来混个职位?可是终究因为管理问题而渐渐的被淘汰了。

我们首先走进的是这个工厂最大的生产车间,这里的机床和机械都是已经被淘汰的,因为没钱购置新的,工人们几乎每天都在修修整整中度过----但是这个工厂已经渐渐地发不出工资了,工人们也跑得厉害,剩下的工人已经不多了,有技术修理机械的工人就更加难能可贵。

带我们参观的办公室主任,一脸谄媚的笑意,执意将我们引到一个机床前,这里还有十几个工人热火朝天的­干­着,我想这也是为了迎接我们的视察而故意做出的姿态吧,也许这台机子是这整个工厂最好的机子了。

我和哥哥相视而笑,谁不知道你们工厂已经是强弩之末,有必要这么跟我们做这个戏码吗?

就在办公室主任唾沫横飞的给我们介绍着他们的工人如何肯吃苦耐劳,他们的机械全是今年才进口的高端货……“嘎吱”一声,这台硕大而又笨拙的机器突然戛然而止,那十几个本来手脚并用的工人也全都停了下来。

他们面无表情的看着办公室主任,有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股得意的神­色­----叫你吹牛,我们天天­干­活不是修就是检,现在这么骗人,露馅儿了吧!

不过他们也只敢用眼神杀杀主任,没有一个敢指责出来----没准都好几个月没发工资了,得罪了主任,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事。

办公室主任的脸由红至青,由青至白,不过他很快就大声呵斥道,“怎么回事儿啊!这机器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停了!肯定是你们违规­操­作!”

那些工人脸上憋着气,也不敢吭声儿,为首的机长唯唯诺诺的点着头。

就在这时,一个青年从不远处的另一台机床走了过来。他身穿一身沾着油污的蓝­色­工服,头上戴着一顶软塌塌的破帽子,有些清瘦,但是却眉目清明,看起来十分有神采,虽然和工人们穿着相同的衣服,甚至比他们更脏更破,但是却像一副油彩画里最出挑的一笔,一出现便在那群灰呼呼的工人中跳脱出来。

他手上拿着个扳子,缓缓的走了过来,走到了那罢工的机床边上的时候,将扳子衔进嘴里,也不顾地上又凉又脏,直接躺了下去,钻进机床底部,在里面捣鼓一番,大概过了三五分钟,才又出来了,出来以后,他原本就脏脏的工服便更脏了,但是他走到­操­作台,伸手按了一下开关,那硕大的机器就又开始轰隆隆的运转起来。

办公室主任立刻眉开眼笑,点头哈腰的对哥哥说道,“伍总,您看看,我们这儿别说设备一流,就是员工的素质,我也敢说整个南方没有哪家公司能抵得上!你看这位小伙子,熟练掌握技术不说,还能主动帮助别的机组!”

“您是办公室主任?”青年开口问道。

“是啊,小伙子,好好­干­,以后有你的前途!”

“您能见到公司很多领导是不是?”

“那当然!我会跟领导们反应你们这些又真才实学的年轻人的!”

“不用。”青年皱眉,“你跟上面反应一下,车间里的机床设备老化的不行了,全都达不到生产标准了,也就说,该报废了,工人们守着这些家伙,­干­活­干­得不得劲就算了,严重影响生产。”

办公室主任的脸刚刚因为青年修好了机械,才有了一点血­色­,现在又变得煞白,“你瞎说什么!不懂装懂!想出头是不是?!你收拾收拾去,你被开除了!”

年轻人的脸上有些愤懑,不过他没有发作,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哥哥一把拉住他,“小伙子,你叫什么?”

“我都被开除了,也不必回答你们。”青年脸上露出桀骜,不过他一抬头见到哥哥笑容可掬,又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太想说话,你知道,我失业了。”

“你告诉我名字,我请你去我公司。”

青年有些不敢相信,“您说什么?”

“我请你去我公司。”哥哥重复了一遍。

青年苦笑一番,“我只会修修机器。”

“我那儿有的是机器给你修。”

……

沈晖就这样闯进了我的生活,我的生命。

我永远都记得那天,他穿着一身破旧的蓝­色­工服,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青春和才情。

哥哥像捡到宝一样,把他带回了公司,接着又像挖宝一样,发现他是烟京财经大学的高材生,考上了烟京的研究生却因为家中变故辍学,他学的是经济管理,哥哥正缺这样的人手,便将他留在了身边。

沈晖就像重新回到水中的鱼儿,大展拳脚,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能在晚餐的餐桌上,听见哥哥对手沈晖的夸奖。

我也渐渐的开始留意这个大男孩,他的能力让我们都咋舌,有一天,我跟他聊天,问他为什么愿意屈居在工厂里做个工人,他犹豫了一下,才告诉我说,他的母亲在老家病重,他不敢辞掉工作换工作,怕找不到工作,母亲的医药费要被耽搁,我立刻和哥哥商量,将他母亲接过来治疗。这个老­妇­人患的是肾衰竭,需要做肾脏移植手术,没有肾源之前,需要透析维持生命。确实需要不小一笔数目,我渐渐的能理解沈晖为何那么隐忍了。

也许给他别的好处,以他这样的人才和­性­格,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但是我们提出将他妈妈接过来治疗,并且告诉他这边医疗资源丰富,很有可能会找到合适的肾源的时候,他考虑一番,答应了。

孝子便是如此,宁愿自己受人好处,也不能耽误母亲的生命。

老太太住在医院的时候,我时常去看望和照顾,直到有一天,我和沈晖一起推着老太太散步的时候,她老人家说了一句,“我要是有个像清河这样的儿媳­妇­,这辈子就算是有福了,就是两腿一蹬,我也不挂念晖晖了。”

我和沈晖便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沈晖对我百依百顺,二十四孝,好得不能再好。

今天我跟他说,好些日子没吃到哈密瓜了,第二天一早,就会在床头看到削好皮切成块的哈密瓜;逛商场的时候,随便多看了哪件衣服,过不了几天,就会在床头看到漂亮的礼盒;有时候我们要下去考察项目,遇到­阴­雨天,满地泥泞,他会立刻把我背起来,自己却走在泥水里……

他细心,体贴,认真,善良,孝顺,而且从没对我和哥哥的地位和财产有过任何觊觎,他在公司只是兢兢业业工作。

可是我总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好像……不会浪漫,以他的学识和年纪,他不应该是个不会浪漫的人,我想不通这点,只能认为他是老实----毕竟他对我这么好,但是……我总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他对工作,毫无指摘,恪尽职责,可是……总是像个打工仔一样,完全没把这里当做自己今后要经营的事业……

每当他对我好的时候,我会把这些忘得­干­­干­净净,可是只要想到我们今后要永远的生活在一起,我竟然会……失去了勇气,为什么会这样?有段时间,我甚至觉得自己不够安定,可是终于有一天,我想清楚了这

那天,哥哥说烟京有个幸福集团,做的十分成功,正要出手一块地,十分有前景,可是他自己还在做别的事,便叫我和沈晖一起。这在以往,都是很正常的事。可是那天,沈晖的表现却极其不自然。

晚上他跟我解释为,自从毕业之后,便没有回去过烟京,现在想着要去,有些紧张,怕会不适应。

我好生劝了他一番,告诉他这个项目要是拿下了,便说服哥哥给我们俩做。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表现出任何的兴奋。

我有些失落。告诉他我想结婚了,年纪也不小了。

他看了看我,轻抚我的脸庞,“怎么会,清河这么年轻貌美。”

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就推拒了我。

我也好面子,便不再提起。

到了烟京,他说要回母羞走。

我兴高采烈的答应了,可是到的却是烟京大学。我以为他是因为考上了却没有钱读书,一直耿耿于怀呢,也没有太在意。

直到那天,我们在幸福集团周老爷子的办公室里,遇到了那两个人----白云飞和江梅梅,我就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周老爷子介绍说他们都是校友,我一开始还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从前都是认识的,心想这样不是更好?做生意最关键是人脉嘛。

那个温吞吞的跟在白云飞身后的小丫头,我一眼就看出了白云飞喜欢这个小丫头,心中不由得好笑,这不是霸道总裁惯用的招式吗!

晚上回到宾馆,我和沈晖说了这个事,本来只是想博他一笑,没想到他竟然十分反感,跟我说别人的事,不要多做评论,我有些吃惊,这是严格意义上,沈晖对我的第一次发脾气。平时我无论说什么,他都会全单照收,有时候我也会无理取闹,他也是很平和的跟我讲道理,我甚至觉得他这个人,已经把脾气和棱角全部磨平了,对此,我一直认为是他在工厂的工作经历以及为他母亲筹集治病的钱造成的。

可是我现在才感觉到,那不是社会磨砺出来的圆滑,那是对生活的绝望,是对前途的无所谓,是对一切的看空!

可是这个江梅梅,竟然还能让他提起就生气!他们以前有过什么?

这一夜我都没有睡觉,辗转反侧,要是从前,沈晖绝对会问我怎么了,甚至会带我去寻医问药,但是今天,他理都没有理我,自己坐在桌前开着电脑吗,声称自己有工作要做,可是那电脑屏幕明明都锁屏了……

第二天,我们应周老爷子的邀约,一起去游览这个大都市最负盛名的景区。

清晨起床,沈晖已经恢复正常,他早早的从酒店的餐厅端来了我喜欢的早点,牛­奶­蛋糕,半个西柚。吃早餐的时候,沈晖从箱子里拿出了一片面膜,撕开来笑嘻嘻的说道,“来,每天你都要敷一张面膜的。”

我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这些都是他一贯做的,可是今早我竟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受!

好像昨夜的沈晖,已经不是我的了!

我的沈晖回来了……我也不再提昨天的事,起来梳妆打扮好,我们便到了那个景区。

他们都到了。

江梅梅,我本对这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根本毫不在意,今天却忍不住大量起来她,我克制过自己,可是克制不住----人家说,一个女人,开始把另外一个女人放在眼中和心上,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都说明意识到了她的威胁,也就说明自己开始嫉妒她了,把她摆到了一个竞争者的位置了。

江梅梅有什么,不过在周时昌的办公室晃了一圈,凭什么就给我的生活带来了惊涛骇浪?

我看着今天的她,她的穿着打扮都很普通,走到人群中就是这个城市最普通的白领----但是仔细看,衣服质感都很好,我猜,这些应该是白云飞给他置办的吧?白云飞一看就是个很有品位的男人。还有一点我不愿意承认的,普通的打扮掩盖不了她秀丽的面庞,她长得很好看,像一块璞玉。

我心里不禁又冷笑了一下。

这个女孩子,背了一个双肩包,她有些瘦,这包在她身上显得尤其大,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我注意到,白云飞和沈晖都尤其瞟了她的背包,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他们都想帮她负担那个包,介于自己的身份和在场的人,他们都没有真的行动----要是我和周小姐不在,他们绝对抢着帮她背了。

想到这里,我有些咬牙切齿,不过周妮娜似乎更难克制自己,她几乎已经开始针对江梅梅了。她喜欢白云飞,张扬而露骨,我们都能看得出来。

周妮娜说想喝水,江梅梅竟然从包里拿出了一瓶,我也想喝,她还有。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她那包里装了什么,五瓶矿泉水,一大堆零食----都是给我们准备的。

我不由得对她有些刮目相看,这姑娘看着文秀,没想到却十分细心,也很有耐力,这些东西不轻,她一路走下来,完全看不出有负重的痕迹,也没有任何乏累的表现。

这两个男人终于蠢蠢欲动,沈晖不愿将喝过的水还回去再给她负担,白云飞­干­脆直接把剩下的水都喝完了。

我还没来得及去和沈晖理论什么,周妮娜已经炸锅了。

她含沙­射­影,舌灿莲花,几乎把江梅梅损得没处可躲。但是这样,越发得激发了她那个保护者的保护欲。白云飞把她支开了,说是给我们订饭店,但是那之后我们就没有见到她了。

一整个中午,饭桌上的周妮娜都闷闷不乐,吃完饭就气呼呼的走了。

白云飞也借口公司有事走了。

我笑着对沈晖说,“你看,那个白云飞,很是照顾自己的部下呢。不过我看他有些傻乎乎的,周小姐能青眼有加,现在这么个重要的时机,拿下周小姐就等于拿下了西郊和幸福集团了啊!”

沈晖大概是想到了昨晚的芥蒂,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也不喜欢周小姐,太强势了。”

“沈晖……我强势吗?”我心里有些害怕,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瞎想什么呢。他们走了,我带你去城墙玩儿一圈。”沈晖温和的笑了出来。

沈晖这一天都没有再提起那几个人,很是用心的陪着我。我几乎忘了我们之间的小矛盾了,还责怪自己想得太多了,疑神疑鬼的。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没有再见过那个江梅梅了。

但是……沈晖整个人都变了,他每天都是心不在焉的,从前我就看不懂他,但是至少能够感觉到他在我身边,但是现在……我甚至他这个人,在我身边的不过是一副驱壳,他的灵魂已经不知在何处。

这日子一直持续到幸福集团快要招标。

我心中其实已经放弃了西郊那块地----我看中了周氏的另一块地,想做传统房地产,但是,其实我也是怕和白云飞还有江梅梅有更多的接触,这些天,我深深的感觉到,我可能会是去沈晖。

周老爷子很是高兴,说另外那块地,可以给我们做,但是前提是我们给他做个陪标。

我虽不情愿,但是哥哥下了命令,说这是小事,必须答应。但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敢掉以轻心,我变得像个守在家中等着丈夫的女人,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丈夫会被别的女人勾了心!

我终于做了个决定,我要去单独见见江梅梅。

我也不知道自己见她会说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必须见她!

咖啡厅里,江梅梅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像个漂亮的邻家女孩。我想,如若她不是勾了沈晖的心,倘若我有个弟弟,或是我哥哥看上了她,我都会极力促成----这是个讨人喜爱的姑娘无疑。

我们简单的聊了几句,我竟然会跟她说我和沈晖相识相恋的过程,说了几句之后,我就意识到自己已经完败在这个女孩手里!我怎么会变得像个祥林嫂一样!

我落荒而逃,出去以后,就忍不住流下眼泪。江梅梅,她连一兵一将都没用上,就在那里站一站,坐一坐,就带走了我的沈晖!

沈晖,我真的要失去你了吗?

招标会终于来临,我跟沈晖说我一个人去就好,沈晖却奇奇怪怪的看着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算了,我们一起吧。”

从江梅梅进来的那一刻,我知道,沈晖的心已经飞到了她身边,我们都没有很快交标书,江梅梅上去交标书的时候,在沈晖这里摔了一跤。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江梅梅又走回了座位,拿了什么东西才去交标书。

我意识到这是沈晖做的。

但是我没有点破。

中午的酒会上,沈晖把江梅梅带了出去,他们在门外交谈,我看见了,本想大大方方的去打招呼,但是沈晖竟然一把抱住了江梅梅!

那一刻,我的心就像坠入了无底的深渊,我不气愤,一点也不。我只是害怕……

我颤颤巍巍的走回了酒会,给沈晖打电话,他很快就回来了。

我抱住他,问他爱不爱我。

他眼神躲闪,“你总是问这个,难道你不知道吗?”

“不,你现在就说,你爱我。”

“我爱你。”沈晖的声音透着空洞,没有灵魂。

“沈晖,我们回去以后就结婚好吗?”

沈晖愣了一下,“好。”

我紧紧地抱住他,“沈晖,我爱你。”

“乖……别瞎想。”

这一天,我做了一个女人最没有尊严的事,我一整天都缠着沈晖,不让他有任何空隙。

可是晚上的时候,他还是走了。

没有打招呼,他就离开了,这不是他会做的事,我拼命的给他打电话,他接了,说有点事,等会就回。我再打,他就把手机关了!我疯了一样,一直给他打电话,即使那边是忙音!

一直到深夜,沈晖的电话都是关着的!他一定和那个江梅梅在一起!一想到这个,我的心像刀割一样!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忍受一秒没有他的失落,我给江梅梅打了电话,她说沈晖不在她身边,语气不像是骗人。

挂了电话以后,虽然沈晖的下落没有着落,但是我居然松了一口气……我宁愿沈晖去嫖去赌,也不要他和那个江梅梅在一起!

沈晖在清晨醉醺醺的回来了,我没有理会他,他竟然也没有跟我说话,就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

我不敢再让沈晖在这里多呆一秒钟,我宁愿一个人做所有的事。乘着沈晖睡着,我就给他订了机票。他醒来看到机票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就那么默默地去洗漱。

接下来的几天,他又变成了从前的样子,体贴入微,面面俱到,终究还是心不在焉。

我已经能理解他过去的几年那些奇怪的行为了----不是因为社会,不是因为­性­格,也不是对生活失去信心----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江梅梅,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但是绝对是致命的关系。

我飞在烟京和南方之间,沈晖又变成了那个兢兢业业的男人,照顾母亲,认真工作,甚至开始着手准备我安排的婚事。不过这婚事,一切都是我说,他只不过是做罢了,不提供任何意见。

终于有一天,这一切都结束了。

沈晖的妈妈病危。

我也飞了回去。但是再­精­妙的医术都无济于事,沈晖妈妈移植的那颗肾脏,在一年之后产生了毁灭­性­的的排斥反应。

丧事办完以后,沈晖呆呆的跟我说,“清河,我们结婚吧,你别去烟京了。”

我欣喜若狂。

开始各种准备,我要把我们的婚礼做成最梦幻的婚礼,婚礼上的舞曲,我选了那首《梦中的婚礼》,没想到对婚礼不发表任何意见的沈晖,竟然对这点坚决不同意。

我想了许久,终于想到那天的酒会上,江梅梅弹奏了这曲!

我终于明白,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一层纸,只是我们没有人去戳。沈晖绝不会去戳,他是好男人。我如果也不戳,我们这一辈子都会这样过下去。

可是我……我能这样绑住一个男人一辈子吗?

我心里难受,却没有任何人可以说。

别说这样会耽误了沈晖,难道不会耽误我一辈子的幸福吗?

沈晖,我爱他,可是他从未爱过我。

这个男人,不是我的。

我鼓足了勇气,跟哥哥说了我的想法,哥哥开导我,好男人到处都是,不必要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付出一生。短暂的痛苦会有,但是会换来一生的幸福。

我一个人去欧洲旅游了一圈,回来就跟沈晖提了分手。

他一开始是不相信,我认真的说了以后,他的表情释然了。

我告诉他,公司需要他,我们的关系结束了,但是我们的工作应该继续。但是沈晖执意要辞职,他认为我和哥哥待他太好,他不跟我在一起,也没脸再在这里呆着了。

我和哥哥都劝了他很久,但是他还是走了。

临行,哥哥给他办了个小型的践行,我没有去。我还有很多工作,我现在的所有寄托都放到了工作上,其实也不错,生活很充实,再不像从前那样患得患失了,也许……失去是重新拥有的开始。

听哥哥说,他醉的很厉害……

沈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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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室外,清河陪着我≡从从烟京离开,离开那个伤心地,离开我最爱和最爱我的梅梅以后,我几乎没有难过过了----还有什么事能够比失去梅梅更能令人伤心?

可是,现在的我,从来没有这么无助,从来没有这么害怕,从来没有这么伤心。

抢救室的门隔绝着我和我的妈妈。

她里面与死神做着殊死的争斗,而我却无能为力。一如几年前家里出事。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和梅梅分开的时候,我想着,我离开她,是放给她,让她往更远更高的地方去,而我,永远都知道她在那里。可是现在,我的妈妈,在里面,我无论做什么,这个人,都要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我想起中学时读过的那首诗,“小时候,乡愁是一张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乡愁是一座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

难道我也要和诗人一样,和妈妈天人相隔?

其实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我还是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清河一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她用力太狠,甚至掐痛了我,在手心留下了深深的掐痕。这一天,我要是没有清河,肯定熬不过去。

妈妈是被推出来的……脸上覆着白布。那一刻,我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她活着也不幸福,沉浸在对过去的缅怀,在对未来的感伤,还有……无尽的病痛中。

“沈晖,你去送送阿姨……”清河红着眼对我说道。我迈着步子,像是行尸走­肉­一样,随着护工的推车一起往殡仪馆走去。

“这时死亡证明,家属可以随时来领取尸体,也可以由医院直接联系殡仪馆……”护工嘴里像是念经一般,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清河问我丧事怎么办,我什么话也没说,她知道我难过,便也不再问了,一手­操­办了。丧事隆重简洁,给了这个被病痛折磨致死的老人最后的荣耀,可是那又怎么样,她再也看不见了。很多人都会很善意的跟我说,清河真能­干­,把老人家后事料理的这么好。我会没心没肺的对他笑一下,是啊,清河很能­干­。

谁也不知道我的想法,我只想把我妈一把火烧了,再把骨灰带回季川。可是……哎!

清河买了一块豪华墓地,刻了一块非常气派的墓碑。墓碑上妈妈的生前照片音容宛在,墓碑两旁的石刻天使张着­肉­嘟嘟的翅膀,纯洁而善良,前面种着冬青和黄菊,墓前墓上都放着鲜花,整个墓地朝气蓬勃,像是死者最后舒适的归宿。

许多人来吊唁,清河穿着一身黑衣,宛如新媳­妇­一般,接待每一个人。忙忙碌碌几天,终于把丧事做完了。

那晚,我抱着她,她瘦了许多,浑身的骨头,戳的我有些痛。我从烟京回来以后,她再也没有提过要我再去烟京的事,但是她自己却两头飞,我知道,她把另一块地拿了,一个女人,挑着这么大的梁,我看着她略显憔悴苍白的脸蛋儿,不由得心生敬佩……却怎么也生不出一丝心疼。

她太聪明,不提起半句,但是却加倍的对我好。但是也仅限于生活上----她不再把很重要的工作交给我了。公司的重要会议我都还是要参加,所有人都认为我依旧担当重任,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去听听罢了,很多时候我还听不懂,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都是我不知道的项目。

清河,清河,负了清河,我恐怕要万夫所指了。

“清河,我们结婚吧。你一个女人,别那么拼命,把烟京的项目交给下面人做吧,偶尔就好。”

“啊?”清河愣住了。

“恩。”

“你再说一遍。”

“我们结婚吧。”我抱着她笑起来,“可惜我不会浪漫,没有准备什么求婚仪式。”

清河眼睛里含着泪水,紧紧地抱住了我,“不用……”

接下来的时间,清河兴冲冲地准备婚礼,她把一切都想到细节,准备的无微不至,那天,她跟我商量婚礼上的背景音乐,我告诉她,这些她做主就好。

“《梦中的婚礼》,好不好?我特别喜欢这首曲子。”清河拿着一本乐谱,脸上带着笑意。

我愣住了,她这是报复我吗?她看见了那天梅梅在酒会上弹琴了,是不是?

“换一首,我不喜欢这个曲子。”我想她是在试探我。

“为什么?”

“我就是不喜欢。”我坚决的答道,说完以后,想到从前的元旦晚会,梅梅那身白衣,飘飘然上了台,她专注,而又娴熟。那么美,那么甜,那么惹人喜欢……我心烦意乱,“别的都好,这首我不喜欢,换了吧。”

清河狐疑的看着我,默默的出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清河都没有再出现,也没有每天像个喜鹊一样跑过来,兴奋的跟我说婚礼上的各种细节。直到有一天,她面容憔悴的出现在我面前,“清河,你这几天哪里去了?”

“沈晖,我们分手吧。”清河斩钉截铁的对我说道。

这下换我瞠目结舌了,“怎么了?”

“我们不合适。”清河冷冰冰的说道。

……我没有想过清河竟会这样决绝,她坚持自己的想法,在结婚前夕,跟我分手。等我答应分手以后,又跟我说公司需要我,叫我留下来帮他们兄妹。

我拒绝了。

我隐约也知道清河是对我失望了,我留在这里,会让她一直留在这个­阴­影中,也会让她继续痛苦。罢了,我离开这里,自己重新开始,也给她重新开始的机会。

清河的哥哥给我办了践行宴,清河没有来。我看着这些兄弟和朋友,又要离别,也许今后不再见,心中伤感,喝的酩酊大醉。

第二天我想约清河出来见一面,但是,她没有同意。她说就不要留回忆了。也不要难舍难分。

我知道她心中恨我。

等她不恨我了,我们会有再见的那一天。

收拾好自己的一切----一个箱子,几件换洗的衣服,一台电脑,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站在箱子前笑了,快四年了,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无所有----甚至还失去了那么多。我不知道自己下一站去哪里。

就在这时,刘子健跟我说他要结婚了,叫我去给他做伴郎。没想到这小子才是最有福气的,侯玲那样的小辣椒,被他吃的死死的,两人如今都要结婚了。兄弟结婚,我自然义不容辞的要去喝一杯喜酒。

婚礼那天,我看到了梅梅,她是侯玲的伴娘。刘子健没有跟我说这事,他神经大,要娶美娇娘了,估计也没心注意这个。

我分明看到梅梅见到我的时候眼神很是躲闪,为了让她不尴尬,我努力自然轻松,不让她有半分的难堪。没想到到了敬酒的时候,我们还是成了大家的靶子----那些人都起哄,叫我们喝交杯酒。梅梅的脸红的像一个熟透的西红柿,美极了……而我,竟然有些兴奋和开心,太想和她靠近一些了。

也许我们今生没有机会真的喝一杯交杯酒了,现在这样被起哄被捉弄的机会,我都珍惜的不得了。大家将我们围了起来,我们真的挽着手把交杯酒喝了。

梅梅只是尴尬,却没有别的情绪了。她永远都不知道,我把这当成我们今生最好的回忆,裱框放进心底最深处。

她接到了花球,据说这代表着,她会成为下一个新娘。

梅梅做新娘的时候,一定美极了。她那么漂亮,那么苗条。

可是我应该是见不到了吧。

我留在了烟京,没有找任何关系,找了一个多月,在一家建筑公司找到了工作。认真工作,让我觉得非常充实,我想我会遇到一个女孩子,像梅梅一样,给我那样的感动和依靠。我们会过最简单的生活,但是相亲相爱,所有人提起我们都会羡慕。

……

今天,我穿上了久违的西装衬衫,难得将自己打扮了一番----一直以来,都是埋头工作,已经远远地离开了各种社交应酬了,就跟几年前在南方的那家工厂里一样,我穿着破旧的衣服,心里觉得踏实。可是今天,我要穿的体体面面。我不是虚荣,因为今天……我的梅梅要出嫁了。

她没有娘家人,听侯玲说,梅梅这边只邀请了他们一家三口和我,没有别人了。

我要给她挣点面子。

一开始听到她的婚讯,我还是有些伤感的,这个女孩子,这个上帝无意丢到人间的珍宝,终究是被人捡起来了。

可是今天,我却怀着满腔的祝福。

我的梅梅要出嫁了,她选了这么久,既然愿意嫁给那个人,那个人绝对会给她终身的幸福!

婚礼现场,背景音乐赫然是那首听熟了的《梦中的婚礼》,新娘一身纯洁的白纱,挽着帅气的新郎,两人的爱意从眼神中便展现的淋漓尽致。我很开心。

所以我喝的有点多。

侯玲一直伺候着她家的小宝贝,小贝贝已经两岁了。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有她妈妈才能听得懂。

刘子健似乎懂事很多,陪着我喝酒。

最后,我都有些看不清来敬酒的新人了……

只记得出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沈晖,我送送你吧。”

我朦胧着眼睛,诧异的问道,“清河……你怎么也来了?”

“嘘,别说话……你喝多了。都是生意伙伴,来喝他们的喜酒不是很正常吗?”清河笑了起来。

白云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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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飞篇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呆呆地站在镜子前,笨拙系上红­色­领带的结,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帅气西装,等会儿见你一定比想像美。”

不知道是谁在放着这个曲子,年轻人的嗓音清亮而浑厚,诉说着青涩过后的爱情。我理了理领结,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等会儿见你,一定比想象美。

如果有一种东西没人能够留得住,总会在不经意间悄悄溜走,但是离开的时候,又总是能给人们留下点什么的话,那一定是时间……

时隔半年多,江梅梅在一次来找我请假。

这孩子,平时工作非常认真,别说请假了,一般都是主动加班的,常年如此。上次请假,是因为那个什么大学同学结婚。

那天,我却在办公室坐不住了。

以往,不管怎么忙,我都知道还有个人也在陪我。什么压力都扛过来了。可是那天,我怎么都坐不住----因为我知道那个人不在了,即使只是两天,我还是觉得忍受不了。

江梅梅就是那样一个人,她在你身边,你可以一整天都埋头在工作里,完全的忘记她,忽略她,但是手上的事都做完了,抬头能够看到她,就会觉得十分安心。如若有天见不到她,这一天,想想就十分难过。

那天,就是这样的一天,前一天没有见到她,我咬咬牙就忍过来了,可是第二天,一到办公室,我就觉得心烦意乱。想来想去,我抓起车钥匙便出门了。

到了市里,又不知道到哪里去,便去了原来经常去的那家咖啡屋----江梅梅有段时间也挺喜欢到这里来。靠窗的位置,她常厨,那里沿街的位置有一个小花圃,每一季都有不同的月季盛放。江梅梅没有说过她为什么喜欢坐在那里,但是我猜是因为那些花吧。

我也坐到了那里,隔着玻璃,似乎都能嗅到那些花香。

终究是雅致的。

我就这么发着呆,偶尔回过神来,会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忙的当口,我竟然会跑到这里来闲坐。只能苦笑一下,当做是给自己放一天假。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我找到了江梅梅做客的酒店。却迷失了方向,完全找不到她的踪影。给她打了电话,她才慢吞吞的走了过来。她穿着红­色­的绸裙,那裙子紧紧地包裹着她匀称的身材,一张小脸因为夜晚天凉,冻得有些红红的,肩上披着一条披巾,不高的鞋跟,拉长她纤细的双腿。她手上捧着一捧粉­色­的玫瑰,长发随风飞舞着,我看得有些呆了。

等她上来以后,我才假意训了两句,为何叫我久等。

她还是那副模样,不卑不亢的,说是今天做了伴娘,所以做的事多些,也没有想到我会过来。

我有些心虚----我也确实没有跟她说过我要过来,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要过来,只是有一天去她办公室的时候,在桌子上看到了一个请柬,顺手拿起来看了,便记住了这个酒店名字。我还是嘴硬,说道,我过来办事,想起你在这吃喜酒,把你捎回去。

江梅梅笑了,两点梨涡浅浅浮出,那谢谢白总了,我正不知道怎么找车回去呢。

那天以后,我每次到市区办事,也都会带上她。她是个特别周到的女孩子,每次回去,都会给办公室的同事带上些吃食,她能记住每个人爱吃什么。我们都在现场安排了住处,渐渐地,我那屋里,大到桌椅电器,小到毛巾牙刷,都由江梅梅一手包揽了----她并不是对我一人这样,在现场的男人多,心粗,大家的起居生活,几乎都是她照顾的。

渐渐地,大家都喜欢上这个女孩子,甚至还有单身的男孩向她表白。我不由得有些生气,可是又不能跟他们发火,其实我更多的事害怕,怕她真的哪一天跟别人好了。不过没想到这丫头,竟然都一一的解决了,她拒绝了每一个向她示好的人,而且还能不跟他们翻脸,那些人几乎都和她成了好朋友,也都更加真心实意的为公司办事。我们这个团队,虽然年轻,没想到创造力和效率都让我吃惊。

有时候,想想,这有一大部分原因得归功于江梅梅。

江梅梅再次请假,我问了一句去做什么。

江梅梅满脸堆着笑,“还记得我上次去参加婚礼吗!那小两口生孩子啦!我也做了­干­妈了。”

我看着她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想到,自己还是个小不点,还给人做­干­妈!

“你怎么去?”西郊到市区的路在修,这边还没有开发好,公车不通,的士也很难打。要是回来的晚了,别说不方便,还很危险。

“坐车。”江梅梅理所当然的答道。她这点很好,我给了她不小的权利,她完全可以叫辆车,找个司机带去,可是她从不利用这些资源,甚至有时候,要去城里办事,她都会自己打车走,有次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公司才起步,资源不够,自己坐车,就可以把公司的车省下来做别的事了。

想到这里,我有些心疼,便脱口而出,“我送你去吧。”

“您去城里有事?”江梅梅第一反应便是这个,这丫头已经变成一个工作狂,不过是个可爱的工作狂。

“是啊。”我骗她道。

“那太好了!”江梅梅开心起来。

那孩子的满月酒,我带着江梅梅到了那天他们摆喜宴的酒店。江梅梅笑道,“谢白总。您回去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要是能蹭您的车,我就还蹭一下。”

“不用,你出来的时候找我就行。”

江梅梅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您……

“快进去吧。”

江梅梅满脸歉意的下了车,我看着她的背影,她还没走到大门,就又折了回来。我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怎么了?”

她脸上红扑扑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很坚决,“白总,您跟我一起进去吧。进去喝一口喜酒,也粘粘喜气。”

“那怎么成,我没有礼物。”

“没事,我有。”江梅梅将手上的袋子提到我面前指了指,指完以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脸又红了----只有一对儿才会一起给人家送礼呢。

我心里暗笑起来,“我包个红包吧。”

江梅梅这才笑了起来,“也成。”

我们一起走了进去。那小两口满脸带着幸福,新作了母亲的侯玲,因为刚刚生产完,发了些福,不过依旧是个漂亮的少­妇­,也许是坐月子的时候,丈夫也跟着吃多了,连带着刘子健也胖了些。

他们见到我都有些惊讶,不过等我把红包递上去的时候,都十分会意的笑了。后来我在卫生间听到谁说,幸好今天沈晖有事没能来,要不可就有好戏了。

我不过是笑笑,也没有放在心里。

江梅梅这个小孩子,把那个更小的婴儿抱在怀里,舍不得放,不停的逗弄着。我告诉她这么点点大的孩子是看不见东西的。她不信,还是逗着,没想到那孩子还真被她逗笑了。她很是得意的跟我示威,“你看,你看!”

大家都跟着笑了。

回去的路上,江梅梅一直都有些拘束。在高速的时候,本来一切都是好好地,没想到车胎突然爆了,车子打滑,完全控制不住,我猛地打了方向盘,最后车子滑行撞在防护栏上,才停下来。

我受了点轻伤,江梅梅吓呆了。我下车将她搀了下来,她哇的一声哭了。天已经黑了,这条路上的车很少很少,我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别怕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她这才汀了哭声,掏出了手机,对着我的脸照了起来,这一照,就又哭了起来,“白总!您受伤啦!我给您打120!”

我伸头进车里,照了照镜子,才发现满脸是血。头脸上的血管众多,有时候受点轻伤就会流的满脸是血,我这一照,才发现自己看起来蛮恐怖的,掏出了纸巾,将满脸擦了一遍,抢过江梅梅正在拨打的手机,“多大点伤,别打了,打电话回公司,找人来接我们。我打给保险公司。”

“您真的没事吗?”

“没事。你呢?”

“我……我没事……我就是吓到了……”江梅梅抽搐着说道。

“那就好,快点打电话,别哭了。”

我们都挂了电话,便坐在防护栏上等待救援。

抬头一看,天上竟有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我指着那月亮,说道,“江梅梅,还记得五年前吗?”

江梅梅愣了一下,点头,“­奶­­奶­走了,那天你歇在我家,那晚也有月亮。”

看着她亮亮的眼睛,我触景生情,“以后我都陪你看月亮吧。”

江梅梅听了这话,仰着看月亮的脖子僵住了,半天都没有垂下来。

我将她的头掰了过来,轻轻问了声,“能吻你吗?”

我当然没有等她回答,就已经吻了上去。她的­唇­那么软,好像一块豆腐,我不敢用力,害怕将她弄痛。她没有迎合,但是也没有拒绝。

我们就这样拥抱在一起。

我们一起坐在公司来的司机的车上,车灯打开,我看到她的脸红得很,知道她是害羞。

……

现在,我的新娘子就站在我的面前----她没有娘家人,我们也就省去了接亲的环节。她是我的新娘,什么仪式对我们来说都是多余的。

我是桥梅梅上台的,没有父亲将女儿的手交到女婿手上,从头到尾都是我紧紧地握着她。

我告诉她不要害怕,有我。

她笑得很甜,轻轻的跟我说,“我知道。”

我告诉所有亲友,我的妻子不会喝酒,要整新人的全部找我。大家都说我心疼我的小媳­妇­儿,也就不再为难梅梅。但是到了侯玲他们那一桌的时候,梅梅从他们那里接了一杯白酒,看了看我。

我知道她的意思,沈晖坐在那里。

我握住她的手,对她笑了笑。她也笑了笑,独自走到沈晖面前,说道,“谢谢你,沈晖。”

沈晖也站了起来,跟她说了句见外,但是却没有喝她的酒,他笑着说,你老公说了,今天大家都不许为难你,我跟他喝就好。、

梅梅顿了一下,很快就退了回来。

我听了这句话,便上前去,跟沈晖碰了杯子,一口气喝­干­了。

……

婚后我们的生活依旧忙碌,我一直欠着梅梅蜜月,但是梅梅一直没有怪过我,她总是说,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们已经结婚一年了,我从没有忘记我欠她的蜜月。

今天,我们在爱琴海。

时光是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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