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如梦令》•李清照
惊蛰的雷声是沉闷的,惊蛰的雷声是凄厉的,在半空中霹雳,却如打落在某一群人身上一般深刻。
这群人包括了毓秀殿内的梅缳儿、内务府中的萧振,以及离京城七里之外绿波渡旁的穆青丝。
“来者何人?作甚要将本姑娘团团困住?”
此时此刻,穆青丝的声音这般冷峻,毫无半点温柔的意味,如临大敌般严肃,仿佛此刻,进一步是生、退一步是死。
春天的凄雨打在她的身上,淋湿了她乌黑的长发,熨帖在娇艳的唇畔上,淋湿了黑色的锦服,勾勒出曲线玲珑的身躯。右臂上不知何时被钢刀割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殷红的血水不住地往外喷涌,在身后的泥地上,注出了一地血红。鱼肠剑被她紧紧地握在手中,剑尖之上,还挂着点点斑斑浑圆的血珠,配合着鱼肠剑冷峻的寒光,渲染着死亡的气息。由此看来,一场恶斗正在上演中……
“嘿……嘿……美人,这个紧要关头,即使你再美也留不得你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就不要再追问我们是谁了。总之是姑娘命数该绝,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只可惜了这尊花容月貌。”
为首的黑衣杀手隔着脸上厚厚的黑纱,阴阳怪气地说着,并不住地将手中的长刀在穆青丝的面前来回晃动,做出了一个绝杀的动作。
黑衣杀手的话语,并不能将穆青丝镇住。毕竟是元帅之女,自幼跟着爹爹驰骋沙场,生死搏杀早已是她穆青丝见惯之事,根本不觉有任何的惊讶。只是她一直不想表露自己,是的,她并不想表露自己的武功修为。在她心里,女子的灵性如花般娇艳,又如花般脆弱,稍有一丝摧残,便会在风雨之中黯然凋零。她不想因为终日的血腥打斗,弄浊了女子原有的灵性。倒是那行黑衣杀手不知她的底细,面对强手,仍不知收敛。
只见穆青丝将手中的鱼肠剑往胸前一收,做出了一个可收可放的姿态,如一只凌于高枝之上的鹰,静待着眼前猎物的一举一动。
“美人,不要再挣扎了,本大爷答应你,下手狠点,让你痛快的归西,也就是了!”为首的黑衣杀手怪笑着,一个凌空挥刀便向穆青丝的颈部砍来。刀路之中,已将自己的全部打算表现个淋漓尽致,一刀取命,绝不做任何留恋。
面对着横来的凶狠一刀,穆青丝并不觉惊慌,只是轻轻一闪,躲过了凶狠的刀势,随后将身体往前舒展,如一只矫健的燕儿,跃立在一旁的翠竹之上,剑锋一转,又如苍鹰取食一般,剑锋朝着黑衣杀手为首之人直逼而来。眼看着剑尖就要刺中那杀手了,突然却骤觉自己的右臂上一阵锥心的疼痛袭来,让她忍不住一个颤抖,偏了原来疾驰而去的方向。
右臂上的鲜血涌得更快了,原来是先前受伤的伤口,由于她使剑的力度过大,被再次撕裂开来,鲜血比原先流得更快了,疼痛也在不住加剧之中。
黑衣杀手见她露出空隙,心中大喜,以为是个时机,不假思索挥刀向其正面袭来,却谁知刚到一半,却发现喉结之上,已不知何时飞来两枚银针,狠狠地钉于肉中。他止住了脚步,一脸疑惑地望着前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可能的话,他想好好发问,他想弄清楚着两枚夺命的银针究竟从何而来。只是,他已经彻底的失去这个机会了,当这两枚银针从穆青丝的左手射出之时,他就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