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师傅等等我,"邓海讪笑着追上来,"您这是去哪儿啊?"
"看见前边的灯没有?"老警察指着30米远处的一户人家,窗户亮着灯,老警察的手电照过去,依稀可见门楣上钉着一块红色的小铁牌。
邓海用手电筒指了指:"那家是军属?"
"烈属!"
老警察叹了口气:"就是咱们早上吃饭,卖豆腐脑的老太太。就一个儿子,死在前线了……咳……"
"一把年纪还是烈属,出来摆摊?民政的干啥吃去了?"
"谁知道,可能家里还有困难吧,附近人都知道这老太太抠门,"老警察叹气,"儿子没了,不知道还要钱干啥用。这片的警察路过,都会去看看,看有啥能帮忙的不。"
"以后摆摊给我遇见,我也多帮帮她。"邓海摇头叹气地去敲门。
"谁啊?"屋里在问。
"大娘,警察,来看看您。"邓海一边说着,一边想起来师傅教他的,赶紧打开了手电筒,从下边往上照着自己,好让开门的人看清楚自己帽子上的警徽。
但是邓海忘记,师傅教他的,是从头上往下照着帽徽,他嫌费劲,直接从胸口往脑袋上打光。日常的光线,不论日光或是灯光,照人都是从上往下,这样的形象已经在人脑中形成了定势,而但凡有人从下往上打光照着脸部,夜间猛然看去,肯定是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森。
邓海看不着自己的样,看见门开了,还龇牙笑了笑。
里边传出一个女人的惊叫。
开门的不是老太太,而是一个中等身材的南方人。身后的女人一声惊叫,他也吓了一跳,眼前正是邓海的鬼脸,等反应过来,第一个举动就是一个重拳打在邓海的下巴颏上。
根本来不及躲闪,邓海整个人几乎往后翻了个跟头栽倒,手电筒也甩出去一丈远。门里偷袭的人不等邓海落地,飞身就蹦出来一把攥住了邓海的领子,左手高高举起,眼看又是一个后手重拳。
跟在身后的老警察看见眼前突生变故,从腰间提出击锤早已扳倒的五四手枪,在腰间的皮带上飞快地蹭了一下子弹上膛,紧紧顶住袭击者的肋下:"公安局的!别动!"
那人的左手一下僵持在空中,随即软绵绵地放下,老警察刚一放松,那人的左手飞快地在肋下的手枪上一捋,套筒轻轻地往后坐了一点,随即被他紧紧握住。
老警察大吃一惊,套筒这一点移动,已经破坏了枪的闭锁状态,再扣扳机,已经不能击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