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头摁进烟灰缸:"你能先告诉我你跟那几个人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要查他们的死么?"
"没有关系。"我说的是实话,我跟他们确实没关系,但罗天显然不相信,抬腕看了看手表,一副想要走的样子。
我恳求地望着他:"你就不能帮帮我吗,罗天?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他们的死根本没有备案,也和你没有关系,我怎么帮你?"他有些无奈地看了看我,那表情仿佛我是一名精神病患者。是啊,正常人谁会这么着急地去查一个跟你毫无关系的人的死?
犹豫了半晌,我终于把我变成雷晓之前的事全都告诉了罗天,但因为我上次问过他如果我不
是雷晓她会不会相信,结果他认为我是在为逃脱责任找的借口,所以我没有说那些事情是我经历的,而是说我的一个某某朋友,如果罗天相信了,那么我就可以暗示他,那个某某朋友其实就是我。也因为这个故事很长,我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它讲完。
讲到在鬼屋的洗手间里看到被割掉脸皮的姚佳后,我说:"我知道这个故事很难让人相信它的真实性,但的确是我朋友亲身经历的,她现在很害怕,也很痛苦,她希望我能帮她,所以我就找到你了,你能"
罗天打断我的话:"你刚刚说她在报纸上看到钟诚伟的死讯?"
我点点头,说:"是的,虽然那张报纸很莫名其妙。你知道吗,就在昨天晚上,她跟两个朋友一起在餐厅吃饭,其中有一个朋友接到电话先走了,没一会儿另外一个朋友便收到了一条短信息,就是那条索命的信息,当初刘家明和姚佳分别都是在收到这条信息后出事的,而且当时她在鬼屋里看到的那本-死亡通知书-上也有她另一个朋友的名字,她吓坏了,她不想看到她的朋友也那样死去,所以就带她朋友一起去了鬼屋,她以为只要找到那本-死亡通知书-,把它烧掉就能救她朋友,可是她朋友最后还是死在了鬼屋,她被吓晕了,没想到她醒过来以后仍然在餐厅,而那个刚刚死在鬼屋的朋友竟活生生地坐在她面前,他们都说是她做梦,她自己也以为是做了一个梦,因为她到鬼屋的时候是20:10分,而她醒过来的时候也是20:10分,如果她真的去过鬼屋,那就不可能会是20:10分。可是在今天早上,她又发现了一个足以证明她昨晚去过鬼屋的证物,在去鬼屋之前,她买过一瓶冰红茶,所以,她怀疑这背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她快被折磨得精神分裂了,她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你能帮她找出真相吗,罗天?"
罗天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半晌才喃喃地说:"我觉得"
我眼睛一亮,立刻问道:"你觉得什么?"
"你那个朋友如果不去做恐怖小说家,太可惜了。"
"你不相信吗?你不相信这些事情是真的?"
"不是我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整件事情漏洞百出,有着太多的硬伤。我建议你朋友去看看心理医生,有必要的话你也可以一起去。"
"你以为我疯了吗?"我气败已急,"我知道这件事情很匪夷所思,但确实是真的发生了啊!好,你说它漏洞百出,有着太多的硬伤,那你说漏洞在哪里,硬伤又在哪里?"
听我说完,罗天突然神思恍惚地笑了一下,那样子仿佛是我的话使他想起了一个故人似的,不过他很快就回过了神,对我说:"也许你朋友和你开玩笑的,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
"都说了是真的,你为什么这么不相信我?"我急得差点就想说出那个所谓的朋友就是我了。
"好,我相信你,我现在就分析给你听,首先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鬼,解释不了就推给鬼魂,这种做法很愚昧,这句话我曾经跟一个倔得像一头牛的女孩子说过。先从整件事情简单地分析一下,第一,你朋友说在报纸上看到钟诚伟的死讯,那报纸呢?真的不翼而飞了吗?如果是真的,那很显然报纸是有人假造的,因为钟诚伟的死根本就没有备案;第二,她按照钟诚伟包里的那封信上的地址去找吴咏倩,为什么吴咏倩的爷爷不直接把吴咏倩的手机号码给她,而是给了刘家明的手机号码?"
我忍不住打断他:"吴咏倩已经死了两年多,也许她那个时候没有手机呢?"
"问得好,但这也是最大的漏洞,你朋友说刘家明、姚佳分别是收到一条信息后出事的,而且你朋友后来还去查过那个号码,是吴咏倩的,对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吴咏倩在两年前怎么可能没有手机?很明显吴咏倩的爷爷就是要让你朋友去听刘家明讲一个可笑得不能再可笑的鬼故事,这就要说到第三点了,刘家明说他们六个人曾经一起去鬼屋玩碟仙,当场死了一个,后来两个也在生日那天被割掉脸皮而死,如果这些是真的,死者死得如此残忍离奇,学校还不人心惶惶么?警察没有理由不知道的;第四,刘家明在说完这个故事后,就有人打电话祝他生日快乐,紧接着你朋友回到家也有人打电话说生日快乐,你不觉得这巧合得有些不符合逻辑吗?如果你朋友没说谎的话,那么这一切只能说是一个恶作剧,他们是故意要把她引到鬼屋里去的。"
"为什么要引她去鬼屋啊?"
"这个就要问你朋友了,看她有没有"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芬姨打来的,她焦急地说雷先生突然犯病住进了医院,我"哦"了一声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问题,我现在是雷近南的"女儿",父亲病了女儿理应着急才对,所以我又赶紧补了一句:"在哪家医院,我马上来。"
挂完电话,罗天问我:"怎么,谁病了?"
"哦,我我爸爸。"这句"爸爸"说得我别扭得很,我问他,"你有骑车吗?能不能送我去一下医院?"
"好啊,你没有开车出来?我听说你爸爸给你买了一辆新车,好像是保时捷。"
"呃借给朋友了。"我怕他再追问,便赶紧站了起来,"先送我去医院吧。"
罗天把我送到医院门口就走了,什么话也没有跟我说,就连"再见"也省了,在他的眼里,我大概是个神经不正常的女孩子吧?我知道,我刚刚的确是有些失态了,可是面对亲情,又有几个人会无动于衷、冷漠以对呢?更何况那个人是我的父亲。
我在医院的厕所里洗了把脸,然后心不在焉地去楼上的病房找雷近南。我不知道在父亲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为什么要打他,他欠了他们的钱吗?如果是欠了钱,为什么他的脸上又写满了腐败?
我走进病房的时候,雷近南已经睡着了,还在打点滴,雪白的床褥把他的脸映衬得蜡黄蜡黄的。
芬姨一看见我就把食指竖在唇间,我会意地点点头,走到她身边,轻声问:"医生怎么说的?不要紧吧?"
"没什么事,说是劳累过度。"随即便又惊叫道,"你怎么弄伤了,跟人打架了?"
我摸了摸发肿的嘴角,苦笑了一下,说:"没有,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个谎撒得有些蹩脚,摔跤怎么会把嘴摔肿?还好芬姨只是疑惑地看看我,并没有多问,她看上去很疲惫,打了一个哈欠,望着雷近南,心疼地叹息道:"你爸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要自己亲自做,可是万鑫的事业太大了,他就算再强,也是扛不住的,唉!"张开嘴,又打了一个哈欠。
我见他如此累,便说:"芬姨,您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看着就行。"
芬姨可能是真的很累,点点头站了起来,交代了我几句,又默默地看了雷近南一会儿,这才走出病房,说明天早上来换我。
芬姨走了没多久,雷近南就醒了,他好像很不舒服,冷汗直冒,他动了动身子,有气无力地说:"晓晓,帮我把床摇高一点。"
我刚把床摇起来,又听见他说:"快,晓晓,拿垃圾篓来,我想吐。"
可是还没等我把垃圾篓拿过去,他就一口吐在了地上,稀里哗啦地吐了大半天,他整个人都像要虚脱了一样,脸色发青,靠在床上大口地喘气。我倒水给他漱口,然后又拿毛巾给他擦脸。
病人可真难伺候,我心里多少有些抱怨,不过我没有把这种情绪表现在脸上,依然无怨无悔地去厕所拿扫把清理那堆秽物,刺鼻的酸味让我胸口有些窒息,我想捏住鼻子,可怕伤他的心强忍住了,女儿怎么可以嫌父亲脏?所以我忍住内心的反胃匆匆地把它清理掉,然后又用拖把反复地拖了几遍,再把窗户打开通风,趁着夜风吹进来,我用力地吸了几口,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等我转过身的时候,我发现雷近南正在一眼不眨地看着我,飘忽的眸子里漾着轻雾,眼光是深沉而奇异的。我不知道他何以这般看着我,如果是为我刚刚帮他清理秽物而感到震惊的话,女儿照顾父亲不是天经地义的吗?难道雷晓从来没有照顾过他?我有些局促地问他:"您好些了吗?要不要叫医生?"
他笑着摇了摇头:"来,晓晓,坐到爸爸这儿来,让爸爸好好看看你。"
我坐过去,他立刻用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不知为何,他的动作竟让我心头一热,仿佛触动了某种根藏在内心深处的温情。已经很久很久,父亲没有像这样握过我的手了。
雷近南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嘴角:"怎么弄伤的?疼吗?"
他温存的话让我有种想哭的冲动,我坚强地摇摇头:"不疼。"
他长叹了一口气,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里:"从你出院后,就没有叫过我爸爸了,来,叫一声爸爸给我听听。"
"我"我避开他满怀期待夫人目光垂下头去,我如何告诉他是因为我根本不是他的女儿,所以才叫不出口?
他拍拍我的手背,兀自地说:"记得你上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放学回家,吵着要我给你买一辆电动车,我那天正好在忙,就让你去找芬姨,结果那天芬姨也在忙,谁也没有时间带你去买电动车,你气得整整一天不跟我说话,还不肯叫我爸爸。"说到这里,他又叹了一口气,"现在想想,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关心真的是太少太少了,虽然爸爸有一些钱,咱们的日子过得比一般人要好一些,可如果能选择的话,我宁可做一个穷人,跟我的太太女儿共享天伦之乐,再没什么比一家人能永远在一起平平安安的更幸福的了。"
这一天夜里,雷近南跟我说了好多好多,从雷晓小时候一直说到她出国,全是一些琐琐碎碎的事,直说到东方破晓,也说得我困得不得了,不停地打着哈欠,眼皮都快贴到一起了。雷近南说:"困了是吗?来,躺到爸爸这儿来。"说着,又往旁边挪了挪。
我有些犹豫,毕竟他不是我的父亲,躺在一起多别扭啊。
他又说:"傻丫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瞧你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上来吧,爸爸好久没有带你睡过了。"
我困得实在受不了,便不再犹豫,脱了鞋子躺上去,他抬起手臂,让我舒服地枕在他的臂弯里,轻轻拍着我,喃喃自语道:"晓晓,你不知道爸爸有多么爱你,爸爸愿意拿万鑫的全部股份去换你的快乐和平安,你知道吗?"
这一刻,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能被自己的父亲如此疼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我突然想叫他一声"爸爸",于是,我吞了吞口水,鼓足了勇气,可是那声"爸爸"已经涌到了喉咙里,却最终没有叫出来。
一股没来由的伤感袭上心头,如果我的父亲也能这么爱我,那该多好!
想到这里,我抬起手轻轻环住了雷近南,既然那声"爸爸"叫不出口,那就把自己真正地当一回雷晓,感受一下这份父爱如山吧。
我转过身的时候,我发现雷近南正在一眼不眨地看着我,飘忽的眸子里漾着轻雾,眼光是深沉而奇异的。我不知道他何以这般看着我,如果是为我刚刚帮他清理秽物而感到震惊的话,女儿照顾父亲不是天经地义的吗?难道雷晓从来没有照顾过他?我有些局促地问他:"您好些了吗?要不要叫医生?"
他笑着摇了摇头:"来,晓晓,坐到爸爸这儿来,让爸爸好好看看你。"
我坐过去,他立刻用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不知为何,他的动作竟让我心头一热,仿佛触动了某种根藏在内心深处的温情。已经很久很久,父亲没有像这样握过我的手了。
雷近南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嘴角:"怎么弄伤的?疼吗?"
他温存的话让我有种想哭的冲动,我坚强地摇摇头:"不疼。"
他长叹了一口气,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里:"从你出院后,就没有叫过我爸爸了,来,叫一声爸爸给我听听。"
"我"我避开他满怀期待夫人目光垂下头去,我如何告诉他是因为我根本不是他的女儿,所以才叫不出口?
他拍拍我的手背,兀自地说:"记得你上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放学回家,吵着要我给你买一辆电动车,我那天正好在忙,就让你去找芬姨,结果那天芬姨也在忙,谁也没有时间带你去买电动车,你气得整整一天不跟我说话,还不肯叫我爸爸。"说到这里,他又叹了一口气,"现在想想,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关心真的是太少太少了,虽然爸爸有一些钱,咱们的日子过得比一般人要好一些,可如果能选择的话,我宁可做一个穷人,跟我的太太女儿共享天伦之乐,再没什么比一家人能永远在一起平平安安的更幸福的了。"
这一天夜里,雷近南跟我说了好多好多,从雷晓小时候一直说到她出国,全是一些琐琐碎碎的事,直说到东方破晓,也说得我困得不得了,不停地打着哈欠,眼皮都快贴到一起了。雷近南说:"困了是吗?来,躺到爸爸这儿来。"说着,又往旁边挪了挪。
我有些犹豫,毕竟他不是我的父亲,躺在一起多别扭啊。
他又说:"傻丫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瞧你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上来吧,爸爸好久没有带你睡过了。"
我困得实在受不了,便不再犹豫,脱了鞋子躺上去,他抬起手臂,让我舒服地枕在他的臂弯里,轻轻拍着我,喃喃自语道:"晓晓,你不知道爸爸有多么爱你,爸爸愿意拿万鑫的全部股份去换你的快乐和平安,你知道吗?"
这一刻,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能被自己的父亲如此疼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我突然想叫他一声"爸爸",于是,我吞了吞口水,鼓足了勇气,可是那声"爸爸"已经涌到了喉咙里,却最终没有叫出来。
一股没来由的伤感袭上心头,如果我的父亲也能这么爱我,那该多好!
想到这里,我抬起手轻轻环住了雷近南,既然那声"爸爸"叫不出口,那就把自己真正地当一回雷晓,感受一下这份父爱如山吧。
这一觉睡得特别好,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不过就是没睡多久,还不早早上八点芬姨就提着熬好的粥来了,让我回去休息。
经过了昨晚雷近南对我的一番长谈,再加上在他的臂弯里睡了一觉,这会儿对他竟生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仿佛他的生命和我有着某种密切的关系,看到他憔悴的熔岩,我竟有些依依不舍起来。
"晓晓,回去睡觉吧,下午再来看爸爸,乖,啊。"
"嗯。"我点点头,对芬姨说,"昨晚爸爸吐了,可能是胃不好,您记得别给他吃太油腻的东西。"
芬姨开心地笑了起来:"哟,近南,你看晓晓真是越来越懂事了,都会照顾人了。"
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我看见芬姨正在一口一口,很小心地喂雷近南喝粥,这是让人感到幸福和温馨的一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却掠过了一层怅然与不安。
刚到家就撞上买菜回来的伍妈,她诧异地看着我从的士里下来:"小姐,你为什么不自己开车呢?"
这个问题这几天我已经回答腻了,是以懒得再多说,笑了一下,便径直往屋里走。伍妈跟了上来,问我雷近南好些了没,我说好些了,然后她又给我倒了一杯水,有些支吾地问:"小姐跟米医生吵架了吗?"
"没有啊,他来过了?"
"嗯,昨天把小姐的车送回来的,坐了一会儿就走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我以为"
"别管他。"我打断伍妈的话,不想提米阳。
"呃,那我去洗菜了。"
我没再答话,往楼上走去,洗了个澡,本想再睡一觉的,可是我的脑子太混乱了,父亲昨晚在街边被人殴打的那一幕反复地在眼前跳跃,不知道昨晚那个见钱眼开的司机有没有把父亲送去医院,越想越不放心,终于还是忍不住拨通了母亲店里的号码,是母亲接的,她问我找谁,我愣神了半天才支吾地问她生意好吗?她说:"好啊,你是谁?"
"那个古叔叔在吗?"
没想到母亲的声音竟警觉了起来:"你找老古干吗?"那语气居然怀疑我是父亲的情人。我难过地叹了一口气,不知作何回答,便挂了电话。在我没有变成雷晓,我跟母亲之间就有了一层距离,现在,这层距离被一根看不见的线已经越拉越远了。
我努力把思维从父母身上移开,去想别的事,却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昨天跟罗天在自助餐厅的谈话,我仔细回想他说的话,发现他分析得似乎有些道理,从我遇见钟诚伟到我和姚佳走进鬼屋,这中间确实有漏洞和硬伤,罗天没说错,吴咏倩的爷爷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的吴咏倩的号码,而是给了刘家明的?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恶作剧?吴咏倩、钟诚伟、刘家明,还有姚佳,他们根本就没有死?可是、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对我玩恶作剧?我见到钟诚伟的时候才到s市两天,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换言之,如果一切真的只是一个恶作剧,他们应该会选择身边,至少跟他们有关系的人来实施这一场精心策划的局,又怎么可能会选择我?而且他们又是怎么做到将别人附在我身上,又将我附在雷晓身上?不,这绝不是一个单纯的恶作剧。
看来,罗天的分析并不是对的,他的判断能力还有待提高。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我决定下楼去帮伍妈洗菜,一来找人聊聊天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再胡思乱想,二来我总觉得伍妈古里古怪的,或许跟她聊聊能从她嘴里聊出点我不知道的事。
伍妈一见我下来帮忙,激动得有些惊慌错乱,忙将我往厨房外面推,说怎么可以让我帮忙。
"伍妈,没关系的,反正我闲着也没事,正好跟您聊聊天。"
伍妈见拗不过我,便拿了一把青菜给我摘,脸红红的,笑呵呵地说:"很久没跟人聊过天了。"
我用眼前偷偷地看她,她看起来真的很慈祥可亲,一点都不像坏人,我问她:"伍妈,我小时候是不是很淘气呀?"
"你别说,还真是够淘气的,特别爱哭鼻子,而且很倔,那脾气跟雷先生是一模一样,不过你自从出院了以后就变了很多,跟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小姐,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
"嗯,不记得了,我不能想,一想头就痛。"我在电视里看过,失忆的人好像都这样。
"喔。"伍妈的脸上露出一丝心疼的表情,又问,"那有没有觉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您看我不是好好的么?"然后,我漫不经心地转开了话题,像拉家常样地问她,"伍妈,您是s市人吗?"
也许伍妈真的很久没跟人聊过天了,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跟我讲了一个关于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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