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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夜樱望着面前这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为什么过了这些年后,再也找不到当时的那股随他到天涯海角的冲动,那种浓的划不开的激情宛如沉寂的火山,不知道是何种原因无法再萌发炽热。

或许是因为忧冥,或许是因为这几年已经让她尝尽了太多绝望的滋味,所以她怕了,怕再看见她爱的人消失在她的眼前。那种痛她不想再尝试一次,已经够了……真的够了!

裴焱仿佛读懂了她眼眸里的讯息,闭了下眼,深恶痛绝的握紧了手。

“该死!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要这么对我。我不信你已经完全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夜樱,我可以进来么?”裴焱执着的敲着门,很轻、很小心的生怕打搅到她。

门终于倚开了一道缝隙,他的手试探着朝前推开,迎面而来的风令他感到一股透心的凉意。

晚风中的窗纱映出斜靠在露台边的人,半明半寐中看不到她的神­色­,也就读不出她此刻的思绪。

裴焱走到被风吹拂的四散的纱幔前,却不敢真正的靠她太近。此刻的她依稀可变的侧脸在夜­色­下有种魔魅般的媚、飘渺而不着边际。他多想能抚摸上她的脸颊,替她擦拭去眉宇间的哀伤。

独自静静呆坐的夜樱总是会露出常人所看不见的表情,那时的她褪下所有的伪装,脆弱的就像一株雨夜里的雾樱,哪怕一点点的狂风骤雨都可以将她肢解的满天飞扬。

“听我解释。那个女人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他尽量保持嘴角的微笑,有种讨好她的低调。

他冷酷的话语让夜樱有了些许的反应,她转过脸,将双腿蜷缩在窗台上,头慵懒的靠后。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处理这个障碍的……杀了,还是怎么样?我不知道原来你也可以如此的残酷。”

“别对我这么说话。”裴焱坐在她对面,她的淡然比嘶喊还要让他难受。

伸出手抚摸上她的娇颜。用那种醉人的、极为温柔的目光试图解读着她的心灵,深沉而浓郁的爱意毫无保留的展露在脸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唯独她才能让他感觉活着有那么重要。只是当那份渴望变得过分强烈后,他的血就会发烫,内心才会涌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惑。

他捧上她的脸,痛心热切的开口:“樱,说你还是爱我的……告诉我我不会失去你……求你。”他一把将她搂入怀里,紧得她快要窒息般的疼。

夜樱被他的哀求搅乱了心智。她才猛然间被惊醒,原来是她错了,她的爱会让每个爱她的男人都受伤。原来她渴望得到的东西在不知不觉间伤害了那么多人――忧冥、裴焱,甚至是司徒炫夜。

“不!”她推开他,低垂下头懊恼的皱紧痛楚的眉头。“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

好难受!有什么东西在割着她的心,像钝了的刀锋一下一下来回的割着她。

头重重的撞击身后的墙,同样是一下又一下的好缓解心头的痛。“对不起,焱……都是我的错。”

“够了!够了夜樱。”他瞧出她的绝望,厉声阻止她的自虐。将她颤抖的身体拥在怀里。“你没有错,真的。爱你是我心甘情愿,我不该逼你的,原谅我……”

她战栗,抬头无数的晶莹液体滑落。“把他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他是我和忧唯一的纪念了,你不能把他夺走,把他给我。”

裴焱惊讶的像挨了一闷棍。他松手,站直了僵硬的身体。原来此刻在她心里什么都比不上那个孩子。可笑,他竟然要落到妒忌一个婴儿的地步。而那个婴儿的父亲即使死了也始终占据着她心灵最深处的那个角落。

“好啊……我会还给你孩子,但要在你嫁给我后。”在他麻木悲伤的眼睛里,忽然绽放出狠绝的冷焰。“你最好考虑清楚,已经过了三年,我没有更多的耐心了。

夜樱听见了关门声,巨大粗暴的响声宣告着关门人的愤怒。她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扇门,始终维持着蜷缩的姿势。

“好吧。你怎么能不懂我……既然这样,算了……如你所愿好了。”但愿他不要后悔,因为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夜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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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焱的手沿着青石的墙面而上,目光专注的望着这扇门,态度望之俨然。他本来是个幽默诙谐的人,而如眼睛里总是闪烁着威严和冰霜。只是现在,看着面前的教堂,他的神­色­柔和了许多。

这是一座位于山顶的小教堂,因为地处偏僻,和山脚下那座富丽堂皇的汉白玉堆砌而成的雄伟教堂截然不同。斑驳的墙面和有点残破的彩绘玻璃诉说着它的年代久远和沧桑。

夜樱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带自己来这里,昨天晚上她一夜没睡,从他凹陷的眼眶来看也是如此。可是一大清早裴焱却突然来到她的卧室,不由分说的带着她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来到这里。

“进去看看。”裴焱含着笑,牵起她的手走进教堂内。

里面显得更加的简约和陈旧,只有八排红漆都剥落的椅子,连同前方的圣母像亦是如此的诉说着这里的荒凉和乏人问津。

裴焱领着她坐到了第一排,前方讲台的一位苍老的牧师看见他的到来好像没有感到诧异,因为这座教堂看上去是在没有人会来的样子。

夜樱诧异的看见裴焱朝神父点头,神父含笑,并且朝她也看了一眼,随后退进了内室。

“托马斯神父曾给我的父母主持过婚礼,我的洗礼也是他主持的。”

他的话让她不免感到疑惑。毕竟裴焱也算是葛里亚诺的孩子,他的父亲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选择这么一个小小的残破教堂举行这么重要的仪式!?

“我知道你会觉得奇怪,因为这里是我父母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当时我母亲是留学生,因为天­性­善良所以时常来这里帮助神父料理事务。父亲有次被仇人追杀而躲藏到了这里……”他笑,看了她一眼。“是不是很老套的故事,但它却是真实的,于是他们相爱了。”

裴焱想到初次见到夜樱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她被一些人围剿,绝境中的她依然不放弃任何一个生的机会。当时的她是那么的迷人,浑身都闪动着灵­性­的光芒。

“焱……你也希望自己能有段浪漫的爱情吗?”夜樱突然觉得自己有多残忍,他今天的一切变化都是拜她所赐。

“我想象中的浪漫只要有我爱的人在身边就足够了。”他深情的看着她的眼睛。“我不想逼你的,如果这样才能让你成为我的妻子,我宁愿背负你的恨。樱,你会恨我么。”

“你打算怎么做?”夜樱知道阻止不了他,只是她希望他能够想清楚,不要草率的作出什么决定。

“我已经发了邀请函,到时候北御、山口、俄罗斯的罗兰将军都会来这里参加我们的婚礼。对了,还有森罗。”

他神采奕奕的模样让夜樱黯然。“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要宣告所有人你将成为我狄特里斯?葛里亚诺教父的妻子。没有人再敢伤害你,或是对森罗作出挑衅。”

夜樱淡淡的问:“这样你是不是就能让蓝回我身边?”

他的眼神给了她肯定的答案。“随你好了,我没意见。”她怎么能有意见,裴焱这次是势在必得。只是……真的能有他所想的那么顺利么,所有人都是虎视眈眈的望着,还有南十字星,司徒炫夜他在哪里,只要他没死就不可能会坐以待毙。她很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陡然而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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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西西里岛迎来了近五年来最热闹的一次盛宴。各方有头有脸的黑势力都赶来祝贺葛里亚诺家族教父的婚礼。而他即将要迎娶的就是亚洲曾经最大帮会――‘森罗’的新会长为妻,这个消息无疑引起了外界的揣测。

有人猜测森罗的新会长,也就是忧冥的未亡人不甘寂寞早就和教父暗渡陈舱,还有说法是为了森罗能够摆脱南十字星和黑手党的抵制不得已出卖­色­相联盟。众说纷纭下,这场表面看来风光无限的隆重婚礼就在这个著名的岛屿上拉开了帏幕。

婚礼的钟声即将敲响,而此刻在另一边洛曜刚同叶凌分手就感到了罗兰下榻的私人别墅。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接到了手下的报告。令洛曜没有想到的是,罗兰将军竟然在接到请帖时也赶到了西西里岛,这未免有些古怪。按理说现在局势十分的不明朗,裴焱将来会怎么编排森罗还是未知数,罗兰作为俄罗斯的独立军曾经帮助过森罗,他怎么能贸然的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有一件事让他感到纳闷。他前几天抽空回来一次军队,罗兰竟然没有在军中。而且突然间仓库里多了一批军火,他要求查看货源和用途也被守卫拒绝。要知道,在那里出了几位军长,他的职位是相当高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然而这次,他连这么点小事竟也无权过问,这不得不引起他的警觉。

洛曜走到二楼,守卫的士兵向他行了个军礼,但是却谢绝了他进入书房。

“非常抱歉长官,我们接到命令,将军在商谈事务,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他眉头微紧,瞧了一眼紧闭的门。罗兰这次到西西里岛按理说还没有什么动向,除非是他不知道的事。

洛曜点头,他知道多待无益,守卫一定会遵守将军的死命令,于是只好走开。

当他走到拐角处时,机警的见四下无人,于是跃出了窗户。

别墅是沿着悬崖而建,所以外面不可能设有看守,当时设计此间别墅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在每个窗台边缘都设了一个延伸出去的花架,他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慢慢的走到离书房最近的一扇窗户,这扇窗可以通往书房外的一个偏厅。

轻松的打开窗户,洛曜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的跃进去,悄悄的走到了书房门前,拉开了一点门缝。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罗兰不知道在和谁商谈,那个人背对着他,所以洛曜看不清楚。

忽然,他听见了森罗两个字,心里不免一惊。

“你还真大胆,不怕我把你交给森罗那个女人或是黑手党的狄特里斯吗?”

那个男人笑了笑,异常冷漠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桀骜。“如果你想这么做就不会同我相约在这里了。我的时间不多,相信将军也是,这次是个大好的机会,森罗和黑手党一旦消灭了,你的独立军就可以进军欧洲和亚洲,这对你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而我有比森罗更雄厚的资金来源。我想将军是个聪明人,和谁合作才是最好的,这点不需我多说什么了。”

“哈……不愧是南十字星的首脑。司徒先生,我很欣赏你,森罗的确已经再无可利用的价值,而黑手党的教父行事太乖张,我很难把握,所以这次一定要全力以赴的打击,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为了这个我牺牲了风眼让他们放松警戒,这已经表明了我同你合作的决心了。”

洛曜吃了一惊,罗兰竟然临阵倒戈和司徒炫夜合伙。难道他们想利用这个婚礼把所有人一网打尽吗!?此时非同小可,他一定要赶快联络夜樱和叶凌他们。

正在他聚­精­会神时,突然门开,一名有要事报告的上校看见门边的洛曜。

“洛曜,你怎么在这里。”

糟糕!他暗叫不好,门里的人显然听见了动静,罗兰和司徒炫夜都在第一时间冲了出来。

“是你?”罗兰先是脸­色­一边,随后笑了笑。“洛曜,你都听见了什么?我想你是明白人,我一直很器重你,而且也救过你的命,这回和我一起­干­好么。”

洛曜第一次觉得自己信错了人,使夜樱又陷入了一个危险之中。他恢复了镇定,冷漠的一笑。“我是否听错了将军。对于您的救命之恩,这三年相信我已经都回报了。看来……我始终不能融入您的想法中去,毕竟,森罗才是我停泊的地方。”

罗兰脸­色­一边,脸­色­完全的­阴­沉下来,十分的凶悍。“曜,你是人才,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他说着,手已经暗暗的去掏枪。

“将军,这个人不能留着。”一旁传来司徒炫夜的警告。

洛曜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讥讽的笑。“你会为伤害她而付出代价的。”说着他后退,在罗兰拔出枪的当口朝窗外跃去。

“该死的,抓住他,尸体也不能放过。”罗兰恼怒的叫嚣着,一旁的军官立刻出去召集士兵。

司徒炫夜走到窗边朝下望去,这里足有百米之高,就算他跳下去不死也残废了,应该不会破坏他们的计划。

卓冰然挂上了电话,朝站在窗边一身崭新礼服的裴焱说:“焱,目前为止一切都还顺利,外围的警戒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

裴焱俊美的脸上扬起微笑,“我只是不希望有人打搅到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什么时候你也会过分紧张了!不过……”冰染看看手腕上的表,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不想破坏这美好的气氛,焱终于还是要达成他的愿望了,但愿一切都能如他所愿。

“时间差不多了,现在该办正经事了。”

裴焱整理了下胸口礼服的领结,然后径直走到了对面的房门口。敲了两下门后拧开了把手,朝着里面的人温情默默的开口。

“准备好了么。”

夜樱回头,盛妆的脸孔洋溢着迷人的璀璨。起身,洁白的婚纱高贵典雅,她执起捧花嘴角却无法溢出幸福的微笑。感觉很奇怪,这是她第一次穿上婚纱,原本为她披上这洁白礼服的人该是忧冥,可是造物弄人。寻觅了这么久、挣扎了这么久,到头来执手到老的还是裴焱么?她真的不知道未来的日子她该怎么面对他。

“我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诺言。”她都过他跟前时低声说。

“当然,我会让忧蓝回到你身边,还会对他像自己的孩子那样照料。”

夜樱知道他话里的全是真心,悬着的心稍许放下了点。只是这一刻她还是有点慌乱。叶凌和小沫还有洛曜会怎么看她?为了蓝,她放弃了森罗,将它交付到了别人的手上。忧冥泉下有知又会怎么看待?心好乱……她不想再想太多了。就让她抛下所有自私一次,毕竟唯有蓝是她绝对不能失去的。

走上红地毯,夜樱挽着卓冰然入场,他将充当守护人的角­色­。裴焱站在尽头含着温柔喜悦的笑容望着他,他此刻的心情格外的激动。因为等了这么久,这一天终于让他盼到了。她美得无与伦比,就在那头,缓缓的向他靠近。

裴焱伸出手,表情是前所唯有的愉悦和期盼。她却迷惑了,犹豫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宽厚的掌心。

“等一下!”突来的喊声回想在教堂里,打断了这看似幸福的时刻,显得格外的刺耳。

裴焱和夜樱同时望向喊声传来的方向,惊讶的发觉那人竟然是洛曜。

“曜?”她一震,发觉他狼狈不堪,衣服被撕裂了几道口子,捂着一条手臂,那条手臂显然是受了重伤,还在不断的淌着血。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想走过去却被裴焱拉住了手臂。他的表情冷若霜华,眼里却有种惶恐。

“你也看到他受了伤,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到。”她知道他顾虑的是什么,所以开口说了这些话。

裴焱的神­色­稍许的放松,他真的怕会再次失去她,已经无法忍受这种孤独了。

“快走,司徒炫夜和罗兰结盟,他们快包围这里了。”洛曜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幸好翻出窗外时就观察过了崖壁的情况,所以从悬崖上跳下时,他攀住了一处突出的岩石才得以幸存下来。

教堂里顿时乱成一片,首先是北御家族和山口家族,他们立刻由保镖护着急匆匆的想离开。

裴焱一个凛冽的眼神,黑手党的所有部下把住了出口,每人手上都握着枪对准了他们。

“谁想逃走,我就杀了他。”他冷酷的说完,再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你想怎么办?现在唯有联合这里的所有人,但是罗兰兵力众多,而且都是职业军人,恐怕……”夜樱担心裴焱的安危,当然还有一些森罗的弟兄。

裴焱想了想,和洛曜对望了一眼,他们的眼神短暂的交流了一下。然后焱拉着夜樱来到了休息室。

她不明白他的用意,刚想开口,裴焱就重重的吻上了她的­唇­。夜樱感觉到了这吻里的复杂情绪和炙烈的情感。

离开她嫣红的­唇­瓣,他抚摸着她的脸。“樱,我要你马上离开这里。”

他的话让夜樱迷惑不解,但很快她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不可以,我留下可以共同对抗的。”

“不行。”他生硬的打断她的话,亲啄着她的鬓角。“我不想你有事……对不起。原谅我试图用卑劣的手段来得到你。快走,忧蓝就在托马斯神父那里,他很好,一直在等你去接他。”

夜樱摇头,能察觉出裴焱的孤注一掷。不!她不能再让他有什么意外发生。恐惧就这么悄然的袭来,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死。

“相信我,我会活着去找你。樱……如果可以……我是说如果我还活着,婚礼就会取消。从今往后,无论你要我等多久都没关系,我会等到你点头的那天。”

她乱了呼吸,有什么东西再也无法压抑住的想要爆发出来。“焱……别……别离开我。”认真的望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她伸手触碰着他每一道轮廓的曲线,久违的感觉悄然重生。

裴焱吻着她的手心,欣慰的笑了。“真好……这么久第一次听见你这么温柔的叫我的名字。”眼里的坚决咋现,他退后一步,打开了一扇侧门,狠心将夜樱推了出去。

门外的夜樱终于泪流满面,指尖抵着门,用尽气力的开口。

“答应我……活着回来,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听着她哭泣的话语,裴焱低头从怀里拿出了那还来不及替她戴上的指环,他低头看着,拿到嘴边轻轻一吻。“樱,我爱你。”

尾章夜樱走出教堂一段时间后,就看见一辆车急速的驶来。她闪避到一旁的灌木丛里,却看见翁小沫从车上走下来。

“小沫。”她赶忙走出去,“你怎么也来了,叶凌怎么样了?”

小沫开心的说:“我刚想,明明看到人的怎么一下子不见了。”她打开车门让她坐进车内。“叶凌已经好很多了,就是怕这里出事所以派我过来。对了,叶子回来了。”

“叶子?”夜樱感到诧异,看来冰魂还是决定让她离开是非,他是真的爱叶子,现在的情形是不可能再让她留下的。

车子朝山顶那座小教堂驶去,已经能够远远的看见教堂的轮廓了,夜樱却始终心绪不宁。

“停车。”

小沫一个急刹车。“怎么了?”

夜樱推门下车:“我不放心裴焱和洛曜他们,还是要回去看看。忧蓝在山顶教堂的托马斯神父那里,帮我照顾好他。”

说完,她没等小沫阻止已经朝原路奔去。

“混蛋,司徒炫夜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过河拆桥。”

北御敬之骂骂咧咧的引来山口组组长的嘲讽。“好像是你看风眼被毁,主动投靠黑手党的吧。”

“你……”北御敬之当然知道自己理亏,可是现在外面到处是罗兰的军队和南十字星的杀手,想要逃出去比登天还难。

“洛曜,我想我们是时候好好结盟了吧。”裴焱看起来还颇为轻松。

洛曜一笑。“只要你对得起樱,要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卓冰然走到裴焱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惹来北御敬之的侧目。

裴焱看了下时间,问洛曜:“如果是你,能够在这里撑多久?”

“你打算怎么办?”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卓冰然解释道:“焱一直提防有人来婚礼捣乱,所以这么一个隆重的场合怎么可能没有准备。”他瞥了一眼北御敬之,继续说:“我想现在大家同坐一条船,北御先生、山口先生,你们也看见了,如果想活着离开这里就彼此好好的合作。”

“我当然清楚这一点,我的人你们可以任意调派,可是……他们都被拦在了一公里外的地方。”山口很识时务的表态。

北御敬之想保住­性­命也不得不同意。“我的人马也是,反正都到这个份上了,我只能听你们的,只是要怎么才能联络上我们的人?”

裴焱看大家决心一致,所以说了自己的计划。

“这里是黑手党的天下,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几乎每处关键­性­的设施都有秘道。我打算从秘道出去寻求增援。所以要你们的手谕或是证明我身份的东西。”

山口和北御互相看了一眼,于是将自己的信物拿了出来交由裴焱。

“我和你一同去,先前我已经联络上了森罗和独立军里一些跟随我的人,加上北御和山口的人已经可以对付罗兰和司徒炫夜了。”

“好,事不宜迟。”裴焱朝卓冰然看去。

他很识趣的笑了下。“放心,这里由迟天会的人拖延军队。”

推开一道暗门,裴焱和洛曜加上一队黑手党的弟兄,一行人从秘道里出来。这里距离教堂大约五百米的距离,透过草丛可以看见罗兰的军队正把守着要道。

他们悄悄的钻进了一辆事先安排好的几辆吉普车。乘着夜­色­,裴焱发动车子朝一公里外的营地驶去。

正当车子快速的驶过一条交叉路口时,突然前方出现了几辆车子拦住了前方的去路。

裴焱停下车,眯起危险的眼眸。正前方那道身影他当然一眼就认出来了――司徒炫夜。

看来他已经在这里埋伏了很久,不愧是南十字星的首脑,他的意图没有逃过他的猜想。

“洛曜,这些交给你,左转有条小道可以绕开。”裴焱说完把信物都拿出来,然后果断的跳下车。身后的黑手党成员也都严阵以待。

“裴先生,你知道我想要得是什么,把她给我,或许我可以留你一条命。”司徒炫夜扬起邪魅的笑,他看着洛曜驾驶车突然发动左转,于是朝身后的几名手下示意追去。

裴焱鄙夷的笑说:“你觉得自己的命就可以撑到最后么?”

“瞧,我的人明显占了优势,你不会蠢到和我硬碰硬。”

炫夜举起了手枪对准了他,紫­色­的眼眸也瞬间冷下来。“告诉我,夜樱在哪里?”

“呵……司徒炫夜……真的觉得你太可笑。花了这么多的气力只为一个不爱你的人你不觉得很无聊。”裴焱的眼底有升腾的怒意,他讨厌眼前这个男人对夜樱的觊觎,更痛恨他对她的伤害。

他忽然拔枪,手臂线条优雅的扬起,十分镇定的开了枪。

随着枪响,战斗一触即发。顿时场面火爆起来,双方的人分别找了掩护开始火拼。

南十字星的人数众多,黑手党成员渐渐压制不住他们的火力攻击呈现出劣势。就在这个危急的时刻,纷乱里一个纤细的身影闪到了司徒炫夜的身后,乘着混乱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勒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将手枪抵在了他太阳|­茓­。

司徒炫夜和裴焱双方都一震,他们怕自己的手下会误伤她,所以几乎是同时了制止了厮杀。

“樱……为什么?”裴焱担忧的神­色­浮现,她难道不明白他的用心么,他不想她卷入这场生死争斗中来所以才会让她走。可没想到……

“抱歉,我不能丢下你们不管,这事因我而起,我是森罗的会长,无法置身事外。”

夜樱沉声对司徒炫夜说:“告诉所有人放下枪,让他们走。”

司徒炫夜却笑起来,表情愉悦而复杂。

“你还是出现了,是舍不得他死吗?已经杀了忧冥了,不如再多杀一个。”

他是故意要激她,夜樱克制住自己的怒火。抬头对裴焱说:“带着你的人快走,我怕洛曜一个人会有变化。”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

裴焱说完就看见她眼中的透露出的坚定抉择。她一定希望他能做到真正的了解她把!

夜樱对他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微笑。“罗兰的军队马上就会攻击教堂,如果你去的晚了,冰然也会有事。”

他黯然,眼眸里满是温柔。“好,你自己小心。”

裴焱带上剩余的部下离开,车子驶过夜樱身边时,他的表情里满是不舍和担忧,但他明白自己此刻只能这么做。因为他相信她能坚强的活下去。

“你真不该让他走。”炫夜朝后瞥了她一眼,望见她淡淡的哀伤。不免有点动容的问:“绯……什么时候你也可以对我露出这样的不舍?”

“今天就做个了断吧,炫夜。”她突来的伤感语调让他感到一丝颤抖。对啊,该来的始终逃不掉。

“绯,你爱过我么?哪怕是一点点……”

司徒炫夜感到了勒着他的手臂一滞,于是快速的将手肘向后攻去,然后钳制住她的手腕,朝前一个漂亮的甩出。

夜樱没有想到他的身手如此的迅速,基于良好的训练,她很快的掌握了平衡单腿落地。眼尾瞅见了一道暗光一闪。

司徒炫夜举枪扣动了扳机,她亦义无反顾的开枪……

枪声回荡在空旷的西西里岛上空,惊动了飞鸟和漫天的风尘。

司徒炫夜只觉胸口蓦地有股剧痛袭来。他怔怔的望着不远处夜风中乌发飞扬、美得另他心颤的夜樱。然后,徐徐的垂目,看着胸口的血洞。

漆黑的夜幕,银白月光映照下那双邪魅的脸如同妖娆的罂粟。暗紫­色­的眼眸瞬间有种仿佛解脱般的痛楚。他笑,淡漠自嘲的笑中毫无对她的恨意和中枪的恐惧,只是坦然平静的勉强支撑着自己高大的身躯不倒下。

“夜樱……绯……这么恨我……这下满意了?”炫夜笑得更凄厉,艰难的捂紧着伤口,鲜血从指缝中溢出,越流越多直到染红了他的整片衣襟。

夜樱放下了枪,硝烟过后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此刻地司徒炫夜她的内心仿佛被什么重锤了一下,裂成了无数片……

震惊万分的看着他举步艰难的朝她走来,他眼底的神采竟让她骇得不住退后。

她错了吗?谁可以告诉她?

是他的爱太猛烈了?还是他的爱太残虐?他怎么会如此执着的非要得到她不可?即使死亡也无法让他恐惧么……司徒炫夜……你究竟是怎么样的梦魇,即使到了这个时刻也要在她的心上刻上永远的印记。

“绯……让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好么……绯……”

炫夜挣扎着走到了她的面前,伸出手,指尖带着无限的渴望想抚摸她的脸。

身子一个趔趄,伤口突来的抽痛让他身形一晃,眼看就要倒下去。

夜樱几乎是没有时间思考的伸开双臂抱住他下滑的身体,却因他的重量而坐倒在地上。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作出这样的举动,想起身却被他拉住了手臂。

“绯……我爱你……不管你信不信,我爱你……”炫夜抬头看着她眼里朦胧的湿润。含笑说:“值得了,至少你还会……还会为我哭泣……”

仇恨、愤怒、失去爱人的痛,一瞬间竟然不知不觉的烟消云散。夜樱呆愕的低头,审视怀里脸­色­逐渐苍白的他。她的手沿着他的脸部线条而下,一瞬不瞬的紧盯着他完美的面容。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我承受你那样的爱?”她捧着他的脸,将面颊贴在他的脸上,感到好冷,冷的她不由抱紧了炫夜。

“你告诉我啊……”

她黯然了目光,因为他再也无法回答她了……

轻微的脚步声让她没有了该有的警觉,似乎满世界没有什么能再让她关注。

“夜樱。”低沉的声音一改往日的慵懒与戏谑,凯因斯注视着两人,脸上再也找不回他的不羁。

夜樱茫然的抬头,“凯因斯……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动作比她快,可为什么枪却没有响。

凯因斯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枪,他查看了一下,露出苦涩的笑。“果然……果然他还是这么做了。”

她不明白他的话,可是手枪里的弹匣没有子弹却是真的。心猛的一震,她颤抖着更搂紧炫夜的尸体。

他怎么可能这样对待她,即使死了也要让她刻骨铭心一辈子,他为什么要如此的疯狂……不惜毁了自己。

“来之前他就说了,说会死在你的手上,当时我不明白,现在懂了……他说他想打动你的心。夜樱……你听见了吗,他想打动你,所以……”凯因斯蹲下,然后拉开了夜樱的手,把炫夜背了起来。

“炫夜,我们该回去了,这里不是你的家园,我带你回罗马尼亚。”

夜樱抬头看着远去的两人,怔怔的站起来。现在不是神伤的时候,裴焱不知道怎么样了,他还在和罗兰斗吧,现在唯有默默的等候他的归来,不能再让爱她的人死在她面前了。

寂静的教堂里只有一道身影坐在那里,抬头仰望着美丽端庄的圣母像。

那是夜樱在祈祷,虽然她从不相信这些,但……唯有这次,她是真心的祷告上天。企盼裴焱能够活着回来。她答应在这里等他的,相信他一定会出现。因为他知道她已经承受不住再一次的打击。

十字形的窗户上透出一道道阳光,照亮了整个偌大的殿堂,彩绘的玻璃折­射­出绚烂的光芒。

忽然,钟声敲响,似乎寓意着新生命的诞生。

门开,夜樱蓦地睁开紧闭的双眼,她起身,对门口那耀目的光源望去。有个修长的身影逐步走来,虽趔趄着脚步,却仍然一步步坚定的迈近。直到他的模样逆着光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激动的逸出热泪,不敢相信他真的活着回来了……就站在那里,还是和初见时那般洋溢着深情款款的微笑。

一身浴血归来的裴焱显得疲惫而颓废,凌乱的发丝混着汗水贴在他那张俊美的脸上,白­色­的衬衣沾染着敌人鲜血的殷红。

夜樱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她飞奔过去紧紧的与他相拥在一起……

【全文完】

番外--如影随行番外

“少爷,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下来。”小女孩仰着头问。她大概六岁,刘海下是一双晶亮的眼睛,衬着白­嫩­的肌肤美得像个小天使。她担心他一不小心会从树上摔下来。

坐在树枝上的少年朝庭院里看了一眼,优雅的朝她一笑。一头乌黑的长发丝丝缕缕垂落在他漂亮的脸庞。透亮泛着冷峻光泽的眼眸带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看上去只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却浑身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他看见小女孩抱紧了手里的书包,一瞬不瞬的望着高大的槐树,满脸担忧的神­色­使她看起来楚楚动人,小小的身体抱着偌大沉重的书包显得格外费劲。

他一下子跃下,小女孩马上跑到他面前,费力的抬头看着比她足高了两个头的少年。“少爷,你又逃课了?你在偷看什么?”

“你管太多了。”少年夺过她手里的书包甩上已经宽阔的肩头。

小女孩垮下脸:“是,少爷,若汐不敢了。”

她明白自己是夫人收养来效忠少爷的‘燕尾蝶’,她将来要成为辅佐少爷的有用的人,所以她很刻苦的和小沫阿姨学习各种技巧。虽然很苦,但是她愿意。因为如果没有少爷,她或许早被人打死在孤儿院里了。所以,她想成为他的‘蝶’……一直的与少爷如影随形。

“走吧。”少年黯沉着眼眸牵着她的手离开。

“少爷,你的手好冷……”

“闭嘴。”

“我看见夫人在哭,少爷不去安慰一下吗?她看起来很难过。”

“她有那个意大利人安慰,要我­干­什么。我去了只会碍事。”他不屑的皱眉。

“碍什么事?”若汐不解的问,一副懵懂天真的模样让少年感到冷汗直流。他该怎么对一个才六岁的孩子解释男女之间的微秒情感?切……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要怎么向她说!?

“若汐,你真的越来越讨厌了。”他不满的瞪她,直到她怯生生的朝后挪动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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