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一凡去洗漱,薄荷则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一羽。妈妈很珍惜这个孩子,的确,一羽长得很漂亮,虽然是个男孩,但是漂亮的就像个天使。他的心,纯洁的就像他的脸蛋儿一样,没有一丝杂质。薄荷想不明白,是怎样的家人会抛弃这么可爱的孩子,还将他扔到那样的地方,就因为他先天得了这个病?有钱将他丢在那里自生自灭,为什么就没钱给他治病,没有耐心给他治病呢?
薄荷伸手轻轻的摸着一羽的脸,轻轻的叹息:“妈妈这么爱你……你是不是真的就是一羽的投胎转世呢?姐姐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为你治好病,姐姐一定会保护你的……”虽然她大了这个弟弟二十三岁,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妈妈的孩子,就是她的弟弟,永远都是。
湛一凡从浴室出来,看到薄荷坐在床边伸手摸着孩子的脸的温柔画面,心里某个地方,莫名的温柔了起来。
轻轻的走过去,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湛一凡看着薄荷道:“你真的很喜欢孩子?”
薄荷微微的勾唇浅笑,抬头看了湛一凡一眼又低头看一羽:“你不觉得,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人吗?而一羽,是比孩子更纯洁的天使。”
湛一凡伸手轻轻的握住薄荷的另一只手:“我们也会有我们自己的天使的。”
薄荷一顿,看着湛一凡,他从前是反对这么早要孩子的,虽然大部分是因为她的身体,可是现在听到他这句话,她并没有特别的开心。低头又看向床上的一羽,薄荷顿在胸口的一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一羽突然眨了眨眼睛,薄荷看了眼时间,七点整。不会这么准时吧?正在怀疑时,一羽就缓然的张开了纯洁的双眸,扭头慢慢的看向薄荷。没有看到自己熟悉的妈妈,一羽的眼睛似乎闪过一抹不安和疑惑。薄荷立即伸手将一羽从床上抱起来,微微的笑道:“一羽不怕,妈妈下去吃早饭了,今天早上姐姐给你穿衣服好不好?”
湛一凡抱怀靠在椅子上,没说话,却看着一羽,直接用眼神告诉一羽,自然还有他这个姐夫。
一羽缓缓的点了点头,薄荷立即拿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一羽的衣服帮一羽穿上。这小孩子穿衣服,还真的不想给自己穿衣服那么简单,薄荷拿着他一个五岁的孩子的小胳膊小腿儿,就怕不小心就给折了弄得不舒服了,所以穿的很是小心翼翼,最后急的自己是满头大汗。还好一羽也知道顺着她,折腾了七八分钟才算把衣服穿好。
将一羽抱下床穿上鞋,薄荷有些力不从心了。湛一凡则牵起一凡的手主动道:“走,姐夫带你去洗漱。”
一羽看向薄荷,薄荷微笑着轻轻的朝他挥了挥手:“和哥哥去吧。姐姐在这里等你们。”
一羽转过身跟着湛一凡去了,薄荷看着他们的背影才轻缓的松了口气,自己必须得更加有力气,身体也要强健才行,不然以后不论是照顾一羽还是未来有了孩子,这身体板都是经不起折腾的。
湛一凡本就细心而又温柔,只是对待外人比较面冷,可是对待一羽这么个孩子他却十分的温柔。一羽也不怕他,似乎还喜欢他,所以也乖乖的跟着湛一凡刷了牙洗了脸。(哈十八ha18。com纯文字)
薄荷拿梳子给一羽的头发梳了梳,然后牵起他的手出了房间。站在楼梯面前,一羽却突然不动了。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低头看着一羽问道:“害怕下楼吗?”
一羽只身子往后撤,但薄荷他们已经得到了答案,一羽害怕下楼。其实一羽每次上楼都是人抱着上的,难道一羽有楼梯这方面的恐惧症状?湛一凡弯腰将一羽抱了起来,薄荷却在担心一件事:“他长大后总要爬楼梯的,那个时候怎么办?”虽然跟个保镖也不是问题,但薄荷的想法是让一羽和普通人一样,融入正常人的生活,这样才更利于他的成长。
“不怕,”湛一凡看着薄荷,“他才五岁,现在我们能抱一抱,但从从现在,我们可以给他治疗,等他长大了也许就好了。”
薄荷叹了口气,也只有这么想了。
一羽似乎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只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们,薄荷朝他微微笑了笑:“一羽,姐夫抱着下楼,害怕吗?”
一羽歪头看了看湛一凡又看了看薄荷,虽然不说话,可是薄荷知道,他是不怕的,他的眼神很平静,他依赖了他们。
“小姑,姑父,你们可真像一家三口。”醇儿起来的很早,远远的还在跑步就看到了薄荷他们这边,挥着手便没礼貌的大喊。
一家三口?薄荷看向湛一凡,抱着孩子的模样到真的像个慈父,而一羽乖巧漂亮又安静,自己站在一旁拉着湛一凡的胳膊,也许在外人眼中看来,这一羽还真的更像他们的儿子。做个姐姐和姐夫,倒也真的委屈他们两个了。
但是薄荷怎么可能让醇儿这丫头调侃了,冷冷的一声回了过去:“没大没小,一羽是你小表叔,我是你小姑,乱了辈分!”
醇儿风中凌乱,能不说小表叔这事儿么?她憋屈啊,她活脱脱一个大姑娘,竟然要叫一个五岁的孩子小表叔!?天理何在,次奥!
醇儿在那里暴走,薄荷满足的带着弟弟和丈夫去了餐厅。
妈妈和舅舅在已经在聊天了,湛一凡将一羽放在地上,一羽立即朝妈妈跑去,一把揽住妈妈的胳膊,似乎才有了安全感。薄荷叹息,看来要让一羽依赖妈妈一样依赖自己,颇需时日。
“荷丫头啊,一凡,快过来吃早餐。”舅舅招收,薄荷和湛一凡拉着手走了过去。
“伤口好些了吗?头还痛吗?”老舅温和的看着薄荷笑问。
薄荷点了点头:“嗯,好多了,医生说过两天就可以拆针线。只是……可能会留三厘米的疤痕。”在额头上,三厘米并不是一个短疤痕,薄荷的脸本就小,那一道伤疤以后只怕是要用留海遮住了。
“不怕,”舅舅却安慰道,“现在只要有钱,想要除疤还不简单?一凡,你说是吧?”
湛一凡浅笑,握住薄荷的手道:“那是自然,我媳妇的脸上,什么疤也不会留。”
薄荷睨了湛一凡一眼,有那么神奇吗?不过薄荷现在到不担心这个,她担心的是不能去英国了。
“本来说今天带着妈妈一起去英国,可是现在看来,我是去不了了。”
初七她就要上班,而且这边的事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好,这件事……有些棘手。从前薄荷不知道那个人在暗中还操纵了这样一个机构,认为他也不过只是个心狠的父亲心狠的男人,但现在才逐渐的知道他隐藏的一些性格,隐藏的一些事,原来他不止心狠,还狠毒,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湛一凡也只勾了勾唇:“去不了也无碍,现在先解决了眼前的事。”
舅舅看了白合一眼,显然是有些顾忌,不过顿了顿还是看着自己的妹妹问道:“那人,真的将你囚禁了二十八年!?”
白合垂眸,是她自己无用,当年她要是能坚强一些,强硬一些,再聪明一些也不会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白合的默认让舅舅尤为火大,一个巴掌便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那个畜生,隐瞒荷丫头的身世这么多年,让我们亲人离散这么多年,他还有脸跑到我白阳镇来撒野!?那样的畜生,就该管道监狱里去,给他个无期徒刑!”
“舅舅。”薄荷拉着舅舅的胳膊,舅舅一大把年纪还发这么大的火,实在让人担心。
“哥哥,你别着急。你先坐下,这些年,他虽然限制了我的自由,可是并不像坐牢那样。”
“你还为他说话?”
“并不是为他说话,而是想让你知道,至少我还活着,我活的比许多人都好。”
薄荷沉默,她的确知道妈妈在里面情况还算好的,比起章阿姨比起一羽,妈妈是上等囚犯,生活物质都有保障。
“我绝不会放过他!薄氏又如何?我白家比他差了!?这是他自己跑到我白阳镇来,就休怪我老白无情!”老舅甩开白合的手,站起来就走到一旁的电话座机,拿起电话不知道给谁打电话去了。
白合着急的看向薄荷:“快劝劝你舅舅……”
薄荷摇头,反而是无比淡定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道:“舅舅如果不做这些,他的心事不会平静的。妈妈,你就安心的坐着吧,舅舅知道分寸,他的身体也比你想象中的好。还有……”
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无比悠闲的靠在椅子上接着薄荷的话道:“我们也需要老舅的帮忙。”
薄荷看向白合点头:“这里是我们白家的地盘,该用的权势不用,才是傻子。”
白合面色凝重,没有因为薄荷他们的话而放松,反而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一羽似乎在担心着什么。薄荷微微的敛眉,妈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原来,妈妈也是一个如此没有安全感的人,就像她一样,更何况她这些年遭遇了这么多,要获取安全感实在太难。
舅妈,表嫂,醇儿,雨辰和李泊亚不一会儿都准时来吃早餐了,只是一桌子人都非常的安静,谁也没提门外那个不速之客。
吃饭丰盛的早餐,还是老舅最先压不住气的站起来道:“走,出去看看。”
“老舅,”薄荷擦了擦嘴,犹豫的看向老舅问,“你要的人都来了吗?”之前的电话,薄荷在一旁偷听的清楚,的确是召集人力资源去了。
老舅侧目看着薄荷一声冷笑:“丫头,这是白阳镇,谁敢不来!?”作为白阳镇最有影响力之一的老白家,只要一声令下,谁都得准时报到。
薄荷笑了笑,看向湛一凡:“我们也去。”
白合缓然的也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他们,却是越加的忐忑不安:“我……我也跟着去……”
“妈妈,你就在这里。”薄荷拉着薄荷到一旁去坐下,抬头看向一旁的舅妈轻声的道:“舅妈,表嫂,你们陪着妈妈聊聊天,好吗?”
舅妈和表嫂都立即点头答应,薄荷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妈妈不出面,那个人就会没辙,她就是要他难受就是要他看不见,就是要他疯要他狂要他完全没辙。
一行人终于开始缓慢的朝大门的方向而去,老高得到命令推开门。薄荷抬眼望去,有些不可置信,一夜之间……他似乎又憔悴了不少,竟然生生的老了近十岁,两鬓还生出了一些白发。五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就像是已经有了六十岁,这一夜之间,他竟然沧桑变老了。
心里没异样,是不可能的。从前,如天一般高大如山的父亲,如今却如普通的路人一样只单形影的站在门口,只为了卑微的见她的母亲一面。当然,她不会被蒙蔽,他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将母亲带回去,将母亲禁锢在他的身边,他的心是恶魔,这一定是他演戏的伎俩!
给自己打了一剂强心剂的薄荷再次坚强,冷硬的看着眼前站着的男人,抿着唇只字不语。
她想,他一定已经知道白家是个什么样的家庭了。白家,并不是他们最先以为的普通甚至贫穷的人家,她的妈妈也是书香门第之后,她的妈妈白合也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她的妈妈白合……在当年,不是配不起他薄家,她妈妈白合当年根本就有能力帮助他薄家渡过一切难关,是他亲手推掉了这一切,是他毁掉了他们之间的可能,是他薄家亲手将妈妈拒之门外。
薄光看着薄荷,目光深沉而又内疚,表情痛悔而又纠结痛苦:“让我见你妈妈一眼……让我只见她一眼?”
薄荷一声冷笑:“现在,你有多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当年,妈妈的心就有多痛。你以为,她还想见你吗?你永远都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些什么,你永远都不会后悔更不会去想是不是伤害了那些深爱你的人。”一声哽咽,薄荷侧过身去将脸朝向湛一凡的胸膛,湛一凡伸手将她拢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肩,紧抿着唇看向薄光:“再尊称你一声岳父。她们都不想见你,你还是回去吧,放过她们,从今往后,没了关系便是。”
“你是什么东西,指手画脚我和她们母女的关系!?”薄光一恼,抬头瞪向好言相劝的湛一凡。
湛一凡眼眸一冷,薄荷最先推开了他,转身目光峻冷的看向那薄光:“他是什么东西?你该不会忘了,他是我的丈夫吧?他是我心中最重要的男人,他还肯尊称你一声岳父,你却骂他是什么东西?你……”薄荷气的全身发抖,却愣是骂不出那一句话,他竟然还怒骂湛一凡!?
舅舅看不下去了,厉声一喝:“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站在我白家门前,骂我外甥女和外甥女婿,嚣张的畜生,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是不是!?”
老舅一发飚,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立即鸟兽散去。
薄光脸色阴沉,只怕这辈子他都没被人这么骂过,面子上过不去,心里更过不去。不过许是知道了老舅的身份,也没有吭一声,只是阴沉着脸站在那里。
老舅见他的样子十分来气,指着那河便继续而道:“给我滚,滚出我白阳镇,不然你总会知道我的厉害!”
薄光也恼羞成怒,却还是强忍着心底的怒火,面上平静的看着老舅道:“我知道你是小合的哥哥,从前诸多都是我的不是,我赔礼道歉。但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诚意上,让我见见小合,我有话和她说……”
“没什么好说的!道歉?我呸!送你一句至理名言,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如果你有诚意,二十八年前就不会让我妹妹自己一个人挺着肚子回来,你就不会将她囚禁在一个地方二十八年!是你,拆散了我白家的亲人,是你狼心狗肺的伤害了我妹妹这么多年,是你畜生的父亲不像个父亲,男人不像个男人。你这样的渣滓,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用?”老舅指着薄光大骂,薄荷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听着,心里是十分的解气,老舅骂的这些话是她一辈子都对薄光骂不出来的,可是她能听着,就算别人说她忤逆也好,说她不孝也罢,只要能保护妈妈她什么也愿意做!
但是让薄荷诧异的是,薄光不仅不怒不羞不不恼,反而无比平静的看着薄荷他们淡淡的道:“你们已经毁了我多年心血经营的基地……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毁了基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薄荷迷惑,她还有采取任何的行动,没有曝光是怕把母亲牵入其中,但并不是不想把那里铲除……薄荷轻轻的握了握湛一凡的大手,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湛一凡表情平淡,无辜的就像是个路人一样。但他越是无辜,却越值得薄荷怀疑,难道真的是他?但怎么可能,这些天他一直和自己窝在这个小镇里……
“我只想见见小合,问她几句话。”薄光看着薄荷,淡淡的请求。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请求自己的女儿,要见见她的母亲,这事情是多么的讽刺。只是短短十几日事情就发生了逆转,她还记得,她苦苦哀求这个父亲,要见见母亲时,他是怎样的一个巴掌。
薄荷硬着心肠,依然抱怀静静的看着他,无情的只道:“有什么话,你说便是,我会转达。”
“你就这么恨我,恨我这个爸爸!?”
“你不是我爸爸。”薄荷却坚硬的回道,扬了扬自己修长的颈脖,态度坚决,“你总是这样,不肯听不肯用心去了解在乎你的人。你肯定以为,我要和你断绝父女关系的话,是放屁!你肯定以为,我所说的话所做的一切都是故作坚强而已。但是今天,你不得不相信,我对你说的,一个字的谎言也没有。我要和你,和薄家断绝关系,我绝不会让你再见她一眼,哪怕一眼……你走吧,再不走,你该知道这白家的地盘,该知道你会面对什么!”
话刚刚落下,警笛鸣响,左边是十几辆警车齐刷刷的开来,警车一停,几十个警察佩枪下车,威风凛凛的大步而来。而右边则是一辆辆黑色轿车,同样齐刷刷的靠着白家的围墙而停,几十个黑道彪汉拿着各自的工具威武的下车,以最嚣张横行的走姿走过来。在这样的地方,黑白两道,总是一家,薄荷睁只眼闭只眼,今天她不是检察官,她只是白合的女儿。
“白老。”那领头的警官,最先和老舅打招呼,“什么事情,打声招呼,我们帮你解决。”
“白老,从前多多受你照顾,今天终于轮到我们报恩了。你放心,局子那边我们也打过招呼了,今天这事儿对我们虎头帮不会有任何的影响。”混混们也集体和老舅打了招呼,还齐刷刷的鞠了一躬,颇是尊敬老舅的样子。
薄荷心里诧异,老舅真是牛啊,竟然黑白两道通吃,真好奇老舅年轻的时候是如何的威风。
老舅和那警官黑道头头同时打了招呼,转头再看向薄光,冷冷只笑:“你看见了,我想让你尸骨无存,实在不过是最简单的事。如果不是当着孩子们在这面前,我真想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白阳镇的监狱是什么滋味。”到底是顾忌着醇儿这个刚出来的警察的心理承受力,还有白雨辰这个几乎还没开始真正接触社会的少年,还有薄荷的面,毕竟她是薄光的骨血,再者……白合那会儿的犹豫态度他也瞧见了,只怕这监狱是暂时让这老小子坐不了的,但是要教训确实很简单。
“把他给我揪出白阳镇。以后要是敢再踏上白阳镇的土地,你们谁见着了,进牢子里吃饭,还是被打断腿抽脚筋手筋看着办吧。”说完老舅就转身,一副疲惫不想再理的样子。他是看着这人恶心,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就真的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给办了,但是这明目张胆犯法的事情他不会做,可是他看不见的时候,就由不着他了。
醇儿被这黑暗的一幕显然怔住,还在那里消化。白雨辰倒是面无表情的看这这一切,日后只怕也是个具有前途混的起来的好小子。李泊亚只怕是个更狠的人,轻轻的倚在最后面冷眼的看着这一切,似乎在吸收着当地的文化。
那几十个混黑的人立即跃跃欲试想上来,薄光却困兽犹斗,一声低吼:“谁敢碰我!?”喊着,那岸堤下就跳出昨夜的十几个黑衣人,薄荷早就知道他不会只身前来,定会做了准备。但是,他觉得他这十几个人,能敌得过这加起来两百多个人的队伍吗?
薄荷冷眼,转身,逼着告诉自己这一切和她已经没了关系。从断绝关系的那一天起,他就不再是自己的父亲,从救出母亲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发誓她一定会保护母亲,不再受他所控制。
但是薄荷没想到,她会在转身的那刹看到白合。
白合看着薄荷,眼眸里写满了质疑,似乎在质疑她,为什么能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被众人包围却无动于衷。薄荷突然有些羞愧,母亲的善良是她远远比不上的,比如再恨这个人,母亲却一定没想过要这个人去死。但是薄荷做不到,她做不到原谅,做不到不恨这个人去死,做不到在受伤之后还能将他当做父亲一样的崇敬,孝顺。
“妈妈……”薄荷低声轻唤,白合轻缓的迈着步子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薄荷摇了摇头,不要过来,不要。
可是白合还是缓然的走了过来,老舅自然也看到了白合,他是最了解她妹妹的,一声叹息:“你呀……这是何苦呢?”
“我只是,”白合看了老舅一眼,又转头看向薄荷,轻轻的道:“觉得该见一面,该说清楚。荷儿,妈妈不想看到你刚刚的模样,你默许他们对你的父亲出暴力的时,就是等于你在做这一切。一凡,你该劝着荷儿,不该让她因为恨因为怨,因为我……而失去了人性本善,和最初的那颗平静的心。”
白合说着这一切的时候,表情很平淡,薄荷的心却十分的难受。
母亲在指责她,指责她的默许,指责她的冷漠无情,指责她……!
湛一凡扣着薄荷的肩,冷冷的看着自己走出来的白合,将薄荷拉进怀里,淡淡的终于出言而道:“如果她不是在乎你,你觉得她还愿意站在这里和那个人废话吗?”
“一凡……”薄荷敛眉,她知道,她的心永远只有湛一凡懂,也只有湛一凡包容她的任何所作所为,也只有湛一凡永远会觉得她做的还不够,她还不够狠,而别的人……包括妈妈,都觉得她是个失去了善良的恶毒女子。
白合神色恍然,看着薄荷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愧疚:“妈妈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你为了我做任何日后你会后悔的事啊。”
薄荷摇头,门外的薄光已经瞧见了白合,拔脚便要冲进来。
“拦住他!”老舅一声厉呵,警察不好出手,可是右边的混黑们立即冲了上来,场面顿时混乱,十几个人将薄光带来的人按到了地上,又打又踢。而薄光也被狼狈的架住,眼看着身上也挨了几拳头,薄荷看向白合,白合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可是眼底的不忍……却还是没能逃过薄荷的眼睛。
薄荷轻轻的磕眸,听见白合在旁边对门外的那人道:“你回去吧。二十八年前,我就该回到这里,就算跪,也不该离开,陪着我的父母我的家人,荷儿也不会在那样的家庭长大,更不会缺失一切的亲情。可你用谎言告诉我,她很好,她一切都很好,你觉得,你还对得起我吗?”
薄荷睁开眼睛看向母亲,她终究还是为了自己更多,而自己怎么能因为她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伤心难过呢?那是母亲所希望的,母亲所爱,她不应该。
“不,小合。”薄光颤抖的轻唤了一声,薄荷抬头看去,自己却是一怔。
他看着母亲白合的眼神,哪里有平日里看着别人时的戾气,扫尽了阴冷和高高在上的霸道,只有……温柔?柔情似水的眼神,让旁人一看便会猜想,这男人一定是将这女人爱到了极致。
“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就算是死,也会死在我身边,你答应过我的!”
“那是因为,我以为这辈子我都见不到荷儿,我为了让你答应……让我领养一羽。我恨你,薄光!真的恨你,不然,你觉得我会爱你这么狠心的男人吗?我对你剩下的,连那被烧尽的只有烟灰的爱都没了,可是那恨却犹如高山大海一般的多……你走吧,别再来见我,别再来见我……我不想让他们伤害你,我们都老了,五十多岁的人了,你以为我们还能折腾些什么出来?走吧,走吧……”白合不停的挥着手,说着狠心的话,那薄光的脸在风中变得煞白。
就算是被警察和混黑的两帮人威胁,薄光也从未露出这样的神色来,但白合的一句话,却犹如一颗原子弹将他轰的五脏六腑俱裂。
“你是……心甘情愿……被带走的?”仿佛这一刻,他才愿意相信甚至质问这样的事实。
“是。我想和我女儿在一起。”白合神色未动,薄荷本以为,她会以心软善良甚至不忍的态度对恃薄光,看来她真的低估了她的母亲。这些年,时光和现实将母亲磨砺的有棱有角,比日记簿中的她要坚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薄光焦急的指着薄荷又指指他自己道:“我们三个能永远在一起!”
“你这样的谎话,对我说了二十八年,你不嫌烦吗?我都听烦了!你到底要怎样?你有妻子,有女儿,你就不能放我,放过我们的女儿吗!?我还有两个孩子都被你放弃了生命,都被你亲手扼杀,你以为我会原谅你,我还能和你好好的过下去吗?那暗不见天日的日子是你想过的,不是我!滚,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滚!”指着外面,白合终于发了飙,薄荷突然觉得白合有些不对劲,她的情绪起伏的太大,而且前头态度有了变化……就在这时,薄光一声低吼,薄荷心里一个咯噔,看着白合的身子向下软去。
“妈!”薄荷一声低呼,冲了过去。
最近的白雨辰扶住了他的姑奶奶,可是白合却已经晕厥了过去。
老舅和薄荷,湛一凡都立即涌了过去,薄荷从白雨辰怀里抱过母亲,但白合似乎已经晕了过去。薄荷掐着她的人中低唤:“妈妈,你别吓我啊!”
薄光在外面低吼,湛一凡示意李泊亚,李泊亚立即站直,大步的向外走去。
“把他扔出白阳镇,不许他再靠近。”回头看了那边已经忙成一团的众人,李泊亚低声他叹了口气,“别让他受重伤。”白合夫人的态度,他还是看得清的。
不想再见面,但是却不想见他受伤。既然不想再见面,又何苦再出来?
那些混黑的都是懂眼色的,这李泊亚作为白老爷子暂时的发言人,他们听了自然会立即去做。拖着那薄光往后便撤,警察们只能等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准备撤离,薄光却还困兽犹斗的低喊:“小合,小合……小合……你难道忘了……我们曾经的誓言?小合……你逃不掉的,你休想逃开!就算你恨我……恨我入地狱……我也会把带回来……留在我身边……”
声音消失,被带来的随同也一同被揪上了车。
薄荷害怕的看向老舅:“舅,我妈妈她……”怎么都不醒,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别着急,我们立即送去医院。快快。”老舅脸色凝重,指着外面道。
湛一凡是最有力气也是这里最健壮的男子,上前来这个时候也无顾忌一把抱起岳母,薄荷则扶着他的胳膊两个人转身大步向外冲去,白家众人则尾随其后,坐上警车向医院奔去,都将薄光的事情暂时远远的甩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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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紧张的站在医院的回廊里,老舅坐在椅子上,其余的人也是各自站着或者坐着,都是一脸的凝重。(哈十八ha18。com纯文字)哈十八
“不用担心,妈会没事的。”湛一凡将热开水塞进薄荷的手里,薄荷抬头看了他一眼,泛白的脸色也没有缓和下来。
低头,一脸的懊悔之色:“其实,妈妈刚从那里出来,我们该带着她去医院好好检查一番。我只看到她身体好,却没想她毕竟在那里呆了那么多年,她曾经遭受了那么多的磨难……她曾经,”薄荷梗咽的看向湛一凡,“我是不是很不孝?她早上拿质疑的眼神看我,是应该的。我就是个不孝女,我只顾着带她回来,我只想着过个安心幸福的春节,却完全忽略了她的身体……”
薄荷抬起手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湛一凡意识的太快,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眼神蹙冷而下:“冷静去了哪里?于是又开始急躁了是不是?你可以自责,但是没必要拿你自己出气!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大家如果都像你这般自责,还要不要有人等妈出来了?”
薄荷看着湛一凡,委屈的憋着嘴,伸手抓住湛一凡的衣襟,头倾入他的怀中,肩微微的颤抖着:“我总以为我够坚强了,我总以为我能独当一面,可是看到妈妈晕倒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有多脆弱。我才知道,我有多么的不堪一击,我才知道……我什么也不是!”难怪湛一凡总说她不够坚强,总说她不够狠,她从前总不承认,现在她承认,她还不够坚强还不够狠,不够对自己狠。
“宝宝……”湛一凡听着薄荷说的这些话,眉宇也紧紧的皱着蹙在一起。
醇儿还神色恍然的坐在长椅里,白雨辰则安静的等着。
突然,观察室打开,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醇儿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便只望着众人的背影。
“医生,我妈怎么样?”薄荷奔过去,第一个开口焦急的问。
“是啊医生,我妹妹怎么样了?”
这医生自然是认得白老舅的,态度很是恭敬,只是看了围过来的众人有些多,便道:“白老先生,只两三个家属跟我来办公室一趟吧。”
“是是,荷丫头,一凡啊,你们跟着我去。”
“舅舅。”薄荷立即晚上白老舅的胳膊,湛一凡跟在一旁,舅妈在后面道:“你们去吧,我会照顾妹妹的。”
“会没事的。”舅舅一路走一路拍着薄荷的手安慰,其实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薄荷紧抿着唇,跟着医生很快就到了办公室。
醇儿看着他们都去了病房里照顾姑奶奶,她却还在想着之前的事情。从小,她就知道家里的条件不错,经济还是势力地位都是白阳镇首屈一指的人家,可是这毕竟是一个小镇,虽然镇以景观旅游出名,但是能有多大啊?所以醇儿从不觉得自家有什么了不起,但是经过今天……她第一次发现,爷爷是那样的一个人物,竟然能搬动白阳镇的黑白两道!爷爷厉害起来,还真的不是她能消化的……醇儿是个心地干净的孩子,她以为警察就是人民的公仆,为人民服务。她没见过那些脏东西,但今天看到警察和混黑们竟然一同站在自家门前,不是互相仇视,而是互相合作同为她家服务!
醇儿的心灵受了不少的触动,还有便是姑***事情了。姑奶奶晕倒,在她心中一直彪悍的小姑竟然就那么慌了。她的小姑,那是霸气的女人啊,一个女检察官,行事作风凌厉的让她望尘莫及,但是这一刻……醇儿看到小姑慌了,她自己也乱了。
“这世界,你看到的,比你想象中的还要脏。”
醇儿抬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在满前的李泊亚。
“如果你想做好一个警察,就必须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警察都像你一样,那么单蠢。”失去了往日里对待任何人的温和面具,李泊亚的这话,说的有些残忍。
“你骂我!?”醇儿站了起来,怒视着李泊亚,她在这里自己忧郁着,关他什么事!?
“今天对你来说,应该是很好的上了一课。过于简单,迟早都要吃亏。”李泊亚侧身,双手Сhā兜淡淡的看着醇儿冷冷的道。
“你是在告诉我,我很简单,很单纯吗?”
“难道不是?”
“你……你知道什么!这个世界上就是多了你们这些黑暗心理的人,才变得这么肮脏!”
“嗯哼。可这世界,大部分的人,他们的心就是那么黑暗。所以为,适者生存,劣者淘汰。你如果不适应这个世界,迟早你被淘汰的。”说着,李泊亚还伸手狠狠的戳了一下醇儿,醇儿还怒睁圆眸,骂道:“听你放屁。”
对她的骂,李泊亚也只是淡淡的耸肩,反而问她:“丫头,知道我为什么想让你做我的床伴吗?你难道从来都不好奇?”
“没兴趣知道!”醇儿转身欲走,她现在不想和这个男人面对面说话,他说的话太残忍,她不想听。
李泊亚低手,拽住醇儿的胳膊。醇儿诧异,他疯了?敢在这里碰她!?
醇儿挣扎着,但李泊亚偏偏就是不放手,还伸手将醇儿拉近了一些,低头那寒眸透过镜片落在她的身上,醇儿竟然觉得有些寒冷。
“因为,你的简单。如果有一天,你变复杂了,也许我就不喜欢你了。”
薄荷一怔,李泊亚弯腰低头在醇儿的唇角亲了亲,然后终于舍得放开她的手腕。醇儿捂着被亲过的唇瓣,狠狠的退了两步,李泊亚看了她一眼,转身悠然而去。
混蛋……明明就骂她单蠢……却又说这是他喜欢她的理由……喜欢?他是喜欢自己吗?
醇儿捂住自己跳的有些激烈的心跳,她这是怎么了?
背后病房的白雨辰迅速的贴回房间的门板,其实他什么也听不到,但是他刚刚看到了……那个总是挂着笑意但是浑身散发着精英分子氛围的男人……亲,亲了他姐?
薄荷捧着热水,但是谁都知道她根本就喝不进去。
老舅坐在右手边,湛一凡坐在左手边,医生坐在办公桌的对面拿着病例分析。
“病人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年轻的时候生孕难产,后来又遭遇了人工流产,是吗?”
薄荷点了点头,生她和弟弟的时候难产过,后来又给强行流产。
“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儿不说,病人的心情长期压抑导致积郁,脑部神经也有些问题,病人会经常头痛吗?”
薄荷顿了,从那里面出来之后,妈妈并没有头痛过。
那医生见三人都不作答便摇头叹息:“病人必须开始养身体,要找大医院,找环境好的医疗机构。首先,她必须远离烦恼,必须平心静气,少生气。心情要开朗,还要辅佐药疗才可能会转好。不然病人的寿命情况堪忧啊。”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薄荷只安静的走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老舅唉声叹气,心里是真的恨不得那会儿扇那老小子两巴掌,害的自己的亲妹妹如今身体这般不堪。
湛一凡突然握住薄荷的手,看向老舅道:“老舅,宝宝,我想……把妈送到英国去疗养才是最好的。”
“英国?会不会太远了啊……”舅舅听了却是一脸的担忧。[`哈十八小说`]
湛一凡摇了摇头:“舅舅也知道,在伦敦郊区我们湛家有私人农场,农场附近就有个疗养院。那里的医疗设备齐全,医师也是非常的优秀。”遂低头又看向薄荷,湛一凡神色严肃而又认真的继续道,“首先,在那里不怕任何人的纠缠打扰,其次妈的身体需要疗养但是放眼全国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让我们放得下心。再者,我妈也在伦敦,有她在我们都放心,谁都知道她们两个人的关系好,有她照顾我相信岳母的身体也会越来越好,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心情好了,病情就会缓解。”老舅点了点头,“虽然我舍不得,但是为了小合好,咱就立即送去英国吧!况且,我有空就去看她,也去那里疗养身体得了!”
“舅舅!”薄荷一声低唤,“没人愿意跑去疗养院住着。”
舅舅却笑:“傻丫头啊。如果能和你妈给一块儿带着弥补这二十八年来的缺憾,舅舅愿意!就这么定了,我看那老小子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弃的,他要是再来,你舅舅我就真的要做犯法的事情了。你快把你妈带走,远走高飞让他永远找不到才断了那人的念头!”老舅知道,薄荷是检察官,太多的事情不能做,包括他们这些亲戚,从前做的事情就算了,今后收手,总要给她留个好背景好名声。再者,那人再混账也是荷丫头的父亲,荷丫头虽然嘴上说断绝了关系,但是如果真的有人杀了薄光,他相信薄丫头并不会完全没感觉。而小合……他这个做哥哥就更料不定她究竟是怎样的心思了!
只是恨啊……真的恨,如果他要年轻个二十岁,一定给他老小子几个拳头吃,非得解气不可!
湛一凡立即打电话找直升机准备着送他们去机场,然后又让李泊亚订票,一切安排下去了才去病房。
白合已经转醒,薄荷正坐在床边削苹果。两母女都沉默的没有说话,湛一凡推门而入,扶着薄荷的肩问:“给妈说了吗?”
“啊……?哦……还没呢。”薄荷神情有些恍然,完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却在不停的想着母亲的身体状况。
白合叹了口气:“她进来就这个样子了……一凡啊,你和荷儿回去吃饭吧,这都中午了,我没事的。还有啊,一羽一个人在家里,该害怕了。”
薄荷将苹果递给白合默不作声,不回答也不起身,湛一凡则道:“妈,其实我和宝宝还有舅舅商量,我们想把你送去伦敦疗养身子,你看怎么样?”
白合咬苹果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薄荷:“我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妈妈,”薄荷抬头看向白合,“你头会经常痛吗?还有,当初生我和弟弟还有怀后面那个孩子的时候,是不是都落下了病根?你的身体不好,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今天晕倒,我们都在,下一次万一我们都不在……”
“宝宝!”湛一凡微微用力的按住薄荷,薄荷这才住了口,她太紧张了,太害怕了,所以情绪有些波动。但是她不后悔这样的质问,妈妈太不把她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比她薄荷还不珍惜。
“荷儿啊……”白合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我的身体真的很糟糕,妈妈让你担心啦。”
薄荷伸手握住白合的手:“妈妈,你一定要好好的,真的,这是我目前最大的期盼了。”
白合张开手,温柔的微笑:“来,妈妈抱抱。”
薄荷投过身去,白合轻轻的将她拢在怀里,拍着她的背深深的叹息:“傻孩子,妈妈的身体妈妈知道的……你不用担心,妈妈还能好好的陪你些日子,还长着呢。”
“妈!”薄荷摇头,白合将薄荷推了起来,推给湛一凡:“把她好好劝一劝,这消极的态度可不好。人啊,就要有希望,才能更稳,更实。保持愉快的心情,保持乐观的态度,才活的快乐。妈妈看你,是一点儿都不快乐,苦了一凡了!”
薄荷顿口,湛一凡微笑着颔首:“妈总算是为了看明白了,宝宝就是过于消极,所以才活得累。”
“湛一凡。”薄荷低声,他也来惹她么?
白合低笑:“行了。你们去吃些饭,我休息睡一会儿。至于你们说的……去英国,就去吧。反正我也想见轻语,想离开这里……”
薄荷抿唇,的确该离开中国,那个人的态度坚决的让薄荷都以为,他执著的态度让薄荷对很多事都改变了看法。从前只以为他自私自利,家里红旗不倒外面还抱着妈妈这面彩旗,但现在看来,他是从来都没家里那红旗露出过面对妈妈时的那种眼神。几乎于哀求,几乎于渴求……他是不是真的很爱妈妈?可是他爱的方法不对,他已经爱错了二十八年,他怎么还敢继续以如此的方式纠缠着妈妈?
妈妈想要的,他从来没给过。
家里的人送来饭菜,薄荷和湛一凡到花园里去吃,将房间留给白合休息,当然表嫂还亲自将她的饭菜拿了过去有她服侍妈妈吃饭,薄荷也放心。
门口守着两个保镖,薄荷现在很不放心,她担心那个人还留有人在这里,是她没发现的,所以薄荷不得不谨慎。
饭菜很丰富,薄荷却不想吃。
额头上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纱布都拆了,就是还没拆针线,医生说明天就可以拆针线了。薄荷照镜子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丑了不少,但现在为了让伤口健康发展,所以还不敢梳下留海。所以人来人往,薄荷心事又重,不免有些自卑。
“张嘴。”一个勺子突然递到薄荷的唇边,薄荷抬头,看见湛一凡正满脸温柔的将勺子递到她的唇边,勺子里是浓浓的鸡汤。
周围路过的人都羡慕的看着他们,薄荷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张嘴乖乖的一口喝进了嘴里。
“这就乖了,”湛一凡将鸡肉挑给薄荷,“不要只埋头吃饭,也要想想坐在你对面的老公,是不是该和他好好沟通一下感情?”
薄荷隐隐的勾唇浅笑:“自恋。”低头将他给夹的鸡肉吃进嘴里,其实根本没多少食欲。但是今天妈妈晕倒的时给薄荷一些感慨,那就是身体必须养好。薄荷一直以来都在补身子,但是说实在话,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子很虚,知道自己不太健康,她害怕有一天自己也像妈妈这样突然晕倒让周围的人紧张,从前倒是没关系反正就自己一个人。但是现在她开始爱惜自己,她有了在乎的人,也有了在乎她的人,所以她想身体健康,必须就得先吃得下。
强行的吃的实在是饱的不能再吃了薄荷才罢下筷子。湛一凡还在喝汤,优雅的就像一个贵公子,就算是坐在花园里,也和她不一样。薄荷身上沾染了太多的市井气息,从高中时代便自强独立的性格让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十足的千金大小姐,她也世俗,钱和活下去这两样从前对她是最重要的。可如今,她的许多观念似乎都在发生改变,湛一凡……她是绝对没想过自己会嫁个如此家世,如此姿态,如此的……男人。
“我知道我很迷人,要不要等我停下来让你看个够?”放下碗,湛一凡优慢的用纸擦了擦嘴,对着薄荷轻轻眨了一眼,迷惑十足的模样。
薄荷轻笑,突然想到一件事,便正经下来:“我问你,那个基地……是你……捣的鬼?”问这话时,薄荷的态度还有些犹豫,因为她虽然怀疑,但是始终还是不太信他会如此厉害。
湛一凡也不隐瞒,喝了一口水,淡淡的‘嗯’了一声:“那样的地方,没理由再存在。”
“你是怎么做得到的!?”薄荷早就知道湛一凡有些时候手段很强,但是她实在没想到他会这样无声无息的就将那里给毁了!况且,这些天他一直都和她在一起,她根本就没见到他有任何的异常行为。
“前些日子,我去了a市。”湛一凡这才缓缓的道来,“得幸见了极为重要人物,都是爷爷年轻时候的战友,爷爷虽然去世了,但他们还愿意照顾我,所以吃了几顿饭。这一次,其中一个唐爷爷帮了不少忙,除了他的部分空军势力。我只打了两个电话,有力那边接头,自然用不着我出面。上面办事情,想要销声匿迹很简单,让你有苦也说不出来。”
薄荷半张着嘴,感情爷爷出国发展前,还是个将军?
湛一凡微微的笑了笑,塞了一瓣橘子到薄荷的嘴里,薄荷将橘子吃进嘴里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所以,是已经去世的爷爷帮了他们?
“你不会心疼吧?”
“当然不会。”
“那算得上是薄家的产业。我也查出来,去年薄氏经济危机,是因为他将部分资金转移,就是拿去投入基地的部分建设而那里的经营所得也经常被他拿去投资。就此一毁,薄氏基业毁了一半,但我实在想不到,他还能丢下再次摇摇欲坠的薄氏找到白阳镇来,只是觉得他的确是在乎岳母。”
薄荷也长长的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便又问:“那……那里面的人呢?”
“自然是救出去放了。只是……”
“什么?”
“有些疯傻的人无法联系家人,就都关去了疯人院。大部分,应该是被逼成疯子的。部分正常的人似乎不肯走,他们已经被家人抛弃,无家可回。极少数的人离开了那里,我让有力给他们拿了一些钱,往后的事我们自然是管不住了。”
薄荷良久才道:“也许,毁了那里,也不是最好的结果。那些人,又失去了一个家。”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们有的人在那里关了几十年,出去面对崭新的世界的确会无所适从,无法面对。但是关在那里一辈子,他们永远不知道人生该是怎样的,外面的世界该是怎样的,他们永远无法找将他们关在那里的人去质问去报复。就像岳母一样,也许也有人在找着他们呢?”
“这件事,好坏参半吧。只是,能毁了那里,我是真的高兴……希望他能知道,我们的决心。”薄氏的产业又怎样?她不在乎,就连手里拿着的百分之二十股份,她也并不想要。那个充满了罪恶的地方,就该从人世间消失。
只是她不知,任何新闻报社都不敢报道大年初一那一晚,云海市疗养院背后的那座山后面发生的火灾……
直升机在十几分钟后停在医院的草坪上,老舅他们已经收好了他们的行李拿来医院,就连一羽也被带了过来。
薄荷和老舅他们道别也跟着上了飞机,原本以为今天去不了英国,没想到还是起了程。这一去,她虽然很快就会返程回来,但如果不将母亲亲自安排进疗养院,她是怎么也不放心的。
湛一凡安排了李泊亚回云海市,所以李泊亚也就此跟着离开了白阳镇。到了白阳镇机场,薄荷他们这一次坐的不是任何航空公司的飞机,而是私人飞机。薄荷有些意外,湛一凡之前不是订机票了吗?
“机票这时候不好定,其实这不是湛家的私人飞机,湛家的私人飞机停在英国,这是借来的。”
薄荷这才明白,虽然之前回来坐的是私人飞机,可是她知道私人飞机又空载回了英国,那边会常用,国内私人飞机用的并不多,而湛一凡又刻意低调,所以根本就没必要让私人飞机停在这里浪费。
“是重要人物其中的一个?”
“聪明。”湛一凡弹了弹薄荷的额头,当然力道是几乎飘渺到没有的。
薄荷感叹,官僚勾结啊!
白合上飞机就躺下休息了,薄荷也窝在沙发里,她晕飞机的经历不想再来一次,所以上飞机就吃了药安静的闭着眼睛睡觉。这架私人飞机装修的并不豪华,但是却具有很浓重的中国风,也挺舒服的,有两个单人床,很像一个酒店的标准间。
十二个小时很快就过去,到了英国已是初六的早上。
薄荷的护照是随身携带的,而母亲和一羽的护照是刚到白阳镇薄荷就让舅舅托人去办的,出了不少钱但是效率很快。这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有什么是钱做不到的事?
婆婆宋轻语自然会来接机,远远的薄荷就看到一脸焦急的婆婆。婆婆一向沉稳,很少看到她这么急躁的模样。从前薄荷就深深的相信母亲和婆婆的友谊,不然婆婆也不可能寻找自己二十八年只为了完成当年和好友的约定。她重视承诺,重视友谊才有了薄荷和湛一凡如今婚姻,要不是婆婆只怕她和湛一凡这辈子都要错过了,所以薄荷对这个婆婆心里除了尊重尊敬之外还有更多的感激。她只是习惯于将感情藏在心里,不善于表达,就好比对湛一凡……始终没有表明过心迹。
“合!”
“轻语!”
婆婆远远的挥手,而母亲白合也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好友,放开一羽的手就冲了出去。
在人群里,两个亲密的好友紧紧的抱在一起,薄荷和湛一凡拉着一羽在后面看着相拥的他们欣慰的微笑。要不是这两个母亲,也不会有如今在一起的他们。她们失散多年,如今能如此重逢,实在是感人而又值得人欣慰的喜事。
“天啦,你怎么变了这么多?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一凡和荷儿也不和我说,直说找到了你……你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宋轻语拉着白合上下打量,打量一番发现朋友变得又憔悴又老了一劫,心里是伤心不已,又心疼不已。
白合也只是微微的笑着,湛一凡和薄荷走出来,带着一羽看着两个都哭了的母亲道:“先上车再说吧,这里很多人的。”
一向注重形象的宋轻语立即擦了擦眼泪,拉着白合便走:“走走走,我们先上车去……”
“妈妈……”被抛弃了的一羽突然喊了一声,白合这才想起怕生的一羽被自己丢下了。立即放下好友宋轻语的手,转身去拉一羽。
宋轻语这才看见一羽,一脸的错愕:“合啊,这孩子……叫你什么?”
“别瞎想,是我收养的儿子。”
宋轻语却更错愕了:“还收养了一个儿子?你让荷儿和一凡情何以堪啊?万一他俩早些年就见面了结婚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他们的孩子的多吃亏?”
白合只笑,所以她反倒庆幸自己的外孙还没出世呢。
薄荷也是一脸的诧异:“妈妈,一羽他叫你了?”刚刚的确是叫了妈妈,没错。
“我说过,一羽不是哑巴,他会说话,只是说得很少。而且,也只叫妈妈,哎……”说着,白合叹了口气,不知道拿一羽如何是好。
薄荷的神色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湛一凡低头看着她:“想什么?”
“哦……”薄荷看着已经离他们有些距离的母亲和婆婆的背影淡淡的道:“只是在想,什么时候一羽能叫一声姐姐?那个时候,他就不会这样只缠着妈妈了吧?这样,妈妈就不会这么累了……”
妈妈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经历去照顾一羽,一羽回忆天天长大,妈妈却会一天天老去,薄荷怎么忍心需要调养身体的妈妈为了照顾一个孩子继续劳累?所以,她想接过照顾一羽长大的这个责任。
挽着手朝外走去,薄荷终于是忍不住的说出心里的念头来:“一凡,我们照顾,我们抚养一羽吧?他也是我们的弟弟……”
湛一凡的情绪看不出高兴与不高兴,只淡淡的垂着眸子道:“可以。家里多个孩子,也挺热闹的。”虽然一羽根本就不会制造出半点儿声音。
“张姐和刘姐,他们也不会那么无聊……?其实,我很想把一羽送去学校读幼儿园,让他和正常的孩子接触,也许对他的病情有利?”
其实,薄荷不确定湛一凡的心情,因为她自己的心情也很复杂,说要抚养一个孩子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并不是你养着给他吃给他穿便是好的,你要给他爱给他关怀,要用心的去接纳他。更何况是一羽这样的孩子,需要比对平常的孩子更多的爱,更多的关心和耐心。所以湛一凡的答应,薄荷很是感激。
湛一凡突然扭头看着薄荷淡淡一笑:“世界上最权威的医生,我也会联系着,云海市也有这方面的专家,到时候我们去咨询咨询。”
他的笑似乎在安慰薄荷忐忑不安的心,薄荷得此一笑,什么都不再乱想了,只重重的点头:“嗯!”
薄荷感激的挽着湛一凡的胳膊,将头挨着他的胳膊,湛一凡轻轻的叹了口气,傻瓜女人……如果你觉得这样会开心,他就可以,哪怕是用心去对待抚养一个其实与他完全没关系的孩子。
上了车,白合看了会儿窗外的风景,又看着一羽似乎适应了这加长车内的环境才去和宋轻语聊天。
两个女人拉着手亲密的说着话,薄荷和湛一凡在对面坐着,也就顺便的听着。
“我还要谢谢你找到荷儿,还记得当年那个誓言,一凡是个好孩子,他把荷儿照顾的很好,对于这场婚事我从前就期待着,如今很是满意。”
“我们两个生的孩子会有错吗?一凡这孩子,虽然骄纵骄傲自大自负了一些(宋女士,你确定你是在表扬你儿子?)但是人品还是很不错的,对待自己在乎的人从来没二话,孝顺父母对荷儿也好,就是个好男人了。荷儿呢,更没的说的,这孩子懂事儿,我和国邦都喜欢。机灵,有能耐,也只有她压得住一凡。”说着宋轻语就笑眯眯的看向薄荷。
因为最开始宋轻语的注意力都落在自己失散多年的好友身上,所以没有怎么注意薄荷。现在仔细一看,宋轻语的脸色就变了,伸手就拉着薄荷仔细的看了看问道:“荷儿啊,你的额头是怎么了?”
“大年三十那天出了车祸……妈,你别急啊。我就是怕你担心所以没让一凡告诉你,这些天一直在舅舅那里让医生换药输水,所以才无法抽身。没想到,还是没来得及抽针线,很丑吧?”薄荷说着就伸手想去捂住伤口,留海是夹上去的,说实话,她自己根本就不忍心照镜子。
“你这孩子,受了伤怎么能不告诉妈呢?还是在大年三十,你是不是真心不拿我当妈啊?一凡你是怎么回事儿啊?让你媳妇儿受伤,我把刚刚夸你好男人的话收回来收回来!”宋轻语气的不轻,拉下薄荷的手又仔细的看,看这样子会留疤了,可怜的孩子,哪个女孩子脸上愿意留疤啊?
“是我的错,的确是我的错。”湛一凡这点儿不敢否认,他心疼都来不及。
“没事儿啊,”宋轻语心疼的看着那伤口还不忘安慰薄荷,“妈认识美容院的医师,他们有办法给你把这疤去了。不激光不手术,就给一些药膏,你这伤口还是新的,好消的很呢。”
白合在一旁看着,一脸的欣慰之色:“谢谢你轻语,有你疼爱荷儿,就算今后我不在她身边,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宋轻语听着这话觉得有些不对,便扭头有些不快的道:“你说什么胡话呢?这个孩子缺少母爱多少年,你是怎么补也不够的,少说胡话啊?”
白合连连道:“是是是,我自然会补偿她。难道你这个做婆婆的就不会对她好了?”
“我就她一个儿媳,又没闺女,我当然疼她。”
“所以嘛,我说的是比如我不在只有你在的时候……”
“不行不行。以后我们在哪里,你就在哪里。你这次来英国疗养,就是和我在一起的,以后身体好了要是想回荷儿他们身边了,你就和他们在一起,反正你必须和我们在一起,别说胡话。”
婆婆的不安,正如薄荷。
薄荷总觉得,妈妈似乎有什么事还瞒着自己,没有告诉自己。而她言语间总是迟疑闪烁,那闪烁似乎就是因为此事。薄荷曾经几次犹豫,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总是没问出口。
看着婆婆和母亲关系那么好的样子,薄荷暂时也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一羽在一旁玩着玩具,薄荷窝进湛一凡的怀里,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很快就到了切尔西的别墅,车子驶进花园,在花园里停下。
薄荷拉着一羽下车,婆婆宋轻语和母亲白合随着其后,湛一凡最后下来,手里还拿着薄荷的外衣。
薄荷立即接过来穿上,因为英国的天气也并不暖和,但是让人感觉温馨的是,花园里挂着红灯笼,也颇有过节的氛围。
“你来了?”花园里步履匆匆,众人抬头,看见湛家之主湛国邦正朝这边走来,还向白合微微的笑着率先打了招呼。
“湛先生,多见不见,你和轻语似乎都没什么变化。到时我,老了。”
两个人也像许多年的朋友寒暄,当年要不是白合的鼓励,湛国邦和宋轻语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在一起,甚至幸福这么多年。
“你还是一样的气质,只是岁月不饶人,我和轻语也老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能不老?薄荷,你的额头……”公公一眼就瞧见了,薄荷额头上的上。薄荷只笑了笑还是先喊了一声:“爸爸,新年快乐。我和一凡回来晚了。这伤……意外。”
“以后做事小心些,受了伤,受苦的还是自己。”
“是,知道了。”
湛一凡揽着薄荷,薄荷向他笑了笑,湛一凡和自己的父亲打过招呼众人才一同进了屋。
薄荷先去楼上换了一件衣服,又洗了个脸才下楼。众人已经在饭厅里,湛一凡拉着一羽不知道在说什么,而母亲白合和婆婆宋轻语则是形影不离的在餐厅那里聊天。
薄荷走到湛一凡身边,笑着问:“和一羽说什么?”
“问他愿不愿意跟着我们。”
薄荷哭笑不得,这么直接?不过,她明天或者今晚就打算回去,的确是该问一羽这个问题了。
薄荷也蹲了下来,看着一羽问:“一羽,你是怎么回答哥哥的?”
一羽静静的看着薄荷,湛一凡耸了耸肩:“就是这反应。”
薄荷耐下性子,拉着一羽去一旁细声温柔的又道:“妈妈的身体,需要静养,以后不能好好的照顾一羽了。妈妈身体好了,才能睡得好,才能更好的和一羽玩,陪着一羽长大。但是现在,一羽不能和妈妈在一起,一羽呢,必须和姐姐在一起,姐姐会像妈妈照顾你一样照顾你,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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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1 白合桃花
一羽依旧只是看着薄荷,只是那双漠然的眼眸里多了一抹疑惑之色。仿佛有些不理解薄荷的意思,仿佛就在质问:为什么妈妈身体会不好?为什么自己要和眼前这个姐姐在一起?
“你们在说什么?”白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着蹲在地上拉着一羽不知道说什么的女儿女婿温柔的问。
“没有。”薄荷站了起来,她知道这件事要先和母亲商量,但是母亲会同意吗?薄荷明白母亲的心里,在她心疼照顾一羽的同时,一羽同样也是她的安慰和依靠。这两年,如果没有一羽,她的身体一定不会比现在好。
湛一凡让佣人带一羽去吃饭,薄荷则挽着白合向餐厅走去,婆婆宋轻语还在那里亲自仔细的摆弄食物,薄荷一走近便道:“妈,今天下午我们能去疗养院看看吗?我想早些先将妈妈的事情稳定下来,我想尽早赶回去上班。”马上就是云海市的人民大会,攸关薄荷的前途,虽然母亲比较重要,也注定是要迟到几日归岗工作,但是薄荷也不想在这个紧急关口错失机会。
婆婆沉吟了片刻,很是贴体的道:“是啊,你还要上班。检察院的工作也不轻松,那行,吃完饭我们就去疗养院看看。”
白合却是一脸不舍的道:“真的要这么赶着回去吗?”
薄荷知道他们没相处几天,而自己带着母亲一到英国来就要丢下她独自一个人在这里会让她很没安全感,按着母亲的手只温柔的安慰道:“参加完人民大会,一有时间我就回来看望你,我保证。”
白合轻叹了一口气,她并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也只是舍不得薄荷,毕竟才和女儿相聚不多日。可是她知道女儿的工作也不容易,照理说明天就该上班了,现在还在英国只怕也是要耽搁工作的。白合不好勉强,只是吃饭的时候有些郁郁寡欢,薄荷知道母亲的感受,她也并不是立即就回去,还是再看看吧。
婆婆亲自张罗让人准备的中式午餐不仅看起来丰盛美味,味道和看起来一样的可口。一羽吃饭一向认真,从不说话,而且夹到他碗里的他都能默默的吃完,从不剩一根青菜。所以每次给他夹菜白合都是按照分量给他夹,不敢夹多怕他撑着了也不知道,吃饱的量就刚刚好。
饭桌上婆婆还是很兴奋的样子,一直在说这和母亲白合年轻时候的故事。公公一直温和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宋轻语,见她如此开心也总是笑着。薄荷和湛一凡也听着,不听不知道,一听才知道婆婆当年年轻时果然是个叛逆少女,要不是当年温柔可人的白合对她伸出友谊之手,只怕如今就不一定能和公公这样的人在一起了。而且,当年白合的追求者那是多如牛毛,甚至还将白合封为校花,在宋轻语看来白合那样的女子是真的犹如百合花一样美得让人不忍亵渎,说着说着便又说到了薄光。
桌子上突然变得安静,宋轻语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说就说吧提到那扫兴的人做什么?满脸懊悔的宋轻语立即又道:“吃饭吃饭,我话太多了,你看你都没怎么吃……”
薄荷也并未告诉过婆婆自己母亲的遭遇,所以宋轻语的尴尬只是这个人是个扫兴的人而已,毕竟白合与那人有过一段。
白合听到这个名字,神情一顿,抬头轻轻的看着自己的好友,却说道:“轻语,我还没告诉你……这二十八年,我去了哪儿……你不好奇吗?”
薄荷看着母亲,白合看着宋轻语,宋轻语则看向薄荷,薄荷并未告诉自己这些年关于白合的事,怎么……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我吃好了,”湛国邦突然站起来,在自己妻子宋轻语脸上亲了亲,轻声道:“我先去上班了,下午让一凡陪你们。一凡,这一次回来不用Сhā手公司的事,好好陪着你母亲,岳母他们办事。”
湛一凡点了点头,湛国邦则友好的和白合点了点头:“疗养院的事情我已经打过招呼,院长是我多年好友,他会多多照顾你们的。”
“谢谢。”白合微微一笑,湛国邦拍了拍妻子宋轻语的肩转身便去了。
湛国邦一走,宋轻语立即坐过来拉着白合的手问:“怎么,有事情瞒着我吗?这些年,你难道不是自己好好的活着?果真是有了苦衷?”其实,宋轻语也不相信白合是自己一个人好好的过着,不然怎么可能不早些出来见薄荷?
白合伸手向薄荷,薄荷将自己的手递过去也坐了过去,白合拉着好友又拉着女儿薄荷的手,湛一凡则站起来将一羽抱下桌子,又将周围的仆人都遣了下去,自己则带着一羽去旁边的休闲厅里玩积木。
餐厅里顿时只剩下她们三人,白合对于女婿的体贴轻缓的叹了口气,这才缓缓道来:“二十八年前,我意外早产……在失去一羽的同时荷儿又被抱去了薄家,那个时候我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薄光将我送到那个秘密的地方关了起来。虽然他让医生给我治疗,可是一想起一羽,想起我的荷儿,想起我被关在那种地方,他却在外面和蔡青奕轰轰烈烈的举行着人人羡慕的婚礼。我承认……我的精神的确是浑噩了几年,那几年我过的很混沌,记得的东西并不是特别多,除了芸儿之外,我好像总在生气,总在发疯……就当做是我真的有了神经病吧。直到后来,我的精神状态似乎才渐渐的好了许多,慢慢的我有了荷儿的消息,有了荷儿的照片,心里有了更多的依靠,虽然中间也有许多的事情,但都已经不值得一提。如今,我能告诉你们,是因为我决定放下从前,能从那个地方出来,是真的开心。我想陪着荷儿再久一些,想看着一羽长大,想要好好的过完余生,没有别的请求。那个疗养院,我答应过来,一是为了躲避他,我知道他究竟有多疯狂,如果我一直留在中国,他迟早都会找到我,我看见他……说不痛不恨是假的,所以唯有避着。二,我是真的想养好身子,我知道我的身体状况,的确是不容乐观,我常常会头痛,会精神恍惚,还会仿佛回到过去似的,总想到从前的光景,大多是坏的来折磨我。”
薄荷得手已经,妈妈从未告诉她这些,所以她是真的身体非常不好,可她却从来都不说,而他们竟然也没有人发觉过?
宋轻语已经摸着湿润的眼角:“那个畜生啊……你这些年竟然过的这些日子。但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抛弃你孩子的……你这么傻啊,这些年就没想过要和我联络吗?”
白合拍了拍好友的手:“轻语啊,我哪有电话去联系你呢?那里连只鸽子都飞不出去,更何况我了。我的荷儿,是我的心头肉,我怎么可能抛弃她?”
薄荷紧紧的握着母亲的手,头靠上她的肩,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合低头看着薄荷,温柔的看着她抬头望来的目光又淡淡的道:“荷儿你回去之后要好好工作,别和薄家的人生气,过你自己的,既然你的心已经确定要和他们断绝关系,那么从今往后他们的什么事情都再与你无关。妈妈不想让你去恨,恨字太累……妈妈恨了二十八年,也痛苦了二十八年。妈妈更后悔的是没有早些时候与他断绝了关系,做的不够决绝,不过当年从白阳镇出来就离开,如果当年不是想着再最后见他一次,与他告别,妈妈就不会落入他不休不止的纠缠中,更不会苦了自己的二十八年。虽然,你是他的亲生骨血,妈妈也不同意你说断绝关系这样的话,但是该断的时候不断,只会让自己更痛苦……所以妈妈能理解你,也能体会你的心情,只要你对得起自己的心,这世间那么多的世俗礼仪又如何呢?但,只要你这么做了,就不能回头,从今往后,那薄家的点点滴滴,任何事你也别再Сhā手,更不能为了妈妈去报复他们。妈妈想要烟消云散,让时间去重新洗牌,你却不能因为妈妈而再和薄家困战,困在其中就是兽,困兽犹斗有几个好结果?你惦记着妈妈,妈妈也惦记着你,知道吗?”
白合说了这么多,薄荷岂能不懂?可是,要说放弃报复……薄荷看着白合,想起她说的道理,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却又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反击之。妈妈,我可以不再主动出击,不再想着报复,可是如果纠缠的人是他们,如果不止不休的人是他们,如果给我难堪,给我痛苦的人是他们……我不能忍。忍字头上一把刀,女儿曾经生生的用刀割着自己,那滋味比恨字的滋味还要让人痛千八百倍。”
宋轻语连连点头:“对,荷儿说得好。合啊,你的话虽然也有道理,可是荷儿的话也很正确。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善良是对弱者,对那些不要脸的顽固贱人,善良就是一把利匕首,还是一把拿来自杀的匕首。我欣赏荷儿做事的态度和风格,我也相信她自己会处理好这些事,你放心吧。”
白合似乎还有些犹豫,宋轻语却站起来道:“别说这些了,荷儿又不是立即就要回中国去。吃点儿水果,我们也该准备着出门了,看看那疗养院,如果你觉得那里不舒服,咱们就住农场去,大不了每日去一趟医院,我亲自送你去。”
薄荷就知道,有婆婆在,自己不用担心母亲,她们两个这么多年没见面,只会比自己与母亲之间更亲密更多的话要说,怎么会少?
白合也知道自己软弱,所以知道她们说的都是对的。心里也感叹,还好女儿的性格不如自己,还好她比自己坚强勇敢。
白合缓缓的点了点头:“没有什么不能住的,只要自由……哪里都是我的乐土。”
薄荷听着母亲这句话,心里又泛酸,只要自由,哪里都是乐土。妈妈要的,何其简单,可是为什么那个人却从来不明白?他要的,妈妈不愿给,而妈妈要的,他却给不起。
疗养院离郊区的农场非常近,路过农场的时候,婆婆宋轻语还对薄荷说:“再过半个月啊,咱们农场会有一场比赛,是骑马比赛。年轻的时候我也参加过,前几年也还活跃着这类的活动。但这两年你公公总是对什么事都担惊受怕似的,连马儿都不让接近了怕我摔着。我的确是老了,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放纵了,有机会你也能参加就好了。都是湛家自己的比赛,朋友亲戚们家的子女,都会参加。毕竟年轻,该好好享受一些这样的事儿,别总天只是工作,把你的棱角都给磨平了。”
薄荷听了倒是有些心动,可惜半个月后……她应该不在这里了。婆婆说的也很有道理,她的确只有工作,就连送母亲来英国也不忘了工作。
“会骑马吗?”妈妈白合笑着看来问。
薄荷诚实的摇头:“只在烈风背上坐过一次。”
婆婆稍些的讶异:“一凡竟然让你做烈风?烈风性子烈,我都驯服不了哦。”
薄荷看向湛一凡,在看文件的湛一凡百忙之中抽出视线来,朝着薄荷笑了笑:“烈风知道,宝宝是我妻子。”
“马也通人性……”反正婆婆是心里不太快,要好知道她从前在烈风身上下过多少工夫,但那烈风就是不肯驯服。那马竟然知道儿子疼谁,只要媳妇也是不要娘的。想起来,心里不由得重重的叹息。
白合听到好友那酸溜溜的话也轻笑:“竟然和孩子们计较起来……果然还是从前的你。”
宋轻语伸手便去挠白合的咯吱:“让你取笑我……”
两个母亲亲亲热热的打闹去,薄荷靠近湛一凡,伸手挽着他的胳膊:“很忙吗?其实,你可以不用出来的。”她知道,他的工作最近一直很重。中国的工程过了初七,只怕也都要逐渐的开工了,各个活动也该启动了。他一直都很忙,就连坐车都不忘拿着文件审阅,但却还非得跟着出来。
湛一凡放下文件,伸手将薄荷抱着,温柔轻笑:“不累。”
薄荷叹了口气,就知道他会这般说。偷偷的瞧两个母亲自己聊得开心,薄荷便戳了戳湛一凡轻声问道:“我问你,那个起码比赛……是每年都有吗?”
“嗯,湛家的例行活动。”
“真的?那你每年会参加吗?”
“嗯,有空的时候,就会。”
“都是些什么人?”
“就湛家的,还有湛家的朋友。”对于薄荷的好奇疑问,湛一凡几乎是有问必答。
“我是湛家的儿媳妇……不参加,是不是很不对?”
湛一凡挑眉,看着薄荷:“你在想这事?”
薄荷点头:“我知道我很不够格,因为我总在中国兼顾自己的事,这边也只来过一次,亲戚们见着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家人。一凡,妈妈和爸爸虽然不会说什么,可是我自己是知道的,家族里的人对我必定会是颇有微词。”
湛一凡沉默,只伸手轻轻的刮了刮薄荷的鼻梁,而后才微微一笑:“傻瓜,爸妈不在乎那些,你管别人做什么?”
“可别人在乎,别人在乎就会在爸妈耳边嚼耳根子,我能不在乎吗?我是俗人。”
湛一凡浅笑,抱着薄荷的手臂用力了一些:“我以为,你是清高的。”
薄荷叹息:“从前孜然一身,自然可以给任何人甩清高的脸。但是现在有了在乎的人,有了自己的家,再清高给自己看么?”
湛一凡眼眸一顿,低头亲了亲薄荷的头,只喃喃低言:“傻宝宝……”
薄荷皱了皱鼻子:“你才傻!”总骂她,她都觉得自己变笨了,变笨了可不是一件好事。
湛一凡轻笑:“还说不傻。”
白合与宋轻语看着对面的小夫妻这亲昵的模样相识一笑,瞧瞧他们当年约定了一桩多么美妙的姻缘啊。
很快就到了疗养院,即便是冬天这里也郁郁葱葱,白色的洋房错落在茂密的绿林里,第一眼就让人心生舒畅。而这家疗养院是英国乃至世界比较出名的疗养院,医疗设备和师资力量都非常的强大而又独厚,疾病缠身许久的有钱人都喜欢到这里来调养身体,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医师们给病人指定最合理的调理计划,就连饮食都一把手的亲自监控和配置,更别说生活起居,都有人定制着最利于你的时间表。
车子靠近疗养院,在一栋白色楼前停下。薄荷扶着白合下车,宋轻语迎上在门口候着的一个黑衣男子,湛一凡则拿着电话在一旁一脸严肃的不知道在和谁通话。
“我们院长还在开会,再等十分钟,他就亲自赶来见你们……”遥遥的薄荷听见他们的对话,听得仔细也就大概听懂了这些。
白合紧紧的握了握薄荷的手,眼眸轻转,看到一羽竟向一只蝴蝶追去便立即放开薄荷的手,迈步向一羽追去:“一羽……”
薄荷正要追上去,湛一凡却握住她的手:“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薄荷回头看向湛一凡:“怎么了?”
湛一凡拉着薄荷走了两步才低声道:“刚刚接到爸爸一个电话,我要马上去公司一趟,所以这边……”
薄荷还记得中午公公让湛一凡陪着他们,不必管公司的事。可现在湛一凡却要急着去一趟,难道公司出什么严重的事情了?
“如你所想,事情有些麻烦。”湛一凡握了握薄荷的肩,“宝宝,这边就交给你了。”
薄荷点了点头,湛一凡转身便大步而去,薄荷再抬眼找母亲和一羽却已经没了人影。
“一凡怎么走了?”宋轻语和那人说完话回身来看,就见到湛一凡的背影。
“公司好像有些事需要一凡去一趟。”薄荷并没和婆婆说她的猜想,但是婆婆又是何等精明的人?看着湛一凡的背影淡淡的沉吟了片刻,转身再看薄荷身边,终于发现白合和一羽不见了,立即又问:“你妈妈和一羽呢?”
“一羽追蝴蝶,妈妈去追一羽。一凡和我说话,转头他们就不见了,我去找找。”薄荷还是有些担心,迈步便向花园里跑去。宋轻语也立即跟着,两婆媳就一路匆匆的走一路找着那呣子俩。
只不过眨眼的时间,一圈照下来薄荷开始着急了,因为她没有找到母亲和一羽。连人影也没看见,两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薄荷已经怕了。薄光可以悄无声息的将母亲藏了这么多年,她太怕了,害怕母亲再一次消失!
宋轻语轻易的就看透薄荷紧绷的情绪,扶着她的肩郑重的道:“别怕,我们会找到她的,我马上去让人帮忙找,你别着急。”
薄荷已经面如死灰:“妈妈对英语已经生疏……我怕她根本没法和人沟通!妈,这里对一羽和妈妈根本就是陌生的国度,都是我把他们弄丢了!”薄荷现在后悔死了,她以为自己等一下,以为自己等着和婆婆交待一凡的去向回头还能看见他们,可是这一圈都找下来了却不见了踪影,薄荷是真的又后悔又自责。
“你别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你自己身上,别着急,别着急啊。妈妈立即去找。”婆婆宋轻语虽然也在安慰着薄荷,可是脸上的着急之色丝毫不比薄荷少,而且说完就转身急急忙忙的向眼前的楼厅跑去找人帮忙。
薄荷无法坐以待毙,转身又寻着刚刚的路线找去,一路上步履匆忙,全部都是欧洲面孔从眼眸里流过,就是没有她最熟悉的那两张东方面孔。
薄荷捂着额头,她的头隐隐有些作痛。
转身,薄荷在长椅上坐下,身旁有人走过,是两个中年妇女,薄荷只隐隐的听见一些声音飘进耳朵里:“……那边好像有个女人跌倒了……孩子摔上……”
女人?孩子?薄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像弹簧一样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迈步向那两个外国女人大步而去,一把抓住她们便问:“please!”
两个妇女看向薄荷,一脸的不解。
磕磕巴巴,但薄荷还是尽量的将自己的发音和意思都表达的清楚:“刚刚你们说的那个女人和孩子,是不是东方人?能告诉我他们在哪里吗?”
在得到肯定的点头和方向时,薄荷已经忘了自己头痛这回事儿,放开脚步就向那边冲去——那是一个斜坡,有个房子挡住了那一片的草坪。草坪上有一颗巨大的苹果树,干枯的树枝还没有抽出嫩芽,树下有一座长椅,薄荷走过那房子才豁然开朗的看到这边的风景。很开阔,也很漂亮,在这样的寒冬难得见到这样绿的草坪。
这个疗养院,似乎大部分的植物都是常青的绿色,除了少部分的季节性植物。而薄荷,看着母亲坐在长椅上,一羽坐在母亲旁边,而她的面前则半跪了一个英国男子。
白合穿着白的羽绒服,领子是白色的兔毛。她的气色和肤色虽然都不如从前,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可是她的五官小巧精致,又具有东方女性的温婉气质,整个人高贵而又温婉舒雅,就算是远远的看着也知道她曾经必定是个大美女。
薄荷站在远处,迷蒙着双眼就看着这一幕画。那个英国大叔,只看侧面便能看出曾经是如何的英俊迷人。就算是如今,那也是潇洒的让女人侧目。一身白袍,应该是这里的医师,蹲在母亲的面前,脱了母亲的靴子握着母亲的脚踝……
薄荷疾步的走了过去,只听得那男人的声音渐渐的传来:“还痛吗?不痛了吧?真是非常抱歉……”
“妈妈。”薄荷已经走了过去,一脸囧色的白合在看到薄荷时顿时犹如看到大海里的浮木,伸手便将薄荷的手握住,然后拉到了身边,一脸激动欣喜的望着她:“荷儿,你可找到妈妈了,你快告诉这个人,我的脚其实没事儿……”
“一羽没事吧?”薄荷先看了眼一羽,一羽望着薄荷,眼神有些闪烁,这小子终于知道是自己惹的祸了?
白合摇了摇头:“他没事。”
“那你这是?”薄荷再看母亲,现在才发现母亲竟然是一个如此迷糊的女人。
白合一脸的愧惭之色:“追的急了些……就摔倒了。可是这个人以为我把脚崴了,就因为我站起来的时候摸了摸脚腕他就把我扶到这儿,还给我按摩……你让他快放开我的脚,我怎么说他都不听。”说着白合就望了望那白袍子大叔。
薄荷无奈的叹息,只怕是这个人按得舒服吧?很快薄荷就在心里暗骂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如此想母亲的,母亲的英语已经让她很不安很为难了,如果她着急起来的确是很难和这个英国大叔解释清楚。
薄荷立即向那大叔解释:“您好,这是我母亲,我是她女儿,刚刚多谢你的帮助,我来就好了。”
那外国大叔意外的看了薄荷一眼,再看那白合语出惊叹:“你有这么大个女儿?”
这句话很简单,白合总算能听懂了。于是立即点头:“对,这是我女儿。我不是迷路,还有这是我儿子。”白合说的很紧张,英语并不标准,语句也不太通顺,听着有些乱七八糟。那医生竟然一副能听懂的样子,颔首点头:“哦……那你丈夫呢?”
白合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只得将自己的脚努力从对方的手里夺回。立即将脚塞进靴子里,红着脸低头。
薄荷看了看那外国大叔那炙热的目光,又看向母亲那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的窘迫模样,终于是看不下去了。
一把将母亲扶了起来:“走吧,妈妈。”
白合看向薄荷点了点头,随着薄荷的搀扶慢慢的站了起来。一羽立即从椅子上跳下来,那外国大叔立即也跟着站了起来:“我来帮忙吧……”
“不用了。”薄荷冷冷的低声答了一句,就在这时薄荷看到婆婆宋轻语的身影便立即挥手唤了一声:“妈!”
薄荷从不喜欢这样喊人,隔着距离,大声的喊着。可是这个时候,她突然有些着急,于是也顾不得这些了。至少得让身后那个大叔知道,母亲依傍着什么关系的人,只得让那个人不能靠近才好。
“荷儿!”婆婆看见了自己,立即带着人跑了过来。越跑近,宋轻语脸上的神情却越加的奇怪了起来,薄荷只以为是婆婆不清楚她为什么搀扶着母亲,待走近时看着婆婆竟然冲着自己身后的方向缓然一笑,薄荷心里也跟着咯噔了一些,自觉不妙。
“杰森!”婆婆伸手便向自己身后的人而去,薄荷磕了磕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狗血缘分这一说吗?
“嗨,湛太太。”身后的人也热情非凡的和宋轻语打着招。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开会去了吗?”
“回来了。这是……”
婆婆宋轻语热情非凡,拉着薄荷一个转身便道:“这是我儿媳,不是和你说我最好的朋友要到这里来住一段时间吗?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白合,我这辈子最好的姐妹。这是她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儿媳妇。荷儿,合,我还没来得及和你们介绍,这位杰森先生就是和国邦的好友,也是这里的院长。以后,你们就要多多承他们的照顾咯。”
白合要被逼着转了身,母亲的脸上写满了尴尬,而薄荷则在心里连连哀叹。宋轻语也终于发现了气氛的微妙,只在他们三人之间来来回回的看着,以眼神试探。
白合的病房是早已经准备好的,非常舒适的单人套间。有卫生间,有舒适温馨的单人床,还有茶几椅子和电视,充满了英伦风情的格调,还有一个大大的窗户,阳光正好落在窗台上的盆栽上,再进去的第一眼,白合就几乎喜欢上了这里。
“这个房间虽然不是最大的,但是确实最舒服的,对人的心里和身体健康都非常的好,左边是健身房,右边是游泳池,还有餐厅就在后面,前面有花园,地理位置非常的方便。更重要的是,这里很自由。”
白合听见了free这个单词,回头看向那医生:“free?”
杰森看向白合几近透明的侧脸,微微一笑:“yes,free。”
一羽被白合牵着在薄荷前面行走,而那杰森在白合的旁边介绍,也许是懂她不擅长英语,所以说得很慢,偶尔只是两个单词,然后又添加一些颇为蹩脚的中文,两个人竟然或轻或浅的就聊了起来。
宋轻语在后面拉了拉薄荷,离了大约七八步路的距离才终于轻声的问:“怎么回事儿啊?”
薄荷叹息:“我也不清楚……妈,这个杰森他没有……结婚吗?”薄荷心里总是不安,因为这个杰森大叔似乎对母亲很是热衷,那眼神薄荷太熟悉不过了,就是湛一凡常常望着自己的模样,就是公公常常望着婆婆的模样,虽然还不至于那么深……但是那眼眸里的闪动却是非常清楚明了的。
宋轻语也是有些不安似的:“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单身快十年了……”
薄荷看着自己的婆婆,有些话却说不出口,但是梗在喉间却犹如一根刺。看向母亲单薄的背影,薄荷并不是想Сhā手她的感情生活,她知道她并不会那么容易的敞开心扉去接受新的人,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薄荷才担心……她害怕啊,害怕妈妈会再一次受伤!
从疗养院出来,白合的心情似乎不错。
“妈……你觉得怎么样?”在门口等着车的时候,薄荷忍不住的试探而问。
“这地方……好像还不错。和那里真的不一样……”
薄荷立即道:“当然不一样。”其实她就是害怕母亲会有这样的想法,到了这里会以为和那里是一样的。
白合却隐隐的一个苦笑:“是啊,这里没有那个人……我的世界好像终于变得平静安宁了。”
薄荷一窒,她并不是故意要母亲想起那个人的。为什么到了妈妈面前,她总觉得自己变笨了?
宋轻语立即岔开话,看着白合笑着问道:“那个杰森,你们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
白合笑着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其实他说的话,我大半都没听懂……但他人好像挺风趣的。”
宋轻语笑着开玩笑似地又继续而道:“我看他……挺喜欢你的。”
白合一脸的诧异:“怎么可能,我如今已经人老珠黄怎么可能吸引的得了任何人的目光……”说着自己顿了顿,微微的摇头像是在自我否定似的又道:“再说,就算是,那我也得年轻二十岁才可能……”
薄荷一顿,看着白合问:“为什么?”
白合只是微微一笑:“人都已经老了,对什么还有激|情呢?我除了你和一羽,再已经没有别的什么期盼了。”
薄荷看着母亲的微笑心里却莫名的难受,这一辈子妈妈得到过什么呢?她的期盼在二十八年的岁月里一日日磨平磨尽,她的人生她的期盼她的希望都在二十八年枯燥消失,她还剩下什么呢?凭什么只有对自己和一羽的期盼,她的人生呢?她其实也才五十三岁而已,她的人生还剩下二十年,三十年……还那么的长。
“妈妈,”薄荷轻轻的咽了口口水,目光变得温柔,“如果觉得幸福,就不要拒绝……好吗?”
宋轻语温柔轻笑的看向薄荷:“荷儿……”似乎是为了她的这个想法而感到欣慰,她也是这样想的吧?但是白合的脸色却凝重了下来,只对薄荷道了一句:“别胡说……妈妈……不会想那么多的。”
话不过刚刚说完,薄荷还来不及和她在说些多的话,婆婆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宋轻语拿起电话一看是司机的,接起来便低声不悦的道:“怎么回事?这半天还没……你说什么?”
薄荷微微凝眉,因为婆婆的脸色变了。
“在哪里?行,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宋轻语扭头看向薄荷,唇色已经有些泛白,迟迟才道:“荷儿,你爸爸和一凡被堵在公司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薄荷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点头,白合也跟着点头。
宋轻语却摇头道:“不行,那里人太多,一羽带着不方便。所以合你就和一羽就在这儿,我马上给杰森打电话让他出来接你进去,你再了解了解这里也行。等会儿我再让农场的司机过来接你去农场住着,我和荷儿先去公司。”
白合虽然很想跟着,不过也知道宋轻语是为自己和一羽着想便只好点头答应,宋轻语便拉着薄荷立即上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在路上的时候薄荷一直握着婆婆宋轻语有些发凉的手,宋轻语一直唉声叹气:“这段日子,你公公根本就没好好休息过,公司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虽然不及当年,但是这一次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多少的阴谋算计我们逮不着证据,就永远无法揪出背后的那只手……这公司是你公公用心学铸成的,一定不能倒不能倒……”
薄荷听着婆婆的喃言,自己也微微的沉默,她从来就知道天下无容易的事儿,公公从前只手撑起已经面临破产覆灭的湛氏,这里面付出了多少的艰辛和磨难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而湛氏如今扩展的如此之大如此规模,岂会没人惦记?只怕背后的那只手,也不会如此简单,不然不会让公公如此头疼……但今天又是怎么一个状况?为什么会被堵在公司?
就在这时,宋轻语的电话又响了。宋轻语突然有些害怕不敢接起,薄荷只好伸手拿过来,轻轻的放在耳边,电话那端的声音很急很尖,她只听见一个单词:gun……
------题外话------
——妹纸们,我都为我竟然还在坚持万更而感到不可思议……这一路行程累死个人了,一到香格里拉我就有些胸闷气短的高原反应……十七号回程,十七号的稿子还没个影子,晚上从藏民家里回来还得加油码字……~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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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2 眼睛受伤
薄荷和婆婆宋轻语赶到位于伦敦金融商业区的肯姆顿区时,天色已暗。[`哈十八小说`]车外的街道上集聚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有记者有警察还有普通的人民群众,全部都望着眼前高耸的大厦,而这大厦正是湛氏国际的总部。
宋轻语推开车门一脸沉色的下了车,薄荷在后面付了英镑急忙的跟着。
“夫人!”早已经翘首而望的司机立即看见她们便奔了过来,不过碍于这里的人实在太多,那司机还算知道低调,是匆忙的跑近了才低声的唤着,“夫人,少夫人你们可来了。”
宋轻语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经过最初的紧张还是最先冷静了下来,看着司机便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司机忐忑的望了眼大厦,才低声的道:“大厦里有炸药!”
“炸药!?”薄荷低唤,谁会放炸药!?
那司机点了点头,神色紧张的道:“现在还在探测,公司的人都已经撤出来了。可是董事长和总裁还在十七楼。这可怎么办?”
薄荷看眼前这阵势,似乎的确不假。
“带我去进去!”宋轻语硬声命令。
“不行,夫人我不敢……”
宋轻语厉声而喝:“你都敢告诉我,就不敢带我进去!?”
那司机一脸的为难,宋轻语又道:“再不带我进去,我一定会立即辞退你!大卫,我说到做到。”
面对宋轻语那冷稳的语气和威胁的话,司机大卫犹豫了许久,却还是转身立即引路:“夫人,少夫人跟着来吧。”
宋轻语脸色凝重的看向薄荷,还没说话薄荷就朝她轻轻的点了点头,不求有福同享,但必定会有难同当。
“好。”宋轻语也微微一笑,神情似乎也放松了许多,拉着薄荷的手跟着大卫而去。
大卫向那警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警察看了薄荷和宋轻语各自一眼,还是让警察立即给他们三人开了道。众人的视线焦点顷刻就移到了他们三人身上,有记者似乎认出了宋轻语是湛氏董事长夫人,立即指着大喊了一声,众人‘啪啪’的闪光灯便倾了过来。
薄荷一向严谨习惯了,即便已经进入警戒线之类,还是附耳婆婆耳边以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问了句:“妈,这大卫可信吗?”
宋轻语只点了点头算作回答,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同时却也提起了心,因为湛一凡在里面。
进入肃静的大厦,危冷的气息迎面扑来。这是薄荷第一次到湛氏国际的总部,没想到却是因为这样一个意外。此刻伦敦已经是暮落西山,大厦里除了警察之外再无别的人。
那警察一见到进来的薄荷他们便迎面走来,还伸手将他们拦住,只道:“太太,这里面很危险,还是请出去吧。”
宋轻语冷冷挑眉:“我是湛氏国际的董事长夫人,我的丈夫和我的儿子,我必须上去。”
“可是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炸药……”
薄荷出言坚持而道:“这是我们自己的决定,请尊重。”虽然英语不太流利,可她相信自己的气场算是勉强镇住了这两个年轻警察。
“这……好吧。但是请允许我们能陪你上去。”那警察妥协的退步,宋轻语立即点头,于是五个人一同向楼上而去。进入电梯之前宋轻语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仿佛在说夸她做得好,但薄荷却无法笑出来,进入这个大厦她才知道事情是真的比想象中的严重。
为什么会有炸药?她之前帮婆婆接的电话,里面提到过枪,那又是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湛一凡走的时候神色正常,并不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但现在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还觉得一团迷糊的薄荷只好跟着两个警察和那个大卫一起上了十七楼。
但是事情并不顺利,在十楼的时候,电梯里传来‘啪’的一声巨响,灯熄了。紧接着又是两声‘腾腾’巨响电梯一阵颠簸,薄荷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电梯就急速的乡下滑去——
“出故障了!”宋轻语大声一喊,薄荷急速的反映了过来,跑到电梯按钮那里两根手指从上往下‘哗哗’的两声按下所有的楼层。
黑暗里宋轻语大喊了一声:“荷儿,快靠着电梯墙壁!”
“妈,我知道。您背和头都靠着墙,膝盖弯着——啊!”话还没说话,电梯又‘腾腾’的抖了两下,电梯竟然在四楼停了下来。
薄荷重重的喘了口气,照着记忆力的方向在黑暗中摸着向婆婆的方向而去。
“夫人,少夫人你们没事吧?”大卫着急的声音才从黑暗里传来,宋轻语轻轻的‘嗯’了一声,薄荷却觉得奇怪,为什么没有听见那两个警察的声音?婆婆的手突然一重,重的薄荷在心底微微的倒吸气,可是她也觉得这事情有些奇怪,过于的……安静了。
“噌!”一声,电梯里亮了。照亮黑暗的是大卫的打火机。幽密的空间里,点燃打火机是自杀的行为,因为它会吸光人用的氧气,会让困在电梯里的人呼吸困难甚至因为缺氧而昏迷。
但此刻薄荷已经无法顾忌在思及太多,因为地上躺了两个人,正横在她的脚面前,正是那两个年轻的警察。大卫还在微微的喘息着,打火机的微光照亮了他有些苍白的脸,薄荷向后退去,警察的看着地上的那两个人。明明……她刚刚摸向婆婆的时候,地上就没有任何的障碍物,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们是怎么……?
薄荷怀疑的看向大卫,大卫熄掉手里的打火机,微微喘息着才道:“少夫人,不用怀疑,这两个人是我放到的。”
宋轻语低声沉沉的才道:“荷儿,大卫是我的人,不用担心。”
薄荷的心这才微微的放下了一般,心也无法再藏疑惑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轻语解释:“大卫表面上是司机,其实是保镖。是你公公在退伍特种兵里为我精挑细选的人才,他的身手很好,警惕性也很高。刚刚在进入电梯前,他给我做了手势,我知道他在怀疑这两个警察。所以我一直拉着你。”
“恰好电梯出了故障,所以才给我机会下手。”那大卫立即解释,“这两个警察眼生的很,而且做的事情也是多此一举。我们既然能从大门大摇大摆的进入大厦,就必定是得了令的,他们却还询问,并且借此机会和我们一起上楼,所以我怀疑。还有便是……”随着大卫的解释,电梯里的灯‘呲呲’声的响着亮了,大卫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薄荷这才仔细的打量平时看起来根本不起眼的司机,长得壮硕高大,不似别的欧洲人那么白,但是四肢发达健硕,的确是个练家子。
“还有便是,”大卫蹲了下来,指着地上二人胸前的胸牌道:“他们都不是今天出警的人员。”
薄荷看那警徽,她不懂伦敦的警徽有什么差别,但是竟然大卫这么说,婆婆又坚定的看着自己,她也就没必要在怀疑了。
电梯亮了,可是却还不运行,只怕是真的出了问题。
“之前我接电话,听到你说什么……枪,现在却又说炸药,怎么回事?”
“原来是少夫人接的电话。那个时候我是着急了些,只听到枪声响,我已经看过了董事长和总裁都没有受伤,但是公司收到有炸药的威胁,还是一顿tnt炸药。”
“tnt?军用炸药?”对这方面薄荷还是了解过,这炸药威力极其的凶猛,爆炸当量是普通的硝铵炸药的三倍,如果是专业人士,布点又合理的话,别说一栋五六十层的高楼大厦,一百栋一个区不在话下。《哈十八纯文字首发》
“真是该死!”宋轻语低骂了一声,平日里随和的婆婆一严肃起来有多腹黑多少的能耐薄荷还是清楚的。她知道婆婆生气了,可是她又何尝不生气?不知道是怎样的恐怖分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拿财产和人的生命开玩笑!
大卫将地上的两个被他撂倒的警察绑了起来扔到角落里,然后开始想办法怎么出去。
薄荷知道,如果不尽快出去,如果再消防队来之前还没有找到炸药所在,如果恐怖分子引爆了炸药,他们今天必定会死在这里!
按了呼叫铃,虽然知道此刻四楼会没有人,但薄荷还是不停的按着,有时候希望与绝望同在,奇迹总是在绝望之后产生。
大卫身手矫健,撑着扶手爬向顶盖,几个拳头砰砰的敲了几下,低头有些气馁的叹息:“电梯结构太好,难以突破。”
宋轻语一脸愧疚的看向薄荷:“我不该带你来的。”
薄荷伸手拉住婆婆的手:“妈,我是你的儿媳,你说过没女儿所以要把我当女儿一样疼,忘了吗?”
“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更后悔。没有亲妈会把女儿带进这么危险的地方,没有好婆婆能把儿媳妇陷入这么危险的困境。我对不起你妈,也对不起一凡,如果今天真的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我会恨死我自己的。”
“如果你不带着我,我才会恨死我自己的。妈我知道,我这个儿媳一点儿都不称职,不仅不能和一凡侍奉陪伴在你们身边,现在还要把自己的亲妈劳烦给你们照顾。这边的亲戚对我颇有微词,你也从来不提及,我这个儿媳也没有做过任何一件让你们颜面增光的事,你们也不要求……妈,我真的很感谢你和爸爸,真的。能嫁给一凡,能嫁到湛家,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和福气。”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是一个害怕爱情奢侈亲情的感情卑微者,但是现在无论友情还是爱情又或者亲情她全部拥有了,除了母亲之外湛家已是她心目中唯一的亲人。
薄荷一番恳求真心的吐露让宋轻语听得眉梢轻扬,一脸欣慰的微笑。
伸手抱住薄荷宋轻语叹息着道:“傻孩子……我和你爸爸都欣赏你这样的姑娘,不仅仅因为你是白合的女儿,还因为你这个人。见到你本人我们是真的开心,因为有你这样一个儿媳我们也感到骄傲啊。你和别的女孩子都不一样,你和一凡在我们眼中就是最适合的人,最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才女貌……”
薄荷从前总是见过也听过许许多多的婆媳关系的故事,天底下没有一个婆婆会真的认为她的儿媳配得上她的儿子,没有一个儿媳能真正的让婆婆满意。可是在自己婆婆眼中,永远都是偏向自己的,这点儿从最开始她就知道。这并不是表演出来的虚伪偏爱,而是婆婆独特的性格和对她真诚的心。
她岂能辜负这样的婆婆?岂能后悔?岂能不为自己能在今天与她一起共患难而感到欣慰?
薄荷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宋轻语也尽量的保持着淡定,但是大卫却还在努力的想着办法尽力的突破电梯这道难关。薄荷紧紧的握着婆婆宋轻语的手给她安慰,宋轻语也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三个人都屏息的等待着大卫能够创造奇迹。
从上无法突破,从门更是不得而出,大卫满头大汗的扭头看向宋轻语和薄荷时她们就知道,奇迹很难发生了。现在只希望警察和消防队能齐心协力的找到那些弹药解除危机,那么她们还有一线生机,又或者被湛一凡他们发现他们被困在电梯里,但是就算他们知道了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这时,头上突然传来‘咚咚’的敲打声。薄荷抬头望去,婆婆宋轻语已经拉着她问:“荷儿,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薄荷也振奋了精神,绷直的神经绷也瞬间被绷的更直:“听见了。好像是敲电梯门的声音!”
“是的夫人,少夫人我也听见了。”大卫立即道。
宋轻语一脸欣喜的抬头望去大喊:“是有人发现我们被困在里面了吗?一凡,国邦,是你们吗?”
“咚咚——”又是两声敲打电梯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哗啦啦——’的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泼了下来重重的击打在了电梯顶壁上。
薄荷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刺鼻又熟悉。
“是汽油!”薄荷神色突然间巨变,低呼一声,拉着婆婆便往角落钻去。
“不是董事长和总裁!”大卫也突然变了脸色,“那些恐怖分子还在大厦里,他们想烧死我们?”
薄荷根本没想那么多,放开婆婆的手便跑到电梯门旁,伸手掰着完全没缝的门大喊:“大卫,快!我们用力把门掰开!”
“荷儿……妈真的对不起你……咳咳……”电梯里突然炙热了起来,宋轻语捂着鼻息开始咳嗽。
薄荷深深的看了婆婆一眼,扭过头来便用自己最软弱的手扣着门缝向两边掰去,用尽了吃奶大的劲儿低声而道:“妈,请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是心甘情愿的,不后悔。我们不能有事,我们一定要出去,不然这些人想杀我们的人就得了逞,这些坏蛋的目的就是要我们死,我们不能如他们的愿,我们还有爸爸,还有我妈还有一凡,大卫也有他的家人,所以,我们一定、要出去!”
她沉着而又认真的神情让宋轻语微微一愣,更让大卫从心眼儿里佩服她,到了此刻却还能临危不乱的女人有几个?大卫也觉得热了,只怕头上已经是熊熊烈火,再这么下去他们三个包括地上那两个必定偶会被烤熟。
“究竟是谁要这样?就连他们自己的人也不管了……”宋轻语沉痛的耐着热看着地上那两个还在昏迷中的警察叹息。抬头再看薄荷和那大卫,他们在拼尽全力的只想活下去,而她……岂能再消极悲观的只坐以待毙?
“对,我们不能死在这里!”宋轻语咬牙的也奔走了过来,和薄荷大卫一起扣着那门缝一起向旁边掰去。
这电梯必定是被人做了手脚没错了,不然电梯不会突然失灵,更不会在停下来却还是无法开门,更不会在无法开门逃出去的时候被人泼汽油!这一切,只怕是有人故意而为,挖了陷阱只是为了让她们死在这里。如果真的就这么成全了对方,她怎么甘心!?
在齐心协力的共同努力之下,电梯门总算被掰开了一条缝隙,可是随即钻进电梯的还有浓密的烟雾。
“咳咳……”薄荷开始呛咳了起来,宋轻语也忍不住的呛咳,大卫摸了一把头上的汗大喊:“我们再加把力,一定能逃出这里!”
薄荷知道,不然只会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薄荷突然想到了什么,放手蹲下身,边咳边从那两个警察的身上扒着衣服,很快就将两件警服扒了下来,然后给婆婆宋轻语披了一件,自己也披了一件。大卫赞赏的看了薄荷一眼,可是薄荷和宋轻语都无法再忍受那呛人的浓烟,即便她们意志再坚定此刻也无法不尊崇身体的脆弱而倒塌。
难道她今天真的要命绝于此了?不!她还没有和湛一凡生过一儿半女,还没有在历尽了苦难折磨的妈妈膝下尽孝,还没有成为大检查官,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有做……但是这滚滚浓烟就像凶猛的猛兽将他们困在这里,无法逃生!
越来越绝望,越来越无法呼吸……薄荷甚至快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火似乎已经蔓延到了电梯门比上,大卫只能脱了衣服握着那滚烫的铁壁还在那里努力抗争。
“老婆!你们在里面吗?你们是不是在里面!?”
“宝宝,妈!你们听见了吗?你们还好吗?”
这两个声音犹如天籁,薄荷迅速的与婆婆交换了视线,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不可置信的欣喜笑容。可是婆婆的神智和身体都显然已经无法犹如眼神那样清醒,倒在薄荷的怀里难以喘息,掩着口鼻激烈的咳嗽着。
薄荷也被浓烟呛着无法给予回答,只能按耐着激动的心,按耐着死灰复燃的对生渴望的那份儿态度和心情看着大卫。
“呀——”大卫咬牙切齿的用尽了全力将电梯门活生生的掰开。
无数的火花向下跳向里涌的同时,水也跟着扑来。
火花被熄灭了,可是浓烟还在。
“妈?妈!?”薄荷嘶哑着嗓子喊着已经昏迷的婆婆宋轻语,但是婆婆显然已经陷入重度昏迷听不见她的声音。薄荷有些着急,大卫喘息着爬过来,和薄荷一起扶起地上的宋轻语,嘶哑着嗓子道:“少夫人,我们送夫人上去!”
薄荷抬头看。散去厌恶,外面是空荡荡的墙,根本就不是对接的出口。
“我们在中间,董事长和总裁就在上面。”大卫补充了一句,薄荷点了点头勉强的支撑着身子爬起来,扶着婆婆向电梯口走去。
大卫和薄荷一起将宋轻语拖了起来,湛国邦焦急的声音已经传来:“老婆,老婆!?老婆你醒醒!老婆!?”
婆婆宋轻语很容易就被站在电梯门口的人拉上去了,薄荷突然没了力气,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少夫人!你没事吧?”大卫的声音也变得嘶哑,看见薄荷坐在地上,嘶哑的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薄荷摇了摇头,头上依然传来湛一凡焦急无比的声音:“宝宝!?宝宝你怎么了?”
薄荷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大卫伸手将薄荷抱了起来,快步的走向门口。
“总裁,我把少夫人拖上去,你接一下……”大卫嘶哑大声的道,然后就将薄荷整个人都托在了头上,薄荷软弱无比却还是撑着墙,一双原本冰凉的手在黑暗中被紧紧的握住。
是湛一凡!薄荷在心里知道,可是却喊不出一个字来,然后整个人腾空一重再一轻,她似乎就已经被拉了上去,整个人就已经被陇入了湛一凡那温暖安全的怀中。还有他身上那淡淡的……薄荷的味道……
“宝宝!”湛一凡先是低头检查着薄荷身上有无伤势,薄荷眯着眼睛什么也看不清,因为她之前戴着隐形眼睛,所以此刻眼睛疼痛无比,灼的她什么也看不清,她知道是因为经受了高温的原因。而此刻更是全身无力,嗓子嘶哑疼痛,在清楚湛一凡就在眼前的这瞬间,她所有的意识都化为黑暗向她顷刻倒来。
小手摸到湛一凡的大手,然后轻轻的握住,之后只听见湛一凡一声又一声的‘宝宝……宝宝……’的低唤声,接下来她就什么也听不见了的昏迷了过去。
“宝宝?”薄荷的毫无意识吓到了湛一凡,一旁的父亲湛国邦已经将母亲抱了起来向外冲去。湛一凡也不敢怠慢,让人把已经双手是血泡,血泡也被磨破的大卫拉上来之后就抱起薄荷向外冲去。
一路上有警察署的头文森跟着,湛一凡便走便向文森冷硬的道:“那些人必定还在大厦,无比请将他们抓出!就算这栋大厦毁了,也必须将他们炸死在里面!”
“那些炸药……”
湛一凡眼神一冷;“找得出就找,找不出,就当他们的祭品!”
薄荷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是一片黑暗,眼睛疼得无法睁开,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它蒙住了!怎么回事?是谁遮挡了她的视线?是谁将她的眼睛蒙起来?她的眼睛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痛!?
薄荷伸手向空中摸去,想开口说话,可是嗓子灼痛无比,张口也发不出声音来。
薄荷的意识迅速的回到电梯里的那一幕,似乎还近在眼前。匪徒,大火,浓烟,高热的气温……湛一凡!
她的左手似乎Сhā着针管,因为她感觉到冰凉的液体正在输入自己的身体。而她的眼睛……薄荷伸手摸了摸,紧紧的绷带缠在眼睛上。薄荷的心一惊,她怎么能忘在经受高温时眼睛那灼热的疼痛。难道……她瞎了!?薄荷的心颤抖了起来,希望老天不要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
可是她怎么不害怕?怎么能不害怕!
一凡!湛一凡你在哪里?湛一凡你不见了吗?湛一凡你抛下了我吗?
所有的恐惧都在黑暗里爆发,她如果瞎了,妈妈怎么办?她如果瞎了还怎么照顾一羽?她如果瞎了,还怎么工作!?她如果瞎了还怎么对付薄家的人怎么防备那个人抢走母亲?她如果下了……还怎么够资格成为湛家的人!?
眼泪想流下来,可是却怎么也流不下来,只是疼得厉害。
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可是她知道周围没有人,她想离开这儿,她想找母亲,想找一凡。她害怕她不知道的地方,她害怕黑暗,她害怕……不行,她不能让这绷带围着自己的眼睛,她要看见,她要找到这是哪里,她要寻着路去找母亲和一凡!
手忙脚乱的扯着头上的绷带,手忙脚乱的扯掉手上的针管,即便她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头哪里只是针头,手上的针头被扯掉,手背上的肉立即高肿还流着血。头上的绷带凌乱的挂在脸上,但是却没顺利的让眼睛重见光明。
就在薄荷还在坚持的扯着头上的绷带时,湛一凡的声音着急惊慌的声音传来:“宝宝!”
薄荷一顿,脚步声传来,她的手却加剧了速度和动作。
“宝宝!别这样,别这样……”湛一凡快速的跑过来,一把便将薄荷抱入怀里。
薄荷猛力的挣扎着,她为什么会看不见?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在?她害怕,她恐惧,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困扰着她,她的意识模糊,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给她打一剂镇定剂!”跟着进来的一声立即招呼护士,跟着进来的白合哭着跑过来:“荷儿,荷儿你别瞎妈妈!荷儿!”
薄荷依然在湛一凡的怀里用力的挣扎着,她仿佛就听不见母亲的呼唤,也听不进去湛一凡的话。只是想要扯掉头上的绷带,整个人陷入那样的执著混沌中。
湛一凡看向医生,冷硬的声音更像是哽咽:“能不能不打?”
“湛先生请冷静,湛太太现在已经陷入精神混乱之中,如果不打镇定剂,她一定会伤害她自己。”医生冷静的回答,然后指挥着别的护士道:“给她的左手止血。”
湛一凡看了眼薄荷那惨不忍睹的左手,心疼的将她更用力的抱入怀中。
“对不起,宝宝……对不起……”湛一凡只低声的呢喃着,像是在对薄荷道歉,也像是在谴责着自己。
“荷儿……”白合蹲在床边想要抓住薄荷乱舞的另一只手,看着女儿此刻这样,她这个做母亲的更是心如绞割,上天为什么不把这一切都落在她的身上?她这个做母亲的愿意替女儿承担,她这辈子唯一的骨血……
医生将镇定剂打进薄荷的身体里,薄荷再一次渐渐的失去了意识倒入湛一凡的怀里。
医生亲手给薄荷在右手扎了针,又将她头上的绷带重新缠好,湛一凡才慢慢的将薄荷放在床上。
“病人会好好的睡一觉。在她下次醒来时最好有家人陪在旁边,不然还会发生这样的状况。”医生说完便向湛一凡和白合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领着重护士离去。
湛一凡的眼睛已经熬得血红,可他还将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握住薄荷涂了药膏的左手。
白合心疼的看着他:“一凡,你回去休息吧。荷儿这里,我来照顾。”这事情已经过去三天了,荷儿一直都在昏迷,而他就一直在警察局和医院之间来回奔波,几乎都没合过眼,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湛一凡只摇头,眼神依旧深深的凝视着床上安然熟睡的薄荷:“今天都是我的错,我该陪在她身边等着她醒来的,是我让她不安让她受苦了。妈,你回去休息吧,我一定要陪着她,等她下一次醒来,我不能不在!”他决不允许她再这样伤害她自己!
白合也是几天没休息好,但她这时候是真的不能走开,离开薄荷她的心会不安。
“还有一羽在家里,他没有你,会害怕。”湛一凡提醒了一句,白合顿了一顿,一羽的病情好不容易有了改善,如果让他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加剧他的孤独症?白合的确不敢涉险,而一羽是不可能带到医院来搅扰薄荷的。
“那……我再呆一会儿就回去。”白合知道只要有一凡在这里,薄荷会没事的。可是一羽没有自己,就一定会有事的。两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她放不下任何一边。
湛一凡没再答话,只是握住薄荷的手,看着她沉睡的面容。
薄荷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左手发麻,眼睛还是痛,可是似乎已经好了许多。
动了动,她感觉到左手被人握住,这一次是右手冰凉,液体依然在缓然的流进自己的身体。
握住她左手的……似乎是湛一凡。
“一凡……?”她试图轻轻的唤了一声,声音很轻,可终于能够叫出声来,声音听起来除了有点儿沙哑之外,似乎也没坏。嗓子,还是好的……心底松了一口气,可是眼睛还是睁不开,也是一片黑暗,心里依旧害怕。
湛一凡原本还趴在床边睡着,听见薄荷的声音便立即抬起头。
“宝宝?”低哑的嗓音轻唤。
“一凡……”薄荷又叫了一声,湛一凡的那声‘宝宝’犹如大石将她心底的恐惧和惊涛全部压了下去。
“我在这里。”湛一凡紧紧的握住薄荷的双手,避开她手背上的针。
“一凡……”薄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不停的低唤湛一凡的名字,似乎这样她才能安心。
“我在,宝宝。别害怕,我在这里。”湛一凡拉着薄荷的手摸着温热的脸,薄荷摸到湛一凡下巴的刺,一惊:“你……一直在这里吗?”
“我陪着你呢。”
所以……他刚刚在睡觉?他没刮胡子?似乎很深。
“我睡了……几天了?”薄荷终于渐渐的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四天。”湛一凡轻言。
“四天……?”薄荷哑然,她昏迷了这么久!?
“中国那边我已经给你请了假。别担心。”湛一凡知道她正在当选检查委员,但是命运玩弄,她是不得不错过了。
薄荷并没想检查委员的事,也并没想自己上班的事,而是……她的眼睛。顿了一顿,终究是没勇气问出口,脑海里还有着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遂问出口:“妈妈呢?”
“孤独症专家在家里陪着妈和一羽。”
这句话就说明了一羽和母亲的情况,薄荷听懂了却还是摇头:“不是,我是问……我们的妈妈呢?”她的婆婆,她还记得当时婆婆的情况也很严重。
“妈还在休息。早上还来看过你,她的身体已经无大碍,再过两日就可以出院了。”
薄荷松了一口气,那么,她的眼睛……是因为隐形眼镜吗?
“宝宝。”薄荷不知道自己的手无意识的摸向了眼睛上的绷带,湛一凡握住她的手,亲了亲手心,轻言道:“别担心,眼睛好好的。”
“真的吗?我没有……瞎吗?”那一刻,她的眼睛很难受,那一刻干涩的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而她醒过来的世界,也是一片黑暗的,难道不是……瞎了吗?
“没有。眼角膜没有受伤,隐形眼镜也只是干涩了,并没有被融化,所以我们宝宝也是眼睛受了伤。现在医生给你动了手术,拆开绷带的时候……会好的。”
会好的?所以,他并没有百分之百的保证?薄荷黯然,不,她要的不是可能,而是百分之百的确定!
薄荷虽然沉默不语,但是双唇紧抿,紧张不安的情绪就那么表现了出来。
湛一凡往前,弯腰将她抱进怀里,轻轻的摩挲着她窝在自己怀里的脑袋,定定的道:“别怕,一定会好的,我不会让你看不见,我一定会让你的眼睛好起来,我保证,我发誓……”
薄荷鼻头一酸,可是她不敢哭,也哭不出来。只能紧紧的拽着湛一凡胸口的衣襟,将脸埋入他的怀里,为什么?为什么……!是谁?是谁泼的汽油?是谁想要杀她和婆婆?是谁要深深的打击湛氏!?
湛氏,这一潭深水,她已经深入其中。她知,从今以后,她便要开始为之战斗。不为任何,只为这件事,只为自己的眼睛,只为自己已然成为……湛家人!
而现在,她要和自己战斗。
薄荷沉默了两三日之后情绪才缓缓变为正常,只是当所有人都在的时候她会微笑,会听会说话,也会吃东西,甚至每天都乖乖的让医生给自己打针吃药。包括一羽来了,她也会拉着他的手,但也只是拉着他的手却什么也不再说。一羽也就乖乖的让薄荷拉着,然后姐妹俩坐在床边听着母亲讲故事或者听着轻缓的轻哼小曲。
宋轻语两日之后也出院了,出院之前来看了薄荷,虽然这期间她也是只字未吐,但是薄荷知道她在哭。哭什么呢?哭她的眼睛吗?不,她相信湛一凡的话,她觉得自己一定没有瞎!
黑暗是暂时的,只是为了迎接明日的黎明。
不过后面宋轻语就没有再来了。母亲说是因为公公的逼迫所以在家中休养,可是薄荷知道自己的婆婆是个怎么样性情的人,她必定不会就此坐以待毙罢休此事,她和自己一样,就算是死也会报这个仇!而至于她没有来看望自己,许是一方面不忍伤心,一方面忙于那日的真相。
但是湛一凡从不在薄荷面前提起那天的事,薄荷每一次问起他都会岔开话题。后来薄荷不问了,便只是安静的在医院里休养,而母亲白合也被湛一凡着手办理了疗养院的手续,后来母亲也不来了。
薄荷从来都不知道世界可以如此安静。
原来许多东西,少了视觉的看,会比以往还要清楚明白。
湛一凡每一次进房间的声音,每一次出房间的声音,每一步脚步,每一次起身,每一次亲吻她额头嘴角……她都能听见。听见自己的心跳,听见他的心跳,听见他吻落下来的声音,听见自己那烦躁不安渐渐落下的声音……
而这个时候她的心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的这双眼睛真的瞎了,他也一定会一如既往的爱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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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3 具有别意的来访
春暖花开,微风和煦。(哈十八ha18。com纯文字)
院落的墙角两枝不具名的花枝正在悄然绽放,抽嫩的绿草渐渐的已经覆盖了整个花园的角落。穿着白色毛衣披着藏青色披肩的东方女子缩在大榕树下的长椅里,耳朵里塞着的耳塞里淡淡的流出一些英语对话,眼睛被白色的纱布蒙着,脸上的苍白流露出少许的病态之美。
旁人远远的走过都忍不住的投过视线来凝视许久,而她或动或静,似乎都已经俨然成了这医院的一副美景美画。
薄荷并不介意让别人看到自己这般的模样。她想要晒太阳,她想要吹吹风,她想要接触外面的世界想要接触大自然,而不是整日的呆在病房里听着英语单词,听着英语电影,或者听着湛一凡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薄荷想要自由,她向往自由的心从来没有停止过,哪怕这双眼睛真的瞎了。
虽然无论她走到哪里湛一凡都会跟着,即便他手里有很多的工作,只要她出来他也会立即放下一切跟着她出来。所以那幅画里最美的不仅仅是她,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角色,她最温柔体贴的丈夫——湛一凡。
想到那个人,她的唇角也总会不由自主的勾起。
“一凡?”薄荷取下耳朵上的耳机回头轻唤,眼前是一片黑暗侧耳听去竟没有半点声音。以往,薄荷还能听见他的呼吸声,脚步声,就算是抬头举手的动作似乎也能知道。可是今天除了风的声音,除了花开的声音,除了阳光流动的声音之外……好像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一凡?”薄荷又轻唤了一声,还伸手试图的向前摸去。刚刚还在跟前,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如果有急事要离开,怎么不提前和她说一声呢?难道他靠在哪里睡着了?
薄荷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在她每天的记忆中,这里是一个坡。她每次是被湛一凡扶着或者拉着又或者抱上来的,但是她的感觉能够告诉她,这是在一个小坡上。虽然这里有太阳有大树还有长椅,但是这里也有一个小弧度的坡。
没有湛一凡,薄荷是害怕的。
很没有安全感,心里会烦躁不安。
她也对自己如此的态度而感到厌烦,因为她明白湛一凡不可能每天只围着自己打转,更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陪着自己。他有重要的事要忙,湛氏这次被威胁的炸药事件到最后虽然知道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吓唬事件而已,但是电梯被烧,薄荷和宋轻语一个总裁夫人一个董事长夫人同时被困,而薄荷还受了伤,这等大事是必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湛一凡虽然没有出面处理,但是他暗地里的调查还有中国那边的工作事务,都足以让他累得马不停蹄。薄荷知道,但是湛一凡却从来不说,就连炸药的事都是大卫后来探望她时薄荷问的。大卫的手受伤了,薄荷对他很是刮目相看,因为在最后的关头他都是先将自己和婆婆救了上去,甚至没有放弃那两个伪警察的生命。所以薄荷打从心底的佩服他,也打从心底的把他当做了朋友,也许是看懂薄荷的意思,所以薄荷问的时候大卫也就什么都没瞒的就说了。因为在大卫的心底也佩服着薄荷这样的少夫人。
薄荷还想往下走一点,但是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坡的坡度有多高,一开始便只小心翼翼的向前探去,后来走了两步便跌倒了。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也是垂骂自己的不中用。为什么被他拉着走了那么几次还记不住路呢?
一只大手突然拉住她,薄荷顿了顿,微微敛眉,这不是湛一凡的味道。
“你是……?”薄荷挣扎着被对方拉起却也不忘的问。
“嫂子,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薄荷怎么会不记得?迈克尔&8226;怀特。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是杰克,还是迈克尔?请原谅我,现在眼睛不太方便。”
迈克尔的笑声也传来:“嫂子你还是那么让我伤心,我当然是迈克尔了。杰克是不会来看你的,他和你又不熟。”
“我和你很熟吗?”装自来熟容易,装陌生人更容易。特别是对薄荷这样的‘瞎子’。
“啧啧,嫂子你果然是就算受了伤还是犀利万分的只会让我受伤。”迈克尔似乎在做捧心装的动作,薄荷微微的摇头笑着抽出自己还被迈克尔握住的手,淡淡的道:“你说错了,我已经受伤了,怎么还有力气去伤害你?你表哥呢?你有看见他吗?”
“当然没有,我只看到你跌倒在草坪上。既然已经受伤了,就别乱跑,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呢?”
她像孩子?这简直是薄荷最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径直的又摇头,薄荷也看不见迈克尔的表情,更看不见他此刻是笑着的还是沉着脸的,或者像湛一凡说的那样,他只是为了和自己演戏,目的就是挑拨离间自己和湛一凡之间的感情,那她看不看其实又有什么区别呢?
但是薄荷知道,如果自己始终陪着笑脸,别人无论如何都是会礼让三分的。
“如果让你表哥听见了,他会教训你的。”薄荷也是有意要试探迈克尔的心思,所以才说出这句话。按照孟珺瑶的意思,是这迈克尔找她联手共同挑拨离间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薄荷不怀疑湛一凡的话,但是薄荷并不是完全相信孟珺瑶的话。
可是,她也不会再相信迈克尔。
迈克尔低低的笑声传来:“表嫂说笑了,表哥从不收拾我,我们兄弟间的关系很和睦的。表嫂这是要挑拨离面我们的关系么?”
薄荷心里在冷笑,亏他说得出来,就睁着眼睛欺负她这么一个看不见的人。且,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挑拨着谁。
“带我去找你表哥吧。”薄荷并不想和迈克尔多言,但是她想借助迈克尔的人力资源为自己此刻所用。
“好。”迈克尔爽快的答应了,伸手便拉着薄荷的手。薄荷一缩想要往后退去却被迈克尔紧紧拽住:“怎么?难道我在前面引路你看得见吗?”
薄荷的脸色一沉,顿时不乐了。
迈克尔解释的话随即又传来:“我这话是有道理的,表嫂你说是不是?我知道孟子说男女授受不亲,但是这个时候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对不对?”
薄荷也知道,没人拉着,自己现在是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更别说跟着谁走了。
迈克尔的手紧紧的握着薄荷,迈步缓然的向山坡下走去。
薄荷也知道这里是下坡,伸出另外一只手凌空的摸着前方,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迈克尔的脚步很慢,所以薄荷跟的一点儿也不吃力。但是一直只往前走,薄荷的心又对迈克尔有防备,所以很没有安全感。
顿住脚步,薄荷在黑暗中估摸着迈克尔的方向,其实一点儿也没对准。用力的抽出自己的手,微微的喘着气道:“我不走了。”在这么走下去,她不知道他会带自己去哪里。而她心慌的厉害,还不如在这里等着湛一凡。
“不是表嫂你让我带着你去找表哥吗?”
薄荷笑了笑:“很抱歉,我想你表哥会主动回来找我的。”她宁愿坐在原地等着,也不想和迈克尔再继续前进。
迈克尔似乎在笑:“表嫂,你真喜欢开玩笑,逗我很好玩吗?”
“我没想过逗你玩,之前也并不是开玩笑。且你既然都叫我表嫂了,也不介意我如此反复的行为吧?”薄荷想,这里也算是大庭广众之下,他断不会对一个眼睛受伤蒙着纱布的女人做出什么的。[`哈十八小说`]
“表嫂,你都知道你这行为是反复了,我怎么可能不介意呢?”
迈克尔的不依不饶和在中国时的他的确有些差别。那个时候的迈克尔非常的和谐,任由自己甩脸子似乎也只会露出自己委屈而又真诚的表情。但是这个迈克尔似乎比较喜欢追究到底。如果不是因为声音实在是一模一样,自己就要怀疑他是不是另一个人了。
“那我自己原路返回。”薄荷转身欲走,她知道再和这个迈克尔待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她现在无力招架的事。
“等等。”迈克尔伸手极快,薄荷根本无法可躲,因为她看不见。
迈克尔的大手抓住薄荷的胳膊,微微一拽就将薄荷拽进了他的怀里。
薄荷脸色一变,实在没想到迈克尔如此大胆!
“你干什么?放开我……”薄荷低呼便开始挣扎起来。
迈克尔却抓的更紧,伸手两只手来到薄荷的伸手将她的背紧紧的扣着,她根本无处可逃。
“你以为你这个模样还能再逃吗?表嫂,你知道男人对什么样的女人最感兴趣吗?”
薄荷的心一跳,他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薄荷变化的脸色似乎给了迈克尔极大的兴趣,不仅抱着薄荷,一双手还在她的背上摩挲着揉来揉去。也不管薄荷越来越厉害的挣扎,更不等她的提问迈克尔便自己回到自己的问题:“第一种,自己明明看着却知道永远也不可能会得到的女人。第二种,明明就在眼前却总想着从你身边逃走的女人。表嫂,你说是不是?”
他对自己感兴趣!?这简直是一个极大的笑话和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我是你表嫂!你给我放尊重些!”薄荷用力的推拒着迈克尔靠过来的结实胸膛,说实在话,她厌恶极了!不是湛一凡,别的男人如此亲近自己竟让她觉得恶心!
迈克尔一笑,带尽了讽刺的意味:“表嫂又如何?难道你就确定你能湛一凡永远在一起,一辈子?”
“是!”薄荷喘着气,她看不见,她的力气更是不如这个带了四分之三的欧洲男人。可她还有自己的坚持和态度,她相信她的冷静回答就是推开他的最大力量。
果然,迈克尔的手突的一松。薄荷立即从他怀里退出,踉跄的两步害的自己也倒在了地上,手心似乎噌到了手头,钻心的疼。该死,眼睛看不见就是不方便,战斗力直速下降,弱爆了!
不过,薄荷并未把自己的痛表露在脸上,反而在迈克尔伸手过来时冷着脸冷漠的甩开他:“不必了,我自己能爬起来。”摸索着自己就从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
她不会知道自己此刻有多让人又恨又怜惜。脸上冷漠的表情就像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具盾牌,可是被白纱布蒙着的双眸,披散在背后的大卷长发,还有苍白的脸颊却又让人心生怜惜,一身白色的毛衣,长裙和披肩将整个人托的完全柔和而又温暖,让人就是那么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迈克尔稍冷的声音从左前方传来:“你难道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对你有兴趣?”
薄荷也冷冷一笑,表情更是极致的冷漠:“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她如今最喜欢的就是看别人的脸色大变,可惜现在看不到。但是,她能想象,想象迈克尔此刻的尴尬。
“好……很好,你的确是很特别的一个女人。”
“谢谢你的夸奖。”
“你就确定我说的是褒义?”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迈克尔又在冷笑,薄荷冷静的朝着他的方向对去,虽然没有眼睛减少了许多的战斗力,但是她冰冷的嘴角和表情依然能让人感觉到她的态度。
无声的沉默,随后的两分钟两个人僵持的站着,直到一阵微风拂过,耳边突然没有了呼吸的声音。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想必他一定是走了。
伸手往前摸了摸,因为什么都看不见,所以薄荷是极度不安的。但是已经确定迈克尔不见了,所以心又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湛一凡究竟去了哪里?薄荷摸了摸衣服,从眼睛受伤以来她一直都没有带手机在身上,因为她看不见,所以对什么都抱有消极的态度,所以像手机这样需要用眼睛看的东西她在一开始是极度抵触的。但是现在她却后悔了,没有手机她怎么找湛一凡?
一个人伸手摸索着向山坡上爬去,从前也不觉得这个山坡如此漫长而又让人疲惫。但是今天,自己一个人在经历一个小小的战斗之后独自向上爬去,终于感觉到原来这个山坡没有湛一凡的陪同会如此漫长。
转身在草坪上躺下,不知道现在的天空是蓝色还是灰色?伸手凌空向天空摸去,取掉纱布的时候……眼睛能看见吗?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害怕不能再看见这个世界,不能再看见湛一凡,不能再看见母亲,不能再看到以为、醇儿和舅舅他们。这个世界她还没看够,怎么能够就此世界全是黑暗?
伸在空中的手突然被握住,薄荷一顿便反射的想要往回缩。
湛一凡的声音及时传来:“宝宝,是我。”
“一凡?”薄荷心里一喜,一个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湛一凡已经弯下身子往草坪上坐来,薄荷爬跪在草坪上,转身便扑到了他的怀里。
湛一凡弯着嘴角抱着怀里主动扑来的人,大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坐着?一个人走得多危险,知道吗?”
薄荷甚至觉得刚刚迈克尔的出现不过是一场梦,现在这一切才是真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闻到最熟悉的味道薄荷才缓然的叹息了一声:“你跑哪儿去了?我找了你好久。”
“我回房间去视屏了一个会议。我走的时候告诉过你,没听见吗?”
薄荷摇头:“没听见。你明知道我在听英语的。”原来是回去开会了,原来他告诉了自己,一定是自己听英语听得太认真或者恍然如梦的忘记了。
“好好,是我的错。乖,别生气呵。”湛一凡捧着薄荷的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薄荷伸着胳膊圈着湛一凡的脖子往他怀里靠:“对不起,其实是我连累了你,我知道。”
“说什么傻话?”湛一凡微微敛眉,心疼的看着怀里的薄荷,她不会知道看着她这模样他的心有多痛。她是个要强的人,眼睛坏了这几天她虽然一直在强颜欢笑,但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担心。他不知道她此刻的心境究竟是坦然接受的平和了,还是将事情暂时全部压抑在了心口。是他没有保护好她,他日日噬心般的折磨着自己,告诉自己一定要抓住凶手将他挫骨扬灰,不然必定难解今日心头之痛!
“你怎么会连累我,永远都不要用连累二字。你是我妻子,照顾你不仅是我的责任,还是我最爱做的事。”
温柔的低头,温柔的刮过她的鼻梁,温柔的抱着她亲着她蒙着双眸的纱布。
薄荷的心总是因为他而安下,这一刻依然。
迈克尔的事她也并未告诉湛一凡,不是故意不告诉他,而是觉得没有必要。她并不上心的人和事,告诉他只会徒增他的烦恼。要她怎么告诉他,他的表弟对她有不轨意图?
检察长来伦敦探望自己实属意外,但是在湛一凡说是检察长来看自己,而检察长看到自己这模样时一句话也不说时薄荷就明白了。检察长是来突袭检查,前来看她这个病患的病情是否属实。
彼时,薄荷的眼睛看不见已经有十天了,而她也从医院被接回了湛家,在自己和湛一凡的卧室里呆着,每日也有家庭医生来给她打点滴检查病情状况。还有五天才拆纱布,才能知道眼睛的康复情况。
而检察长正是在薄荷回到湛家饿第二天前来探访,薄荷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湛家的,但是对于他前来的目的倒也是清楚的。
湛一凡在薄荷的手心轻轻的画了一个方向,薄荷明白检察长在自己的左前方,那里有个沙发,检察长一定就坐在那里。
薄荷明白了湛一凡的暗示,便握住他的手指轻声温柔道:“一凡,我想吃火龙果,下楼给我切些来好吗?”
湛一凡温柔的道:“好,等一会儿我就上来。”
薄荷点了点头,湛一凡直起身抽出手,向检察长点了点头,检察长也向他点了点头两个人互相致意之后湛一凡才退出了他和薄荷的大卧室。
检察长打量着奢华而又温馨的房间,直到薄荷微笑着主动问:“不知道检察长怎么突然来了?”才醒过神来看向薄荷。早就知道薄荷嫁给湛氏,也知道湛氏是国际大企业大家族,更知道湛氏的财力惊人势力也惊人,但是亲眼见到时还是大为震撼。
检察长自觉自己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是当亲自走进切尔西贵族区的湛氏花园时也忍不住伫足而望。湛氏的确不愧为伦敦第一华侨家族,只是花园的布局格调就已经彰显了它的身份地位,大气而又不失温馨,奢华而又不失格调,能在伦敦的切尔西占据如此的一席之地的确是不易之事。再走进客厅,是国内许多的富豪家族都完全比不上的,精细而又高雅的客厅布局和房屋布局都让人惊叹,让人赞叹,让人流连忘返。
而薄荷和湛一凡的卧室无疑是这个家最大的,因为是新婚新房,又被宋轻语亲自折腾了一番,所以很是温馨舒适。露台上摆满了盆栽,都是为薄荷而倒腾的,希望她闻着花香也能有好心情。还有一个小客厅,小冰箱,就像一个一居室的单间房屋,现代欧式的装修风格将整个卧室都显得非常有格调。
薄荷因为刚刚打完点滴所以还坐在床上,披着黑色的毛披肩,散着头发,眼睛还蒙着纱布,检察长除了叹息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感受了。
“怎么,我就不能来看看我最器重的下属?”检察长的反问让薄荷一笑,检察长又问:“笑什么?”
薄荷摇头,其实她想说,检察长最器重的下属难道不是容子华吗?当然,她不可能把心里真正的质疑就这么和检察长坦白了。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荣幸万分,让检察长您劳累了。你也看见了,我的眼睛……”
“所以我也为你感到万分可惜。本来,这一次的人民大会你是有机会被选举为检察官常务的,没有几个年轻人能有你这般的成就,但你偏偏在这个时候……”
“没有人愿意在眼睛受伤。”薄荷捂了捂自己的眼睛,她对这次的人民大会也是期待万分,每一个人都希望能在自己的工作领域里有一番成就,她自然也不例外。原本已经百分之八十把握的事终究与自己擦肩而过了,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而她的这双眼睛,能重见光明么?还能回到工作岗位么?她相信,检察长的疑问不比自己少。
“夏颖虽然不耐烦,但是你当部长的这两年为他见了不少压力,所以这段时间他也会压阵你们公诉监察部,你大可不必担心。”
“替我谢谢他。”
“伤好了,再多多养养身子。我可不希望看见一个不太健康的检察官回归。”
薄荷浅笑没有作答,她真的不能确定自己的眼睛被拆了纱布之后会是怎样的情况。看得见?看不见?或者还需要二次手术?说实话,怎样的情况她都预想过了。要说她如今的心态,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是个怎样的情况。
检察长似乎也是看出了薄荷的那几分犹豫便没有再说什么,不一会儿便起身说来伦敦其实是办事,现在就要离开了。刚好湛一凡进来,薄荷便起身下床说要送检察长,还是检察长自己连连道让薄荷休息,然后便被湛一凡送了下去。
湛一凡将检察长送出门口,检察长自然是被司机送来湛家的,上了车也没急着让司机开车,而是沉吟了片刻才对还侯在门口送行的湛一凡道:“湛先生,薄荷是个我颇为器重的一个检察官,她在政途的未来是前途无量的,这一次人民大会她错过了检查委员的选举着实可惜,你要多多劝导她,我担心她的心理负担重,这不会是个好现象。我不想失去这么一个对国家对政府都忠心耿耿的检察官,不管多长时间,只要她能健康归来,我们检察院都愿意等!”
湛一凡眯了眯双眸,看着检察长离开却久久都为转身。
薄荷在阳台坐着,如今她已经适应了黑暗,更能按照记忆中的样子走路,虽然常常都会撞到东西也会把自己磕的很疼,但是她宁愿磕着也不愿意求助于别人。后来湛一凡就把她经常要去的那几个地方给肃清干净,以至于她现在去哪里都能走的顺畅,包括阳台的秋千。
坐在秋千里晒着太阳小憩,就连白合进房间她也没感觉。
白合将热乎乎的牛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轻步的走到她的背后,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按上她的额头,薄荷一惊,伸手握住白合揉着自己太阳|茓的手轻轻唤了一声:“妈?”
“打扰你休息了吗?”
薄荷摇头:“当然没有。”因为她从医院被接回湛家,所以刚刚住进疗养院接受治疗不过三天的白合也回来了,说是要亲自照顾她,不然是怎么也不愿意再去疗养院里自己呆着。当然一羽是只能暂时跟着她在疗养院和湛家来来回回。
“我没睡,只是晒太阳发呆而已。一凡呢?送检察长回来了吗?”本来薄荷是想在这里坐着等湛一凡回来的,她知道湛一凡必定有话要问自己。没想到先进来的是母亲,而且她似乎闻到了牛奶的味道,还是热乎乎的?
“还没呢。荷儿啊,那是检察长,你的上司吗?”
“嗯。”薄荷点了点头。
白合担忧的蹙起眉间:“他来这一趟……你的工作……”
“妈不用担心。检察长暂时还不会放弃我的。”虽然心里一定会有想法,但是她的眼睛是瞎还是好必定还没有结果,而她再不济也不至于如此早就被放弃了。
白合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伸手轻轻的从后面抱着薄荷用安慰的语气道:“孩子别担心也别害怕,你的眼睛会好的。医生都说了,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一切都很好。”
薄荷微笑,那为什么每一次都要瞒着她到另外一个房间去说?
“妈妈,你最近怎么样?因为我,你也操了不少心,但是我不想看到你因为我而担心的又犯了头痛或是身体别的地方又不舒服,不舒服就一定要说,好吗?”
白合安慰的拍了拍薄荷的肩轻言:“妈妈知道,妈妈这把年纪了,会照顾自己的。”
其实薄荷更想问关于那个院长杰森的事,不知道他对母亲究竟是个怎样的态度?如果他是真心喜欢母亲,她倒是不担心母亲在里面的状况,因为一定会得到比别人更好的照顾。
两个人正呆着门又被敲响了,宋轻语倚在门口看着阳台上温暖的一幕微微的浅笑:“今天怎么样?”
这是薄荷回到湛家后第一次听到婆婆的声音,也是薄荷眼睛受伤住院以来婆婆宋轻语第二次来看望自己。
“轻语,你回来了?”白合见着好友倚在门口立即道,薄荷也侧了身子,只是方向对不准,却还是非常有礼的轻声应道:“妈。”
宋轻语迈步缓然走来,薄荷不知道宋轻语这些天究竟在做什么,但是白合却是知道的。虽然也不是完全清楚,但是不至于误解宋轻语这些天是故意疏离和冷漠薄荷。薄荷心里也是清楚婆婆在忙她自己的事情,虽然也不至于产生间隙存在芥蒂,但是这么些天才见一次面却不知道要主动问些什么说些什么了。
“合,我和荷儿说会儿话。”宋轻语走过来便低声先对白合道,白合看了眼薄荷才颔了颔首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宋轻语低头看着薄荷越加清瘦眼睛蒙着纱布的模样喉间一梗,心里更是一痛。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伸手握住薄荷放在腿上的双手,轻声温柔的道:“妈妈这些天没来看你也没照顾你,没生气吧?”
薄荷立即摇头:“没有。妈你不用顾及我,该忙你自己的事情就去忙吧,我受伤是我自己的事,没有必要每个人都围着我转。”包括自己的母亲,她也希望她不要因为自己而担心,希望她能顺利接受治疗,而不是为了照顾自己而呆在家里病情却毫无进展。
“谁说是你自己的事!?”宋轻语竟然是一声低呵,紧握住薄荷的手拧着眉看着薄荷这模样毫不客气的道:“你的事情就是我湛家的事情,你是我湛家的儿媳,你受伤就是湛家头等的大事,整个湛氏家族的头等大事!妈妈实话和你说吧,这些天我没停住的就是在查这件事,我一定会查出究竟是谁要害死你和我,要查出是那个杀千刀的害的你受了这个苦!这个黄连我吃不下我咽不下,我也不打算吃不打算咽!”
薄荷一直知道,虽然从未说过但是她知道婆婆不会就此罢休也不会真的不关心自己,她不来见自己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果然,如她所料的那一般。而且在得到她亲口的承认后,心里的感动犹如波涛一般的汹涌,不管结果如何,这番话已足以安慰薄荷。
“还有,你受伤我要负一半的责任。所以我愧疚,我不忍来看你。傻孩子,你就从不怪我吗?真的不怪?要不是我要带着你去,要不是我不听大卫的劝道一定要上楼,我们就不会被困……”
“妈,事已至此,再说谁对谁错有意义么?再说,在电梯里,我想我的态度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您千万不要这样。就像您说的,我受伤是湛家的事,我是湛家的儿媳,我是湛家的人……我怎么会后悔?这又怎么会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如果是我自己,我也一定会上去的。我担心一凡,担心公公的心情和您一般的着急。”
薄荷知道,如果自己不把态度说明白,婆婆一定会一直如此这般的多思多虑下去。只有说明白了,他们两个人之间才不会产生间隙,才不会有任何的误会,事情才会查的更顺利。
湛一凡倚在门口看着这一切,听着这番话,眼底的神情变得更加的深幽冷漠。只是在还没人发现他的存在时他便已然转身离去。
“荷儿……”宋轻语这些天也是夜不能寝,食不下咽。她更是无颜面对薄荷,薄荷的眼睛如果瞎了,她宁愿挖下自己的双目陪给她。这是一凡心爱的人,是白合的女儿,是自己的儿媳,她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定要坚持上楼,为什么就不能再给国邦或者一凡打个电话?为什么不听大卫的劝?为什么那么低估不法分子的恶!?
“荷儿,妈向你承诺,就算倾尽我整个湛家也一定会让你的双眸好起来!”
宋轻语的誓言在薄荷的耳边回荡,薄荷心里哽咽难言,这些天闷在胸口的那股气似乎在渐渐的消散。那些忐忑那些不安那些害怕都还在,可是她不敢说不能说不想说,她宁愿憋着,宁愿让所有的人都以为自己其实很好,宁愿等……等拆纱布的那一天。
宋轻语平复了心情才向薄荷说明她所调查的一些结果。
那些炸药真的只是恐吓,整栋大楼都没有找到炸药的踪迹,而电梯事故却像是事先预谋。三四五楼的监控器录像竟然同时消失,汽油的来源无迹可寻,就连指纹这样的细节都被消灭的干干净净。而那一天被封锁的大楼除了他们这几个人竟然再无任何别的人,那些行凶的嫌疑犯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任何能发现他们蛛丝马迹的证据都不存在。所以,这案子几乎要被警察们列为灵异事件了,宋轻语和湛一凡这些日子的忙碌几乎都是空白,这也是宋轻语气馁,湛一凡阴郁冷漠的原因。
薄荷不知道这个案子有这么诡异。为什么她们被困电梯会没有一点儿证据找出嫌犯?那些嫌犯就有如此大的能耐?究竟是谁要害她们?
薄荷迷惑了,怎么分析都想不出一个头绪来,而她一多想复杂的事情头就会痛,便也只有放弃了。宋轻语待了一会儿才离开,薄荷在秋千里又荡了几分钟才想起来湛一凡竟然还没回来。送检察长要这么长的时间吗?
直到晚上湛一凡都没回来,薄荷有些心慌了,是检察长和湛一凡说了什么吗?不然他一直不会来一定会告诉自己一声的,这一次她的记忆一定没有出错,湛一凡的确是没有留下任何消息就没回来。
薄荷穿着鞋向门口摸去,出了门又向楼梯的方向摸去,她想问问他们湛一凡有说过出去办事了吗?不然,她是不会心安的。她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太像孩子,可她现在就是控制不住这样脆弱的自己!
扶到了楼梯的扶栏,薄荷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开始试探。因为伦敦这边的家里楼梯是旋转的,所以每一次下楼都是湛一凡抱着她,但现在湛一凡不在,所以她下的格外小心。
“哎呀!”楼下似乎有人看见了正在下楼梯的她,一声惊呼便急急的跑了过来:“少夫人你小心啊,你千万别动,我马上上来扶您!”
薄荷听得出声音,正是自己熟识的安娜。
薄荷站着不动,安娜‘蹭蹭蹭’的跑上楼来就扶着自己。一边慢慢的下楼薄荷才问安娜:“怎么家里这么安静呢?”如果家里有人,她只要一出现在楼梯口一定就会被发现的,可是不仅婆婆不在公公不在湛一凡不在,就连自己的母亲白合也不在,薄荷终于发现诡异了。
“老夫人病倒了,所以……他们都去医院了。不过少爷是下午出去的,一直没回来。少夫人你用饭吧?我们正准备把饭菜给你准备拿上楼呢。”
薄荷听不进安娜的话,心里却在想老夫人说的就是公公的母亲吧?就是湛一凡曾经说过的,而她从未见过的,在外公去世之后改嫁,改嫁的丈夫亏空了湛氏之后带着女儿和小儿子丢下刚刚新婚的公公和婆婆,甚至丢下爷爷一手建立却没落在她新婚丈夫手里的湛氏集团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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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4 听破女干情
薄荷想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犹豫三番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既然婆婆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告诉自己,就说明他们是不想让她知道的,那她又何必多操着一份心呢?至于湛一凡迟迟未归薄荷却是显然有些坐立不住的,在达芙妮给自己准备端上晚餐的时候薄荷还是让安娜给自己拨了湛一凡的号码。
薄荷坐在沙发边握着话筒等着电话被接起的声音,但是反复响了十几次竟然都未被接起。然后薄荷便让安娜挂了电话,虽然不排除他是因为没有听见的可能,但是也不排除他是故意不接听。
“少夫人,不再给少爷拨过去了吗?”安娜有些不安的问。
薄荷摇了摇头,伸手向安娜摸去微笑:“吃晚餐吧。”
安娜欲言又止,她知道她只是个做女仆的实在没道理能对主人家说什么,但是看少夫人明明是不安却还强忍着不给少爷打电话的模样安娜就心疼。原本多好的一个少夫人啊,人漂亮不说性格也非常的好,他们这些下人都非常的喜欢。但是谁知道这次刚刚回来她的眼睛就受伤了。
少夫人很坚强,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佩服。而且少爷,夫人和老爷都交代过要仔细的照顾她,所以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是一点儿也不敢含糊怠慢,都是用了心。用了心自然就得看着少夫人的一举一动,看了一举一动要看明白少夫人的心情就不是难事了。至少此刻安娜看得出来少夫人的微笑并不是发自内心的。
达芙妮已经被薄荷备好了晚餐,丰盛的中餐摆到薄荷的面前。
这些天,大多数都是湛一凡亲自给薄荷喂饭,其余的时候还有自己的妈妈白合,要么就是自己慢慢的摸着吃粥。薄荷看不见,所以面前没有别的人时,吃饭的用具和饭菜都必须要摆好她才不会碰到,而且要保证伸手就能自己夹到。
达芙妮和安娜已经照顾了薄荷两天,虽然这之前都是湛一凡亲自给薄荷喂饭,但是她们摆饭菜时的方法却是每次都要做的,为的就是像今晚这样的状况,家里没有一个人能亲自照顾薄荷的时候保证她也能自己吃饭。
薄荷拿起筷子,往前探了探似乎探到了一个盘子,安娜立即在一旁说明道:“少夫人您夹的是拍黄瓜,白夫人说您喜欢吃。”
薄荷勾了勾唇角顺利的夹起一块拍黄瓜,放进嘴里嚼了嚼味道似乎还不错。于是又将筷子探了过去夹了两块,刚刚咽下安娜在一旁又道:“少夫人,您的右手边四十五度是宫保鸡丁和红烧茄子。前方是您最喜欢吃的啤酒鸭。还有冬瓜排骨哦……”
“安娜。”薄荷打断安娜的话,安娜一怔,低头向薄荷看去,只看到少夫人唇角带着浅浅的微笑,这一次的微笑安娜说不上来的感觉竟觉得十分的真心。
“安娜,别那么紧张。你将这些菜全部都夹一些放到我右手边的盘子里吧,我自己看不见。”说着薄荷就微笑着放下筷子,态度诚恳的让安娜都意外。
少夫人竟然能毫无顾忌的说她自己看不见?安娜的心沉沉的难受,少夫人这么的好,上帝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经受这样的磨难?
“没关系,安娜。”等了半响也没等到安娜的动作薄荷又微笑道,她就知道这个小姑娘一定是为自己心疼了。其实薄荷真的没她们想象中的那么脆弱,既然不能反抗命运,既然已经发生那就坦然的接受,接受才是适应最好的办法。
安娜立即拿起筷子给薄荷夹菜,一边夹菜还偷偷的抹着眼泪,待夹好了再把筷子放到薄荷手边轻声道:“少夫人,您可以就餐了。”
薄荷微笑着拿起勺子喝了两口汤,但是却突然感觉自己没了胃口。遂放下勺子淡淡的道:“安娜不好意思,我突然吃不下了。能扶我回房间吗?”
“啊?可是少夫人你还没吃两口,这样身体是不行的……”
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那我再吃两口好吗?”她自己也知道,但是就没有胃口。湛家太大,只有自己就特别的空荡,安娜也未自己好她自然听得进去。于是又勉强的吃了两口喝了几口汤,最后是真的再也吃不下了安娜才扶她回了房。
自己一个人不能洗澡不能洗脸,薄荷便劳烦安娜帮自己放了些水,然后自己用湿帕子擦了擦脸和脖子,在安娜的注视下回到卧室坐在床上安娜才离开。
安娜一离开薄荷才觉得原来就连卧室都如此的安静。几番冲动想要去找电话拨给湛一凡,但终究还是忍住了。薄荷只是明白湛一凡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他的世界里不可能只有自己。她知道‘自由’二字的重要性,不管是对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未婚还是已婚,对方都需要足够多的空间足够多的自由,湛一凡这些天的衣不解带这些天的不离不弃这些天的温柔体贴已经给的太多太多,多的她总以为快要结束了,总害怕他突然抽走这一切。
所以,她不想打扰他,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脆弱,不想让他……厌烦了自己。可,这是不是也是脆弱的一种表现?
薄荷睡到半夜突然醒来,伸手摸了摸身边依然是一片冰凉。他还没回来吗?薄荷突然无法安心下来,再也睡不着。她担心湛一凡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于是坐起来拿过一旁的披肩披在身上才掀开被子下了床。沙发边好像有个电话机,她只要摸过去就可以摸到电话摸着上面的按键就能给他打个电话了。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烦了,更顾不得要不要给他所谓的自由。这么晚没回家,她这个做妻子的担心才是正常的。
大约摸了一分钟薄荷才摸到沙发,在沙发上坐下来按照记忆力的左右方向摸向电话机。果然,那里果然有座电话机。拿起话筒搁在耳边,手指轻轻的摸到键盘,按照记忆力电话机的模样摸到数字键,一个字一个字的拨下之后薄荷就开始等回应。
依然只是‘嘟嘟’声,薄荷的心越来越不安了。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他去了哪里?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拨了两次依然是没人接薄荷才将话筒搁下,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婆婆他们回来了吗?薄荷按耐不住内心的不安起身向门口的方向摸去,途中自然难免磕到一些东西,但是内心的不安让她无法顾忌自己会被磕到的危险,一路快速的摸向门口,扭开门出了房间转弯向楼梯的方向慢慢摸去。
公公和婆婆的房间在三楼,薄荷摸到楼梯原本该上楼的,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竟转弯下了楼。也许是肚子太饿,晚餐并没有吃太多,所以整个肚子咕咕叫的特别厉害。就连内心的不安也无法强过此刻想下楼去厨房先填些肚子的欲望,也是不想让公婆听见自己狂响的肚子而担心所以先下楼的想法刚刚一出便采取了行动。
这是薄荷眼睛受伤之后自己一个人第一次下楼,旋转楼梯对于她这样一个看不见的人来说特别的难也特别的危险,而且由于匆忙所以她是光着脚出来的,下楼梯几乎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别人想要发现很难。
还好,因为她自己也谨慎,所以下的特别慢,一步一步慢慢的下总算没有出任何意外。终于下了楼,再一个人摸向厨房。这一次有些难,因为厨房离客厅的方向很远,所以她必须要小心翼翼才可能顺利过去。
从客厅到厨房要路过一个小走廊,走廊过去就能到女佣们的房间。薄荷在经过小走廊的时候隐约听见了奇怪的声音,自从眼睛受伤以来她的耳朵就特别的灵敏,对于声音很是敏感。而现在她所听见的这声音更是尤为特别,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那是属于男女欢爱时的嘤咛呻吟。
薄荷顿了顿,还是迈步继续向厨房的方向摸去。既然那是仆人的房间,所以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是他们的私事,这又是晚上,男欢女爱实属正常,她没有必要多管闲事,还是早些离开不被发现为好。
原本,薄荷是真的打算去厨房找些吃的就离开的,但是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听力能好的让自己都咋舌,在那男人开口说了一句话时,那熟悉的嗓音让她愕然顿步。
这声音,就算是化作灰她也认得的。听得并不清楚,因为女人的呻吟掩盖了男人的话,但是那声音实在耳熟的让薄荷禁不住的好奇,他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湛家,他虽也是湛家人,但是没道理会在这个时间这个点出现在佣人的房间!而且……那女孩的声音她听着也是特别的熟悉。
既然好奇,薄荷也就不再顾及心里的道德观念了,轻步的向声音的方向摸去。越走近男人的低喘声,女人的呻吟声就越加的清晰了起来,最初的模糊到逐渐的清晰,薄荷终于听到了他们暧昧的对话。
“小骚货……我让你做的事有没有听话好好去做?”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十分的冷静,可随着某些声响却依然显得情yu十足。但正因如此,薄荷才能更加的确定那人便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一个!
“啊……表少爷饶了我吧……表少爷……”女人的声音则伴随着颤抖,暧昧十足。
薄荷心里诧异,不仅仅是因为她听到的对话内容,而是那女孩的声音……是她在湛家最熟悉的安娜!?怎么会是安娜?这一发现比薄荷发现屋内的那个男人还让她感到惊讶。
“是不是还没下手?”男人突然一声冷笑,“贱人,我就知道你是个贱、货!小贱、货,看我……”
接下来都是一些薄荷听不下去的淫秽的话语……
薄荷寒着心站在门外并未离开,屋内的激|情也丝毫不能影响她此刻的心情。有一种叫做‘背叛’的东西再一次发生在了她的身上,只是这一次的背叛不是她个人,而是整个湛家。
“表少爷……安娜真的很贱吗?你刚刚那么骂我……”
“我的小安娜就是贱本少爷才喜欢呢。在床上骚的女人才能逗起本少爷的欲望,而我的小安娜就像一批小烈马让我喜爱。”
“表少爷……那你会永远喜欢安娜吗?”
“这要看你的表现了。”
“可是……”
“怎么,还是舍不得下手?”
“可是少夫人那么好,我真的不能对她做这样的事……啊!表少爷?你怎么把我推到地上?”
薄荷侧耳,的确是听到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的闷响,是那人把安娜推下了床?真是狠啊,一句话不对便能翻脸不识前度欢。
薄荷脸上露出冷冷的笑意,从他们的对话里她也隐约的明白了真相,没想到那个人能一边不怀好意的接近她,还能不怀好意的接近安娜从湛家的人下手,似乎还是想让安娜对她做什么不轨之事。
但是,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薄荷感觉自己已经被一团团的迷雾给笼罩了,无数条线缠到一起成了一团乱麻。
“我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姑娘,我这么喜欢你,这么看重你,你竟然还在违驳我的意思,告诉你,我的耐心可没那么好!”
“表少爷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能把那药给少夫人吃,少夫人的眼睛如果好不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的!少夫人那么坚强那么勇敢那么和善,我做不出那样的事……”
“啪!”一个巴掌声,薄荷心一颤,伸手便向那门而去。可是凌空却又顿住了,手指慢慢的缩回。她如果就这样贸然的进去,不仅会被发现在偷听,也许还会激起那人的愤怒。毕竟她现在看不见,做什么都是不利的。
安娜,没想到你的良心还在。不过,这一切既然是你自己摊上的,她便不会Сhā手,做什么选择都是你自己的事。薄荷在心里默念着,紧紧的拽着拳头贴在墙上,半垂着头侧着耳继续听着门内的声响。
“啊!”安娜惊叫,“表少爷?”疑惑而又不可置信。
“贱货!当了biao子还想立贞节牌坊?你真的以为本少爷迷惑了你的身体吗?要不是你还有点儿用,你怎么够资格躺在我的身下!?”
“表少爷!?”安娜的声音越加的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说喜欢我……”
男人嘲讽的冷笑:“就凭你?一个下贱的女佣!?”
“女佣又怎么了?女佣就不是人吗……”
“别和我废话!要么,就照我之前的话做,要么就等着你的录像落到你父母兄长的手中!或者……你未婚夫手里?我相信他会很开心见到这样的录像,他不是正在和你解除婚约吗?”残忍的话比冷笑还要让人生恨,就连门外的薄荷都禁不住的发冷,这样的男人究竟是有多无耻!?怎么能在床底之欢后做出如此残忍的事
“不!表少爷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这样对安娜!你刚刚才说喜欢我,你怎么能转脸就这样对我呢?你什么时候录了像,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选择权在你自己的手里,自己看着办吧!”
脚步声传来,薄荷快步的向前面楼梯摸去,在开门声传来的同时快速的蹲下。揣着激烈的心跳声,薄荷仔细的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伸手摸向自己的脚,有些湿腻腻的液体在指尖散开,是刚刚走的太急撞到了右脚,此刻正痛的麻痹,也不知道究竟是那根脚趾头受了伤。
半开的房门传来女人嘤咛的哭声,刚刚的欢爱仿佛只是一个梦,更像是一个笑话。安娜伤心欲绝的哭泣让薄荷握紧了拳头,作为这一场突然变故的爱欲的悄然旁观者,她也无法压抑那愤怒和悲叹,更何况经历了其中大喜大悲大起大落的安娜呢?但,贪恋了不该贪恋的欢爱终究得到了最残酷的惩罚对她来说也许也是成长必经。
但是那个人……薄荷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人!不过,似乎这样的他才与初见时的他完全吻合。迈克尔&8226;怀特。
竟然还说那个人是杰克?真的以为她那么好骗吗?杰克与他虽然相似,但是杰克&8226;怀特的声音与他是完全不像的,如今细细想来,更是明白了。只有他迈克尔&8226;怀特才邪恶,放荡,放肆又无耻没下限!
薄荷轻轻的叹息,果然是好莱坞电影明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有拥有那样变换自如的演技。能蒙骗任何人的眼睛,甚至让她曾经都相信了他,还真的以为闯进她婚房的是杰克而不是他迈克尔&8226;怀特。但是经过医院的那一次来访再经过今晚,她岂会再相信他?湛一凡说的没错,迈克尔的确是怀有别意,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假扮毫无心机的接近自己,使计挑拨离间她与湛一凡之间的感情,再到后来的医院露出本性调戏她,再到今晚被她偷听撞破到他利用甚至玩弄安娜的这一幕。迈克尔&8226;怀特,究竟是怎样的一人?究竟又抱着什么目的?他想让自己的眼睛失明又是为了什么?
安娜……薄荷虽然看不见,却还是按照记忆力的模糊方向望了过去,安娜又会做什么决定?她不能坐以待毙,既然撞破这个秘密,她就要采取必要的手段保护自己!
薄荷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原本要找湛一凡的念头也因为这件事儿断了。而且过了这个点肚子也不再感觉饿了,整个人就软趴趴的倒在床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就连脚上的伤也忘了处理。
薄荷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被疼醒的时候脑子还没清醒就跟着身体的感觉嘤咛出了声。
“痛……”钻心的痛让她忍不住的从梦中低呼出声,再清醒时才惊觉是有人再处理自己脚上的伤口。
脚腕被紧紧的拽着,酒精和碘伏的味道在空中弥漫传入她的鼻息。薄荷蹙着眉试图的轻唤了一声:“一凡?是你吗?”
有些重的喘息声传来,然后便只是一声低低的‘嗯’算作答应。
“你昨晚去了哪里?”薄荷条件反射性的便问出了口,也因为他安全的回到家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出什么意外,再联想到昨晚也未自己捏一把汗,现在想来的却为昨晚感到紧张,如果她当时没有及时躲起来而是被发现了后果会怎样?
脚上的动作不由得轻了许多,虽然还是痛,但是已经不至于让薄荷叫出声来。
“在公司里忙,电话掉在家里了。我给家里打过电话,是安娜接的,她没有告诉你吗?”
薄荷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给他打电话他总不接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电话竟然掉在家里了。薄荷摇头:“我不知道。”
湛一凡叹了口气,大手握住薄荷冰凉的小手:“是我不好,应该忙的忘记再给你打个电话确认。”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你没事就好。对了,听说奶奶生病进医院了,爸妈他们回来了吗?奶奶没事吧?我要去看看她吗?”说着她的表情便严肃了起来,从他们结婚以来,如今已经快两个月了,她却还从未见过,是不是该借此机会见一见?
“没必要。”湛一凡的声音很冷,薄荷微微一怔,没必要?是她没必要?还是奶奶没必要见她?
薄荷也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样的。还是因为他昨晚彻夜未归而她竟然未得任何消息的原因吗?心里才冒出这样没有任何安全感的念头。
但湛一凡随即又解释道:“你受伤了,湛家也没有任何人来看你,自然是没必要。”
薄荷微微一笑,不知道迈克尔算不算是?但的确是没有任何的湛家人来看过自己,薄荷心里虽然并不介意,但是被湛一凡这么一说,似乎是在维护自己,心里还是温暖了许多。
湛一凡看着薄荷,表情阴沉,看着她脸上扬着的微笑只觉得刺眼,突然道:“所以,你的脚是怎么受伤的?知不知道你的整只脚都是血?”随着他的话,他毫不察觉自己的逐渐加大的力道。薄荷一个吃痛,皱着眉抿着唇低低的喊了一声:“一凡,痛……”
湛一凡猝然一惊的放手,在看她的脚腕,整个细白的脚腕已经被捏出了五个手指印,红了两圈。
“对不起。”湛一凡随即懊恼,想伸手却摸她那被捏的通红的细白脚腕却又自觉愧疚,终究还是将自己犯罪的大手缩了回去。
“捏痛了吗?”
薄荷诚实的点了点头:“你怎么了?”一大早回来,似乎很不对劲。是因为见到她满脚都是血?昨晚不觉得有多痛,难道真的伤的很厉害?流了那么多血吗?
湛一凡的声音幽冷,却不自觉的夹带了一丝的颤抖,“我一回来,你就满脚都是血,而且就着衣服躺在被子的外面。昨天晚上你究竟在做什么?”
薄荷没有听见湛一凡声音里的颤抖,而是快速的竖起手指,一脸神秘的对着湛一凡的方向悄然道:“嘘……一凡,昨晚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秘密?”
薄荷点头,也不再打算瞒着湛一凡了,伸手先向湛一凡的脸的方向摸去,湛一凡立即扣着她的手主动的向自己的脸扣去。
摸到湛一凡的脸,触碰到他温热的肌肤就像能看到他似的,薄荷才缓然的松了口气便将昨晚的事大概的说来:“昨晚我半夜醒来发现你还没回来,就想上楼去找妈妈问问,但是因为肚子饿所以就打算先下楼。下了楼我听见安娜的房间传来奇怪的声音,便悄悄的摸了过去,你猜我听见了谁在安娜的房里?”
湛一凡脸色一冷,盯着薄荷严肃的问:“谁?”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迈克尔&8226;怀特。”想必她不说湛一凡也该知道迈克尔半夜出现在安娜的房里会做些什么事。
“他似乎要让安娜给我吃什么药阻止我的眼睛痊愈。安娜良心未泯,他便和安娜翻脸并且威胁安娜。你说,迈克尔究竟是抱着什么目的要这么做?”薄荷是非常的严肃而又认真的问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一直缠绕着她,伴随着她入梦不安,就连做梦她都梦到了迈克尔那无耻的嘴脸。
湛一凡看着薄荷那白的几乎透明的脸,轻轻的放开她摸着自己的脸的手,转而低手轻轻的握住她白皙而又纤细的右脚祼。在薄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低头轻轻的吻了上去。轻柔的吻像蝴蝶一样的落在她红了两圈的脚祼上,落在他还未包扎的小脚趾上。
薄荷轻轻一颤,忍不住的想要缩回自己的脚。
“别动。”湛一凡低声道,手也轻轻的拽着她的小腿,“宝宝,别动。”
薄荷的心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从她出了车祸到现在几乎快一个月了,他们都没再亲热过。最多的也不过是他亲亲她的额头,除了她在白阳镇用手帮过他一次之外他们每晚都是相拥而眠。像这样,柔情万分的亲吻她身体的某一处,似乎已经是他已经许久没做过的事了。
薄荷轻轻的咽了口口水,她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他每晚都在克制自己,也在保护她。
“所以,昨晚你是因为想找我才下楼去先找吃的,才会受伤?”
薄荷一顿,似乎的确是这样。
“所以,你一个人摸下楼?”
这……也是事实。
薄荷的默认让湛一凡是又气又恼又无奈,但是看着她那无辜的模样,眼睛还被蒙着纱布是什么狠话也说不出来。沉默了半响后便拿药只给她默默的上药,动作再轻柔也会痛,薄荷也只是抿着唇忍着,直到纱布缠上小指头似乎才好了许多。
“我下楼去给你端早餐,乖乖的坐着别动。”湛一凡收拾了药箱便起身准备离开,薄荷慌乱一摸,抓住湛一凡的手猛地一拉,因为看不见所以不知道湛一凡的眉间狠狠一蹙。
“你不带我洗脸刷牙吗?”每天早上他都会亲自带她去卫生间,帮她挤好牙膏,给她递水杯,怎么今天早上就放着她不管了?还在因为她自己下楼而伤了脚生气?刚刚她都忍着痛没吭一声了,他还要继续再气下去吗?受伤的人是她吧?
“我让妈上来帮你,我先下去帮你弄早餐。乖。”轻轻的挣开薄荷的手,湛一凡的大手又摸了摸薄荷的头然后就只给薄荷留下沉重的脚步声和关门声。
薄荷垂下手,失望的在床上坐着。他没有说早安,没有亲吻自己的额头,甚至没有拥抱她。薄荷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因为什么也看不见,所以她变得越来越脆弱越来越敏感,越来越孤独。
她不知道,门外贴门站着的男人此刻的心并不比她好过一分。左手臂的衬衫已被鲜艳的血浸染成一片嫣红,特别的醒目。抬手,鲜血已经顺着手臂流到了掌心,拧着眉越来越紧。不敢抱她,不敢亲她,唯恐如今嗅觉灵敏的她闻出些什么端倪来。
“boss。”查尔是个非洲壮汉,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看着湛一凡低声沉沉的唤道。
湛一凡抬头向查尔看去,查尔和大卫一样,都是退伍的特种兵,美籍黑人。身手不逊色于自己,枪法尤其的好,会操控两百多种高端武器。虽然智商不如李泊亚和有力,但是办事的效率比西蒙还高,也是湛一凡留在英国的得力干将,这边大多的事自己需要暗中调查时都会派他前去。只是知道查尔的人很少,大部分知道的人要么就是近身要么就是心腹,而像今天这样查尔会如此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湛家,几乎是第一次。
查尔向他轻轻的颔了颔首一脸严肃的道:“你让我查的事,我想我已经查到了。”
湛一凡卷起袖子:“你先去书房等我,我换个衣服就来。”
查尔点了点头,却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盯着湛一凡的手臂犹豫了一些道:“要包扎一下吗?毕竟是枪伤……”
“查尔,你从不多话的。”这也是查尔的优点,从来都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查尔立即低头:“是,boss,我先退下了。”查尔转身离去,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湛一凡当然知道查尔是个话不多的人,能说出这番话实在不易。但是……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昨晚一幕幕的惊险还在眼前,他虽然疲惫但却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
可是,许多不解的疑惑在听了薄荷的话之后突然茅塞顿开。
迈克尔昨晚来过湛家,迈克尔想要害他的宝宝眼睛永远不能复明,迈克尔的意图已经非常的明显。迈克尔……湛一凡眯了眯双眼,所以他让查尔去调查迈克尔是正确的选择。
湛一凡去客房换了衣服又给自己包扎了伤口,然后下楼去厨房帮薄荷拿了一些早餐。白合已经起来,看见湛一凡便蹙眉问:“一凡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昨晚没休息好吗?”
湛一凡转身将托盘放到白合眼前并没有回到岳母的问题而是道:“妈,麻烦你帮忙把早餐端到楼上给宝宝,再帮她洗漱一下。我还有些事需要忙。还有,宝宝的脚受伤了,等会儿医生来给她打点滴的时候,让他再仔细检查一下。”
“荷儿的脚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白合脸色已变,也没空再关心湛一凡有没有休息好,整个心都只落在薄荷的脚受伤了这消息上,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成天都在受伤呢?
“有些严重。就麻烦妈你了。”
“那我上去了,你要忙就快去忙吧。”白合端起眼前的早餐托盘便向楼梯快步走去,湛一凡看着岳母上了楼才转身跟去,因为他的138看書网。在上楼的时候,余光瞟到低头默默擦着柜子的安娜,湛一凡猛然顿步,喊了一声:“安娜。”
“是,少爷。”安娜从地上站了起来低头恭顺的回答。
“你抬起头来。”湛一凡倚在扶梯上冷冷的看着安娜命令。
“啊?”安娜不解,不过还是抬起头向湛一凡望去。
双眼通红发肿,显然是哭过的。
“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我听别的人说,你昨晚在房间里哭,声音不小。”
安娜的脸色一变,惊慌的低下头:“没,没少爷……我没哭……”
湛一凡嘴角俏冷,眼神阴鸷,盯着安娜:“听说,你在和未婚夫解除婚约?需要什么帮忙就说,我们都会尽力的帮助你的。”
“谢谢少爷……”
“你少夫人很关心你,她说……她很喜欢你。”有些悠长的肯定句,湛一凡并未忽略安娜的任何反应。
安娜的肩果然开始一抽又一抽,哭了。
湛一凡冷冷一笑,转身迈步上楼。
查尔坐在沙发里,湛一凡推门而入查尔立即站了起来:“boss。”眼睛在看到湛一凡已经换了干净衣服的手臂上时显然还是黯然的松了口气。
“坐。”湛一凡轻轻的合上门,招呼着查尔坐下,自己则走到书桌后,高大的身躯坐进黑色皮椅里轻转对准查尔的方向,冰冷的脸上冷硬的线条在暗光的打影下显得越加无情和冷漠了起来。
查尔示意自己早已经放到书桌上的一沓资料:“这就是boss你让我查的资料。”
湛一凡伸手拿起翻了翻,在看到第一页的时候双眸便已眯起:“vesting?”是个非常眼熟的名字。
查尔立即解释道:“vesting是五年前崛起的一个建筑公司。接了湛氏百分之五十的工程。”
“百分之五十?”湛一凡扬眉,大部分的工程都是他批下的,他也曾见过这个公司的名称,因为工程质量还不错,所以他也多次的和他们签署了合同,但是也不至于有百分之五十。因为他绝不会将湛氏的工程交给任何一家建筑公司去垄断。
“有百分之四十都是怀特夫人亲笔签署。”
怀特夫人,也就是他湛一凡的二姑,湛咏春。
“没想到她在德国手还能伸这么长。”湛一凡一声冷笑,他的确是低估二姑和二姑夫的某些能力了,比如这个vesting。更没想到的是,迈克尔这个好莱坞明星不好好演戏,竟然多番接触vesting,更是vesting的法人代表,当初还使了障眼法让他湛氏没有察觉。
继续往下翻,在看到迈克尔&8226;怀特与孟氏千金孟珺瑶多番接触时他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孟珺瑶早已经向他坦白她和迈克尔之间的交易,所以有接触是必然。但是湛一凡实在想不到……会看到这样的照片。
“这些照片,是哪里得来的?”湛一凡将十几张迈克尔压着孟珺瑶,或者掐着孟珺瑶的下巴一副胁迫她的照片扔在桌子上,冷然的问得来资料的查尔。
“一部分是监视器,一部分是狗仔队那里得来的。因为他自己的打压,所以这些照片并未被狗仔们发出新闻,但是要弄到它们并不难。”查尔冷静的回答无疑也是给了湛一凡一个肯定的回答,迈克尔是真的和孟珺瑶有染。
湛一凡眯起眸子,想到宝宝说迈克尔出入安娜的房间,随即又想到了些什么。没想到迈克尔竟然能做出如此无耻之事。瑶瑶是迈克尔从小就喜欢的,他们都知道的,但是他怎么能对瑶瑶做出这样的事?一些照片里,他双眼里露出的欲望是那么的赤祼,一些照片还能看到瑶瑶抵抗和厌恶的表情,一些照片甚至能看出他的胁迫……他对瑶瑶是否也做了对安娜做的事?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湛一凡将资料砸在桌子上,看向查尔,音含愤怒的道:“从现在开始,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查尔站起来恭敬的回答:“是。那史密斯那里……还需要盯吗?”
想起泊西&8226;史密斯,湛一凡就蹙起双眉。
他手臂上的伤是他给的,也就是他的三叔,父亲同母异父的弟弟亲手开的枪。但是史密斯并不知道给他史密斯两枪的人是他湛一凡。史密斯在暗地里和黑道有勾结是他知道的,薄荷电梯被困一事他自然少不了最大的嫌疑。不是他湛一凡多疑,而是湛家任何一人原本都逃不了嫌疑,包括商场上的那些敌人,既然凶犯证据被滴水不漏的抹去,那他唯有从他怀疑的这些人其中下手调查。
只是没想到,他的试探让史密斯愤怒了。也许是他做了太多的坏事只以为他湛一凡是黑道上的仇家,所以昨晚一整晚湛一凡都在与之斗争,深入虎|茓的试探结果便是中了一枪。但是史密斯受的伤比他还重,今天不在医院里躺着便必定已被送出了国。
如今,又多了一个迈克尔……湛一凡解开的谜题便是,迈克尔&8226;怀特,他湛一凡二姑的二儿子与三叔泊西&8226;史密斯,他们二人……或者说这两家人,也许正在一起谋划着某个巨大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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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5 你愿意做我的眼睛吗
“妈,一凡……没说什么吗?”
白合放下手里的碗,薄荷并没有吃几口她最爱的南瓜粥,看得出来她的胃口真的是非常的不佳。《哈十八纯文字首发》白合拿起拭巾轻柔的帮女儿擦了嘴角,微微一笑才道:“一凡说他忙着要处理公事,所以才让我上来照顾你。怎么,妈妈还不能照顾你啊?”说着白合的声音还有些吃味了起来,没想到千好万好还是比不上那小子,看来她还是更想被那小子照顾呢。
“不是……”薄荷摇头,脸色有些潮红:“我只是有些担心他。他这两天有些反常。不……应该是,从我眼睛受伤以后,他一直都很反常。”不会像从前那样与她特别亲昵,但是依然温柔体贴,比从前还要更加仔细的照顾她。但是今天早上却又突然变了态度,好像疏离了一些。
薄荷觉得自从眼睛受伤以来,她的感情就比从前细腻而又敏感,因为看不见所以一个人静静待着的时候总是会想很多的东西。从前不会细想的事情,如果也重新滚回脑海里一遍遍的像播放电影一般的过着。从前不明白的事情,如今细想,似乎就明白了。
比如湛一凡,比如他们的缘分,想来才觉得不可思议,想来才觉得果然是上天注定姻缘。比如自己的心……她爱湛一凡,很爱很爱,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爱他。
也许正是因为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所以才更加的敏感和脆弱,才会患得患失,才会总是想一些自己也觉得可笑的事。似乎……比从前更加没有安全感了。
白合是最懂薄荷的人,毕竟是她女儿,毕竟她是过来人,所以听了薄荷的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在害怕,她没有安全感了。
一只手轻轻的握着女儿的手,另一只手摸着女儿的脸,白合浅浅的才道:“傻孩子,一凡的心和你一样。你在害怕他改变,他在内疚你受伤,他的难过不会比你少只会比你多。妈妈早就看明白了,那孩子看重你比他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你现在没有安全感妈妈理解,那你有想过一凡吗?你在他怀里眼睛受了伤,他无法找到害你受伤的凶手,他有多着急多内疚啊?今天早上,他的脸是一片煞白毫无血色,也不知道操劳了多久还让我上来照顾你……”
似乎所有人的人都知道湛一凡对薄荷有多好,都知道湛一凡是绝对不会背叛薄荷的。而薄荷也深深的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知道和心有时候却是两回事。这些天,她始终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情绪里,却忽略了其他人的感受。
妈妈没有去接受治疗也要回来照顾自己,难道不是因为担心自己吗?婆婆不来看她,难道不是因为内疚吗?湛一凡越加的温柔体贴和劳累,不是因为心疼和内疚吗?这些所有爱着自己的人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关心着自己爱着自己,而自己却又做了什么?躲在自己的象牙塔里,以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她怎么了?怎么变成了这样?那个独立,那个清醒,那个理智的自己难道真的被击垮了吗?
薄荷似乎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即便看不见,她也还是薄荷,她没有改变,一切的一切的消极情绪都该离自己远去。因为累得,伤心的,受伤害的不只有自己,还有她的家人,还有那些爱着自己的人。
白合退出房间,转身就被站在身后的湛一凡猛地吓了一跳:“哎……!一凡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呢?”
“妈,她……”湛一凡诧异的看着白合手里托着的托盘,因为里面的碗盘都空了!?
白合一脸的笑容:“全被她吃完了。”
湛一凡看着那些空盘子微微一笑露出轻松释然的表情:“难得她能吃完一顿饭……”这些天,薄荷消瘦的很厉害,任何人看着都心疼,这里面自然也包括自己。但是谁也不敢说重话,就连劝导她吃饭这样的话都是轻言细语,唯恐触碰了她心里的敏感。但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心疼,好不容易养胖的身子就在自己眼底下看着消瘦,岂能好受?但瞧着她今天这一顿吃的干干净净,心里多少有些欣慰,这些天在这方面的苦恼也似乎一扫而尽。
“一凡啊,”白合瞧着湛一凡这高兴的模样犹犹豫豫的还是道:“不是妈多管闲事。而是荷儿她……她的心和你一样的敏感脆弱。你应该也清楚,她越是敏感越是脆弱就越是缺乏安全感,如果这个时候你都不能安下心来,还怎么给她安全感呢?如果你都不能给她安全感,她还怎么越来越好呢?对病情不好,对心理的伤也不好,你们两个人的心就都不会痊愈。我知道这样的道理你也清楚,但难免世俗扰了心智,当迷雾遮蔽了你的心的时候,你就不知道究竟路在哪里。路在你心中,你究竟是朝着什么方向走的,我想你比我更明白。当下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荷儿的眼睛,是你们都能沉稳下来,包括你妈妈也是。我劝了无数次,她的急躁性子就是不改。但我想……你比你妈妈清楚这一切,是不是?”
湛一凡沉默的听着白合的话,白合说完则看着他,其实也就是想看他的一个态度。如果他听明白了她会欣慰,如果他没听进去,那她也只当是白白劝导一番罢了。湛一凡听完岳母的话则是一阵沉默,沉默的低着头,像是在思索着岳母的这番话其中的意思。
许久之后,湛一凡只点了点头:“妈,我知道。”说完就转身推门而入。
白合看着眼前重新掩上的门重重的松了口气,如果真的明白就好了。虽然她当着女儿的面在诸多的为他讲话,但是心里却全是为了薄荷的,只有湛一凡好了薄荷才会好,相反的只有荷儿好了,湛一凡也才会好。
白合拿着托盘下楼,看向坐在地毯上堆积木的一羽轻轻蹙眉,去疗养院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一羽。疗养院没有保姆,她要治疗身体就没办法好好的照顾一羽,一羽该怎么办?
薄荷听见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回头向门口的方向望去微微一笑:“一凡吗?”
“是我,宝宝。”湛一凡的声音已经走近,薄荷立即伸手,感觉到一双大手握住了自己,才又加深了笑容:“今天早上的早餐,我全部吃光了。”像邀功一样的声音,娇弱的让男人心动。
“宝宝你很棒。”湛一凡坐下,还伸手将薄荷一把抱起放在自己腿上,也就真的夸奖起她来。双手轻轻的陇着她的身子,低头在她头上亲了亲,动情道:“真的很棒,我以你为豪。”
薄荷伸出双手反圈着男人的颈脖,嘴唇摸索着向他的脸颊碰去,轻轻的碰了碰,再垂头低声的附耳男人道:“真的吗?我这样会让你自豪?”
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后脑勺微笑:“当然。不惧黑暗的你,不惧未来的你,能好好疼惜你自己的你,有什么理由不让我自豪?”
薄荷一个哽咽:“所以……一凡,你愿意做我的眼睛吗?”
湛一凡扭头,看向薄荷坚硬却又柔软的侧脸,什么意思?
“如果,”薄荷像是知道他的沉默时疑问似的,顿了顿便主动解释道,“如果我的眼睛好不了,如果拆纱布那一天,我看不见你。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眼睛?”
如果你是我的眼,我将什么都不再害怕,我将越挫越勇,比从前更坚强。[`哈十八小说`]
湛一凡并没有用言语回答,而是捧起薄荷的脸,看着她那有些苍白的唇轻轻的低头。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吻她了,从前是怕自己情难自禁,现在则是已经情难自禁,只是这个情难自禁的吻并没有那么多的情yu,有的是他更多的爱意。
重重的一吮,转了个方向又重重一吮,碾转反侧唇瓣摩挲。
手掌间温热细腻的脸颊渐渐的染上了红晕,原本苍白的唇瓣也嫣红有了血色。那双最好看最有神采的双眸依旧被纱布蒙住,但也挡不住她的羞怯和期待。
“说什么傻话,”湛一凡轻轻的才道,“我当然愿意。”不再是含糊的安慰她这样的事不可能,而是给了她最坏却也最安慰人心的答案。
薄荷听了这句话,也只紧紧的拽着湛一凡的衣裳,靠在湛一凡的怀里:“谢谢你……一凡。”这一剂强心剂,是给她最好的安慰。
从那天之后,薄荷的心态便真的越加的好了。
愿意下楼,甚至能坐在地毯上和一羽堆积木,因为看不见所以总是将一羽堆好的积木不小心碰倒。每一次她就坏坏的只笑,一羽则不厌其烦的重新堆积,完全没有怨言。偶尔看她一眼,一羽竟然知道要躲着她的手,但是见她不开心就将两个散的积木递给她,仿佛在说‘自己玩去吧’,但偏偏薄荷就是不识趣,一次又一次,直到湛一凡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过来将她拉走才算放过了执著而又单纯的一羽。
“逗一个孩子,你可真有你的。”湛一凡拉着薄荷去花园,薄荷感觉到太阳晒在身上的力度,微微仰起脸让眼睛对着太阳才笑道:“但是你没发现,这样很容易融入一羽的世界吗?还可以让他注意到我。”
“所以,你就连现在都没有放弃要将一羽留在身边的想法?”
“嗯。”薄荷点头,“就算我眼睛看不见,但是还有你,还有张姐刘姐。妈妈的身体不能耽搁,我必须要让一羽留在我身边,而且是开开心心就像呆在妈妈身边一样,毫无芥蒂。”
看不见又怎么样?看不见也不能阻止她想做的事,不能阻止她的心。况且,她也只是眼睛暂时看不见,并不确定真的瞎了。她还没有死去,也不是瘫痪不能动弹了,她已经比许多的人幸运。她还有一颗最强大的内心,同样的,她也很执著。
湛一凡顿步,看着薄荷,微风吹着她的长发,拂动着她的裙摆,如此单薄的她却那么的坚强。坚强的让他欣喜,欢喜和欣慰。
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已经不再需要任何的言语。他们的心意已然想通,他们都需要振作其神。一步一步的牵着彼此的手走向也许更艰难的未来也没有任何的惧怕,因为他们的天空已经一扫阴霾,拨开云雾见月明。
吃饭,似乎比从前吃的还要多,胃口总是很好,两碗饭两碗汤似乎都不是问题,更别说吃了多少菜。而且不需要湛一凡给自己喂,拿着筷子吃自己碗里的饭菜似乎已经不困难,甚至餐桌上还能边吃饭边聊天。因为她的这些改变,整个湛家都晴朗了,仿佛许久都已经没有这么欢乐了似的,就连宋轻语的脸上都露出难得的笑容来,大家紧绷的情绪似乎都缓然的放下了许多。
薄荷就像从前一样,甚至比从前更加的开朗,笑得那么自然,说话也说的那么自在,双眼就像根本没有受伤这回事,当她对你说话的时候你甚至觉得她在看着你,那么的认真而又有力度。这样的薄荷,人人看了都非常的开心,都在欣慰着她的变化,人人都明白,她变坚强了,比从前更坚强。
最高兴的莫过于湛一凡,然后便是宋轻语和白合这两个母亲,湛国邦虽然总是忙于公司的事但是却一直在关心着薄荷,当他看着薄荷这变化也是打从心底里感到高兴。整个湛家的氛围,真的因为薄荷而改变了。
薄荷一开朗,整个薄家斗晴朗。而她开朗却也让湛家的人都手忙脚乱。之前她更愿意呆在楼上的房间里发呆听英语,可如今她似乎更喜欢下楼散步,或者去厨房帮达芙妮折腾早餐、午餐或者晚餐。
其实,也就是薄荷自己坐在椅子里听着达芙妮一边做饭一边解释,薄荷是早就想要学习做饭的,现在能坐下来只是听听怎么做似乎也是一种学习方法。就可怜了达芙妮,本来会的中文就不太多,说的都是蹩脚的,现在还要给薄荷解释怎么做菜,这件事比让她做中餐还难。幸运的是,薄荷在经过一天之后就让达芙妮说英文,因为她也想要从日常对话中加固自己的英文,只是要达芙妮讲的慢一些。这对达芙妮来说可就简单多了,虽然薄荷常常不动声色的就摸了过来将她吓个半死,达芙妮只怕这少夫人不小心就碰倒刀或者开水这样高危险的物件。但是因为薄荷,一向爱厨如命的达芙妮最近是被折腾的脾气也没了,别的佣人们都在偷着乐,达芙妮的脾气一向很硬,就连夫人都让着她,没想到被少夫人给磨得没了脾气。
不仅如此,薄荷和安娜的关系似乎也越走越近。白天,湛一凡出去工作,她就整日的让安娜陪着自己。散步,喝茶,聊天都是安娜服侍左右,安娜几乎就要成为她的贴身近侍了。别的女佣羡慕安娜,因为跟着少夫人不仅可以少做家务还能享受不少少夫人才能享受的事。听音乐,散步,吃鲜少品种的昂贵水果等这样的轻松事,是谁都愿意做的。
但是一向活泼开朗的安娜却似乎并不快乐,至少不如从前那样开心。安娜是湛家佣人中最年轻的少女,也是最漂亮的孩子皮肤白皙,金色的长发,嫣红的唇,浅蓝的眸,性格又活泼开朗很是惹湛家所有的人喜欢。所以她能和少夫人走得近,湛家别的佣人们也不觉得奇怪。可是一向活泼的安娜,一向也是最关心少夫人的安娜,最近郁郁寡欢。
服侍完薄荷吃晚餐的安娜退回厨房,平时和安娜走得最近的厨娘达芙妮作为代表站出来关心看起来不太快乐的安娜:“安娜,少夫人对你不好吗?”
安娜看了达芙妮一眼,疑惑的反问:“噢,达芙妮,你怎么这么说呢?少夫人是对我最好的人了。今天中午还给了我一件新衣服,让我打扮的漂亮些。”
“那是少爷对你不好吗?是少爷吃醋吗?”达芙妮问着自己就笑了,因为谁都知道少爷对少夫人的眷恋程度,几乎见不得任何人靠近少夫人。
安娜叹息:“也不是。少爷对我也很客气呀。他还说帮我解决和维克的婚约呢。他们是我是真的再也找不到比对我更好的人了。”
“那你怎么郁郁寡欢?安娜,你是我们的开心果,我们大家都看见你这几天的模样了。明天少夫人就要拆纱布了,你如果继续不开心,别的人会以为你是因为少夫人要拆纱布的事呢。”
安娜沉默了几秒,端着水果转身:“我给少夫人送水果。达芙妮我是真的没事,谢谢你。”
达芙妮看着安娜消失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明明就是有事呀。
薄荷当然知道安娜有事,也知道安娜在为了某件事而郁闷不乐。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她舍不得自己的安危就套不住安娜,也无法摇摆安娜的选择。她并不想安娜走上歧途,她知道安娜是被胁迫的,但只要过了明天,安娜如果还能安分守己,那她就会原谅安娜的一切。但如果安娜选择了要伤害她薄荷,薄荷并不是没有防范,那么安娜对不起……你只能成为一颗棋子了。这是薄荷的试探,也是薄荷给她的机会。
安娜并不知道表面看起来完全无害而且对她如此和善的少夫人竟然是知道她的一切遭遇的,她的内心如火一般的在挣扎,她面临着抉择。她不安,她羞愧,但是她没有选择……向少爷求助吗?让少爷帮自己解除婚约?但是少爷会相信自己吗?从她喜欢表少爷的心思被表少爷发现之后,从表少爷将她压在身下要了她之后,她就知道她和表少爷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关系,直到表少爷要她对少夫人做出那样的事……安娜犹豫了。这样对吗?她做不出那样的事,少夫人那样的好,她那样的喜欢少夫人……她真的做不出来。
只是迈克尔少爷是她的心上人啊,虽然他总是残忍的伤害自己,也喜欢在床上说些让她难堪的话,但是她的心只为他而愉悦,为他而欣喜,为他而颤动,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所有欢喜都是因为他而产生拥有,因为表少爷所以她对未婚夫维克心存内疚所以才要解除婚约。可是迈克尔少爷还是深深的伤害了她的心,她终于明白他只是利用她而已。但如果不做,迈克尔少爷会将她与他欢爱的录像交给自己的父母,甚至维克,她怎么能让自己的家人和维克看见自己这个模样呢?而且,迈克尔少爷以后一定再也不会看她一眼……想到这些,安娜就连强颜欢笑也做不出来了。
“安娜。”薄荷轻唤了一声,安娜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身来,低头看向还坐在椅子里的薄荷:“是,少夫人?”
“扶我上楼好吗?”薄荷微笑。
“哦,好。”安娜立即伸手扶起薄荷,达芙妮提醒了她,明天少夫人就要去医院拆纱布了,距离迈克尔少爷给的命令,只有一个晚上了。安娜的心开始颤抖了起来,迈克尔少爷给了自己一剂药,她只要放进少夫人吃的东西里,少夫人的眼睛就不会再有好的可能了。她一直下不了手,所以直到今晚那剂药还藏在她的枕头下面。每天她都在犹豫,每一次少夫人用饭她都在犹豫,但是每一次走回房间却又跑了出来,她根本下不了手,少夫人那样的好,她怎么忍心让她从此不见光明呢?
“安娜,我好开心。”上楼的途中,薄荷一直拉着安娜的手缓缓的笑着,“明天我也许就能重见光明了。这大半个月,我每天都在与黑暗和我自己做斗争,要不是你们,我的心也不会如此坦然。”
安娜神色复杂的看向蒙着纱布的少夫人:“少夫人,你真的很开心吗?”
“当然了,谁喜欢当瞎子呢?”薄荷笑道,心里却在叹息,安娜你能坚持你心里正义的那一面吗?
“是啊,我问了一个笨问题。少夫人,你一定会好的……”
“不过,我心里也做了‘也许就这么瞎了’的准备。到时候,最坏的结果也就如此了,至少不会突然的将我击垮。”
“少夫人你这么善良,上帝不会这么对你的。”
“安娜,你才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姑娘。”
安娜苦苦的一笑,终于上了楼,推开房间将薄荷送进了房间。
“你下去休息吧。”坐在床上,薄荷对着安娜可能站着的方向轻声道。
“是。少夫人晚安。”安娜轻步的退出了薄荷的房间,薄荷听见关门声才转身摸着被子坐上床,刚刚坐稳被子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薄荷摸到手机,虽然看不见,但还是小心翼翼无误的按下了接听键,然后放在耳边:“喂?”
“宝宝,用完晚餐了吗?”
“嗯。回到房间了。等你回来给我洗头。”因为眼睛,所以她只能三天洗一次头。每次她都躺在长椅上,然后将头神经浴缸里,湛一凡就会亲自帮她洗一洗,虽然有纱布,但是湛一凡会小心翼翼,洗完之后只要吹干纱布便没什么问题。
湛一凡温暖的声音传来:“好,我半个小时后到家。”
薄荷微笑:“嗯,对了……我妈呢?”下午出门的时候,湛一凡时带着婆婆和母亲一起的,虽然都不放心薄荷,但是薄荷也想让她们都出去走走,所以就主动鼓励,最后母亲还是无奈的被婆婆拉走了。只是薄荷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有跟着湛一凡一起回来吗?
“被你婆婆拉去美容院了。一羽在我旁边。”
薄荷听了一笑:“所以,你下午去公司,还带着一羽吗?他去公司害怕吗?”
“在我办公室待了一下午,情绪还算好。其实这孩子就是太安静了,我看着挺正常一个孩子。”
薄荷赞同的点头,也许是因为一羽太小了表现的还不太明显,所以他看着就只是比普通的孩子安静了些,比普通的孩子敏感了些罢了,其余的和普通的孩子并无什么不同。
“今天…怎么样?”
话题突然一转,薄荷知道湛一凡问的是安娜。其实薄荷一个人呆在家湛一凡是完全不放心的,但是薄荷下定了决心要试探安娜,所以才和湛一凡事先商量着,如果家里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他不能反对,所以才有今天下午她一个人在家里的情况。
“很好。我应该没有看错她。”虽然她感觉得到她的情绪甚至犹豫,但终究还是没有出手。
湛一凡却还是十分严肃的道:“离明天拆纱布还有十四个小时,不能大意。”
薄荷淡淡的‘嗯’了一声,挂了电话薄荷伸手摸向自己被蒙住的双眸,明天能重见光明吗?能看见湛一凡吗?能看见妈妈吗?
湛一凡推门而入,手里还拉着一羽。薄荷取下耳机,因为她耳机的音量很小,所以听得见开门的声音,知道是湛一凡回来了便将挂在耳朵上的耳机取了下来。
“回来了?”薄荷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因为看不见,所以无论如何都是要问一句的。
“嗯。”湛一凡放开一羽的手,低声对着一羽道:“去你姐姐那里。”
薄荷一笑便冲着门的方向招收:“一羽,到姐姐这里来。”
一羽慢慢的走向薄荷,薄荷的手可以碰到一羽时,便伸手拉着他的胳膊拉进怀里,低头微笑着问:“今天和你哥哥相处的还好吗?”
一羽点头,薄荷伸手捧着他的头感觉到了他的动作便又一笑:“所以,一羽你不在妈妈身边,其实也是可以的。”
一羽似乎不太明白薄荷这句话的意思,薄荷则轻轻的弹了弹他的额头,一羽缩了缩脖子,薄荷将他抱进怀里:“那今晚和姐姐睡怎么样?”
“不行。”一只大手随着冰冷的声音过来抓住一羽的后领便将他提到了一边去,薄荷摸不到一羽便急了:“一凡。你把一羽拉到哪儿去了?”
“怎么,你还真的打算让他做我们之间的第三者?”
薄荷听了这话哭笑不得:“他是我弟弟,怎么是第三者呢?”
湛一凡冷冷一笑:“我们的床上可是从没有出现过第三个人!”
薄荷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突然一红:“那迟早也是会出现的啊……”自己说着话却突然一顿,“一凡,我有没有和你说过……”
“什么?”湛一凡蹲下身子,还是十分友好的给脸上写满了不乐的一羽理了理衣领,这个小东西要是哭了他的宝宝一定会和他急。所以凶是凶,适当的安慰也是必须的。
“我们……晚些要孩子,我和你说过,我这个念头吗?”
湛一凡一顿,看向薄荷。
薄荷也在心里面猜测着湛一凡此刻的脸色。她早就有了这个念头,只是一直还没来得及和湛一凡说,所以他现在会是怎样的表情?开心?矛盾?疑惑?还是理解?
薄荷心里有些不安,立即解释:“因为一羽。我想先照顾他,我知道我这个想法自私极了,妈那边我会和她去解释。所以……我们晚些要孩子,好不好?”
湛一凡依然是没有声响,因为他在看着薄荷,看着她那局促紧张的模样,看着她在内心坦白。
薄荷越加的不安了,一羽没有声音就算了,怎么他还没声音呢?
“我知道,如果我这双眼睛真的瞎了,一切都是白谈,那么前提是我眼睛如果好了……可不可以?”她是在和他商量,作为她未来孩子的父亲,他有权利知道她的想法。所以前些日子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犹豫着怎么开口,直到今天一羽来到他们的房间,说到了这件事,她就说了出来。
薄荷的心在不安,湛一凡是不同意吗?他想要现在就要孩子吗?毕竟要孩子也是她说的,现在推迟要孩子也是她,他不理解也是理所当然的。
大手轻轻的覆上薄荷的小手:“其实这件事,在你当初说要照顾一羽的时候,我就清楚了。”
薄荷拧眉:“一凡?”他怎么能在那个时候就清楚她的心思?
“除非暂时不要孩子,不然你是不会有这个想法的。我们如果要照顾一羽,除非不要孩子,不然是根本没有时间的。这你我都清楚。”
薄荷抿着唇,湛一凡比她清醒,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所以,他当初同意她要照顾一羽的这个想法的时候,便是已经同意她要推迟要孩子的这个想法了?
“谢谢你,一凡。”薄荷伸手,准确无误的抚上湛一凡的脸颊。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吻了吻她的手心,另一只手则揉着一羽的后脑勺,小子有个这样的姐姐一定是上辈子做过天大的好事。
洗头的时候,一羽像是知道这个姐姐在疼爱他似的,一直任由薄荷拉着他的手走也不走,看着姐夫给姐姐洗头竟然也伸出另一只小手抹了些泡泡到自己的头上去。
湛一凡看见便笑了一声,薄荷好奇的便问:“笑什么?”
“你弟弟在给他自己洗头。”
薄荷眉梢一挑:“这是个好现象,不是么?”他会主动去做某些事,也许只是模仿罢了,但是他会动脑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湛一凡听了薄荷的话,也是挑眉,看着一羽投来的小眼神一笑:“的确是件好事。我看……这小子,也许会痊愈。”
湛一凡一笑:“我从不怀疑。”一羽其实很聪明,只要他们努力认真用心的为他治疗,他一定会好,变成一个聪明又正常的小孩。
那天晚上白合回来的很晚,宋轻语陪着她到薄荷他们房里才发现一羽竟然真的在薄荷的怀里睡着了。
白合似乎很意外,看着躺在一起的姐弟俩久久都未动弹。宋轻语走上前来,也看着床上躺在一起睡着的姐弟俩微笑道:“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就你自己那么紧张,看你的儿子你的女儿,少了你他们也能相处的很好。”
白合满脸的欣慰的点头:“是啊…你看,他已经知道荷儿是他的姐姐了,他在依赖她。轻语,真好,一羽在依赖薄荷……他的心里又有了依赖的人,不只是我一个人。少了我,他们也能想出的如此好。”
宋轻语其实是收到了湛一凡的短信,所以才会拉着白合去外面吃饭又看电影才回来,她知道儿子是在给这姐弟俩制造更多单独相处的机会,她当然会答应配合。现在看到这一幕,她也是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是又安慰却又复杂难言。
“等宝宝眼睛好了,妈你就把一羽交给我们照顾吧。”洗了澡在更衣间里换了衣服出来的湛一凡一直倚在更衣间的门口看着这一切,听着她们说完话才Сhā话而道。
白合一脸讶异的看向湛一凡:“这是什么意思?”
湛一凡神色未动,态度却十分严肃的道:“这是我和宝宝的意思。一羽交给我们照顾,妈你专心的接受治疗,身体才会更早恢复健康。”
“不。不不。”白合连连摇头,“一羽没理由让你们照顾。是我收养的他,我有责任照顾他,但是你们没有责任。你们还年轻,你们该拥有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带着一个比别的孩子更需要费心费力的弟弟……”
“我就知道。”宋轻语打断白合的话,苦苦一笑,“看来我要抱孙子,还得有段时间了,对不对?”说这句话的时候,宋轻语是看着湛一凡的。
湛一凡虽然为难,不过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是。妈,希望你能理解。”
宋轻语叹了口气:“我怎么不理解呢?不理解的话,今天就不会帮你了。”
“你们在说什么?”白合左右的看着说着似乎别有深意的话的呣子俩,一脸的疑惑。
“合啊,”宋轻语转身握住白合的手语重深长的道,“你就听一凡和荷儿的意思吧。你老了,身体又不好,是带不了一羽的。一羽需要他们两个人父母般的疼爱和照顾,这样他才会更快的好起来。他就和你一样,都需要恰当的治疗,身体和精神得到配合的治疗才会有痊愈的可能。你如果再带着他,那就是两个病人,两个残疾,不是我说话难听,而是你自己没想过吗?这样行得通吗?这样对你和对他,都好吗?一凡和荷儿还年轻,他们两个人加起来顶十个你,你就听这两个孩子的话。等荷儿的眼睛明天拆了纱布,你就去疗养院,一羽留在家里。”宋轻语说话直接,却句句说进了白合的心坎儿里。
白合原本是极力反对这件事的,但是听宋轻语这么和自己分析,事情似乎真的不如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她从来都是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这些年才过的如此凄苦。
“让我……想一想。”虽然她还不能点头就这么答应了,但是态度却有所转变,转变就是有了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但其实她答不答应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只要薄荷有的想法,最后湛一凡岂能不给她达成?谁,都会妥协。
安娜轻轻的将粥端到薄荷眼前,垂着头低声道:“少夫人,这是您的早餐。”
薄荷微笑着摸到手边的勺子,轻轻的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安娜紧紧的捏着拳头,看着薄荷将粥送进嘴里,眼泪无声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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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6 是否,重见光明
薄荷吃完了整整一碗粥,而她每吃一口,安娜的脸上即多了一道泪痕,只是因为她垂着头,所以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异常。《哈十八纯文字首发》舒榒駑襻
湛一凡将披肩亲自给薄荷披上,低头温柔的看着薄荷,将她从椅子里慢慢的扶起:“走吧,我们去医院。”
薄荷握住湛一凡扶着自己的手,仰起头一脸期待的望向他的方向:“嗯……”脚步却顿住,侧头看向身后的方向:“安娜,陪着我好吗?这几天你一直陪着我,最后……我也想你能在身边。”
虽然她的眼睛被蒙着纱布,但是却像能看见一切似的,正确的对着安娜所在的方向。安娜如芒背刺,痛的浑身一颤,僵硬的不敢动弹,只怕被发现自己的异样。可是眼泪‘啪啪’的还是不由自主的落在地板上。
恰恰被同样起身并已经拉着一羽准备陪同一起去医院的白合发现异样,白合疑惑的看着安娜:“安娜,你怎么哭了?”
“哦,”安娜慌忙的擦着眼泪,掩饰着自己的异样,嗓音却依然忍不住的颤抖:“我……我只是太高兴了,高兴少夫人今天终于能拆纱布,能重见光日了!”
薄荷听了安娜的话只微微一笑:“走吧,安娜。”
安娜硬着头皮只好点头,转身脱下身上的围裙便跟了上去。只是一路走,低着头垂下去的脸,脸色异常的难看。
上车薄荷便将头歪在湛一凡的肩头上,脸色忽然变得苍白。
“荷儿,你哪里不舒服吗?”宋轻语刚刚坐下便发现了异样,立即询问。
薄荷伸手捂了捂眼睛:“只是突然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
安娜浑身一僵,眼底闪过一抹沉重的内疚,眼眶又红了一圈,放在膝盖上的拳头则一直紧紧的拽着。
“宝宝,”湛一凡扶着薄荷的肩,仔细的看着她真的变得苍白的脸,“宝宝没事吧?”
“荷儿,你眼睛怎么会不舒服呢?是哪种不舒服?”白合也立即靠上前来询问。
薄荷摇了摇头,一脸的痛苦之色:“就是……有些热,有些刺痛。”
安娜咬着唇,捏着的拳头,指甲都掐进了掌心里此刻却也不觉得多痛。
迈克尔少爷说过,吃了那药,少夫人的眼睛就会像被火烧再烧过一次一样,会发热,会刺痛。直到这刻安娜才愿意相信自己真的将药放进了少夫人的早餐粥里,她竟然真的这样做了!为什么会这样子?挣扎了一整夜的安娜此刻的精神险些崩塌,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薄荷也没人发现她正因为悔恨而泪流满面。
她也不想这样的,她也以为只要自己能挺过最后一个晚上,只要少夫人的眼睛重见光明她就可以跪着去求少夫人坦白真相。少夫人如果能原谅自己帮助自己,那她会感激万分。但如果她不原谅,那也是她应得的结果,她会坦荡的离开湛家。可是迈克尔少爷岂会如此简单的放过自己?她从来都不了解那个男人,所以不知道他的狠他的毒早已超过她所有的预料。
因为她迟迟未动手,所以在昨晚她接到了一通电话。她的父母和弟弟被抓了起来,电话里是父母和弟弟的吼叫,还有她和迈克尔在床地上的声音,他们不可置信,他们愤怒,而她终于懂了。迈克尔不会放过自己,早在他摊牌的那个晚上就清楚的告诉了她,他是真的只是利用她而已,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
“现在,他们已经对你这个女儿失望,接下来就该是他们各自失去工作失去学校……而最后,就是你失去他们。小贱货,你确定你敢面对这一切吗?”当那个男人的警告声传入安娜的耳朵,安娜终于知道自己从前有多天真,多愚蠢。
他从来都只当自己是一颗棋子,而这颗棋子并不如他所意那么听话时,他就要毁掉这颗棋子,毁掉之前却依然不忘将她利用的干干净净。她恨他,从前的迷恋到这一刻全部都变成了恨。她安娜是单纯天真,但是她也有自己的信仰,她的心虽然迷恋他却始终是自己的。她还没有迷失在他的世界里,所以当迷恋变成恨时,可以恨得入心入骨。
她可以让自己失去一切,却不能让自己的家人失去一切。她也可以让自己受尽唾骂,也能承受父母对她的失望,但是不能让自己的父母陷入危境。他们家的经济条件本就很差,父亲是司机,母亲和她一样在别人家帮佣,弟弟才上高一他的学习成绩很好……他们不能失去工作,弟弟也不能失去上学的机会。更不能有任何的危险……所以,当她将药仿佛少夫人的粥里时,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她可以被上帝惩罚,可以在死后灵魂无所归处,可以堕入黑暗的地狱,因为她对不起少夫人……
“怎么会突然刺痛呢?而且还发热?”宋轻语着急了起来,白合摸着薄荷的脸也是一脸的担忧:“荷儿你告诉妈妈,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会突然这样?”
薄荷突然气喘,捂着眼睛似乎越加的痛苦了起来:“好难受……眼睛好痛……好痛……”
“宝宝。”湛一凡蹙着眉,紧紧的握住薄荷捂着眼睛的手拉下来,“别怕,别急,我们马上去医院!”
宋轻语是真的着急了,坐直身子便向前催促司机:“开快点,快点儿到医院!”
“是……是……”司机似乎也害怕了,立即给车加了速。
薄荷咬着唇靠在湛一凡的怀里,眉头紧锁,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痛苦。
白合握住薄荷的另一只手,满脸的焦急,宋轻语也是因为这突发的意外而急的满头大汗。就连一羽都一直盯着薄荷,仿佛知道他的姐姐现在很难受似的。
安娜坐在角落里浑身冰冷,她知道少夫人必定会经历这一切,但是当她亲眼看着这一切时,她的心里承受力却远不如自己所想的那么强大。少夫人紧皱的眉头,少夫人额头的细汗,少夫人的痛苦都像是一把把的刀正锋利的割着自己的心。她也痛,因为愧疚和痛悔,她也难受,因为自己内心的煎熬和痛苦。少夫人……对不起,我愿意陪你一双眼睛,我愿意成为你的眼睛,至此向你赎罪。
安娜扭过头去,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迈克尔少爷……你真狠,我恨你!
很快就到了医院,薄荷被送进了急诊室,安娜搀扶着宋轻语等在外面,白合拉着一羽坐在长椅上愣然的发着呆。湛一凡则是一脸阴霾的一直靠着急救室门口的墙,低着的头谁也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但是他浑身所散发的冰冷和阴鸷却让谁也不敢靠近,谁也不敢上前和他说哪怕一个字。
安娜浑身发着抖,这一刻她多么希望医生能救好少夫人的眼睛,能挽救她亲手犯下的罪孽,多么希望医生出来告诉他们少夫人的眼睛并无大碍?
“安娜……”宋轻语感觉到了安娜的不安,也只以为安娜和自己一样是在担心薄荷,便轻轻的握住安娜的手无声的安慰。安娜虽然也担心薄荷,但是更多的却是害怕,她害怕自己的罪行被发现,担心薄荷的眼睛真的因为自己而瞎了,担心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经没有退路。
不久之后,医生走了出来,身后是跟着躺在病床上被护士被推出来的薄荷。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白合急忙的跑过去,担忧的看了眼病床上的薄荷问。
医生取下口罩公式化的才道:“湛夫人请放心,湛少夫人的眼睛突发状况,这虽然是我们的预料之外的,但现在我已经控制了她的疼痛感,至少她现在不会感觉有任何的异样。刚刚我替她上了药之后又重新替她重新上了药,三个小时后按照原计划我们会替病人拆纱布,只是……因为这突发状况,她眼睛能看见的可能只有一层了,这还要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原本的五层,变成了如今的一层。这是何其的打击?白合身形一晃,宋轻语立即扶住她:“合啊,你别担心,这……这一定不是真的……”
白合拉着宋轻语的胳膊,就像抓到了一根浮木,害怕的对着自己目前唯一能依靠的人说着心里的害怕:“轻语,医生说……说我荷儿的眼睛……”看向昏睡在病床上的薄荷,白合的心痛的已经快没知觉了。上天为什么这么残忍?要让她女儿经受这一切,为什么?是因为她如今脱离了一切的灾难吗?所以才将这一切降临也许原本该降临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降临在了她女儿的身上?原本,那么多的希望,原本荷儿是好不容易坚强,可是为什么到了这最后一天却又突发了意外的状况!?
“这还没拆纱布,你怎么就先吓唬你自己呢?那不是还有……”一层这两个字宋轻语怎么也说不出来,白合明白宋轻语的害怕,她又何尝不是?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如果可以……我愿意把我的眼睛给她……”轻轻的在地上蹲下来,她唯一的骨血,怎么能瞎?她有美好的婚姻,有大好的前途,自己这辈子所有没有体验过的幸福快乐,她的女儿都该拥有的,这一切不该终止在她的双眼上。
“合啊,你别这样……事情还没有真正的结果呢……”宋轻语看见白合已经先崩溃的蹲在地上泪流满面,自己心里也是万分的难过,看着好友这样就已经湿了眼眶。她何尝不疼爱薄荷呢?就像疼爱亲生女儿一样的疼着,这个突发的状况的确是打乱了他们所有人的心,本都是抱着满满的信心,都以为薄荷能重见光明,但现在医生却说希望渺茫?
白合几乎崩溃,抱着宋轻语的胳膊蹲在地上痛哭流泪,整个人都陷入绝望的悲戚中。她甚至把薄荷所经受的一切苦难都归咎于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身上,而宋轻语除了劝她之外也完全失了方寸。上天怎么如此残忍?
安娜看着这一切只是痛悔万分,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究竟做了什么?湛家对她恩重如山,她虽然是个英国人,但也知道有恩必报这个道理,她对湛家做牛做马都是应该的。可现在她将湛家扰得一团乱,她把湛家的少夫人害的双眼复明的机会渺茫,她让湛夫人和白夫人如此痛苦……安娜知道,至此自己都将跌入地狱悬崖,从此不复翻身,罪孽深重。
最冷静的一人,只怕只有湛一凡了。
当白合崩溃的痛哭,宋轻语也失了冷静时,只有他轻步的走到病床边低头先看了眼薄荷苍白的脸,见她眉间已经没有了因为痛苦而紧皱的痕迹时,弯腰低头在她额头上只轻轻的落下一吻。那一吻似蝴蝶,似轻雨,温柔而又细腻,让一旁的两个护士只为这个吻便都已感动。
然后,和护士们一起推着她向病房而去,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医生说的任何话。
相比崩溃的白合和无措的宋轻语,或是在那里默默流泪垂悔的安娜,他更像是这场意外里的一个局外人。
半小时后,薄荷缓然转醒,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
感觉到左手被人紧紧的握住,她轻轻的动了动左手,轻唤:“一凡?”
“我在。”湛一凡立即倾过身来,温热的气息洒在薄荷的脸上,“宝宝,你怎么样?”
薄荷摇了摇头:“眼睛不痛了。我……是怎么了?”脸上因为之前眼睛的疼痛也写满了疑惑。
“宝宝没事,”湛一凡轻轻的拍了拍薄荷胳膊,就像安慰一个孩子似的态度,“只是出了一些意外。等会儿医生来拆纱布,你要相信,你是能看见的。嗯?”
薄荷点了点头:“嗯。”握住湛一凡的手却明显的加大了力度,“我突然很害怕。”
湛一凡轻笑:“害怕什么?傻瓜。”
薄荷也笑:“是啊,挺傻的。能不能看见,不就马上知道了吗?”很轻松似的在玩笑,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其实她真的很紧张。白合捂着唇转过身去,她也害怕,比薄荷更千倍的害怕。现在只期待那十分之一的机会能降落在她的身上,上天能开眼看看她的女儿究竟是个多好的孩子,能不要如此残忍。
宋轻语陪着白合坐在沙发里,也是满脸担忧的看着薄荷和湛一凡的方向,如果说之前他们还都充满自信能治好薄荷,但是经过今天早上的意外之后,谁还敢信誓旦旦的相信她一定能重见光明?安娜也是忧心忡忡的看着这一切,面色已如死灰一般的难堪。
医生带着护士前来给薄荷拆除纱布。薄荷还不知道自己在被推出急救室时医生说过的那番话,所以除了她自己的紧张之外对于能否重见光明这样的时还是比较有自信的,虽然也比较忐忑,但是这些天的良好心态已经让她对自己的眼睛重见光明充满了自信。纱布一圈一圈又一圈的从头上落下,一团团的白纱布落在被子上,她的眼睛终于渐渐的重现于众人视线之中。
依旧是那么的美,只是眼皮微微有些发红。
湛一凡伸手,手指轻轻的碰了碰薄荷微热的眼皮,薄荷抓住他的手指:“一凡。”似乎有些不解他的动作,却也害怕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双重的矛盾让她只有抓住湛一凡的手才安心,紧紧闭着的眼睛,睫毛在轻轻的颤动。
湛一凡伸出双手紧紧的反握住薄荷的手轻声安慰:“我在这里,别害怕。”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浓密的睫毛,慢慢的眨着还紧闭的眼睛,缓然的,轻悠的终于眯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慢慢的睁开眼睛,如果太急,光亮很有可能会刺激到你的瞳孔。”医生在一旁提醒,薄荷也听话,睁眼的速度很慢,众人也都窒息的看着她缓然睁眼的这一幕。白合咬着唇连呼吸都停止了似的,只看着薄荷睁眼的这一瞬,同样紧张的还有宋轻语,所有的期盼都在这一刻倾注,而湛一凡则坐在床边,握住薄荷的手,誓要做她睁眼所看到的第一人似的执著。
眨了眨,当阳光注入她瞳孔的那一瞬,薄荷的眼泪顺着眼眶落下,在苍白的脸颊上划过一道泪痕。
白合微微的吸了一口气,宋轻语皱着眉只看着薄荷的眼睛,就连湛一凡都紧张的死死捏着薄荷的双手,安娜更是窒息两呼吸也不敢。
薄荷的眼泪越流越凶,目光并未轻转,而是恍然的落在前方。声音在这一刻也变得沙哑,医生似乎明白了什么,伸出五指在薄荷的眼前晃了晃,冷静的问:“湛少夫人,您看的见吗?”
薄荷咬唇,绝望的眼泪越加凶猛,似乎所有的自信和期望都在这一刻倒塌,剩下的依然只有那无尽的,无声的黑暗。
摇头,还是摇头,被湛一凡握住的双手用力挣脱,捂着自己的眼睛,捂着自己落下的眼泪终于痛哭出声:“我瞎了……我真的瞎了……我的眼睛看不见,看不见了……一凡!我真的变成了瞎子!”
“荷儿!”白合崩溃痛哭出声,这一刻可真谓是伤心欲绝的痛苦,她的女儿变成这个模样,她这个做妈妈的怎么能不心如刀割?
“天啦……”宋轻语也掩着自己的唇,眼泪同样再也忍不住的落下,上天怎么能如此对待他们?
安娜脸色煞白的跪在了地上,真正噬心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的痛。少夫人瞎了……少夫人看不见,少夫人看不见了,她真的看不见了!这一切都是自己害的,她亲自给少夫人的粥下了药,她是凶手,她是罪犯!安娜看着自己的手,天啦,她究竟做了什么?
“一切都是黑的,全是黑色的……我看不见,我真的看不见……”她知道,他们不会关着的灯,现在更不可能是夜晚,她甚至能感觉到窗外的阳光落在身上的温度,但是她的眼神就是没有焦点,一切在她眼中都只是黑暗。这一切,还不足以倒塌她的世界么?这一切,还不足以让整个湛家重新陷入冰窖般的世界么?
湛一凡用力的将薄荷抱入怀里,背对着众人,没人看的见他现在究竟是个怎样的表情。可是从他那坚定的拥抱姿势却也看得出他这一刻的执拗和落寞伤心。他的心必定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还要难过,可他是薄荷最坚定的港湾,所以即便步不发一言,他也必须用力的抱着她,用自己最坚实的怀抱拥着她,让她即便崩塌也能靠着他。
“湛一凡……我瞎了……我真的瞎了……”薄荷低声的哭着呐喊,声音都变得嘶哑。白合附在宋轻语肩头,这一刻她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再多的坚强,落在薄荷的事情上似乎都变得不堪一击,她这个做母亲的宁愿那一切的磨难是落在自己的身上。
“宝宝……”湛一凡的哽咽更是让人心碎,宋轻语看不下去了,捂着唇起身便冲了出去。
医生摇了摇头叹息,一副他们已经尽力了的表情,目前看来要再做个检查是不太可能的事,还不如先给他们一个接受这一切的清静空间。转身医生领着护士也退了出去,白合擦了擦眼泪想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也全部咽了下去,转身也跟着走了出去。也许是信任湛一凡比他们任何一个人更能安慰薄荷的心,所以一切话到了嘴边都变成了无力的徒劳,还不如给他们一个安静。
安娜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其实她的腿很软,眼泪不比薄荷流的少。但是哭又有什么用?她已经明白,现在哭也没有任何用,她必须坚强。木已成舟,她的双手已经沾染了罪孽,而她当前必须救出自己的父母。至于少夫人,是她安娜对不起她,她这辈子做牛做马都会赎罪,但赎罪之前她要做一件事,为自己……更为少夫人!
安娜决绝的抹掉脸上的眼泪也退出房间,在她合上房门的最后那一霎那,病床上正相拥相偎的那对身影,那双原本泪眼朦胧的眸子随着最后那一细合上的门缝,眼底精光凌厉,神采乍闪。
“喂?你要我做的事已经做成功了,你可以放了我的父母了吗?对,刚刚拆了纱布……少夫人看不见你满意了吗……是,我是贱人!我是世界上最贱的贱人……你可以放了我父母和弟弟吗……希望你能做到,晚上,我能见你一面吗?呵……难道,利用完我,就连看我一眼也不愿意了?好……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安娜顺着墙角坐在地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要父母安全,她还怕什么呢?她安娜已经做了这辈子所做过的最坏的事,失去了良心,失去了做人的资格,她还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
哭够了的薄荷在众人眼中似乎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虽然让人伤心绝望,但是除了接受,她还有什么可做呢?
医生给她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看着病房里已经各自恢复了平静看起来都已经接受了事实的众人道:“和我到办公室去一趟吧。”
“不用了医生,”薄荷轻轻的叹了口气,“就在这里说吧。我有权利知道一切关于我的情况。”那双从前无比美丽的大眼此刻只无神的看着眼前空无的一切,毫无焦点,让人心酸至极。
沉着脸的湛一凡朝着医生缓然的点了点头,似乎也同意薄荷的这句话。
医生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如实的道:“湛少夫人……你的眼睛从今往后都没有可能再看得见了。”
薄荷身形一晃,湛一凡立即弯腰扶住他,抬头蹙眉的看向医生问:“什么意思?难道换眼角膜也没有用?”
“已经不是眼角膜的问题,而是视网膜,眼角膜都已损坏。上次做的手术可谓是天衣无缝的完美,照理少夫人这次是能复明的,但今天早上少夫人的眼睛突感不适,原因我目前也不清楚……但是照我刚刚检查的结果看来,少夫人的眼睛是真的失明了,而且从今往后都没有可能再复明了。”
薄荷转身将脸埋入湛一凡的怀里,一双薄弱的肩轻轻的抽动。白合走上前来,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双手,还抱有最后一丝期盼的看着医生:“那如果以眼换眼呢?”
“夫人,我们要照医学科据来给病人治病,以眼还眼这样的法子是行不通的。非常抱歉。”说完医生便抱歉的朝白合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领着护士离开了病房。
宋轻语一脸灰白的坐在沙发上:“是我们湛家对不起荷儿啊……”随即捂着脸也痛哭了起来。
“妈。”湛一凡蹙眉轻唤,两个母亲的情绪似乎都崩溃了,而他却也只是轻轻的蹙着眉,似乎因为她们的哭,而不是因为薄荷的眼睛从此不再有复明的可能。
薄荷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垂着头也是一副伤心的模样,声音虽然沙哑却还是冲着大约人在的方向双眼毫无焦距的轻唤了一声:“安娜。”
“是……少夫人。”安娜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脸上已经没了眼泪,可是那副哀莫大于死的表情却比这里的任何一个看起来还伤心。
薄荷听见了安娜的声音,便将脸大约的对着她的方向又准了一些,还勉强的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来:“扶我母亲和婆婆回去休息,好么?她们就拜托你了……我现在看不见,就只有拜托你了。”
“少夫人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夫人和白夫人。”安娜抹了一把几乎麻木的脸,走到白合身边扶起白合温柔的道:“白夫人,我们回去吧?”
“荷儿……妈妈陪着你吧……”
“妈,带一羽回去吧,我没事。真的没事!”薄荷错位的对着母亲的方向,似乎在努力的让自己能看得准一些,但是谁都知道她那双没有焦距却已经哭得红肿的双眼,是什么也看不见的。
“怎么还能说没事……”白合的声音又哽咽,一双也哭得红肿的眼睛又是眼泪‘簌簌’的往下落,“这个时候,妈妈得陪着你!安娜,你先搀轻语回去。”
“是。”安娜听话的放开白合,走到宋轻语身边去又要搀她,宋轻语却罢手,也是一脸的凄苦:“我也不回去,我也要陪着你。荷儿,你别劝我和你妈了,这个时候……我们都不会走的!这一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再走!”
“那你们就不能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下吗?”湛一凡沉着脸冷声道。
“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啊!?”宋轻语对于湛一凡的态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薄荷被送进医院开始,湛一凡的冷静就让她充满了怀疑,究竟是他太冷静了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即便是她的儿子,这么冷静也让她无法接受,这是他的妻子啊,不是别的人,他怎么能比旁人还冷静?
对于母亲不冷静的质疑,湛一凡也只是冷冷的道:“如果连我也不冷静,谁的肩膀给她依靠?”说着便低下了头,扣着薄荷的肩似乎加紧了力度。这回答让宋轻语无可辩驳,虽然事实道理是这样,但是湛一凡的过于冷静还是让她耿耿于怀。
薄荷摇头:“妈,一凡,你们都别说了……我,我出院,我现在就出院。一凡,我头疼,抱我回家好吗?”仰起头,即便是没有焦距,但就是能准确的对着他所在的方向。
湛一凡沉默了半响,只看着她低低的回答了一声:“……好。”说完便起身,弯腰将薄荷一把抱起。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中便昂首阔步走了出去,白合擦了一把泪立即拉着一羽跟了出去:“一凡,你慢点儿……”
宋轻语也摸了一把泪,看着已经空荡荡的病床重重的叹了口气:“这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啊?他们两个人才刚结婚……还这么年轻。”他们甚至还没有孩子,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她宋轻语可以说是钢铁一般坚强的心,什么也不怕,但今天却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担忧和害怕。担忧这一对小夫妻以后的生活,害怕薄荷今后的心理创伤要怎么才能愈合?
“安娜,扶我出去……”宋轻语伸手,安娜立即过来搀扶,宋轻语看着安娜那双同样红肿的眼睛叹息:“让你也跟着伤心,是我们湛家的不是。走吧,走吧。回去以后……你少夫人那里,只怕你还要多费心了。她是个检察官,本有着大好的前途,我从你们少爷那里才知道她原本是检查委员候选人,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但目前看来这工作只怕也是要丢了……她的心要怎么承受这一切?她的个性和我相似,都是要强的,如今看不见了,她怎么装得了脆弱?看不见的时候也是每天自己上楼下楼……”
安娜听着又默默的掉眼泪,这一切,都是她的罪孽,她就是做牛做马似乎也不能弥补这一切了。
回去的路上,薄荷一直窝在湛一凡的怀里,一字未语。似乎是累了,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儿精神,双眼又没有焦距,于是任谁看她,都是十分的憔悴模样。
回到湛家,原本都欣喜的期盼着主人家归来的仆人们见着一个个脸色不善眼睛红肿的踏进大门时都察觉出了事情。谁也不敢吭声,只敢默默的端茶倒水,而湛一凡连气也没歇,抱着薄荷只转身对身后跟着进来的岳母和母亲冷声道:“我带宝宝上楼去休息。你们也去休息吧,晚饭之前不要来打扰我们。”
“一凡,你……好好劝劝她……这家医院不行,我们就换另外一家医院,眼睛我们一定会医好的……”这番话不仅是对湛一凡说的,还是对薄荷说的。宋轻语现在知道,湛一凡的冷静果然是有用的,因为她现在也冷静了,知道哭是没用的,唯有冷静的想事情才是最坚强的表现。湛一凡,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坚强,他也比他们任何一个人更疼薄荷。
湛一凡静静的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只道:“我知道。”然后便向岳母点了点头,也是一个让她放心的安慰。白合冷静下来也知道,她的脆弱是帮不了薄荷的,只有冷静下来细心的照顾她,不要放弃的继续想办法才是目前她应该做的事。而且,把薄荷交给湛一凡,谁不放心呢?
湛一凡抱着薄荷转身向楼梯走去,在众人的瞩目中逐渐消失在楼梯口。
很快湛一凡就抱着薄荷回到他们的卧室,随着轻轻合上门的动作,‘啪’的一声反锁响,薄荷便已从湛一凡的怀里跳下。
“坏蛋!”湛一凡低喃一声,伸手便将眼前的女人给抓进了怀里,身子一转将她压在了门板上,低头挑起她的下巴,阴鸷的双眸便对上她的双眼。
此刻的薄荷已然换了一个人似的,之前的憔悴黯然此刻已经统统一扫而走,特别是那双原本应该没有焦距的双眸现在不仅清澈明亮,更是神采奕奕,即便精光低敛也掩饰不了她的光华。隐藏了许久的碧眼盈波在此刻尽释而放,只比从前更深邃,更凌厉,更双眼如潭。
原来,那双眼眸不仅已经恢复了视觉而且还因祸得福,在做眼睛受伤手术的同时湛一凡还让医生将她的近视眼手术一并给做了。所以现在的薄荷视觉只会比从前更好更有神更清澈。
“你才坏!”双手准确无误的锤向男人的胸口,可真谓是巧笑盼兮,美目盼兮的娇俏模样,双眸轻转对上男人含笑的视线:“你简直不会演戏。那么镇定,有一点儿‘妻子的眼睛从此真的就瞎了’的痛苦的模样吗?害我几次差点儿出戏,差点儿就双眼聚焦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那啥一样的队友,这话可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哎哟?”湛一凡伸手便朝薄荷的额头弹了一个爆栗,可真是毫不客气的力道,疼得薄荷轻呼了一声,看着他的视线也充满了不满。
湛一凡又立即心疼的用拇指揉着那一抹粉红,一边呵气一边无奈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的笑道:“这场戏可真谓是你自导自演足了,骗了所有的人。”
“我也很内疚,好吗?但是如果不这样,对方怎么会相信我是真的瞎了?将计就计这一招,可是你出的。想起刚刚妈他们的眼泪我就……”就惭愧万分。
虽然她对自己的演技很自信,但是因为两个母亲的眼泪,因为湛一凡的‘不配合’,她是真的好几次都险些跳戏出来,好几次都险些就告诉两个母亲,自己的眼睛其实已经恢复了视觉,已经重见光明。
其实从早上喝第一口粥的时候薄荷就知道安娜终于还是下了手放了药,但是安娜却不知道那药早就被查尔掉了包,里面根本就不是药而是盐水,对薄荷来说完全无害。所以从上车开始她便开始了这场自导自演的戏码,目的就是为了‘将计就计’这一招,为了让迈克尔相信,让所有‘希望她瞎’的人相信她是真的‘瞎’了。
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肩,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以后我们再解释她们也会谅解的。只是很可惜,我不是你睁开眼睛所看到的第一个人。”前面的话是安慰,后面的这句话可真谓是醋意十足。
薄荷失笑,连这样的醋也吃?但想起来,如果不是马克医生的配合,她的这场戏根本不会如此成功。
重见光明的那一刻……薄荷轻笑,真好。能看见这个世界,真好。
当纱布从薄荷的眼睛上落下,双手捧着落下的纱布,心里依旧忐忑不安。
说实话,她虽然也有自信自己一定会看得见,但是马克医生自己也说了,他没有完全的把握她就能完全的复明,所以真的到了这一刻时,薄荷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不安了。
“慢慢的睁开,不要着急……”马克在一旁提醒,薄荷知道,自己这一眼睁开看见的不会是湛一凡,不会是她从心底里最想看见的那一个。
当看清三个护士和从未亲眼见过但是却通过电话所以她识得声音的马克医生时,薄荷笑了。
“嗨,马克医生,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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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7 对你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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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窗帘,推开小门,薄荷轻步的走到阳台外,蹲下身子摸摸这些日子陪着自己的花花草草和秋千,能看见它们,真好。
身后传来脚步声,薄荷回头望去,迎着阳光走来的男人高大健壮,英俊帅气,是她的丈夫湛一凡。
微微勾唇浅笑,以前从不觉得湛一凡如何如何的帅,今日却觉得他是真的俊美极了,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让她越看心里越是欢喜。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竟然是自己的丈夫,竟然是自己最亲密的爱人’而让她更欢喜的事情了。
“笑什么?”湛一凡在薄荷身后蹲下来,右手揽着她比起自己来就是娇小的身子,左手则捏了捏她俏挺的鼻梁。
“你真好看。”薄荷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出真心话。
湛一凡一怔,眸子轻闪,不太白的脸颊竟然泛起了微微的潮红。薄荷眸子一亮,立即伸手捧着男人的脸颊,在看清那一抹潮红之后‘噗嗤’一声竟没良心的笑出声来:“哈哈……你害羞了?”
“……怎么可能。”湛一凡眉梢一挑,不客气的拂开女人的手,放开她便要起身,俊脸却比之前更加的潮红了几分。
“就是害羞了。明明就害羞了!”薄荷跟着起身,拉着湛一凡的胳膊想要看得更清楚些,湛一凡自然知道自己此刻要是让她瞧见会更丢人,于是怎么也不愿意让薄荷再瞧见自己的脸。
“没有,真的没有!”男人几乎已经开始咬牙切齿,因为薄荷围着他团团转就是拉着他的胳膊不放过他,似乎还要再看。
薄荷显然是丝毫不知道‘收敛’二字为何意,更不知道男人的面子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见着男人不肯的态度她却反而越加的想看了,拉着男人的胳膊转圈圈转的更快:“明明就有。让我看看,再让我看看嘛……你脸红的样子那么可爱……快让我看看……”反正就是左看右看也要看到男人脸红的样子。
湛一凡咬了咬牙,心下一狠转身一把将薄荷抱进怀里。在薄荷还没来得及看他的脸时大手便扣着她的后脑勺按进自己的怀里,连抬头也不肯。
“你放开我……”薄荷挣扎,憋着气也想抬头。男人望了望天,低头捏住女人的下巴,给了薄荷一个猝防不及的热吻。
火热的舌头毫无顾忌的闯进她的唇齿内。薄荷眉梢一挑,他有多久都没这样吻过她了……?舔砥,吮吸,缠绕,如此热火的吻,渐渐的融化了固执想看男人脸红的薄荷,由一开始的抵抗渐渐的变成了反被为主,双臂缠着男人的颈脖热切的回应。湛一凡脸上的潮红渐渐的散去,薄荷脸上的潮红却渐渐的越来越多。也许是都喜欢看自己喜爱的人脸红的样子,湛一凡瞧着薄荷嘴唇水盈,脸颊潮红的娇羞模样便有些情难自禁了起来。多少日子没碰她了?想起她,自己就浑身发热,蠢蠢欲动。
放过薄荷的唇,湛一凡的左手手指触着薄荷温热潮红的脸颊,另一只手则来到她的颈脖,摸着她温热细腻的肌肤感受到静脉血管的跳动,低头对着那脉搏跳动的位置重重一吮。
他的宝宝,他的爱。
“湛一凡……”薄荷一颤,为什么吻那里,会让她如此颤动?
“我的骨血……”湛一凡低喃了一句,抬头又吻了吻薄荷的眼睑,在薄荷不解的眼神中将她抱进怀里,紧紧的扣着她的背脊,扣着她的腰。薄荷甚至听见他那深深的一个呼吸,而后竟然就只抱着她不再做别的任何事。
从两人拥抱的亲密姿势之间薄荷就能感觉到,他明明就想,而且还是很想很想。
薄荷是个正常女人,湛一凡这样保护着她不动,之前却又那么热切的吻了自己,现在又那么近的贴着自己……实在让她很难无动于衷。小手轻轻的来到自己的腹部,刚刚触及就感觉到男人很明显的颤抖。
“宝宝,别……”湛一凡立即伸手,一把握住了薄荷拿蠢蠢欲动不太老实的小手。
薄荷抬头不解的看向湛一凡:“一凡,我眼睛好了。如果你想……”她当然愿意。说实话,她也是非常想他的,想要被他赤祼的抱着,想要与他融入一体,那样的感觉让她欢愉,也让她感觉无限的被他拥抱保护的安全。
“再等两日吧。”湛一凡明明就有些低喘,却依然忍着身体的难受,拉着薄荷的小手吻了吻,像是在给她安慰,也是在给他自己安慰。
薄荷不解,为什么?还在顾忌她的身体?
湛一凡并没有解释,对上薄荷那炽热而又带着疑惑的眼神身体明明越加的难受却还是不动她一根手指头,最后的极限便是放开薄荷自己大步的向卫生间走去,薄荷站在背后看着湛一凡消失的背影,满是疑惑和怀疑,他怎么了?好像有事情瞒着自己?
这样的疑惑和怀疑直到晚上也没有消除,反而越来越深。
从前是真的看不见,而如今是要假装看不见,为了让别人相信,薄荷就必须要装得惟妙惟肖,甚至自己的情绪。虽然会很对不起长辈们,但是如果不将计就计,又怎么将背后的那只黑手逮住?
晚饭薄荷并没有下楼,湛一凡下楼亲自取餐的时候只叹息的对众人摇了摇头,众人便都明白了似的,谁都没再说话,也没人上楼去劝道薄荷,只有刚刚下班回来却已经知道了消息的湛国邦摇头叹息道:“那就让她休息吧,这两天……让她好生安静安静。”
白合捂着脸似乎也没有胃口吃饭,一脸的疲惫。宋轻语也没食欲,湛国邦劝了几句才勉强吃了几口,整个湛家都陷入极其萧条的氛围之中,之前几天的轻松欢乐仿佛只是昙花一现,如今的一切又是那么的让人压抑。
湛一凡拿着食物回屋,薄荷刚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见湛一凡脸色阴郁便知道楼下的情况并不乐观。
放下擦头发的毛巾,薄荷看着缓然走过来的湛一凡犹豫着问:“妈妈他们……还是很难过?”
湛一凡将手中的托盘放在茶几上,随后自己在地毯上坐下一边将食物从托盘里拿出一边才回道:“没事,过几天我们私下和她们解释。”
薄荷听他这样说就知道答案了,她们都还在耿耿于怀,因为自己难过,因为自己不肯下楼而难过。
突然,薄荷连走过去的勇气也没有,其实从早上眼睛开始复明那一刻开始,从她再次被推出急症室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这场戏已经开始。听着母亲的哭声,听着婆婆的难过,她的心何尝不是愧疚?但如果不这么做,安娜怎么会相信?又怎么引出迈克尔?
看湛一凡现在的态度和表情,薄荷猜想,他是不是在责怪自己?觉得她做的过分了?
薄荷没动,湛一凡抬头才发现她站在原地正看着自己。
湛一凡这才轻缓一笑:“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吃些东西。”
薄荷轻轻的眨着眼睛,看着湛一凡那虚伪的笑容,心里莫名的难受了起来。
湛一凡见薄荷这模样,顿了几秒才从地上爬起,迈着步子缓然的走到薄荷的面前,伸手轻轻的拉着她的胳膊温柔细语:“怎么了?”就像是在质问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薄荷的心却还是因此而柔软了。
“湛一凡,难道我做错了么?”但是这个计划,这个建议都是他提出来的。她还记得,前天晚上他这么说的时候的表情,那么的冷硬。她是欣然答应,因为她觉得这事的确可行,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的眼睛究竟会不会复明,但是她对此已经充满了信心。(哈十八ha18。com纯文字)
湛一凡眉梢一挑,似乎不解薄荷为何这么质问,握着她手臂的大手也是蓦的一紧,眉间紧蹙:“为什么要怀疑你自己?”
薄荷看着湛一凡不动神色,湛一凡顿时明了,因为自己的行为让她迷惑了。因为他的言语,他的举手投足间的动作,都让她误解了。
“傻瓜……”湛一凡心里一疼,她的内疚不比自己少半分,自己是个男人,她只是个小女人,他刚刚却忽略了她,她一向都是那么的敏感。伸手将薄荷抱进怀里,深深的一声叹息:“我的傻宝宝,我们都没有错。我只是在怀疑自己,和你没关系,真的。你那么棒,你是我的骄傲。”
薄荷抓着湛一凡的衣摆:“那你为什么如此冷淡对我?”如果不是觉得她做得过分,他为什么不碰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去卫生间解决也不碰她?这对一个女人来说也是侮辱,也是耻辱,也是羞耻啊!他就那么不想碰她吗?她不得不想到这样不堪的答案。
湛一凡一僵,潮热的呼吸遂热热的喷撒在薄荷的耳畔:“真的想知道吗?真的想知道,为什么我宁愿忍着……也不敢碰你?”
薄荷抬起自己的头,眼神质疑,难道他有什么苦衷?
湛一凡淡淡一笑,放开薄荷,伸手拉住自己t恤的下摆往上一拉顺利脱下。
薄荷第一眼就看到了湛一凡左臂的伤,被绷带缠住。
“这?”薄荷抬头惊蹙的看向湛一凡,他什么时候受的伤?她怎么不知道?
湛一凡抬起右手捂住左手臂的伤,沉稳安慰的眼神看着薄荷:“不用担心,伤口已经快好了。没碰你,就是不想你知道担心,但现在看来不让你知道也不行了。”天知道他每日忍着没碰她究竟多难受。
“快让我看看!”薄荷上前一步,推开湛一凡的右手,拉着他的左手臂便瞧。虽然被纱布缠着,但是这伤口的位置明显就是和上次受伤的位置是一样的!上一次他受伤,那个时候她承认自己对他还没什么感情,完全可以冷静。但是这一次,即便伤口已经快好了,心却是犹如火烧一般的难受焦急。
“怎么会受伤呢?你怎么就不告诉我呢?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为什么受伤?你还不告诉我吗?要是我不怀疑你,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瞒着我了?”说着说着薄荷的眼眶就红了起来。都说爱情让人脆弱这句话可真是没错,她至从遇上他眼泪流的少吗?每一次,总能让她的眼泪情不自禁的落下,这一次看着这纱布,她的心就慌了,比知道自己的眼睛也许就此看不见还要惶恐害怕。
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这模样,心底所有坚硬的地方都忍不住的柔软了。
大手轻轻揽着她的肩,轻柔的摩挲着,另一只手则挑起她的下颚,对上她那双水盈微红却还是坚持着没有掉下一滴眼泪的倔强眼神,倾尽了他所有的温柔淡淡而道:“我只求你,这辈子,任何情况,任何事情都不要再怀疑我。”
薄荷一笑,笑着流下眼泪。以后,她绝对不会再怀疑他,任何情况,任何事情。
湛一凡也笑,扶着她的肩往自己怀里推来,另一只手顺着下颚来到她的后脑受轻轻的扣着,自己则弯腰低头吻上她的唇瓣。既然她已经知道他受伤的事,他还有什么好隐忍的呢?已经太久,太久都没碰过她娇美的身子,他有多想她,她是不会知道的。
吻里面有泪水的味道,只是这一次的眼泪,是甜的。湛一凡轻轻的舔去薄荷脸颊上的泪珠,温热的舌头带着浓浓的情yu味舔过她的眼睑。
“宝宝……”喉间沉沉的一个骨碌,像是被压抑了许久的野兽跑了出来似的,瞬间压得她喘不过来气,却也点燃了她体内的那一搓小火苗瞬间变成了腾腾大火。他的手抓的她很疼,却又很暧昧,不停的在她耳边呢喃:“宝宝……我想你……宝宝,真的好想你……”好想要她。
这一刻,体内的情yu和情感都像是脱困的野兽,在自己的身体里,在他的四肢百骸里叫嚣。
从年前到现在,他究竟有多久没有碰过她了?连他自己也记不得究竟是多久,只知道每一次抱着她,身体明明想的发疼却还是只能忍着,等着。而今天,她的眼睛好了,他也没了顾忌,多么想让她就此瘫软在自己的身下?呻吟,婉转……只是想这样的事情,他便已经兽血沸腾。
薄荷回应着湛一凡的吻,在他的吻滑至锁骨时,终于喘息着回了一句:“我也想你……”真的很想他,想他这样有力的拥抱,这样强势的热吻,这样温柔而又霸道的占有……
湛一凡听着薄荷的这话,体内的大火瞬间连汪洋大火也湮没燃烧了起来。大手抱起她的身子,薄荷也迅速的回抱着男人只怕自己会不小心掉下去。男人转身大步的向床走去,茶几上的饭菜还散发着香气,但此刻他们二人的鼻中却已然只能闻见对方身体的香气,再无其他。
他们对彼此的渴望强烈的吞噬着彼此,从身体到心,从心到身体的燃烧……衣衫纠缠,温热密贴,从那一声从心底深处的呻吟到彼此热烈的拥抱,他们的爱,几近燃烧。
热情退却之后,薄荷奄奄一息的躺在男人的怀里。
究竟有多久没有如此剧烈的运动了?翻云覆雨之时,那么的快乐所以不曾觉得累,但现在薄荷就像是已经被人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似的完全瘫软在湛一凡的怀里。
但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薄荷还是坚持着半抬起身子拉住湛一凡的胳膊低头看去,没看到染红才缓然的松了口气。
“没事。”湛一凡看着薄荷这小心翼翼的模样满心的温暖,拉着她的胳膊重回怀里,低头咬了咬她的唇瓣坏笑:“如果你不觉得累,那我们就再来一次?”显然身下又是蠢蠢欲动了。
薄荷立即推攘了男人一把,娇红着脸,杏目圆睁:“你敢?”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男人自然知道薄荷现在已经极其的疲累,就算是心疼他也不会再动她,要动……那也是明早的事。
低头亲了口薄荷粉嫩的脸颊,大手轻抚着她细白的手臂,微微浅笑才嬉笑道:“敢是敢,就是舍不得。”
薄荷这才满意的一笑,伸手戳着男人的胸口,又道:“总算你有良心。”
湛一凡望天,他什么时候对她没良心了?对她的心,明月可鉴。那可是比什么世界上的任何一颗钻石还要纯。
薄荷自然是知道湛一凡的心的,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他对自己更真心实意的人,就算自己不相信自己,他也会相信自己。这样的念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根深蒂固的落在了自己的心里。
“咕噜……”就在温情的时刻,薄荷的肚子有些不听话的响了起来,这不能怪她,午饭没吃过的她其实早就饿了。洗澡的时候,就有些扛不的腿发软,刚刚又被湛一凡燃烧了个把小时,现在是已经饿得完全没力气了。
湛一凡闻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捏住薄荷的鼻子没好气的道:“我可怜的小东西,你就不会说你饿了吗?”
薄荷对于湛一凡总是对她语出惊人的称呼已经完全有了抵抗力,就算他叫个‘哈尼’她也不会再起鸡皮疙瘩了,而且还会统统欣然的接受。就像他说的,这是夫妻间的情趣,她以前是古板了些,但是在他的调教下,她相信如今的自己不仅游客抵抗力,而且也愿意偶尔和他情趣一下。
所以眼眸轻转,薄荷一个迅速的翻身便已经湛一凡骑在了身下。
眸底闪过一抹狡黠之色,拉过一旁的被单遮住自己的身子阻隔男人瞬间火热的视线,扬起自己的下巴,骄傲十足的鄙睨着男人冷笑:“谁让我一开始的饿,是对你的渴望呢?”
湛一凡浑身一僵,第一次听到他家女人说出这般傲娇的话来,心底那个澎湃如潮啊。她怎么就能这么可爱呢?真是恨不得将她身子一抬,然后狠狠的坐下!
“休想!”薄荷看穿湛一凡那欲火的企图,坏坏一笑便将捂着身子的被单往男人头上一套,自己则麻利的往旁边一滚,滚下床捡起男人的t恤快速的套在身上。
湛一凡半响才拉开头上的被单,半坐起身子撑着身后的大床看向已经坐在地毯上开吃的女人。
“宝宝……”男人可怜的轻唤了一声。
回答的只有咀嚼饭菜的声音,冷漠的让男人磨牙。惹了火却又逃的妖精,什么时候如此要命了?倒真是越来越可爱,让他心里痒痒的恨不得一把将她抓过来压在身下然后狠狠的要几次。呵呵,他家宝宝啊……怎能让他不爱?
薄荷满脸坏笑的埋头大吃,听见身后传来的声响,知道男人是下床了,也知道男人是在穿裤子,更知道男人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后背一暖,薄荷知道是男人拥住了自己。
健壮的手臂将她陇入怀中,只听得男人附在耳畔,吹拂着她那最敏感的地方,轻轻吐言而道:“宝宝,我爱你。”
收拢的怀抱更是一紧,薄荷手里的排骨险些掉落。
这不是他第一次说‘我爱你’,算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是在他们新买的公寓里,他折回身也是这样从背后抱着她附在她耳边所言,恍然如梦,好像就回到了那一天,她的心跳急切依然。那一次,他有所期待,而她毫无回应,那个时候她还在犹豫,那个时候她还在隐忍,可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他始终站在自己的身边,一直紧握着她的手,坚持依然。
“一凡,”薄荷放下手里的排骨,轻轻的扭头,对上男人温热如大海的双眸,轻笑:“再说一次好吗?我想听。”
湛一凡毫不吝啬,伸手轻轻的刮过薄荷挺翘的鼻梁,这一次是对着她的眼睛,真切的又道了一次:“我爱你。”真的不难,而且说出来自己的心情也是那么的愉悦和欣然。
“以后,可以每天对我说吗?”虽然这只是一句不太实际的感情表达,但是每一次听,她的心都像是要跳出胸腔一般的激烈。每一次,她都像是找到了最安全最快乐的源泉……
湛一凡魅惑的笑容越加的迷人,勾着唇也勾着她的魂,浅浅笑道:“如果你想听。”
薄荷也笑了,抬头吻住男人的嘴唇,轻轻的也说出那五个字:“一凡,我爱你……”不是三个字,而是五个字。她爱一凡,不是别的人,不是任何人,只是一凡。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小手将她收入怀中,本是温情时刻,薄荷却突然一声低笑:“我好像……把猪油都抹在你的身上了……”
湛一凡叹息,她以为他不知道吗?不仅抹到他身上,还把嘴上的都给他吃了。狡黠的就像只小狐狸,让他无可奈何,却又越加的心生爱意。
“那又如何?罚你就是。”湛一凡同样坏坏的一笑,掐住薄荷的下巴,低头重重的吻住她的唇,煞风景也没关系,只要你勇敢的说出了那五个字,他依旧欣然,依旧心潮澎湃。
两个心跳加速的人贴在一起,任谁也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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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饭,湛一凡去洗澡,目的自然是洗掉身上的猪油。薄荷也收拾了一下自己,打理了还没干就到床上噌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就坐到床上去了。手里抱着湛一凡的电脑开始捣腾,湛一凡围着浴巾出来薄荷便抬头认真的问他:“对了,你让查尔在安娜身上装的窃听器,管用吗?”
说到正事湛一凡的表情不由得一凛,右手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左手拿着药箱走过来。
薄荷立即放下电脑,湛一凡拿着药箱她自然是知道他要做什么,而且他左手臂的伤,自己现在一看才发现竟然那么严重,而他这几天竟然还将她抱上抱下?
“管用的。窃听器缝在她的内衣里,只要她不换内衣,就听得见。”
薄荷讶然,那个查尔她没见过,也只是听湛一凡说过和大卫是一样的特种兵出身,身手十分了得,和他一般。
薄荷见过湛一凡打架,在救母亲的时候,他身手可不是一般的敏捷,当时让她十分的吃惊和意外,见到那样的他也觉得心生佩服崇拜,毕竟哪个女人不喜欢身手了得的男人呢?后来才听湛一凡说,公公从他很小的时候就给他请了私人的教练,他一直都在接受身体这方面的各种锻炼,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很容易遇见绑架,也很容易遇到危险,更多的时候只能自保,所以湛一凡从小除了接受比别人更严格的学习教育时还要接受体能强健的计划教育,湛一凡当真是从小就比平常的孩子吃了更多的苦,有许多别人看不见的辛酸和可怜。
薄荷从前只觉得自己从小失去了太多的乐趣和年华,湛一凡何尝不是?一个人背负了那么多的担子,只怕连童年这个名词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和她薄荷还真的有几分相似。
所以,听湛一凡说那查尔与他的身手竟然相差无几时萌发了薄荷的几分兴趣,现在又听湛一凡如此说,薄荷就对那查尔更感兴趣了,竟然能毫无知觉的换掉迈克尔给安娜的药,现在又将窃听器按在了安娜的内衣里,果然人才。
薄荷看着湛一凡左臂上的伤口,果然是当初的刀伤上覆盖的一道新伤口,只是这次的伤口圆圆的,更像一个肉坑,这会是什么伤?
伤口并未痊愈,还需要换药,他刚刚竟然还去淋澡?也怪自己,怎么就不体贴些,那些猪油的恶作剧实在不应该,就连之前的爱也不该做,他万一用力过度,再出血怎么办?
“想什么?嘴唇都咬破了。”湛一凡突然低声,右手的拇指掰开薄荷的唇,皱着眉看着薄荷。
薄荷才发觉自己刚刚竟然想的太入神,轻轻的吸了一下鼻子,才带着有些浓的鼻音道:“这伤口,你就不能自己爱惜些吗?刚刚,我不该勾着你做那事的,你也不该洗澡。”
“荷儿,”湛一凡难得正经的喊薄荷的名字,薄荷抬头看向他,湛一凡的神情十分的严肃,看着她的眼睛也十分的镇定,“我真的没事。这伤口已经五六天了,是在结疤的痊愈过程中。我没那么脆弱,真的。别把你男人想的那么弱不禁风,好吗?坚强,别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哭哭啼啼。”
薄荷心神一怔,她把所有的柔情付诸而出,却得到这样的这句话,但是不无道理。现在是什么时刻?他们能如此温情,也是挤出来的时间,他们当即最重要的是抓住背后的那只手,她受伤湛一凡受伤这两件事他们岂会罢休?
薄荷低头摸了摸眼睛,抬头换上坚毅的神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要打赢这场硬仗,我就必须坚强,我会收起我的软弱!”
湛一凡伸手揉了揉薄荷的后脑勺:“虽然我很感动,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在看待这件事情上理性一些。还有,”湛一凡低头在薄荷的额头上亲了亲,留下温热的湿润,“我相信宝宝你能整理好最佳的情绪来应对这场硬仗,准备好了吗?”
薄荷用力的点头:“嗯。准备好了。现在只问你一句,我眼睛受伤和你手臂受伤,有联系吗?”
湛一凡眯了眯双眸,回答的却不肯定:“也许有……也许没有。”
薄荷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湛一凡叹息:“他们不易对付。但我能肯定给你的信息是,三叔泊西和迈克尔他们必定有联手。”
薄荷迷惑,迈克尔身在其中她是不怀疑的,不然迈克尔不会让安娜给自己下药只为了让她的眼睛永远失明。那个卑鄙小人,当真是演了不少戏,让薄荷恨不得拔下他脸上的那一层假面。但是三叔泊西,是湛一凡从前从未给她提过的,如果他也身在其中,那不是整个湛氏家族都在与他们为敌?
“难道你受伤……”薄荷已经给湛一凡上好了药,正在缠纱布的手却不由得顿住,因为这个问题,她不敢全部问出口。如果真的是这样,湛家的人和她薄家的有什么区别?同样的畜生,卑鄙,让她能硬下所有的心肠全身心的去对付。
“……嗯。”这一次湛一凡并没有给薄荷任何模棱两可的答案,而是一个确定的‘嗯’,“不过,我也给了他两枪。”说着湛一凡的唇角轻缓的勾起,他一枪,泊西两枪,这不是一个吃亏的买卖。
薄荷心里一冷,那个人是湛一凡的三叔,她还记得在湛家为她举行的派对上,她见过那个男人。高大帅气的英国男子,笑容可掬,看起来倒是完全无害,没想到竟然是他给了湛一凡一枪。虽然湛一凡也给了他两枪,但是这伤口是等价交换的吗?无论几枪,只要落在湛一凡的身上,那就是疼的。
薄荷的手指轻抚过湛一凡的手臂,神情严肃而又坚定的看着他道:“一凡,我们必须报仇。”
湛一凡勾唇:“为了你的眼睛,为了我的伤……也必须。”
薄荷点头:“嗯。只不过,”目光浅浅的落向他的伤口,笑容带了一丝的诡异,“这一次,由我们来玩他们。”现在,他们已经反被为主,装瞎只是他们的第一步,引出身后的大鱼才是重中之重,究竟是泊西还是迈克尔,又或者……别的人?他们一定会查出来,翻出来,然后将它蹂躏个千遍万遍,让它永远翻不了身,甚至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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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门了。”薄荷取下耳机看向湛一凡,湛一凡立即放下手里的书向薄荷靠来。
薄荷拔下耳机,将声音开至最大,清楚的听见安娜走路的声音才摇头笑道:“没想到真的管用。”
湛一凡还是比较悠然的靠在床头,看着屏幕上传来的音波道:“上午从你进医院开始查尔就开始监听,所以是没有差错的。”
“所以你们才知道她晚上要去见迈克尔?就不怕她洗澡换衣服吗?”
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非常淡定的道:“其实查尔在她箱子里所有的内衣里面都缝了窃听器。”
薄荷愕然:“不会搞混吗?还有,查尔他不是特种兵,竟然会做将窃听器放进别人内衣这样的事?看来裁缝能力不错嘛。”如果薄荷要看见查尔是个将近一米九的黑人汉子,一定会更加的震惊的,因为她一定想象不出查尔拿针或者亲自使用缝纫机这样的画面。
湛一凡对薄荷这追根究底的疑问也很是无奈,伸手摸着她的后脑勺揉了几下:“不管查尔是怎么做的,我们能听见就行。嗯?”
薄荷也知道自己跑题了,立即拐回自己的思绪,淡淡的道:“好吧。”
两个人坐在床上,薄荷盘着腿,腿间放着湛一凡平日里用的电脑,湛一凡靠在床头,一只手靠在薄荷的背后,一只手还拿着一本书悠然的看着。
半个小时后,薄荷才拐了拐又沉入了书海的湛一凡,“欸,好像到了。”
湛一凡眉梢一挑,这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到这窃听的事情上来。但依然只听得见走路的声音,薄荷昨晚就知道安娜今天会给自己下药,因为迈克尔半夜给安娜打的那通电话,查尔也窃听到了,并且成功的一字不漏的全部转给了湛一凡和薄荷,薄荷当时虽然在睡觉,但是湛一凡也叫醒了她,让她一字不漏的全部听见了内容。薄荷听完就确定安娜会给自己下药,所以早上才会吃的那么淡然,因为她知道那药已经被换了,而她上车就开始和湛一凡演戏也是他们昨晚就商量好了的计划。
她不怪安娜,安娜完全是被逼无奈,但是她对安娜却还是失望的,如果安娜能对他们坦白,事情也许又不一样了,他们会暗中的保护安娜也会保护安娜的家人。但是安娜好像谁都不信任,辜负了薄荷一直的等待,也辜负了她自己和她的家人。
开门声传来,安娜好像很熟悉那个地方,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将查尔追踪地址后发来的信息递给薄荷看,薄荷接过来一看,竟然是安娜的家?她和迈克尔相约的地方竟然是她自己的家?位于罗西大道的823号。
关门声,然后薄荷就听见了安娜的声音,那么的清晰和空灵:“我爸爸妈妈呢?”
两秒之后才传来男人的声音:“他们明天就会回来,你放心吧。”
安娜冷静的声音与那晚薄荷所听到的卑微已然完全不同,似乎还隐忍着怒意:“我不相信你。”
“你以为,现在你除了相信我之外,还能再做什么?”迈克尔的声音突然便近,甚至还有衣服的摩擦声。迈克尔在做什么?
“呃……”安娜痛苦的声音随即传来,薄荷看向湛一凡疑惑:“他在掐安娜的脖子?”
湛一凡也并不确定,湛一凡又将查尔发来的短信给薄荷看:跟踪而至,四周有人防范,不得靠近。
“他果然不简单。”薄荷看完短信将电话放下,现在她更关心安娜的情况,虽然需要安娜为他们提供信息,也是安娜自己的选择,而他们也是窃听,但她依然希望安娜没事。安娜也是被鬼迷了心窍,现在肯定已经清醒了,她还年轻,她不希望安娜这一辈子就毁在了迈克尔这样的男人手里。
薄荷听见了‘呲呲’的响声,还有什么倒地的声音,应该是安娜倒地的声音。应该是迈克尔将安娜推到了地上,随着还有迈克尔传来的一声低骂:“贱货!”
安娜一阵急喘的咳嗽声传来,然后是她深深的呼吸声:“呵呵……你以为我还会因为你的这一声‘贱货’而欣喜吗?这将是我安娜这一生莫大的耻辱!我恨你,恨你……!你让我成了千古罪人,你害我害的少夫人的眼睛从此再也看不见,你让我的家人对我失望彻底。迈克尔,你这个魔鬼!我的确不相信你,如果你不赶紧放了我的父母,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小人。你以为,拍了录像有什么了不起吗?你不怕录像,我也拿不到录像的确无法威胁你,但你确定我手里没有比录像更厉害的把柄?这个把柄可以让你身败名裂,让你就此从整个好莱坞声名狼藉,让你的演艺事业就此毁于一旦,你敢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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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4。20四川又地震了。作为四川人,七儿深感痛心和难过。虽然我目前不在四川,但是作为坚强而又脆弱的四川人在面对这样的自然灾害总是深感无力。四川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四川人民很善良,很热情很乐观,同样我们也很坚强。零八年的时候,七儿还是高中生,作为绵阳人,亲眼目的了那一切,亲眼看着山摇河动,那些天的仓惶和迷茫至今记忆犹新。没想到灾难如此快的再一次的降临到了哦我们四川人民身上,看见电视就会哭……希望四川坚强,雅安芦山坚强。为他们祈福……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哈十八”查找本书最新更新!
() 148 安娜的反击
薄荷望向湛一凡,两个人默契的迅速交换视线,都没说话,只认真的继续听着安娜身上窃听器所传回来的声音。
“把柄?”迈克尔传来一声冷笑,“我倒是很好奇,你手里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武器能造成你所说的对我如此重量级的伤害?”
安娜轻轻咽口水的声音薄荷都几乎听见了,看来安娜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么单纯,竟然留了一手!的确,如果安娜单纯,就不会到最后一刻依然不肯坦白,不会到最后一刻还孤独奋战,因为她谁也不相信,所以她会保护她自己!
安娜喘着气,听声音迈克尔似乎又在掐她的脖子所以造成她的呼吸苦难。
“如果……你……呃……你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而且你会……比身败名裂更加的……万劫……万劫不复……”
安娜艰难的声音犹如地狱里传来的哀嚎,听得薄荷不忍。如果有个男人在自己的面前掐着一个女人的脖子,而这个女人还是被他利用过的棋子,那她一定会毫不客气的收拾他。畜生,再怎么说他们也曾经在一个床上翻云覆雨过,他就丝毫不念及旧情?可怜的安娜却还羊入虎口,就为了威胁他?她以为他那样心狠手辣的男人还会为她的条件所迫吗?
“是吗?呵呵……”迈克尔一声低笑,声音轻慢:“我的小安娜,真是看不出来,你竟然比我想象中的要有趣。”
“咳咳……”安娜的咳嗽声传来,薄荷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安娜的生命安全总算是不用担心了。想来自己也觉得可笑,就因为这些天的相处,所以对安娜还是诸多不忍,也会想到她的苦衷,虽然这一切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她自己的应该,但是薄荷还是不想让安娜失去生命,至少不该死在迈克尔这种杂碎的手里。
冷静下来,薄荷又想,安娜你会捏有迈克尔的什么把柄?什么样的把柄可以让他迈克尔身败名裂,让他就此在整个好莱坞声名狼藉,让他的演艺事业就此毁于一旦?
薄荷向湛一凡看去,湛一凡低声道:“查尔也不知道。”
薄荷低头又继续听安娜和迈克尔的对话声。
“说吧,究竟是什么把柄?如果你敢玩我,我一定让你尝尝真正被玩的滋味。”
迈克尔的声音很轻慢,可是薄荷听了也不由得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这迈克尔还真是一个隐藏极深的人,在中国时戴着面具与自己接近,再想想现在,谁敢说是同一个人?他的确擅长玩人,就连自己也被他玩过,不是吗?把别人玩的团团转也许正是他的兴趣所好。
“明天,把我父母放出来,我就告诉你。”安娜的声音也渐渐恢复了平静,薄荷在心底为安娜叫了一声好,面对迈克尔这种人就该不卑不亢,他才不会小巧你。
“好。”迈克尔竟爽快的答应,紧接着却又道,“但如果被我发现……就记住我说的话。反正你在床上也挺荡,一定会更喜欢我给你的后续安排的。”
安娜咬着牙,冷声道:“果然,你是我见过的最无耻的男人。从前我的心一定是被屎给蒙蔽了才会迷恋你这样的男人……真是好笑,如今想来,我不过是一场笑话。”
“你的确是笑话。就凭你这样的货色,也配得到我的垂青,你本就该感到欣喜!”
“呵……”安娜又是一声冷笑,“迈克尔,你的自大自恋自负自傲终有一日会成为别人捅你一刀的利器!”
“你吗?就凭你?”迈克尔的声音似乎又近了,薄荷几乎能想象他站在安娜面前居高临下鄙睨她的姿态和模样。但安娜一定是桀骜不驯的,她现在一定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不知道为何,薄荷就是特别的理解她此刻的心态。
“我?呵……本小姐现在的确没这个本事,但是不保以后?你是真的不敢上我半分毫毛,我留着的药管上面有你的指纹,我房间你专用喝水的杯子我从来都舍不得用,甚至你用过的避孕套……现在垃圾桶里还有一只。但是你以为这些小玩意儿就是我捏住你的把柄么?我没那么单纯。我安娜,要捏,就一定捏住最重的!”
“啪!”一个巴掌响,安娜似乎又挨了打。薄荷轻轻的合眼,安娜,这个时候你就该狠狠的回扇一个巴掌。
可是她知道安娜不会,安娜不像是会扇别人巴掌的女孩,更何况是迈克尔这样的男人,只怕她表面强硬着,内心却在为他而惊恐,为他而发抖害怕。
“贱人!”迈克尔低骂。
“是,我是贱人!”安娜低声嘶吼,“我是贱人,那你又是什么?比贱人更贱的贱男人!你再打我试试?”声音一扬,安娜的气焰似乎上来了,“回家我就告诉夫人,告诉老爷,我是被你打的。他们即便不相信我,也会对你心生怀疑!我今天敢来,你就别想对杀我灭口!只要你杀了我,囚禁我,达芙妮他们就会报警,我房间里那些留有你指纹的东西……你以为你逃得了嫌疑犯吗?所以,最好给我……滚!”
薄荷挑眉,安娜……实在让她意外。
薄荷现在几乎能想象迈克尔的表情,一定很有趣,最开始的气焰嚣张竟然败在了安娜这个二十岁的女孩手上。
虽然有可能是暂时的,但至少现在安娜已经反败为胜占了迈克尔的上风了。
薄荷微微的勾唇,看向湛一凡:“她还挺有骨气的,也许能拉入我们的阵营之中?”
湛一凡似乎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拿着书又看了起来,听见薄荷的话也只轻轻的抬了一下头淡淡只道:“你怎么想,便怎么做吧。”
“再考察一阵子吧。”反正薄荷不着急,她眼睛是‘瞎’了,检察院那边又有检察长亲自来看过请了假,她不着急时间更不着急机会。要报眼睛这个仇,要报湛一凡受伤这个仇,要找幕后那只黑手目前看来并不会那么快,那就慢慢来。
“小安娜,恭喜你,成功的勾起我真正的兴趣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留有怎样威胁我的把柄。不得不说,你很聪明。”
“谢谢夸奖,我承认,我只是在看男人这方面有些蠢。”
“你……!我就不相信,你已经不迷恋我了?”
薄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湛一凡递来一记眼神,显然已经权当听相声了,一点儿都不正经的态度。薄荷又哪里正经了呢?听着迈克尔的这充满了自信的话再也是忍不住了。
对上湛一凡那疑惑的眼神,薄荷罢了罢手,只叹了三个字:“男人啊……”喜欢他,被视作粪土。不喜欢他,却又开始惦记。
“你除了皮相好些外,除了被你自己假装的温柔真诚的虚伪形象之外,还有什么可取,什么可让我迷恋的?别自恋了,你这样的男人,就是脱光了躺在我面前,我也嫌恶心!”
薄荷忍不住的为安娜鼓掌,说得好,安娜,越来越欣赏你了!
“你就装吧。”迈克尔咬牙切齿的一声冷笑,“女人最擅长的就是装。你在我面前装的还少吗?从前的小羊羔表面下也是藏了一副荡妇和贱人的真面目,竟然还握有对我具有威胁的把柄,我承认我从前是小看了你。不过小安娜,你是斗不过我的。”
“拭目以待。现在,请出去。”
然后薄荷就听见了摔门声,再然后,就是无尽的沉默……
薄荷不知道安娜有没有哭,但是今天晚上的安娜已经让她完全改观。白天在医院的安娜好几次流泪的模样都被她收入眼底,她还以为安娜只是个小女孩,现在看来她是真的悔恨责怪着她自己,以为她把药下给了她这位少夫人,以为是她害的她这位少夫人眼睛真正的瞎了。看来……安娜是真的有良心,而她最终会下药的初衷也是为了她的父母和弟弟,薄荷表示谅解。
合上电脑,薄荷在床上躺下来。湛一凡收了薄荷扔在一旁的电脑放到床下去,又给查尔打了个电话才回到床上。
薄荷并没睡着,她在想许许多多的事。中国那边的事是暂时放下了没去想,就连她眼睛受伤的事也没让人告诉舅舅他们,只怕他们担心。更别说以为,湛一凡都是严禁命令了有力不允许她向洛以为泄露一个字的,所以洛以为偶尔和薄荷打个电话,都是聊聊闲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的。
湛一凡从背后抱住薄荷,手臂横在她的腰间,低头蹭着她的头轻柔的问:“睡不着吗?”
薄荷沉静了一下,回头看向湛一凡道:“明天,让妈妈去接受治疗吧?妈妈的身体我非常担心。一羽留在家里,陪我。”
湛一凡右手撑着头挑眉:“你确定?如果把一羽留在你身边,很容易露馅。”
“……确定。就算给一羽露馅了,他也不懂的。可是妈妈的身体我不太确定还能不能这样拖着,她是在白阳镇晕倒过的,现在又因为我的事情操心,让她去吧。还有那个杰森医生……”薄荷叹了口气,没再说了,因为她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她眼睛受伤期间,母亲搬回来照顾自己,那杰森医生也来过一次,顾名思义是来看她的,可她怎么会不明白那杰森医生其实根本就是追着来看母亲的?
薄荷还记得自己躲在柱子后听见杰森和母亲的对话。
“罗伯特先生(杰森医生的姓),很感谢你能来看望我女儿。”
“白小姐,不要说的这样见外。我和湛先生是朋友,湛家出了事来探望一下并无大碍吧?况且,你现在也是我的病人,也是我的朋友,来看望你女儿更是应该的事。”
“我们……什么时候成朋友了?罗伯特先生太抬举我了。我是薄荷的母亲,如果可以,你还是叫我白夫人吧,白小姐这样的称谓实在不适合我这样年纪的女人。”
虽然母亲的英语很蹩脚,但是薄荷也听得明白,而那杰森医生更不用说了,完全是顺着母亲说的英语,说得很慢也很简单。但是母亲拐着弯的与他保持着一般关系让薄荷明白,母亲对这个杰森是无意的,可这杰森却偏偏热切着。
湛一凡也是若有所思:“如果妈觉得困扰,我们可以让父亲与那杰森说……”
薄荷摇头:“如果真的觉得困扰,妈妈会说的。”虽然她清楚母亲更习惯隐忍心中的感受,即便真的觉得困扰也不会和任何人说的,她更宁愿自己一个人憋屈着承受一切。她拒绝湛一凡时因为她在观望,如果妈妈真的无疑,杰森怎么热切也是没用的,但如果杰森最后能打动母亲呢?
薄荷并不反对能有那么一个人去打动妈妈的心,不是不怕妈妈再受伤,而是妈妈的人生妈妈的年华已经经受了太多的不幸福,所以在晚年,她希望妈妈能得到一个人的宠爱,更何况这一次自己坐镇,还有婆婆坐镇,他们都不会让悲剧再一次在妈妈身上上演的。如果杰森的人品不好,不用她说婆婆也早就跳出去了。让薄荷犹豫的是,那个杰森好像很上心似的……不说他能不能打动母亲的心,就说他能关心妈妈,妈妈在疗养院自己也放心许多……
“一凡,你说……”薄荷扭头看向身后,原本有话要问湛一凡,却又突然顿住,因为湛一凡似乎已经睡着了。
沉睡的面容非常的安静,均匀的呼吸声就在耳边。
薄荷勾唇浅浅一笑,难得他比自己先睡着,看他熟睡的样子,总能十分安心。抬头轻轻的吻了吻他坚硬的下巴,温声细语说给自己听:“晚安,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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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是被湛一凡推醒的,因为昨晚睡得实在太晚,所以被湛一凡推醒才发现竟然已经九点了。
“安娜的父母回来了。”湛一凡将耳机递给薄荷,薄荷神情一醒,一边坐起来便将一只耳机塞进耳朵里。
“你在外面惹了什么人?为什么会把我们关起来?”
安娜的哀求声:“爸爸,妈妈,杰克,你们现在已经安全了,能不能不提这件事呢?”
“不可能!我们经受了这么多,两个晚上生不如死的生活,还是因为你!你不仅退婚,还惹上了这么多的麻烦,安娜你简直太让我们失望了。”
“是的姐姐,你竟然和一个男人在屏幕里交欢,爸爸妈妈看见了有多么难堪,我这个做弟弟的有多么难堪?你就像是一个āv汝优,被别的旁观者取笑,让我们抬不起脸了。如果我学校的同学们知道,他们会以我为耻的!”
“那个男人是谁?”
安娜伤心的低落:“我不能说。你们要知道……会有生命安全的,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我受够了,我真是受够了……!你滚,从今以后都别再进这个家,我们家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你让那些人别再来找我们,我们和你没关系!”
“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安娜悲戚的哭声传来,薄荷也是越听越清醒,安娜的父母似乎十分不理解她,而且大有将她赶出家门明哲保身的态度。
“一凡,让查尔去接安娜了吗?”
湛一凡轻轻的颔首:“放心吧。”
薄荷这才轻缓的松了一口气,安娜如果这个时候出门很可能会被迈克尔的人给抓过去,因为她是和迈克尔约定了第二日将那个能威胁他的把柄交给他的,薄荷和湛一凡自然不会让迈克尔轻松得到那个把柄。所以薄荷不仅担心安娜的安危,也担心安娜会真的把她手里对迈克尔不利的把柄给交出去,查尔是迈克尔都没有见过的人,查尔出手薄荷自然放心。
安娜的母亲似乎大骂着将安娜撵出了家门,薄荷知道在美国,许多贫民窟的家庭因为孩子太多,所以会常常出现丢弃孩子,或者孩子离家出走这样的事。但是在英国没想到也有这样的事?是因为他们被绑架过,所以害怕了吗?还是怕以后再因为安娜出现这样的意外情况?薄荷想起安娜平日里的纯真,开朗和活泼,她的确是个善良的女孩,甚至不肯屈服迈克尔的威胁和命令,一度反抗……要不是为了家人,其实是根本不会对薄荷下毒手的。
“爸爸,妈妈,杰克……你们开门啊?”安娜哭着喊着似乎在敲门,薄荷不忍听下去了,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得安娜一声‘唔~’,然后便是挣扎声,薄荷不由得喊出口:“安娜?”
“是查尔。”湛一凡取掉薄荷耳朵上的耳机,“应该是查尔捂住她的嘴准备带走她。放心,他避开了迈克尔守在外面的人,会捷足先登的带走安娜。”
薄荷这才松了口气,扭头看向冷静的湛一凡:“你早就知道了?”
“我还知道安娜的父母一定会撵走安娜。”湛一凡掀开被子下床向卫生间走去。
薄荷也立即下床跟在湛一凡身后:“怎么说?”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湛一凡一边接水一边解释道:“安娜是被莫里斯夫妇从孤儿院收养的。莫斯利夫妇的经济条件虽然并不是十分好,但安娜还是在两年前考起了牛津大学。莫里斯夫妇不肯拿钱给安娜上学,而且给她找了一份儿比较低贱的工作,在酒吧当销售女郎。工资虽然不错,但是会常常遭到一些老男人找的麻烦。我妈去酒吧的时候遇到安娜,买酒的时候就问了几句,她很同情安娜就把她带回了湛家。给安娜拿了和酒吧一样高的工资,还帮安娜在牛津大学办了入学申请书。明年,再过几个月,安娜就可以顺利入学了……”
湛一凡将牙刷给薄荷,薄荷心里惆怅:“所以,莫里斯不是安娜的亲生父母,他们不待见安娜是正常的?”
“嗯。安娜,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姑娘。”
薄荷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和自己倒有些相似。不受父母待见,当时薄家除了薄光之外,整个薄家没有一个人因为她考上了人民大学而开心,没有人一个人因为她当上检察官而感到自豪骄傲。薄光是因为面子还是因为母亲而对她真的有一丝丝的疼爱她始终不得而知,但是比起安娜,自己似乎幸运许多……
“让查尔好好待安娜,先保护她几天,待迈克尔手足无措也无从怀疑的时候我们再去找安娜。”
湛一凡勾唇:“好。”
反正达芙妮是知道安娜回家了,至于怎么失踪,去了哪里,这就是警察会问莫里斯夫妇的问题了。
将牙刷放进嘴里之前,薄荷看向镜子里的湛一凡问:“装瞎子的日子要正式开始了,我的眼睛,你做好准备了吗?”
湛一凡挑了挑眉,伸手轻轻的捂住薄荷的眼睛:“做好准备了,我是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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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实在想不到,正式装瞎子第一天下楼吃早饭就会看见孟珺瑶。
说实话,至从孟珺瑶拉着箱子从他们在中国的湛家离开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她。后来,也只是见过她和湛一凡在a市的时候发布到各大新闻头条的那些合照,从那每一张合照里薄荷能看得出来,她对湛一凡的凝视里都是充满了爱意的,非常的赤祼毫不收敛。
这也是自己眼睛受伤之后,孟珺瑶第一次出现,想必是已经知道她的眼睛是‘永远也看不见’了。因为除了自己和湛一凡之外,这个世界唯一知道她装瞎的人也只有马克医生了,孟珺瑶是没有资格知道真相的。
薄荷被湛一凡拉着,眼神涣散毫无焦点的摸着下了楼,在楼梯口出现时就看到了孟珺瑶,惊讶意外之情也早就收敛隐藏了起来。不再像从前,如今的薄荷摸下楼也能看清楼下的情形。
母亲白合见到自己下楼便立即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公公湛国邦也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婆婆宋轻语拍了拍孟珺瑶的手背,也望着自己。薄荷眼神虽然涣散没有焦点,但是这些还是看得清的,只是看任何一个东西或者事物时都不能真切,只要放空眼神,就百分之九十九的像一个瞎子了。
“慢点儿。”湛一凡知道薄荷会放空眼神,所以是一点儿也不敢怠慢的。
“荷儿,”妈妈最先走了过来代替湛一凡挽着自己,低头轻声问:“感觉怎么样啊?”
薄荷未染脂粉,所以脸色非常的正常,只是嘴唇微微有些泛白,但此刻越是泛白才具有说服力。
“妈妈,”薄荷对偏母亲所在的方向,轻轻的摇了摇头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荷儿,”宋轻语站起来拉着孟珺瑶过来,走到薄荷跟前道,“瑶瑶过来看你了。”
“孟小姐吗?”薄荷似乎是听着声音将头转向那一边,看着婆婆的脸,余光扫到孟珺瑶的位置。
“你……还好吗?”孟珺瑶带有一丝试探的看向薄荷,薄荷轻轻的颔了颔首:“还好,谢谢关心。”
孟珺瑶凝眉,盯着薄荷,眼底闪过一抹同情:“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你受伤的事。”
宋轻语放开孟珺瑶的手,伸手过来从另一边挽着薄荷,心疼的看着薄荷才向孟珺瑶解释道:“我们想让荷儿好好休息,所以没对任何人说。瑶瑶,既然你都来了,就一起吃早餐吧。”
孟珺瑶点头,薄荷看得见孟珺瑶眼底的同情,也看得见孟珺瑶在观察湛一凡的神色。即便孟珺瑶帮过湛一凡,但是自己对她还是防范的。而且薄荷不得不承认孟珺瑶她是个强劲的情敌,虽然知道湛一凡不会背叛自己,也完全信任他对自己的心,但是有个情敌的存在,任谁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这是薄荷前些日子得来的心得,心里始终犹如一根刺卡在喉间,见着她便不会释然,更别提开心了。
薄荷被两个母亲扶着坐下,湛国邦也立即看着她关心:“薄荷啊,今天早上能下楼吃饭,看来还不错。”
薄荷错对公公的方向,眼神依然涣散,听完公公的话才轻轻的点了点头:“嗯。一凡劝了我很多……要谢谢一凡。”
伸手向旁边慌乱一抹,大手立即握住她的小手,薄荷缓然一笑:“是吗?一凡。”
湛一凡表情严肃:“嗯。我是你的眼睛嘛。”心底却是无奈的浅笑,看来实在不用担心她的演技了,那绝对能拿奥斯卡影后奖。
宋轻语也坐下了,看见薄荷这还比较开朗的模样顿时松了一口气,也立即安慰道:“薄荷啊,眼睛我们还能再看,别着急啊。”
“可我听医生说,是视网膜脱落,眼角膜也坏了。同样出了问题,我的眼睛……应该是没救了。”
薄荷竟然能如此坦然的说出这一切实在让宋轻语和湛国邦都惊讶,薄荷说完自己也是一顿,是不是太豁达了?
湛一凡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还伸手摸着她的后脑勺,安慰道:“我和你说过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做不到的事,一定能的。”
听来,倒像是薄荷故意的执拗了,心底还在悲伤,表面却还在伪装坚强。
白合一直都一语不发,给薄荷夹着菜,添着早餐。
薄荷最不忍的便是瞒着自己的母亲,她经历的太多了,没过两天太平日子就因为自己眼睛受伤的事继续伤心。妈妈,对不起。
达芙妮又将烤好的吐司端上桌,薄荷收起自己悲伤的情绪,垂着头假装低唤了一声:“安娜?”
达芙妮明显一顿,宋轻语环顾了一周似乎没发现安娜这才道:“对了,安娜呢?为什么我一大早就没瞧见她?”
“夫人,安娜昨晚回家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薄荷微微蹙眉:“安娜回去了吗?我还说……”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宋轻语立即看着她问:“怎么了?我知道是安娜一直在照顾你,今天是要做什么吗?”
薄荷摇了摇头:“只是想让安娜陪我去街上走一走罢了。还有,妈妈的身体不能再拖下去了,她该去疗养院接受治疗……”薄荷伸手向母亲摸去,白合立即握住她的小手,微微一笑:“妈妈身体很好,没事。”
薄荷又摇头:“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最开始来英国就是为了给你看病啊。一羽你留在家里,没关系的。一羽也可以陪着我呢,对吧,一羽?”其实薄荷知道一羽坐在自己的斜对面,但是她就是假装没看见一羽究竟坐在哪里,就对着母亲的方向微笑。
白合看向一羽又看向薄荷:“这个时候,我是坚决不会去的……”
“妈,你帮我劝劝我妈。”薄荷侧头望向婆婆所在的方向,总是差那么一些距离,却更具有说服力。
宋轻语对着母女俩各自的执拗也是一声无奈的叹息,看着的好友语重深长的也劝慰而道:“合啊,薄荷说得对,你该去接受治疗。荷儿家里有这么多人照顾,有我还有一凡,安娜和达芙妮都比较用心,你完全不用担心的。你再这么下去,我们大家就该担心你了,是不?还有一羽,你也留在家里,我看这小子也依赖他姐姐,并不是缺你不可了。”
白合看向正埋头认真吃饭的一羽,至从薄荷眼睛受伤一羽对薄荷的态度似乎是越来越亲昵了,这让白合也心生安慰。
但是这个时候,她怎么能安心去治疗自己的身体?虽然她昨晚一整夜的头疼……
白合沉默不语,宋轻语见气氛有些过于沉默便看向达芙妮问:“达芙妮,等会儿给安娜打个电话让她早些回来吧……”
达芙妮有些着急的立即回答:“夫人,我给安娜的家里打过电话了。就刚刚打的,她父母说,她从今以后和莫里斯都没有关系了,好像是吵架了。”
宋轻语一个挑眉:“吵架?安娜的手机呢?也没打通吗?”
薄荷虽然知道安娜去了哪里,不过也做出侧耳倾听的模样,毕竟这么多人看着,而且还是大部分都在留意关心自己。
达芙妮摇头:“安娜的手机打不通。”
薄荷也立即Сhā言而道:“也许她在回来的路上呢?”装无辜最让人信服的方法不是做出无辜的表情,而是深入事件讨论,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最好。
宋轻语似乎赞同薄荷的话,点头道:“荷儿说得对。达芙妮你也别太担心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孟珺瑶见状突然轻笑而道:“既然如此,那我今天陪着嫂子出去逛逛吧?”
薄荷暗自挑眉,这孟珺瑶竟然肯叫自己嫂子?破天荒了。
“不用麻烦你了。我没关系的。”薄荷手摸着向牛奶杯而去,湛一凡立即拿起来放入她的手中,抬头也看向孟珺瑶淡淡的回绝:“不用了。你嫂子还需要休息,我不同意她出去瞎逛。”
逛一逛本来就是薄荷要引出安娜的借口,也没打算真的要出去。
“一凡哥哥,你是在担心我拐卖薄荷嫂子吧?难道你以为我会对薄荷嫂子做什么坏事情?我是那样的人吗?”孟珺瑶对薄荷他们二人的态度都似乎有些伤心生气,薄荷在心里冷笑,大小姐你行行好,我和你的关系可不算密切,一起出去逛逛这种事实在做不来。
宋轻语立即解围道:“瑶瑶啊,你嫂子要休息啊,我们都不会同意她今天出去的。还是下一次再陪她吧,如何?”
“那下个星期怎么样?”孟珺瑶立即提议。
下个星期?薄荷垂头假装和牛奶,却蹙起眉头,下周难道是什么好日子?
“下星期也不行。你嫂子难道还能去骑马啊?”宋轻语想也没想就立即替薄荷回绝了。
骑马?薄荷想起来了,原本湛家是有骑马这个活动的。不过不是应该就在这几天吗?
“要不是我打电话来问为什么今年还没收到骑马邀请帖就不会知道嫂子竟然受伤了。阿姨,你是打算今年就这么不举行骑马比赛了么?”
宋轻语叹息:“现在家里这么多事情,哪里腾的开身来准备这件事啊?下个星期,也就自己家里的人到农场聚一聚,算是例行了往年的公事。当然,也会邀请你,但是你不许胡来,你嫂子受伤了,马是必定碰不得,逛街这样的事没有我们陪着,是谁也不放心的。”
孟珺瑶似乎还有不甘心,不过也放弃了要执著的陪着薄荷去逛一逛的念头。
薄荷也以为她终于安生放过自己了,没想到过一会儿她又道:“我有两张后天的音乐票,要不带嫂子去听听音乐会吧?听音乐会能陶冶人的情操,对嫂子复明的情况一定也会有帮助的。”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薄荷一定甩她一个狠冷的眼神。薄荷对音乐会这样高雅的事情几乎是从不感兴趣,还不如让她看会儿法典,游一会儿泳这样对她来说算得上是兴趣的乐事,听音乐会就好比听英语单词,她会打瞌睡的。
没想到这一次湛一凡竟然替薄荷答应了:“这个倒是可以。只是,要额外替我再要张票,我的陪着去。”
孟珺瑶眉目一亮,湛一凡也要去对她来说绝对是意外中的惊喜,两个人也不管薄荷这个真正被邀请的人的意愿竟然就这么把事情给敲定了。而其他人,母亲、婆婆和公公三人听见湛一凡表了态竟然没有一个人再为她说话,一个个将湛一凡的态度视作了她的态度,湛一凡是她的发言人吗?
回到房间,薄荷转身便撞进湛一凡的怀里。
“啊——”薄荷原本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又被湛一凡这么一撞,头有些晕了起来。
这些天额头一直在擦消除疤痕的药,疤痕也是真的淡了一些,因为头晕伸手扶头就摸到了那道疤,薄荷心里就更是憋气了。
不由分说,抡起拳头来就往湛一凡的胸口向去:“要听音乐会你自己去吧,我才不要去!”
“我就知道你个小别扭,”湛一凡被锤了两下立即握住薄荷的小手,低头拿开她捂着额头的手朝着那道疤轻轻的吹拂着:“为什么不去?瑶瑶在刻意的想和你拉近关系,怎么也该给她个机会才是。”
薄荷怒目圆睁,甩开自己被握住的手:“你是我的发言人吗?我有说,我想和她拉近关系吗?”就这么把她的行程给敲定了,她还不如我在家里听听单词呢!
湛一凡也不恼薄荷的态度,反而悠哉的抱着怀看着薄荷反问:“你不是想知道迈克尔为什么会和她合作吗?迈克尔的目的又是什么?”
薄荷一顿,立即清醒了几分,眼带疑惑的看向湛一凡。
“我曾经和你说过,瑶瑶会和迈克尔合作离间我们的关系,是因为瑶瑶恨他。但是迈克尔为什么会和瑶瑶合作,离间我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不得而知。”
薄荷一顿,听出话中话:“瑶瑶为什么恨他?这事,你可从未和我说过。”
湛一凡伸手捂住薄荷的俏脸,挑眉浅笑:“不调皮了?”小样儿,竟然锤他,倒是越来越有脾气了。
薄荷推开湛一凡的手,蹙眉:“现在没心情和你玩闹。刚刚就那么替我做主了,往后的事情你统统替我做主算了!”她本就不是个小女人,如果是需要湛一凡做主的事她自然会询问他,可是她不想做的事湛一凡如果替她做了主,她不恼才怪。
湛一凡早就知道薄荷是有个自己主见的人,所以在刚刚替她作了回答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后果。
每当遇见这情况,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立即抱住,然后一个热吻,什么气儿薄荷都必消无疑。
当即湛一凡也没犹豫,伸手就把薄荷用力的抱进怀里,低头便堵住她的嘴,薄荷刚刚一个‘唔’还在不爽的挣扎就听见女仆敲门的声音传来:“少爷,少夫人。夫人让你们下去,说有一位容先生来看望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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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9 只为见你一面
“容先生。{免费小说}”湛一凡轻念,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薄荷也是一怔,会是容子华吗?他怎么会来英国?
两个人随即下楼,让薄荷意外的是,果然是容子华,能在之里看到他怎么能不意外?这里是英国伦敦切尔西贵族区的湛家别墅,不是中国,不是云海市,不是检察院更不是薄家湛家。
但是薄荷也没忘记自己现在正扮演着一个瞎子,在看清那是容子华之后便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脸上的神情也是一副全然不知道的模样。湛一凡苛尽着一个‘眼睛’的指责,一直拉着薄荷‘小心翼翼’的下楼,在看到容子华缓然站起来也只轻轻的朝他点了一下头。
“你好。”容子华本是个谦谦有礼的人,在经历了和薄烟的婚姻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消极了起来,不如从前那样总是沐浴春风般的微笑着,如今的他多了几分阴郁,也增添了一些沧桑的男人味。
风尘仆仆的模样,一看便知道他是赶来这里,为了什么?还用说吗?自然是那个‘装瞎’的薄荷。
“薄荷?”容子华看着薄荷被湛一凡拉下楼,当然是率先向湛一凡打招呼,打过招呼之后很快就将实现定格在了薄荷身上。实际上从她从楼上往下走的时候他便一直在看她,看她的人,看她的眼睛。
容子华的眼底闪过一抹心痛,如果说之前还是谣言,但是亲眼瞧见了,还是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是那样的骄傲,那样的孤高,现在却变成了一个看不见的女人?她怎么能承受这一切?她怎么愿意接受?连他都不肯接受不愿意承认,更何况她这样自尊心极强的人?
“是子华么?”薄荷循着声音听去,微微一笑,“你怎么来了?是检察长告诉你……我受伤了?”
容子华缓然的点头,随即又想起薄荷是看不见的,便又道:“嗯。是检察长告诉我的……他没有告诉别的人,但是知道我们是朋友,所以就告诉了我。你错过了许多的事,甚至人民大会,你知道吗?”
薄荷并没有将自己也许会升职的事告诉湛一凡,所以听见容子华如此说便立即打断:“是吗?我部门的人都还好吗?”
“都还好。夏颖毕竟也是个前辈,就是身体不好的,所以检查公诉部门少了你,有些散乱。”
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只要没出大乱子就好。”
容子华看向湛一凡,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撞,一个温润谦和,带满了心痛。一个冰冷不满,带满了漠然冷意。
也许是看见了,却也当做没看见,容子华还是缓然的开口问道:“我能单独和她聊一聊吗?”
薄荷沉默,因为她知道容子华问的是湛一凡。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一紧,抿着唇并未说话。
宋轻语站起来,她是过来人,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些,当即就道:“一凡啊,你把薄荷扶到茶厅去。达芙妮,准备些茶点送到茶厅去给少夫人和容先生。”
达芙妮转身立即去准备,湛一凡顿了几秒才将薄荷向茶厅扶去,薄荷也只是假装看不见,所以孟珺瑶此刻抱怀看好戏的姿态则是完全收入眼底,看她好戏?薄荷心里一声冷笑,反正这孟珺瑶是不会盼着自己好的。
倒是母亲白合和一羽不知道去了哪里,是回房间去整理行李了吗?母亲准备去疗养院接受治疗了吗?薄荷想,自己得寻个时间和母亲好好的谈一谈了,至少不能让她心里有任何负担,这样治疗效果才会好。
湛一凡扶着薄荷到沙发坐下,容子华就跟在后面,湛一凡只能在扶着薄荷坐下去的那瞬间俯在她耳边以只有两人听见的音量道:“不许和他静距离接触。”
薄荷抿了抿唇,自从她向湛一凡坦白喜欢过容子华,湛一凡似乎就对容子华十分的仇恨。吃醋?还是介怀?薄荷对湛一凡如此霸道的态度也并不不快,反而乖顺的点头,低声回道:“知道啦。”
她心里是坦荡的,和容子华恢复了从前朋友般的关系也并无觉得有什么不妥。有时候,解释反而是掩饰,什么也不做才是君子坦荡荡。
容子华在对面坐下来,薄荷自然已经将眼神放空,目光涣散没有焦点,真正的一个盲人似的。虽然不如视线专注看得清楚,但是一切该看见的,眼底也是一处不漏。
容子华以为薄荷真的瞎了,而这里也只有他和薄荷,目光似乎也就放肆了起来,盯着薄荷,完全一副心痛的表情,就连对她的怜惜和爱意都表露无疑。
薄荷心里一惊,容子华何曾对她露出过这样强烈的表情?虽然,他也曾经的几次三番的明示暗示对她的感情,但那个时候她大多以为他只是由于她的态度转变而产生的不甘心,以为那只是他们之间的友情出了差错。毕竟……他求婚的人薄烟,和他有婚姻有爱情纠葛的人薄烟,自己则始终是那个默默错过的人。
心里虽然惊讶,但是薄荷还是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对容子华的到来表示一副茫然模样。
“你……怎么来了?”错开自己的眼神,便是真的看不见他此刻脸上的任何表情了。
容子华,实在不懂你。再往深处,薄荷也不愿意去懂,就如从前那般,他们只是朋友。
“来看看你啊。”
薄荷微微一笑:“谢谢。不过,你就这么出国,方便吗?”对于他们的工作性质来说,要出国真的是不如普通人方便随意。更何况,容子华时检查委员,身份官位都比自己这个二等检察官要高上许多,他能如此随意的出来还进入切尔西贵族区?
容子华轻描淡写的回答:“检察长给我派了一些任务。”
薄荷轻笑,她还是太多太真单纯了,自己做事一向严谨谨慎,但是并不代表所有人的做事原则都和自己一样。像容子华要出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更何况他是检察长最得意的下属,想要做的事没有达不成。
“薄荷。”容子华的眼底闪过一抹心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也许,在薄荷下楼的那瞬间他就想如此脱口而问了。但是碍于太多的外人,他那样性格的人,理智会永远控制着冲动和感性。
“只是一个意外。”薄荷轻轻的捂了捂眼睛,轻叹而来一口气:“如果是检察长让你来看我有没有复明,我想你可以回去向他答复了。”
“不,他并没有嘱咐我来探望你的情况。”
“但是他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其实容子华的出现是在是薄荷的意料之外,她想留在这里陪着湛一凡共度难关,所以只能暂时放弃云海市的工作。
但是容子华出现,而且是在她拆除纱布之后,他回去该怎么回答?无非两个答案,复明了,那她就必须回中国回到工作岗位。第二个答案,没有复明,那她就很有可能就此失去这个工作,这个她为之奋斗许多年的检察官职位。
薄荷是个有事业心的女人,失去工作就等于失去人生最重要的部分之一,她怎么甘心?
容子华伸手,不由自主的在薄荷的眼前晃了两晃,薄荷忍住眨眼的冲动,就像根本不知道容子华在做什么似的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容子华的手继续往前伸,薄荷的心都惊跳了两下,容子华……你要做什么?
还好,在他的手指距离她的脸颊只有半个指节的时候停住了,薄荷的心跳也跟着停止了。薄荷在心里默念,湛一凡说他会看着这一切,所以容子华你千万不要胡来,湛一凡有多霸道她是清楚的。薄荷强忍着往后退去的念头,而容子华似乎在经过了一翻心里挣扎之后也放弃了要对她的脸颊近亲接触的念头,将手缩了回去,冲着薄荷有些僵硬的脸苦涩一笑:“那……你的眼睛,还会再手术吗?”
薄荷的神色这才缓然了几分,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轻轻的点了点头:“嗯。{免费小说}我们……都没放弃。”这算是给他最好的回答,至于她怎么看待她眼睛的未来,就看他的想法了。
容子华身子向后仰去轻松的靠在椅背上,紧追的眼神依然落在薄荷的脸上,薄荷心感压抑,这容子华真的是仗着自己‘瞎了’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如此紧追的眼神正常人谁受得了?心里也是越加肯定他对自己……不如自己从前所想的那样简单了,没想到他竟然也对自己产生了执念,她是该笑还是该哭?
“所以,看不见只是暂时的?”
薄荷犹豫了一下才点头:“我对自己的眼睛有信心。”
容子华释然一笑:“那就好。我们都等你回来,薄荷,你的仕途不可限量,无论何时何况,都不要放弃自己在这一领域的成就。有你这样年轻的女检察官,实在不多了。”
谁听到这样的话都会开心,薄荷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容子华夸奖的是她的工作能力。
“有些事,本来也是想告诉你的。可是见你现在这样,我想……你听了也不会再感兴趣的。”
薄荷微微挑眉:“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说话只说一半的人。”既然打算告诉她,那么就不要犹豫说出来。既然不打算再说,那就不要再提,半个字也不要。
容子华看着薄荷笑起来:“你还是那样,一点儿也没变。”
薄荷也微微的笑了笑:“你倒是变了不少。”
容子华的笑容一僵,脸上闪过一抹阴郁,眼底微冷,伸手端起桌上达芙妮准备的红茶。
品尝了达芙妮准备的红茶,容子华才淡淡的一个叹息又道:“我的确是变了。”暗自一个嘲讽,他以为那个笑容是送给他自己的,但薄荷瞧见了,他在鄙视他自己?
“子华。”薄荷并不想见容子华这样,便岔开话题问,“什么时候走?”
“下午就走。看过你……就走。其实,我来这一趟,就只是为了见你一面,这一面……还不如不见。反倒忧心了。”
薄荷没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容子华的话题,他的意思在明显不过,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她,但她能说什么?她什么也不会承诺,什么也不能承诺。
“薄家……”容子华似乎也知道薄荷不会回答,并不介意,更无意外失望的神情,而是自己引开了话题。如此两个字说完还打量了薄荷的表情,薄荷的表情很镇定,薄家如何?难道这就是他打算告诉自己却又犹豫着收回的事?
“薄家怎么了?”薄荷对薄家的近况还挺感兴趣,离开了中国离开了云海市远离了薄家,心并不能像母亲白合说的那样平静。
真的不相干吗?她做不到。如果在从前,她相信自己还可以做到,结了婚就此不相往来,也许就真的平静了。但是薄烟的陷害,母亲这二十八年的囚禁生活,那一巴掌那些羞辱,这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城堡,风吹不走,她的心平静不了。
是,的确是已经断绝关系了。但是仇恨,是不会随着断绝关系而消失的,薄家的诸多种种公道她势必要讨回!
容子华不知道薄荷此刻心里的挣扎和思绪,但他知道薄荷必定会对薄家感兴趣,虽然她和薄家的关系他也清楚了,僵持难下越见恶劣,但毕竟她还姓薄,只要她是从薄家走出来的人就必定会永远关注着薄家的一举一动。不出他意料,薄荷果然对薄家的事还是一副感兴趣的模样,便也就淡淡的道来:“春节期间,薄家的股票开始狂跌。爷爷都去公司坐镇,因为爸爸突然对这一切撒手不管,似乎受了什么事的打击整日的萎靡不振,而且据说……还以酒为伴。”
两句话,容子华把薄家的近况都概括给了薄荷听。对薄荷来说,实在是个好消息。而他就算和薄烟离了婚却还是称呼薄光为爸爸,看来心底也是极其的尊重这个为他主持公道离婚的前岳父。
薄氏会跌股是薄荷预料之中的事,因为那个基地的摧毁对薄氏来说绝对是一个动摇江山的打击。这些年,薄氏有半壁江山的成就似乎都是薄光依赖着它,自然它也依靠着薄氏,二者完全相互依存,但凡一者出现危机另一个绝对无法去安然度过危机。更何况,基地是被部队给直接摧毁,对薄氏的重创可想而知,突然去发资金,甚至断了资金来源,大批财务问题从内爆发,人心摇动,薄氏还会安定吗?
让薄荷想不到的是,那个男人……竟然会撒手不管薄氏?竟然萎靡不振,还以酒做伴?这实在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他当年为了薄氏,可是抛弃妈妈,可以囚禁妈妈,可以做出那么多狠绝的事,今天岂会为了妈妈而放弃薄氏?薄荷不相信,甚至觉得这只是一个大笑话。
“也许,你看见的只是表面?”
“薄烟来找过我,向我求助。”
“她求你?”那说明,事态还真的如容子华所说的那般严重,不然薄家是一定不会派出薄烟的。
容子华脸上的神情有几分漠然,却还是淡淡的点头:“是,求我。求我帮薄氏。”
“她倒是会求,那你帮了吗?”
“爱莫能助。”
“你也冷情。”薄荷浅笑,只怕对薄烟来说又是一个打击和重创吧?前夫不留情面的拒绝,家里经济危机,薄烟你究竟还有什么?
“你当初做的不比我差。”
薄荷笑容一僵,向容子华的方向侧去,他知道些什么?
“生在商业世家,上面对你的监控只会被普通人更严格一百倍。”
薄荷释然,果然。她长久以来的谨慎是没错的,她坚持自己做人做事的原则,清洁廉明,是对的。
容子华的神情凛然:“天下没有真正清廉的官,包括我自己,包括检察长,但是这话我只能在这里与你说,因为我信任你,所以你也必须信任我。”
薄荷同意这话,在他们的职业上行走,虽然如履薄冰,但是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没湿过鞋?薄荷也有自己的秘密,海岩岛的不堪往事,便是她的秘密。而容子华今天愿意在这里和自己说这些,就说明他是真的在信任自己。
“薄家一定没少求过各种各样的事吧?”
薄荷微笑,这样的问题,她怎么能直接回答?沉默了三秒才浅浅而道:“在湛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和普通的儿媳。”撇清了湛家,避开了薄家,话中的意思虽然模棱两可,却也是一种回答,算得上高超。
容子华微微摇头浅笑:“你啊……这就是我佩服你的地方,总能活得那么洒脱,这个世界上,真正洒脱的人,太少了。”
“如果不洒脱,怎么对得起自己?其实,我最近也很累……”因为她已经许久没有洒脱,没有畅快的活着了,心中有太多的事压抑着,压抑着她的心和情感。
“但你依然是洒脱的。”容子华看着薄荷,比起他,她已经很棒了,他的那些阴暗,他的那些不堪,她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薄荷婉然低头,眸内闪过一抹寒光,因为她想到了蔡家,当年薄家同样遭遇了危机,救助薄家的是与蔡氏联姻,是那场婚姻挽救了二十八年前的薄家。虽然蔡家已经开始没落不堪,但绝对不可能只是看着不伸援手吧?
“薄烟,完全可以求蔡家的舅舅们,她竟然去求你,看来在她心里,你还是很重要的。”薄荷评述的语气十分沉稳平淡,因为低着头,所以任何人听来都是不带感情se彩的,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在低着头嘴角的笑意有多冷。
这冷,不是对容子华,而是对那蔡家,对薄烟,对薄家。
“薄荷,你在取笑我。”容子华轻叹,“我在薄烟心里,从来没有重要过。至从她亲手杀了我的孩子我就知道,在她心里真正重要的只有她自己,她爱的,也永远只有她自己。”
薄荷抬头,眼神茫然,却是微微一笑:“你倒是看清楚了。”这话,算是掏了心给容子华的坦白。
容子华微微一怔,似乎没预料到薄荷竟然会如此说,应该是……如此坦白的和他讨论薄烟。
“蔡家也是爱莫能助,整个一个空架子。”
空架子?如此不济?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十年前,蔡家还是云海市声名显著的五大豪门之一。
容子华又喝了一口茶,深深的看了薄荷一眼便缓然的站了起来:“别想那么多了,好好的休息休息吧,我就……先走了。看你的状态似乎不错,我也就放心一半了,接下来就等你眼睛复明的好消息。嗯?”
薄荷摸着站了起来,朝着容子华的方向缓缓的点了点头:“好。”
容子华虚无的伸了伸手,突然跨步向薄荷的方向走来,伸手没犹豫的将薄荷抱进怀里。
薄荷挑眉,如果容子华细心一定会发现她刚刚反射性的向后躲避的动作,所以现在还是不要动的好,免得引起他的疑心。
“好好保重自己,别让自己再受伤。我也相信,你有保护你自己的能力。”
“谢谢你,容子华。”只为这一颗专程而来的心,她也说上那一声感谢。
“再见……薄荷。”
容子华轻轻的拍了拍薄荷的肩便放开了她,转身,大步而去。
薄荷并未看着容子华离开,而是等湛一凡进来。
“嗨。”薄荷冲着湛一凡微微一笑,看见婆婆和孟珺瑶也走了过来便立即移开了视线,看着前方开始放空。
“嫂子,那是谁啊?”孟珺瑶果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温声细语的问薄荷,却也是试探。
“是你嫂子的上司兼妹夫。”婆婆宋轻语解答,但是听起来似乎不是那么的高兴。薄荷知道,他们一定是都看见了那个拥抱。
湛一凡走到薄荷身边,身子一侧挡住了自己母亲和孟珺瑶的视线,低头看着薄荷那装瞎的模样是又好笑又无奈,此刻自然还带了一些愠怒,她竟然真的让那个姓容的给抱了?
湛一凡先将薄荷抱入怀里,大有一股要压去容子华的拥抱的感觉,薄荷只觉得自己的胸部被挤压的生疼,但此刻也只能强忍着,朝着婆婆和孟珺瑶的方向咕哝的解释道:“子华和薄烟已经离婚了,不过我和他从前就是朋友,还是校友,一凡也知道的。”
“荷儿,那个容子华……”宋轻语蹙眉,似乎还在介怀,就是因为是过来人,所以她看东西都要比旁边的人清楚,那容子华看薄荷的眼神太明显,她这个做婆婆的心里都会不舒服,更何况自己的儿子一凡?这个时候,宋轻语作为婆婆的心理上来了,她把薄荷看的十分重要,容子华的出现,大有偷窥她儿媳的感觉,所以心里才有了不爽快。
孟珺瑶拉着宋轻语温柔细语的解释道:“阿姨,你别追问嫂子了。我觉得嫂子是清白的,虽然那容先生的眼神是怪怪,但毕竟也是前妹夫,还是朋友,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薄荷一听,心里一股闷气顿时上来,这孟珺瑶果然不出她所料根本就是来煽风点火不怀好意的!天下间,就没有一个情敌会望着你和你的丈夫好,这道理千年不变。
薄荷的气还没发作在脸上,抱着自己的湛一凡却已是大声一吼:“当我是死人啊?”不仅吼,还回头怒瞪着孟珺瑶。
“瑶瑶,过分了。”宋轻语蹙眉,这话她都听着别扭,更何况一直一言未发的湛一凡,更何况薄荷这个当事人?而且,她心里是偏心薄荷的,自己可以想薄荷某些不适的地方,别人却不行。
孟珺瑶似乎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讽刺过分了些,立即闭嘴也就不说话了。
薄荷嘴唇往下一弯,表情变得委屈,因为眼神没有焦点,所以比往常显得更楚楚可怜。
“瑶瑶,我觉得我并没有得罪你吧?一凡把a市的事都告诉我了,我也不怪你,甚至感谢你能帮一凡,难道是因为我看不见了,所以你才说这些话吗?知道我一个瞎子对这些事无力辩解的?”薄荷瞪着大眼睛,虽然没有焦点,但是迷雾能让那双眼睛更漂亮更无助和可怜,扮起无辜来绝对比以往有十倍的效果。
湛一凡就低头看着薄荷,她难得因为自己和别的女人斗,他怎么会Сhā手?这样的戏,他只会嫌看不够,只要他的宝宝不吃亏,谁吃亏,他倒是无所谓的。
孟珺瑶瞪大双眼,实在想不到将薄荷会这样反将自己一军。瑶瑶?呵,真是搞笑,这个女人之前不都是孟小姐、孟小姐的称呼自己吗?现在突然变成瑶瑶,她们难道很亲密?显然瑶瑶自己也忘了,自己是如何一进门就叫上了‘嫂子’这个称谓。
薄荷的眼睛,昨天从医院回到湛家之后就成了每个人心里的一个疤一个伤口,昨天一整天整个湛家都是被阴霾笼罩的。今天薄荷能下楼,薄荷甚至能如往常一样的和他们的说说笑笑已经让他们大感欣慰,但是都‘清楚’她是在用欢笑安慰大家,也是在安慰她自己。所以现在听薄荷这样一说,谁不惊慌?谁不心疼?谁不倒戈向她?管他什么理由,让薄荷伤心这件事,就等于揭开整个湛家的痛。
宋轻语立即沉下脸,薄荷刚刚经历了眼睛看不见的事实,任何事也不该让她伤心,包括自己,更何况瑶瑶?
宋轻语放开瑶瑶挽着自己手臂的手,宋轻语一冷态度一拉下瑶瑶心里便是一个咯噔,这个家会给自己面子的人大概也只有宋轻语了。现在宋轻语都冷意横生的盯着自己,她哪里还站的下去?
“瑶瑶,刚刚你的话实在是过分了。”这是宋轻语再一次的谴责,之前的责怪算是轻描淡写,孟珺瑶权当是宋轻语当时给薄荷的安慰。但是现在的指责如此严厉,瑶瑶再不明白湛家的态度就是十足的大傻子。
瑶瑶以为,自己帮过湛一凡,所以地位会不一样,至少会被他们纳为‘自己人’,而她刚刚给薄荷的调侃完全是发自心底不由自主的嫉恨,并没有真正的恶意。但现在她明白了,清醒了,再看湛一凡甚至背对着她的冷漠态度她完全懂了,湛家……只当薄荷是宝,而她孟珺瑶永远是个外人!
二十年也未曾走进那个人的心里,这样的事实不是早就明白了吗?为什么还要自找难堪?任性?不甘?还是对他那不由自主的思念?不管是什么,这一刻孟珺瑶的心也灰了,没想到他的把a市的他们二人逢场作戏的秘密也告诉了她,看来在他心里,对她是什么误会也不能存的。
她真是傻啊……无论怎么怨恨他的无情,却也无法真正的恨起来,永远都只会自己给自己找难堪,自怜自怨。
湛家的儿媳,只可能是这个姓薄的女人,而自己……什么也不是。
孟珺瑶摸了一把脸上不由自主滑下的冰凉液体,看着薄荷冷冷的低头:“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更没有欺负你的意思。刚刚是我说错了话,你别放在心上。”说完瑶瑶就转身向外冲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湛家的客厅里。
如此干脆利落的道歉到让薄荷意外了,薄荷突然有意思罪恶感,装无辜,是不是太过分了?随即又摇头,如果不给孟珺瑶一个狠搓,只怕日后她还会再欺上头来,希望她这一次能清楚的认识,湛一凡是她的丈夫,而她孟珺瑶只是湛家的客人,如今的湛家……也是她薄荷的地盘,她孟珺瑶撒不了野。
只是对婆婆有几分歉意,又利用了她,日后婆婆要是知道了自己装瞎的真相……薄荷不寒而栗,纸包不住火,真相迟早会公布给大家,只希望到时候婆婆和母亲的火气都能小一些,当然……也包括自己十分关切的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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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薄荷坐在床上沉默不语,湛一凡在上楼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正准备出去,所以上楼就进更衣间去找外套了。
穿着大衣从更衣间出来,湛一凡见薄荷还坐在床上沉默便轻步的走过去,弯腰伸手捂着薄荷的后脑勺轻笑:“怎么,还没玩过瘾?要和我一起出去吗?”
“你觉得我今天出的去吗?”薄荷白了湛一凡一眼,“再说,我刚刚那又不是玩。”
“是,我知道你是认真的。”
“你不觉得我狠吗?”薄荷望向湛一凡,问了才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是白问了,这个男人从来只会嫌弃她不够狠,从不觉得她真的狠。
湛一凡挑眉,低头在薄荷的额头亲了亲然后放开她直起身子整理自己的衣裳,淡淡的道:“只要你自己不觉得委屈,怎么都行。”
薄荷心里一甜,好像刚刚做的事都能一笔勾销的抹去似的,他都如此说了,她还在那里怀疑自己的做法,有意思吗?容子华也说了,她是活的洒脱的,那她就应该活的更洒脱点儿。
站起来,伸手主动帮湛一凡整理衣裳:“出去,开车小心些。”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亲密的贴近着急,颇为严肃的道:“明晚,可能需要陪我出席一个宴会。”
薄荷挑眉:“所以……明晚要扮一整晚的瞎子?”
“二姑的生日。”
薄荷明白了,这还真是不得不出席的宴会。
“好吧。只要你当好我的‘眼睛’,我去。”
湛一凡立即伸手轻轻刮了刮薄荷的鼻子:“宝宝真乖。明晚也是试探迈克尔的好时机,我想你会有兴趣的。”
薄荷摸了摸湛一凡刮过的鼻子,如果能试探迈克尔,那她的确是有兴趣。而且,如果是二姑的生日,那三叔还会不去吗?这两个人齐聚了,给他们找到端倪和证据、真相的机会还少吗?
“不过,二姑不是在德国做总裁吗?”因为薄荷这次从到英国来就没见过二姑,加之湛一凡之前介绍时说过的话,所以薄荷记得二姑和二姑夫似乎是在负责德国那边的公司。
“奶奶住院了,他们正巧回来。”湛一凡语气平淡的解释,薄荷拍了一下额头,她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所以……明天,有可能她还会见到传说中的奶奶?
“我走了,自己一个人在家小心。”湛一凡抱了抱薄荷又仔细的交待了几句,薄荷知道他所说的小心是不要被人发现装瞎的事,她自然会小心翼翼,她已经体会到在人前装瞎能获取多少有用的信息,岂会轻易暴露?
午饭是达芙妮送进房间的,薄荷也假装关心的问了一下安娜的消息,达芙妮也只是叹息,是真的完全不知。
吃了午饭,薄荷就坐在沙发里打开湛一凡的电脑找到安娜身上窃听器的音波然后戴上耳机听了一会儿,安娜似乎还没醒,所以完全没有声音。但薄荷也正好无事,便一直带着耳机等着安娜转醒,直到白合突然进来。
薄荷假装不知道是谁,带着耳机香听歌一样还轻轻的摇头晃脑。白合微笑着朝她走来:“谁给你打开电脑的啊?”说着就将手放在了薄荷的肩上。
“妈?”薄荷假装震惊,眼眸里也闪过一抹惊喜,取下耳朵里的耳机,其实里面根本没有音乐响,音乐文件虽然被她快速的打开但是声音已经被关到了最小,她听得见的依然只有安娜那边传来的无尽的安静。
“我来和你谈谈。你真的……很想我去疗养院吗?不需要我留在你身边吗?”
薄荷微笑,摸到白合的手臂,然后轻轻的靠在她的肩上微微一笑:“我当然希望妈妈能陪在我身边啊。但是比起现在,我更希望是以后更多的岁月。妈妈你的身体好了,才能更长久的陪在女儿的身边,是不是?”
“但也不差这几日啊……”
“也许就是这几日会让你将在疗养院多住几个月呢?妈妈,我知道你心疼我,你在担心我,可我也担心你。因为我眼睛的事,你一定又不眠不夜了吧?”
白合沉默的看着薄荷,她的确是一夜夜的失眠,想起薄荷,她怎么能睡得着?
薄荷心里惦记着那个人的事要不要告诉她,撒手不管薄氏,甚至以酒作伴,萎靡不振。这样的消息,这样的事,她怎么就不相信呢?打从心底里不相信。如果他真的如此重视着母亲的离去,他就不会丧心病狂的做出这二十八年来的疯狂举动,而且还瞒着整个薄家,瞒着整个世界。对她这个女儿,却又是那般的态度?
薄荷实在看不懂他的父亲,就好像是个双重人格的男人,让人费解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好……”沉默了许久,薄荷突然道,“我答应你,我去治疗身体。反正有一凡在,有轻语在,我想,我也是多余的。”
“妈妈。”薄荷蹙眉,她就怕白合会有如此消极的想法,她薄荷多渴望妈妈能在身边,她是不会知道的。
“荷儿,妈妈知道你的意思,真的明白。但是一羽,他是个负担,不能跟着你,这件事妈妈也想清楚了……”
“妈妈,你身体不好的时候,你觉得一羽是负担吗?”
白合一愣,她从未觉得一羽是负担。
薄荷微微一笑,眼神轻轻的落在母亲的肩上,这样就不会给母亲造成自己在看着她的错觉。
“你从不觉得,对不对?一羽对我来说是弟弟,是亲弟弟一样的人,和妈妈,和婆婆,和公公一样重要的人。妈妈你都不觉得是负担,我们为什么会觉得?再说了,一凡似乎也很喜欢一羽,婆婆也喜欢,你要让他和我们接触,而不是永远只留在你身边,那样对他的病情也是毫不帮助的,对不对?”
薄荷的口才一向就好,打官司几乎没输过那些正牌律师。
白合眼眶发红的看着薄荷,满是感动。
“荷儿,能有你这样的女儿,妈妈何其幸运?这二十八年来,没给你任何的母亲,二十八年后你却如此孝顺贴心,这算是老天给我唯一的慰藉吗?”
薄荷伸手摸到母亲的胳膊,然后轻轻的拥住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抱着母亲实在娇弱的身体,薄荷微微一笑:“一羽没能活着,我代替他活着,代替他一起贴您的心。现在又有了一个一羽,那我们就当真的一羽去爱他,疼他,妈妈你的心会好过,我的心……也才会好过。”
对一羽的期盼几乎全部落在了这个‘一羽’身上,对母亲的渴望全部变成了体贴。
薄荷已经觉得很幸福了,有母亲在身边有一个弟弟在身边,还有丈夫湛一凡的宠爱,公婆的信任疼爱,她对人生已是无比的满足。
这一切都是她越挫越勇,是她成长和坚强的理由。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哈十八”查找本书最新更新!
() 150 二姑的生日宴
下午婆婆宋轻语就亲自将母亲白合送去了疗养院,薄荷在家里陪着一羽。《哈十八纯文字首发》一羽只是站在窗口看着妈妈白合的离去,并没有哭,也没有问薄荷为什么。薄荷想,也许一羽是明白的,明白妈妈并不是离开,只是暂时去了另一个地方。
因为整个偏厅只有薄荷和一羽,所以也不用演瞎子给任何人。只是,即便已经听见了汽车的车尾声,即便车子已经消失在了湛家的花园里,一羽还是不肯回头,依然只是站在窗边,扶着窗台望着外面。
“一羽?”薄荷轻唤了一声。
一羽缓缓的回头看向她,薄荷朝他微微一笑,伸手招着他过来:“到姐姐这里来。”
一羽顿了一下才慢腾腾的走来,薄荷知道一羽不爱说话,除了听见他叫过‘妈妈’之外,他几乎就没有再叫过任何人,包括自己。但是在他心里一定知道自己是他的姐姐吧?不然也不会依赖自己,不会再自己让他过来之后依然走了过来。
“一羽,”薄荷拉着一羽的小胳膊,摸着他的脸蛋温柔如母亲的看着他的眼睛,“不用因为妈妈的暂时离去而难过,我们还可以经常去看她。等她身体康复了,就可以一直陪在我们身边了,知道吗?”
一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轻轻的拉着薄荷的衣裳,将头爬进薄荷的怀里。
薄荷微微一怔,低头看,一羽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一羽唯一会表达的情绪,也许就只有哭了。生气,难过,急躁,犯病的特征都是哭,他还那么小,这也是他唯一会表露感情的特征。但此刻,薄荷并不觉得一羽哭是因为犯病,她相信一羽此刻的哭只是因为他明白了,妈妈要离开他一阵子,只是难过而已。
薄荷伸手轻轻的帮一羽擦掉眼泪,然后紧紧的搂着他,低声叹息:“一羽……别哭了,姐姐在呢,别哭了啊……姐姐教你一个道理,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们一羽是男子汉,是不能轻易掉眼泪的。知道吗?”
一羽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薄荷,神奇的是眼中的眼泪就真的止住了没再掉下来。
薄荷因为一羽听进了自己的话而感到欣喜,还没来得及手舞足蹈,接下就发生了一件让她更为欣喜的事。
望着她的一羽突然张嘴看着薄荷道:“一羽,保护……姐姐。姐姐看不见,一羽会保护……妈妈也说……男孩子不哭,不哭,要保护姐姐。”
薄荷惊愕的看着破天荒的第一次竟然说出这么多字而让她感动欣喜到无以复加的一羽。天啦,他怎么能说出这些话,而且说得这么多,这么感人!这些话,是妈妈教他的?
“一羽,是不是妈妈教你的?”薄荷立即捧着一羽的小脸蛋欣喜万分的问,一羽能说出这么多字可是从未有过的情况,这对他来说,完全是好事啊!
一羽垂着眸,抿着唇无论薄荷怎么问却也不再回答。
但薄荷已经满足了,无比的满足了。一羽不仅叫了她姐姐,还说要保护她,她这个做姐姐的,开心的都要疯了。
“谢谢你,一羽!”将一羽抱进抱怀里,薄荷再一次感觉到,也许母亲的离去,真的不是一件坏事,也许还会让一羽……成长?
将一羽哄去睡下午觉之后薄荷就回到房间继续打开电脑去听安娜的近况,只是传入耳朵的依然是没有任何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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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白色的晚礼服十分的飘逸,并不同于以往那些凸显凹凸有致的身形的晚礼服,这一件非常的普通,但是普通中却又似乎非常的精致。看似平凡,但湛一凡却说是出自名家之手,全世界这样的礼服只有三件,其中一间就挂在薄荷的衣橱里。薄荷仔细看这礼服,的确是看似非常的普通,没有那么的点缀,而且不收腰,却是斜肩吊带,到有些汤潮女装的风格。既然是看似普通,那也有普通人看不到的特别,那就是礼服的材质,薄荷穿在身上感觉非常轻盈,就像没穿衣服一样轻松。虽然是纯白色的礼服,但是细看,才会发现有水白色的印花在裙子的下摆,一簇又一簇的蒲公英水印花,这是薄荷发现之后的惊喜,这才感觉这裙子真的非常棒。
一身黑色燕尾服的湛一凡出镜,薄荷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丈夫,婉然一笑。
湛一凡总是能轻易的被人任何颜色衬托。无论是鲜艳的,还是沉稳低调的,无论是晚礼服还是西装或者普通的运动装、休闲服,他就像是一个天生的衣架子,一个模特,穿着任何的衣服都迷人,好看,就像是从那些杂志里走出来的男麻豆,每天都面对着这样赏心悦目的画面,薄荷能不每天都心动一次吗?
薄荷的出神让湛一凡微微一个挑眉,弯腰抱住身前的娇弱的身子,侧头吻了吻她的发鬓微笑:“看什么看得那么出神?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宝宝你再这么出神的看下去,我绝对难持镇定。”
薄荷眼眸轻转,嘴角染上一抹坏坏的笑意:“看老公你好帅。”
不出她所料,湛一凡的脸颊又迅速的惹上两抹红晕。这一次薄荷看的清清楚楚,再也不是错觉。
在男人发现出糗,扭头想要避开的瞬间,薄荷便已立即伸手捧住男人的脸固定,嘴角的坏笑越来越浓,就连眼底都浓浓的闪过那样的笑意:“这一次可没那么容易逃了。呵呵,原来我老公脸红是这个样子啊,原来我老公会因为别人夸奖帅或是好看而脸红害羞啊?真是奇怪啊,这天底下还有你会害羞的事?”
“你个坏东西。”湛一凡听了这话气恼的伸手便捏住薄荷的鼻子,“调侃起你男人了,啊?”
“唔,”薄荷蹙眉,想要躲开男人捏住自己鼻子的手,奈何男人被调侃了是不会放手的,薄荷只好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好痛啊……”
湛一凡这才放开,低头又爱恋的吹了吹被自己捏的微微有些发红的地方,她的皮肤,总是那么的娇嫩,似乎经不起一点儿的碰撞。
“这天下间,”湛一凡轻轻的弹了弹薄荷的额头,虽然那道疤痕已经越来越浅,但是她还是用刘海盖住了哪怕一点点的瑕疵,低头看着她水盈的双眸湛一凡浅浅一笑,“能让我有如此窘态的人,还真的只有你。”
别的人,说什么他也不会有如此奇怪的感觉。偏偏就是她,每一次只要说出他长得好看的话,发烫的红晕就是会不由自主的染上脸颊。一个大男人,会脸红实在是丢人的事,但偏偏她还如此捉弄,只当是好玩的趣事,对他来说却是拿不起面子的糗事。也许,是因为对象是她,每一次说完他的心跳总会跳漏一拍,所以才会脸红?
薄荷听了这话也就识相的不再捉弄男人了,微笑着正要转移话题敲门声响起。
薄荷立即放开湛一凡,湛一凡看了她一眼,已经迅速进入装瞎模式?哭笑不得,转身不轻不慢的向门口走去。
打开门,是女仆牵着一羽过来,薄荷转过身来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听见女仆道:“少爷,一羽小少爷……不肯让我们任何人给他穿衣服。”
湛一凡立即道:“把他衣服拿到我们房里来吧。”
“是。少夫人……需要我们的帮忙吗?”薄荷的头发还未挽起,那女仆许是看见便主动道。
湛一凡回头看了眼薄荷披散的长发,浅浅勾唇:“不必。把衣服拿来便是。”
然后薄荷就听见了关门声,回头就看见湛一凡牵着一羽走了过来。
说实话,一米八七的湛一凡牵着一个五岁的孩子,真正的像是一对父子俩。
不一会儿女仆就把一羽的衣服送来了,既然他们今天要全家出动去二姑的生日宴,一羽就不可能被独自留在家里,自然也是要跟着薄荷他们去的。薄荷亲自动手给一羽穿衣服,一羽还算听话非常配合的举手抬足,不一会儿就把衣服给他整整齐齐的穿好了,非常帅气漂亮的男孩,必定会引起所有人的喜爱。
“看来,这小子还是喜欢你多一些。”湛一凡坐在沙发里翻着杂志,看着这边姐弟俩已经穿好衣服便笑道。
“那可是,我是他姐姐。”薄荷捏了捏一羽的鼻子开心的一笑,又替他理了理领结才算满意。
湛一凡放下杂志,起身蹲了过来,轻轻的捋了捋薄荷的头发,再看向一羽感叹道:“如果我们能早些认识,兴许孩子都这么大了。”
薄荷看向一羽,如果她有个这么大的儿子?该是一件多么吃惊的事。
“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如果五年前我就认识你,也许就不会成为检察官了。”如果那个时候就和湛一凡结婚,如果那个时候就爱上湛一凡,她也许就会放弃检察官这个职业只兼顾家庭。所以打从心里面她是庆幸五年后的遇见,庆幸自己还能拥有自己的事业,那是一个人所存在的价值和人格魅力,如果没有工作,她现在又是什么模样?薄荷是不敢想象的。
湛一凡沉默了许久,看着一羽伸手拉着薄荷的头发还伸手将她的头发解救了出来,就在薄荷要站起来去收拾自己的头发时湛一凡却又突然道:“但是,如果五年前就能遇见你,你就不会喜欢过那个人,一定不会。”
薄荷一僵,他还在介意这件事?
薄荷看向湛一凡,眼神迷惑,表情一凛:“湛一凡,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它不存在了,自己现在爱的人是他。
“我知道。”湛一凡伸手摸了摸薄荷的头发,“我只是很遗憾,自己没能成为你心动的第一个男人。”
“可你是我丈夫,你是我的初吻,你是我的初夜,你是我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也会是……唯一的那一个。”薄荷甚至肯定,在今后的岁月里他们会终生相伴,他现在却这样说,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吗?
湛一凡似乎也懊恼自己生出这样的念头,伸手想要再碰触薄荷却被薄荷避开,站起身拉着一羽向梳妆台走去,完全不再给湛一凡任何解释的机会。湛一凡缓然的站起,站在后面看着薄荷背对着自己的背影,脸色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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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湛咏春和她丈夫怀特的住在伦敦东区的郊外别墅,薄荷他们过去的时候晚宴似乎已经快要开始,而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半。
一路上,薄荷只拉着一羽坐在侧面的沙发里,不发一言。宋轻语一上车就拿眼神质问湛一凡,似乎是看出了他们二人之间别扭的氛围,但偏偏湛一凡也只字不语,宋轻语和湛国邦二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也只好沉默,一路上就伴着如此压抑的氛围到了二姑湛咏春家。
很大的别墅,与切尔西的湛家花园虽然完全不同风格,也没有湛家花园大,但是却非常的现代化。
下车薄荷就主动的喊了宋轻语:“妈?”语气里的恳求同行不言而喻。虽然,这个时候薄荷更适合呆在湛一凡身边,而宋轻语也更适合呆在湛国邦身边,但既然是湛家人自己的宴会也就没有那么的形式了,宋轻语又心疼薄荷,听见她如此唤了自己哪里不管不问不顾?
于是上前让薄荷挽着自己,薄荷另一只手拉着一羽,三个人率先下了车。
湛一凡最后下来,湛国邦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满的道:“怎么,还能和自己的女人真生气?”
湛一凡看向自己的父亲,湛国邦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别把我连累在内。你知道的,你妈很容易同仇敌忾。”
湛一凡挑眉,父亲的自保他并不奇怪,因为他从来都是如此,爱妻如命。
爱妻如命……他也爱薄荷,但是比得上父亲对母亲的疼爱吗?扪心自问,父亲对母亲的骄纵几乎是百般容纳的,几乎是舍不得母亲哪怕一个蹙眉的动作,即便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从小受到母亲不同寻常的‘疼爱’时他也从不带多加一言,而自己似乎并不如他。
湛国邦疼妻如命,这是他最大的优点,但同时也是他最大的弱点。因为他疼妻如命,所以他算是个内心细腻的男人,对妻子疼爱正是因为他重视情分,所以即便当初吃了不少的苦好不容易自己只手撑起湛氏时,逃走却又回头的母亲来求他给妹妹和弟弟依靠时他依然还是答应了。湛国邦很疼爱宋轻语,宋轻语对他的绝对也是从来不假言辞,即便心里有怨言,但是她知道丈夫重视亲情所以即便内心不满却也不会干涉他的决定。如果能成为别人的依靠,他有那个能力就绝对不会拒绝,因为在他眼中那是他的亲人,因为懂得这样的理由所以宋轻语这些年也一直忍耐着湛咏春和泊西·史密斯,甚至那个继父史密斯,好在他们也从未做过任何特别过分的事,对她宋轻语也还算尊重。
但是这一次,薄荷受伤,她自己也险些丧命的背后他们有没有关系?宋轻语心里不是没有怀疑,湛国邦也不是没有怀疑,只是苦恼没有任何的依据,但这件事,他们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大哥,大嫂。你们终于来了?”遥遥的,薄荷就看见盛装的二姑向这边走来,端庄而又高雅的女强人今晚穿着紫色的晚宴服,低调却又引人瞩目,岁月在她身上似乎同样的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美丽不缺。
“二姑,生日快乐。”薄荷错着方向望着前方,微微一笑。
“薄荷,听说你受伤了,姑姑因为实在太忙也一直没去看你,没想到你还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姑姑实在开心。谢谢你啊。”二姑说起话来像个人精,女强人的手腕自然是不一般,两句话就把没去看薄荷的事给解释清楚了,还能让人对她不介怀。
薄荷微笑:“我很好,谢谢二姑。”自然,也没有漏掉自己再说这句话时二姑脸上那可惜和心疼的眼神。
“咏春生日快乐。”
宋轻语似乎因为二姑脸上的神情而微感不快,所以说的祝福也显得有些没有诚意,语气冷淡。
湛咏春倒是十分热情,招呼着就拉着薄荷的胳膊往里面而去一直保持着微笑:“走走,一凡啊,大哥大嫂,薄荷我们进去吧。还有这个小朋友,欢迎你哦。”说着湛咏春的手就往一羽的脸摸去。
薄荷明显的感觉一羽往自己身后一缩的动作,看来一羽不喜欢这个女人。
薄荷看见那湛咏春的脸上闪过尴尬之色,便立即解释道:“二姑,他是我弟弟,一羽。”
“薄荷,还不知道你有个这么小的弟弟啊?长得可真漂亮,恰巧了,今晚来了很多的小朋友哦,一羽要去一起玩吗?”湛咏春一脸的和蔼和慈祥,倒是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比较喜欢小孩子。
薄荷望着前方目光涣散却浅浅的得体一笑:“二姑谢谢你的好意。一羽比较怕生,对于陌生的地方,他就会不自在。还是让他陪着我吧。”
“那……也好。走走,进去吧。外面冷。”
被湛咏春领着走进花园,薄荷远远就看见了被一群女人簇拥在中间的迈克尔。满身光辉的迈克尔几乎夺去了整个花园里所有男人们的光芒,毕竟他是大明星,女人们总会觉得新鲜难得。在薄荷眼中,没有男人比得上湛一凡,可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迈克尔是有几分吸引人目光的资本的。
很快薄荷就隐藏了自己的清晰视线,被宋轻语拉着轻松的避开了许多的人,一路上也被人不停的问候‘湛少夫人’,但她知道只要保持微笑就是自己最好的回应。
进入奢华装置的大厅,薄荷顿时便感觉暖和了不少,遥遥的看见怀特走了过来,揽着他夫人湛咏春的腰一脸谦和的对着薄荷他们微笑:“感谢大哥大嫂大驾光临。希望今晚你们能玩得愉快。”英国人的问候礼是要拥抱和亲吻面颊的,但是由于伸手中国礼节的影响,所以便也只是和薄荷他们握了握手,在和薄荷握手的时候因为微微笑了笑:“欢迎你,薄荷。”薄荷才伸手和他相握,自然他也就发现了薄荷眼神的不对劲,立即看向别的人,似乎还不知道薄荷眼睛受伤的事。
湛咏春立即道:“薄荷,你饿了吧?走走,姑姑亲自带你去吃些东西。”
“不用了,”湛一凡从后面走上前来,拉着薄荷的胳膊冲着二姑缓然一笑,“谢谢二姑的好意,我带她和一羽去便是。”
二姑点了点头,宋轻语看向湛一凡似乎还有些不放心的交待:“好好照顾她。”
湛一凡颔首,带着薄荷向摆满了食物的桌子走去,薄荷还能听见身后婆婆的声音传来:“今晚一凡不能陪着你们聊天,你们自己玩去,薄荷的事……”
薄荷也没看湛一凡,周围似乎没什么人便将自己的胳膊挣了出来。
自己伸手拿了盘子,却又被湛一凡拿走,还被低声的警告:“想被人发现真相,你大可以继续和任性。”
任性?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同样有些冷的侧面,他的意思,是指责她的表现是任性?
薄荷死死的抿着唇,一脸的倔强:“湛一凡,你倒还觉得是我任性了?”
湛一凡看向薄荷,眼神一凛:“我说的那番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可你的反映却比我的反映还要大,这说明你的心里其实根本还是很在乎那个人。”
在乎,是,她在乎。可她在乎的是那个人吗?是他的态度!
薄荷擅长与人讲道理,与人辩论,但是从不擅长吵架。
盯着他,冷冷一笑,然后转身拉着一羽离开。她是连食物也不打算要了,还好这个角落比较隐蔽,所以没人发现她其实根本‘行动自如’。
坐在角落里,薄荷拉着一羽坐下,一羽一副小心翼翼看着薄荷的模样让薄荷的心为之一颤。她和湛一凡怎么吵架都可以,但实在不应该在一个孩子面前。
“对不起,姐姐吓到你了。”伸手将一羽纳入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薄荷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开始只不过是个玩笑话,怎么就会延伸成为吵架呢?薄荷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抬头看向湛一凡所在的方向,他并没有追来,因为……他被一个女人缠上了,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孟珺瑶。
孟珺瑶会出现在这个生日宴会上她一点儿也不意外,孟家与整个湛家是世交,她很清楚。而且据湛一凡所说,迈克尔是喜欢孟珺瑶的,但是这个喜欢是真是假薄荷就要怀疑了。如果他是真的喜欢孟珺瑶,会来接近自己吗?会因为利用而随便和一个女孩上床吗?或者在迈克尔心里那样的事本就可以随意随便,就好比自己的父亲薄光一样,爱情本就可以和生活、现实、工作统统分开,甚至家庭。
薄荷并不着急孟珺瑶在此刻缠上湛一凡,至从她的眼睛受了伤重见光明以后也不再近视了,恢复了非常好视力。所以,即便是坐在角落里也能看见此刻孟珺瑶脸上的神情。孟珺瑶似乎为什么事情所困,一脸着急的望着湛一凡,而她的嘴唇不停的翻动,应该是在解释她此刻正在为之着急的事。
湛一凡突然扭头向薄荷所在的方向望来,薄荷一顿,立即扭开自己的视线,就像是被亲自捉到偷东西一样的窘迫,心也砰砰跳个不停。
薄荷拉着一羽坐在沙发里,过了大约半分钟才抬头又向湛一凡和孟珺瑶所站的方向望去。这一望,薄荷慌了,怎么不在了?
身后突然一声低唤而来:“宝宝。”
“啊!”薄荷被吓了一跳,几乎从沙发里跳起来。湛一凡立即双手按住她的肩,低声道:“是我,别怕。”
薄荷回头看向身后,湛一凡一脸紧张的正望着自己,薄荷这才将刚刚吊起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没想到会吓到你,对不起。”湛一凡态度诚恳的揉着薄荷的肩不停安慰,薄荷的胆子也没有那么小,刚刚也只不过是条件反射的惊吓而已,湛一凡如此温柔自己反而有些拉不下面子了,心里的某些委屈也被激起,之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此刻全部加诸而来,什么也不想说,转身抱着一羽便再次一语不发了。
湛一凡转身坐下,伸手想要碰触薄荷,但薄荷此刻冰冷僵硬的背影就像是一道无形的阻隔墙让他又将手缩了回去。
“等会儿,我让人给你拿些吃的过来,瑶瑶有事需要我帮忙,你和一羽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好吗?”
薄荷扭头看向湛一凡,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看着他。她的眼神在无声的责怪,瑶瑶需要帮忙,她薄荷就不需要安慰吗?这一刻,她不想那么理智,不想那么冷静的说,你去吧。可是‘不许去’这三个字,她却又说不出口。
湛一凡对上薄荷拿质问的眼神,心里似乎也不好受,再没犹豫顾忌的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薄荷心里正不快,怎么乐意被他如此拥抱?双手激烈的挣扎起来,湛一凡好不容易将她抱进怀里也不会乐意被她轻易挣脱,大手死死的按着她的背附耳急促的道:“无论如何,都是我的错,别和我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怎么样也不该有那样蠢的‘如果’,更不该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醋。我只是后悔没有早些认识你,仅此而已。”
因为薄荷的挣扎,抵触着她挣扎的湛一凡也微微的喘息了起来,薄荷却慢慢的冷静了。
湛一凡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背,薄荷冷静的想着他的话,想着自己心底的某些真实的想法。
孟珺瑶又在远处张望,看到这边便疾步的走了过来。
“一凡哥哥……”孟珺瑶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湛一凡,并没有注意到薄荷在看到她过来才慌忙收敛的清晰眼神。
“等一下,马上。”湛一凡看了孟珺瑶一眼,又低头附耳对薄荷低低的道了一句话,薄荷垂下的眸内闪过一抹惊讶之色,什么?
湛一凡起身,目光冷峻的看向坐在薄荷身后的一羽,刚刚他抱着挣扎的薄荷时,可没忘记这小子在挠自己的手背。小小年纪,平时不吭不响的,关键时刻竟然还知道维护他姐姐?谁说这小子有孤独症?他看这小子倒是正常的很呢。
“我去去就来。”湛一凡最后深深的看了薄荷一眼,薄荷直视着前方并未看他,没等到任何的回应湛一凡便带着孟珺瑶大步而去了。薄荷许久才抬头看向湛一凡消失的方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向身后的一羽伸手将他抱进怀里:“一羽,姐姐也不想这么别扭的。”
湛一凡强势的道歉对薄荷来说更像是谴责,让薄荷在瞬间清醒过来,她在做什么?
其实湛一凡有什么错?不过是在乎罢了,在乎那件事就是在乎她啊。和过去无关,和容子华无关,只是与她有关而已。她看见孟珺瑶才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内心,就连孟珺瑶这个喜欢湛一凡的女人随时的出现都让她心感不快,容子华昨天还直接到英国来看她,湛一凡的心里不可能不介意不在乎……薄荷在那一瞬间清楚的意识到这些,才终于明白,不过是一个问题罢了,她要那么较真做什么?
薄荷往往感性的时候,会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只要清醒理智的意识到问题,就会很快的反省,反省自己,思考这问题的本质。所以这一次的吵架她也清楚的反省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们都有错,错就错在都表达错了方式,触碰到这样敏感的问题时都不够冷静。
只是,孟珺瑶究竟又碰到了怎样的急事会需要湛一凡的帮忙?湛一凡刚刚附在耳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二十分钟后,到后花园。”为什么要去后花园?
女仆给薄荷端来食物,薄荷对那那女仆方向微微一笑:“能帮我放到小朋友面前吗?谢谢。”
那女仆似乎这才发现薄荷的眼睛是看不见的,立即低声说着‘好’,然后将一盘食物放到一羽面前,另一盘食物放在薄荷面前,两杯果汁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微微弯腰转身便离去了。
那女仆离开了,薄荷侧目望去,那女仆正在于旁人说着什么一边说还望着她的方向,薄荷微微勾唇,她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
薄荷低头,摸了摸一羽的脑袋温柔道:“一羽。饿了吗?吃吧。”
一羽拿起叉子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薄荷也吃了一些,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就该去赴湛一凡的约了。
“荷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一凡呢?”婆婆宋轻语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薄荷立即回头对错方向微微一笑:“妈。一凡被瑶瑶叫去了,不知道是什么事?”
宋轻语在薄荷身旁坐下来一脸不乐:“所以,他就让你一个人在这啊?”
“没有,他说马上就回来。”
宋轻语一笑:“看来……你们和好啦?”
薄荷的脸微微一红,有些窘迫起来:“我们……挺好的。”
“还瞒着我啊?以为我真看不出来你们在闹别扭啊?不过现在听你这样说,和好了吧?”
算是和好吗?她还没向湛一凡表态呢,两个人还没有真切的谈过。
“妈,不说这个了。你帮我看一下一羽好吗?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宋轻语作势便要起来:“我陪你去吧。”
薄荷立即摇头,一脸的认真:“不用,你帮我看着一羽吧。找个人陪我去就好了。”
“这……那好吧。马提娜?”
一个女仆听见声音立即走了过来:“是,湛夫人有什么事?”
薄荷一看发现是刚刚给自己端食物那个女仆!薄荷故意让她知道自己眼睛看不见就是为了将她一个人在这里的消息传到婆婆耳朵里,婆婆过来帮她看着一羽她才能放心借机去后花园。
宋轻语温和的道:“陪表少夫人去一下洗手间。”
“是。少夫人我扶你。”马提娜立即走过来扶起薄荷,薄荷朝她的方向微微一笑:“谢谢你。”
马提娜和安娜有些相像,都很年轻,只是没有安娜漂亮,而且性格也没有安娜活泼开朗。薄荷想起安娜,昨天晚上湛一凡回来她才知道查尔将窃听器取了出来,因为查尔不喜欢别人窃听自己的生活,即便薄荷的目的是想知道安娜的近况。不过湛一凡说安娜和查尔在一起大可放心,薄荷却不是那么放心,安娜是个小姑娘,查尔是个大男人,他不会为难她吧?那些电影里的特种兵又帅又正义,但是电影是电影,现实又是如何,薄荷从不混淆一谈。
“少夫人,小心点儿,前面就是了。”没想到怀特家的公共洗手间这么远,但是和后花园似乎很近。走过一个小走廊,拐了一个弯,前面似乎就是了。
看着快到了,薄荷朝马提娜的方向道:“等一下,我进去了,你就先回去吧。十分钟后,回来找我,好吗?”
马提娜有些怀疑的看着薄荷“少夫人不要我等你吗?”
“不用,我肚子有些痛,可能有些久。”
“哦……那好吧。”
将薄荷送进卫生间马提娜就离开了,薄荷听见外面没有声响便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湛一凡为什么要让她去后花园?和孟珺瑶找他的事有关系吗?不管是为什么,薄荷收拾了一下立即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因为急着看路,所以猛的一头便撞进了自己看也没看清的怀里。
强大的撞力让薄荷向后跌去,一ρi股便坐在了地上。
“这位小姐,你走路从来都不看路的吗?”冷意十足,且不善的男人声音在头顶响起。
因为是怀特家的别墅,所以公共厕所并没有男女之分,会这样男女相撞实在不是什么意外的事。薄荷因为心里想着事情,时间又着急,出来便没有注意,这样一头撞进别人的怀里实在尴尬。但是,被撞倒的是她,同样没有看路难道不是对方?
薄荷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对象,伸手扶到门框缓然的爬了起来,自然也没有忘记装瞎这一重点。目光涣散的对错男人的方向,实则余光却也在打量着对方,皮相生的还不错,身高和湛一凡似乎差不多,一身银色的晚礼服和那头金色的长发非常的引人注目,但是整个人和脸部表情都非常的冰冷。
“先生,我走路的确是不看路的。”看不见的人,需要看路吗?
对方眼眸一怔,仔细的打量起薄荷来。在看到薄荷的那双眼睛时,竟伸手到她眼前晃了晃。还好薄荷早已经练就了即便别人在自己眼前拍巴掌也不会眨眼睛的技巧,那就是放空自己。
那男人冰冷的脸上终于闪过一抹意外之色,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冰冷十足却毒舌:“原来是个瞎子。”
薄荷对男人不善的态度很不快,用力蹙眉,不快也清楚的表现现在脸上:“瞎子虽然挡路,但是我看那些明明长了眼睛却还把人撞到地上反而理直气壮的人比我更像瞎子。先生,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请让道好吗?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男人被骂不怒反笑,他以为薄荷看不见,但实则薄荷将他的每个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笑有几分嘲讽和冷意,十分的不友善,更像是讥笑。但也还是识相的让开了身子,薄荷听见脚步声才伸手向前摸去,一错开男人眼神便是一凛,这人是谁?以后不要遇见才好,因为直觉告诉她,这家伙一定比迈克尔更难缠。
如芒背刺,薄荷走的很缓慢,一直扶着墙向前而行,直到拐了弯才加快了脚步。走到尽头,回头望去,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才轻缓的松了口气,转身看着前面,那就是后花园的入口,湛一凡来了吗?
迈步正要继续前行,手臂却突然被一旁黑暗中的力量大力一拽。薄荷‘啊’了一声,天旋地转,沉稳呼吸时,人已经被压在了黑暗的角落里,冰冷的硬墙上。
薄荷抬头,是……迈克尔!
“嫂子,好闲情逸致啊。眼睛不是瞎了吗?一个看不见的人还能走得那么快?”迈克尔近在咫尺的脸压迫而来,对上薄荷的双眼,脸上笑容轻挂,就好像在说,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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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日晴新文《枕边有狼,boss别乱来》。
简介:这是一个小女人的成长史,一个充满狗血、jq,披着职场外衣的小言文。“小静,我爱你,嫁给我吧!”
男友的生日宴上,被求婚的人不是她,而是与之门当户对的豪门千金。
她惊愕,脸上却绽放出如花笑容:“愿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倔强转身,没有人看见她眼中的悲伤!
一次醉酒,一次放纵,她把自己交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他身下一夜蚀骨沉沦。
再见时,他是家世显赫的姜少,她是他公司的实习员工。
她已认不得他,他却记得那一夜的美好。
步步诱惑,只为将她娶到手。
只是,当她心动之时,却发现真相原来……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哈十八”查找本书最新更新!
() 151 迈克尔的勾引
薄荷的心跳猛地跳漏两拍,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哈十八纯文字首发》
冷静,薄荷。
她这样告诉自己,奇效的是心真的就平静冷静了下来。
刚刚她是扶着墙走的,虽然匆忙,但是害怕有人会突然出现,所以眼神也是一直处于放空状态的,所以刚刚回头望的动作也并不奇怪。只是她怎么没注意这个角落还藏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迈克尔,她的心里设了防线的一个人。是她自己的太在意后面那个男人会跟着出来吗?所以才大意了前方。
薄荷暗骂,这倒霉起来还真是连喝水塞牙缝这样的事都不算是什么!
所以,迈克尔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睛复明了,但他为什么这样说?
试探,一定是试探!
薄荷心里这样确定了,而她也在看清是迈克尔之后就放空了眼神,这么黑的角落他必定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是如何的,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但是却还不至于慌乱。
“迈克尔?你怎么在这里?”薄荷的语气装的有些慌张,就像是听了他的声音才知道是他一样。
迈克尔盯着薄荷,眼底闪过一抹轻佻之色:“嫂子,这话不是该我问你吗?”
“今天是你妈妈的生日,我自然是来参加你妈妈生日宴会的。”薄荷用手推开迈克尔拽着的手,自己又往后推了一些,他喷洒在自己脸上的气体让她很不舒服。
“哦?”迈克尔似乎感觉到了薄荷对他的抵触,身子站直了一些,但并未向后退半步,依旧是一个手掌的距离。低头,看着薄荷迈克尔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即便他的脸此刻背着光薄荷却依然能感觉到他脸上的那股戏谑之意,伴随着他的话向薄荷喷洒而来:“嫂子,我之前问的问题,你可都没回答我。”
“迈克尔,我有义务回答你的每个问题吗?再说,这是你的家,难道你会不知道前面拐弯就是洗手间?”
迈克尔挑眉,又弯腰低头而来,薄荷尽力的克制着扇他一个巴掌的冲动,不知道她是他嫂子么?还贴得这么近!他迈克尔究竟有混账,她薄荷是记在心里的,他对安娜的那副嘴脸她时时想起来都觉得牙痒,所以他靠近一厘米,她就恶心一厘米。
但是,瞎子是看不见的,所以她只能强作镇定,漠视着前方,还要装作丝毫不知道他此刻的行为。
可是,薄荷毕竟是装的,所以迈克尔的每一个行为,每一个动作,她都是看得见的。即便是余光,也让她的手微微的发抖,迈克尔的脸越靠越近,眼看就要贴上她的脸,就在这时,薄荷屏住了呼吸,如果他敢真的亲上来,她一定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一厘米处,迈克尔停住了,薄荷的心跳也听了。千万不要靠过来……迈克尔轻轻的伸出舌尖,在薄荷的脸上突然一舔。
“你做什么?”薄荷几乎尖叫了起来,伸手一把便推开了迈克尔,再伸手便向他的脸挥去——
“你不是看不见吗?”手腕被紧紧的拽着,迈克尔低头对上薄荷的脸,薄荷的视线依然平行,胸口却因为气息的不稳而急速的起伏。
“你刚刚是不是亲我了?”薄荷质声反问,声音虽然发抖,但依然还算得上是镇定自若。
迈克尔眯起双眸:“嫂子,刚刚你可是想要打我?那方向可真准。你摸摸。”说着迈克尔就将他拽着薄荷的手贴上自己的脸,薄荷握紧拳头用力的挣下。
握住自己被拽的发疼的手腕,薄荷一声冷笑:“迈克尔,别移开话题。如果刚刚不是你轻薄了我,我不会慌乱之中去打你。只是没想到,我的方向还是出奇的好,你又有什么解释?”
“啧啧。”迈克尔摇头,一脸惋惜的看着薄荷那没有焦距的双眸:“看来你是真的瞎了啊。连我用手指头戳你的脸还是亲你都分不清。”
“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就算她真的瞎了,那舌头是热的是湿的,和手指头能一样吗?
“嫂子,”迈克尔再一次趋近薄荷的脸,“湛一凡难道就不嫌弃你这个瞎子吗?”
薄荷心里一冷,还想挑拨离间?她倒是十分好奇他为什么不想让她的眼睛复明。
“需要你操心这件事吗?我看,你是一点儿也不尊重我的丈夫,也就是你的表哥。如果他知道现在的所作所为,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迈克尔一笑,恬不知耻:“那就劳烦你亲口告诉他,我刚刚舔你了。”
薄荷捏紧拳头,如果不是装瞎,她真的恨不得给他一个拳头让他去死。
“他一向孤傲,不需要女人习惯了。我看对你也只不过是三分钟热度,毕竟你们结婚半年都不到,不出一年,两年,也许他就对你厌烦了哦?男人,毕竟一向都是喜新厌旧的。”
薄荷冷冷一笑:“你说的是你自己吗?”
迈克尔神情一冷,伸手捏住薄荷的下巴,逼得她仰视望向自己。
薄荷伸手‘啪’的一声打开那只手,神情已然变得冰冷:“混账!我是你随便碰得的女人吗?”
迈克尔冷冷勾唇:“嫂子,你可真是撩人,就算是看不见了也这么的吸引人,简直让我情不自禁了。”说的话暧昧不清,也许是真的相信了薄荷眼睛失明的‘事实’,所以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与说的内容极其的不符。
话,暧昧而又暗含挑逗,表情,阴冷邪肆。
迈克尔,现在牌已经发到了她薄荷的手里,只要相信,他注定要输了!而玩人的玩家……则变成了她薄荷。
薄荷的脸上闪过一抹假意的红晕,身子也因为他的话而轻微的颤抖了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说什么。让,让开,我该回去了……”
“急什么?”迈克尔的眼底闪过嘲讽,拉着薄荷的身子又重新贴回角落,自己也趋上前来,一只手压着她的胳膊,一只手撑在她的脑后将她整个人圈在墙角。
“我告诉你,男人啊,”附耳轻轻的吹了一口热气撒在薄荷的耳畔上,薄荷暗中紧捏的拳头已经发白,脸上却是越加的红晕羞涩,迈克尔似乎很满意薄荷这样的反应,勾唇浅浅一笑,“从来都不会真正的把一颗心落在一个女人身上。就算他湛一凡现在对你感兴趣,他会对感兴趣一辈子吗?就算他说爱你,会保证只爱你一个吗?”
其实迈克尔说的话还真的很有道理,但是绝不包括湛一凡在内,如果这话是形容他自己,那却是再合适不过的。
“而且,你的眼睛看不见了,湛家现在能对你好,以后呢?就算是湛一凡带了个女人去你面前,你也不会知道的。”
薄荷的脸上闪过犹豫和迟疑,似乎真的因为眼瞎而自卑了。
迈克尔满意的看着如此的反应,似乎一切都按照他心中所想发展着。
“我是那么的关心着你的一切。从在中国的时候开始,你的一切都吸引着我,对我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意思,新鲜。如果……我向你保证,这辈子我都会对你保持着如此的热衷,做我情人,如何?”说着,大手便穿过了薄荷的腰往他身上贴去。
薄荷一脸的愕然,这个表情绝对不含半分做作。
这个下作的男人还真是完全没个下限啊。竟然把注意打到了她的身上,而且还提出这样的理由!?
薄荷悄悄的抬起膝盖,只要往上一顶,这半个月他都别想再动任何女人。但这是冲动的行为,如果这么做了,那她的一切表演都白费了!这迈克尔竟然借着她眼瞎的事想要勾引她,利用她的‘不安’和‘自卑’想要将她收纳入怀成为他的人?他是这样的计划吗?还是有更深的目的?
薄荷的沉默让迈克尔有些怀疑起来,因为他感觉到了薄荷那紧拽的拳头,她在隐忍着愤怒?
就在这时,黑暗中出现了第三个声音,也是这个声音及时的救了薄荷。(哈十八ha18。com纯文字)
“迈克尔,你在做什么?”
薄荷并没动,倒是迈克尔急速的推开了她,薄荷的背脊生疼,迈克尔的力道大的超乎她的意料,那避嫌的意思不言而喻。来者的声音很熟,倒像是……刚刚她在洗手间外面遇见的那个人,是谁?
“呵,哥,你吓了我一跳。”
哥!?薄荷心里暗惊,难道这个就是杰克?在薄荷的记忆力,从未见过杰克·怀特这号人,她知道是迈克尔的哥哥,是湛咏春的大儿子,迈克尔对她撒谎的时候曾说过杰克在她婚礼上出现过,但是薄荷却一次印象也没有。后来问过湛一凡,湛一凡才说杰克在他们婚礼之前去了意大利,所以她是根本就没见过的!
没想到,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会是杰克,外貌偏向他的父亲,如果不清楚他混血儿的身份也许就真的以为是个纯正的英国男人了。
“我问你,你在干什么?”杰克·怀特的表情非常的镇定,阴冷的刮过薄荷,质问他的弟弟迈克尔·怀特。
迈克尔爬过额头的头发,看着杰克轻笑:“哥,没必要如此质问我吧?”
“你和别的女人随便怎么胡来,我不管。但这个女人,是个瞎子。”说着那杰克就将眼光移到了薄荷身上,看来他已经认出了自己就是刚刚被他撞到的那个‘瞎子’。只是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他们的嫂子!看来,这个杰克倒是比迈克尔有节操,人虽然冷了点儿,但是却要正经多了。
薄荷垂头的瞬间,暗光一闪,也许能借手教训一下迈克尔,而且是好好教训一翻!
“瞎子又怎么了?瞎子不也是个女人嘛,对我来说床上都是一样的。”迈克尔嘀咕抱怨,薄荷心里发笑,迈克尔的语气听起来,倒是十分的惧怕这个哥啊!
“你难道就是杰克吗?”薄荷突然Сhā言,黑暗中依旧对着男人的十五度方向望去。
“我是杰克·怀特。你走吧,他不会再动你一根毫毛。”
“看来,你比他有人性多了。”
“闭嘴!”迈克尔低声一喝,脸上闪过一抹懊恼的神情,这阴晴不定的,只当她是真的瞎子才会露出如此可曾的面目吧?
“闭嘴的不该是你吗?”薄荷伸脚便一脚狠狠的踹在迈克尔的腿弯处,该死的臭男人,早就想踹死他,死一千次都难解她心头之恨!竟然敢舔她?还敢让她薄荷去做他这样脏的男人的情人?简直是异想天开,可笑,可耻!
不发威,还真以为她是个真瞎子了?
迈克尔险些地跪倒,扭头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向薄荷,她的眼睛依然是没有焦点的,但是打人却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奇准无比!而且,一副似完全不相信她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的模样。刚刚还在自卑自怜的顺着他的诱导进入他给的胡同,怎么顷刻就……变成母老虎了?
他忘了,薄荷本就不是个善茬,在中国的时候他就该清楚,被扔在大马路上的时候他就该明白!
杰克似乎也发觉了薄荷浑身散发的怒意,而且那一脚实在是狠,对迈克尔来说绝对是耻辱。
杰克蹙着眉质问薄荷:“你到底是谁?”
薄荷侧目望向迈克尔的方向:“难道你不该问问你的弟弟吗?他刚刚大逆不道的对我做了些什么?”
“你!”迈克尔也许是个有计谋的人,而且还是个绝对的演技派,但是他绝对想不到会被薄荷反坑这么一次。刚刚她的害羞和柔弱似乎都是演出来的,杰克一出现就统统原形毕露了,迈克尔眉间紧蹙,隐约间有些不安了起来,这种不安,对他来说绝对是少有的。
“大逆不道?”很显然杰克注意到了这个词。
薄荷伸手摸着向前走去,走到了通向走廊的门便停了下来,侧耳向杰克的方向而去:“杰克是吗?今天我是来参加二姑的生日宴会,只不过上个洗手间出来,就遇到了你们兄弟两个,实在都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迈克尔一向就如此吗?轻佻浮夸,连对象是谁都不在乎?”说着薄荷酒拍了拍自己的裙子,目光虽然没有焦点,但是还看得见杰克的表情。
因为距离自己并不远,所以看得见那冰冷的脸上出现的龟裂和愤怒。
杰克看向薄荷,冷然的问:“你是大哥的新婚妻子?”
薄荷颔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解释道:“相信你还不知道,我的眼睛前段时间因为意外而失明了吧?”
“的确不知。所以才在第一时间没有猜到你的身份,很抱歉,嫂子。”
杰克的道歉诚意十足,看得出来是因为湛一凡才对自己表达了如此的诚意,看来在这杰克的心里,湛一凡还是有点儿分量的。至少表面看来是还是沉稳,不像那毫无节操毫无底线的迈克尔。
“你们兄弟俩慢慢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着薄荷就伸手摸着向外走去,真巧遇见正在到处找着薄荷的马蹄莲,一见到薄荷从里面走出来马蹄莲就着急的跑过来喘着气道:“少夫人你去哪儿了啊?急死我了,我都找你十分钟了。”
薄荷知道,已经错过去找湛一凡的好时机了,不知道他还有没有等着急,她根本脱不开身。而且现在还是去大厅对她来说更完全一些。
缓然的走着,薄荷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巴掌声和低骂:“混账!那是你能胡来的人吗……”
回到大厅前,薄荷状似无意的问马蹄莲:“你们大少爷是个怎样的人?”
“大少爷啊?大少爷人虽然冷了些,但是是个好人啊。二少爷最怕的就是大少爷了呢,就连夫人都似乎很怕大少爷似的,大少爷说什么她都听,比老爷的话还管用,当然还是大少爷办事得力和个人魅力的原因啦……”
迈克尔最怕的人竟然是那个冰块杰克?薄荷觉得好笑。在中国遇见迈克尔的那一次,他可是千方百计的将一些污点泼在了杰克身上,让他误以为闯进自己新房的人是杰克,迈克尔必定还以为她薄荷看不见,所以并不会发现迈克尔和杰克其实长得完全不一样吧?
眯起双眸,薄荷捏紧拳头心中冷意横生,迈克尔,今天这梁子我们结大了!
“荷儿啊。”宋轻语疾步走来,一脸的关切。
薄荷没有看见湛一凡,难道还在花园?究竟是什么事?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半天才回来?”
薄荷自然不会把迈克尔抓了她去调戏的时说出来,只道:“遇到了一些麻烦,现在没事了。妈,一凡呢?他不在这里吗?”
“别急,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薄荷点了点头,被宋轻语拉着回到沙发去坐下。一羽立即过来拉着薄荷的手,薄荷轻轻的握住他的小手,冲着一羽微微一笑:“一羽,姐姐刚刚不在,是不是害怕了?”
一羽也不点头,只将自己的小脑袋轻轻的靠在薄荷的胳膊上,薄荷拍着他的肩轻声安慰:“不怕,不怕……”
三分钟后湛一凡回到大厅,满身霜露的向薄荷走来。
薄荷就像没看见一样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宋轻语拍了拍他的肩道:“你陪着荷儿吧,我要去你爸爸那里,他不能喝多了。”
“嗯。”湛一凡点了点头看着宋轻语离开才走到薄荷身边坐下拉着她便抱进怀里:“宝宝。”
薄荷轻缓的松了一口气,从上洗手间开始她所有的神经就开始紧绷了起来,就连刚刚看见婆婆都不能放松,还被迈克尔的无耻阴影笼罩着,可是现在被湛一凡如此抱着,从头到尾所有的冰冷都在瞬间退去,剩下的……只有温暖。
薄荷轻轻的闭上眼,伸手抱着湛一凡将头往他怀里窝去:“一凡,对不起,刚刚我无法脱身所以没去找你。”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湛一凡扶着薄荷的肩,低头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听见母亲打电话说薄荷在找他,而在后花园等了她已经有十分钟之久的湛一凡终于意识到也许出了问题。薄荷即便是耍脾气,但也分得清事态的严重,所以他十分肯定她一定会去后花园赴约,现在一看果然是出了问题。
“我在后面遇到了迈克尔。”薄荷微喘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湛一凡。
果然,湛一凡也蹙了眉,看着薄荷脸色阴冷:“他对你做了什么?”
薄荷怎么说得出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没有什么过分的事。因为……杰克出现了。”
“杰克?”薄荷拧眉,“他怎么会在那里?”
“上洗手间。如果不是他,我可能现在还在那里与迈克尔周旋,你说这个杰克和迈克尔会是一样的吗?”
湛一凡当机立断的便摇头:“杰克虽然心情冷淡,但是为人非常沉稳,他和迈克尔不同,他与我比较亲近,我倒不怀疑他参与了迈克尔或是泊西的阴谋之中。”
薄荷知道湛一凡很难信任一个人,有力,李泊亚和查尔除外,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说信任谁。那杰克的确和迈克尔不同,从她离开之后那一个巴掌和责骂声中薄荷便听得出来,他至少比迈克尔那畜生有节操多了。
“他动你了是不是?”湛一凡隐忍的怒意突然横生而出,薄荷诧异,低头看向湛一凡,她并未说什么,他为什么突然如此警醒?
“那个畜生,”湛一凡握住薄荷的下巴,眯着精厉的眸子冷意勃发:“是不是碰你?”
“也不算是……”舔了一下脸而已,就当做是被狗舔过,吃了几下豆腐更是值不得湛一凡如此大动干戈的模样。
“那就是有了?”湛一凡放开薄荷便要站起来,薄荷立即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一凡,杰克已经教训了他,我也教训而来他,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湛一凡拨开薄荷的手,低头冷冷的看着她道:“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事比这更重要。既然敢轻薄你,我看他的雄心豹子胆吃的到不少!”
薄荷又伸出双手紧紧的拽着湛一凡,她不想情绪控制了湛一凡让他失去了理智然后做出什么大事来。
“后面再惩治,总会让他后悔的。你先坐下!”薄荷左右四顾,还好没人发现这边,这才将湛一凡连拉带拽的拉回来,薄荷回头拍了拍一羽的肩先安抚了一羽:“一羽不怕,姐姐和哥哥说话,你想喝饮料吃东西就乖乖的坐在这里,好吗?”
一羽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也没有别的情绪反应就是好现象,薄荷这才有回头来看湛一凡,起身便主动坐到了他腿上,在外人看来两个人像是亲昵的抱在一起,看到这一幕再想过来聊天也会止步了。
薄荷微微的喘息着,低头看湛一凡那铁青的脸自己却是微微一笑:“又吃醋了?”
湛一凡抓住薄荷的腰肢,眼含不满和冷意,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到笑了起来?
“其实,真的没有占到我的便宜,至少让他深信不疑,我的眼睛是真的瞎了。这是我们计划之中的意外,只是我没想到他迈克尔会如此无耻,别的一切还算在掌握之中,你确定要因为我被吃了一些豆腐就搅乱这一切吗?湛一凡,我一向敬佩你,因为你哪方面都比我强,你是掌控局面的高手,你冷静自持,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能失去理智!”
薄荷的话冷静清晰而又充满了道理,湛一凡何尝不知道?但是一想起薄荷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竟然被迈克尔那畜生给占了便宜,心里的愤怒是怎么也控制不住的,那一瞬间就像一个小伙子,愣头愣脑的冲动,让自己都发笑。
“所以……”顿了一下,他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一件事似的,抬头有些闪烁的看着薄荷,“你不生我的气了?”
薄荷知道他指的是他们之前的吵架。
摇头,伸手主动缠上他的颈脖:“你以为,我如果还生你的气,会在这里安抚你的情绪?拜托,我才是被吃豆腐那个。”只是之前的惶恐和不安都在被他拥抱的那瞬间全部驱散而已,心里却又因为他的‘冲动’而感动不已,他三十三岁的大男人,如此冲动实在难得,就像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小伙子似的。
“宝宝,”湛一凡扣着薄荷的腰,轻声低唤,“相信我,如果这事不是你拉着我,我一定打的迈克尔满地找牙。”
“嗯,我相信你有那个实力。”她的丈夫身手了得,她早就知道了。
湛一凡挑眉,有些不屑似的:“虽然是不计后果的冲动行为,但是……我的人生实在难得机会冲动。好像每一次都是为了你。”
“是吗?”薄荷挑眉,心里却是欢喜,这么说,她真的很特别了?
“第一次冲动,就是买了你的初夜。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值得我骄傲的事。”
薄荷脸一红,但是海岩岛之旅却是她这辈子视为最欺辱的记忆。
薄荷只抱着湛一凡,这样抱着他真好,不是别的男人,不是迈克尔也不是容子华,只是他而已。湛一凡却是神情冰冷且蕴藏愤怒的看着走廊出口,虽然那里没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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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湛二姑的生日,薄荷就不可能一直坐在角落里躲避着一切。
待两个人收拾好了情绪便起身向已经正式开始的宴会场中走去。湛一凡拉着薄荷,薄荷拉着一羽,三个人在别人眼中倒像是一家三口,和睦而又和谐,让人羡慕不已。
薄荷无意的看了一圈也没看见孟珺瑶,想起瑶瑶便低声问:“瑶瑶找你,到底是什么事?”
“二姑看重瑶瑶,想让她做怀特家的儿媳。”
薄荷诧异,这倒是合了迈克尔的心意,他不是正巧喜欢瑶瑶吗?就是可怜了瑶瑶,迈克尔在女人这方面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薄荷到如今也忘不了在安娜门外听到的那一切,至那以后就真正的看清了迈克尔的禽兽面目。
“迈克尔又该得瑟了。”薄荷摇头,也是为孟珺瑶感到叹息,她会屈服吗?薄荷倒不认为她的性子会同意这门亲事。
“不是迈克尔。”湛一凡侧头,扶着湛一凡的肩,似乎在为她理头发,实在则与她低语,“是杰克。”
“什么?”薄荷意外了,“你不是说,所有人都知道迈克尔喜欢瑶瑶吗?”既然如此,湛二姑为什么还要将瑶瑶配给她的大儿子?
“迈克尔绯闻不断,配不上瑶瑶,瑶瑶也不可能嫁给一个明星,孟家只有那么一个女儿。”
薄荷明白了,湛二姑还是顾忌着孟家,既然想要孟家的姑娘,就必须得给他们配个好儿子去,他们自己也知道迈克尔是名誉不佳?
“那瑶瑶让你帮什么忙?”
“让我帮忙劝道她父母不要答应这门婚事。”
薄荷苦笑:“看来,你还是很有说服力的。”不然孟珺瑶也不会求助于他,当时在场的还有她婆婆宋轻语甚至她公公湛国邦都在,哪里轮的上湛一凡这个晚辈?可孟珺瑶偏偏就是向湛一凡求助了,而湛一凡,去了。
湛一凡轻轻的弹了弹薄荷的额头:“瞎想什么?瑶瑶和我一起长大,算得上是我的妹妹,说两句话孟家长辈还是听得进去的,仅此而已。”
“那你叫我去花园做什么?和这有关系吗?”
湛一凡向一旁正向他打招呼问候的人颔了颔首,待那人走了才又低头对薄荷道:“没有直接关系。原本让你去后花园,是想让你认识一下查尔,查尔有重要消息要告诉我们。”
是查尔?
“那他从安娜口中得到什么重要消息了吗?”
湛一凡看了四周一眼,拍了拍薄荷的肩:“晚上回去再说。”
薄荷也知道只自己心急了些,点了点头便不再提及此事。没想到湛二姑竟然想和孟氏联姻,她可不相信湛二姑是真的喜欢孟珺瑶,既然整个家族的人都知道迈克尔喜欢孟珺瑶,那她也该知道孟珺瑶喜欢湛一凡。湛二姑既然知道她的二儿子喜欢孟珺瑶,却还要为大儿子安排婚姻,她的这个做法无非就是想拉近孟氏,也太明目张胆了!
薄荷正在低头想着这些事,却突然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薄荷抬头,依然是一副眼无焦距的模样,任人一看便会知道她的眼睛有问题。可实际上她在四下的照着那双眼睛,那正盯着自己打量的人。
不是孟珺瑶,也不是杰克,更不是迈克尔。这三个人就像是的消失了一般,都不在大厅里,大厅里都是湛家的亲戚,都是怀特家族的亲戚,都是史密斯家族的亲戚,像薄荷这样的东方面孔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很快薄荷就找到了那双正盯着自己眼睛,说不上慈祥,但应该算得上是非常精神的一个老奶奶。白发苍苍,口染枚红色的口红,虽然脸上已满是岁月的痕迹,但是依然看得出来她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短头发,穿着黑色的晚礼服,披着锦缎的披肩,贵气十足。她身边站着湛二姑,薄荷想不猜到她的身份都难,因为湛一凡的某些地方还真的与她有些相似,比如……嘴,竟是遗传自他奶奶的。
当然,就算薄荷的视线正投向那边,她也会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看不到。
但婉转低头的瞬间便告诉了湛一凡:“你奶奶在打量我。”
湛一凡并没有回头,而是揽着薄荷的腰只动了动唇淡淡道:“嗯。”
“你不打算把我介绍给她?”薄荷知道在湛一凡心里因为奶奶的改嫁,因为奶奶如今的丈夫史密斯曾经犯下的错而一直耿耿于怀,所以结婚至今自己也没有正式见过奶奶。
湛一凡挑眉,淡淡道:“如果她想认识你这个孙媳妇,自己便会过来。”
薄荷也挑眉,既然湛一凡不在乎,那她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因为这湛少夫人的身份,一直有人不停的过来敬酒,薄荷即使看得见那也是装作看不见的,湛一凡碰着该介绍的人才会介绍,不用介绍的便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连对方姓什么都不屑告诉薄荷。薄荷知道湛一凡有这狂的资本,自然也就跟着一起狂了,人生在世,难得活的自我潇洒,何必拘泥于形式,在乎别人的眼光。自然,也是听得见别人在背后窃窃私语的声音,有时会因为湛一凡的一记眼神儿收敛,有的却并不知道‘收敛’二字为何意,薄荷一一记进了心里,几个女人说自己的坏话,几个女人冷嘲热讽,几个女人指指点点,那些脸大概也有了印象。
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的言语讨论,但同时她也是个嫉恶如仇的人。矛盾这个词在薄荷身上可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那天晚上奶奶并没有主动上前来认识薄荷,薄荷也只跟在湛一凡身边并未主动去认识她,就连公公和婆婆都未引着薄荷去认识她老人家,薄荷何必多事?一晚上,也几乎看不见公公婆婆与老人家的亲近,只有泊西夫妇和湛咏春夫妇一直陪其左右,湛国邦与宋轻语反而像个外人似的预知毫无感情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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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羽每天固定的会在晚上九点准时睡觉,所以还在车上他便靠着薄荷的胳膊睡着了,等回到湛家湛一凡便抱着一羽下车,宋轻语则拉着薄荷将送回房间。
宋轻语一离开白合的电话便打了过来,薄荷本来也在担心母亲在疗养院过的怎么样,正好她电话便来了。
“荷儿,”白合浅浅的声音在电话那端想起,“你今天怎么样,还好吗?一羽呢?”
“妈,我们都好。你在疗养院怎么样?”
“我在这里也很好,今天做了一个全身检查才知道原来我的身体这么差,以后要做很多的运动,要吃很多的东西,但同时也要控制着少吃好多东西。”
薄荷听了微微一笑:“那我就放心了,他们都是专业的医师,会按照你身体的情况调理,我相信很快你就能恢复健康了。”当然,还会越来越美的,因为薄荷还给她抱了美容的项目,每周一个spa。
“有你,一羽我也放心,有一凡,我就放心你。”
薄荷轻笑:“嗯。一凡抱着一羽去睡了,他对一羽很好。”
“那还不是爱屋及乌?以后啊,你要生了孩子,他会更疼的。”
薄荷想象了一下那样的画面,孩子是像他呢还是像自己?
湛一凡推门而入薄荷刚刚挂电话,湛一凡脱着外衣走过来:“谁的电话?”
“妈妈的。一羽睡得好吗?”薄荷站起来接过湛一凡脱下的外套放在穿上,然后还伸手主动的帮他解衬衣扣子。
湛一凡任由薄荷难得的体贴,摇头一笑:“醒不了。”
“你笑什么?”
“今天你和闹别扭的时候,那小子把我当敌人了,挠了我好几下。”现在想来湛一凡还觉得好笑,小小年纪倒是懂得疼他姐姐。虽然被挠的是自己,可他的心咋就觉得那么暖和呢?
“是么?”薄荷听了手一顿,随即一笑:“嗯,教导有方。”
湛一凡像是想起什么来,表情突然严肃:“对了,宝宝。儿童孤独症的专家我已经预约好了时间,就是下个礼拜四。他是目前在这方面的国际上有最高盛誉的教授,到时候我们带着一羽去让他看一看一羽的究竟病情是怎么个情况和阶段,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薄荷感动的心里一暖,解着湛一凡衣裳的手轻轻的来到男人的腰间,伸手环在那结实的肌肉上,轻叹:“谢谢你,一凡。”这件事她几乎从未在他面前提过,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她知道他更是忙得无暇分身,常常半夜起来工作,以为她不知道,但其实她什么都知道,知道他半夜起来喝咖啡,知道他半夜起来接电话或是去书房视频会议,知道他有很多很多的公事积压还没处理但却总是抽更多的时间陪着自己。
“拿什么谢?”湛一凡伸手轻轻刮过薄荷的鼻梁,低头坏坏一笑,“今晚好好伺候为夫,伺候高兴了,大大有赏!”
薄荷脸一红,早就知道他少不了这样的事。
没搭理他,而是想起他之前还没给自己解答的问题,便问:“对了,查尔怎么会出现在怀特别墅?”
“自然是我让他来的,帮我观察监视迈克尔和三叔。”
怀特别墅里的保全不少,黑人就有四个,查尔想要混进去的确容易。
“那他带来了安娜的什么消息吗?是不是安娜手握迈克尔的把柄?”
“的确是。”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眼底闪过一抹阴冷和无情,“安娜,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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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觉得很卡文,一万字写的很吃力,静不了心,写一点儿情绪就浮躁烦闷…~(>_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哈十八”查找本书最新更新!
() 152 姐姐,别走
章节名:152姐姐,别走
诧异,愕然,甚至震惊统统都不能表达薄荷此刻内心的感受。i^
安娜……怀孕了!?如果这就是她要威胁迈克尔的把柄的话,那她怀的就是迈克尔的孩子!当然,也只可能是迈克尔,薄荷虽然和安娜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知道这姑娘是个好姑娘,绝对不可能发生肚子里的孩子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事。
可是,如果这就是安娜要威胁迈克尔的把柄,薄荷打赌,安娜就错了。虽然这的确能给迈克尔造成声名狼藉的社会名誉,也会影响他的前程,但是好莱坞影星最不怕的就是如此的绯闻,只要他会做戏,只要他有权有钱,真理永远不会站在弱者这一方的。
安娜还是太过单纯了,只要迈克尔使计她随时都可能面临着流产的危险。只要迈克尔有心制造流言,背负舆论的人很有可能会变成安娜。
薄荷的头脑还比较清醒,镇定的抬头看向湛一凡:“明天,我要去见安娜。”
宋轻语要去参加一个俱乐部的会议,早上起来听见湛一凡说要带薄荷出去走一走便主动提议自己带一羽。
薄荷初始是不放心的,除了自己和湛一凡,这个家一羽可能谁都不肯亲近。所以就即便婆婆是好心,薄荷还是婉拒:“谢谢妈,不过一羽他可能会不习惯。还是我们带着吧。”
一羽正坐在薄荷边上吃饭,似乎听懂自己在被大人们提及,抬头看了自己的姐姐一眼,而后又继续埋头吃饭。
“没关系没关系,我看这小鬼是不讨厌我的,只要不讨厌这半天就会相安无事的,况且那俱乐部里的姐妹都很和蔼的,大家也不会随便逗一羽,只要我一直拉着他,不把他弄丢弄哭,不就好了嘛?你们这是不给我机会啊?孙子没有,还不让我带带侄子解闷啊?”
宋轻语最后的一句话噎住了薄荷。看来婆婆还是真的很想要抱孙子,这无疑激起了薄荷内心的那点儿内疚和惭愧,沉默的低头再也不说什么不愿意的话了。
湛一凡蹙眉:“妈。一羽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比较安静,也不活泼,和他在一起你也不会找到什么乐子,就别玩儿了。况且,你以为要让一个孩子不哭不丢那么容易吗?”
宋轻语一听这话,顿时有些上火似的,横眉竖眼便怒声而道:“哎哟,你个臭小子。难道你不是被你老妈我带大的啊?当年我带着你逛街spa一样没落下,你以为我没带过孩子啊?你还没当过爸爸呢就一副比谁都懂的样子,你别往我我才是你妈!保准比你们都带得好!”
湛国邦轻咳了一声:“一凡,你这么说你妈就过分了。你妈当年可是全心全意的带你,没少操心。再说,她想带着一羽出去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你们两个小年轻想逛一逛,你妈体谅心疼你们心你们就不明白啊!”
虽然公公一向是疼爱婆婆习惯了,但是眼看这事儿就要起了真挚薄荷立即便道:“那就谢谢妈了!”
她当然知道婆婆是心疼他们,而且今天要去办的这件事,带着一羽确有不妥。
宋轻语哼着气瞥了湛一凡一眼,薄荷瞧在眼里哭笑不得,自然这眼神儿还是不敢明确的表现出来,婆婆和公公都是精明的人,如果发现她装瞎的事,这事情可就闹腾大了。
宋轻语带着一羽,大卫担任司机潇潇洒洒的便去了。
薄荷和湛一凡也不耽搁,在湛国邦上班去了之后后脚也出发了。
湛一凡亲自开车,薄荷坐在副驾驶,戴着墨镜,眼睛四处看也不会被人轻易发觉。薄荷还是有些担心一羽,毕竟一羽和婆婆相处的时间还不是很长,而且他被拉着走的时候那小眼神……就像被薄荷抛弃了一样。薄荷现在想来有些后悔了,虽然婆婆是为了他们好,但是一羽究竟能不能适应婆婆呢?
“别担心,我妈虽然为人豪爽,但是也细心。她会比我们更用心照顾一羽的,再说真的出什么事,她也会给我们打电话。”
湛一凡虽然也担心一羽,但是更多的是想让薄荷安心。薄荷听了湛一凡的话也是真的放心了些,婆婆的确是个细心的人,而一羽也听话,应该会没事。
查尔住的地方靠湖,小景别墅,娴静而又舒适。实在看不出来,那个粗矿大汉会选择一个这么舒适的地方作为居住地,薄荷猜想他的内心一定也是个非常向往宁静的人。
湛一凡按响门铃,薄荷并未取下脸上的墨镜,因为她暂时还不想让安娜知道自己的眼睛其实已经复明。
见到查尔,薄荷还是被这个壮汉的气质给震慑到了。也见过不少粗狂的男人,大卫也很高很壮,但是比不上查尔的魁梧。查尔是个美籍黑人,虽然身型像极了好莱坞影片里的那些高级保镖,但是气质却比他们还要威慑震人,而薄荷在他面前实在较小,打个喷嚏似乎都能把她给吹走。
当然,这是玩笑话,查尔虽然粗狂威武,但是他绝对是个高端人才。身手好,追踪技术绝对不在话下。
“boss,boss夫人。”
查尔向薄荷颔了颔首,薄荷向他伸手主动问好:“你好,查尔。久仰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了。”
查尔严肃的表情闪过一抹愣然,似乎没想到薄荷会向他主动问好,而且还说是‘久仰大名’。
伸出黝黑的大手握住薄荷那白皙的小手,就像一个巨人与矮人的差距,薄荷看着觉得好笑,便笑了出来。查尔触电般的缩回自己的手,神情有些窘迫的看向他的boss湛一凡:“boss,夫人,请进。”说着便立即让开了自己的身子。
薄荷想,查尔一定是脸红了。只是看不出他脸红是什么模样,真好奇。不然他不会连看自己一眼也不好意思,难道这个粗矿大汉平日里很少接触女人?那他怎么和安娜接触?又是怎么得知安娜怀孕了?
就在薄荷疑惑间被湛一凡拉着进了房间时,薄荷看见了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湖景的安娜,因为戴着耳机,所以并没有听见有人开门,有人进来。但状况似乎一些安好,查尔并没有像对待人质那样的严厉待她,而且手边的茶几上还摆了几样食物,糕点和红茶。
薄荷又忍不住的看了查尔一眼,没想到他的内心如此细腻。
“从昨天开始,她就一直坐在窗边发呆,一个字也不愿意和我说。”
“那你是怎么知道她怀孕的?”薄荷低声问。
“她会那个……”查尔捂了捂嘴,薄荷明白了,是孕吐?但是仅仅凭次也不能确定安娜就是怀孕啊?薄荷突然觉得这个消息有些不靠谱。
查尔看出薄荷的疑问,冷静的解释道:“不,是她亲口承认的。她孕吐的时候,我就站在厕所门外,她也许是怕我伤害她,她并不知道我对她来说是好人还是坏人,所以她警告了我。”
薄荷没想到安娜竟然能这么坚强,也许她以为查尔是迈克尔派来的人?
湛一凡揉了揉薄荷的肩头低声道:“你去看看她吧。”
薄荷颔首:“嗯。”
薄荷轻步的向窗边踱去,站在安娜面前,太阳折射着在她身上在安娜的腿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身影。也许是安娜明白过来查尔不可能有如此瘦型的身影,而且,很明显还是个女人。
安娜抬头看见是薄荷,虽然薄荷戴着墨镜,但她还是一眼就反映过来这是薄荷,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取下耳机望着薄荷,脸色随即惨白:“少、少夫人?”
薄荷微微一笑:“安娜,你还好吗?”
安娜顿时便慌了,手脚似乎都没了安置处,抬头再看向薄荷背后的湛一凡时,整个人已经完全迷茫。(哈十八ha18。com纯文字)少爷和少夫人怎么在这里?安娜脸上的表情便是这样。
“你知道查尔是谁吗?”薄荷淡淡的收起微笑,严肃的透过墨镜看着安娜问。%&*";
“查尔……”安娜依旧是一脸迷茫,似乎并不知道查尔是谁。薄荷微微侧身,查尔走了过来,虽未说话却是表明身份的模样和态度。
安娜似乎终于有些明白过来,掩着唇不可置信的看着薄荷:“少夫人,难道……”
“嗯哼,查尔是我们的人。”算是,和安娜摊牌了。
“少夫人,怎么是你们?我不相信……”安娜瞪大的双眼中不仅写满了不可置信,还蓄满了眼泪。看来,在她的心底是真的把薄荷想的太善良了,也把她们家少爷想的太无能了。
“我们救了你。”薄荷简单的叙述道,“迈克尔的人当时就隐藏在你们家附近,只要你走出去,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就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安全了。”
安娜捂住自己的小腹,脸色尴尬:“少夫人,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当然是查尔告诉我关于你有身孕的事。还是……怎么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迈克尔的?”
安娜的脸色一白,迅速的从椅子里滑下,双膝跪在地上,埋头一副悔恨的模样:“少夫人,少爷,我知道我很坏,我不值得被同情被原谅。少夫人的眼睛……是我下的药,那天早上的粥,是我做了手脚,我对不起少夫人!可我没有办法,如果我不这么做,迈克尔就会杀了我养父母和弟弟。我不能让我的家人因为我而受牵连甚至失去生命。少夫人,少爷你们把我交给警察吧,我可以坐牢,我什么都愿意承受。”
薄荷跪在自己眼前的安娜,心有不忍。但是她没有上前去搀扶,因为时间还未到。
“安娜,”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那你现在知道错了吗?”
安娜点头:“我每一天都在向神祈祷,向上帝忏悔我的罪孽。少夫人,这一辈子我都无法偿还我的罪过,但是我愿意每一天都向上帝祈祷忏悔,只要能减轻我的罪孽。”
“可你是被逼的。”
安娜的肩轻轻的颤抖着,随捂着自己的脸低声痛哭了起来。
“安娜,”薄荷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拉着她坐在椅子上,严肃的问:“那你现在心中还有迈克尔吗?”
安娜果断的摇头:“我恨他!”
“不,安娜,”薄荷摇头,“你不能恨他。恨他,只会助长他的气焰,爱的反面不是恨,是漠然。你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可以吗?”
安娜伸手捂着小腹,抬头满脸泪痕的望着薄荷:“少夫人,我肚子里的孩子它是无辜的。”
“所以,这不能成为你威胁他的把柄。迈克尔,他不会为了孩子和你结婚,也不会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就去爱你。你应该已经看透了他的本质,是不是?”
安娜点头:“他可以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可以利用完就将人踢到一边,他的无情和无耻,是这个世界上之最!”痛诉着,安娜的眼底却还是闪过一抹痛楚和恨意,她无数次的匍匐在他的脚下恳求他绕过自己,她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与他的爱情,但是全被他的真面目捏碎。
她虽然单纯,可并不笨。她知道迈克尔会接近自己就是为了在湛家安Сhā一个眼线,但是湛家对自己恩重如山,所以当他以为他已经完全迷住了她,向她提出背板的条件时,她开始痛苦却也开始意识到这个男人的无耻。
直到最后,梦被捏得粉碎。现实,让她失去了一切,痛悔不已。
“安娜,”薄荷蹲下身子,握住安娜的双手,声音已经变得温柔,“我知道你很坚强,所以不管经历多少挫折你依然活泼开朗。他区区一个迈克尔你怕什么?”
安娜咬着唇:“少夫人……”她怎么也想不到,少夫人不仅不责怪她还安慰她,这是安娜得到的最好的礼物。
“别哭了。你哭泣里,没有笑起来好看。”
“少夫人,你不把我送进警察局吗?我犯了罪。”
薄荷微微一笑,伸手取下脸上的墨镜,眼睛灼灼有神的看向安娜:“谁说你犯罪了?”
安娜起始还没明白,可看着薄荷一眨眼顿时反应明白了过来。
“少夫人!?”安娜一声低呼。
“其实……这是我的权宜之计,希望你不要太自责。”
“怎么会?少夫人这、这怎么会?”
“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肚子里怀的是迈克尔的孩子?我知道迈克尔对你的胁迫,也知道你是被威胁的。安娜,如果你能早一点儿向我和一凡坦白,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你太缺乏安全感了,不信任任何人。”
“曾经,我向你暗示过。”已经在沙发里坐着的湛一凡翘起二郎腿悠哉的补充道。
安娜窘迫的红脸,少爷的确曾经暗示过她可以帮她,但是她还是不相信少爷他们会信任自己,会帮助自己。她真的很难信任一个人,很难将自己的难题交给别人去解决,甚至向别人求助。是她……自己亲手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虽然刚刚知道少夫人的眼睛根本没瞎有些不可置信有种被玩弄的感觉,但是现在这么一想,想明白了她便知道这一切的错还是自己的,也就释然了。而且,还有什么比少夫人的眼睛其实已经好了这件事更让人觉得惊喜呢?
“少夫人,太好了,太好了……你的眼睛好了,我再也不用自责内疚了!我没有犯下大错,我真的没有……”安娜哭着喊着扑进薄荷的怀里,这些天她睡不好吃不好,一直心存内疚,没想到少夫人其实并没有因为自己而永久失明。
薄荷轻轻的拍着安娜的肩安慰:“那药是我们换过的。安娜,我如此信任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所遭遇的一切,你是个坚强的女孩,你让我意外,你并没有迷失在对迈克尔的迷恋你,你让我觉得佩服。”
“少夫人……你佩服我?”安娜擦了擦脸上的泪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薄荷。
薄荷点头:“嗯。可不是嘛。一凡和我说了,你考上了牛津大学,而且再过几个月就要入校就读了。而且,就算不被理解,就算被赶出家门,但你还是能平静的面对这一切,你还是无怨无悔的为你的家人做着你觉得应该做的事,我都不如你。”
安娜脸一红,更快的擦脸脸上的最后一滴眼泪:“少夫人,你就别说了。我养父母……他们对我有恩。”
“但是,以后要对自己好一些。你已经做了你应该做的,你就是自己,不仅仅是别人的养女,还是安娜。你要为自己而活,自己的人生,活出自己的滋味。”
安娜点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在这里了。我还以为是迈克尔把我抓到这里的,我还以为他知道我……我有了孩子……我还以为,他是有点儿良心的。”说着,安娜的脸上又闪过一抹苦涩之意,最后的那一抹幻想也消失了。
湛一凡冷笑一声,为安娜的单纯。
薄荷回头看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立即侧过头去不与薄荷对视。
薄荷回过头来再看安娜,按着她的肩认真的道:“永远不要期盼不爱你的男人为你做些什么。你现在不见了,他一定在四处找你,但你就是不要出现,让他着急让他心虚,让他以为你手里真的有什么能打击他的把柄。”
安娜点头:“嗯。好,”伸手捂着自己的小腹,“我想把孩子生下来,不管它的父亲是谁,它都是我的骨血。”
“我们会保你安危。这段期间你就住在查尔这里,查尔会保护你,他的身手很好的,对吧查尔?”薄荷回头看向查尔,眼里写满拜托的意思。
查尔还是看向他的boss,如果这不是他的任务,他便不会接下。
薄荷也知道是为难查尔了,他一个大男人要照顾一个孕妇,实在不是什么好差。但是只有将安娜安置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他们都知道。
所以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便只有向查尔颔首点头算是授命给他了。
查尔微微的叹了口气,朝着安娜点头:“好,我会保护她。她在我在。”
薄荷回头握住安娜的手:“放心了吧?”
“谢谢你少夫人。”安娜紧紧的抱了抱薄荷,薄荷拍了拍她的肩算是安慰。安娜起身走到湛一凡身前,又向湛一凡深深弯腰一个鞠躬:“谢谢你,少爷。”
湛一凡冷冷的看着安娜,态度却还算河岸:“好好待自己,还有腹中的孩子。”
安娜点头:“我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只有它,今后它就是我的一切,也是我为之奋斗和坚强的理由。”
湛一凡点了点头。安娜又转身面向查尔,薄荷起身坐下看过去。
安娜并不高,和自己一般,所以站在高大黝黑的查尔面前两个人完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安娜向查尔深深地鞠了应该,抬头无比真挚的看向查尔:“查尔先生,谢谢你。之前我并不知道你是少夫人他们派来保护我救了我的人,所以现在为我的诸多无礼表示歉意。也为以后的叨扰而感谢,谢谢你。”
查尔的表情又是一愣,似乎没人对他做过如此大礼。眼神落在安娜身上,显然不知所措了。
薄荷想,查尔一定又害羞了,在偷偷的脸红吧?
从查尔家出来,坐进车里薄荷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太好了,安娜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回家吧?”
湛一凡并未启动车子,而是侧身认真的看着薄荷:“所以,如果不向安娜讲清真相,你会一直内疚?”
薄荷点头,看向窗外的湖景淡淡的道:“安娜并不负我。我想,如果是以前的我,我也会这么做的。为了家人向外人下手。所以我不怪她,况且我们是知道真相的,拿药也是假的,安娜是受害人。”
她们只是太在乎家人了,太期待亲情和爱情。所以,在安娜的身上她看到了许多自己的影子,当时也就没有多想也不想再如此残忍的对待一个怀了孕的少女,所以坦白了,摊牌了。
湛一凡轻笑:“所以,你就信任了安娜?”
薄荷此刻笑容灿烂:“有时候,你要试着去信任别人,别人才会信任你,不是吗?”
湛一凡盯着那笑容,发现自己心动异常。轻轻的倾过身去,低头便要落下一吻……
就在这动人时刻,湛一凡的电话无趣的打搅了这一切。
湛一凡本欲不想搭理,老婆还未亲到哪有空闲搭理闲的事?薄荷比较冷静,伸手捂住湛一凡的撅过来的嘴,另一只手则从他的衣服里摸出电话来,一看屏幕,是婆婆宋轻语来电便立即交给湛一凡。
“快接,是妈的。”
湛一凡偏偏还坏坏的舔了下薄荷的手心,薄荷迅速的撤回自己的手,对他是又无奈却又脸红。
湛一凡这才慢悠悠的接起电话:“喂,妈,怎么了?”
薄荷的心突然有些不安,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是不是一羽……?就在薄荷忐忑间时湛一凡已经微微的变了脸色:“我知道了。”
迅速的挂了电话,薄荷望去,湛一凡沉着气启动车子:“你别急,是一羽出了问题。他的情绪失控,已经被我妈送去医院了。”
薄荷瞪大双眼,心里‘砰’的一声断了一根弦,有一种叫做害怕的情绪迅速的蔓延,直至四肢百骸。
“怎、怎么会?”薄荷慌了,她只知道一羽几乎从没失控过,在妈妈身边,在自己身边都从没失控过,那会是怎样的情况?
“先别急。”湛一凡握住薄荷冰凉的手,“我妈说没有什么大的情况。”
薄荷抿着唇,摇头只道:“快开车,快开车……”这事她不能责怪婆婆,只能怪自己,怪只怪她将一羽交给自己之外的人,怪只怪她还是太大意。
一羽不是别的孩子,他们都忘了,一羽他脆弱,他敏感,他害怕这个世界,他和别的小孩都不一样!
薄荷满心的怅然和着急,湛一凡开车很快,二十分钟后就到了医院。
伦敦的医院无论是建筑设施还是条件设施都非常的干净明亮,薄荷行走在医院的走廊里脚步匆匆已经无暇看周围的一切,满心只有一羽出了状况这件事。
湛一凡拉着薄荷东拐西拐,很快就到了病房。
薄荷戴上墨镜,这样至少她专注的看某样东西的时候别人不会怀疑。
薄荷和湛一凡一进病房宋轻语就从床边的椅子里站了起来,一脸歉疚:“荷儿,一羽他睡着了。”
湛一凡拉着薄荷去了床边,薄荷伸手摸着床边坐下来,伸手摸到一羽的手握然后紧紧的握在手心里,即便隔着墨镜薄荷还是看得见一羽紧蹙的眉间和苍白的小脸,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薄荷趴在床上,伸手拍着一羽的肩轻声安慰梦中的一羽:“一羽乖……姐姐在这里……不怕,不怕……一羽乖……”
听着薄荷哄劝一羽睡觉的声音湛一凡才抬头看向站在一旁一脸歉意的母亲:“妈,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保证说,绝对不会出任何的意外吗?”
宋轻语一脸愧色:“都是我的错,我和几个人起了争执,一羽在一旁看见我们打架就害怕,起先我也没在意,因为他好像就只是哭。但是哭着哭着怎么就尖叫了起来,控都控制不住。”
“妈,一羽有孤独症,你不知道吗?”
“我,我知道啊。可是这孩子看起来那么正常,除了安静点儿和别的孩子完全没区别啊。我就忘了……”
薄荷看着一羽的眉间似乎渐渐的舒缓了才叹了口气:“一羽,别怪妈了,妈她不是故意的,再说她也没料到一羽会这样。”
“荷儿,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再和人在一羽面前争执吵架了。”
“妈,你没有给我妈打电话吧?”这是薄荷最担心的事,如果母亲知道了一定会把一羽带走的,这是薄荷最不乐意见到的状况。
“没有,当然没有,我知道她也是好不容易才安下心去疗养院的,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有任何事让她打搅她。”
薄荷轻轻的松了口气,朝着宋轻语的方向道:“谢谢你,妈。”说完自己又觉得有些不妥,便又才偏了些方向。
宋轻语没有注意薄荷的变化,依然是满脸愧色:“你还谢谢我干什么呢?一羽今天因为我受苦了,我真是失败极了。”
已经冷静下来的薄荷微微一笑:“要谢谢你把一羽带到医院,他现在应该没事了。不过,你怎么会和人起了争执?”据薄荷所知,婆婆今天去俱乐部见的都是平日里关系颇好的姐妹,怎么还会起了争执,一定是吵得非常强烈,或者直接动了手,不然不可能刺激到一羽。
“说到这事儿就要气死我了,还是别说了。”宋轻语一脸的闷色,似乎不是太愿意提及此事。
薄荷默声也不再问,湛一凡走过来弯腰看了看一羽,薄荷有些担心的看向他。即便是隔着墨镜,湛一凡似乎也能看透薄荷的心思,揉着她的肩轻声安慰:“放心吧,一羽一定会没事的。”
薄荷低头,亲了亲一羽的手背,一羽是那么的可爱,她从心底里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弟弟了,就算是费尽心思她也愿意替他治疗他的病。孤独症又如何?她不怕。
湛一凡刚刚将一羽放在床上,一羽就睁开了眼睛。
从下午一直睡到现在,晚上七点,他们已经从医院出来回到家,一羽却还在睡。薄荷本以为一羽会一直睡,没想到刚刚放下他准备离开他却醒了。
薄荷立即上前,弯腰看着一羽:“一羽,我是姐姐,你还好吗?”
一羽轻轻的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就像两片小扇子扑哧扑哧的闪着风,愣愣的看着薄荷也不说话。
“我看是没事了。”湛一凡轻轻一笑,转身出去让人被一羽准备晚饭。
也许是因为挂心,薄荷才没有湛一凡那么乐观。伸手握住一羽的一双小手,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拨开他额头上被汗湿的棕色浅发,薄荷给了一羽一个自己最温暖的微笑,低下的声音也是极尽的温柔:“一羽,今天过得还好吗?你睡了好久哦,姐姐一直看着你,你现在才醒。饿了吧?哥哥去给你拿吃的了,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一羽还是不说话,薄荷想去给他那些水喝,睡了一下午肯定渴了。刚刚起身放开一羽的手,才转身就感觉自己的手被紧紧一拽。
薄荷低头望去,一羽的小手抓住她的三根手指,再看一羽,睁着大眼睛望着自己,从来没有一双如此澄净而又眼含期待的眸子望着自己,薄荷的心在这一刻就跟着一羽的那双眸子融化了。
“姐姐……”一羽望着薄荷,只说了四个字,“别走……”
姐姐,别走。
薄荷的心一酸,她做了什么?一羽几乎不说话,平日里就是个极度安静的孩子,是什么让他如此害怕?竟然如此的望着自己,哀求自己。
“一羽,对不起。姐姐不走,姐姐今晚陪着你睡,姐姐哪儿也不去。”
薄荷侧身上床将一羽抱进怀里,一羽立即抓着薄荷胸前的衣襟缩进她的怀里,薄荷本就和白合长得非常相似,所以一羽特别的依赖她也不是没有道理。
薄荷轻轻的拍着一羽的背,一羽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就躺在薄荷的怀里睁着眼睛不再说话,但也不哭不闹。薄荷很难想象一羽尖叫的模样,那个时候一定是怕极了吧?以后无论如何薄荷再也不会丢下一羽了,不会让他自己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让他面对那些他害怕的事。
湛一凡推门而入,达芙妮和宋轻语一起进来,达芙妮是来送晚餐的,宋轻语是听湛一凡说一羽醒了特别来看他的。
“一羽,”宋轻语快步的走过来在床边坐下,“你怎么样啊?”
“妈。”薄荷望向宋轻语的方向安慰同样紧张担心一羽的婆婆,“别担心,一羽很好,他已经没事了。”
“都是阿姨的错。”宋轻语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一羽的脑袋,转头又看向薄荷,“辛苦你了荷儿。”只怕以后吃的苦不少。
薄荷微微一笑:“妈,我没事。”
“少夫人,你和一羽少爷的晚餐已经放好。”
薄荷点了点头,朝着达芙妮的方向微笑:“谢谢你达芙妮。”
达芙妮看起来有些哀愁,薄荷知道她一定是在担心安娜,但是她不能将安娜的消息透露给任何人。
宋轻语和达芙妮离开后薄荷便从床上坐起来,怀里抱着一羽。
湛一凡伸手:“我来吧。”
“不用,他现在需要我。一凡,我今晚在这里陪一羽睡,你自己睡吧。”
湛一凡闻言脸色一变,满是郁色的看着薄荷:“真要这样?”
薄荷认真的点头:“嗯。你看他离得了我吗?”薄荷低头,一羽正圈着她的脖子,所以脑袋就靠在她的肩上,特别的乖巧。
湛一凡咬了咬牙:“那我和你们一起睡。”
薄荷冷静的拒绝:“不用了,你这几天都没休息好,正好睡个好觉。一羽他今天受了惊吓,估计也不习惯有个大男人在旁边。”
湛一凡听了,狠狠瞪着正霸占着自己老婆的一羽没好气的道:“他就是恋母情结犯了!”
薄荷立即斜眼:“你温柔点儿。”
湛一凡气嘢,不可置信的看着薄荷,为了这小子,她是不打算要他了,是吧?
薄荷抱起一羽下床走向摆好了食物的沙发,完全漠视了正在那里横眉竖眼的男人。也许不是漠视,而是根本就没空搭理他,她现在一颗心都放在了一羽身上,哪里有闲情逸致管湛一凡这个闲人。
那一晚,薄荷搂着一羽睡得还算香甜,湛一凡却在大床上辗转反侧孤独难眠。
杰克登门,薄荷正在给一羽听音乐,因为她上网查了一些资料,有一项属于感觉统合训练,该疗法主要运用滑板、秋千、平衡木等游戏设施对儿童进行训练,也包括音乐治疗,会对一羽这类儿童的病情起到一些缓解作用。薄荷便找了许多的轻音乐给一羽听,一羽也乖,捧着书看连环画听音乐可以一下午都不说一句话。
“少夫人,杰克少爷来了。”管家肯尼尔走过来轻声通报道。
因为湛一凡去准备明天带一羽去看专家的事儿,婆婆好像也得了什么消息吃了午饭便出去了,所以薄荷一个人在家里。
听见这话薄荷只是眨了眨眼,心里却在奇怪他来做什么?
肯尼尔将杰克引进客厅,薄荷看得见他走进来的身影,穿着得体西服,高大修长的身形一出现就非常的引人注目,而且那张脸也是帅的无可挑剔,除了脸冷点儿之外,的确是个无可挑剔的极品男子,很有湛家的优良传统,就是不清楚内在如何,是不是和迈克尔一样烂?
就在薄荷发怔时,迈克尔已经走了过来,向她微微的点了点头打招呼道:“大嫂。”
薄荷轻轻勾唇,直视前方淡淡道:“你好。”迈克尔起初叫的是表嫂,后来叫的是嫂子,当然那声嫂子是极其不正经的。这个杰克倒是十分懂礼貌,叫的是一声‘大嫂’,看来在他心里湛一凡这个大哥是极其有地位的,难怪湛一凡会如此信任他。
薄荷想起他们新婚的时候,在薄荷见湛家人的宴会上,湛一凡曾低声附耳交待过她让她离二姑的两个儿子远一些,现在看来远离迈克尔的确是明智的想法,但是这个杰克呢?薄荷初始目测,他是个正经人,湛一凡也信任他,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自己也远离他?
“大哥和舅妈他们……?”
“都不在。这是我弟弟,一羽。”薄荷怕杰克误会,指了指身边的一羽解释道。
杰克&8226;怀特看了眼那个漂亮的小男孩,一开始他的确是误会了,还以为是这个女人生的孩子,毕竟现在带着孩子嫁人的女人不少。
“不知道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实在抱歉,我看不见,不能好生招待你,但是好茶还是有的。达芙妮?”
“是,少夫人,我已经在准备杰克少爷最爱喝的铁观音了。”
薄荷微微一笑,看来这个杰克是常来,不然不会连脾气一向暴躁的达芙妮都记得他爱喝什么茶,而且自己还没打招呼就已经开始准备着了。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哈十八”查找本书最新更新!
() 53 薄光与白合最后的秘密
“大嫂不必客气。《哈十八纯文字首发》其实,我今天来……是想替迈克尔向你道歉。”杰克的表情冰冷如冰,但是态度还算诚恳。
“哦?”薄荷挑了挑眉,浅浅一笑:“他做错了事,何必你这个做哥哥的来?他难道还未满十八岁吗?”
杰克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虽然说她的眼睛看不见,但他总觉得她像是看得见自己似的。眼神很轻,虽然没神,也没有真的落在自己身上,但就是有那样一种感觉,她其实看得见自己。
正襟危坐,杰克俊帅的脸上满是严肃的神情:“想必大嫂也知道,大哥因为迈克尔上次对你无礼的事迁怒于迈克尔。我知道大哥有气,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正常表现,但是迈克尔毕竟是他弟弟,大哥将迈克尔在湛氏的百分之八股份拿走,是不是太过分了?”
薄荷沉默了一下,因为她的确不知道这事。湛氏的事,湛一凡是几乎从来都不和自己说的,薄荷不了解经济更不会做生意,所以湛一凡几乎不在她耳边提及。就算是迈克尔股份的这件事,湛一凡也从未对她说过半个字。
杰克的表情严肃阴冷,薄荷瞧在眼底,却只更冷。
“你说,迁怒?”
杰克说的的确是中文,所以这两个字薄荷听得非常清楚。
“还有,什么叫做,作为一个男人的正常表现?过分吗?我倒是一点儿都不觉得,你大哥的初衷不是拿走迈克尔的一点钱就罢休了的,起初……是想打的他满地找牙,你信吗?”
薄荷的语气冷的程度不亚于那杰克,而且作为一个嫂子,她的姿态,她的口气都是尽可能的高了那杰克一截,尽可能的狂妄着。
杰克仔细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再次打量了起来,这个女人的态度完全狂妄。一张脸还没他的巴掌大,但是五官非常的精致,不得不说她是好看的,不同于孟珺瑶的美,同样都是东方女人,她身上所带的气质和内敛的涵养似乎更吸引人一些。虽然那双眼睛看不见,但是依旧很美,当她不经意的从你身上流过去的时候,总是会让你忍不住的一窒,的确……是个有魔力的女人。而且,说的话,总是能轻易的反驳你,挑出那些毛病,一语击中。
这就是大哥的妻子?杰克&8226;怀特继续审视着眼前的薄荷。
在他心目中,湛一凡不同于普通的兄长,更像朋友比迈克尔更像亲兄弟。而他对湛一凡唯一的不满就是他太过孝顺。因为孝顺,从小到大不接触任何的女性,就算是后来的那段叛逆期也没有实质性的做出什么,这是杰克心目中湛一凡唯一的缺点。他认为,如果被母亲操控,并不是真的孝顺,而是愚孝。在他心目中,他认为湛一凡非常的愚孝,那会害了他自己。
所以在听说湛一凡这个大哥要结婚了时,而结婚对象真的就是舅妈从小给他们耳提面命大哥被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时,杰克并不是真心祝福他们。甚至不出席去了国外出差,他觉得这女人是舅妈塞给大哥的,他不想看到大哥不幸福的未来,他甚至认为那是一场悲剧。
但是,该遵守的道德他还是遵守的,比如这个女人不是他们碰得的,迈克尔的确是错了。但是杰克也在怀疑,那晚她被迈克尔逼至墙角为什么不求救?是为了她自己的面子还是迈克尔的面子?又或者……正如迈克尔所说,她本就是个‘贱女人’?对迈克尔并不是全无感情?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女人就真的该死,是丁点儿配不上他大哥湛一凡的。
可现在,他迷惑了,因为这个女人不像是一个会三心二意,或者不像是一个会辜负大哥的女人,她的态度虽然嚣张,但是那嚣张里所带的一点点儿高傲就彰显了她性格里的那些清高,试问一个清高的女人会背叛她的丈夫吗?且,凭着直接,杰克也不相信这个女人会真的和迈克尔有什么。
“我信。”半响杰克才答道。
薄荷的表情依然一副无情的样子:“既然如此,你大哥做的过分吗?是我劝住了他,是我,那天晚上才没发生什么乱子。你大哥说,他很信任你。”
杰克沉默不语的看着薄荷,薄荷又是一声冷笑:“不知道,杰克你有你的露丝吗?”
杰克的表情闪过一抹疑惑,薄荷耸了耸肩:“好吧,你没看过《泰坦尼克号》这部电影。小李在里面扮演了一个叫做杰克的年轻人,遇上了一个叫做露丝的姑娘,他们发生了爱情,他们是天生一对的凄苦恋人。”
杰克冰冷的眼角终于抽搐了两下,薄荷挑了挑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无聊的话。
轻轻的咳了咳薄荷才又道:“我,是你大哥的露丝,你大哥是我的杰克,听明白了吗?幸运的是,我们的船没沉,还风平浪静的达到了大陆。你大哥做的不仅仅是一个男人该做的,而是一个丈夫该做的,一个有了心爱的女人的男人该做的事,你明白了吗?你这番对我的质问,不仅错了而且是错的离谱。迈克尔是个混账,这话即便是当着你这个做亲哥哥的,我也不得不说。”
杰克握了一下拳,冰冷的眼神似乎已经化成了利剑,直射薄荷。
薄荷伸手摸到桌上的茶杯,端起来凑至唇边浅浅一饮,低头便一直看着手中茶杯里的茶水淡淡道:“我不会把你今天这些无礼的质问告诉你大哥,你回去吧。”
杰克喝了一口茶才缓然的站了起来,低头看着薄荷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也没问转身便离去了。
薄荷没再听见脚步声才扭头摸了摸一羽的脑袋笑道:“一羽啊,等你长大了可不能像他一样面瘫哦,对女人啊,要懂得尊重,而不只是表面上的文字。”
薄荷算是明白了,这个杰克根本就是看不起自己,要不是因为自己是湛一凡的妻子,才不会恭恭敬敬的叫上那一声‘大嫂’,那天晚上更不会对她一个‘瞎子’友善的伸出援手。
湛一凡回来只知道杰克来过,问薄荷,薄荷也只是说他来了一下就走了并没说他来是质问自己关于迈克尔的事。薄荷并不想问湛一凡夺了迈克尔那百分之八的股份这件事,她当然知道在湛氏的百分之八的股份之值是自己在薄氏的百分之二十完全比不上的。所以,薄荷只会觉得夺得好,不明目张胆搓搓他的锐气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当然,迈克尔自己做了亏心事,也是很对薄荷他们产生别的怀疑的,这也是薄荷不用问湛一凡的原因,湛一凡做事一向有分寸,她自然是最相信的。
当医生给一羽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薄荷和湛一凡坐在办公室里,而一羽则在一旁的沙发里乖乖的坐着等薄荷。
威廉&8226;库克是世界级儿童孤独症专家,在这方面他堪称世界权威,也只有他曾经将一个儿童孤独症的孩子带入正常的世界,虽然并无痊愈,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痊愈的孤独症,但是那个孩子已经几乎能正常生活。
正常,这是多少孤独症儿童的家人所期盼的事。
薄荷不求别的,也只希望一羽能比现在再正常一些而已。能笑,能说话,不害怕陌生人,不会害怕吵架,没有楼梯障碍症,没有交流障碍症,没有语言障碍症长大了能料理自己的生活。
不求他聪明,只求他健康,只求他和别的孩子一样能去上幼儿园。
“这个孩子属于童年瓦解性精神障碍。大约起病在他两到三岁的时候,但他的智力并未倒退,只是丧失了言语能力,社交能力,生活自理能力等。《哈十八纯文字首发》”
“那我弟弟能治好吗?”
“只能改善,我想持之以恒的话,会比现在好很多。”
薄荷激动的看向湛一凡,只要能好就是他们最大的希望了。
威廉医生非常专业的又和薄荷他们分析了许多的知识,将孤独症的原因等都详细的解释给薄荷他们听,薄荷听不懂的时候湛一凡就在一旁翻译,最后说到治疗薄荷听得更为仔细,威廉医生也许是看明白了薄荷的英语不太流利和顺畅边说的慢了许多:“孤独症目前在全世界都没有特效药物治疗,早期的诊断当然会得到最好的效果,而且随着长大呢,辅助药物治疗和主动课程体系治疗会改善病人的病情,特别是儿童瓦解性的孤独症,是目前世界上病患者改善最多也是最大的孤独症病例。有许多患者到了十几岁就能自理生活或是与家人交流,语言自然也就不在话下。
现在,世界各国都建立了许多的孤独症特殊教育和训练课程体系,伦敦就有很棒的体系。各种方法都是互相融合的,我建议这个孩子多做些训练。
而且,这个世界上还有少许未经特训和治疗的孤独症儿童有自我改善的可能,我看这个孩子这么聪明,所以加上一些治疗和特训,他得到大的改善可能性很多。”
“在中国有这样的机构吗?”
“当然有,据我所知,北京和云海市都有,都是非常出色的机构。”
薄荷轻轻的缓了口气,云海市有就好。薄荷欣喜的看向沙发里坐着发呆的一羽,一羽,姐姐一定会让你越来越好的。
从医院出来,薄荷牵着一羽,湛一凡揽着薄荷薄烟的腰,三个人缓慢的在林荫小道里走着。
薄荷想起威廉医生的话,心里便燃起了无数的希望,看了看一羽的脑袋又仰头看向湛一凡满是欣喜的道:“一凡,一羽会好的,会像正常的小孩一样去上学,说话,交流了!”那模样,就像一羽已经好了似的。
湛一凡低头一笑,看到她这么开心充满希望的模样他是不忍心给她任何打击的。摸摸她的头,什么也不说,却给了她最温暖的微笑。
薄荷低头又摸摸一羽的脑袋,突然兴起的道:“不行,我要带一羽去看妈妈!一定要去看妈妈,我要告诉妈妈这个好消息!”
说着就拉着一羽飞快的往前走,湛一凡在后面‘喂’了一声薄荷便拉着一羽就已经走了三米远了。湛一凡的眼底闪过一抹哀怨之色,有了弟弟就不要老公了?这还得了?以后有了孩子,她岂不是真的要完全抛弃,无视,漠视他了!?这可是个严重的问题!
去疗养院看白合,白合当然是非常的开心。
而且,薄荷欣喜的发现母亲的身体和气色都好了许多,脸色红润,而且看起来有精神多了。也许是因为心态的改变,不仅精神好了,薄荷还觉得她变漂亮了!
当然,白合是不知道薄荷看得见这个秘密的。之前是为了演戏没有办法说,现在却是薄荷说不出口所以便一直装着。
白合先是抱着薄荷,然后又抱一羽,一羽见到妈妈似乎特别开心,叫了三次‘妈妈’,叫的白合眼眶都红了。薄荷见一羽始终还是更依赖母亲,心里虽然也有些吃味,但是看在他还是一个才五岁的孩子的份儿上便又释然了。
白合留薄荷他们吃饭,但是要给医院的食堂打电话交待,就在白合拿起电话正要打时,门口突然站了一个身影,薄荷当然还记得杰森医生,一个英俊潇洒的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现在都已经六点了,他怎么会出现在母亲的门口?
“合,我给你准备了你喜欢吃的鸡肉……”杰森医生开始并没注意白合的房里多了几个人,提着袋子就兴冲冲的走进来,薄荷虽然不至于瞪着他,但是也是愣住了。
湛一凡似笑非笑,白合一脸窘迫:“麻、麻烦院长了!”
杰森有些不好意思的将鸡肉放在桌子上,看了看白合又看了看湛一凡,突然爽朗大笑:“哈哈,你们来看你们母亲啊?真是孝顺啊,孝顺……”
薄荷汗颜,她孝顺,何须他来夸奖?这个杰森医生也太自来熟了。从这状况看来,倒是真的没少给妈妈拿鸡肉吃啊!
“妈,是杰森院长吗?”薄荷微微一笑,还是要努力的维持一下自己‘看不见’的状态。
白合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哦……是。他总是很照顾我,真是麻烦他了……”
薄荷转头朝杰森大叔的方向微微一笑:“谢谢你哦,杰森院长。总是照顾我妈妈。”
杰森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客气了,客气了,能照顾合是我的荣幸!”
薄荷低声笑,白合却是一副微恼模样:“杰森,不许在我女儿面前胡说!”
哎哟,都叫上杰森了?看来杰森大叔的魅力果真是无边无际啊,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仅肯让他送鸡肉还亲昵的称呼‘杰森’和‘合’了?看来,薄荷前段时间的操心真的是瞎操心了,人家自己就会相处,就会发展,而且还是很自然的发展,她这个做女儿的,还真是白白担心了。
薄荷和湛一凡的低笑声惹得白合的脸越加红了,不仅红还甚是恼怒的模样,最后受不了的白合还将杰森医生给赶了出去,还命令薄荷和湛一凡:“不许再笑了,你们!我和他……没什么的,就只是普通朋友,他很照顾我而已。”
薄荷无辜的眨了眨眼:“妈妈,我可没有说什么。”
湛一凡点头,也是一副无辜模样:“对啊,妈。我和宝宝没什么意见。”
这话的意思有些不对,是对什么没意见?湛一凡的含糊让薄荷再一次忍俊不禁,白合就更加的不自在了,一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似的。
薄荷看再刁侃下去只怕晚饭是吃不着了,立即见好就收,摸着向那堆了鸡肉的地方而去,一脸笑意:“妈妈,鸡肉在哪儿呢?我还真的饿了……”
从疗养院出来,湛一凡将睡着的一羽放到后座,给他系上安全带两个人回到自己的驾驶座。
薄荷想起母亲一晚上不自在的模样就忍俊不禁,看向湛一凡在月光下显得越加俊逸的侧脸薄荷笑问:“你说,妈妈会不会真的和杰森医生谈恋爱啊?”
湛一凡启动车子认真的回答:“妈她除了你父亲之外,几乎没有和别的男人接触过,我看很有可能。毕竟杰森的魅力不小,虽然五十多岁了,但是依然风趣,体贴,绅士。而且这些年他都没有再娶妻子,很难得如此热烈的追求一个人,也看得出来他的真诚。爱情,最怕的就是真诚,很容易被打动的。”
薄荷认真的想了想湛一凡的话,认同的点头:“其实呢,我怕妈妈受到伤害。但是妈妈得到的幸福太少了,她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人,既然有机会,而且还有余下的几十年,为什么不能再接触爱情,再接触幸福呢?只要她愿意,我是没有意见的,我会支持她的。我会守着她……所以再被伤害的几率会很小,对不对?”
这话,问的非常不确定,而且有几分的忐忑。
湛一凡侧头看着她浅笑,却肯定的给了她一个答案:“对。”
薄荷竟然蓦然的松了一口气,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缓缓的松开,看着红彤彤的掌心释然的一笑。妈妈一定会幸福的,至此以后妈妈的人生将开始新的旅程,崭新的,迟来的……旅程。
薄荷这一天的心情都非常的愉快,先是得到一羽病情的好消息,后是看到母亲白合和杰森未来的可能,本以为这样的愉快会保持到进入睡梦中,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薄光,这个称作她父亲的男人,这个毁了母亲大半辈子却还不肯放手的男人竟然会出现在英国,竟然追到了英国!而且……就站在湛家花园的大门外。
湛一凡也许是远远的就认出了那站在湛家花园大门外的身影是谁,眼神犹豫的薄荷,不知是否要停车?
薄荷一把抓住湛一凡握方向盘的手的手臂,即便隔着衣服,湛一凡也能感觉到她所发出来的最大的力道。
薄荷脸色苍白的看着窗外的那抹身影却对湛一凡道:“开过去,开过去……不要停!”
临近,薄荷侧开自己的视线,夜幕下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从他落魄的身影看出他果真和从前不一样,他果真沧桑颓废了!湛一凡目不斜视的将车开进大门,薄荷将脸侧向湛一凡的方向,当薄光的视线投向车内的时候,他们却谁也没有和他对视。
“他怎么会来?他竟然追来了?他竟然还敢追来!?”薄荷低声的试问带着一丝丝的颤抖,湛一凡尽快的停了车,伸手扶住薄荷的肩低声问:“宝宝,还好吗?”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看着她的脸色已然苍白便明白了,她有事。她是如此害怕那个人再打搅她们母女的新生活,原来她心里依旧因为那个人而充满了伤狠。
他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宝宝,别这样。难道,你就从未想过他还会出现的可能吗?”
“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妈妈好不容易开始新的生活,他就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就不能放过妈妈,放过他自己吗?放过我吗?”妈妈让她不要再Сhā手薄家的事,让她做好自己,她何尝不想?不放过她,也不放过妈妈的人,是薄家啊!
她怎么也想不到,薄光竟然会真的追到伦敦来。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妈妈现在在哪里!”薄荷推开湛一凡转身推门下了车,又自己开了后座的车门弯腰去将一羽的安全带解开,正要自己抱起时湛一凡已经站在她的身后将她一把抱住。
湛一凡低声的警告响在耳边:“你想让妈他们现在就知道你眼睛的事吗?”
薄荷一顿,浮躁的心终于寻回丁点儿的平静。
湛一凡轻轻的拉开薄荷,自己弯腰将一羽抱起。
“冷静,要装作你什么也没看见。”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快的冷静下来,她在找自己的冷静,她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冷静和沉稳。伸手拉着湛一凡的手臂,湛一凡见她似乎已经没有大碍便迈步向屋宅玄关的方向步去,薄荷轻步跟着,另一只手却紧紧的拽着拳头,战斗……重新激昂的燃烧。
薄荷和湛一凡刚刚走进玄关就听见管家肯尼尔道:“夫人,有一位姓薄的先生在门外拜访。”
薄荷一顿,他按了门铃,打算正大光明的进湛家?
宋轻语似乎也是一愣:“姓薄?”听见声响,扭头便看见了薄荷他们三人回来,放下手里的杂志便道:“一凡,你们刚刚进门吗?有没有瞧见什么人在门外?”
湛一凡看了面无表情的薄荷一眼,将一羽交给仆人低声交待带去楼上之后才扶着薄荷去沙发坐下,最后才对上自己母亲的视线静静的答道:“看见了。”
“是他?”宋轻语低呼一声,又非常快的看向薄荷,见薄荷面无表情才缓缓的松了口气,以为薄荷是没有瞧见。
“那……”宋轻语也为难了,到底是让进还是不让进?她也是打从心底的鄙视和厌恶那个男人,自己找了二十八年也没找到的挚友竟然是被他给囚禁了,而对薄荷他也从没尽过一个父亲该尽的职责,和自己的丈夫比起来,简直就是宋轻语心里的那堆烂泥。
但是薄荷在这里,她也只是个做婆婆的,并没有什么发言权。
湛一凡低声附耳,以只有薄荷听得见的音量道:“表态权在你手里,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全家都会支持你。”
薄荷脸色煞的一白,在宋轻语的眼里看来更像是她知道了薄光就在外面的消息。
宋轻语立即上前安慰:“荷儿啊,不管你怎么做,我们都支持你。但是切记不能冲动啊。”
薄荷紧拽的拳头搁在膝盖上,几秒钟之后才压抑着声音缓缓道:“不、不见……”
“见,为什不见?”湛国邦从楼上走下来,宋轻语立即抬头望去冲着自己丈夫摇头:“老公。这是荷儿自己的事,让她自己做决定。”
“怎么就是她自己事了?现在她是我湛家儿媳,况且亲家也是来拜访湛家,并不是见她一人,不是她自己的事。”
宋轻语不说话了,只看向薄荷。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低声道:“其实我也赞同父亲的想法。这事,不能宝宝自己一个人扛。”
薄荷轻轻一颤:“可我不想见他……”
“薄荷。我这个公公的话不多,但我最欣赏你的一点便是,遇到任何事你从来都是勇敢直面,而不是逃避。怎么这一次遇到这件事却想要逃避呢?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一直逃,问题就会一直追着你,只有直面了才可能解决,是不是这个道理?”
宋轻语爱之深关之切,现在听到丈夫这样说才觉得自己刚刚的确也是心慌了,不够冷静。
“荷儿,你爸爸说的有道理,见吧,问他究竟要做什么?我们不说你妈妈的下落,难道他还能自己找到不成?想在伦敦找到我们湛家不难,但是想找到白合去了哪里,他就是大海捞针。”
薄荷抬头望向公公和婆婆,他们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也让自己足够的冷静了下来。是啊,难道只不过是他来了就将自己吓得魂不附体吗?他有什么好忌惮的?有求于人的,是他,而不是她。
缓缓的,薄荷点了点头:“好,让他进来便是,我恭候在此。”说完,脸上的神情已经变得漠然和冷傲,湛一凡看在眼里,却心疼在心坎儿上。
薄荷这些天虽然装瞎,但是私下里和自己相处的时候已经非常的活泼,总是爱笑,任何一件小事都能让她微笑,从前的那些面具似乎已经远离了她。可现在,她就在他面前再一次戴上了面具,而他却只能看着。
伸手揽着她的肩,轻轻的揉着她紧绷的肩头希望她能放的轻松些,但是薄荷已经无法放轻松了,她全身的神经都因为那个人的到来而进入警戒的紧绷状态。
“薄先生这边请。”肯尼尔将薄光引进客厅,薄荷平视着看着前方,就算听见了声响,她也不肯移动视线,但薄光却主动的走进她的视线,朝她走来,站在她的面前。
今日不同往时,薄氏还在挣扎前行,他曾经可以为之放弃一切的薄氏命悬一线,可他却还能只身来到英国,薄荷想不明白了,始终想不明白,他究竟意欲何为?将他自己弄得如此憔悴,沧桑?藏青色的大衣即便穿的整齐却依然有不修边幅之感,脸上的胡子拉杂是在他脸上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状况,他是那么爱形象的一个人,如今却如此不修边幅的就出国,甚至出现在她的面前。
是想得到她的怜悯?还是想让她泛起一个女儿该有的愧疚之感?对不起,她已经瞎了,什么也看不见,不管他是如何模样,再也激不起她的半点儿孝心。
整个大厅没有一个人主动与薄光讲话,就连湛国邦都只是坐在沙发里,见着薄光进来也没有起身相迎,他和他的妻子一样,打从心底里将这个男人视作烂泥。
而薄光也并无与他们打招呼的心思,就连薄荷身旁的湛一凡也未看一眼,走进来看见薄荷便直步而来,站在她的面前眼神阴鸷的瞪着她,开口便是质问:“你妈妈!在哪儿!?把你妈妈交出来!”沉声,便是怒吼。
湛一凡脸色微变,湛国邦也蹙眉,都没有料到如今的薄光已经沦为了不讲任何道理的无礼之人。
湛一凡站起来,往薄光跟前一站,高大的身形逼得薄光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终于抬头向他看来却是满脸的不爽和隐忍的怒气:“别以为我不知道,基地是你摧毁的,薄家的绊子是你使得。你个小畜生,做的这些事,是你该做的吗?”
“小畜生?”宋轻语跳起来便向这边大步怒气腾腾而来,“薄光你说话注意点儿口德。骂谁呢?骂谁畜生呢?我让你进来不是听你骂我湛家人的,纯属找死啊!?你个烂泥巴……”
湛国邦一把拽住宋轻语的胳膊拉进怀里死死抱住,一只大手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蹙眉向那薄光望去:“薄先生,有什么话你可以慢慢说,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我湛家!这是什么国家?英国!这里是伦敦,不是你能由着性子撒野撒疯的地方。如果你不知道‘礼貌’和‘道德’两个词语怎么写,就请出去!肯尼尔,送客!”
湛国邦是个性情温和的人,对这全家上下的人一向都是温润如玉的大家长模范态度,所以从来都没有发过怒。但今天,这薄光实在踩在了他的地雷上,他就没见过如此的烂泥巴父亲,见女儿的第一面是怒吼,见女婿的第一面是怒骂,还顺带将他给骂了进去,当他湛国邦是死人么!?
什么挫折难题直面,对这种人,打断他的断扔进监牢里去吃苦才是正道理!
“等一下。”薄荷缓然的站了起来,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肯尼尔走过来的脚步也是一顿看向湛国邦,湛国邦也伸手示意肯尼尔才又退了下去。
薄荷表情漠然,阴冷无情的让还在怒其中的薄光终于注意到了她的眼睛。无神,而且专注在某一个地方就没有再移动,几乎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
薄荷慢悠悠的转向薄光的方向,目光落在他的脖子处,突声一个冷笑:“小畜生?你骂湛一凡是小畜生,那嫁给他的我又是什么?将我嫁给畜生的你,又是什么?畜生还不如?”
薄荷的悠然冷声让宋轻语都倒抽了一口气,儿媳妇发怒,果然不一般啊,气势出来了!
“你!我是你父亲!”薄光怒睁圆眸向薄荷伸手而去,湛一凡身形一晃,迅速的将薄荷护在怀里,侧身看向那薄光冷声而道:“怎么,又想打她?上一次,她的脸肿了四五天才消下去,也是上一次打断了你和她的父女关系,这一次你敢再碰她试试?你碰她一下,我就立即让人打断你的腿!”
这绝对不是威胁,而是湛一凡的警告!
湛一凡阴狠的眼神警告意味太浓,薄光就那么放下了自己的手,顿住脚步看着薄荷冷冷一笑:“原来,你果真是因为嫁给湛家,有他们惯着你,就把我薄家放在眼里了?别忘了,你的身体里流的是我的血,就算是你视作耻辱,不再认我,你也永远洗不掉!”
“那又如何?”薄荷扬起脖子,骄傲的看着薄光的头顶,“就是不把你,不把薄家放在眼里,你们值得吗?值得我再掏心掏费的去付出吗?说我没心肝?说我没心肺?想骂就骂吧,反正你也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关心过我,爱过我,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已经不在乎。如你所说,湛家宠着我,难道我还不值得被人宠着吗?”
薄光终于确定薄荷的眼睛应该出了问题,一顿,只看着她的眼睛没再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在想,她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啊,骂自己的父亲,冷漠自己的家族,她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不,我做的,远远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你的眼睛……”薄光喘息着死死盯着薄荷的眼睛,终于问了一句该问的话。
“我的眼睛?”薄荷冷冷笑过,“终于想起该虚情假意的问一下我的眼睛了?在我看不见的时候,在我眼睛受伤的时候,你们做过真正亲人该做的吗?有没有真正的关心过我的状况,为什么到了上班的时间还没回去,为什么了无音讯。本来就从不期盼,所以一点儿也不为此失落。因为,对你们,对你……都早已经再没任何期盼了!”
这个世界上,最怕的亲情不是失望,不是互相误解仇视,而是不再期盼。那是将要形同陌路的隐形词,她想要和他们做陌生人,这是母亲的交待,而她愿意遵从,不找他报仇,不找到他纠缠,仅此而已。
薄光看着薄荷那没有任何焦距的眸子,心却在微微的颤抖,张口语言想要说的话却梗在喉间,最后沉喘了一口气,依然只是道了一句:“既然你已经看不见了,根本不能照顾你妈妈。把她交出来,我会好好照顾她,我向你保证,我会放弃一切也会照顾她……”
“我不会告诉你妈妈在哪里,死也不会!”薄荷打断薄光的话,心里却是无尽的冷意和冷笑:“保证?你的保证值几个钱?你的保证,何以让我信任!?妈妈不需要你,永远也不再需要。你给她的只有伤害,她不会再跟你有任何可能的,你死了心吧!”
“薄荷,薄家现在经济危机,我想你不会不知道。但是爸爸没再Сhā手,那是因为爸爸这些天都在反思自己,在思考自己这些年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现在得到答案了,我不能失去你妈妈!事业一直是我人生中最引以为重的事,但是你妈妈是我这辈子最爱也是唯一心爱的女人。我可以不要别的一切,我愿意放弃别的一切,我只要你妈妈。你明白吗?我的这颗心,我现在是捧着诚心而来……”
“你以为,你的爱,你的悔恨,你的诚心妈妈稀罕吗!?这些年你对她做了什么?这些年你是怎么对她的?爱,不是把她囚禁!那是畸形的,变态的,不可理喻和无法理解的!你那不是爱,你那是自私,是占有。”薄荷抹了一把脸上冰冷的泪水,给了薄光一个冷冷的嘲讽:“反正,她不在这里。她被我安置在了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在那个地方她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开心,她会有人爱,她也会学着去爱别人,你死了这个心吧!从今以后,你别再妄想妈妈了,你好自为之吧!”
薄光闻言脸色剧变,上前便想去拉扯薄荷,却被湛一凡手臂一挡推开了距离。
薄光的脸上已经出现抓狂和非常慌乱的神情,眼底甚至浮现惊恐:“你要让别人爱她?要让她爱别人?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你爸爸啊,她是你妈妈啊,你不能这么对我们!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合法的妻子,除了我,她不能去爱别的任何男人!不能!”
什么?薄荷的脸色惊变,瞪向薄光那抓狂惊慌的脸,自己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他说什么?
合法……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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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 戏整
宋轻语也呆了,傻傻的瞪着这陡然突转变化的一幕,连她都难以置信薄光突吐的这个秘密,更何况薄荷?
薄荷的整个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只反复的回响四个字:合法妻子……合法妻子……?妈妈是他的合法妻子?
薄荷摇头,眼里的惊恐倾泻指控的投向薄光:“你骗我,一定是骗我!妈妈是你的合法妻子,蔡青奕是谁?薄烟是谁?你还想骗我,你以为我才三岁吗?我不会再相信你的任何一个字!”
这个世界,究竟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薄光从衣服里掏出两个红彤彤的结婚证摊到薄荷的眼前,颤抖的手心里两个红艳艳的结婚证是那么的真实。
薄荷不可置信的看着,却没有伸手去拿。不敢,不敢再去证实他的话,曾经她一直有预感母亲还有事瞒着自己,却没想到会是在今天会是由这个人告诉自己这个秘密!
薄光只以为是薄荷看不见,所以自己颤抖着手打开结婚证:“这是我和你妈妈的结婚证,上面有照片,有日期,有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印章。还会是骗你吗?”
薄荷看见了,看的清清楚楚。母亲白合与他的合照,还有那鲜艳且清晰的印章,这些年他还是保管的那么完好且崭新。
“宝宝,的确是。”湛一凡低声俯在薄荷耳边道,却也是提醒着薄荷的冷静。
薄荷还怎么冷静的了?伸手‘啪’的一声打在薄光的胳膊上,双目圆睁:“我看不见!我不会相信的!你以为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吗?结婚证是伪造的!你的妻子是蔡青奕,你的嫡女是薄烟!这些年,你疼爱的妻子,你疼爱的女儿是她们,而不是被囚禁的妈妈,更不是我!”
眼泪一滴滴的从薄荷的眼眶夺出,被欺骗了二十八年,她不愿意再相信他,哪怕一个字!
“这究竟怎么回事?”宋轻语见薄荷已经快崩溃了,推开丈夫圈住自己的胳膊上前质问。
薄光神情恍惚,看了宋轻语一眼,又看向薄荷那同样质问的表情却只沉默。
湛一凡感觉怀里的薄荷已经在颤抖,她今天晚上经受的已经够多了,够了!再这么下去,她只怕会控制不住情绪,她这段时间受了太多的伤身体还未完全的康复,想着湛一凡便侧头向薄荷冷声道:“如果,还想继续话题,就请解释。如果不想再继续,就请出去!”
绝对的逐客令,岳父又怎样?既然都骂他小畜生了,至今往后他也没有必要再给他任何客气的态度,甚至半点儿脸色。
薄光脸色难看,看着对自己下了逐客令的湛一凡和湛一凡怀里明显就在瑟瑟发抖的薄荷,薄光顿了又顿,终于在众人的质问视线中缓然道来:“二十八年前,你妈妈怀着你,而薄氏突然遭遇金融危机。那个时候我年轻气盛,也争强好胜,薄氏和事业还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没有之一。那个时候,只有财力雄厚的蔡氏才能救活薄氏,基地俱乐部的股份钱还只是杯水车薪,所以我选择和蔡氏联姻,我要救活薄氏。你妈妈突然失踪,我意识到我也不能失去她,她在心目中也很重要,虽然不及薄氏,但是就女人和爱情这一方面来说,她在我心中绝对是独一无二的位置。找到你妈妈之后,我就带着她去登记结婚了,她也以为我回心转意,她说……”薄光哽咽了几下,眼眶竟然泛红,看着薄荷那张酷似白合年轻时候的脸庞温柔的道,“她说想要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温暖的家,她说……最后相信我一次。”
薄荷摇头,她实在没想到,原来当年这中间还有这样一个Сhā曲,可是妈妈为什么不曾告诉她?为什么要瞒着她?
“可是,你还是将她最后的信任踩在了脚下,而且是不停的踩,踩得粉碎还不罢休直至蹂上那么几脚。”薄荷又抹了一把脸上冰凉的液体,停止了流泪,指控的双眼灼灼的就像两把火燃烧了起来直射薄光,“你和蔡青奕的婚礼,你和蔡青奕的女儿薄烟……就是对她最大的残忍!你还敢要求她再看你的诚心?”
“我和蔡青奕之间的婚姻根本就是无效的,当年给我和她证婚的牧师根本就没有牧师资格证,他是我找来的假牧师。所以,这些年我对她全部都是虚情假意,我对她好,也是有苦衷的!”薄光极力的辩解。
“那你说来听听,我看看这究竟是不是苦衷!”薄荷的声音冰凉,目光落在薄光的身上,看着他的眼睛。
因为,所有的人都以为她的眼睛看不见,所以这样的直视让薄光毛骨悚然,也感觉害怕,第一次对这个女儿竟然产生了畏惧感。
“我知道,我的心思在你妈妈身上,我不能照顾你,所以我只有对她好,对蔡家好,她才会对你好。”
“骗子!”薄荷无情的判断,“你就承认吧,妈妈拒绝你,所以你被蔡青奕的温柔攻势打败,所以你们生下薄烟!难道,你还想狡辩,你生下另一个女儿也是为了让她这个对我心有芥蒂的后妈对我好?从小到大你对薄烟的疼爱,也是为了让她对我好?你对我的漠视,你对我从未做到一个父亲真正该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我好?”
薄荷的指控让薄光隐忍的握着拳头:“一开始,你妈妈不肯接纳我,我又要照顾她又要工作还要让蔡家包括任何人不发现你妈妈还和我在一起的事几乎耗尽了精力。我承认,这些年我忽略了,更多的是因为你妈妈不接受我而迁怒于你,但你该有的我从没少过你,除了父爱之外,吃穿用度我少过你一分一毫吗?”
“少!当然少!”薄荷真正是把眼前这个男人鄙视到骨子里去了,他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吃穿用度从不少过她一分一毫?
“当薄烟被司机接送着上学放学时,我只能自己走二十分钟的路再坐公交车。当薄烟学钢琴、小提琴、芭蕾舞这些女孩子都想要学习的特长时,我只能在旁捧着书看。当薄烟学习考试很差得到你们的安慰时,我还要一夜夜的给她补课,而我将一个名次就要得到你们的严厉批评和责骂,从来没有理解从来只有命令的我!究竟得到什么了?上大学开始,除了住在薄家之外,我吃过用过你们的吗?除了对我的苛刻之外,爱……呢?”
这些话薄荷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对任何人说,她以为,这些怨,这些不公只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被自己掩埋在心底再也不会提及。可是当着他,当着这个男人理直气壮的模样,她终究还是将这一切统统的说了出来。
“荷儿……”宋轻语怜惜的看着薄荷,没想到荷儿从小吃了这么多苦,她要是早些找到她就好了。
湛一凡紧紧的抱着薄荷在她额头亲了又亲,薄荷虽然从未说过这些,但是他知道她从小到大必定吃过不少苦,可亲耳听着她亲口说出来,却又是另一种感受。心疼,还有深深的自责,自责自己还是让她面对了这一切,让她亲口说出这一切,对她来说,多难?
薄荷知道湛一凡正抱着自己,有了强大的后盾,有了强大的安慰才能舒坦的说出这一切。
薄光眼神凄然的看着薄荷,不知道是后悔还是内疚,或者……根本就不把她的话当做一回事。
“你从未说过……”
“你以为我不想说吗?从我上小学的第一天开始,你们就告诉我,以后再也不能哭,不能掉一滴眼泪。所以,从那以后,我决不再你们面前掉一滴眼泪。上大学的第一天,你们告诉我,要成为出色的检察官,要为薄家争光。每一天,你们都把我当做为薄家争光,为薄家名门耀祖的武器的工具,对我耳提面命。可我要得到一句夸赞,却是比等得到天上的星星还难。《哈十八纯文字首发》我说的出口吗?我只有做到最后,唯有做到最好,以为你们就会看见我。可你们觉得我是应该的,什么都是应该的,是不是?”
薄光顿口,怔怔的看着薄荷。
薄荷看着哑口无言的薄光,知道自己戳到了他的内心,他无法辩驳,因为他根本就是个失职的父亲!他以为他做的足够了,他自私自利的自以为是。
还敢说爱?他的爱,真是让人费解,让人无法苟同,让人无法接受!无论是父爱,还是对妻子,他完完全全就是个畜生!
薄光没想到自己的解释没有得来薄荷的理解反而让她更加的逼迫和质问自己,脸色也越加的难堪起来,他毕竟是她的父亲,她的做法和说的话都让他难以接受。
浑身发颤的薄光看着薄荷厉声质问:“你一定要对你自己的爸爸这么咄咄逼人吗?”
“我咄咄逼人?”薄荷反指自己,“那你想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咄咄逼人吗?”
薄光不发一言的看着薄荷,薄荷冷冷一笑:“重婚罪。你犯了重婚罪,根据《婚姻法》重婚罪的明确规定条件,有配偶者虽未登记结婚,但与他人以夫妻名义而公开同居生活便是重婚。作为薄氏法人代表的你,而我,一个检察官想要公诉你,只不过是我动动手指的事情。想知道牢狱的滋味吗?”
薄荷字字如珠打在薄光的脸上,打在薄光的心上。早就知道这个女儿恨自己,但是没想到会如此的恨自己,竟然想把自己送进牢狱?
湛一凡冷冷一笑,看向肯尼尔:“送客,肯尼尔。”
薄光再无挣扎,他的坦白却遭到薄荷更多的鄙视和嘲讽,甚至威胁。作为一个父亲,他终于知道自己究竟多么的失败。他这辈子最在乎的除了薄氏之外就是白合,如今放弃了薄氏不仅没有得到体谅还遭来更多的嘲讽和不领情,而白合……他迟来的悔恨愿意为之放弃一切的白合,竟然见不到一面?
薄光走了,薄荷腿一软险些倒在地上,还好湛一凡极快的搂住她虚软的身子。
“荷儿!”宋轻语疾步过来关切的看向薄荷。
薄荷摇了摇头:“我只是……”薄荷捂了捂头,看向湛一凡,“太累了。一凡,我想睡觉。”
“好,我马上带你上去。”湛一凡弯腰将薄荷抱了起来,转身便向楼上而去。
“快去吧快去吧,一凡小心点儿啊。”宋轻语在后面关心的提醒,湛一凡却已经抱着薄荷消失在楼梯口。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阿合怎么什么都没提前告诉我们呢?这又不是小事!还有那薄光,真他妈的太不是人了!”宋轻语越想越生气,刚才几次都想冲上前去直接给他几耳光,但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没有道理打登门拜访的人,更何况薄荷和湛一凡都在,所以就几番忍耐了下来。
让她欣慰的是,薄荷的态度很坚决,恨强硬。
湛一凡将薄荷抱回房间放在床上,薄荷自己拉起被子盖在身上就再也不想动弹。
一句话也不说,表情也很漠然,仿佛一个木乃伊毫无生机。
湛一凡弹了弹她的额头,就像训一个孩子一样低声道:“这样睡明天起来会感冒的,来,快把衣服脱了!”说着就扶着薄荷的背脊要让她坐起来。
薄荷也任由湛一凡扶自己起来给自己脱衣服脱裤子脱袜子甚至用热毛巾擦脸擦手擦脚。湛一凡给薄荷换上睡衣又将她简单的收拾了一番才给她盖上被子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安慰:“睡吧,今天太累了,睡醒了,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温柔的在薄荷的额头上印下一吻,附耳低喃:“晚安。”
薄荷闭上眼睛,太多的事情钻入她的脑袋,她想整理,可是奈何全部打结,她解不开,沉在其中难以喘息。复杂的情感和复杂的事如同大海将她一口口的吞没,然后……窒息。
薄荷这一觉睡得无比疲惫,就像全身的骨头被重型机车碾过去了一般,只要一动便会‘咯吱咯吱’的发出响声。还未完全清醒,脑海里唯一的意识便只有‘疲惫’二字,害怕一动全身便会散架。
因为害怕所以眉心紧蹙,早就醒了的湛一凡觉得怀里的薄荷有些怪异便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低唤:“宝宝?”
薄荷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瞪着眼前的这张俊脸俊脸,半响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湛一凡微微蹙眉,伸出右手的食指轻轻的指向薄荷的额头揉了揉,“不认识你老公了?”
薄荷眨了眨眼,深吸了一口气,握住湛一凡指在自己额头上的指头便坐了起来:“一凡!”像是大梦初醒,想起了什么似的,“现在几点了?”
湛一凡指了指时间,薄荷一看,七点半。
薄荷又低头更用力的抓紧湛一凡的手,紧张的问:“我没有把妈妈的下落告诉他吧?”
湛一凡缓缓的坐起来,靠在床头,长手臂一伸便将薄荷揽入怀中,低头在她头顶重重一吻,长长叹息:“傻瓜,睡醒了怎么还惦记着这事儿?难不成,昨晚你如何英雄败退那人,都给忘了?”
薄荷摇头:“可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做梦梦见他把妈妈给带走了,梦见蔡青奕指着我妈妈骂‘小三’,指着我骂‘孽种’。”原来是梦,原来一切终止在她颓败他,一切终止在他离开湛家。
湛一凡冷冷一笑:“又异想天开了么?至少你还知道了一个真相,谁才是小三,谁才是小三的女儿?”
“蔡青奕,薄烟。”
“嗯哼。”
“虽然是个打击人的坏消息,但是好的一面,我妈妈才是正室!而我,是正室的孩子,我是嫡女!”虽然这个年代说嫡庶之分实在做作,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薄荷一直对自己的身份定位不够明确,她究竟算是什么?私生子?但现在看来,自己根本就是私生子,自己才是被法律所保护的那一个,私生子……是薄烟!
薄荷突然有些兴奋了起来,抬头看向湛一凡,双手反抓住他的胳膊激动道:“你说,薄烟和她妈妈知道这些真相吗?”
湛一凡摇了摇头:“我让李泊亚注意了一下,薄家除了经济危机之外并没有别的大动向。而且蔡家是卯足了全力在帮薄家。”
薄荷觉得好笑,他可真是狠啊!想起蔡青奕平日里嚣张气盛的模样,薄荷真的恨不得她立即能知道这些真相,恨不得薄烟也能知道这些真相,很期待她们知道这一切真相时的表情,一定非常的精彩!
“一凡,帮我查件事!”薄荷终于恢复了该有的冷静和睿智,似乎那些失落和情绪的低谷在昨夜的睡梦中已经被她给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说。”湛一凡自然是非常高兴看到自己就恢复了状态的薄荷,这才是他的宝宝啊,百折不挠不屈不服越挫越勇的宝宝。
“帮我查蔡家是怎么败落的!我想知道,和他有没有关系。”如果蔡家的败落和他有关,那薄荷就不得不再次佩服他的心狠手辣了,利用了蔡青奕这么多年竟然只是个名义上的事实夫妻,而且,到最后也要将蔡家的最后一滴油给榨干!如果真的是他,真的和他有关,那这一切都是她之后能为之所用的武器。
“这简单。”湛一凡的大手从薄荷的后脑勺揉着薄荷的脑袋,一脸和煦的笑意,“所以,真的想清楚了?要向矛头再次对准薄家?”
“不是我要将矛头对准薄家,而是必须这么做。如果我不收集这些证据,如果我不弄清这些事实,怎么让妈妈和他离婚?”虽然告他重婚罪容易,但是这些年白合的去了哪里?只要上了法庭,这件事必定会曝光。
薄荷从前是不怕,但是基地俱乐部有妈妈的二十八年,曝光基地俱乐部就会曝光妈妈的二十八年,妈妈能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吗?另者,基地俱乐部已经摧毁,摧毁它的人不是普通人,是某军区司令某上将级别的任务,还有湛一凡参与其中。薄荷昨晚说的话纯属激动,现在冷静下来有了足够的思考之后她就知道,要高薄光重婚罪并不容易,而且四条里面只符合一条,再者如果扯出基地俱乐部,事情就不容易收拾了。
而且,要告,也不能是她,而是……蔡青奕自己!
“宝宝,”湛一凡突然压身过来,扣着薄荷的手腕将她压在床上,低头轻轻的吻着她的面颊勾唇浅笑:“不觉得,你最近忽略我很多吗?”要么,就全是一羽,要么就是薄家,而他已经被她冷落很多天了。
薄荷无辜的眨着大眼睛:“有……吗?”突然有些明白他想做什么,醒的那么早,该不会就在等她吧?
“有。”湛一凡无比肯定的看着薄荷的眼睛,眼底突然闪过一抹狡黠,大手来到薄荷的腰间,手指挑开她的睡衣,低头吻住她的红唇,低声喃言:“好想你,想的都快疯了……”
薄荷下楼,宋轻语仔细的瞧着她似乎没有异样才笑了:“荷儿啊,今天下午在农场,咱自家举行的马赛,还记得吗?”
薄荷恍然的望向宋轻语的方向,她还真的把这件事给忘了。这几天的事情排山倒海一般的来,每件事都没理出个头绪,所以马赛这件事还真让她给忘得毫无印象。
宋轻语见着薄荷那迷茫的神情就明白了,当然也不是为难她,而是温柔的道着:“你要是觉得很累或者不想去呢,就在家里休息啊,妈妈只是想让你不用那么惦记着,或者觉得过意不去心理负担这样的想法。”
薄荷立即摇头:“不,妈。要去,一定要去。这是我嫁过来之后第一次马赛,不能缺席。”
“可是……”宋轻语实在担心薄荷的状态,毕竟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
湛一凡将牛奶推到薄荷手边避免薄荷又逃避不想喝,抬头才看向自己的母亲道:“妈,让她去吧。她没事,我的宝宝很坚强。”
宋轻语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副难以消化的表情看着湛一凡:“这可是你说的啊,自己媳妇自己心疼着吧,反正我看你是真的不需要我这个做妈的了。”
虽然早已经习惯湛一凡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的爱称,但是薄荷还是忍不住的脸红了,以为又被婆婆调侃了。而且他这一声宝宝又让薄荷想起早上在床上的温存时他俯在耳边那一声声‘宝宝,我爱你’的甜蜜,不仅如此,就连‘猫猫和老婆’这两个爱称都被他温习了好几遍,湛一凡在床上从来不会省精力,口舌或是任何能调情的方式。
“荷儿,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宋轻语只以为是薄荷不舒服,说着便起身伸手要过来摸薄荷的额头。
“妈,我没事。”薄荷下意识的微微一躲,宋轻语顿了顿,薄荷也是一顿,好像……表现的太过明显了?
宋轻语眸子一眯,又面无表情的坐下。湛一凡大手伸过来摸在薄荷额头上,薄荷抬眼看向他的手掌,无力的为自己辩解:“我是真的没事……”
“嗯,的确是没事。”湛一凡看着薄荷唇角带着笑意,手背轻轻的碰了碰她滚烫的脸颊,“只是这里有些烫而已。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我?”说着湛一凡就眯着眼睛倾了过去。
薄荷顾忌着公公婆婆还在这里一起吃早餐便推攘着湛一凡:“别这样……”她躲得动作又不敢太明显唯恐婆婆发现了自己眼睛的破绽。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完全可以向婆婆坦白,但是薄荷总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非常害怕婆婆生气。
“咳咳。”宋轻语还是用力的咳了两声,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看着湛一凡:“你就不能矜持点儿吗?你爸和我还在这里呢?一个大男人成天粘着老婆像什么样子……”宋轻语纯属看湛一凡不顺眼,对薄荷绝对没有半点儿那方面的意思。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薄荷比湛一凡垂头更快,趴在桌子上是没脸再抬起来了。
“咳!”躺着便中自家老婆开的枪的湛国邦也重咳了一声,只提醒他老婆,他也是个成天粘着老婆的男人。
宋轻语望天,突然发现,遗传基因学这东西的确还是有那么几分靠谱的。
出门直到马场薄荷都没再见到薄光,仿佛昨晚只是一场梦,他从未去过湛家,她也从未见过他甚至与他发生过的那场争吵根本就不存在。可是脑海里他那理直气壮,他那抓狂,他那些让她永远也忘不了的冷漠模样久久徘徊,直到此刻还难以忘记。
薄荷知道,那不是梦,他真的来过,真的来过湛家,说出了那些秘密,名目张大的向她要她的母亲。当然,最后落败而逃的背影,她也记得清清楚楚。
马场。
薄荷坐在木屋前的木椅里捧着茶等着马赛的开始。
她这辈子都只骑过一次烈风,所以就算眼睛没有装瞎她只怕也是不能参加比赛的。所以,坐在这里,听着一旁的男男女女们的欢声笑语,而她则喝着自己的茶。
湛一凡不能参加马赛,就连助兴今年也不能出席,因为他接到了一通电话就急匆匆的去了,走的时候神色有些漠然和紧绷,薄荷猜想,不是与迈克尔、泊西有关就是公司出了事情。
湛一凡把薄荷交给宋轻语,宋轻语则去旁边的疗养院接白合,里里外外有几层的保镖倒也不担心薄光的出现,更不怕他会追到这里来。一羽在旁边玩魔方,薄荷一边喝茶一边带着一羽然后等着婆婆把母亲接过来。
薄荷在酝酿着怎么与白合坦白,她并不想隐瞒薄光到湛家甚至向她坦白秘密的这件事,她心里的疑问要向母亲问个清楚,如果事实真的完全向薄荷那样说,那母亲就要做好与薄光打官司离婚的准备,如果事实不如薄光所说的那样,自然是更好解决。
薄荷看着一羽怔怔的发呆,就连旁边突然站了一个人也没察觉,直到对方小心翼翼的扯着她的衣角。
薄荷扭头,一个棕头发的女孩梳着两个羊角辫正看着自己,薄荷记得自己好像见过这个女孩,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她是谁,自然,她还是要装作看不见她的。
“谁?”薄荷看着女孩后面的木围栏轻声的问。
“你是嫂嫂吗?”女孩的声音清脆好听,而且说的还是中文,虽然并不是那么标准,但是从这么一个外国小女孩嘴里说出来,还是让薄荷觉得非常的新鲜且好听。
“你是谁?”薄荷已经隐约知道她是谁了,只是戏要做足,因为旁边可不止这个小姑娘自己,还有一群人在看着他们。
“我是克里斯丁&8226;史密斯。你是一凡哥哥的妻子,对不对?”
果然,是泊西的女儿。泊西很年轻,比湛一凡大不了五六岁,他的妻子罗拉是英国有名的模特,身材非常好长得又好看,所以有个这么小这么萝莉的女儿不足为怪,。
“对,我是你一凡哥哥的妻子,我叫薄荷。”
“你的眼睛看不见吗?”
“对啊,看不见。”骗你的。
克里斯丁的脸上闪过一抹疑惑:“那你岂不是看不见今天的马赛?那你为什么还要出席呢?”
薄荷能肯定,这个问题一定不是克里斯丁自己想的。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个不怀好意又多管闲事的长舌头指使她来,故意为难自己。
但,这也算是为难吗?未免也太雕虫小技了!
“我虽然看不见,可是听得见啊。而且,眼睛所看到的东西不一定就是最美的,也不一定就是真实的,耳朵不会骗人,心也不会骗人。用心去看,才会看到最美和最真的景物。”
克里斯丁才七八岁,似乎也不太懂薄荷所说的话具体是什么意思。
薄荷伸手先摸到克里斯丁的胳膊,然后摸到克里斯丁的脸再摸到克里斯丁的五官,虽然看得见,却还是仔细的一一的慢慢摸过,最后捧着克里斯丁的小脸微微一笑:“克里斯丁长得很漂亮哦。我见过你妈妈,所以你的眼睛一定像你妈妈,你的嘴巴像你爸爸,你的鼻子也像爸爸,脸型像你妈妈……”眼见为实,确实是这样。
克里斯丁用力的点头:“嗯,是的。克里斯丁一部分像爸爸,一部分像妈妈。”
薄荷笑着弯腰,靠近克里斯丁的耳朵用最低最温柔的只能她们二人才听得见的音量低声道:“是不是迈克尔哥哥让你来为难嫂嫂?嘘,千万不要看他,不然他要知道你被我揭穿了的话,会生气的哦。我会为你保密的,假装不知道好不好?”
克里斯丁一脸诧异的看向薄荷,薄荷摸摸他的脑袋:“去玩吧。玩的开心哦。”
克里斯丁跌跌撞撞的跑开,薄荷无意识的将视线划过迈克尔的方向,发现他正看着自己便转过头来,低头摸着端茶的瞬间,薄荷勾唇轻笑。
最近很郁闷吧?调戏不成反被夺了百分之八的股份,有苦难言!安娜不见了,自己也不知道揣着你的什么小辫子,心里忐忑吧?而她薄荷,葫芦里还不知道卖着什么毒死你的药,害怕吧?
是,你足够阴险狡诈,足够不要脸,但是你也得知道中国有句话,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薄荷数着心里的数字,听见脚步声就知道迈克尔来了。
“嫂子,近来可好?”迈克尔俯身,趴在薄荷耳边就道。
薄荷的手里还端着茶,余光瞥到迈克尔只着衬衣而春光大泄的胸口,身材还不错,可惜……比不上她老公丁点儿!余光一冷,薄荷手里的茶毫不犹豫的便向迈克尔敞开的胸口泼去——
“啊!”两声低呼同时响起。
迈克尔是惨叫,薄荷是不知所措的惊呼。还好,在迈克尔靠近之前,她把大耳机拿出来放了音乐给一羽戴上,不然她还真不敢在一羽面前制造如此惊恐的噪音。
当然,薄荷知道迈克尔的死猪皮是烫不伤的,因为这水的温度还不够足,所以她才敢下此狠手。但,烫不伤,也够他痛足今天一天了。
“迈克尔!”
“迈克尔你没事吧?”
所有的人顿时都群涌了过来,两下就把薄荷挤到了外面去,薄荷抱着一羽躲在角落里冷眼的看着这一幕,他们以为湛一凡不在,婆婆不在,她就不能应付她们了吗?
湛二姑湛咏春因为马赛特意从德国赶回来,原本也是坐着喝茶聊天等着宋轻语回来却惊见了这一幕。心里怎么不气,怎么不恼?真是恨不得给那瞎眼女人两个巴掌!
还有泊西的妻子罗拉也关心的围在其中,除了罗拉之外就是史密斯家族的几个女人了,然后就是平日里与湛氏交好的几大家族的子女。
“都红了,红了好大一片,好吓人啊!”
“要不要送去医院啊?”
“擦点儿药膏吧?”
除了关心慰问,薄荷看,还真的有不少人在吃着迈克尔的豆腐,看来在她们的心中甚至眼中,迈克尔还是非常有魅力的一个男人。但是在薄荷眼里?如履草芥!
“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湛咏春忍不住这口气,转身气势汹汹的便向薄荷来质问,指着薄荷,声严厉色。
被宋轻语留下的西蒙原本还在远处打盹儿,听见湛咏春的这声厉呵一个激灵便醒了,这一看更是吓得心肝儿都险些没了,扒步便奔了过来。
薄荷没想着要靠西蒙,她惹起的这事端,自己当然就有把握能平息下来,唯一想整的就是迈克尔,而不是把自己围困其中。
“二姑,我能干什么呢?我什么都看不见,刚刚是迈克尔在我耳边说话一下子吓到了我,我手里正端着茶根本什么都没想,茶杯掉在地上,完全是意外。二姑,你真的冤枉我了!”薄荷睁着大眼睛惶恐的望着前方,无辜的表情,无辜的话,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信服。
“她看不见……”
“是啊,前段时间眼睛不是受伤了嘛……”
薄荷更是委屈的瘪了嘴:“如果迈克尔伤的很严重,我愿意道歉。反正一凡和我婆婆都不在这里,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吓了我弟弟,他的身体不好,他很敏感脆弱,见不得大人争吵的画面。”
“我……”湛咏春没想到自己的一声质问竟然引得薄荷这么多句的理由,而且每一个字都能将自己给直接堵死,真的是意外!?真的那么无辜!?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水杯打滑,水会泼在迈克尔的胸膛上!?而且,说的她好像在欺负她似的。
“少夫人,少夫人!”西蒙扒开人群跑了进来,先仔细的看了薄荷一眼,确认无事之后才松了口气,转头再看向气势汹汹的湛咏春,一脸忐忑问:“怀特夫人,这是……?”
“你们少夫人干的好事,把迈克尔的胸口烫伤了!”湛咏春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可以撒气的西蒙,立即不客气的便道。
西蒙虽然比较善良耿直,但是也不是好欺负的主,毕竟和有力、李泊亚二人待了那么久,近墨者黑的到底吸收了点儿能量。
“怀特夫人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少夫人看不见,她怎么可能伤害迈克尔少爷呢?”
其实西蒙的怀疑也是别人的怀疑,毕竟薄荷是个‘瞎子’啊!湛少夫人是瞎子这件事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怎么可能伤的了迈克尔这个大男人?虽然他们看到时,迈克尔的确是被薄荷水杯里的水泼到了,但看见时,水杯已经落在地上,过程谁也没幸得见。
“妈,算了!”迈克尔一把抓住不肯罢休的湛咏春,低声道,但是看着薄荷的眼神却是充满了阴鸷的怨恨,那么的赤祼和直接。
“可是……”
“你想让舅妈回来误会我们在欺负大嫂吗?”杰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母亲低声一喝。
湛咏春握紧拳头,看向薄荷的眼神闪过一抹阴冷,薄荷可没有错过!看来,这个二姑也不像表面上那么和蔼可亲,是个会记仇的住,迈克尔这点绝对遗传自她。
湛咏春虽然不甘但还是因为杰克的那句话扶着迈克尔离开了,杰克冰冷的眼神轻轻的落在薄荷的身上足足十秒才缓然移开。
薄荷甚至以为,他看穿了自己的小计谋。但他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便迈步离开了。
“我看到了。”
耳边突然一声低语,薄荷吓了一跳,她身后什么时候站了一人?
扭头,孟珺瑶的声音便已经再次悄悄耳语过来:“薄荷,我第一次佩服你,因为你整了迈克尔那个人渣。”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哈十八”查找本书最新更新!
() 55 坦白
薄荷挑眉,难道孟珺瑶讨厌迈克尔?
孟珺瑶起身绕到另一边坐下,端起一杯还没人喝过的茶喝了一口才弹着手指向对面的薄荷看去淡淡的道:“没想到,我刚来就看到这么一出好戏,实在是精彩。(哈十八ha18。com纯文字)”
孟珺瑶微笑着拍掌,薄荷拧眉,真的被她看见了?
轻轻的松下紧蹙的眉间,薄荷微微一笑:“我不知道瑶瑶你说的什么意思?”她以为她会那么轻易的就承认吗?这事,她还真的决定矢口否认定了。
孟珺瑶挑眉:“别紧张,一凡哥哥不是告诉过你,在a市的情况内幕吗?所以,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讨厌迈克尔,我是不会背叛他的。”
薄荷的确是怀疑过,如果她真的爱湛一凡,为什么还要和迈克尔合作?既然合作,为什么又要背叛迈克尔?孟珺瑶的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薄荷并不清楚。
“我又不是瑶瑶你,怎么会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孟珺瑶冷冷一笑:“就像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一样?”
薄荷沉默不语,看来,在孟珺瑶的眼中自己同样是一个让她猜不透的人。
孟珺瑶又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仔细的看着薄荷,看着她那没有焦距却依然漂亮的双眼,或许是因为薄荷‘看不见’所以孟珺瑶才敢如此放肆的打量薄荷,第一次发现她真的是个漂亮的女人,五官精致,脸只有巴掌大,而且……气质出众。
虽然孟珺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心里另一个声音也在告诉自己,一凡哥哥是真的爱这个女人,为了这个女人自己也是三番几次的受伤,就是因为一次比一次明白一凡哥哥的心意。
“你为什么讨厌迈克尔?”薄荷突然而问,也是为了打断孟珺瑶那毫无顾忌打量自己的眼神,别以为她‘看不见’就不知道她在从头到脚的仔细看她,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直面别人如此赤祼的打量,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脱光了衣服站在青天白日下。
孟珺瑶一怔,也许是知道薄荷‘看不见’她的表情,所以任何反应都很直白。薄荷看见孟珺瑶的眼底闪过一抹恨意,恨?薄荷不解,孟珺瑶难道恨迈克尔?还是恨自己?
不过,孟珺瑶并不是个真正的花瓶,她从来都是很有自己的主见,也很有自己的想法,虽然有时候娇柔了些,但到底也不是个单纯的主。
“你又为什么讨厌他?”孟珺瑶看着薄荷,并没有轻易的上当。
薄荷微微一笑:“他有太多让人讨厌的地方了,为人轻佻,傲慢,奸诈……无耻!”
她知道,如果想要拉入一个盟友,适当的坦白是需要的。所以,当她看清孟珺瑶眼底的那抹恨意时,当孟珺瑶落座在她对面竟然心平气和的与她交谈时,薄荷想,也许孟珺瑶是个能暂时合作或者为之利用的对象?
反正刚刚那一出戏,自己即便再如何的辩解,这个有自己见解的大小姐也不会认为自己真的无辜,既然如此何不在她面前坦白一些?
孟珺瑶眉梢一挑,没想到薄荷会如此的坦白,也就是简介的承认她刚刚是因为讨厌他所以故事整迈克尔咯?不知道为什么,孟珺瑶突然有些欣赏起眼前这个女人来,第一次对她产生的不是羡慕,不是嫉妒,不是怨念更不仅仅是刚才的那一点点佩服,而是对她的欣赏。
“你倒是坦白。”
“诚心待人,别人才会诚心待你,不是么?”
孟珺瑶赞同的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么说,你也是个有计谋的女人咯?”至少,刚刚那一幕‘无辜’的精彩表演连她都险些骗到,连她都心生佩服了,那样的演戏自己甘拜下风。
薄荷微笑:“没有女人愿意承认自己是个有心机的。不过,瑶瑶……你也不逊色,至少你把迈克尔也是骗得团团转嘛。”
孟珺瑶四下看了一眼,因为刚刚的意外,所以这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几乎都围着迈克尔去了,除了薄荷的小弟白一羽之外。孟珺瑶松了一口气,看向薄荷那澄净的双眼,她到底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无所顾忌的说,还是……真的想和自己谈论这个问题?
“嫂子,你这可就冤枉我了。”装无辜,谁都会。
“是吗?那你的背叛……迈克尔是知道咯?”
“你!”孟珺瑶没想到这薄荷说话还真是咄咄逼人,似乎不问出她想要的真相就不罢休似的,看来这装无辜,自己还真的技不如她!
突然想到一事,孟珺瑶一脸疑惑的看着薄荷试探的问:“从前,你不会想对迈克尔一样对付过我吧?”孟珺瑶想起上次在湛家,自己只不过说了一句挑衅的话就引来湛家所有的人对恃,孟珺瑶一直耿耿于怀,今天薄荷装无辜的模样被她看见,也让她不得不怀疑当时她的无辜根本就是‘装’的!
“瑶瑶。”薄荷一脸和煦微笑的对着孟珺瑶的方向,“我从不主动对伤害任何人,有时候,无辜只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
孟珺瑶眯起眸子,薄荷又道:“况且,你还没做到让我故意为之的地步。这也是我欣赏你的地方,情感……从来没有冲晕你的头脑。”
薄荷说的是实话,这孟珺瑶虽然喜欢湛一凡,但是她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做出真正破坏他们婚姻的事,但是她没有。她心底的不甘和痛苦挣扎,自己是看得见的,无论是在中国还是英国,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的理智一直凌驾于理智之上,包括迈克尔与她合作的事,包括今天的事,孟珺瑶的处事态度都让她欣赏。她并没有费尽心机想得到湛一凡,她只是在不停的表达着她的感情而已,虽然这中间也给薄荷造成了许多的困扰,但也只是困扰而已。伤害,反倒是自己和湛一凡加诸给她的更多的。
而且,在经历了与薄烟的诸多交手,在经历了薄烟那样性格的妹妹之后,薄荷怎么能不觉得孟珺瑶可爱?至少,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女人,虽然喜欢湛一凡,但是她的喜欢是光明正大的。
瑶瑶咬唇,看着薄荷:“这是夸奖还是贬低?”
“当然是夸奖。”薄荷眨了眨眼,“我从不和我不喜欢的人多加废话。”
孟珺瑶神色怪异的看着薄荷,她的意思是她喜欢自己?
薄荷微微一笑,伸手摸到桌子,再摸向茶杯,孟珺瑶起身将茶杯推到薄荷的手边,薄荷说了声‘谢谢’,端起茶杯低头喝茶,眸底含笑,这天底下不是所有的情敌都是坏人。
“瑶瑶?”宋轻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薄荷转头,看到婆婆正玩着自己的母亲款款而来,看到孟珺瑶坐在自己对方似乎都有些意外。
“伯母,你去哪儿了?怎么我来只看到嫂子一个人在这里呢?”
“我去接你嫂子的妈妈了,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和你嫂子的妈妈是好朋友哦。”
“阿姨你好。”孟珺瑶立即向白合礼貌的问好,“我是孟珺瑶,白阿姨和伯母一样叫我瑶瑶就好了。”
“瑶瑶你好啊。”白合向孟珺瑶温柔的一笑,转头再向薄荷和一羽看来,看到他们都好好的自己才欣然的缓步而来:“荷儿,一羽。”
“妈。”薄荷伸手,白合立即握住,两母女坐在一块儿。
宋轻语远远的就看见孟珺瑶在和薄荷聊天,见两个人神色都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就暗暗的松了口气。在一旁休息的西蒙上前将宋轻语请到一边去将刚才的事给宋轻语仔细的交待了一番,宋轻语眉间一蹙,看了和白合说着亲热话的薄荷一眼,低声问西蒙:“那你看仔细了吗?究竟你少夫人是不是故意的?”
“我没看见。等我挤进人群的时候,怀特夫人正指着少夫人责骂呢,少夫人聪明为她自己开脱了。”
宋轻语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去检查一下马赛的马匹。”
“是。”
西蒙转身就去了,宋轻语轻步的朝着孟珺瑶走过来。
“瑶瑶,今天准备拿个什么名次?”
孟珺瑶抬头看向宋轻语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今年重在参与嘛,毕竟不能和嫂子一起参赛,可是一大遗憾呢,所以我要把精力留在明年。”
“明年?”
“因为我相信嫂子的眼睛,明年一定好了。”
薄荷浅笑:“谢谢你。希望承你吉言。”
白合也和善的朝孟珺瑶点头,毕竟这也算是美好的祝愿。
宋轻语笑着坐下来拍着孟珺瑶的手道:“你啊,真拿你没办法,总像个孩子似的。”
“那我去看看我的马儿啦,一会儿见哦。薄荷嫂子,改天,我们再聊。”孟珺瑶站起来灿烂的笑着,宋轻语说了一句‘去吧’孟珺瑶便离开了。
薄荷保持着微笑,并不是虚假的微笑,而是因为孟珺瑶真心所散发出来的笑意。既然有下一次,那就得做一次‘深聊’的准备。
“刚刚西蒙说,你把迈克尔烫到了?”
薄荷点头:“嗯。因为他轻薄我。”薄荷并不打算瞒着自己的婆婆,刚刚她不是没看见西蒙在向婆婆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婆婆看了自己一眼时的眼神,薄荷早就知道宋轻语是个不凡的女人,她可以很开朗慈祥和蔼,却也可以很无情,她相信她狠的时候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所以,她只愿意做婆婆的儿媳,而不是婆婆心里顾忌的人。要骗,也只是眼睛这一事而已,这事有湛一凡担着,她虽然担忧但是也不怕,只是别的事能坦白的她都尽量的坦白,这样才可能让婆婆和自己站为一线,不存在任何可能的芥蒂。
“你说什么?”宋轻语闻言便‘腾’的站了起来,白合更是脸色一白,拉着薄荷便问:“到底怎么回事啊?那个迈克尔怎么……怎么?”白合听的是迷迷糊糊的,因为她什么都还不知道。
“妈,你帮一羽看看,我给他调的歌是不是停止了?我没有调循环播放,你去帮他弄一下,多听些音乐对他有好处。”
白合见薄荷是无意和自己说这件事,如果要说绝对不会找这样的理由支开自己。白合叹了口气,转身带着一羽自动走开了,去了另一边。
薄荷听不见白合的脚步声了才道:“迈克尔几次三番对我不恭,妈,我知道这话说出来有些尴尬,但是上一次在二姑家里的时候,我上洗手间迟迟未归就是被他堵到了楼梯间,最后是杰克救了我。”
宋轻语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低声哑然的看着薄荷问:“你说的是真的?”宋轻语又想到迈克尔突然没了股份的事才低声喃道:“难怪一凡最近看他处处不顺眼,一凡是知道这事吗?”
薄荷点头:“我心里憋不过这口气。刚刚他又找克里斯丁来问我眼睛的事,克里斯丁那么小他也利用,我心生恼意,所以听见他的脚步声,听见他又在我耳边说些奇怪的话没忍住就……”
“做得好!”宋轻语低声咬牙道,“那畜生,竟然敢骚扰他嫂子!没用滚烫的开水泼开已经是客气了,竟然敢趁着我不在,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胡作非为。他的娘还敢质问你!简直是欺人太甚,不行,这事我咽不下这口气……”
“妈!”薄荷立即伸手扶着木桌身子微微的向前一顷紧张的道,“不用去了,我矢口否认了,我没有承认我是故意而为。”
宋轻语一顿,扭头看向薄荷:“矢口否认了?”
薄荷点头:“嗯。我是故意整他的,但是我不能让别的人知道我是故意的吧?”
宋轻语点头:“对。对。荷儿,你这件事做得好,很好。我早就知道迈克尔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私生活很乱,前段时间还总和安娜眉来眼去的,安娜是个好姑娘我还担心他会拐了安娜,现在安娜已经不见好些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有关?”
薄荷沉默了几秒钟才道:“妈,安娜的事,不必担心。”
宋轻语神情一悚,诧异的看向薄荷,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等于某些暗示?
有些事可以说,但有些事却还未到时候,为了安娜的安全,为了后面给迈克尔更多的打击薄荷并不打算一次性全部告诉婆婆。
马赛很快就开始了,薄荷看见那些小姐和太太们都换上谨慎抖索的骑马装威风的坐在马背上,薄荷想,她什么时候能骑着烈风也站在其中?虽然自己的马技几乎是零,但是身为湛家的儿媳不学看来是不行了,回中国得加紧这方面的训练,总有一天她会惊艳整个马场。
骑马队伍里,最引人注目的不过是孟珺瑶罢了,大红色的骑马装与她非常配,将她整个人都托的英姿飒爽,竟少了平日里的几分娇气。一声枪响,群马奔腾,孟珺瑶从一开始就遥遥领选。
薄荷看向评委席,作为评委的婆婆抱着坏冷冷的板着脸,心完全不在赛事上。二姑湛咏春则像是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事一样,一脸的笑意专心的看着马场赛的比赛,薄荷再看向最为突出的孟珺瑶,因为没有男人参与比赛,所以孟珺瑶一马当先,格外的显眼。
不知道她和杰克的婚事说得如何?孟家拒绝了吗?湛二姑放弃了吗?
薄荷正在怔怔的盯着马场发呆,白合突出一语:“荷儿,你爸爸……昨天去找你们了吗?”
薄荷一震,母亲……为何知道了?
薄荷扭头看向母亲:“妈?”
白合微微的叹了口气:“是轻语告诉我的。你难道想瞒着我吗?”
薄荷这才明白,却也暗地了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还以为薄光找到了母亲,还以为母亲知道他来找自己,所以她才在那一瞬间那么的害怕。
薄荷点了点头:“是,来找过我,我没打算瞒着你,想等会儿就和你说的。婆婆……还和你说了什么?”
“就说了他到伦敦了,要见我。我倒是不担心,轻语说,只要我在疗养院,他就找不到我,而且会派人保护我。”
薄荷点头:“妈,你别担心,他不会再找到你,再伤害你的。”
白合点了点头,握住薄荷的手一脸担忧的道:“我担心的不是他找到我,而是你啊。你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妈妈怕你承受不住他给的压力。”
“妈……他能给我什么压力?有一凡在,我会没事的。”
“我知道一凡是你强大的后盾和依靠,但是妈妈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想让你再遭罪。”
薄荷心里一算,有母亲这样一句话,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只要你肯坚持你的生活,坚持现在别再回头,那我做的一切都是义无反顾的。”
白合一怔,愣愣的看着薄荷。
薄荷看着母亲双鬓那发灰的头发,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忍着心里的酸楚和哽咽,微微一笑:“妈,真的,只要你下半辈子过得好,任何的争斗,我都愿意为你去斗。就算这双眼睛瞎了,也愿意睁开,继续前行。”
“傻孩子,你这样说是让妈妈真的内疚和愧疚还有心疼啊。就你会为妈妈着想,你有没有想过,妈妈也会心疼你?”
“那你就好好的对你自己就是对我的心疼了,好不好?”
薄荷目前并没有什么别的期望,母亲安好,一羽安好,一凡安好,公公婆婆安好,为了这一切,她都愿意与自己看不见的人狠狠斗上那么一番。
白合默默的流着泪,伸手捧着薄荷的脸将她抱进怀里:“妈妈的傻孩子。”
薄荷知道,母亲渴望平静渴望新生活的心不会比自己希望她过得好少一分,虽然会担心自己,但是她会按照自己所说的做,不向薄光低头。
“妈妈这是答应我了,我记得了哦。接下来,妈妈就等着,等着我眼睛好了回中国,然后……让你和他离婚,永永远远不再有任何的牵连!”
白合一颤,低头一脸诧异的看向薄荷:“你……你……你知道了?”
薄荷忽然起身,朝着白合的方向微微的点了点头:“嗯。他昨晚坦白了,为了让我交出你,他说……你才是她法律上的合法妻子。我想,这没有疑问吧?他不会胡诌骗我的,他知道我是检察官,他不可能在我面前撒这种谎。”
白合惊慌的掉着眼泪摇着头:“不,我是不清楚,我不知道……”
“妈,到底怎么回事?”薄荷扶住白合的臂膀追问,“为什么你不曾告诉我呢?为什么要到这一步才让我知道这样的真相?我一直以为我是私生子,我以为……在薄家得到那样的待遇,是与薄烟命运的差别,可是现在我知道你才是他法律上的妻子,你才是。”
“荷儿,你听我讲。我当年……当年记得并不清楚,我一直想告诉你的,可是我不知道我和他到底有没有离婚,我真的记不清,所以才一直犹豫着没有向你坦白。他真的这样说了吗?说我才是他妻子?”白合听见这个消息似乎很惊慌,生了孩子之后她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好,有时候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所以会生出这样犹豫也很正常。
薄荷点头:“嗯,给我看结婚证书了。怎么,他后来让你签了什么字吗?你才会以为你们离婚了?”
白合摇头:“不是……我也记不清,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我很模糊,不然他怎么能和蔡青奕结婚呢?”
白合的疑问却是给了薄荷一个答案,原来,母亲的心里一直有着这样一个梗,她以为在她神志不清的那段时间薄光已经让她签字离婚了?所以才和蔡青奕举行的婚礼?她的母亲,当年就是这么单纯才会被薄光给欺骗,然后受了二十八年的苦!
“妈妈,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同居,叫做非法的吗?”
“非法?”
薄荷点头:“他在逼你签字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他要的是薄氏和你,并不是蔡青奕。所以,为他和蔡青奕在教堂公正结婚的牧师是他特意安排的,那个牧师是个假的,没有牧师资格证,所以他们的婚姻根本就是假婚。他真正合法的妻子,只有你,蔡青奕和他不过是名义上和事实夫妻,并不受法律保护。他不仅骗婚,还重婚。”
原本,他可以瞒一辈子,反正没人知道,除非他死的那一天。但是他为了找母亲,以为能感动她,竟将这一切坦白了。
白合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那……那怎么办?我不想见他!没想到我和他竟然还是夫妻,呵呵……这算怎么回事?把我囚禁,却和不是真正的妻子居住二十八年?这算怎么回事,把我的女儿说成是私生子,明明你才是薄家真正的孩子。”
白合似乎已经被这件事给沉重打击了,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薄荷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妈,他只能和你离婚,必须和你离婚,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也没有他的任何胜算。”
“能吗?”
“当然,他重婚,他不想坐牢,就必须和你结婚,或者……他也可以选择坐牢,法院会判你们离婚的。但这中间,我必须费一些周折。”
白合的脸色有些苍白起来,显然有些犹豫。
“妈!”薄荷知道母亲是在担心什么,握着她的手便安慰道,“放心,基地俱乐部的事我不会让它曝光,你的过去,我会保护的好好的,相信的你的女儿,好吗?”
白合伸手抱住薄荷:“这辈子,有你这个女儿,是我最大最大的幸福,也是我最大和唯一的安慰。”
薄荷轻轻的回抱着母亲:“我也是。”她的母亲不是蔡青奕,她的母亲也爱着她疼着她,她的母亲心心念念着自己二十八年,当薄荷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她觉得那是上天给自己的最大的安慰和幸福。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孟珺瑶气喘吁吁的不知何时站在了旁边,薄荷立即放开母亲,她不是个习惯煽情的女人,可母亲似乎最会做的事就是煽情,害得她刚刚差点儿就哭了出来。
白合显然已经湿了眼眶,擦着眼角,看着孟珺瑶有些窘迫的浅笑:“你好啊,瑶瑶。你不是在比赛吗?”
“比赛已经结束啦,阿姨!就知道你没有看我的比赛,我得了第一哟,哎呀,虽然有些力不从心,但奈何别人都太弱了,实在没趣。”说着孟珺瑶就又在薄荷的对面落座下来。
这算是在炫耀吗?还特意的跑到自己面前来说,薄荷第一次觉得这孟珺瑶竟然是个女傲娇。
“恭喜了。”淡淡的还是说了一句,倒是由心的,因为是自己亲眼看见的,她骑马不仅帅,技术也一斑。
“谢了。”孟珺瑶喜上眉梢,也不知道是因为薄荷的‘恭喜’还是因为她赢了比赛。
“瑶瑶啊,那边的安吉里在叫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宋轻语评审结束也走了过来,看见瑶瑶在这里便笑问。
“和她们在一起还不如过来坐着清静。”孟珺瑶起身给每个人倒了一下茶,宋轻语坐下接过来茶说了一声‘谢谢’。
薄荷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向和自己同仇敌忾的婆婆会对瑶瑶一直这么客气了,不仅仅是因为孟家吧?而是因为孟珺瑶实在有她可取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薄荷想到孟珺瑶,便对婆婆道:“妈,瑶瑶其实挺好的。”
“是啊,”宋轻语的眼里对薄荷给瑶瑶的夸赞并无意外,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似的,“瑶瑶啊,就是娇气了些。她从小就爱往湛家跑,我是把她当女儿一样,我是知道一凡对她完全没那方面的想法,所以从不鼓励他们,况且我心里一直想着找你。只是瑶瑶对这方面很执着罢了,最后吃苦受伤的还不是她自己?我知道她没有坏心眼儿,就算是偶尔的挑衅,那都是伤害不了别人的。我就知道,你会知道她这一点儿的,你们啊,不该因为感情成为仇人。”
薄荷点头微微一笑:“她喜欢一凡,喜欢的正大光明,而且也只是喜欢罢了,并没有真正的想要拆散我们,我理解她。”
宋轻语笑着点头,看向窗外满意的叹了口气,小年轻的儿女们啊,往往就是矫情了些,但是经过时间经过许多的事就会证明,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真正值得你恨的人和事。
她从前就认为,孟珺瑶这个孩子和她的儿媳薄荷能成为朋友呢,只是能不能还得看时间的见证,能吗?目前看来,不是没有不可能,化干帛为玉帛似乎就在不远的将来呢。
“听说,你今天把迈克尔给烫了?”
薄荷正在更衣间里换衣服,刚刚脱了最后一件衣服,这个要解bra扣子时就听见身后突然传来湛一凡的声音。湛一凡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什么时候站在更衣间的门口薄荷是完全不知道,所以听见这声音便条件反射的吓了一跳,回头直愣愣的瞪着他:“你最近属猫科的吗?吓死我了。”
湛一凡勾唇一笑,大步的向薄荷走来,一边走一边脱着自己的衣裳,当上半身脱了精光时便已站在薄荷面前。
古铜色的肤色与薄荷削了皮的莲藕一般白似的肤色形成非常强烈的视觉差异,看的男人眸子一紧,大手将薄荷捉进怀里,手指一挑便跳开了薄荷bra的扣子。
“坏宝宝,竟然说我是属猫科的。你才是小野猫!”湛一凡用压抑在喉间的低沉音迷离磁性的引诱着薄荷,薄荷轻轻挑眉:“怎么,我是猫,那你是什么?咱俩总不可能是属于人兽配吧?”
薄荷难得跟着湛一凡开启夫妻情趣的玩笑,湛一凡自然要捧场。握住薄荷的手捉住她纤细的胳膊便将她压在衣柜上,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吻着她的鼻尖,咧嘴一笑:“自然是老虎,要么豹子?你觉得,你老公在床上像豹子还是更像老虎?”
薄荷哭笑不得:“那我们生的孩子是什么?究竟是猫还是老虎,或者豹子?”而且,她怎么知道老虎在床上什么样子,豹子在床上又是什么样子?不过从他以往在床上的勇猛表现,再加上他的睿智腹黑,她倒是觉得他挺像一头豹子的。
湛一凡挑眉,手指轻轻的刮过薄荷的鼻梁,笑道:“以后,老大就叫小老虎,老二就叫小豹子。”
“小老虎?小豹子?还老大老二呢,我可告诉你,我是公务员,公务员只能生一个孩子。你要是不愿意,就找别的女人去。”说着薄荷就要推开湛一凡去拿衣服穿,她还要去给一羽做些训练呢,没时间和他在这里亲热。
湛一凡好不容易捉住这个机会岂会让薄荷轻易逃走,而且听她说了这话不急才怪。大手捧住她的脸庞便低头堵住她的嘴,薄荷‘唔’了一声,双眉紧蹙也有些挣扎,早上才那个了这还没到晚上……可是湛一凡的吻实在霸道,不过十几秒就夺了薄荷的力气,一分钟后薄荷便彻底的瘫软在了男人的怀里。
“一个就一个。那就只生小老虎。”妥协,是男人只会对她做的事。
可薄荷就是不爱领情,潮红着脸瞥了男人一眼,拉过一旁的衣服来遮住自己的身子倒是一副颇为无奈的语气道:“万一是个女儿,你也叫她小老虎?”
“那又怎样?小老虎,多可爱啊。”
薄荷想到未来的孩子,儿子还好,如果是个女儿叫做小老虎?
薄荷立即摇头,打断湛一凡的想象:“别想这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我还没怀上呢。”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扁平的小腹,因为一直有做措施,所以还不可能怀上,而且,她也不打算现在就生孩子,希望一羽的病情再好一些,母亲的身体再好一些到时候再考虑吧。
“嗯,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来到自己的腰间,低头亲吻她的面颊,暧昧的低喃:“现在还早,不如我们来造人?”
薄荷红着脸推开湛一凡凑过来的亲昵:“不要……”别扭的模样却越加的让男人喜爱了。
因为的女人的‘不要’不就是‘要,快来’的意思么?
更衣室春光无限,一室迤逦……
薄荷坐在浴缸里,湛一凡古铜色的大手轻轻的握住薄荷的胳膊帮她揉着泡沫,薄荷则懒懒的一副动也不想动的样子。
“我看,就算是一百二十度的开水烫他,也是活该。”湛一凡听了薄荷简单的阐述对迈克尔的小整之后冷冷一哼。
“今天也不过是恶作剧的出了一下气而已,真正要整他,还得仔细筹谋一番。我现在想着回中国帮妈妈离婚的事,所以一凡……我们必须做一些必要的手段了。”
薄荷坐起来看向湛一凡认真的道,这件事她今天中午开始便在想,他们不能一直如此急被动的等着去抓迈克尔的小辫子,必须有所行动,就算是自己挖个陷阱也好,迈克尔必须受到惩罚,泊西必须要露出马脚,他们的阴谋必须败露。
湛一凡放开薄荷的胳膊站了起来,拿过蓬头拉着薄荷站起来:“先冲干净,回到房间我再给你看个东西。”
看个东西?薄荷不解湛一凡要给自己看什么,但似乎是与这件事有关,当即便自己动手了,不早说有东西要给她看,她就不磨叽着让他给自己洗了。
两个人迅速的各自洗赶紧回到卧室。
薄荷套上t恤和短裤在床上坐下,头上还顶着毛巾,头发上的水珠却一滴滴的顺着脖子和锁骨往下滑去去也无暇顾及。因为她的手里拿着湛一凡要给她看的东西,几乎全部都是迈克尔!只是,每一张照片里的女人都不同,夜店,车里,透过窗户的房间,又或者荒郊野外?
真是重口味。这迈克尔,还真是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玩弄女人的手段高超,玩弄的女人也不少。
薄荷将照片放下又拿起一摞资料来看,看的认真便出了神。湛一凡的大手伸过来揉着薄荷的头发亲自帮她擦干,等薄荷看的差不多了湛一凡也就将她的头发擦得半干了。
薄荷将资料递给湛一凡,看着满床的资料照片坏坏一笑:“这些东西……比安娜肚子里的孩子还足有杀伤力,所以我想安娜是真的可以好好养胎从此不再见他了。不过,你是从那里得到这些的?”耍大牌,和众多女星有过交往却从来都不超过一个月,潜规则小演员,掌扇导演,他可真是高调,渣的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外表看着衣冠楚楚,实则衣冠禽兽。
这些消息竟都未走漏过,整个娱乐圈就像是有共同的默契似的,虽有捕风捉影的绯闻,却从未有过对他的形象有损的新闻出现过,薄荷想这和湛二姑或者他自己的手段都有关系。
“大部分是娱记手中得来的,一小部分是他的粉丝。”
“粉丝?”薄荷讶然,“既然是粉丝怎么可能会……”会把对他不利的资料给正在调查等着抓他小辫子的人?
湛一凡挑了挑眉,将那些照片和资料统统装进资料袋递给薄荷:“应该说是曾经的粉丝。这些东西,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说你是湛家少奶奶,整个英国的报社杂志社都会愿意为你服务。”
他已经打过招呼,就差亲自动手,毕竟他在英国的影响力远远的超过了湛咏春,超过了迈克尔甚至超过了泊西,明着暗着,他下的功夫不比他们任何人的功夫少。只是要挖这方面的新闻也实属不易,所以才折腾了这些天,收集到了这些东西。
但是他想薄荷会比他更感兴趣在这方面整一整迈克尔,而他要留着精力给迈克尔挖下一个更大的陷阱……
薄荷笑着收下,一抹阴冷从眸底划过:“看我不玩死他!”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哈十八”查找本书最新更新!
() 56 化干戈为玉帛
湛一凡有一个恶趣味,那就是特别喜欢薄荷露出‘不善良’的表情。
他觉得,这样的薄荷简直是个妖精,比任何时候都让他动心。邪恶的薄荷,真正是他心坎儿里最爱的时候,所以这一刻,薄荷的冷笑刺激的湛一凡肾上腺素急速上涌,大手将他的宝宝揽进怀里,低头按在床上又是一个热吻,薄荷对湛一凡喜欢自己更‘狠’更‘坏’的喜好早已清楚,挣扎一下便轻轻用力的回应了一下,咬的湛一凡嘴唇出血。
湛一凡抬头,摸着自己出血的下唇,看着薄荷那小坏的模样,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更坏的一笑:“小样儿,竟然敢咬我?”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薄荷轻轻的朝着男人抛了一个媚眼,湛一凡浑身一僵,明明半个小时前才……现在却又因为她的轻易挑拨而有了想要她的感觉。这个妖精,是真的要榨干她吗?
“看我怎么惩罚你!”湛一凡‘呼哧呼哧’的低头便朝惊叫挣扎的薄荷的脖子吻去,吻才刚刚落下门就响了。
湛一凡一僵,回头阴冷的向门板睨视而去,一声狂啸的低吼:“是谁?”
“少……少爷……一、一羽少爷……要来找、找少夫人……”门外的女佣颤抖着声音惊恐的道。
薄荷一听,一把推开已经压在身上的湛一凡,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衣服里拽出来,然后还用脚将他往床下踢,轻声道:“你快去开门,我不方便。”毕竟这个家的所有女仆都以为自己‘瞎子’。
湛一凡的脸色一面沉黑,这已经是晚上就寝的时间,就是说……那小子是来找她姐姐睡觉的!虽然不乐,却还是在薄荷踢了几次之后下了床光着脚走到门口,打开门,那女仆颤抖惊恐的望着湛一凡将一羽往前一推:“少、少爷,一羽少爷带到,我、我退下了!”
湛一凡冷冷的扫了那女仆一眼,女仆颤抖着腿转身就跑了。
湛一凡收回视线,低头看着面前站着的小不点儿,蹲下来对视着那小不点儿一向冷静无比的小眼神:“你,又来找你姐姐睡觉?”说着还伸手捏了捏一羽的白净的脸蛋儿。
一羽往后一缩想要躲开魔爪,湛一凡却伸出另一只手还没在另一边脸落下,手背就‘啪’的一声挨了一巴掌。
“干什么呢?他这么小,你也忍心欺负?”薄荷冷冷的睨了湛一凡无辜的脸一眼,伸手将一羽拉了过来,一羽的双手立即揽上薄荷的脖子,小脑袋靠在薄荷的颈窝里,乖的让人心疼。
“一羽乖,不生哥哥的气哦,哥哥只是逗你,不是真的欺负你。”薄荷拍着一羽的背一边安慰着一边站起身来回身向床的方向走去。
湛一凡郁闷的伸手关上门,再回头看向薄荷抱着白一羽的背影,暗暗磨牙:“该死……”
“你说什么?”薄荷回头望了过来,确实没有听清。
湛一凡挑眉:“其实……今天我回公司,是因为警察局找我。”恰当的时机转移话题,不仅能转移注意力还能转移重点,至少不能让他的女人注意力全在一个小屁孩身上。
“警察局?是公司遭遇恐吓那一次的事吗?”薄荷一听,果然立即竖起了全身的汗毛警觉的问,还将一羽放在了床上。
湛一凡缓然的走来:“还有,关你的眼睛。”
薄荷的心脏猛的一缩,终于要有消息了吗?
湛一凡伸手揉搓着薄荷有些凉的手臂,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低声道:“警察局说,制造恐怖谣言的嫌疑人是西撒的负责人,西撒是个培养机构,培养专业的保镖和打手。而那一天,西撒有进入湛氏的视频记录,却没有资料记录。”
“有视频记录?不是说,所有的监视器在那一刻都是空白吗?”
“在我们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有几处隐秘的地方都安放了监视器,虽然是偏角,但是为了公司的女职员安全着想两年前那些隐秘的地方就已经有了监视器。本来,公司全部的监控录像在那一天都是空白,但是偏偏那几个偏角的竟然还在,所以我让人一致的看了一遍,所有从偏角路过的车牌号都被抄录了下来,最后就查到了西撒培训。”
没想到湛一凡竟然会如此细心,为公司的女性职员做的这么仔细。薄荷抬头冲着湛一凡一笑:“原来你还是个如此贴心的老板。这一招,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
一羽突然拉了拉薄荷的衣服,薄荷立即低头望去,一羽一脸期望的望着她:“姐姐……睡……”
薄荷跪上床,将一羽抱进怀里,拍着他的肩轻声道:“好,我们睡觉!”
掀开被子,薄荷抱着一羽坐进被窝,一边拍着一羽的肩一边低声的给他讲起故事:“今天,姐姐给你讲三只小羊的故事……”
一羽听着故事缓缓的睡着,薄荷的声音也越来越低,直到一羽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轻轻的将他放在枕头上,薄荷拍着的手也缓缓的停了下来,刚刚坐起来身上的被子一轻,湛一凡竟将被子给掀开了。
“你干嘛?”薄荷抬头不解的望去,湛一凡一脸难堪的弯腰将一羽抱了起来:“我抱他回去睡觉。”
“喂,这么晚了……”薄荷起身去拉湛一凡的胳膊劝道,湛一凡身子一侧躲开薄荷的手,低头反而冷眼看来令道:“不许睡!回来,我们继续话题!”
继续话题可以,但他也没必要把她好不容易哄睡着的一羽抱回去啊?万一明天早上他醒了执著的发现自己不在身边怎么办?
但湛一凡已经抱着一羽离去,不给薄荷任何留下一羽的机会。看着敞开的门,薄荷无奈的摇头叹息:“幼稚的男人。”他以为她不知道,他是在吃醋么?
和一个小孩子争风吃醋,出息……但薄荷却忍不住的笑了,好吧,她承认……看他吃醋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湛一凡很快就回来了,薄荷想着西撒培训的事也睡不着,湛一凡关了门她便坐起来,看着走过来的湛一凡问:“西撒培训的事你还没讲完,警察除此之外有什么别的证据吗?”
湛一凡脱掉身上的t恤只着长裤躺进被窝里,将薄荷抱进怀里才满足的道:“西撒培训的负责人叫达明安&8226;凯勒,停车库是b1,有直达公司大厦的电梯,只要他或者他的人装作工作人员要混进湛氏不是不可能的事,至于离开湛氏当然也可以有同样的办法。而那一天他的车停在公司大厦的车库里,直到三天后才被他的下属开走,借口是借用了湛氏的停车场,但是这个理由却很牵强。所以,他和他的同盟那一天是以另一种方式离开的,而后面的三天为了不引起注意竟将车停在了我湛氏!”
“这反而更加引起我们的注意。也许,他想不我们会怀疑他?”
“他的确不知道,毕竟知道他过去的人不多,知道他和泊西关系的人更不多。十年前达明安还是圣殿组织有名的左右臂膀,这十年间却突然从事起正当职业起来,凯勒西撒培训中心。而泊西与圣殿安来往密切,泊西前些日子被我重伤一枪对外说是出国出差,但查尔查到其实他在圣殿的私人医院里疗伤。而这中间,他们见过两次面。”
“泊西和圣殿有来往,而达明安从前是圣殿的左右臂膀,达明安又和泊西……也就是你三叔有过来往……达明安现在又是嫌疑犯……所以,公司被恐吓,我受伤……看来三叔是真的逃不了嫌疑了。”薄荷心里叹息,他可是公公同母异父的兄弟啊,是湛一凡的亲叔叔,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湛一凡冷冷一笑:“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那迈克尔呢?”
湛一凡垂眸看着薄荷的脸,眯起眸子诡异的一笑:“你不奇怪吗?他是个明星,但是最近两个月却总在我们身边打转,不拍戏,不接活动,他想干什么?况且,之前我的怀疑并没有错,迈克尔是vesting背后的老板,他背后就算有他母亲撑腰,但是远在德国的二姑也不足以能接下我湛氏在英国百分之四十的工程。所以,我现在还怀疑泊西参与其中,如果真的是这样,说明二姑和三叔是联手的,迈克尔自然更是难逃其咎。”
薄荷越听越觉得疑惑重重,她听湛一凡说过迈克尔是vesting背后老板的事,也知道vesting是个建筑公司,迈克尔大学学的并不是演戏而是建筑学,所以薄荷在得到这资料之后并不觉得诧异。
“人心的确是不可测。如果让我之前怀疑二姑,我还有些犹豫,毕竟她是公公的亲妹妹,同父同母的妹妹。但是今天我戏弄迈克尔,二姑对我露出了真面无,她一定以为我看不见,但其实我看的清清楚楚,就算杰克劝她的时候,她看着我透着一股‘恨’意。我当时心里一凉,现在听你这么说,也许是没错的。”
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胳膊,吻着她的头发微微一笑:“辛苦你了。”他表现的更像个局外人,风淡云轻的看着和一切,但这明明是他湛家的事,他的冷静让薄荷猜测,是不是他在很早以前早已经看透这一切了?
“一凡,”薄荷轻轻的咽着口水望着湛一凡,“你从前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为什么能冷静的看待你们家的这些事,这些人,这些明明就该是让你诧异的信息和怀疑?”
湛一凡沉吟了半响,大手握住薄荷的胳膊轻揉慢捏的缓缓才道:“在我七岁那一年,被绑架过,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开始练习拳脚功夫,那个时候父亲还在为湛氏重新崛起而奋斗事业,那个时候的湛氏虽然已经回春但实际上依然是不堪一击。绑匪问父亲要三百万的英镑,父亲走投无路求助史密斯,求助已经工作了的二姑,求助……奶奶。可是他们的借口是那么的多,史密斯不肯卖掉手中用当年卷走爷爷打下江山的钱买的房产,奶奶只会掉眼泪说这对不起,二姑说她还要养她的弟弟……虽然后来父亲卖了一半的股份和大半的房产又东走西本的求助各个朋友才凑齐三百万英镑,虽然最后因为警察和父亲母亲的里应外合劫匪没有得逞拿到那部分钱而我也得救了,但是从那以后我就看清了他们。试问,如果是你,已经七岁的你,还会再与这些亲人生出半点儿信任或是爱吗?”
薄荷摇头,伸手抱着湛一凡温暖的身躯:“所以,后来妈妈让你一边学习一边练习拳脚功夫?所以妈妈一直不与他们任何人亲近,所以你也是?”
“只有父亲,这是我最讨厌他的地方!”
湛一凡说的咬牙切齿,似乎真的是恨极了公公的这一点。
薄荷一直知道是因为公公心软,是因为公公还顾及那些亲人所以在后来湛氏完全回春时又接纳了弟弟妹妹甚至史密斯,但是薄荷也不理解了,为什么还能接纳,还愿意接纳?仁孝,虽然是传统美德,但是有些人真的不配,不配。
果然,是人无完人。完美的公公也有在他们眼中看来不完美的地方,也许公公认为那是他应该做的,应该释怀的包容的,男子汉大丈夫的行为。但是人活在世,如事事为别人着想就注定要让自己辛苦,要让自己身边的人辛苦。
湛一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还记得上一次我们来英国准备结婚吗?”
“永远也忘不了。”那是她迈入湛家的第一脚。
“公司的小支股份在被人不停的收购。现在,已经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全部不知道落到了谁的手里,除了下一次股东大会,谁也不会知道他的真面目。”
“难道这也和他们有关?”
“怀疑。”湛一凡低头正对着薄荷的脸,“我知道你不懂商业行规,我把这些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丈夫在做什么,更像找个人分担一下,不必为这些事操心。”
薄荷拽住湛一凡的衣襟:“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就像那起国际珠宝案,你不也替我操心了吗?最后还亏了你,案子才那么顺利。所以,别瞧不起我,从我装瞎开始,从我嫁进湛家开始,这些事我就已经不可能不Сhā手了。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必须告诉我,听见没有?”是,她不是商人,她不懂其中许多的利益或者是规矩,但是她不懂的地方他可以给她讲,而且,她才不相信完全没她的用武之地。
湛一凡低头堵住薄荷的嘴重重一吮:“我的乖宝宝……我该拿你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是说认真的,现在事情越来越清楚了,无论你挖什么陷阱,挖之前都必须和我通气儿,至少……带人跳阱的能力,我还是有的。”薄荷微微的仰起脖子,她都放弃工作这么长一段时间了,她都欺骗上级欺骗领导欺骗人民群众还欺骗两边父母,他敢半路丢下她试试?
湛一凡伸手重重一刮薄荷的鼻梁,勾着薄唇浅笑:“小东西……现在我就办你!”
“啊!湛一凡,你又来!你牛啊?不知道累啊?啊……放开我……唔唔……”
第二天,薄荷趴在床上起不来,宋轻语来看了薄荷几次,又是送桂圆莲子汤又是送银耳红枣粥……就连一羽都帮她捏药,薄荷将头埋在枕头里暗暗泣泪,心中大骂:湛一凡你不是人!
一天三次郎啊……!
薄荷在家养了两天身子,原本她还在想要不要主动联系一下孟珺瑶,孟珺瑶就自己主动找上门了。
“伯母,我看门外有个中国男人,是谁啊?”
薄荷原本就在客厅里坐着,在帮一羽背诗,拿着本子念不是露馅了?还好她记得的唐诗很多,没有三百首也有个五六十首,每天重复一两首就足够了。
孟珺瑶一进来就问了这个犀利的问题,薄荷差点儿打翻手边的茶杯。
她当然知道门外的中国男人是谁,正是她的父亲,薄光。
这两天,薄光来过好几次,但是无论是湛家还是她自己,都拒绝再见他。就算被人耻笑诟病甚至指责她也好,她不想见他。她也没有让湛家的人为难他,湛家是大家之范,自然也不会做那些龌龊的事情,薄荷希望他自己明白,不管他来多少次,站到什么时候,天荒地老也罢,她也不会告诉他母亲去了哪里。
就算这些天不去看母亲,她也不会告诉他,更别说透露半点儿信息。
“那个……那个人啊,你不用管。吃过午饭没啊?”
宋轻语极快结束话题并且转移话题的态度也让聪明的孟珺瑶意识到果然不是自己该问的问题。
微微一笑,孟珺瑶道:“我吃过了。我找一下薄荷,她在哪儿呢?”
“她在茶厅。”宋轻语指了指平日里喝下午茶的地方,那里茶香花香还有温暖的阳光,是薄荷在这个家除了与湛一凡的卧室之外最爱待的地方。
“那我去找她。”孟珺瑶快步的向茶厅而去,宋轻语立即吩咐达芙妮上下午茶和糕点,看着薄荷的方向一脸微笑,两个孩子慢慢聊吧,多多促进一下了解,她自然是希望她们的关系尽快化干戈为玉帛了。
薄荷早已经听见孟珺瑶说话的声音,实际上从她一进来,她就看见她了。
可她还是低声的给一羽念着李白的《床前明月光》,虽然已经反复的念了二十遍了,只要能像魔音一般的进入一羽的耳朵和脑海,让他想起这首诗就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
“薄荷!”孟珺瑶一进入茶厅便大声的打着招呼。
薄荷微微敛眉:“什么时候‘嫂子’两个字又被你省去了?”
孟珺瑶挑眉一笑,在薄荷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拈起一块糕点就塞进嘴里,含含糊糊的道:“嫂纸那素对你的口气。”
薄荷仔细的分析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是‘嫂子那是对你的客气’。
“所以,你现在是对我不客气了?”薄荷虽然没有直视孟珺瑶,但是余光却是将她的动作瞧得一清二楚,包括舔手指的小动作。还真当她是瞎子,所以就毫不顾忌形象了?
孟珺瑶舔完手指又喝了一口茶才正经的看向薄荷认真的道:“当然了。从前,那是虚情假意,今天,我是真心实意。既然真心实意,还需要客气吗?我打从心底,就不想叫你嫂子,那比挠我心还难受。”
薄荷哭笑不得,这孟珺瑶今天是打算和自己真正的‘坦诚相待’了?竟然连‘叫她嫂子比闹心还难受’这样的话也敢当着她的面毫无顾忌的说出来,不过这样的她更加的真实,也让薄荷更喜欢一些,直白坦率的人怎么能让人讨厌的起来?
既然她都已经如此‘真心实意’了,薄荷也就不用大费周折的想办法怎么与她沟通,那就来个直白的聊天吧。
“怎么称呼我,随你便吧。”
孟珺瑶满意的颔首:“你还挺上道的。”
薄荷笑:“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娇弱的千金大小姐,现在看来我从前颇有偏见。”竟然连‘上道’这个词都说得出来。
孟珺瑶翻了翻白眼,叹道:“我还以为你是娇弱的千金大小姐呢。没想到不仅是个检察官,做事凌厉风行而且还……颇有心机,诸多的佩服和嫉妒油然上心。”
“你说,是不是有的人,了解了几十年,却还不及我们的三个月将彼此看得清楚?”
孟珺瑶赞同的点头,身子向后仰去,倚靠在椅背上,望着前方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情变得冷漠起来:“是,你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就好比一凡哥哥,我从小立志要做他的新娘,他对我和对别的女孩子本是完全不一样的,这种不一样的好一直燃烧着我,让我以为我是充满希望的。但是我现在才明白那种不一样的好,是像对妹妹一样的感情。”说着孟珺瑶就试探性的看向薄荷的脸,似乎在期待她脸上会出现的神情。
但,薄荷早已经习惯了孟珺瑶的各种试探,更明白孟珺瑶说这些话完全是内心剖白并没有别的不良企图或意思,所以薄荷的表情非常的平常镇定。孟珺瑶没有见到期待中的那怕一丝丝波动,心中顿感无趣,望着薄荷的侧脸忍不住的问:“你还真的对我没一点儿危机感么?”
“为什么要有危机感?”薄荷反问。
“我是你情敌啊!在中国就是这样,我住在你们家,缠着一凡哥哥;a市我和一凡哥哥闹出那么多绯闻,你到了英国还是这样,你都无动于衷吗?是因为太信任一凡哥哥,还是根本就不把他放在心里呢?”这样的疑惑在孟珺瑶的心里存在很久很久了,她第一次遇见薄荷这样的女人,哪有情敌都住到家里去了她还能整日无所谓的态,哪有情敌和丈夫闹出绯闻了她还能一通电话也没有?哪有情敌三天两头往她家里跑讨好她公公婆婆她还能这样坐着和情敌聊天,情敌说起她丈夫也能面无表情?
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啊?越是接触,孟珺瑶就觉得薄荷越是让她好奇,虽然渐渐的知道她也不仅是个花瓶,她有她许多的独特魅力,但这样的疑问孟珺瑶还是存在着。
薄荷微微侧头,向着孟珺瑶的方向,视线落在她的轻搁在桌面的手背上道:“你一凡哥哥和你做过最亲密的接触,是什么?”
孟珺瑶的脸上闪过一抹囧色:“……拥抱。”
薄荷点了点头:“那不就得了吗?他对女人一向很有自律,我想包括你在内,他对你到底也是不同的,把你当做妹妹一样,这些年你一定感觉了不少的幸福。情敌,只是对我来说,对他,你是妹妹,我何必庸人自扰呢?无论是中国也好,a市也好,我心里不是没有芥蒂和感觉,但是这种情绪又怎么能在你面前表露出来?那是对自己的不自信,也是对一凡的不信任。再说,你喜欢也只是喜欢,除了在中国缠的厉害点儿之外,并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孟珺瑶长长的抒叹了一口气:“所以,你根本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咯?”
薄荷轻笑,摇头:“瑶瑶,你该对你自己的自信再多一些。你很漂亮,你和一凡是青梅竹马,这足以让我羡慕和嫉妒了。但是我同时很清楚很自信自己在一凡心目中的地位,也清楚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更相信你是个好姑娘,喜欢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在你心中比任何人清楚,你断不会强难你喜欢的人。”
孟珺瑶冷冷一笑:“你倒是比我自己还清楚我了?也是逼着我善良,逼着我退出了?”
薄荷眼神漠然,语气却比孟珺瑶更冷:“从未进入过,何来退出?”
孟珺瑶咬牙对薄荷竖起大拇指:“算你狠。”
薄荷勾唇:“你一凡哥哥就喜欢我这个样子。”
孟珺瑶一脸嫌弃:“真恶心。少磕碜我了,算是认清楚了,你们两个人就是变态夫妇。一个变态的把我当妹妹,不顾我这些年的小心肝儿,一个变态的忽视我,不把我当情敌!”
“当,当然当!”薄荷对于孟珺瑶那义愤填殷的话有些哭笑不得,这孟珺瑶的真面目这么能这么可爱?大小姐发起脾气来也是那么理所当然,有几分爽快,比那整日的只知道流泪的到招人喜欢多了。
“你喜欢一凡的心,我可不敢忽视。”
孟珺瑶骄傲的扬起下巴:“怎么,终于知道你的喜欢比不上我的了?自感惭愧了?”
“那怎么可能?我爱你一凡哥哥,不是喜欢那么简单,是爱。”
“爱?”
“是。爱一个人,而不是爱‘爱情’的本身,也许我这么说矫情了些,但是我也会明明白白的告诉瑶瑶你,这个世界上可能再也不会出现一个女人能让我清楚的意识到我对一凡的爱了,那个人只可能是你。因为你,我才清楚的认识到一凡在我心目中有多重要,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对我来说更重要的人,像丈夫像哥哥像父亲像亲人,当然……更多的,是那亲密的爱人。愿意和他分享一切,有气的时候能撒,有快乐的时候也希望给他。你可以不顾一切的去喜欢一个人,小心翼翼忐忑不安各种各样的期待着未来期待着你与他之间的可能或者害怕着不可能。但是爱一个人,是身不由己的,不论是平淡如高山流水,还是激烈如火如歌,是因为那个人,所以你欢喜你悲伤你甘之如始的勇于面对一切不可能的挑战。这个时候,你已经不去想未来,不去想可能的失去或得到。”
孟珺瑶望着薄荷,她一直觉得薄荷有她独特的魅力,是自己所不曾拥有的,从前她以为只是性格上的差异,但现在看来,她们差的太多了。她比薄荷单纯,但是也比这个女人复杂。薄荷看似简单如温水,但实际上就如同她和一凡哥哥的爱情和婚姻,如火如歌。这样的女人,当真不得不让人佩服,孟珺瑶甚至愿意与之化干戈为玉帛,在她心中也愿意承认只有她才配得上她的一凡哥哥。
这番话,在孟珺瑶的内心久久的回荡,后来每每午夜梦回她都在想,自己真的只是不顾一切的喜欢着一凡哥哥吗?那究竟什么时候,她也能像薄荷那样,身不由己的去爱一个人呢?每到这个时候孟珺瑶都忍不住的羡慕嫉妒薄荷,因为她的爱情是两厢情愿的,所以能如火如歌,所以能甘之如始的去奉献去面对一切的挑战,所以还能如高山和流水。而自己,从前到现在所遇到的男人,没有一个能对自己甘之如始,也没有人能让自己甘之如始……
“薄荷。”孟珺瑶望着薄荷,“我佩服你,如果我能早些再遇见你,就好了。”那样,在面对迈克尔的时候,她就不会如此狼狈。
薄荷却一笑:“你和他一样,怎么都喜欢如果这样的假设?现在遇见是我们的缘分,如果再早些,就不是缘分了。”
孟珺瑶得意的扬眉:“看吧,我就说我和一凡哥哥还是有很多默契的地方的。”
薄荷摇了摇头,抬头却看到茶厅入口的身影,笑容立顿,他……什么时候在哪里的?所以,他刚刚听见了她的那一番剖白?
薄荷的脸不由的红了起来,那话她是从没想过要让他听见的,自己可以说给别人听,却是从没想要他听见的。
在孟珺瑶发觉薄荷在盯着某一处发呆之前薄荷快速的又低了头,险些就被孟珺瑶看到自己专注发呆的神情了。
他那含笑的双眸在脑海里不停的闪过,薄荷暗自郁闷,笑什么啊笑,不过是向爱情表白了一番,有那么好笑么?薄荷从不习惯这样的事,像是被抓贼一样竟然被湛一凡给抓住了,心里怎么能舒服?
再抬头,望去他已经没了人影。
难道……刚刚是错觉?
“迈克尔,迈克尔你也讨厌他,对不对?”孟珺瑶突然转了话题,薄荷微微一顿,终于说到主题了。
只是孟珺瑶的语气听起来,怎么如此忐忑?
薄荷点了点头:“嗯,讨厌。他做的烂事不少,主要是……惹上我了。”低头眯了眯眸子,她可没忽略孟珺瑶用的那一个‘也’字。
“那你有什么办法惩罚他?”
“惩罚这个词,太轻了。瑶瑶,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讨厌他吗?”
孟珺瑶浑身一怔,薄荷微微拧眉,她没有忽略孟珺瑶在自己问这问题问出口的那一瞬间全身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眸底闪过一抹‘恨’,嘴唇紧抿,拳头紧握,就像是进入全副的警备状态。薄荷更加的好奇了,难道孟珺瑶不仅是讨厌他,而是……恨他?
在孟珺瑶第一次帮湛一凡的时候薄荷就好奇,孟珺瑶和迈克尔同样也是青梅竹马,就算孟珺瑶是因为喜欢湛一凡所以才无条件的帮助他,但是孟珺瑶的背叛太过明显就不怕迈克尔发现,从此断绝友谊?
“在答应和他合作帮一凡哥哥的时候,我从心底里希望的便是一凡哥哥能将他挫骨扬灰。”
“挫骨扬灰?”
没错,薄荷听见的是‘挫骨扬灰’这个成语,的确不再是惩罚。
“我假意和他合作,虽然一方面也有试探你们的感情的想法,但那只是我内心的不甘,我不是真的想让你们夫妻离间。我真正的想法是假意合作,然后借机告诉一凡哥哥,一凡哥哥反击成功。没想到……你受了伤,反击这件事似乎就搁浅了,但我看你似乎也非常的讨厌他,要不是看见你有整他的行为,我才不来这一趟!”
薄荷失笑:“那你还和我说那么多别的事,现在才说到主题?”现在却又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薄荷对孟珺瑶已经深感无语,不知道怎样的词能形容她这样一位‘佳人’。
薄荷看着薄荷,无奈的勾了勾唇:“谁知道一见着你,我的话就那么多?谁知道你和你说起话,我就有态度的问题想要问你。”
“那还是我的不是了?”
孟珺瑶哼哼:“你就承认吧。”
薄荷无奈的叹气,瞧瞧这孟家,把这一个女儿给宠成什么样子?但,就算是宠坏了的孟珺瑶,薄荷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老实说吧,我恨迈克尔,恨之入骨,恨不得他去死,可你们的行动太慢,我无法忍耐了。他再这么嚣张的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一定会做出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
“但你不是要和杰克结婚吗?”
薄荷实在想不到迈克尔对孟珺瑶做了什么能让她这么恨他,连湛一凡都不忍心恨的瑶瑶为什么要恨不得迈克尔去死?难道……迈克尔那个人渣对瑶瑶做了什么……像对待安娜那样的事?薄荷被自己的想法一惊,再看眼前的美丽精致的孟珺瑶,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一个有着明朗清新性格的女人,她怎么可能屈服于迈克尔?
孟珺瑶冷冷一哼:“你倒是挺期待我嫁入怀特家似的?我才不要嫁给杰克,杰克人虽然好,但不是我喜欢的人,我这辈子也不要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薄荷笑了笑,她与湛一凡的婚姻不就是参杂了政治因素吗?当初,薄家将她卖给湛家,虽然指腹为婚是契点但是薄荷的心一直清楚无比,她和湛一凡的开始的确是属于政治联姻。
孟珺瑶瞧见薄荷的笑,心里更不畅快了,只道:“他倒是真的疼爱你,我什么事都告知于你。那他有没有和你说,因为他的劝说,我爸妈坚决不会同意把我嫁去怀特家啊?我可和我爸妈说了,我要招个上门女婿,我们孟家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我也开始接触我们家的生意,我不仅要独撑我们孟氏,我还要招个上门女婿,像个男人一样,娶进门!”
薄荷被孟珺瑶的壮志豪语给惊住了,这理想,可真谓是伟大啊?
薄荷眉梢一挑,淡淡的笑道:“好,那我拭目以待。”真正的佩服起这个女子,敢于和命运抗争,敢于不寻常,是因为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吗?所以,她是那么的不同寻常。不同到自己愿意与之化干戈为玉帛。
“我有个计划……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薄荷看向孟珺瑶,虽然有些犹豫却还是提议问道。
孟珺瑶眸子一亮:“说来听听。”神情里百分百的同意,已经是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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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 鱼儿,上钩了
送走孟珺瑶,薄荷带着一羽回到房间,并未看到湛一凡。
难道刚刚真的只是自己的错觉?他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薄荷摇了摇头,放开一羽的手指着小客厅的沙发道:“一羽,到那里去等姐姐,好吗?”
一羽放开薄荷的手自己迈步向沙发走去,薄荷转身进了更衣间,换了件t恤出来竟看见湛一凡蹲在沙发边和坐在地毯上的一羽玩着积木。
“你回来了?”薄荷低声道着走过去,湛一凡抬头挑了挑眉:“不是早回来了么?”
“所以……”薄荷猛的顿住脚步,惊讶而又尴尬的看向湛一凡:“你刚刚都……”那不是她的错觉?他刚刚什么都听见了!?
湛一凡将手里的积木放下,站起身面对着薄荷,双手Сhā兜一副悠然的模样:“嗯哼,听见宝宝那如火如歌的爱情表白……”
“湛一凡,不许说!”薄荷冲过来便捂住湛一凡的嘴,他敢说出来她一定让他好看。
湛一凡握住薄荷捂住自己嘴的小手亲了亲手心,将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抒叹:“宝宝,我爱你。”知道他在听到她的那番内心剖白时,有多激动吗?
他知道,他宝宝的情商一向很低,不解风情就罢了,他还总担心她不能知晓自己的心意,不明白他们两个人的现状。但是今天听她这么一说,他重重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从相识到现在还不到半年的时间,有的人半辈子也难以爱上一个人,可他们在还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彼此,而且爱得那么认真,那么刻骨。薄荷已经将她的名字刻进了他湛一凡的骨血里,但她自己呢?
湛一凡还有些不确定,可是经过今天听到她对瑶瑶说的那番话,他想她是明白的,她一直都比任何人清楚,她一向就是个理智而又感性的女人,总是让他那样着迷。
薄荷俯在男人的怀里隐隐带笑,久久才‘嗯’了一声:“我知道……”
“我想听的不是这三个字。”湛一凡无奈的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又要和他开始装迷糊了?
薄荷佯装不懂,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男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不知道……你想听我说哪三个字?”
湛一凡咬牙,眯眸:“我爱你。”
“我知道你爱我。”
男人重申:“我想听你说,你爱我。”
薄荷点头,衣服明了的样子,随即一脸的认真:“……你爱我。”
湛一凡一把抱起薄荷转身便将她放在了沙发上,自己迅速的倾身压了上去,扣住她的手腕在沙发背上,低头两个人的脸几乎完全贴在一起,湛一凡的大手钻进薄荷的t恤里捏着胖兔,薄荷脸一红喘着气终于反应过来:“你干嘛?放开!”一羽还在这里,就睁着眼睛看着他们。
她不忍直视弟弟的眼神了,不忍直视啊。
湛一凡坏坏一笑:“宝宝,耍我就要付出代价,可不是那么容易就算了。”说着便低头在薄荷的脸上细细的亲吻着,薄荷伸腿开始挣扎乱踢:“一羽在这里,你敢胡来……湛一凡!”薄荷惊诧的瞪大眼,他疯了?
一羽就在地毯上,他竟然敢真的掀她裙子!?
湛一凡本就不爱顾忌他人,再说那小子正在认真努力堆他的积木,没有一栋大厦是不会转移注意力的。
“唔……”湛一凡吻住薄荷誓不罢休,薄荷担心被一羽不想给他留下任何的印象便不停的挣扎,于是一个热情如火的追一个极力抗拒的逃,衣裳都有些凌乱了起来。恰在这时扔在床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薄荷眉梢一挑立即提醒道:“电话……唔……”
“让它响。”湛一凡不爽的拧眉,继续对薄荷上下其手。
薄荷大恼,伸手用力一推,弯起膝盖顶上男人的肚子,自然是控制了力道的,但也足以让湛一凡立即停住并且……痛上那么一痛。
“精虫上脑么?”薄荷喘着气推开湛一凡,低头一看,一羽竟然认认真真完全没被打扰似的依然堆着他的积木。薄荷诧然,真要怀疑这积木是不是湛一凡故意拿出来的?
湛一凡捂着肚子,委屈的看着薄荷,她踢他……还骂他。
薄荷没空管湛一凡是否肚子痛滑下沙发便向床大步走去,拿起电话一看蹙了蹙眉才接起:“喂?”因为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她并不确定是什么人给自己打的这通电话。
“薄荷,你怎么听起来气喘吁吁的?”电话那端的声音清脆明亮,薄荷眉梢一挑,嘴角带了笑意:“瑶瑶是你啊。我刚刚在和一羽玩游戏。”
“哦……你的眼睛看不见,自己还是小心些为好。这是我号码,刚刚走的时候我们忘了交换这重要的联络方式了。”
“好,我记下了。”
“嗯……那就这样,我们明天见?”
“好,我等你来接我。”
薄荷笑着挂了电话,转头便撞上湛一凡铜墙一般的胸膛。
“看来,你们的关系很不错嘛?”湛一凡的声音听起来又酸又涩,还有几分不快。
薄荷抬头望着男人,也是一脸的不快:“怎么,我和情敌关系和睦,你还不甘心啊?”
湛一凡和薄荷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两个人每一次吵架几乎都是因为两个人在那一瞬间都不肯服输的态度。早已经有了经验的湛一凡并不像给自己过后几天的日子添堵,立即服软举手:“好,我说错话了,是我活该。不该亲自己老婆,不该对自己老婆有欲望,是我不该招人喜欢……”
薄荷却越听越是气,横眉竖眼便道:“湛一凡,你吃不到葡萄嫌葡萄皮酸啊?”
湛一凡冷静的看着薄荷,顿了两秒认真的道:“宝宝,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薄荷一怔,原本高涨的气焰就像是遇到了洪水和猛兽似的,顿时便焉了下来。扭捏了几分钟才温温和和的又道:“没想和你吵……”
湛一凡伸手轻轻的握住薄荷的胳膊:“刚刚是我不对,真心认错。”
“不,是我……是我脾气太大了。没把你踢疼吧?”
“差一点儿,你下半辈子可能就要守活寡了。”湛一凡拉着薄荷的手抹在自己的小腹上,有些委屈的噘嘴道:“给我揉揉。”
薄荷柔弱无骨的手就真的给他按摩了起来,只是按了半分钟便又缩了回来,有些顾忌的看着湛一凡的裤裆:“你给我安生点儿吧,一羽在这里,我不想给他留下任何这方面的印象。”哪怕只是暧昧也不行,孩子虽然小,但是对特别的事情就有特别的印象,更何况一羽还是个特别的孩子,上一次医生说了他会对特别的事情具有特别的记忆力。
“是它自己不听话。”湛一凡委屈的拉着薄荷,薄荷叹了口气,原本好好的温馨谈话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他不是感动于她的内心剖白吗?她看他根本就不是感动,而是情动了……
“我去洗个澡。”湛一凡眼见没望只能失望的叹气,放开薄荷的手转身往洗手间而去。
薄荷望着湛一凡的背景有些内疚,她知道那是自己的丈夫,当丈夫有需要时作为妻子应该尽量的满足,但是……薄荷看向一羽,反正短时间内,他别想为所欲为了!
湛一凡换了干净的衣服出来,薄荷捧着一杯茶立即站起来笑眯眯的冲着湛一凡道:“老公辛苦了,我亲自给你泡的下午茶,快来喝吧。”
湛一凡微微一震,慢步过来:“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薄荷将茶递给湛一凡有些委屈的问:“我平时对你不好吗?”竟然用太阳打西边出来形容她的体贴行为。
湛一凡换了一只手,因为茶杯实在是烫。捧着茶,湛一凡望了望天花板才‘嗯’声道:“说不上特别温柔……”
薄荷咬了咬牙,有一个成语叫做‘得寸进尺’此刻用在这男人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但是,我喜欢。”
湛一凡的话并未说话,上半句让薄荷咬牙切齿下半句却让薄荷俏脸一怔,随即又红霞满天飞,飞入双鬓。
“哎哟,害羞了?就爱看你害羞的样子。”湛一凡单手挑起薄荷的下巴,一怜爱的表情看着她。
薄荷错开男人轻挑自己下巴的手指,迅速的转移话题,指着茶认真道:“喝茶啊,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湛一凡挑了挑眉,低头轻允了一口薄荷第一次泡给他的茶,第一口……有些苦,但是咽下之后有些甘甜。
“这是什么茶?”
“好喝吗?”
湛一凡点了点头:“嗯,还不错。”
“这是中国的茶,我让以为寄给我的。雪山茶,对男人的肺非常好,具有润肺功能。”薄荷想起湛一凡从前抽烟,虽然现在已经戒了但是难免肺会落下一些毛病,有许多时候他半夜起来似乎都在咳嗽。她想起去洛家的时候见过洛以为的爷爷喝过这种茶,她爷爷也抽烟,而且烟瘾非常的大,一天两包的老人却愣是没听见咳嗽声,所以薄荷就问洛以为要了些这茶。
湛一凡又喝了几口,放下茶杯在沙发上坐下来问:“她什么时候给你打过电话?”
“几天前。怎么了?”
湛一凡摇了摇头,顿了一下才又看向薄荷道:“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她和有力的事?”
“我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在处对象啊。”薄荷总觉得湛一凡话中有话。
湛一凡点了点头:“的确是。不过那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薄荷一顿,没想到湛一凡会告诉自己这样一个消息。这样一个,让她震惊不解的消息!
“什么意思?半个月前?难道他们分手了?可是以为并没有和我说这方面的事啊,是不是有力那个家伙还是伤了他的心!?”薄荷问出无数个问题。
“你受伤的事,告诉过她吗?”
薄荷又是一顿,随即摇头:“不想让她担心,在担心也隔得那么远……”所以每一次打电话她们就像平常一样的聊一聊,就算她眼睛真的受伤看不见的那几天都是如此。
“这这就是她没告诉你的原因。”湛一凡叹了口气,伸手拉着薄荷在自己腿上坐下,伸手轻轻的抱着她道,“这一次,你就冤枉有力了。有力那家伙是真心的,他从未把女人当女人过,可是他却一头栽在了洛以为的身上,整颗心都栽进去了。因为这事,李泊亚没少和我抱怨,因为有力现在整个人都已经颓废了,不问世事,整天就窝囊的呆在屋子里不肯出来。”
薄荷因为这话而感到诧异,感情……那有力还是个情种?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闹出分手?”薄荷被弄迷糊了,却更加的为洛以为的事情而忧心。
“我也不清楚。有力只对李泊亚说他付出了真心,而且……没有背叛她,一根毫毛也没有。他对李泊亚发过誓,那边是真的。”
“是不是误会?”
“这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湛一凡只是觉得这事该薄荷提前知道,她和自己总要回云海市,她不希望她到时候的误会让他夹在中间,误会了有力,那小子这段时间已经不是人一样的生活了。
但是薄荷怎么去问以为?质问原因?不,她做不出来。但究竟是为什么?以为你还在害怕么?你不是已经鼓起勇气接受了他吗?两个人不是好好的吗?有力既然没有背叛,原因是什么?
薄荷在为洛以为的事情而忧心发呆,湛一凡岔开话题问道:“你和瑶瑶的关系比我想象中好的要快。”
“你怎么知道我们关系会好起来?”薄荷就奇怪了,为什么每个人都将她和孟珺瑶关系变好变缓和看做理所当然?
就连婆婆也是,瑶瑶走了之后婆婆便问:“和瑶瑶聊得还开心吗?那孩子虽然娇气了些,但是没坏心眼儿,你以后好好和她相处,要是惹你不开心了尽管告诉妈,妈替你说她去。”
薄荷面对婆婆如此自信她和孟珺瑶关系变好的态度竟然也回答说:“是啊,瑶瑶没坏心眼儿。”难怪婆婆会从以前就维护她,到现在看到她们关系变好还如此的高兴。
但是薄荷就疑惑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湛一凡微笑:“如果她是真的是个坏心眼的女孩儿,这些年我会把她当妹妹一样吗?你这么聪明,一定会发现她的本质。她也不笨,自然会看见你的好,所以你们会变成朋友,那在我们眼中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
薄荷噘嘴:“是是是,你们都具有识人的眼光。那么,我能全部信任她了?”薄荷还是有些不确定,毕竟孟珺瑶恨迈克尔的理由她还不知道。万一她中途反悔且倒戈?或者,根本就是迈克尔安Сhā的另一枚棋子呢?不是薄荷多虑,而是她万事还是谨慎为好。
湛一凡确定的点头:“能。”
有湛一凡这句话薄荷就放心了,松了口气,读者湛一凡一笑:“那就等着瞧吧,明天我就让迈克尔好看。”
“哦?”湛一凡眉梢一挑,“筹划了什么阴谋,说来给我听听。”
薄荷却是一脸的神秘,双手打叉:“抱歉,事情没成功之前,谢绝泄密。”
“呵。”湛一凡一声冷喝,“有盟友了就是不一样,竟然这么快就抛弃了与我共谋的那些日子……”
薄荷怎么觉得,有些酸溜溜的?他该不会连个女人的醋都要吃吧!?
薄荷站在更衣镜前,侧手自己拉上拉链,水蓝色的雪纺晚礼服,背后是交叉的形式,前面是低胸v领双肩宽带,裙子并不拖地,但是却及她的角落,白色的高跟鞋配这水蓝色的长裙,就如同她自己一般,洁白配纯净,美得让人窒息。
门被敲响,然后是女仆的声音传来:“少夫人,孟小姐来了。”
“进来吧。”薄荷轻声道,向镜子里的自己正了正色走了两步离开,听到开门声响便扭头望去。穿着紫色礼服的孟珺瑶做了一个大卷的发型,画了一个精致的晚装,长发全部拢在左肩,活脱一个性感又妩媚的尤物。虽然身材不如自己,但是她也很纤细,身材很均匀,哪里也不多一分赘肉,更不会少一分。
孟珺瑶对女仆挥了挥手,女仆恭敬的带上门,孟珺瑶见着女仆走了才几步朝薄荷走来,一边打量着道:“哇……你人虽然瘦,可我看该有的地方都有,哪里该凸该俏倒是一个地方都没差。脸小就算了,人还这么瘦,瘦也就算了,一般瘦的人都是飞机场,但你偏偏气死人了!”
薄荷失笑:“你是在嫉妒我的身材吗?”这孟珺瑶嫉妒人都嫉妒的光明正大,坦率的让人总是失笑。
“可不是!我看我没什么比得上你了,除了比你明朗点儿之外……”孟珺瑶撅着嘴咕哝哝的抱怨着,“难怪一凡哥哥会喜欢你。”
薄荷真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了,孟珺瑶哪里都不差,但是她怎么能安慰一个情敌‘你其实很好,你比我好’这样的话,不是更加的刺激对方么?
薄荷的微笑让孟珺瑶越加的受不了,快步走过来拉着她胳膊道:“走吧,走吧,参加晚宴去。”
“嗯。”薄荷点了点头,却并未迈动脚步,而是看着孟珺瑶认真道:“瑶瑶,你信任我了吗?”
“我不信任你,就不回来接你了。”
“所以,不讨厌不怨恨,而是全心的信任我了?”薄荷必须确定一件事,而且只要和瑶瑶合作就必须坦诚一件事。
“这个……我从前讨厌过,但是从未怨恨过。而且,不信任你就不会和你合作。”虽然在孟珺瑶面前的薄荷是个‘瞎子’,但是在说话的时候孟珺瑶脸上的神情还是非常的认真而又诚恳的,这让薄荷的心更加没有了犹豫。
薄荷也是认真的看着瑶瑶道:“那么,有一件事我就不能再瞒着你了,因为要和你合作的话,需要你的配合,既然是配合,那就得先让你知道真相。”
“真相?”孟珺瑶一怔,“什么……真相?”不知道为什么,瑶瑶突然觉得薄荷的眼睛非常的明亮,无比的明亮,就像能看见自己似的?
“瑶瑶,有许多事是身不由己的,为了达到目的,人们总会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比如……欺骗。”
薄荷伸手轻轻的拿掉瑶瑶头上的一片叶子,应该是步履匆匆的从花园经过时掉在她头发上的。准确无误,薄荷替孟珺瑶拿了下来,然后握着瑶瑶的手腕将叶子放在她的手心里,微微一笑。
那双眸子,明亮的就像银河里的星星,让人无法忽视的闪烁。
孟珺瑶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神情一怔,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薄荷:“你……”手惊蹙的放开,狠退了几步,天啦……这个女人太恐怖了!
“如果,你现在后悔了,可以退出,没关系。”薄荷冷静的看着孟珺瑶脸上的表情,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不过她愿意给她时间去接受。“但是,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因为除了一凡和安娜、查尔他们三个人之外,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这就说明,她信任孟珺瑶,明明是她的情敌,但现在两个人却衍生出了一种友谊。
但是,这友谊能坚持多久呢?也许,不过是她奢望的关系,是她自作多情的信任罢了。
孟珺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直向后退去,终于转身冲向门口打开门跑了出去。
薄荷深深的叹了口气,不失望是假的,她对孟珺瑶给予了很高的期望,但是没想到自己的‘欺骗’还是让她转身而逃了。她也不愿意做一个撒谎的人,但是如果没有谎言,怎么击垮阴谋,怎么为眼睛报仇?怎么为湛一凡的枪伤复仇?怎么揪出背后的那只黑手?
薄荷转身,正要拿电话身后却是一声‘砰’的巨响。薄荷回头望去,孟珺瑶喘着气正站在门口,因为巨大的情绪起伏和激烈的运动,一张精致的脸已经变得绯红且明亮,额头似乎还有微微的细汗。礼服有些凌乱了,高跟鞋却还稳稳的踩在脚下。
薄荷的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孟珺瑶重重的吸了几口气,走了进来转身将门合上,再转身看向薄荷。
“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什么苦衷?”
“报仇。”薄荷微笑,因为她的疑问代表着她的不确定。只要找到共同点,她相信孟珺瑶会向她大步跨来,两个人也会比之前更确定目标,当然……关系也会突破最初的尴尬,直达和睦。
“报仇?”孟珺瑶缓缓的朝薄荷走来。
薄荷点头:“对。我的眼睛受伤这件事是真的,大半个多月,让我吃尽了苦头,一凡还因为我受了伤,他受伤的事只有我知道。而且,有人不希望我的眼睛复明,你不是问我为什么那么讨厌迈克尔吗?”
因为薄荷的话,孟珺瑶沉沉的喘着气:“对。如果仅仅是因为他的狂妄自大嚣张和浪荡,你的确不会制定出那么狠的计划对付他,我的确怀疑。”
“因为,他利用湛家的一个仆人,妄图让我的眼睛永远不能复明。”
孟珺瑶一脸愕然:“他竟然……”
薄荷看着孟珺瑶,面无表情语气冷淡至极的继续道:“所以我将计就计,现在终于到了我该要还击的时候了!”
孟珺瑶的神情渐渐的软了下来,相信了薄荷说的真相。薄荷知道,只要她肯回来,就百分之百的代表她的相信。看着孟珺瑶那迷离的神情,薄荷心里的疑惑也越重,心中有了另一个决定。
“被他利用的那个女孩叫安娜,你应该认识。”
“安娜?怎么会?多好的一个女孩……”孟珺瑶诧异的念叨着表情却突然一顿,“难道……?”神情犹豫的看着薄荷,有些不确定,却又害怕的确定。
“被他伤害的遍体鳞伤。”
孟珺瑶伸手抓住薄荷的胳膊,手掌间不自觉的力度让薄荷心里更加的确定了一件事。
孟珺瑶忐忑不安的看着薄荷不确定的问:“你说的是真的?那个畜生真的残害了安娜?是……是,是那种吗?”
薄荷看着眼前的孟珺瑶,第一次发现她有时候不止单纯,还很纯真。而越是和这样的女孩子相处,薄荷就越会发现自己的复杂,她是不是把人性看的太透?如果不是遇上湛一凡,指不定这辈子她就真的要孤家寡人了,因为这世界上的男人对她来说,都太渣太烂,太失望了。
“瑶瑶,你觉得我还会在这种时候骗你吗?我可以继续瞒着你我眼睛的事,向你坦白,是因为一凡告诉我,我能全部信任你。告诉你安娜的事,是因为安娜和你一样,也恨着他。”薄荷并不打算把安娜怀孕的事也告诉孟珺瑶,她说出安娜的事也只是为了最后试探孟珺瑶一次也是为了更深的取得孟珺瑶的信任。
安娜有身孕这是安娜的隐私,薄荷并不想将她完全曝光在别人面前。
孟珺瑶的手从薄荷的胳膊上滑下,用力的捏着拳头,脸色惨白:“那个畜生……死一千次……都不足惜……不足惜!”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的颤抖却被薄荷看的清清楚楚,瑶瑶喜欢一凡,所以之前薄荷无论怎么想也不会想到瑶瑶会和迈克尔有过怎样的过去,但是瑶瑶恨迈克尔,这个恨的理由却又那么的难以启齿,在听到那人和安娜之间的事之后,她又那么的愤怒。
“那个人的私生活,你从前会不了解吗?”薄荷还是不愿意相信心底的那个怀疑和声音。
孟珺瑶冷冷的一笑,有些自嘲:“他是个什么烂人,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他玩弄别人的感情,实在是恶虐之极。他一向就爱趁人之危,就爱女人,就爱卑鄙。他的人品,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瑶瑶……”薄荷看着孟珺瑶,趁人之危?
孟珺瑶朝着薄荷苍白的一笑:“虽然你也挺坏的,骗我这么久,我一定在你面前出了不少丑,让你笑话不少。但是我欣赏你的坦白,感谢你的信任。来,”瑶瑶伸手向薄荷,薄荷抬手握住,瑶瑶的力道很大,紧紧的握着薄荷的手认真的道,“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我们一定要让他好看,让他深深的后悔,让他从今往后再也抬不起头来生活!好吗?”
薄荷勾唇一笑:“正合我意。”
这是一场慈善晚会,被邀请参加的人除了一些明星之外,还有各业界的精英。当然,也不乏伦敦上流界的名媛和贵妇太太们,这是对她们来说是一场不可缺少的奢华晚宴,主题是次要,出境才是主要。
孟珺瑶是伦敦上流界的名媛,她是孟氏千金,还是这里面不多的东方面孔,而且是最美的那一个。薄荷第一次出息伦敦社会的晚宴,以湛氏少夫人之名之义的出席,自然会引起众多的关注,以为大家都听说了,湛少夫人的眼睛瞎了。
一个瞎子要参加晚宴?对这些被金钱名利和欲望惯坏了的人来说,这真是一莫大的笑话,因为在他们的心中,残疾人就该呆在家里,而且永远也不该再出现在社会众人面前。虽然,他们表面还会微笑着对你问候,但是转身却永远只有厌弃的表情,在这个圈子没有人能长久的存在,更何况一个瞎子?
薄荷从小到大也参加过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宴会,受人白眼的事并没有少遭,所以再虚伪的笑容和问候对她来说都已经不是伤害,更不会成为她的困扰。
虽然,从一出现在镜头前,搀扶着薄荷的孟珺瑶就一直不停的维护着薄荷,并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的将她介绍给媒体也没有将她特意的介绍给这个圈子的人,这就是薄荷想要的。
低调,一向是随她而行,但是低调中的高调,这才刚刚开始……
“孟,这是湛少夫人吧?”
“孟,看这里!”
“孟!孟!”
“湛少夫人!”
在进入内场前,那些媒体注意到她们二人,注意到这两张美丽的东方面孔都争先恐后的涌了过来,孟珺瑶在拉着薄荷应付了一系列的问题之后正要进入会场,一个记者突然大声问道:“不知道湛少夫人为什么参加这场慈善宴会?毕竟您的眼睛不太方便不是吗?”
薄荷原就想过,也许会遇到特别刁钻的问题,但是她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一个刁钻的问题,真正是个没把她放在眼里的记者!
但是,保持礼貌的微笑一向是这个圈子最需要做足的戏码,薄荷冲着那记者的方向微微一笑:“这位先生问的问题我没有听清,可以再说一遍吗?”
那记者瞪大双眼似乎很是气恼,虽然留着短发,但是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出她是个女人,因为她的曲线可不是一般的丰韵啊。认错她的性别,薄荷承认她是故意的,谁让她的身材丰韵声音却如此低沉粗犷呢?
周围有人嗤笑,不过大半部分还是等着看戏。
那记者忍着气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性别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哦,对不起。如你所见所知,我的眼睛看不见,所以分不清您的性别,希望不要介意。”薄荷诚恳的态度是真的让人气恼不起来,就连旁边的孟珺瑶是败者,更何况这些等人。
“再回答这位记者小姐的问题。关于我的眼睛不方便却还要自找苦吃来参加宴会的原因?那么,是谁说眼睛看不见的人就不能参加宴会了?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但是我的心是健康的,我的身体也是健康的,比某些看得见的人能看的更清更明白,记者小姐你否认吗?还是你们存在歧视?”
薄荷听见有人在倒抽气,她说话的确不客气了些,但是他们的问题客气了吗?
孟珺瑶挽着薄荷转身,冲着记者们点了点头:“辛苦各位记者朋友了,我们该入场了。”闪光灯下,两个东方女子翩然入场,惊起今晚这场宴会的第一个Gao潮。
薄荷保持眼神行走在人群中,孟珺瑶负责寻找目标,拿了两杯鸡尾酒递给薄荷一杯薄荷却拒绝:“我酒量很差,沾一滴,今晚我们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了。”血的教训,薄荷不敢忽视这个问题。
孟珺瑶诧异的看了薄荷一眼,自己拿着酒杯晃了晃,抬手轻允宛然一笑:“真看不出来,原来你这样的女人还能有这样的弱点。”
薄荷睨视看向孟珺瑶:“对你来说,是个兴奋点吗?”
孟珺瑶憋着笑意点头:“很兴奋。”
薄荷冷笑一声:“继续兴奋,希望你能兴奋到这场戏的结局。”
孟珺瑶知道薄荷恼了,立即转移视线,眼神忽然一顿,拉了拉薄荷的胳膊低声便道:“目标已出现。”
薄荷拨了拨头发盖住耳朵里的耳机,像是在和孟珺瑶说话,实际上在问帮助自己的查尔:“查尔,可以行动了。”
“查尔是谁?”孟珺瑶从未听过查尔这个名字,刚刚薄荷好像说过这个查尔也知道她装瞎的真相?
“自己人。”薄荷只道,湛一凡的暗人她更不可能曝光在别人面前,更何况这个查尔还是自己请湛一凡拉来给自己帮忙的,也只限定与今天晚上。
“嘁……小气。”孟珺瑶罢了罢手,“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我,怎么做?”孟珺瑶靠近薄荷,薄荷从包包里拿出镜子递给孟珺瑶,在别人眼中两个人就像亲密的朋友,而孟大小姐刚刚的亲昵就是为了借镜子之举。
孟珺瑶很有默契的接过镜子,微微侧身开始照镜子,薄荷看向镜子,从镜子里看到迈克尔所在的方向。
“好莱坞明星就是好莱坞明星,人气就是不一样。”薄荷勾了勾唇,“所以,瑶瑶可能要辛苦你牺牲一下色相了。”
“为什么?昨天你可没这么说。”
“我只和你说了大概,并未说详细。因为我就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
孟珺瑶咬了咬唇,干脆的道:“那行,你说,怎么做?”
薄荷附耳过去一阵嘀咕,孟珺瑶微笑着点头,说完之后孟珺瑶合起镜子递给薄荷:“喏,你自己千万别拿出来,不然露馅了。”毕竟哪有瞎子自己照镜子的?
薄荷笑了笑:“我知道,这镜子就是为你准备的。行动吧。”
孟珺瑶颔首,扶着薄荷向沙发走去。扶着薄荷坐下之后孟珺瑶往周围看了看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目标,俯身帮薄荷整理衣裳的时候低声道:“在你身后面四十五度角方向的艾利克斯是个新鲜嫩模,进入模特圈之前就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孩子今年三岁。但是,据我所知,她正是这里某个四十岁男人的情妇,所以越爬越快……”
“既然是模特,身材一定不错了?”
“非常魔鬼,超过你。”
薄荷瞥了到这时候还不忘了拿自己开刀的孟珺瑶一眼:“好,就找她下手吧。”
孟珺瑶挑眉一笑:“好。”
起身,孟珺瑶妖娆的向人群走去。
今晚的她,绝对是个惹火的妖精,一个侧身,玲珑妙曼的曲线便是一个s,惹得男人们各个侧眼过来,不一会儿身边就围了一圈情难自禁的男人。
举着酒杯的孟珺瑶依然是个大家闺秀,偶尔冲着薄荷的方向瞥来一个微笑,薄荷因为‘看不见’在这个圈子又是崭新的新人,所以难得落得清静。人人都以为她只是看着孟珺瑶的方向出神,实则她在看着孟珺瑶身后不远的迈克尔,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她的眼里。
迈克尔在看孟珺瑶,薄荷怎么不知道他对瑶瑶的心思?但这男人就是卑劣,喜欢是一回事,身体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迈克尔突然推开身边的女人,阴沉着脸缓步的朝着瑶瑶的背影走去,薄荷微微的勾唇,鱼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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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8 计整迈克尔
章节名:158计整迈克尔
薄荷从前并不相信迈克尔喜欢孟珺瑶这一说,因为他的‘喜欢’实在难以说服任何人。.com|i^
如果他心中有孟珺瑶,为什么依然流连于万花丛中?如果他心目中有孟珺瑶,为什么还要她靠近薄荷和湛一凡并要她离间他们的关系?如果他心中有孟珺瑶,为什么要让她恨他?
他三番两次的接近自己是另有目的,那他对孟珺瑶又做了什么?孟珺瑶与迈克尔之间的秘密薄荷并无心挖掘,但是对迈克尔这个人,薄荷却还是充满了好奇,不仅是因为他的滥情,还因为他的滥情背后的阴谋,究竟藏着怎样的目的?
看到迈克尔,薄荷就想到了薄光,他们是那么的相同,为了自己的目标可以残忍自私的将女人当做玩物,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薄荷冷冷一笑,也许这个世界上这样的男人多不胜数,但是在薄荷心中这样的男人都是并不算做真正的男人。
但,不管他究竟有着怎样的心思,今晚也必定逃不了她们的手掌心,这两个恨极了她的女人都不是善角,没有做好觉悟准备的男人……就等着尝一尝什么叫做‘女人的陷阱’吧。
薄荷看着迈克尔走到孟珺瑶的背后,周围的男人立即退散了四五个,只有那么一两个精英还绕在周围,似乎也并不把迈克尔放在眼里,对孟珺瑶更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薄荷伸手状似不经意的撇了撇自己的头发,实际切换了耳麦通话对象,这是查尔给的高科技通讯工具,真正的派上了用场。
“瑶瑶,听得见我的声音吗?迈克尔在你身后。”薄荷拿起酒杯挡住嘴轻声道。
孟珺瑶侧着身子对着薄荷的方向,轻晃酒杯三下,薄荷轻笑,知道她收到自己给的信号了。
“孟小姐,听闻你与怀特少爷,你们是交情匪浅?”
一个金发的英国男子,逊色于迈克尔的外貌,但是穿着正式,不同迈克尔那么花哨亮丽,在薄荷看来倒是个正经的男人,只是问的话有些不正经,轻佻了些。
如果是以往的孟珺瑶,想必手里的酒已经冲着那埃文斯泼了出去,但今日她还知道事情孰轻孰重,保持着暧昧的微笑与那埃文斯碰了碰酒杯,明知迈克尔就在身后却还是淡淡的笑道:“埃文斯,你这话可就大错特错了。我与怀特先生只算是旧时,交情是我们两家父母的事,我和他,更与匪浅二字无关。”
薄荷喝了口杯中的雪碧,对孟珺瑶再一次刮目相看,沉得住气,还耍的了嘴皮子。
埃文斯轻佻眉眼的向孟珺瑶身后的男人望去:“怀特先生,你也听见了?”
孟珺瑶脸上闪过讶异之色,扭头看向身后的迈克尔,神色有些慌张:“你怎么……在这里?”
薄荷暗暗的笑,看来她们女人天生就都是演员,孟珺瑶的潜力可不比自己当初小。
迈克尔弯腰倾身向孟珺瑶的耳畔俯去,虽然耳麦在另一边的头发下,但是因为隔得近,所以薄荷也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声音:“我怎么在这里?呵,瑶瑶,别告诉我,从你进来便一直没瞧见我?”
瑶瑶向后退了一步,满脸微笑的看向迈克尔,但是紧握手提包的小动作还是被薄荷瞧在眼底。至从眼睛受伤重见光明之后薄荷的视力就恢复了正常,所以就算隔得远,也能看见他们之间的动作,哪怕是一个细微的。
“你说笑了,我今晚是带着薄荷嫂子一起来的,哪有闲工夫去瞧现场有自己多少熟人?”
孟珺瑶轻轻的挽了下右耳的发丝到耳后,她美丽的头发全在左肩,成熟而又性感的她无疑是今晚全场最美的女人,撩人之姿落在薄荷这样一个女人眼中都心动无比,更何况迈克尔这色急之人?
迈克尔伸手便扣住孟珺瑶的纤细妖娆的腰肢,揽着她不顾一旁任何人的眼神便大步而去。
“孟小姐!?”那埃文斯低呼了一声,孟珺瑶回头望着他一脸的抱歉:“对不起埃文斯先生,我得和怀特先生叙叙旧了。”说着还从一旁经过的服务员托盘中又取了一杯红酒。
举起手中红酒摇了摇,薄荷微微一笑,扶着沙发背缓然的站了起来,她也该行动了。
身后四十五度角方向,薄荷瞧见了一个身材高挑火爆脸蛋儿漂亮的女人,正是孟珺瑶给她找的目标,模特布瑞提,有丈夫有孩子,同时也是这里某个老男人的情妇。
薄荷端着雪碧向布瑞提走去,许是别人都顾忌着她是个瞎子,在她还没伸手触到对方时便各自闪开给她让了路,省了薄荷不少功夫。布瑞提恰恰背对着薄荷,许是旁人有了提醒,布瑞提转身向薄荷看来,正要让开时薄荷脚下却突然一个踉跄,手中的雪碧直接泼上了对方肉色的镂空晚礼装,位置刚好在露了一大半的雪白胸脯上。
薄荷稳住了自己的身子,摇了摇手中的空杯似乎才发现自己‘失误’的闯了祸。
一脸惊慌立即看向四周:“对不起,我手中,手中的饮料没有泼到谁吧?”看不见的无助,让不少人对她露出同情的表情。
但布瑞提可不是普通的小模特,这两年她越来越出名,也因为圈中的人都知道她是某某人的情妇,所以对她多少有些顾忌,就连大牌的摄影师导演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所以逐渐的涨了脾气,因为有人宠着再加上自己的无法无天,所以私底下很多人都厌恶者布瑞提。
没人提醒薄荷究竟惹到了谁,大部分人都抱着看戏的态度看着这一场戏。薄荷在心里感叹着伦敦上流社会的冷漠,但是脸上的表情却还是做了更加十足的惊恐。
布瑞提并不知道眼前的东方女子是谁,但是惹到她布瑞提就别想吃了兜着走。
“哪里来的的瞎子!这么无礼,就该呆在家里老死算了,还出来惹祸做什么!?”布瑞提大声的呵斥,脸上尽是厌恶的神情。
薄荷心里哀叹这瑶瑶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对手,不过既然对方是个这么性子的女人,那她下手也就不客气了。
脸上闪过尴尬之色,薄荷对着布瑞提的方向连连点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朋友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只是想找她,没想到刚刚绊了一下……”这两个月的练习已经让薄荷的英语口语急速的成长,她相信自己表达的也是非常的清楚。
但布瑞提就是存心想让薄荷难堪,冷哼一声:“连话也说不清,道个什么歉?你这种人还有朋友?既然是瞎子,就该去死!”说着布瑞提就伸手向薄荷推来,薄荷站在原地并未闪躲,看着那手向自己大力的推来——
几个踉跄,薄荷还是跌在了地上。
该死……真是狼狈!布瑞提是吧?原本还对利用她心存愧疚,但现在已经完全不需要理由了,这样的女人不教训教训实在难解心头只恨。薄荷嫉恶如仇,对布瑞提的这一掌记在了心里,但更让她心凉的是,从头至尾竟然没人帮助她这个‘盲人’!
薄荷正要自己爬起来,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来,抓着她的胳膊便将她拉了起来。
“大嫂,你没事吧?”
杰克?薄荷暗暗诧异,他怎么也在这里?难道他代表了湛氏?
薄荷咬着唇摇了摇头,杰克却拉起她的手,一看,原本就是扑克脸的杰克脸色顿时更难看,更冷了。
薄荷知道,自己的手心一定是蹭破皮了,但是她还是只望着前方微微一笑:“没事,杰克。(哈十八ha18。com纯文字)我好像把这位小姐的衣服弄脏了,是我不好。”
杰克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没看薄荷而是抬头向那布瑞提看去,在众人看戏的目光中阴冷沉色的看着布瑞提,冷声低呵:“你算什么东西!?她也是你推得的人?”
薄荷一怔,杰克……霸气。.com|i^
布瑞提自然是认识杰克&8226;怀特这位青年才俊的,看到杰克的维护这才意识到薄荷的身份应该不是自己惹得的,神色有些退缩,但是薄荷的话却还是让她扬起脖子反击硬气的道:“她又是什么东西!明明就是她不对,怀特先生难道想护短吗?”
杰克眯起狭长的眸子,声音越加的冷了几分:“护短,又如何?”
这话,不仅让薄荷倒抽了一口冷气,周遭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耳麦里传来一声笑,薄荷知道孟珺瑶那女人也听见了,正在取笑自己。
“你觉得很好笑吗?”一声冷和,正是薄荷想质问孟珺瑶的话。只是这话还真不是她说的,而是迈克尔。
“难道,你不觉得你拉着我,很可笑?”孟珺瑶回是一声冷笑,连刚刚的做作也没有了,对那迈克尔只怕已是极度的不耐烦中。
周围有人嗤笑,薄荷才反应过来自己已是水深火热,哪里还能全身集中的去注意倾听迈克尔与孟珺瑶之间。
“杰克,话要说清楚。”薄荷低声警告道,“我是你大嫂。”说这话的时候,薄荷并没看杰克的眼睛,却是望着他的脸,杰克沉默了一下才又看向那布瑞提道:“怎么,对我的大嫂,我不能护短了?还是要让布朗先生来评评理?”
那布瑞提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薄荷想,这布朗先生一定就是布瑞提的业主了,周围的人也都在笑,只是一个个的笑都有些不怀好意。
“你……!”布瑞提左看右看,尴尬和愤怒表于形色,也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怒瞪着薄荷和杰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跺着脚转身大步而去,薄荷在心里叹息,杰克可算是暂时搅乱了她的计划了。
布瑞提离开之后,杰克看着四周的众人眼神警告,众人立即各自离散,杰克才低头看着薄荷问道:“你今天怎么也来了这种地方?”
虽然这是杰克第三次帮自己解围了,但是薄荷可没想要感谢他的意思。听了他的这话更是挑眉:“怎么,瞎子就连来这种地方的资格也没有么?”
杰克扶着薄荷转身向沙发推去,低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停,我不愿意只呆呆的坐在那里,我要找瑶瑶。”
薄荷也怕瑶瑶和那迈克尔相处的时间太久吃亏,原本是想引着布瑞提踏进她们的陷阱的,现在看来战略要改变了,还好她早就做好了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思想准备。
薄荷不肯回去,杰克便也只好停住脚步,低头看着薄荷,虽然表情冷漠但是眉宇间还是清晰的写着不解:“你难道不知瑶瑶她……你竟然还和她关系这么好?竟然能依着她就来赴这场宴会,大哥知道吗?”
薄荷微微一笑,这个杰克好像还是站在她这边的,就本着这个意思,她也不会在对他板着脸色了。
“我当然知道瑶瑶喜欢你大哥。但是瑶瑶她不会耍卑鄙手段,更不会强取豪夺硬足Сhā入别人的婚姻,我想她现在已经明白我和你大哥的感情,所以更不会再有别的想法了。我信任瑶瑶,你大哥也相信她。”
这话薄荷说的是完全真心的,她相信耳麦那端的瑶瑶也听见了。因为她听见了瑶瑶的轻笑声。
“你还笑得出来?你究竟在想什么?”迈克尔似乎已经恼羞成怒,薄荷微微垂首,看来他们已经对峙上了。
“呵……”这边的杰克一声冷笑,“随你便吧。”说完便转身欲要离开,似乎是不想再搭理薄荷的执著。
“难道是因为瑶瑶不肯和你结婚,所以你该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薄荷望着杰克的背影疑问,也顺便想将这个问题替瑶瑶问清楚了。
“大嫂,你太看得起她了。”杰克微微侧身睨视着向薄荷往来,薄荷听见了孟珺瑶在那端磨牙的声音。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孟珺瑶一声冷笑,薄荷也懊恼,刚刚那个问题可真是多余,反倒让孟珺瑶心里有了不快。
薄荷转身继续向前摸索,目标是卫生间,她相信瑶瑶也被迈克尔带到了那里。因为刚刚的意外,所以旁人看见她似乎山的更快乐些,薄荷小步小步的摸向墙,然后靠着墙一直向前——
“瑶瑶,在你生命中,难道我不是最重要的男人之一?”
“滚!”孟珺瑶怒意难压。
迈克尔却是越加的放肆和轻佻:“这么生气,也算是在乎我的一种方式了。”
“迈克尔,你让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你还想怎么样?”
“是,我是让你去离间湛一凡和薄荷那女人的关系,但我看你做的根本就不怎么样嘛,他们依然恩恩嗳嗳,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那你做的就成功了吗?我已经放弃了,我看你也死了这条心吧,他们是任何人也拆散不了,离间不了的恩爱的夫妻。旁人在他们眼中,那就是浮云,还是不留下任何痕迹的那一种。而你?是连浮云也不如的东西……”
“瑶瑶,说话给我客气些!”迈克尔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愤怒的意味,薄荷感动着瑶瑶的那番话,原来她是真的已经清楚明白了,甚至放弃了。
“有本事,你就掐断我的下巴……”
薄荷心里一惊,对迈克尔的手段她不是不知道,他能将刚刚欢爱结束的安娜推下床,能给已经被他伤透了心的安娜巴掌,他对女人是不会心慈手软的!薄荷加快脚步,她不想孟珺瑶在这一场计划中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唔……”瑶瑶突然低声的喘息和挣扎,薄荷一顿,难道……迈克尔,你混蛋!如果不是还在众人的视线中,薄荷一定狂疾而奔。
“嗯?”迈克尔一声低呼,男人的喘息声在耳边传来:“你咬我?这么狠。瑶瑶,难道你还在介怀那晚我对你做的事?”
“奇耻大辱,一辈子也忘不掉!”
“你……该不会恨我吧?”
薄荷慢慢的顿下脚步,那晚做的事?迈克尔对瑶瑶做过什么事?
“恨?你够资格吗?”瑶瑶一声冷笑,薄荷知道,其实她是恨的,而且是恨得滴血。
“我恨的是湛一凡,如果不是他不在乎我,我怎么可能被你趁机强Jian?”
薄荷咬着唇,真正的停了下来。心里,在狠狠的抽着凉气,但是却不想让孟珺瑶受到自己情绪上的一点点影响。
可是薄荷已经僵硬了,强Jian……瑶瑶说的是强Jian!
迈克尔,你还是人吗?
薄荷知道,瑶瑶说恨湛一凡是谎话,她真正恨的是迈克尔,说着违心的话,只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原来,瑶瑶会假意和迈克尔合作,也是因为她的恨!?竟是因为这个畜生对她做了那样的事!
薄荷静静的握着拳头,所以,自己也是个残忍者,让瑶瑶亲自去接近那个人去做那一切,她的残忍不亚于湛一凡。
“瑶瑶,那一晚的你真美……但是你错了,那不是强Jian,那是我们的两情相愿!”
“如果不是我喝醉了,如果不是你关了灯,我才不会……”
“你在我耳边轻唤的那一声‘一凡哥哥’……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瑶瑶,你爱那个男人,但是那个男人不爱你,所以你活该被别的男人玩弄,活该知道什么叫做‘下贱’!”
薄荷全身冰凉,心里非常的复杂而又矛盾。她知道瑶瑶喜欢湛一凡,而且喜欢的非常辛苦。但是她不知道,她曾经还这样糊涂的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不该交给的人……只因为她以为那是湛一凡!
薄荷早就知道,孟珺瑶爱湛一凡,不输于自己,可是她不知道她会傻到那种地步。
“瑶瑶,”薄荷面向墙壁低声冷静而有理智的提醒孟珺瑶,“湛一凡是你这辈子本该经历的劫,无论你们是错过也好,形同某路也罢,你都不要忘了,你自己是谁?”
孟珺瑶一声冷笑:“你说的没错。那一晚,是我自己糊涂,所以我不怨你。”我只恨你!恨你的卑鄙无耻,明知道她喝醉了还趁人之危,甚至多次的侮辱她,那是她这辈子经历过的最大的耻辱,她怎么能不恨?
薄荷几乎理解着孟珺瑶的心思,她是天之骄女,她受过的最大的委屈除了‘湛一凡不爱孟珺瑶’之外,便只有这个耻辱了。
薄荷继续前行,还没拐弯便看到了阴暗墙角的孟珺瑶和迈克尔。薄荷停住脚步不再上前,只扶着墙站在那里冷眼看着那站在一起的二人。
“瑶瑶,时间紧迫。”薄荷低声提醒。
孟珺瑶摇了摇两只手中的红酒,难得她僵持了这么久也没有撒手。抬手,孟珺瑶很自然的将一杯红酒递给了迈克尔。
“那你为什么恨他?”孟珺瑶问了一个薄荷最想知道的问题,迈克尔为什么恨湛一凡,恨到连他妻子,也就是她薄荷的眼睛也不放过?不仅不放过眼睛,还处心积虑的接近她。
“恨一个人,需要理由吗?”迈克尔冷笑一声,避开了这个问题,不愿回答。
“狐狸!”薄荷咬着牙道。
“那我祝你早日达成你的心愿,不管你到底想做什么。”孟珺瑶举起手中的酒杯,摇了摇与迈克尔的碰去,迈克尔却轻巧的避开,冲着孟珺瑶冷冷一笑:“要喝可以,我们换一杯。”
“你该不会怀疑我在红酒里做手脚吧?”
“我可没有这么说。”
“要喝就喝,不喝我走了。”孟珺瑶从来都是个有脾气的主,如果依了那人,也许还会反倒被真的怀疑。薄荷不得不承认孟珺瑶的聪明,对付多疑的人,那你的态度就要比他更加反复。
“等一下。”迈克尔拉住孟珺瑶的胳膊,薄荷从这个角度看到他在暗光中的眼眸,是那么的低沉,深深的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在这一刻薄荷愿意承认,在他心目中瑶瑶的确有着别人比不上的地位,因为她可从没见他对别的人露出过这样的眼神,柔情……十足。
“就算是毒药,为你我也愿意。”
“这可是你说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喝的。今天,就红酒吧!”举起手中杯,瑶瑶仰头便独自饮下肚。连碰杯,似乎也给省了。
轻轻的抿了抿唇,孟珺瑶看向还未饮下这一杯红酒的迈克尔眼神示意的等着,迈克尔也不再犹豫仰头也一饮而尽。
孟珺瑶拿过迈克尔手中的杯子:“我替你拿回去。薄荷该找我了,你自己玩吧,我希望……别再来烦我。”说完孟珺瑶便潇洒的转身向薄荷这边走来,薄荷身子一转,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回来。
迈克尔的声音继续从耳麦里传来:“你和她关系不错嘛。”
孟珺瑶冷喝一声算作回答,转弯便看到了薄荷。
“走吧。”薄荷伸手接过孟珺瑶左手的那只杯子,孟珺瑶挽着薄荷快步而去,立即低声道:“你怎么在这里等着了?万一被他发现了就完了。”
薄荷挑眉,并未回答孟珺瑶的这个问题。孟珺瑶却一顿脚步,怀疑的看着薄荷:“你该不会……怕我被他欺负吧?”
薄荷看了孟珺瑶一眼,她的担心难道有错吗?
“喂,”孟珺瑶放开薄荷的胳膊,脸色有些难看的苍白,看着薄荷咬着唇认真的道:“刚刚你听到的那些话,关于我……恨他的理由,能不能忘了?”她想让薄荷知道,可是又不想让她知道,她很矛盾。
但是这一刻,薄荷的关心,还是让她后悔了。她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莫须有的担心,虽然也能温暖人心,但是对付迈克尔,绝对是她甘愿冒得危险。
薄荷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以同样认真的神情的看着孟珺瑶回答:“我愿意。”
迈克尔的身影出现,薄荷立即收回视线,拉着孟珺瑶声音不大不小的道:“你去哪里了?有个布瑞提小姐,似乎被我得罪了……”
“我上了个洗手间,”孟珺瑶见薄荷的神色一变便立即默契的配合,“走吧,我带你去吃些东西。”
薄荷点头,两个人正要转身离开,迈克尔已经走了过来。
“嫂子。”迈克尔低声的唤了一声,“你怎么也来了?我大哥没来吗?”
“哦,迈克尔啊。”薄荷微微一笑,“原来你也来了。你大哥忙,应该是你哥哥代替他来的。我是和瑶瑶一起来的。”
“瑶瑶?大嫂,你该不会不知道瑶瑶她……”迈克尔的尾音特意的拉长,薄荷在心里冷笑,都这个时候还不忘了挑拨离间?看你还能嚣张几时。
“瑶瑶怎么了?”薄荷睁着大眼睛无辜的望着迈克尔的方向反问。
“哦,没有……”迈克尔看着薄荷,一副‘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的表情。
“没事的话,我们该离开了。”孟珺瑶低声提醒,薄荷向迈克尔点了点头,转身被瑶瑶拉着离开。
“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一边走,薄荷一边低声询问,余光瞟到迈克尔这一次没有跟上来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孟珺瑶宛然一笑:“perfect!”
薄荷勾唇:“布瑞提,最后一步。”
薄荷就知道,布瑞提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这样的女人,招惹了,就注定会成为对敌。
孟珺瑶看着布瑞提和她身后的两个大汉,扬眉冷笑:“怎么,布瑞提小姐,我们哪里招惹你了?”
“孟小姐,你最好给我闪开,我要教训这个瞎女人!”布瑞提嚣张的指着薄荷的鼻子愤怒的道。
如果是真正恨薄荷的女人,也许就真的那么闪开了,任她今晚是怎么个情况,是生是死。但是孟珺瑶如今和薄荷不仅是盟友,两个人之间还有比盟友更深了一步的友谊关系,就算这友谊是尴尬的,但是对她们来说,却也是特别的。
“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就敢这么嚣张。”孟珺瑶‘啪’的一声用力打开布瑞提的手,冷冷而道。
“不就是湛氏的少夫人吗?那又怎么样?孟小姐喜欢湛少,是伦敦上流圈人人都知道的秘密,你难道不恨她吗?况且,她已经是个瞎子了,我看不仅是个瞎子,马上也要沦落成为失宠的女人!”
布瑞提不知天高地厚的态度让薄荷也不忍的蹙了眉,要不是她和孟珺瑶故意给这个女人就会,她以为她能站在这里指着她的鼻子骂吗?要不是为了让她上钩,薄荷才懒得与她在这里浪费时间,所以这个布瑞提越是如此嚣张,薄荷就越是能心狠下定决心给她一个重击的惩罚。
“你以为,每个女人都像你一样,不知厚重?”孟珺瑶嘲讽的一声冷笑,“还有,湛少爷,岂是你所说的那种肤浅的男人。你最好带着你的人快些给我滚开,不然……你一定会哭着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布瑞提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见孟珺瑶态度坚持,便往后一站,然后挥手示意身后的人:“既然她不听警告,那你们就两个一起收拾。”
那两个男人都不敢上前,一个是孟氏千金,一个是湛氏少夫人。他们知道,这是两大华裔企业,在伦敦在英国都是响当当的名号,在世界都占有一席之地,他们哪敢真的放肆?
“***没用!不去就等着被解雇吧!”布瑞提一脚踹在旁边那男人的腿上,这里除了他们就没有别的人,所以布瑞提以为,只要她做的狠一点干净一点,这两个女人也不敢说出去,毕竟她们是要被‘强Jian’,被强Jian可不是什么值得被炫耀的事!
那两个男人一听要被解雇便都朝着薄荷和孟珺瑶走来,薄荷冷冷笑过,拉着孟珺瑶向后退了一步,低声对耳麦另一端的查尔命令:“行动。”
查尔从上面跳下来,出现在布瑞提的背后。伸手便掐在了布瑞提的脖子,布瑞提‘啊!’一声尖叫:“救我……”
薄荷和孟珺瑶配合的露出‘惊恐’的表情,以撇清他们与突然从天而降的庞然大物没有关系。布瑞提带来的两人回头看见查尔都挥了拳头上前,查尔飞身两个璇踢两个同样高壮的大汉就被查尔踢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便晕了过去。
布瑞提掩面尖叫:“你是谁派来的?我丈夫?还是哪个嫉妒我的婊zi?”
“你,没资格知道!”查尔伸手重重一掌击在布瑞提的后颈上,布瑞提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孟珺瑶立即收了自己惊恐的表情,难道这就是查尔?当真是个……粗犷的黑大汉,但是比起刚刚那两个布瑞提的手下,可真是管用太多了。
薄荷向查尔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查尔将布瑞提一把甩在肩上扛了起来,转身大步而去。
“哎哟,挺拽的啊。那死布瑞提,到了这一刻竟然还想知道是谁在害他,她丈夫?哪个嫉妒她的模特?这女人是不是得了妄想症?”
孟珺瑶似乎很不爽布瑞提,就算布瑞提已经被抗走却还是抱怨个不停,薄荷伸手拉着孟珺瑶大步尾随查尔的方向而去。
“喂?警察署吗?我们刚刚看见有人在吸白粉……这里是慈善晚宴……”
挂了电话,薄荷对孟珺瑶做了一个ok的手势,孟珺瑶兴奋的打了一个响指:“今晚,一定!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啊!”
相比较孟珺瑶的兴奋薄荷只淡淡的道:“为时过早。只能说,生命败坏一阵子。真正的身败名裂,还是要靠湛一凡在商场上对他的打击,只有将他最真实的那个目的或者梦想摧毁,才是将他整个人摧毁。”
薄荷的冷静让孟珺瑶觉得没趣:“但是我们今晚也算是赶了一番大事了呀,你就不高兴吗?为你的眼睛,为一凡哥哥的伤,还有我的恨!”
薄荷轻笑,拉着孟珺瑶的手:“走,看我们布下的网,怎么收紧!”
孟珺瑶兴奋的挑眉,紧紧握着薄荷的手:“走。”
薄荷坐在车里,将迈克尔用过的被子敲碎成渣滓,然后揉在报纸里等着被处理。
“就算他怀疑我,也不怕。”
孟珺瑶拿着望远镜看着车库里隔了一条大道的对面车里的情况,她和薄荷坐的车并不是他们自己的,为了避免怀疑,她们坐在查尔的车里,而对面的车,就是迈克尔的奔驰,布瑞提已经衣衫不整的在里面四处爬着,饥渴难耐啊。
薄荷睇了孟珺瑶一眼,自己也拿起望远镜望向四周,然后放下淡淡的道:“就算他真的怀疑了,的确没什么好怕的。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你,他也没有任何证据,更何况……我相信他也会没有时间来找你。”
“什么意思?”孟珺瑶看向薄荷,“难道是一凡哥哥要紧追我们的脚步,再给他一个重击?”
“如此好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薄荷将手里的一堆资料递给孟珺瑶:“这些东西,凌晨之后就会发往美国,英国的各大杂志社,报社。湛一凡将它们给我,目的不就是让我开个好头,打个好仗,我们都没辜负他,他怎么能辜负我们?”
孟珺瑶拿过来快速的翻着,但是因为车内太暗看不清所以她翻了两下又还给了薄荷:“反正是他做过的那些恶名昭彰的事情?”
“嗯。”薄荷将文件收了起来,孟珺瑶的脸上闪过一抹爽快之意:“我从来没有觉得幸福离我这么近过。挫败他,让他失去一切,将是我最大的期盼!”
薄荷看向孟珺瑶的侧脸,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的女子。执著的让她佩服,坚持的让她钦佩,不被命运所屈服。可是薄荷屈服了,屈服给她同样交付初夜的那个人,湛一凡。她曾经也以为自己会恨他,但是他成为了自己的丈夫,他将自己捧在手心……是因为她遇见的不是迈克尔么?而是遇见的……湛一凡。
所以,她比孟珺瑶幸福,似乎也是并不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来了!”孟珺瑶拿起望远镜望去,薄荷也立即拿了起来,两个人坐的并不是前座,而是后面的座位,只为了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个望远镜也是查尔借给她们的工具,因为一般的望远镜是看不见别人车里的一举一动的,更别提高清度。除了查尔的这些高科技工具,薄荷和孟珺瑶不仅能透过车窗看见车里的没一个地方,还能看的无比清楚,近在眼前。
迈克尔拽着领带一脸烦躁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药起作用了。”孟珺瑶低声道,“虽然只加了一点点,还不足那布瑞提的十分之一分量,也让他发觉不了那是催|情剂,但是也足够了。但是那布瑞提就惨了……得不到男人,她今晚就得进医院了。”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那种欲火焚身却不得男人解饥的感受,是任何一个女人也承受不来的。
薄荷也轻轻的勾起一抹微笑,布瑞提的药是查尔塞进嘴里的,看着迈克尔发现了布瑞提,而布瑞提就像一头饥渴的母狼一样扑向了迈克尔。迈克尔虽然喜欢女人,而且此刻只怕也急需女人,但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并不简单,转身便要下车。
布瑞提也凶悍,迈克尔在窄小的驾驶座还没起身下车布瑞提就已经爬到了驾驶座并且骑坐在了迈克尔的腿上,然后动手动脚,还动嘴。
两个人很快就纠缠在了一起,迈克尔也欲火焚身了,两个人的遇见那就是干菜烈火。
就在这时,薄荷看着一群黑压压的记者扛着相机冲了过来对着车前座就是‘啪啪啪’的闪光拍照。虽然被挡住了视线再也看不了那么清楚,但是薄荷还是瞥见了迈克尔脸上那难得的错愕,惊慌,愤怒等表情,是那么的丰富,那么的让她愉悦。
自然,布瑞提迷醉的表情,更是难逃闪烁的灯光。
迈克尔推开布瑞提下了车,衣衫不整却依然的威风。薄荷不由得往后退了一些,这个男人阴险着呢,千万不能让他发现了她们。但是,再威风,这一次也会统统给你杀的片甲不留!
薄荷听着警报声,听着外面的喧闹声,已是一面冷静。
孟珺瑶还看得专心致志,嘴角还带着一抹快意的微笑,她所期待的,她所遇见的统统都实现了,按照着她们的计划前行。
当然,也包括五分钟后警察在迈克尔车后座搜出的那一包‘白粉’,这一切都在薄荷的计划之内……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哈十八”查找本书最新更新!
() 159 完美的善后
章节名:159完美的善后
“铛~”玻璃杯相撞的清脆声响回荡在幽静的角落。《哈十八纯文字首发》i^
“cheers!”
两个女人会心一笑,仰头各自饮下杯中芝华士。
就算是不胜酒力,但是这一刻唯有饮酒才能表达薄荷心中的畅快,闭着眼睛还能回想那一刻……
迈克尔走下车还没来得及驱走如蜂窝般一样涌来的记者们,警报的鸣笛就从停车入口处的方向传来。所有人都懵了,包括哪些争先恐后还在拍照还在采访的记者们,迈克尔更是沉黑了一整张脸,唯有在车内坐着的薄荷与孟珺瑶二人互相击掌。
“yes!”孟珺瑶恨不得尖叫出来,薄荷捂住她的嘴警告:“嘘……不想功亏一篑的话,就暂时忍住心中的激荡。”
孟珺瑶老实的点头,薄荷放开孟珺瑶的嘴,两个人又拿着望远镜专心致志的看起这场她们导演的戏来。
四五个警察从警车上下来,排开记者们便询问迈克尔,并向他出示了证件。而迈克尔随即变了脸色,比沉黑更阴沉的恐怖弥漫在他的脸部表情上,就算是听不见薄荷也猜想警察会说:“你好,怀特先生,我们接到有人报案举报你在吸食白粉,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
薄荷窒息的等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心中还有些忐忑不安,因为她不知道伦敦的警察和中国的警察办案是否一样,所以她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这桩案子。
两个警察站在迈克尔面前,两外两个警察开始搜车。
车门一开,布瑞提便从车上滚了下来,衣衫不整的她似乎已经失去了神智,看到眼前的警察就扑了上去,一双手紧紧的抓着对方开始上下其手。那警察恼羞成怒,抓住布瑞提的胳膊便是一拧将她按在了车上,布瑞提痛的一声哀嚎,闪光灯又是一片,薄荷想布瑞提今晚过后就会知道失去一切的滋味,也该知道所谓‘嚣张’的后果。
警察将布瑞提双手拷主扔在地上,布瑞提没有男人的慰藉双手又被人向后拷主,只能躺在地上难受的蹭着。然后警察又开始检查迈克尔的车,迈克尔则看着地上的布瑞提像是在思考什么。
薄荷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立即掏出电话来打给查尔。
“喂,查尔?”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查尔正在外面的某个黑暗角落里等着事情的落幕,薄荷的再次来电让他意识到事情也许不会这么快就结束。
“的确还有个重要的问题我们忘了收尾,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忙。”
“你说。”
“布瑞提,不能让她也被带去警察局。她体内的迷情药如果被检测出,我和瑶瑶很容易成为怀疑对象。”
虽然她和瑶瑶在布瑞提晕倒前有表演无辜的成分,但是她晕倒前所接触的对象只有她们,万一她不怕湛家准备豁出去,那她那瑶瑶就危险了。而她和瑶瑶只要被怀疑,迈克尔的怀疑也只会多不会少。
“好,我知道了。”查尔迅速的掐了电话,孟珺瑶看过来有些担忧的道:“没事吧?”
薄荷摇头:“没事。查尔会办好的。”
孟珺瑶似乎也有些不安,刚刚薄荷说的话她也听见了。这场陷阱的主谋者是薄荷,她是打从心底里佩服她的智慧,而且临危不惧的态度也让孟珺瑶深感崇拜,更是认识到自己根本比不上她的这一面,心里越是觉得薄荷这样的女人才真正的配得上她的一凡哥哥,心里的释然也是越来越多。
“啊!好像搜出来了。”孟珺瑶拉了拉薄荷激动道,薄荷重新拿起望远镜望去,警察从迈克尔的车后座拿出了什么东西,迈克尔终于慌乱了,似乎在解释什么。但是警察已经将手铐无情的铐在他的两只手上,记者们哪里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啪啪啪’闪光灯就像下流星雨一样统统砸向迈克尔那苍白的脸。
终于见到他如此惊慌失措而又苍白的脸,薄荷和孟珺瑶岂会不畅快?两个人清脆的击掌互相一个“givefive”!但,开心的似乎还有些早,迈克尔再被警察带走前低头看了眼地上的布瑞提,突然附耳对警察不知道说了什么,刚刚铐起布瑞提的警察便上前欲将她抓起一并带走,孟珺瑶伸手紧张的抓住薄荷:“怎么办?”
“别急。”薄荷低声冷静道,“你看,警察后面。”
孟珺瑶望去,一个警察从警车后走了出来,个子很高,皮肤很黑,戴了副墨镜,但是孟珺瑶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查尔。
“他?”孟珺瑶一声低呼,薄荷神秘一笑:“看他怎么做。”
查尔走过去拿出警察证件,而那些警察竟然相信了他,铐着的布瑞提就交给了查尔。而布瑞提不老实,一个劲儿的我那更查尔的怀里撞。不仅孟珺瑶诧异了,就连薄荷也愕然了,这查尔说了什么,这警察竟然就信了?
迈克尔也没见过查尔,所以并不知道查尔的真实身份,只看了查尔几眼就被警察带上了警车。查尔又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几位警察和查尔打了招呼竟然就留下他和布瑞提走了,查尔提着布瑞提避开闪光灯向薄荷她们这车走来。
薄荷看向孟珺瑶,孟珺瑶搓了搓手比的鸡皮疙瘩:“这个查尔想做什么?”
话刚刚落地查尔就拉开了车门,孟珺瑶被扔了上来。
“啊!”孟珺瑶一声尖叫,因为布瑞提竟然扑上来就抱着她。
“查尔,你做什么?”薄荷低声道。
“放心吧,外面那些记者不敢拍我的车。”查尔坐上副驾驶,递给薄荷一只针管,“boss夫人,这个是镇定剂,这个时候她是不分男女的。”
薄荷诧然,孟珺瑶已经用脚抵着布瑞提想要趋过来的肩。
“啊!她吻我的脚!变态,shit!”孟珺瑶似乎已经快要发疯了,一边尖叫着丝丝拥住薄荷,一边还要抵制着发情的布瑞提。
薄荷从小就怕打针,但是现在手中的针似乎不得不打下去了。
咬了咬牙,薄荷一把拉开孟珺瑶自己上前,布瑞提得了自由张牙舞爪的便向薄荷扑来,抱住薄荷便往她胸口撞,薄荷浑身都被激起了鸡皮疙瘩,拉起布瑞提的胳膊一针便向下扎去——
“啊——”两声惊耳的尖叫声反而拉回了薄荷的冷静。
“闭嘴!”回头怒瞪孟珺瑶一眼,这布瑞提被扎出了血尖叫也就算了,她也叫个什么?
孟珺瑶捂住嘴狠狠的咽着口水讪讪的盯着薄荷才道:“你刚刚好恐怖……”
薄荷将针管扔到前驾驶座,查尔已经将车驱出了地下停车场,薄荷立即道:“停车,我和瑶瑶现在还不能回去。”
查尔‘吱——’的一声紧急刹了车,回头不解的看向薄荷。
薄荷低头,布瑞提已经昏迷,薄荷将她推开任她自己滚到作为下的窄巷道里。
薄荷又抬头向查尔看去问:“她暂时不会醒来吧?”
查尔点头,薄荷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在这里等我半小时,我和瑶瑶半小时后再出来解决她。”
查尔并未答应,但薄荷已经推开车门推着孟珺瑶下了车,查尔只看着她们消失在马路对面,很快便从小侧门又进了宴会大厅。
回到大厅,薄荷便拉住孟珺瑶的手:“好,瑶瑶。现在我们要装作刚刚吵完架,最好让杰克注意,发现,相信。i^”
“杰克?”
“他在这里。现在,就算迈克尔后来怀疑,杰克就会是我们唯一的证人。”
孟珺瑶点头,薄荷说罢便微笑:“来了?”
孟珺瑶一怔,薄荷抬起手便用力的甩开孟珺瑶的手,再伸手一把将孟珺瑶推开,自然是瞧见了孟珺瑶身后正路过的服务员。
一阵哗啦啦的响声,服务员跌在地上,托盘里的酒杯全部打碎。而孟珺瑶一身狼狈,紫色的礼服上沾了不少的酒,整个一香气宜人的‘酒鬼’。
孟珺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薄荷,是真没想到她说做就做,而且不给她半点儿准备的机会,就这么将她被迫的逼到了众人眼前。
周围的人立即都围了过来,再没人看舞池里跳舞的高贵男女。
“孟珺瑶!”薄荷微微的喘着气,眼神直视前方,她知道自己今晚一定一战成名。湛少夫人第一次出息伦敦上流社会的晚宴就三番两次的以这种方式引人注目,谁会不记得她?但,一向嫉恶如仇的薄荷还真的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看待自己。
“喊什么喊?”孟珺瑶满脸不爽快的瞪去,推了她还敢喊得这么大声,这女人还真是有够狂妄?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薄荷指着孟珺瑶的方向,似乎已经气得发颤,就连手指都在微微的发抖,孟珺瑶心里是真的诧异和佩服,这薄荷不当演员实在太浪费了,一定会得奥斯卡影后奖。
“哪种人?你说,我是哪种人!?”孟珺瑶恢复大小姐的本色,骄傲的一塌糊涂。
薄荷就像是个受了委屈的真正残疾人,不仅脸色发白,就连唇也发白,在别人眼中看来不管她是什么狂妄的态度,就真的会认为她绝对是无辜的那一个,而孟大小姐绝对是欺负人的那一个坏脾气。
“你!我今晚相信你,所以才和你来这一趟。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说,说我是怎么对你的?”
薄荷一声冷笑:“还需要我说吗?将我一个人扔在大厅里,你却跑去和男人约会。你难道不知道刚刚有个叫做布瑞提的女人为难我了吗?”
“布瑞提?”孟珺瑶的脸色有些微变,怎么又扯到这个女人了?
“是,我看不见,所以根本不知道她是谁。我对这个圈子不熟,所以不知道哪些人是不可以得罪的。但你自己说,今晚你会做我的眼睛,但你究竟做了什么?我看不见的时候,我受委屈的时候,你真的做到了你该做的吗?枉我对你这么信任,要不是我找到你,你是不是就连走也记不得我?孟珺瑶,我以为你的诚心我是能相信的,但是没想到你还是这样……果然,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情敌能成为朋友!”
周围有人哗然,大部分的人指着孟珺瑶开始指指点点。孟珺瑶气的跺脚,这个薄荷,真是让她百口莫辩,黑的也能让她说成白的,她孟大小姐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整个伦敦的上流界,谁不知道孟珺瑶从小就立志要成为湛一凡的新娘?这一刻,人人都在指着她嘀咕,既然湛少都已经娶了妻子了,她为何还苦苦不放?甚至以这种方式让湛少夫人受侮辱。
“是啊,刚刚我也看见布瑞提欺负湛少夫人了。”
“不知道布瑞提现在去哪里了?”
“我就说瞎子怎么能来参加这种宴会呢?自己丢人不说,还让带着自己的人也丢人……孟大小姐这一次算是被她丢脸丢尽而来。”
孟珺瑶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薄荷这是讲难题仍给了自己,怎么做就看她孟珺瑶,做的不好就是丢人,做得好了就是挽回面子。这个薄荷……还真是气煞她了。也庆幸自己并未与她真正的相斗,因为她这一刻明白,如果要斗自己是根本就斗不过她的。
“谁说的!?”孟珺瑶咬牙低声一喝,给吼了回去,“如果不是把你当朋友,我怎么会带你来?如果我还惦记着你丈夫,我怎么会和别的男人约会,你自己也发现了,我刚刚和别的男人约会了,你怎么还能那样怀疑?”
薄荷别着瞬间红彤彤的脸,孟珺瑶见好就收,立即上前挽住她:“好啦,别生气了,走走,我们今天是来玩的不是吵架的。刚刚丢下你是我不对,好不好?你也找了我这么久了,找到我了,就别气了嘛。”
薄荷挣了两下没挣脱便由她继续挽着,其余的人都惊愕的瞪着眼看着这急剧变化的一幕。但这个圈子最不乏的就是戏剧般的故事,有的人含笑看着这一幕,有的人却在嘲讽这做作,自然也有人将这一切收入眼底,薄荷看见杰克转身离开的背影,满意的勾起唇角。
薄荷与孟珺瑶二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为今晚这胜利的一仗干杯庆贺。
“第一次合作,默契十足,而且……大获全胜!”孟珺瑶甚至已经不担心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对她来说看着迈克尔被抓上警车已经是心底最畅快的事了。
薄荷觉得脸已经开始有些发烫,孟珺瑶也发现了她竟然真的不胜酒力的事实,低声哑然的笑道:“喂,你不会真的那么弱吧?”
薄荷用手掌扇着冷风叹道:“不怕现在告诉你,在我和湛一凡领证的那天晚上,我就喝醉了。”
“啊?”孟珺瑶愕然的瞪大双眼,噗嗤的笑道:“不是吧?那一凡哥哥不是要气死?他对你那样猴急。啧啧,可惜好戏没在旁边看着哟。”
薄荷对孟珺瑶这样的答案感到啼笑皆非。她听到就不觉得酸溜溜吗?竟然还说好戏没看到这样的话。
“刚刚说的那些话,不是由心的,你别往心里去。”虽然有些别扭也没有必要,但薄荷还是为刚刚故意吵架说的那些而感到抱歉,从今往后孟珺瑶就要例为她不愿意伤害的人物之一了。
“哎呀,不必为这事感到抱歉,我说的也是真心的。其实薄荷,我真的佩服你,我虽然会做生意,那是因为我从小就在学习这方面的知识。但即便我作为一个女商人也不会像你今晚这样给迈克尔布下这样一个大局,这样的天罗地网让他根本无处可逃。我甚至已经开始期待那漫天的新闻和报道,我的心从来没有这样畅快过。你那么聪明,稳沉,我自知比不上你。想开了,心底到觉得你和一凡哥哥是天生一对,对一凡哥哥实在没期盼了,你不仅将迈克尔送去了警察局,还把我给打败啦。”
孟珺瑶的一番话让薄荷反而有些惊慌了,她从前的确是想让孟珺瑶看清局势,看清湛一凡的心只落在自己身上,自己知难而退。但是真叫孟珺瑶这么说出来,自己反而窘迫了。
“我不是什么布局高手,我想你明白,今晚如果没有你的默契配合,没有你,我根本完成不了。所以瑶瑶,我同样佩服你,佩服你的聪明,机敏,你的好事湛一凡没有看见,但并不代表全世界的男人都看不见,是不是?”自然,迈克尔那样的渣男人是配不上孟珺瑶的,而孟珺瑶也是对他没有一点儿感情,在那样的情况下的确只会恨迈克尔。
孟珺瑶高傲的仰起头:“那当然。我今后一定要找个比一凡哥哥好千倍万倍的男人,让你羡慕嫉妒来着。”
薄荷笑着点头:“嗯,一定可以。”
不管怎样,薄荷与孟珺瑶经过今晚的联手暂时打败了迈克尔,也给她们自己出了口气。而且,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也越加的紧密有默契了,从此以后不再是情敌,而是朋友。
半个小时后薄荷被孟珺瑶搀扶着从大门正大光明的出了宴厅,门口再次集聚了众记者,薄荷的脸上已经戴了墨镜,虽然头有些晕,但也只喝了那半杯洋酒孟珺瑶就没敢再让她多喝,所以薄荷还看得见路也看得清眼前的这些记者们,一个个闪光灯聚来便飞快的转开自己的头。
“小心点儿啊,千万别摔了,哎你的酒量真是差,早知道就不让你喝了,那个布瑞提的事情还没解决呢……”孟珺瑶先在后悔的肠子都清了,一般哪有人喝了半杯芝华士就开始晕头啊?这薄荷平时像个超级女强人似的,谁知道碰到喝酒的问题就弱爆了呢?布瑞提的事她似乎心中有注意,这下好了,不会出乱子吧?
“我没事……”薄荷朝着孟珺瑶的脖子吹了吹热气,孟珺瑶被激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饶了我吧,我还是喜欢男人,你别挑逗我了,晚上回去让一凡哥哥安慰你啊……”
“你不吃醋啊?”薄荷嘻然一笑,她发现,心里像明镜似的,可是胆子好像比平时大了一些哦?
孟珺瑶翻了翻白眼:“你从前不是很自信吗?是不是因为在乎我了,所以就在意我的感觉了?哟哟,这下一凡哥哥要吃醋咯!”孟珺瑶笑得诡异,周围的记者们也听不懂她们说的究竟是什么,谁让她们说的是纯正的中文呢。
“切……”薄荷也抛了几个白眼给孟珺瑶:“自作多情……我在乎的,只有湛一凡!还有我妈妈,一羽……还有我的家人朋友。除了那些不在乎我的人之外……”
孟珺瑶被薄荷绕晕了,低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薄荷:“你不会真的醉了吧?才半、半杯芝华士呢?”
“你才醉了!”瞧着走出了记者的重重包围,薄荷一把便推开孟珺瑶,一脸认真的瞪着孟珺瑶:“我没醉,那布瑞提我还没解决……唔……”
“我的天啊!”孟珺瑶上前一把捂住薄荷的嘴,赶紧向马路对面拖去,这薄荷喝醉了可真是可怕呀,竟然什么都敢说?难道是将内心的闷骚给释放了?
还好孟珺瑶记得查尔的车停在哪里,拖着薄荷奔了过去正要自己开车门,车门自己却开了。
孟珺瑶怎么也想不到,湛一凡竟然也在里面。
湛一凡伸手将薄荷半拉半抱拖了进去然后抱在怀里,孟珺瑶就站在车门口看着,一脸的讶然:“一凡哥哥,你怎么?”看了眼前座的查尔,不用想孟珺瑶其实也知道该是查尔叫来的。
“我不来,你打算怎么收尾?”湛一凡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怀里已经满脸酡红的薄荷,要不是查尔心有不安叫了他来,她今晚是打算回家暴露一切吗?
孟珺瑶捂着额头叹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薄荷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你看她这样子,这才高兴的喝了半杯就这样了……”
“瑶瑶!”薄荷坐直身子,扭头看向孟珺瑶:“我真的没醉,真的。就是酒壮怂人胆而已,我什么都记得,脑子清醒的很呢。你快上来,挨着我坐,不能挨着湛一凡就行。”
孟珺瑶忍不住的笑出来:“是,是,酒壮怂人胆,就是壮耸人胆子的。我看你也是真的没醉,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静安让她不挨着湛一凡,这要不是胆子壮大了,怎么能这么说?扫她孟珺瑶的面子。
“上来吧。”湛一凡见孟珺瑶与薄荷已经能这般说话心里也没什么担忧,往里面挪了一些便对孟珺瑶道。
孟珺瑶指了指前面:“我还是坐副驾驶吧。对了,那布瑞提呢?”孟珺瑶从刚刚将薄荷塞进车里似乎就没看见那巷道里本该躺着的女人。
湛一凡冰冷如霜的板着脸道:“流鼻血,扔后备箱了。”
孟珺瑶差点儿咬到舌头,这要不是自己讨厌的人,她都要替对方觉得可怜了。
孟珺瑶立即绕到左边上车,刚刚系上安全带查尔便启动了车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boss,该去哪里?”
“基斯诊所。”
基斯诊所?孟珺瑶的心里藏着疑惑,因为她不知道基斯诊所是什么地方,本以为很快就会到,但整个去的路上薄荷却让她无数次的抓狂了。
“瑶瑶……”薄荷伸手向前座的孟珺瑶摸去,孟珺瑶立即又闪又躲:“好好,我在这里啊,我在这里。”
“瑶瑶,我没喝醉,对吧?真的只是半杯的威士忌而已……”
“是!只不过是十二年芝华士罢了……”孟珺瑶真后悔,她也是恶作剧的想试一下薄荷的弱点究竟弱到何种程度,哪知道半杯威士忌芝华士就给她关晕了?现在看来是酒劲上来了。
“难得你还记得那时威士忌。”湛一凡脸色沉黑,瑶瑶扭过头去不敢再做声,一凡哥哥生气的时候是很恐怖的,她从小就怕,所以还是乖乖坐着吧。
“当然。老公,老公我今晚和瑶瑶大获全胜哦,当然也有查尔的功劳,也有你的功劳……晚上,晚上那些资料通通发出去,迈克尔就会胜败名列啦,迈克尔就会让他所有的粉丝们大失所望,他的演艺事业从此毁于一旦!哦也……”
“喝了酒的她,一直这么活泼吗?”孟珺瑶忍不住的回头问湛一凡。
湛一凡冷冷的瞥了孟珺瑶一眼,定定道:“这是她,第二次喝醉。”
“所以,第一次是和你在领证的那一天咯?”
湛一凡眸子一眯,孟珺瑶自知自己说错了话,立即转过头去装无辜装无聊装路人甲。
湛一凡低头,伸手摸着薄荷的下巴,勾唇冷冷一笑:“说,我是谁?”
薄荷真的什么都听得见,心里是清清楚楚的,她知道自己根本没醉,只是被那一杯芝华士助了些兴罢了。伸手拨开湛一凡的手,薄荷一脸不快的瞪着他一本正经的再次澄清:“我没醉!真的没醉!你是我老公湛一凡,前面是查尔和瑶瑶。”
湛一凡听这话脸色才缓和了一些:“倒还算清楚,没装糊涂。”
薄荷扬了扬脖子:“我从不装糊涂。”
“哦?”湛一凡眸底闪过一抹精光,勾唇轻笑:“那你为什么不说你爱我?是不敢还是害羞?”
“谁说我不敢或是害羞了?那是懦弱者的行为!”薄荷说的义正言辞,说着便伸出双手捧着湛一凡的脸正了正嗓子,一脸认真的对着湛一凡一字一句道:“我,薄荷,爱你湛一凡。我爱你,我爱你。听清楚了,我爱你!”
湛一凡握住薄荷捧着自己脸的手,低声笑道:“我知道了,你爱我。”说着便揽过她的腰来在怀里,低头吻住她的唇。
“唔……?”薄荷越加觉得头晕了,倒在湛一凡的怀里也不想动便由他吻着,竟暂时忘了自己不想伤害的孟珺瑶还在前面。
前面的孟珺瑶的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笑意,但也只是苦涩罢了再无别意。她想,再过段时间,再多看几次多听见几次就会习惯吧?习惯了一凡哥哥与薄荷的恩爱,习惯了就会完完全全的接受,而自己的心再也不会激起半点痛苦。
薄荷在湛一凡的怀里冷静了四十多分钟终于渐渐的又恢复了甚至和精神。
“我们怎么还在车上啊?”薄荷抬头瞥了湛一凡一眼,“基斯诊所是不是很远?”
孟珺瑶回头望来:“你也知道基斯诊所?”这是四十分钟以来薄荷说的第一句话,终于打破了车内奇怪的沉寂,也终于提到了她现在最好奇的事情。
薄荷点了点头:“嗯,我让他帮我找的。”薄荷指了指湛一凡,“能帮我们解决布瑞提的地方。”
“所以你的计划是告诉过一凡哥哥的?”孟珺瑶疑惑的瞪大眼,薄荷摇头:“还没你知道的多,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也许要用到一个催眠师!”
“催眠师?”孟珺瑶就更迷惑了,催眠师和基斯诊所有什么关系?难道……?
“boss,甩掉了。”查尔突然回头Сhā话。
湛一凡点了点头,抱着薄荷静静道:“掉头,去基斯。”
“甩掉了?”孟珺瑶终于发现了事情的蹊跷,身体猛的坐直惊恐的看向湛一凡问,“难道刚刚有人跟踪我们?”
“是谁?”薄荷扶着重重的头也越来越清醒了。
“看车,应该是杰克。”
“杰克?他在怀疑我和瑶瑶?”薄荷顿时就清醒了一大半。
“他应该也看见了我,没关系。”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背安慰,薄荷这才渐渐的反映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竟然当着查尔和孟珺瑶的面向他大声表白了。现在冷静了清醒了,当真是后悔死了,这个腹黑的无赖!
薄荷没搭理湛一凡,孟珺瑶却憋不住了,回头看着薄荷好奇的问:“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那布瑞提啊?还有那个什么诊所,还有催眠师……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薄荷突感口干,拉了拉湛一凡的胳膊先道:“我想喝水。”
湛一凡立即从旁边拿了瓶水递给薄荷,还绅士的先拧开瓶盖,急的一旁的孟珺瑶心里犹如火上浇油:“你倒是快说呀!一凡哥哥也想知道嗷?”
薄荷将水瓶递给湛一凡,才抬头看向湛一凡道:“所以,谁让他亲自来这一趟了?”
孟珺瑶立即无辜的耸肩:“不是我。是这个人——”伸手指向查尔,查尔讪讪的往后看了两眼:“我怕boss夫人和孟小姐遭遇什么危险。”
“虽然也是为了我和瑶瑶的安全着想,但是今晚这事,既然快开始了就得我和瑶瑶收尾。你等会儿就呆在车上,不许下去。”薄荷认真了,她想要自己独立处理这件事,至少这个前奏是自己开的,那就必须得开完美了,他的影子可以飘过,但是不能留下任何的踪迹。
湛一凡举手:“行。我在车里等着,但查尔必须跟着上楼,在门外也好。”
薄荷虽然头还有些晕,但是人已经清醒了许多又喝了几口水就更清醒了,她和瑶瑶是两个女人,她也没见过那个催眠师万一遭遇什么麻烦还真的不好脱身。她虽然坚持,但是也会变通,想了想便点头同意湛一凡的这个提议:“可以。”
查尔停了车,抬头向眼前两层楼的房屋望去:“到了,boss。”
“查尔,你跟着她们下车,在治疗师门口等着。”
“是。”
查尔推门下车,孟珺瑶见不到时候薄荷也不愿意说给自己听便只有罢了,跟着查尔下车。此刻街上已经了无人烟,这里的地理位置似乎也颇为偏僻,所以并不担心有人跟上来。
查尔到后备箱将还在昏迷的布瑞提扛了下来。薄荷转身欲要下车,湛一凡伸手拉住她,看了眼车外耐心等着的瑶瑶低声问:“怎么样?”
薄荷的脸上闪过一抹迷茫:“哪方面?”
湛一凡沉声:“你知道的,任何一方面。”
薄荷忍住笑意点了点头:“我身体很好,瑶瑶很好,今晚进行的一切都很好。好啦,我下了。”
湛一凡这才放心的松开她,薄荷倾身飞快的在湛一凡的脸上亲了一口气,微微的红了脸道:“我很感动,虽然你不该来。”转身下了车,湛一凡摸着微润的面颊,温柔而又幸福的浅笑。
薄荷看着查尔背上晕迷的布瑞提,低声对一旁的孟珺瑶道:“走吧,该善后了。”
孟珺瑶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转身跟着查尔走进眼前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基斯诊所。
屋内的躺椅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戴着眼镜,身高并不算高,看起来普普通通,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一个催眠师。
“查尔。”基斯一声很快就认出了查尔,上前便打招呼。
查尔将布瑞提扔在沙发上,和基斯医生握了握手便介绍薄荷与孟珺瑶:“这是湛太太和孟小姐。”
“你好。”薄荷与基斯医生握手:“你就是基斯医生吧?久仰大名。”
“湛太太客气了。”
孟珺瑶也和基斯医生握了握手,薄荷的脸上依然戴着墨镜,因为这样才能更好的掩饰她眼睛的秘密。
基斯医生让查尔将布瑞提抱到屋内去,孟珺瑶依然是忍不住的问薄荷:“究竟要干什么啊?该不会是卖器官什么的……”
“那样有失天理的事情我们会做么?你看社会黑暗的新闻是不是太多了?”
孟珺瑶的确是怕,怕不知不觉他们就给这布瑞提割了一个肾走,毕竟在英国肾是很值钱的。但是孟珺瑶自己也觉得可笑,薄荷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她毕竟是中国的检察官,她的道德观应该比任何人都强。
“是催眠,基斯诊所其实是催眠诊所。”
孟珺瑶眉梢一挑,终于明白了。所以,薄荷是想要给布瑞提催眠,改变她这个证人心中的一切认知?高啊,真是高,竟然早就想到这一幕了,竟然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查尔将布瑞提抱进屋子,薄荷依然觉得头有些晕,进屋便在沙发里坐了下来,看着查尔想起之前的一些疑惑便忍不住的问道:“你是怎么和警察说的?他们竟然让你带走了这女人。”
已经换下警察制服的查尔将布瑞提靠在椅子上才冷静的解释道:“其实很简单,因为我真的有警察的证件,虽然是假证件,但依然高他们一官,只是他们蠢认不出来罢了。另者,我曾经的战友,现在是xx区的局长,他帮过我不少忙。”
薄荷恍然大悟,她就说这查尔怎么如此神通广大。
基斯医生走进来,一边整理工具一边问薄荷:“请问,湛太太想让我怎么做?”
孟珺瑶也看向薄荷,她也好奇薄荷会给布瑞提捏造怎样的记忆。
“布瑞提,今晚你参加伦敦慈善宴会,湛氏国际少夫人湛太太撞到了你并将饮料洒在了你的身上,于是你心怀怨恨带了两个属下对湛太太意图不轨。”
“不对!”孟珺瑶打断,提醒道,“是我们两个。”
薄荷只微微一笑并未向孟珺瑶解释,而是继续对基斯医生慢慢的用自己不太流利的英语道:“正在这时,你被人绑架了,那个人是迈克尔&8226;怀特。”
孟珺瑶竖起拇指,颠倒黑白的能力……果然是这个世界的掌权者。
“迈克尔&8226;怀特的人不仅将你的下属打晕还将你带去见迈克尔,你在车上等了许久,迈克尔便来了。迈克尔&8226;怀特觊觎你的美色欣赏你超模的地位所以才绑架了你对你意图不轨,他从前总是这样对待娱乐圈的女人们。这一晚,他似乎磕了药,整个人很兴奋,压着你便欲行事。就在这时,记者来了,紧接着……警察们也来了。至于详细对话,我会让瑶瑶写给你。”
基斯医生立即点头道:“好,我清楚了。”
孟珺瑶依然对薄荷竖起大拇指:“所以,将我从人物中省略,是为了圆我们之后一起在厅中表演的戏?真是厉害,真是一次完美的善后。这一次,迈克尔还不身败名裂,我孟珺瑶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薄荷笑着拉住孟珺瑶的手坐下来:“我给你说对话,你写。我英语并不好,只是口语还能混一混。”
孟珺瑶立即挽袖子拍着胸脯保证道:“好,包在我身上。”
薄荷看向稳坐在座椅上的布瑞提,实在怪不得她心狠,而是……这盘棋局里,既然你自己跳进来,那么你就不得不为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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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0 你的男人喜欢我的女人
章节名:160你的男人喜欢我的女人
从诊所出来,孟珺瑶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又打了个呵欠:“好累,又累又饿,好像打了一场持久的硬仗似的。[`哈十八小说`]%&*";我们去吃夜宵吧?”
查尔将布瑞提扛了出来再次扔进后备箱中,薄荷看向查尔态度良好的问:“我们要去吃夜宵,一起吧?”
一旁的孟珺瑶一听薄荷这话就知道是答应了她的提议,立即开心的差点儿就手舞足蹈。
查尔顿了一下,看了眼手腕表上的时间,还是低声道:“我还有事,要回去才行。”
薄荷感兴趣的看着查尔追问:“是不放心安娜吧?”
查尔一顿,突然低了一下头。薄荷想,查尔一定又红了脸。真奇怪,明明看不出查尔的脸色,可是每一次就是能感觉到他在害羞似的。
在车里久候了大半个时辰的湛一凡推开车门冷眼的看着车外就是不进去的几人冷冷道:“要不要撤人?”
薄荷微笑着转身钻进车内,孟珺瑶原本还愣在薄荷的那一句话里,听见湛一凡的不爽也立即跟着尾随薄荷钻进后座里。
“怎么不坐前面了?”湛一凡翘着腿悠哉的看着薄荷那边的孟珺瑶问。
“我就偏要当电灯泡,怎么,不爽啊?把我扔下去啊。切……”孟珺瑶一脸不爽湛一凡的模样,湛一凡微微的张大眼睛,这可是这丫头第一次对自己表露不爽的表情啊。
“看来,宝宝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快要超过我了。”湛一凡附耳薄荷低声凉凉的道。
薄荷无奈的看向他:“你们是二十年的友情,我和瑶瑶才几天,怎么比得上你?别吃醋了啊。”
孟珺瑶冷哼哼一笑,立即挽住薄荷的胳膊:“是,我就知道,一凡哥哥会吃醋的。吃我和你好了,又有一个人要和他分一羹你的爱!”
薄荷左看右看,无奈的望天,她和左边这个不是情敌么?左边这个不是喜欢右边这个喜欢的要死么?怎么到头来她却成了二人争宠的对象了?这世界是要逆天了么?还是她的魅力真的很大?
薄荷忍不住自恋的捧住自己的下巴叹气:“哎……人太漂亮了,果然也是一种罪。”
湛一凡忍不住一笑,在薄荷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我的宝宝,美得罪孽大了。”
孟珺瑶挫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们:“我从前怎么就没觉得一凡哥哥这么恶心人呢?我当初到底喜欢他哪点儿了?我从前眼睛一定是瞎了,这样肉麻不矜持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我迷恋了二十年的对象?我喜欢的成熟而又稳重,绝对不苟言笑且腹黑深沉的男子呢?难道只是我的假象?”
湛一凡大手盖住孟珺瑶的后脑勺往前一推:“哎,你个死丫头!”
孟珺瑶揉着后脑勺委屈的看向薄荷:“你男人欺负我,你管不管?”
薄荷伸手将一左一右的二人伸手便推离自己远远的:“你们,都给我死远点儿。”
孟珺瑶被推到车窗上,看向霓虹灯照耀的车窗倒影里的自己,孟珺瑶微微一笑,究竟有多久没有今天这么开心,快乐而又刺激了?
湛一凡看着孟珺瑶嘴角那抹浅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瑶瑶……祝你幸福。
大手悄悄的握住薄荷的右手,薄荷并未扭头过来只微微一笑,这笑,是会心的,也是安慰人心的。
薄荷说要将安娜接出来吃夜宵,以庆祝迈克尔今天进了局子的大喜事。
查尔虽然沉默,但一路上不停的往车后座看,像是有什么话要对薄荷说,薄荷却装糊涂,只和孟珺瑶或是湛一凡聊天,三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就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从经济到政治,从政治到中国再到英国随便海聊。i^
终于到了查尔的家门外,孟珺瑶一打开车门薄荷欲下车:“我去接安娜吧。(哈十八ha18。com纯文字)瑶瑶你和我一起。”
“好嘞。”孟珺瑶今天雅兴很高,先下了车然后等薄荷下来,湛一凡依旧是坐在车里,倒是查尔忍不住的也跟着下来了。
当然,他们在半路上已经放了布瑞提,查尔联系的人将布瑞提接走,明天一切对她来说都将是个崭新的人生。不再如从前那般能嚣张滋润的小日子,布瑞提,算是送给你的回礼。
薄荷来过一次所以熟门熟路的摸到了查尔湖边别墅的房屋,按响门铃就开始等安娜。
几日没见安娜了,薄荷也并未与她打电话,所以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心情有没有平复?有没有从被家人抛弃的失意中恢复过来?薄荷斜眼看向后面跟着的查尔,勾起神秘的微笑,查尔似乎很看重安娜啊?
如果他们今晚对付的并不是迈克尔,没有湛一凡的命令他还会那么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己吗?薄荷表示怀疑。似乎从第一次来这里,查尔的态度就有些奇怪。
“who?”安娜警惕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安娜,是我。”薄荷轻声答应道。
“咔~”门很快就开了,安娜欣喜的脸从门后露出,见到薄荷便紧步上前拉住薄荷的手臂一脸的激动:“少夫人,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而且是这么晚……”说着就发现了薄荷身旁的孟珺瑶,安娜的脸色微微一白,有些惊慌的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孟珺瑶:“少夫人,孟小姐怎么也……”
薄荷朝安娜摇了摇头示意道:“不用担心,自己人。”
“可是她……”安娜有些欲言又止,薄荷一阵窝心,安娜也知道孟珺瑶的心思,也知道替自己着想,她想不窝心都难。
“喂,丫头。我和你少夫人可是朋友,别乱说哦。”孟珺瑶瞪着眼提醒,安娜脸上的表情就更诧异和意外,一脸的不可思议。
薄荷笑着岔开话题:“其实,我今晚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好消息?”安娜一脸疑惑。
“嗯。迈克尔,被我和瑶瑶联手送进了公安局,明天他就会真正的身败名裂……当然,也有查尔和你少爷的功劳。”
安娜一脸的愕然,随即,由惊转喜,激动的拉着薄荷,眼泪滚滚的往下落,哽咽着不确定的问:“真的吗?少夫人,真的吗?这是真的吗?他真的要……要得到一切的报应了?”
孟珺瑶在一旁看着安娜这么激动,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她和安娜虽然情况有些不一样,但是她们都是被同一个男人给毁了,她们都恨着那个人,心情相似,孟珺瑶心里对安娜反倒有些佩服,不再把她当做一个小女仆看待。
“报应不爽。安娜,我们吃夜宵去!”
孟珺瑶主动伸手过来,安娜有些不安的看向薄荷,薄荷向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安娜鼓起勇气轻轻的伸手过去。孟珺瑶握住,转身又挽着薄荷,一脸开心的道:“走,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还不醉不归?我好不容易清醒了,你饶了我吧。”薄荷可不想再晕头晕脑的做一些丢脸的事情。
“是哦,有的人大声表白了哦?”
薄荷捂住脸侧向一边去,今晚是彻底的失去自己的威信了。
“我也不能喝……”安娜犹豫着道,孟珺瑶扭头看向她:“喂,不是吧?你少夫人酒量不好不能喝就算了,你也扫我的兴?不行,不行今晚一定都要喝酒。薄荷你醉了有一凡哥哥护着你,安娜我相信你的酒力……”
安娜低头看到身后投来的高大黑影,她很少走出他的家门,这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好像,每一次出去都有他的陪同,而她惊恐的一切似乎都不足为道,此刻看到他的人就在身后,那么高大,她的心也渐渐的安了下来……
“安娜。”薄荷上车便轻唤了一声,安娜还未上车,抬头向薄荷望去。
“你坐前面吧。一凡也在后面坐着,后面坐不下四人了。”
安娜看了孟珺瑶一眼,犹豫着走向副驾驶座。查尔,这个从未对孟珺瑶甚至薄荷绅士过的男人立即绕到副驾驶座去替安娜打开车门,薄荷与孟珺瑶迅速的兑换视线,两个人心领神会的笑了。
安娜有些尴尬,踌躇着慢慢上了车。查尔,这个高大粗犷的黑皮肤男人竟然弯腰去拉安全带,薄荷快要看不下去了,男人一柔情起来,还真的能闪瞎旁人的眼睛,现在是真的能感觉到从前每次在自己身边咋呼的那些人是如何看待湛一凡的了。
“不,不用了。谢……谢谢。”安娜犹犹豫豫的自己拉过安全带扣上,查尔虽然有些无趣不过还是起身体贴的将副驾驶座的门关上,自己才又回到驾驶座。
安娜一直不敢回头,薄荷和孟珺瑶什么也不说,湛一凡也是沉默的靠在一旁,车里的氛围似乎突然怪异了起来。
查尔将车停在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中国餐馆门口,薄荷这一次跟着湛一凡下车,下了车湛一凡便拉着薄荷的手低声询问:“冷不冷?”
其实此时已是四月底,快到五月的天只有早晚才亮,但正是因为薄荷只穿着晚礼服所以身上犯起了鸡皮疙瘩。
薄荷老实的点头:“嗯。”
湛一凡已经脱下了外套披在薄荷身上,孟珺瑶也冷的打哆嗦,薄荷立即拉着她的手道:“走,进去吃东西就暖喝了。”
孟珺瑶点头,两个人率先拉着手进了门。湛一凡在后面跟着,安娜和查尔并肩则在最后面进去。
餐馆老板是中国人,营业员是英国小伙子,上来便说了两句不太正宗的中国话:“里面请……请问吃什么?谢谢。”
“你们这里晚上能吃什么?”孟珺瑶用英文询问。
那英国小伙见孟珺瑶英语说得完全伦敦腔立即笑道:“小火锅,烧烤都有。”
“你们想吃什么?”孟珺瑶低头询问薄荷他们。
“火锅吧。”湛一凡见三个女人脸色被动的都有些发白便主动提议道。
“烧烤也来一点。”薄荷立即举手。
孟珺瑶赞同,问了安娜喜欢吃什么菜便自己给点了,最后还要一些白酒。
菜很快就上来了,因为是四方八仙桌,所以湛一凡与薄荷坐一起,孟珺瑶和安娜坐一起,查尔一个人坐一个方向,所以气氛不如刚刚在车内的那么怪异。
菜很快就统统上来了,火锅煮起来孟珺瑶和薄荷就往里面夹菜,孟珺瑶虽然很少吃火锅,但是也是个华裔,所以火锅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倒是安娜,从未见过这样的吃法,一副好奇的样子。
孟珺瑶并不知道安娜怀有身孕的事,她看着查尔从各个小细节都对安娜表露出来的关心便打趣的道:“安娜,查尔对我们可没有像对你一样体贴哦!”说着孟珺瑶还怪异的朝着他们二人眨了眨暧昧的电眼。
安娜尴尬的红了脸,求救的看向薄荷:“是少夫人吩咐过……查尔先生才对我这么关心的……我也一直很感谢他。”
薄荷轻咳了一声,在桌下轻轻的踢了孟珺瑶一脚,孟珺瑶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说错了话,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便不再打趣了。
湛一凡忍不住孟珺瑶的劝喝了几杯白酒,薄荷是滴酒也不沾了,安娜虽然觉得白酒很香,但是眼光更偏向于烧烤和火锅。虽然对薄荷这个地道的中国人来说这样的味道实在不叫好,但这也是她这一个多月来吃的最开心的一顿饭菜了。
“来!”薄荷举起手中的白开水,“我以水代酒,庆贺我们今天的成功!”
安娜放下手里的筷子也举起面前的白开水杯子。
孟珺瑶放下手里的铁签举起白酒杯一脸的痛快畅然之意,查尔和湛一凡自然也给面子都举起手中杯听命。
薄荷看向湛一凡,伸手拍着他的肩豪迈万丈的道:“接下来,就要靠一凡同志做好万全的准备,然后……瞄准,最后击中!”做了一个瞄准的表情,孟珺瑶哈哈大笑,“来来,干杯。期待一凡哥哥,庆贺这一次那人的落马,期待下一次他的万劫不复!”
干杯,薄荷在心里默念,眼光轻轻的落在安娜身上,查尔似乎一晚都在看安娜,而安娜则躲避着他的眼神……
吃过火锅和烧烤这样具有中国特色的夜宵,喝过白酒,孟珺瑶终于有些东摇西晃了。谁让她兴起的竟然喝了五两白酒呢?也算是酒量非常好了,就是酒品和自己一样的差,趴在自己身上呼哧呼哧的喘热气就算了,还一直不停的流眼泪。难道孟珺瑶喝醉了就哭?还是,心里有着什么深沉的心事?
薄荷和湛一凡将孟珺瑶扶上车,自然是出租车,这么一晚上不能再让查尔送他们去落脚地,更何况薄荷担心安娜。
湛一凡上了副驾驶座,孟珺瑶在后面倒着,薄荷给湛一凡低喃了一声便转身回去找还没上车的安娜。
“安娜,我和你说两句话吧。”
薄荷之前的芝华士酒劲已经完全过去,而且一个晚上也没有再沾一滴酒,所以人很清醒,无比的清醒。
薄荷拉着安娜去了一旁,查尔望着这边,薄荷看了查尔一眼低声问安娜:“安娜,和我说实话,查尔是不是……喜欢你?”
安娜立即摇头,一脸的惊慌之色:“少夫人,没有……你怎么这样说呢?”
薄荷微微的缓了口气,那就是查尔还没有表露心迹了。
“你对他……是什么看法?”薄荷也看得出来,安娜不可能不知道查尔的心思,所以一晚上都在躲避他的接近。
“他……”安娜红了一下脸,“不知道。对我很好,但是是因为少夫人的话啊……”
“查尔不是那样的人。并不是因为我和湛一凡的嘱托就给女人系安全带的人吧?他并不是一个绅士,可是他似乎很呵护你。”
“少夫人,我……”安娜窘迫的低了头,似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才刚刚经历了一切,被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甩了,被自己的养父母逐出家门,失去了工作,她哪里能想别的事情?她只想尽快的调整好自己的生活,去面对未来。
“安娜,如果感到困扰,你就和我说,我可以让你去另外一个地方。但如果,你觉得这样还不错,你很眷恋,我会装作今晚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
“少夫人……”安娜抬头看向薄荷,一脸为难,“你说我的孩子,是不是需要一个父亲?我想上学,可我不愿意失去这个孩子。所以我在想,我的未来,还是需要一个男人的照顾的。查尔很体贴,他也知道我的秘密,他……但是我这样一个人……配不上……我的心里现在还不相信男人……所以我不知道,我很乱,我能想一想吗?”
薄荷体贴安慰的拍了拍安娜的肩:“当然能。慢慢想,好好想,想仔细了,如果需要我的帮助,就打电话给我。”
安娜点头,薄荷将安娜带回去,和他们告别之后回到车里。
薄荷上车,将孟珺瑶扶了起来倒在自己的身上,伸手突然摸到一个东西掉下来。薄荷‘啊’了一声,将手心里捡起来的耳麦摊开,她刚刚似乎……忘了关与查尔通话的耳麦开关?
“怎么了?”湛一凡听到薄荷的轻咦回头便问。
“没事……”薄荷取下耳麦,看着湛一凡心里突然颇有感叹,“你说,你身边的男人怎么都喜欢我身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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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1 离婚
章节名:161离婚
薄荷抬头望向眼前的大酒店,湛一凡在后面将孟珺瑶从后座抱出来。(哈十八ha18。com纯文字).com|i^
“所以,我们今晚要住在这里吗?”薄荷指着眼前的酒店回头看向身后跟过来的湛一凡。
“你喝了酒,我也喝了酒,回去反倒让我妈担心。更何况瑶瑶今晚是不可能回去的了,所以住酒店更方便些。”湛一凡解释,薄荷在路上就听见湛一凡打电话,但下车才知道他竟然是订酒店。
听他这样分析也的确有道理,手里拿着自己和孟珺瑶两个人的包包,湛一凡则抱着已经沉睡的孟珺瑶两个人进了酒店。
湛一凡订的总统套房,两室两厅。
进了房间,湛一凡便将孟珺瑶扔到左边的房间里然后就出去给湛家孟家打电话通知去了。
薄荷打来热水替孟珺瑶擦了擦脸,又伸手将其背后的拉链拉开将她的礼服换下来,盖上被子正要起身退出去却看见孟珺瑶脸上挂着的泪水,实在太惹人心怜。薄荷伸手轻轻的替孟珺瑶擦去,在床边坐下来轻轻的叹气:“哭什么呢?”
孟珺瑶只默默的流泪,薄荷知道,孟珺瑶吃了很多苦。喜欢她的人不喜欢她,不喜欢的人却又夺去了她的珍贵让她恨之入骨,而且她也看得出来孟珺瑶并不喜欢做一个商人,她更像一个娇弱的大小姐,需要别人去疼爱。这样的她,怎么能肩挑孟氏?
薄荷从孟珺瑶房里退出来,湛一凡在客厅里坐着正在喝茶。见着薄荷便轻缓的放下茶杯起身,薄荷走过去叹息道:“瑶瑶一直哭个不停。你说,我刚刚问你的问题有错吗?你的身边的男人都喜欢我身边的女人,除了瑶瑶喜欢你之外,有力和查尔一个喜欢以为一个喜欢安娜。看来,我得保护好醇儿才是,那丫头比任何人都没心眼儿。”
湛一凡抱住薄荷,低头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一脸眷恋的道:“那是他们的眼光,关我什么事?再说,我看瑶瑶都已经放下了,哭一哭未必就和我有关系,再扯这事有意思么?查尔和安娜也不是不配,查尔虽然人高马大,但是细腻温柔,我可是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样过,也算是安娜的福气。至于洛以为和有力,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他们是天生一对,分久必合。”
薄荷一脸不解的看向湛一凡:“为什么说他们是天生一对?”
“洛以为真的是个花瓶吗?”
薄荷轻笑:“她是大智若愚。”
“这么高的评价,也算是她担得起了。她征服了有力这个花花大少,难道还不够聪明?安娜从前也是我身边的人,和你关系好了就成了你女人了?瑶瑶也是,你倒是后来为主了?”
薄荷扬了扬脖子:“那可是。要不你和她们是朋友?我进湛家以来,安娜就一直在我身边和我关系颇好。瑶瑶现在和我是朋友,和你除了青梅竹马又有什么关系?”
湛一凡伸手重重的刮了刮薄荷的鼻梁无奈的叹道:“得瑟!”
薄荷但笑不语,就当她是得瑟,得瑟终于融入了他的世界,甚至征服了她身边的一些人。
“至于醇儿,你觉得哪个男人愿意尊称我们为小姑和姑父?”
薄荷想来也觉得好笑:“所以,我是不担心你身边的人会对醇儿下手了,除非他自愿降低辈分。”
湛一凡挑眉,也不愿再想这事,伸手将薄荷一把抱了起来:“走,我们该睡觉了!”
“小心点,裙子!”薄荷提醒,伸手拽着裙子,湛一凡看着这么美的薄荷心里哪里还愿意慢下来?冲进房门重重的摔上门,片刻后房内便响起各种春意怏然的呻吟和低喘……
“砰!”湛国邦将手里的平板电脑扔在地上,薄荷吓了一跳,看向同样脸色铁青的婆婆宋轻语。[`哈十八小说`].com|i^
当然,并不是针对她和湛一凡,而是针对坐在沙发里的怀特夫妇。
湛咏春一大早从德国飞回来,就是因为迈克尔漫天盖地的各种绯闻,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了。自然,这一切都是薄荷和湛一凡所乐于见到的局面,也是薄荷自己布下的局,只是没想到公公会这么生气。
而他生气的理由,则是湛咏春和怀特竟然来恳求公公发表记者会,表明迈克尔的无辜和阴谋论。的确是有阴谋,但是迈克尔真的无辜吗?
这一场桃色门,他并不无辜!
薄荷也只是将他近两年来的风流韵事发给了那些记者罢了,而这桃色门也只是昨晚吸毒事件的作料而已,有布瑞提的供词他以为他还有几张嘴可以说清他的‘无辜’?布瑞提有丈夫有孩子还有情夫,所以他迈克尔只要沾惹了,哪里还有名誉可存?他体内少量的海洛因加上车后座的那一包海洛因,他真的还能无辜吗?
这一次,就算是跳进黄河,任他也洗不清身上的污点。
“做了这些事还想让我出面替你们发表记者会!?想都别想!他就算真的去坐牢了,那也是他应有之罪!”湛国邦指着湛咏春大骂。
薄荷从未见公公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公公是个性情温和的男人,对婆婆的温柔不用说了,暗示时尚无人能及的宠溺,就算对自己从来也是客客气气爱护有加的,而他对他的母亲和弟妹更是不用说了,那样的包容那样的接纳是薄荷与湛一凡都不会做的伟大胸怀,但是今天他发火了,而且怒意狂盛,屋子里没有一个人敢吭一声。
“大哥,现在也只有你有那样的地位。你不救迈克尔谁还能救他呢?只要你说一句话,迈克尔再大的错也会引人怀疑,别人就不会相信他真的那样做了!”
湛咏春哭哭滴滴,在薄荷眼中这个二姑同迈克尔一样,是个大有心机的人。而且,二姑这等女强人会流眼泪?就算是为了她自己的儿子,但薄荷此刻也觉得这眼泪是真的虚伪。
“我做不出来这种事。他犯了错,就该接受批评和惩罚,他是个公众人物他自己不知道吗?”
“可他是你侄子啊,犯了再大的错难道你不该帮他吗?”
“就算是湛一凡,今天犯了错,我也不会姑且!”湛国邦冷冷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表情淡漠就像个局外人似的,薄荷的心却是叹息,公公的正义感再一次让她意外了。他本也以为公公会护短,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根本就不站在迈克尔那一边。
宋轻语脸色铁青,弯腰捡起地上的平板电脑,看了眼屏幕上迈克尔被警察带走,迈克尔与那布瑞提在车里被捉到奸情的那两幅图便搁到了一边去,抬头看向湛二姑也尽是不快的道:“说白了,出了事就只能来找你大哥吗?你是他什么人?你如果真爱你儿子,这事情就该你自己解决。迈克尔的确是大错特错,但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我们作为家人就该给他力量,让他今后改过自新,但是这些事都不是我们该做的,而是你和怀特。你们是他父母,我们只是舅舅和舅妈,你们也该明白的,你大哥不愿做的事,说什么也没用!”
“没想到,出了事情大哥和大嫂会是这样的态度。我以为我们是一家人,无论出了什么事你们也会给予我们最大的援手,但是你们这一次选择不管不顾。迈克尔最敬仰他的舅舅和舅妈啊……”湛咏春依然哭诉着,薄荷听见这话却上了火,这还算是人话了?公公和婆婆还要怎么做,才算是给与援手?要不要把整个湛氏都给了他们,要不要为了他们掏尽心血他们才满意?
不,这种人怎么可能知足?
薄荷还未Сhā上一语,宋轻语已经拍案而怒,指着湛二姑便骂:“湛咏春!怎么说话呐?你大哥的身体状况你是知道的,就不能给他一个清静吗!?你们家哪一次出了事情他不是全心全力,但你现在说的这还算是人话吗?我们真要不管不顾,你还能坐在这里!?”
这是宋轻语第一次对湛咏春发火,湛咏春先是吓住了,不敢再说话。再看湛国邦冷漠的表情,湛咏春知道自己踩在了触礁上。平日里,大哥对他们好,大嫂是根本不发表任何意见的,所以大哥也是由着做。但是他们都知道大哥疼这个妻子疼的无法无天,只要宋轻语开了口,就算是让湛国邦抛弃亲妈他可能也会做。正因为宋轻语从来不Сhā手湛家的内务事,任由湛国邦给他们施舍,所以湛咏春才敢越来越嚣张,但现在湛咏春不得不闭嘴,因为她知道宋轻语发怒了。
湛咏春和怀特灰溜溜的离开湛家,薄荷与湛一凡一句话也没说,整个过程都是站在旁边看着。就像看一出戏,冷静的就像局外人。
但是湛国邦却在湛咏春和怀特走了之后冷眼看着他们二人命令道:“你们给我到书房来。”说完自己便已经转身离开,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走吧。”
薄荷点了点头,聪明如宋轻语这个婆婆,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却一眼不发。
薄荷知道婆婆和公公都是精明人,要瞒住他们很难,更何况事情到了这一步,关于薄荷的眼睛实在也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了,所以薄荷很坦然,进屋便坐在茶具前开始准备泡茶。薄荷的茶道虽然算不上最好,但绝对也是顶尖的技术,每一个细节都做的非常完美而又精致,大家闺秀的气质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湛国邦与宋轻语都冷静的看着这一切,似乎也不为薄荷能清晰的看到一切而感到惊讶。薄荷心里一面为这感到惊讶,却也为自己感到叹息,自以为装的很好很真实,看来只怕诸多的细节早已被他们发现,在心里也早就拆穿了她与湛一凡二人的小把戏。
泡好茶,薄荷在四个小杯子里斟满茶水放进小托盘里,然后亲自端给湛国邦与宋轻语。
“爸妈,喝茶。”
湛国邦点了点头,宋轻语接过来轻轻的抿了一口,再看向薄荷有些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薄荷知道,他们都在等,等着他们的解释,他们一向疼爱自己与湛一凡。
湛一凡也端起薄荷泡的茶喝了一口,虽然很想称赞她泡的十分好喝,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他们二人恩爱的时候,放下茶杯便看向自己的父母主动解释道:“爸,妈。其实……宝宝的眼睛在拆纱布那天就已经恢复视觉了。而且,她还脱去了近视眼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至于我们一直欺骗你们,是因为我的提议,我和宝宝想抓住在公司布下陷阱并且害宝宝眼睛受伤的凶手。一切都是不得已,如果告诉你们,事情也许也不会进展的这么顺利。现在,既然迈克尔已经进了公安局,我和宝宝就决定不再瞒着你们,告诉你们真相,也希望你们不要生气。”
湛国邦冷冷一哼:“还有这么多理由!?迈克尔毕竟是你们弟弟,我知道这件事他有嫌疑,但是诸事不该与我们长辈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吗?”
宋轻语看了湛国邦一眼,也放下手里的茶杯,沉着脸看着他们二人:“能不生气吗?这么大的事,让我和你妈妈掉了多少眼泪?荷儿,一凡一向胡来惯了,你怎么也跟着他胡来呢?这件事,是你们两个浑了!”
湛国邦见宋轻语这样说便不再说别的了,但是脸色依然难堪。
薄荷立即态度诚恳而又温柔的解释道:“妈,爸爸,真的对不起。我知道我和一凡在这件事上对你们有诸多的对不起,我也一直心存愧疚,但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如果我不装瞎,安娜的养父母会有生命危险,安娜也会有生命危险。如果我不装瞎,迈克尔也不会这么快的狂妄自大露出马脚得到报应。”
“这话怎么说?难道真的是马克尔?”湛国邦终于皱着眉问道。
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解释道:“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是爸爸你知道vsting吗?”
“这是个建筑公司,这两年在建筑业颇为崭露头角,我知道。而且,接了不少我们湛氏的工程。”
湛一凡眯了眯眸子:“vsting的董事长,父亲你知道是谁吗?”
湛国邦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或许有关系,神色一紧,低声便问:“是谁?”
“迈克尔&8226;怀特。”
宋轻语挑眉,一脸的讶然:“怎么会……?”
不仅宋轻语,就连湛国邦都因为这意外的消息儿震惊了,他是怀疑迈克尔&8226;怀特,但是却没想到vsting会与这有关系。
“安娜,其实是被我和一凡保护起来了,因为迈克尔利用伤害了她,要她给我下药让我的眼睛永远失明。我无意中得知这个消息,于是才和一凡有了装瞎这个计划,只是为了让迈克尔相信安娜,也相信他自己的奸计得逞,我们只想知道他的目的。”虽然迈克尔的目的他们都很清楚,但是始终是没真正的得到答案。
“原来是这样……”宋轻语接受了这个解释,走过来扶住薄荷叹了口气:“让你受苦了,孩子。但你们实在我们骗的够惨,要不是这几天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所以去找了给你做手术的医生,不然我还真要别你们给瞒在骨子里到现在了!”
薄荷抿唇轻笑:“就知道妈你那么聪明一定不会到最后我们坦白的时候才知道的。”
宋轻语见薄荷双眸又露出从前那样的光芒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开心,湛国邦却没那么高兴了,冷眸瞪着薄荷与湛一凡继续用审问的语气道:“所以,昨天迈克尔的事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薄荷心里一个咯噔,这的确是她布的陷阱,但她并不觉得这有错。
“你凶什么凶!孩子们是凶手吗?”宋轻语回头朝丈夫湛国邦怒吼回去,伸手将薄荷拉到她身后,怒气腾腾的向自己的湛国邦质问而道:“就算是他们做的,你还准备怎么着?把他们送到警察局去啊!?到底谁是凶手你心里不是不清楚,那是迈克尔自掘坟墓,他私人生活糜烂不堪,他将毒手都伸向你儿媳,伸向我了,你还打算为他公正怎么着?从前,我可以不管你怎么包容怎么容忍那些人,但是从今以后我有了儿媳妇了,我不会再容忍一分!如果不是薄荷运气好,眼睛也许就真的那么瞎了,要不是我运气好,也许那一天就死在电梯里了。所以不管迈克尔这一次是怎么进的警察局,都是没错的,都是活该的!”
“老婆……”湛国邦的脸上闪过一抹挣扎,他在处理湛家事宜上宋轻语从来没Сhā过手,而他也从来都是做到问心无愧,这一次如果真的是薄荷与湛一凡下的手,他的心并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自己。
“别叫我!你自己想清楚。如果你觉得一凡和荷儿有错,如果你觉得迈克尔罪不应该或是别人都可以就我们自己人必须忍耐必须任由别人的迫害而不还击,你再妥协,你再帮他们……我就和你离婚。”
宋轻语摸了一把脸,薄荷知道,婆婆哭了。
谢谢大家的关心,七儿的眼睛已经好很多了,只是因为用药,用在里面就会有分泌物,又不敢揉……所以视线总是不太清楚……码字很慢,心情就烦躁。八九号,估计就能完全好了。让我多休息几天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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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2 痛的,是我们受伤的心
章节名:162痛的,是我们受伤的心
“妈!”薄荷与湛一凡一同上前将婆婆宋轻语拉下来。(哈十八ha18。com纯文字)%&*";
宋轻语低头用手抹掉脸上的眼泪,抬头眼泪汪汪的望向已经愕然的湛国邦坚定的道:“从前,我是不Сhā手,那是因为我相信你会有底线。无论如何,你也不会让别人欺负我,欺负一凡,欺负我们娘俩。即便我心里有气,心里不服,但我知道你珍惜你的家人所以由着你去。但是你有没有认清,究竟谁才是你的家人?究竟谁才是你真正该在乎的人!?荷儿是我们的儿媳妇,我是你的妻子,我们是你生命中真正该保护的女人和女儿,受了委屈不是该向着我们吗?不管做什么,也该相信我们的理由吗?如果你还要觉得我们伤害了你在乎的却根本不在乎你的家人是错误的一件事,你还要责问的话……我们就离婚,我说到做到!”
“妈妈,别说了。”薄荷站上前拉住婆婆的手,一脸恳求的看向公公:“爸,我知道是我和一凡做事有欠考虑,但是妈妈才是你真正重要的人啊。请不要和妈妈置气,她是为了你好……”
“你真的要这样?”湛国邦并未妥协,而是一脸哀伤的看着宋轻语质问。
宋轻语似乎已经料到了这一切,冷冷一笑,推开薄荷的手侧身冷言:“是……你想清楚吧。”说完宋轻语便转身大步的出了书房。
“爸!”湛一凡看着母亲宋轻语离去的背影,也是一脸的着急,握着拳头上前一步与湛国邦对恃而战:“爸,真正要与你白头到老的人妈妈,并不是你所谓的亲人!他们真正的真心待你了吗?你用钱买到了亲情,你感到心安了,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你们那根本就是亲人!”
“啪!”随着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还有湛国邦的怒吼声:“你给我闭嘴!”
薄荷捂住嘴才没让自己的尖叫声发出来,公公……打湛一凡了!
湛一凡紧握着拳头,脸偏向了一边,薄荷甚至看见了那清晰可见的五根手指印。薄荷心里哽咽难言,她是否真的做错了?是否真的激进了?她是否真的心狠了,所以才导致了这一画面!?
湛一凡伸手过来拽着薄荷的手腕转身便大步离去,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凡……一凡……”薄荷在后面轻声的低唤,湛一凡却横冲直撞的只顾埋头往楼上而去,因为走得太急所以薄荷一路上磕磕绊绊,在家里穿的很单薄就是短体恤和长裙,手肘好几下撞上了扶栏,痛的一阵阵的发麻。
佣人们都紧张的看着这一切躲在角落里也不敢再出来,直到进了房间湛一凡狠狠的摔上门,薄荷贴在墙上看着怒气勃发的湛一凡,这是第一次看到湛一凡生这么大的气。说实话,真的很恐怖,薄荷从未因为一个人的愤怒而如此害怕看他的脸色,风云为之变色的让人紧张,也为之心疼。
湛一凡还在喘着大气,胸膛随着起伏。一双拳头紧紧的拽着,似乎在如此的发泄着内心的愤怒。
薄荷缓步上前,伸手轻轻的握住湛一凡的一只拳头。他的拳头很大,很紧,很硬,就像石头一样坚实不可摧。薄荷微微的用力,抬头看向湛一凡阴霾沉黑而又写满了愤怒的脸轻柔的问道:“一凡,疼吗?”
湛一凡转身将薄荷一把纳入怀里,沉重的呼吸就在薄荷耳边,炽热的烧着她的耳朵,薄荷听着都觉得难受。
薄荷慢慢的伸手绕到男人的背后,一双手温柔的拍着他的背:“一凡,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更难受的是妈妈,是爸爸。错还是在我们,我们是晚辈,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擅自做主的做了这件事。他们相爱,他们相扶相持走到今天不容易,妈妈心里想争一口气理解了我们,我们感激感谢。但是爸爸他也没错,我们手段是残忍,他并没有真正的帮迈克尔,不是吗?他拒绝了二姑他们的要求,他也包容了我装瞎这件事的欺骗,他只是想知道迈克尔的真相而已,也许我们误会了他,他这一次不会……”
“不用说了。%&*";”湛一凡紧紧的将薄荷往怀里揽去,用的力道让薄荷几度窒息。
“不用说了……”湛一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气息终于平稳了下来,“我知道。他们从没吵过架,他从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所以我气的并不是他不偏向我们,而是他今天的态度。我没事,不用为我紧张。”
湛一凡松开薄荷,朝她缓缓一笑,似乎真的没事了。
薄荷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却还是不太放心的问:“真的没事了吗?你真的,想明白了?不气爸爸打你的一巴掌吧?”
“不气。他是我父亲,这一巴掌我还能承受。”湛一凡伸手轻轻的拉着胳膊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
薄荷轻声的抽了口气,湛一凡立即扯开自己的手,低头看去,才发现薄荷的手肘竟然红肿了,而且蹭掉了一些皮,特别的狼藉。
湛一凡又红了眼,薄荷立即捂住伤口道:“没事,我不痛的。”
湛一凡扯开薄荷的手,握住她的手腕,仔细的盯着那伤口怒道:“哪里会不痛?还想骗我!”
薄荷抬头认真饿看着湛一凡,问:“那你呢?你就没骗我吗?”他们都是为了安慰对方,所以可以为了对方撒谎,为了对方,再痛也会说不痛的。
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紧紧的抿着唇不发一言。
薄荷伸手颤抖的抚上湛一凡清晰可见五根手指印的左脸,她以为自己在伦敦这些天的经历让自己又坚强成长了许多,她以为她再也不会轻易的湿了眼眶。但是湛一凡脸上的这无根手指印并不只打在他的脸上,还打在了她的脸上,火辣辣的感同身受。
“其实,疼的真的不是肌肤,这点儿痛算什么?痛的,是我们受伤的心。”
她怎么能不理解,能不知道当自己的父亲狠狠的一个巴掌向自己扇来时的感觉?脸真的不痛,最多就是火辣辣一阵子,心里的揪扯和压抑才是最痛苦的,怎样也不得释怀。
湛一凡将薄荷再一次抱进怀里,附在她的耳边低声喃道:“让我抱抱,就抱一抱……”
薄荷不再说什么,只静静的呆在湛一凡的怀里聆听着他逐渐恢复平静的心跳。
迈克尔被保释了出来,薄荷知道这是必然的事。她并没想过迈克尔会在公安局里待超过二十四小时,更何况他并没有真的长期吸食海洛因,就算有布瑞提的指控但他坏的最多只是名声,湛二姑出马没有救不出他的道理。
接下来几天,湛二姑很快回了德国,事情却并未因此停息下来,反而越演越烈。
薄荷知道是因为婆婆宋轻语介入其中吩咐媒体大肆宣扬迈克尔过去糜烂的私生活。婆婆似乎在与公公作对,公公奔走在公司与湛家之间,实际上已经好些天没有回来了,虽然他并没有出现在媒体面前为迈克尔说一句话,但是他的态度还是让婆婆宋轻语坚持与其置气,两个人似乎都没有要妥协的态度。
薄荷从前以为婆婆是公公的一切,因为他是那么的宠爱着婆婆,就连湛一凡都多番的说起自己不如他的父亲。但现在这一切却又让薄荷质疑,是不是触碰到了双方底线的时候,再多的感情也不及自己心中的执著?
迈克尔并未上门,薄荷也不认为他就此安分。
孟珺瑶隔了几天带来一个消息,薄荷看了发笑:“他要订婚了?”
孟珺瑶在沙发里坐下来,薄荷将杂志递给婆婆,宋轻语看了也笑:“真是好笑,我们竟然是从这样的途径得来这个消息。伊丽莎白&8226;罗宾森?是罗宾森家的二小姐。”
孟珺瑶也冷冷笑道:“的确是好笑。你知道罗宾森是谁吗?亏迈克尔有办法,竟然能瞒的滴水不漏,还能取得罗宾森家的信任。”
薄荷并不知道婆婆与孟珺瑶二人此刻说的罗宾森是谁,但是迈克尔订婚的消息确实让她震惊。
孟珺瑶立即解释道:“布瑞提是凯拉克&8226;罗宾森的情妇,伊丽莎白是凯拉克&8226;罗宾森的二女儿,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奇了怪了?照理说凯拉克应该恨迈克尔给他戴了绿帽子才是,竟然还愿意接纳他成为自己的女婿。这伊丽莎白素日里不喜欢抛头露面,就喜欢读书,不巧和我是同一个高中同一个大学,迈克尔大了我两届,所以我倒是知道她喜欢过迈克尔还明示暗示过,但是被迈克尔狠狠的拒绝且羞辱过,照理说她也该怨恨迈克尔才是,因为连带着她还恨了我这个和迈克尔从前也走得近的人好些年。所以我实在不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伊丽莎白还是对他心存爱意,这些年都没有放弃过?”
薄荷也不解,没想到这罗宾森是这样的角色,迈克尔究竟是怎么取得这门婚事的更让她好奇。
“他要娶伊丽莎白企图很明显,”湛一凡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缓然迈步走进来,“政治联姻。杰克与瑶瑶你的婚事没成,所以二姑将眼光放在了迈克尔的身上。迈克尔的丑闻事件闹出来之前这事便有了消息,只是没想到罗宾森竟然愿意在他出了这桩丑闻之后依旧接纳他。看来,罗宾森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他手里。”
“政治联姻?”孟珺瑶抬头看向已经走过来的湛一凡,她对这一词很是敏感,所以听完便蹙了眉:“他的企图会不会太明显了?”
宋轻语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不行。一凡,你手里现在有多少证据?”
“证据很多,二姑,三叔的都有,全是垄断湛氏工程的企图心。”
“你把证据整理一下,我们要打场硬仗。”
“伯母,为什么不直接将他们告发?”孟珺瑶很是不解。
薄荷立即按住孟珺瑶的手背微微的摇头,宋轻语的脸上闪过一抹黯然,低头叹气:“瑶瑶你不懂。有的人,明明就不值得,但偏偏就有人珍惜着。一凡,你和我到书房来一趟,荷儿你和瑶瑶就在客厅,这事你们不用Сhā手了。”
薄荷颔首,她也知道自己Сhā手不宜。
宋轻语和湛一凡进了书房,孟珺瑶立即拉着薄荷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湛伯父?”
薄荷幽然的看着孟珺瑶:“既然明白,还问?”
孟珺瑶叹气:“从前就知道湛伯父伟大的胸怀,但现在我就不明白了,湛伯父还对这样有明显目的要致湛氏要死地,或者要控制湛氏的亲人心慈手软做什么?还要一凡哥哥性情像伯母,不然你怎么受得了?”
薄荷微微一笑,这算什么?公公忍受的大委屈,而她薄荷从前也这样经受过,所以能理解他的心理。越是收到抛弃,越是被漠视就越是不甘越是想证明自己,所以薄荷算是这里面最理解公公的那一个人。但是如今的薄荷已经放弃了薄家,所以对公公也有些不解了,意义何在?三十多年了,究竟是怎样的胸怀才能容纳这一切。
“对了,怎么没在门口看见你那个人了?”孟珺瑶扯开话题提到薄光。
薄荷也不知道,好像是突然消失了,究竟是哪一天没再来,她也没在意。
“在意他做什么?”薄荷地呕吐看向孟珺瑶,孟珺瑶的语气怪怪的,让薄荷有些怀疑。
“那个人是不是你爸爸?你们的鼻子很像。”孟珺瑶试探性的问道,薄荷顿时变了脸色,孟珺瑶有所意识便转了话题:“那个……不说这事了,你们什么时候回中国?我想和你一起去。”
薄荷却微微一笑:“其实,并没有什么可忌讳的。那个人是我的亲生父亲,但是我现在已经与他断绝了关系。以后你看见了,也不必与他说话,更不用向他透露任何我的事。”
孟珺瑶认真而又严肃的点头,薄荷又道:“我打算近期就带着一羽回去。这边是一场持久硬仗,我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想先回去复职。”
“我和你一起。”
薄荷微微笑了笑并未说什么,她有回去的想法还没和湛一凡说,当然也不是立即马上的事,必须迈克尔和泊西的问题明朗下来她才能安心回去。
薄荷没想到,迈克尔的事情会那么快的落下一个结果,而出手的人更让她意外,竟然包括了……公公湛国邦。
虽然,致迈克尔和vsting于死地的人是湛一凡,但是公公在背后推助的那一把手依然让薄荷百思不得其解,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想法,要给湛家的那些人一个警告和教训?
想来那一天,薄荷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吃过早饭,薄荷正要带着一羽去疗养院看母亲,此时已经是五月,薄荷和一羽都只穿了一件衣服,正要出门孟珺瑶便打来电话:“你看到新闻没有?快看新闻,看新闻。你怎么都不告诉我这个大好消息啊,要不是我妈无聊正要看电视剧换台的时候我看到,不然就差点儿就错过了这大好的消息!”
“什么新闻?”薄荷疑惑。
“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不会吧!一凡哥哥竟然连你也瞒着!?”
薄荷终于觉得出了事,立即让达芙妮开了电视,自己则拉着一羽回到客厅里。湛一凡和婆婆宋轻语都是公司的古董,湛一凡又是总裁,所以连这三天他们都没回来了一直在公司里,薄荷知道婆婆是下定决心要给迈克尔好看,湛一凡也是紧接着自己的步伐要给迈克尔更大的重挫所以都是不肯歇一口气。薄荷并不想打扰他们,商场上的事她一窍不通,出主意挖陷阱她还可以,但是商业欺诈这种事她知道是犯罪的所以做不出来,便只有在家陪着一羽,或是去疗养院看看母亲。
薄荷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新闻上的报道:“好莱坞影星,英国湛氏国际表亲迈克尔&8226;怀特紧接着半个月前爆出的丑闻之后再爆商业犯罪嫌疑。在经过吸毒与桃色门的丑闻之后,迈克尔&8226;怀特失去了所有的演艺通告与工作,原本确定出演的电视剧集与电影也统统被撤,一切与之有关的广告代言也被别的热门男星夺而取之,勾引已婚女星的丑闻更是让粉丝在ef公司示威……不过半个月,迈克尔&8226;怀特再爆商业犯罪嫌疑。其竟然是vsting幕后董事长,不仅非法收购湛氏集团的股份,更利用不合法的手段获取湛氏工程从中获取牟利妄图垄断湛氏企业工程……而湛氏国际董事长今早召开新闻发布会,表示他对迈克尔&8226;怀特十分失望,湛氏国际并不知道vsting的真实身份……而警察局将展开对迈克尔&8226;怀特的调查,正式怀疑他与两个月前湛氏国际大厦恐怖威胁与大火袭击的关系……”
薄荷关了电视,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更没想到公公竟然在最后做出了决定!
薄荷立即掏出电话,还没打给湛一凡查尔便已经站在了玄关口,沉吟的看着她:“boss夫人,boss让我来接你去现场,看一出好戏。”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哈十八”查找本书最新更新!
() 163 是,我是疯女人
薄荷坐在车里,司机是西蒙。
查尔不知所踪,但是薄荷知道,查尔将他交给西蒙之后一定是回去接安娜了,他想让安娜亲眼看到这一幕。薄荷,也亲眼看着这一幕,虽然只有她自己在车里坐着,湛一凡与公公婆婆都在对面的大厦里,但是这对薄荷来说已经足够了。
从车窗里望出去,原本应该空荡的湛氏国际大厦前挤满了人群。少部分杂志记者在人群之外做着现场报道,大部分却挤在最前端争相采访湛氏的发言人。而至于后面的人群,薄荷并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
西蒙似乎知道薄荷的疑惑,侧头向薄荷望来便解释:“有一部分是对迈克尔表少爷失望的粉丝,他们的思想很极端,想要亲自讨伐这个让他们失望的大明星。大小部分是曾经和迈克尔发生过关系但如今却被曝出丑闻的女星的粉丝,还有受到严重影响的vsting员工们。”
薄荷想,应该也逃不了这些人。
“少夫人,你要进去吗?”西蒙问薄荷是否要进大厦,上楼去进行更现场的观摩,或者直接参与其中。
薄荷微微一笑:“我倒是,挺想见他一面。”虽然不知道等着迈克尔的结果究竟是什么,但是就薄荷来说,他们还有未完的恩怨没有直接说清楚。
西蒙立即下车替薄荷打开后门,薄荷下车在西蒙的陪同下向侧门走去,大卫远远的瞧见了薄荷立即上前来护着避开众人的视线从快速通道进了大厦。
一进大厦大卫就责问西蒙:“西蒙,你怎么把少夫人带到这里了?”
薄荷好些天没有见到大卫了,现在看他的手似乎已经好了,只是手心隐约还留下了狰狞的疤痕,心里也泛起了愧疚。
薄荷立即道:“是我让西蒙带我来的。大卫,你怎么没在上面保护妈?”
“夫人让我下来控制局面,少夫人你还是离开这里吧,这里太危险了。”
薄荷摇头:“我不上楼,您放心吧。”薄荷也不敢再乘坐湛氏国际大厦的电梯,心里毕竟还是留下了阴影。
“那您?”
薄荷挺了挺脸上的墨镜,微微一笑:“我就想见见迈克尔。”
大卫叹道:“迈克尔&8226;怀特在休息室。”
“哦?他没和他们在一起?”薄荷知道,现在楼上一定也是一团混乱。
“是。史密斯先生和老夫人,还有泊西&8226;史密斯先生都来了,怀特先生与怀特夫人还有怀特大少爷都在楼上,争吵的非常激烈。”
薄荷很难想象那个画面,都在谴责公公?还是谴责湛氏的落井下石?而且,他们一定从未想过他们自己挖湛氏墙角的错。
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将泊西也顺利揪出来?
看大卫的脸色薄荷也知道答案了,看向那电梯,薄荷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薄荷正色道:“大卫,你愿意再一次陪我乘坐电梯,上楼吗?”
大卫没有一丝疑虑的点头。
薄荷侧头看向西蒙道:“你在这里先替大卫稳定一下局面,我和大卫上去。”
西蒙知道大卫那方面都比自己强,心里虽然有些不甘不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大卫陪着薄荷走进电梯,薄荷第一脚跨进去就想起了那一天,在电梯里炽热而又恐慌挣扎的感受。紧紧的贴着电梯墙壁,薄荷知道如果自己不克服这一心理恐惧,那她也就无法恢复正常的日常生活,她回去还要工作,还要继续生活,所以她必须克服那一天的恐惧……
“少夫人,你没事吧?”大卫低声询问,因为薄荷的脸色实在惨白,惨白的就像一张纸。[`哈十八小说`]
薄荷摇了摇头,大卫却不太放心,终于到了三十七楼,薄荷飞速的奔出电梯,扶着电梯壁沉沉的喘着气。
湛氏还如同以往的正常工作,薄荷走出电梯间看到豪华的装修,整齐而又肃然的工作景象立即总算有些安慰,这些都是一凡和公公一手创建的,这是薄荷第一次真正接触到湛一凡的工作环境。每天看到这样的员工和态度,他心里一定非常满足吧?难怪,总有那样充沛的精力和动力驱使着他努力工作。
“少夫人,这边……”大卫邀请薄荷向左边拐去,薄荷低声问道:“是休息室吗?”
“是,迈克尔先生就在那里。”
薄荷点了点头,一路上迎接着各种各样的目光,试探的,疑惑的,但还是有大部分的人认出了她的身份。
“是总裁夫人。”
“是啊,我在新闻上见过她,好漂亮。”
“是啊,真人比电视上看起来更随和……”
“和总裁倒是很般配……”
“只是好像有些高傲啊?”
“少夫人,不必把他们的讨论放在心里。”
薄荷摇头:“没有放在心里。”她原本在外人眼中就是高傲的,早已经习惯了,更加不在乎这些言论了。
“不过,不是听说她眼睛……”
大卫已经推开门,薄荷走了进去,大卫也跟着走进去。
迈克尔抬头,看到薄荷,神色一沉,眉梢一挑,并未起身也没有主动先开口说话。
“大卫,你出去吧,在门口等我。”
“是,少夫人。”大卫看了眼迈克尔才退了出去,但也只是站在门口,他想如果遇到意外,少夫人只要发出一个声音,他就能冲进去。
薄荷回头看到大卫的背影,心里也安心,转身缓然的向坐在沙发里的迈克尔走去,轻悠的道:“我看你过的还不错。”
“没你想象中的落魄,总该失望了,嫂子?”
薄荷轻笑,在办公桌前靠着,低头取下墨镜,露出自己精光熠熠的双眸轻笑:“还不到该失望的时候,急什么?好戏还在后面,我想检察官和警察都还在路上,所以我不着急。”
迈克尔紧握拳头,冷冷的看着薄荷那双透着精光的双眸:“所以,你的眼睛是真的早就恢复视觉了?”
薄荷耸了耸肩:“不知道你说的早,究竟是多早?”
迈克尔冷哼:“我倒是没想到,原来你还是个如此有计谋的女人。”
“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薄荷微微挑眉,冷冷一个嘲讽嚼在唇边,“就凭你心怀鬼胎的接近我,就凭你想要取得我的信任,还想害的我双目永远失去光明,就凭你……想要将我算计,还嫩了点儿。”
迈克尔‘啪啪’的拍着手掌:“绝,实在是绝。我从前的确是小瞧了你,小瞧了湛一凡。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我以为你们是蝉,但实际上我根本就是螳螂。那蝉,是你们给我的诱饵罢了。”
薄荷冷笑:“别说得那么委屈。你以为你做的坏事少吗?瑶瑶,安娜,这两个女孩只是你手段的牺牲品之一,夜路走多了,亏心事做多了,迟早都是要偿还的。”
迈克尔站了起来:“所以,是你带走了安娜!是你,用安娜手里的把柄陷害我!?”
“陷害?”薄荷拧眉,“迈克尔,别说的那么委屈。你的那些丑闻,都是你亲自布下的结果,关我们什么事?”他以为她会那么轻易的承认这一切都是他们做的吗?她会撇得干干净净,至少让他永远落不了口实。
“呵,”迈克尔冷笑,“你倒是聪明。”走过来,大手捏住薄荷的脖子,阴冷一笑,“只要我微微一个用力,再捂住你的嘴,你以为外面那个人再进来,你还能活着吗?”
薄荷扬起自己的脖子:“如果你还想再背负一条杀人命案,如果你想这一辈子蹲监狱,如果你想在进监狱前再被人打得半死不活进了监狱被各种鸡奸,那你就掐。”将脖子献出去,薄荷很满意看到了迈克尔的脸上因为自己的话而变得尴尬绯红的表情。
迈克尔恼羞成怒,反正已经被薄荷发现了真面目,也知道根本不需要再装任何的虚伪下去,撤了在薄荷脖子上的手却扬了起来,对着薄荷的脸就呼了过去——
薄荷反映很灵敏,两只手抓住迈克尔挥下来的手掌,同时向上跳用头狠狠向迈克尔的下巴撞去,迈克尔从未被女人这样对待过,哪里反映的过来薄荷这一招?但薄荷并未完,头撞上去的同时还屈起自己的膝盖狠狠向男人的下体顶去——
“嗷——”迈克尔一声痛嚎,撤回自己的双手便死死的捂住下体,往后几个踉跄,一脸痛苦的抬头看向薄荷,这女人……怎么这样!?
薄荷却看得发笑:“早就想这样给你一个教训了。”虽然顶的头顶发麻,但是心里却畅快。慢步的又向迈克尔走了两步,在迈克尔没意料到之时薄荷弯起手肘再一次狠狠的击向迈克尔的背,迈克尔险些被薄荷这一肘打的趴在地上,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了几步扶着地抬头讶然的看向薄荷终于忍不住的发了飙:“你到底想干什么!?疯女人!”
“是,我是疯女人,所以才看清了你这样的贱男人!”薄荷揉了揉自己的手肘,向迈克尔笑着再迈步而去,迈克尔一个骨碌顾不得背、下体甚至下巴的痛,此刻脸色更是难堪的不得了,顾不得那些爬了起来向后退去急急大喊:“你别过来!”
薄荷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岂会放过他?虽然不至于再动手,再动手她保不准这个迈克尔会翻脸再次向她扇巴掌,而这一次也许她就没有第一次那么幸运了,毕竟他的脸上现在写满了戒备。
但是薄荷至少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这男人,前几次的屈辱不如数还给他,她还怎么向自己交代?
错过迈克尔,在他怪异的脸色中反客为主在沙发里坐下来。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并不是所有女人都会栽在你手里,也不是所有女人都会受你魅惑,成为你的情人。在接近我之前,你难道就没想过后果?我是你大嫂,是湛一凡的妻子,任你有再大的魅力再多的自信,你真的以为我会为你所乱?迈克尔,有时候认清事实很重要,不然反而害了自己。再说,你大哥的魅力可比你大多了,而你,哪里也比不上他!”
“你!”迈克尔冲上前来,薄荷扬头看他:“打女人,就是你最让我瞧不起的地方!如果你能正大光明的行事,如果你能不将女人当做玩物一般的利用随意丢弃,如果你的阴谋诡计是真正的靠着自己的智慧,那我反倒不会这么厌弃你!”说着薄荷缓然的从沙发里站起来,冷冷的与迈克尔直视。
“厌弃?”迈克尔听清了这两个字,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狰狞,“你有什么资格厌弃我?”
“资格多了去了。作为一个女人,就足够厌弃鄙视你千遍万遍!你从不觉得你对安娜对瑶瑶做的事过分吧?在你眼里,那就是你为了谋取目的的途径。这样无耻的人,我没有资格厌弃吗?只是我很好奇,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就那么恨你大哥,恨你舅舅舅妈?”
迈克尔似乎并不在意薄荷所说的话,反而冷冷一笑道:“从前倒是不恨。目的?就算我不说,你会不明白?少和我再装糊涂。你说我利用女人,你何尝不是利用眼睛骗了所有人!?”
“不然,你怎么会有今天?”
“你……”迈克尔再一次咬牙切齿,薄荷拍了拍衣裳,“罢了。无非就是为了金钱,权势这两样东西。男人的对这方面的**,是永远不休不止的。”她有个那样的父亲,还能不明白这些?
迈克尔冷哼着侧过身去,薄荷连告别也不想与他再说,转身向门口走去。
推开门,薄荷听见迈克尔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我爱瑶瑶。她是我唯一爱的女人,对她,我至少有一颗真挚的心。所以,她那晚给我下药的事,我并不怪她。请你转告。”
薄荷侧头回望,迈克尔望着她,薄荷却勾唇一笑:“我拒绝。”谁会相信他说的话?就算是真挚又怎样?他以为瑶瑶会感激?她实在是不忍心再告诉他,瑶瑶正坐在家里手舞足蹈的看着他的今天,她怎么忍心扫了瑶瑶的兴?
薄荷并未下楼,而是让大卫带自己向楼上而去。
遥遥的,薄荷便看见怀特先生摔门出来,气势汹汹的从薄荷身边擦过去,还撞到了薄荷的肩。
“少夫人,你没事吧?”大卫从后面护住薄荷,薄荷摇了摇头,回头望向怀特也就是二姑父的背影,看来,事情有了答案。
“妈……你就让大哥帮帮我们吧,再最后一次,迈克尔如果真的坐牢了,我也不要活啦……嫂子,你就原谅迈克尔吧,我发誓我会好好的教育他,绝对不让他再生出任何的乱子!三弟,三弟你说话,难道你也觉得迈克尔罪有应得?没有证据的事,大哥你怎么能说他与恐怖事件有关呢?你还是不是我大哥?爸爸在天上看着这一切呢!”
二姑的哭诉,薄荷在门口听了足足三分钟。手在门上,却始终没有推开,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去会不会扰乱?
“不可能。”宋轻语坚定的声音传来,“我已经说过了,这一次我们不会看在任何人的面子上饶了他!他竟然敢打湛氏的注意,vsting真要完全垄断了湛氏的工程他想做什么?将湛氏控制?还是在背后踹湛氏两脚?太恐怖了!而至于他与恐怖事件有没有关,那是警察会调查的事。”
婆婆的坚定让薄荷放了心。
“你们回去吧。这件事交给警察局。不能因为他是你的儿子你就维护他,这件事没得商量。”公公湛国邦也坚定了自己的立场,薄荷满意的微微一笑,看来婆婆和公公不至于会离婚了。公公,果然还是最爱婆婆。
“大哥!这些年我劳心劳力的为湛氏做了这么多,不看在苦劳也要看早我的功劳上啊。还有怀特,还有杰克,我们一家三口为湛氏做牛做马……”
“真的要算这笔账吗?”湛一凡冷冷一哼,“当年,我遭绑架,你们可看在亲情的份上对父亲伸出援手?当年,湛氏被谁毁的只剩下个空架子?当年,是谁抛弃了湛家的一切抛弃了父亲却又在湛氏回春之际卷土而来?”
“一凡……”湛国邦似乎想要出言阻止,但话刚刚出口却又顿住了,薄荷想一定是婆婆的功劳。
“真要讲亲情,父亲把你们当做了真正的亲人,而你们把他,把湛氏当做了什么?金库?靠山?天地良心,谁的良心被狗吃了,上天是看得见的!”
“闭嘴!”一声震呵,薄荷没有犹豫的推门,看见史密斯竟然抬头向湛一凡而去。
“一凡!”薄荷想也没想就喊道,接下来的一幕让薄荷瞠目结舌,湛一凡条件反射的轻巧的闪开,婆婆宋轻语却极快的闪到了湛一凡的身前,头生生的挨下了那一巴掌。
薄荷傻了,婆婆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角色她能不知道?更何况,她能不了解湛一凡的身手和反映?所以,这一巴掌,婆婆根本就是故意去接下的!
没人看薄荷,薄荷却看见湛一凡的眼睛血红了,公公湛国邦的眼睛也变得血红了……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哈十八”查找本书最新更新!
卷三 你是我的稀世珍宝() 164 迈克尔入狱
“爸!你做什么啊?”泊西&8226;史密斯冲上前便拉住他父亲的胳膊,就连老夫人也被吓的一脸呆愣了,捂着嘴愕然无措的看着这一幕。[`哈十八小说`]
杰克也上前拉住老史密斯,史密斯自己也是一脸的错愕,根本没有料到事情会如此突变。
“我……我是想……”史密斯似乎是想解释什么,但是一开口,就是越说越错。
“轻语,你没事吧?”老夫人极快的反映过来上前便要查看宋轻语。
宋轻语向后一退,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们。
湛一凡身子一晃挡在自己母亲身前,他何以看不出来他的母亲根本就是故意接下这一巴掌的!?但是,毕竟是挨了,他内心的愤怒已经被真正的点燃,原本就像铁石一般的心只会更加坚定,绕是谁在说情他也不会同意!
“怎么,恼羞成怒了?”阴鸷的双目落向史密斯,泊西立即解释道:“一凡,爷爷他不是故意的……”
“他不是我爷爷。”湛一凡冷眼侧向泊西硬声打断他的话,“我从没承认过他是我爷爷,我的爷爷只有湛宇文!少自取其辱了!这个人,毁了我爷爷亲手建立的湛氏,抢了我爷爷的妻子,现在还敢打我母亲?还想在我湛氏立威,给谁看!?”湛一凡手指地面,指着这栋大厦,湛氏国际。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多少人实现梦想,多少人为之奋斗的舞台。
史密斯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低头懦懦道:“当年是我的错,和你奶奶没关系……”
“一凡,你一定要这么对奶奶吗?是奶奶对不起你爷爷,但是我不可能为他守一辈子寡啊!你爷爷临终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下半辈子,他在天堂一定会安心的……”老夫人一边说一边看向湛国邦,这个大儿子可是最维护她的,就算她做了再多对不起他的事他依然秉持孝道,从不让任何人说她的坏话,包括史密斯的事他也不允别人讨论。
但是她忘了,这一次湛国邦也是下定了决心要给他们警告,更何况他的妻子宋轻语才是他的心头肉,他可以受委屈,但是宋轻语是一定不行的。宋轻语挨了打,他没有冲上去还史密斯一个巴掌已经是极致的忍耐了,哪里还愿意阻止湛一凡的怒火?
“嫁给这个男人,爷爷就会安心了吗?让这个男人毁掉他曾经为之努力得来的一切,他就会安心吗?奶奶,少自我安慰了。爷爷不会安心,爷爷也不会上天堂,爷爷一直在你身边,他死不瞑目!”
“一凡!”湛国邦终于出口,老夫人本来脸色难看,听了湛国邦突然开口,脸上终于闪过欣喜之色。
湛一凡蹙了蹙眉道:“别这样说你爷爷,让你爷爷泉下有知了心里更难过。”
湛一凡毕恭毕敬:“是,父亲。爷爷,对不起。爷爷是个大肚量的人,一定已经升了极乐。但是我们活着的人,就没那么大的肚量了。我妈是你什么人?真以为是你儿媳?”
老夫人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那史密斯已经抬不起头来,两个老人就像是被儿女抛弃了一般的各自可怜,如若被外人看见了,只怕会以为是湛家的人真的欺负了他们,但是薄荷却并不那么认为。
薄荷终于迈步走上前,拉住婆婆宋轻语的胳膊轻唤了一声:“妈?”
宋轻语看到薄荷来了,眼泪簌簌的便往下掉。
“你们真的以为,我们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眼睛是怎么受伤的吗!?”宋轻语挨了打说的第一句话,让所有人都讶然的看向突然闯进来的薄荷。
“你们根本不看重她,我知道。但是她在我们心目中,在我心中,确实比你们要重要一万倍的亲人。我能给她整个公司的一半股份,却不会真心实意的给你们百分之一。你们有什么资格和理由不看重薄荷!”
宋轻语这话是对老夫人所说,从薄荷与湛一凡结婚以来,她从未表过态,看见薄荷也没有做到一个长辈该做的,哪怕一个微笑?是她这个做奶奶的对不起湛一凡这个孙子,难道还妄图湛一凡带着新媳妇亲自去拜访他们?
宋轻语笑,想都别想,她宋轻语的儿子和儿媳妇才做不来这种‘孝道’的事。
而老夫人等人看着薄荷,一脸的难堪之色。
“这世上没有不露端倪的坏事,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她的眼睛是怎么受的伤,你们真的以为我们不知道!?”湛一凡语气冷狠的看着面前的众人,薄荷微微一笑,并未取下墨镜,她瞎没瞎实在没必要和他们解释。
“妈,迈克尔如果和这一切真的有关,你们也不再说求什么情了。法理难容,舅舅和舅妈没必要为在后面害了他们的侄子擦ρi股。走吧!”杰克算是最理智的人,拉着湛咏春便向门口走去。
“杰克,你说什么混话呢?你快放开我,那是你弟弟啊……”可惜湛咏春还是被杰克&8226;怀特给拉了出去。史密斯与老妇人也被泊西&8226;史密斯带了出去,临走之际深深的看了薄荷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便出去了。
薄荷取下眼镜,看向湛一凡有些担忧的问:“如此撕破脸真的好吗?”
“唯一不好的结果便是泊西会开始行动,会有所防范。”湛一凡转身看着薄荷拽了拽领带回答了她的话。
“妈,你没事吧?”湛一凡又看向宋轻语关切的问。
“老婆,你怎么样?”湛国邦也立即上前来关心。
宋轻语轻轻的撇开湛国邦的手,自己捂着头道:“没事,就是有些晕。”
“老婆,你还在怪我吗?”湛国邦一脸委屈的望着宋轻语,宋轻语没回答公公的话而是看向薄荷问道:“怎么来了?”
薄荷指了指湛一凡,宋轻语明白的颔首:“看来,你克服了电梯的阴影。见过迈克尔了吗?”
果然还是婆婆了解自己,薄荷微笑着点头:“嗯。狠狠的羞辱了他一番。”
“痛快就好。记住,人活在世,只有一辈子。不要顽固的抱着为他人考虑却委屈自己这样的愚蠢想法。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善良的心是留给无辜的人和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对于那些想要害自己的人,没必要客气。反正平凡不了怎么都要斗一辈子,那就勇敢的斗下去!”
宋轻语的话与薄荷秉持的原则几乎一致。薄荷重重的点头,乖顺道:“是,我知道了,妈。”
湛一凡拉住薄荷,这三天都没回家去看她,好不容易瞧见心里自然是欢喜,刚刚的怒火也平息了不少。
“妈,那我们就先下去了。”湛一凡向宋轻语点了点头,拉着薄荷便离开了。
湛国邦没有听见湛一凡叫自己这个父亲,心里也是气恼,这个儿子一定要和自己置气吗?不过,现下先哄好老婆才是首要的,所以湛一凡还算是识相。湛一凡一走湛国邦就立即抱着宋轻语哄道:“老婆,别生气了。”
“干什么,放开!都一把年纪了,肉麻什么啊……”
“谁让你说要和我离婚来着?我们几十年都没这么吵过架,你让我伤心啊。”
“谁让谁伤心啊?究竟谁啊!?你还好意思说……”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说得对,你和一凡还有儿媳妇才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想明白了。”
“真的?”
“嗯!刚刚你都那样了,我心疼的要命,还疼不疼啊?”
宋轻语沉默了片刻叹息而道:“我也知道你是不甘心他们那样对你,但是你必须得面对现实,必须得认清现状,不然我跟你三十几年都是白跟了……”
薄荷轻轻的从门板上移开自己的耳朵,捂着唇偷笑着和湛一凡快速的离开。
“爸爸妈妈终于和好了,我们也不用跟着一起揪心了。”站在电梯里,薄荷想到刚刚听到的那些甜言蜜语还是忍不住的欢喜。
湛一凡抬头看了眼头上的监控器,将薄荷拉到角落,弯腰低头趋近贴近薄荷什么也不管不顾便先吻住了她。
薄荷也是三天没见到湛一凡了,心里甚是想念。湛一凡吻的深,她也温柔的回应缠绵,只是这并不是专用电梯,湛一凡为了表现亲民大部分并不乘坐专用电梯,所以身后一声响,湛一凡便站直了身子,将薄荷护在怀里挡住后面的视线。
后面的人怎么敢再上来?一个个站在电梯门口尴尬的等着门快速的再次合上,心却在为刚刚看到的那一幕颤抖。
薄荷捶了捶湛一凡的胸膛,有些气恼的娇嗔道:“都怪你,被看见了……”
湛一凡两根手指轻轻的摸着薄荷的下巴笑道:“让他们看看总裁是怎么宠总裁夫人的,挺好。”
薄荷翻了翻白眼,不过看湛一凡这态度便试问:“不气了?”
湛一凡挑眉,收回手抱怀冷冷道:“不可能。”
“嘁……不知道从前是谁在我面前说,不要为那些不值得让自己烦恼的人去生气哦?”薄荷想起自己从前在湛家受气的时候湛一凡的安慰,那个时候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与自己有如此相似的经历,同样都有着狼心狗肺的亲戚。
而他比自己幸运,因为他有相爱的父母,有一个还算健全的家。
湛一凡笑着捏了捏薄荷的鼻子,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扣着她的肩淡淡的嗯道:“那个时候的我,能冷眼看那些人,自然能平淡的说出那些话。但是今日亲临其中,更是比你们薄家还要远远复杂的事,能不生气吗?我只是凡夫俗子,并不是谪仙。”
薄荷轻笑:“但是这样真实的你却让我更有安全感。”
湛一凡微笑,低头亲了亲薄荷的头:“宝宝,我爱你。”
因为有她在,他的人生似乎再多的遗憾都不足以让他再介怀。
薄荷与湛一凡一同坐在车后座,西蒙安静的呆在驾驶座,他们都在等着,等着警察将迈克尔从休息室带出来。
湛咏春第一个跑出来,她是真的疼爱迈克尔,上上下下的一路跟着,泪眼蒙蒙。
记者们争锋前涌,个个拿着话筒疯狂的向迈克尔提问。
而迈克尔,那个昔日里光芒万丈的大明星被警察夹着走出来,狼狈的再不复从前。
鸡蛋,番茄,黄瓜通通向迈克尔砸去。
那个曾经狂妄的的不可一世的男人,使尽了阴谋诡计,害得自己眼睛受伤险些失明,害的婆婆有了生命危险,害的湛一凡受伤,害的湛氏出现分裂和危机,害的瑶瑶失去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即便他是万众瞩目的好莱坞影星又如何?终究是落到万人唾弃的下场。
薄荷在车里坐着,冷眼的看着这一切。
迈克尔,现在你该明白究竟谁胜谁败,又是谁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吧?虽然结果并不如薄荷他们想的那般,但是扳倒迈克尔就足以给湛氏的任何人立下威严。所谓的杀鸡儆猴,不就是此意?
薄荷转头看向湛一凡:“走吧?”
湛一凡轻轻的拍了拍椅背,西蒙立即启动车子,薄荷在离开时看见了安娜和查尔的车,也看到了孟珺瑶的车,薄荷微笑的转过头来。
她并没有主动告诉迈克尔安娜怀孕的事,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迈克尔这个混蛋一辈子也不要知道他有个孩子即将出世,安娜能过她自己的生活,至此与他再无瓜葛,开始新的生活。而瑶瑶,她同样用自己最大的期望,希望瑶瑶能从他给的阴影中走出来,走出对湛一凡的执念,寻找真正的幸福。
“三叔呢?就算了吗?”回去的路上薄荷问湛一凡,她知道,如果不能一网打尽,湛一凡他们是不会这么快就揭开迈克尔的事,所以她今早在听闻这个新闻事才会那么的意外。
“他是只狡猾的狐狸。这些天我和母亲一直在致力于最后的证据,但偏偏在三天前西撒培训的负责人消失不见了,就连西撒培训也突然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少了那个人,我们拿泊西完全没辙。他将迈克尔推向风口浪尖,从不露端倪,对他目前也只存在哦我们才明白的怀疑,他为自己留了完美的后路。”
薄荷这才明白为什么泊西&8226;史密斯能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冷眼看着这一场戏,是因为迈克尔将一切扛了下来!而他,金蝉脱壳。
“那接下来,要做什么?”
“重整装备,时刻准备着,斗。”
十个字,湛一凡说的面无表情。薄荷知道,只要还活着,就会一直争斗,但是……
“我会一直陪着你。”薄荷轻轻的握住湛一凡的手,两个人十指交叉相握,相视而笑。
迈克尔被判刑入狱。
湛氏国际大厦的恐怖威胁案,甚至薄荷与宋轻语被困电梯焚烧案并没有任何结果,但是薄荷也不觉遗憾,至少她自己给了迈克尔惩罚,婆婆也给了迈克尔惩罚。
这一次,湛家真的完全没有Сhā手迈克尔的案件,凭着湛咏春自己东奔西走,凭着泊西&8226;史密斯跟多方的关系,迈克尔即便涉险多项商业犯罪但也只判刑五年有期徒刑。
五年,对他们来说会很快的就过去了,但是薄荷相信对于迈克尔来说,才是漫长的开始……
薄荷在更衣间整理行礼,一羽蹲在旁边看着。
拿出护照和签证等文件放在包里,然后迅速的整理了箱子拉上拉链放到一旁去,清脆的拍了拍手掌,薄荷微笑着弯腰扶着一羽的肩轻声道:“一羽,明天就和姐姐一起回中国去了,开不开心啊?”
“不开心!”
薄荷抬头向门口望去,一羽是只会点头或者摇头的,所以这话一传来薄荷还没分辨是谁的声音便已经抬头向门口望去。
薄荷看见孟珺瑶便笑了,站起身来双手抱怀冷冷的敲着孟珺瑶道:“你有什么可不开心的?”
“多了去了。比如,我不能跟着你去中国。我实在不想再在伦敦待下去,我想和你一起去云海市啊!”孟珺瑶快步走来一把抱住薄荷,薄荷微笑着拍拍她的肩:“好啦,我随时等你来。但是我的工作,我的签证都等不了啦!”
“嘁……”孟珺瑶起身看着薄荷一脸嫌弃的模样,“记得下一次来办个长期签证好吗?反正湛家和伦敦大使馆挺熟的……”
“是我自己要回去的。一凡这段时间还要在伦敦待着帮忙解决稳固湛氏国际,你也帮下忙,我知道你会帮忙的,这是你的长处,却是我的短处。”
“你自己为什么不待着?”
薄荷挑眉:“你以为我不想啊?而是,你看我到伦敦都两个多月了,能不回去吗?现在迈克尔入狱,我也能暂时安心离开。而且,我妈也挺好的,我也放心。有一羽陪着我,我心里也有安慰。还有,云海市那边也有我牵挂的事情呢……”
“是你那个姓洛的朋友?”
薄荷点头:“你知道有力吧?她和有力两个人是恋爱关系,但是不知道现在出了什么问题。我听一凡说以为把他给甩了,以为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想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还有我舅舅他们,还有我的工作,那边的事情并不比这边少。”
孟珺瑶叹气:“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那你今晚要和一凡哥哥好好告别一番,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让我觉得好奇的是,有力这个花心萝卜竟然能被一个中国小妞给甩了?有时间我一定得好好见见你那朋友才是。”说着孟珺瑶便已经是一脸的期待之色。
薄荷轻笑:“你会后悔的。”
孟珺瑶不懂其意的挑眉,还没再问身后便传来湛一凡的声音:“余下的时间能全部给我吗?”
回头望去,湛一凡正倚在门上,目光温柔且不舍的望着薄荷。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哈十八”查找本书最新更新!
卷三 你是我的稀世珍宝() 165 回国的别离
“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免费小说}明天你慢行,我就不去送你了?”孟珺瑶识相的立即做了告别。
薄荷微笑着点了点头与孟珺瑶挥手,孟珺瑶在撤退时经过湛一凡的身边多看了两眼,看到湛一凡投来的冰冷视线还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跑掉。
薄荷无奈的摇头轻笑而道:“我看,瑶瑶是真的把你放下了。”不然,恼是从前的瑶瑶是绝对不会对湛一凡做出这样的表情。
湛一凡反手将门合上,大步的朝薄荷走来:“我看你就是没有危机感了,所以才放心的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薄荷冤枉的举手:“天地良心,我才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呆在伦敦呢。有多少女人盯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每一次我在公共场合出现总有人在我背后嘀咕,那不都是仰慕你的人所作所为?”她才不会认为别人真的会那么没心肝的随便在别人背后说话话呢,而且还是故意让她听见,所以她想来那些女人大部分是觉得不甘心吧?
因为他,才会觉得不甘心。
湛一凡握住薄荷举起的两只手臂拉进自己怀里用力的抱着,满是不舍:“宝宝,再多呆几日吧?我还没带你去散心……”周边的风景还没来得及带她去看,现在想来真的有许多遗憾的事还没做。
薄荷抬头便坏坏的咬了咬湛一凡的下巴,逗得湛一凡倒吸气自己却咯咯的笑,无比开心的道:“如果真的舍不得又觉得亏欠了我,就把今天下午的时间给我。”
湛一凡挑眉:“嗯?想做什么?”
“陪我先去看看妈妈,然后去农场骑马。我不练习练习明年怎么参赛啊?”说着还娇嗔的捶着湛一凡的胸口,如此娇柔却又不造作的她真正的是让湛一凡心都酥了。
赶紧握着胸口的小拳头亲了亲道:“好。现在我们就出门。”
“带上一羽。”薄荷立即道,湛一凡这才发现床那边的地上还坐着一羽那个小家伙,虽然颇为无奈但……不带上这小家伙又能怎么办呢?
很快两个人就带着一羽出门了,不多时就到了疗养院。
白合从瑜伽馆出来,耳朵里戴着耳机正在听舒缓心情的歌曲走在花园里,突然看见前方的草坪上慢然悠不的走着三个身影,不正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薄荷与女婿湛一凡还有儿子一羽吗?
白合欣喜的取下耳机快步的向前走去,笑吟吟的轻唤:“荷儿?一凡,一羽!”
“妈!”薄荷听到唤声抬头便看到了母亲拉着一羽便立即迎了上去。
一羽扑上前紧紧的抱着白合的腿,薄荷上前也和母亲相拥,白合轻轻的拍着一双儿女的肩:“好啦,好啦。妈妈看见你们也很开心,但是今天怎么来了也不给我说一声呢?”
“妈妈。我们去农场吃饭,我让一凡给院长打个电话。”薄荷立即道,白合点了点头:“好啊。不过,等我换身衣服。”白合望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运动服,薄荷仔细的打量母亲,气色真的好了许多,而且有了朝气,看起来也比从前漂亮了。
真好,看到妈妈这样好,她也放心先回中国了。
白合却盯着薄荷,神情有些悸动却又紧张:“荷儿……你的眼睛……”
薄荷点了点头笑道:“妈妈,我看得见了。”并不打算将之前的谎话告诉妈妈,那是善意的谎言,妈妈少知道一些情绪就会不受影响,身体才会好的更快。而且她和婆婆已经达成了协议,准备将这件事对母亲模糊性的隐瞒一辈子。
“荷儿!真是……真是太好了!”白合经历大喜,拉着薄荷眼泪便不止的往下掉。
薄荷伸手帮着擦掉母亲脸上的泪水,妈,对不起。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一凡,你也很高兴吧?荷儿的眼睛没问题了,她以后都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吧?”
“妈,我们检查过了,已经完全康复了。而且,就连近视的问题都解决了。”
“真的?好像真的没戴隐形镜片了?”白合凑过来盯着薄荷的眼睛看,薄荷倾身上前轻轻的抱着母亲,温柔的叹息:“妈,别再为我担心了,好吗?我已经这么大了,能好好照顾自己的。”
“我知道。”白合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背,“我一直都知道,我的宝贝很坚强,把自己照顾的也很好,这些年都是一个人自己长大。但是我是你妈妈啊,天底下没有不担心孩子的妈妈,即便我已经七老八十,即便你已经四五十,在我心目中还是我的孩子,需要我关心保护的人,那是一种本能呢。等你当了妈妈,你就明白了!”
说着白合眼含温暖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微微一笑:“是。我和荷儿就等着一起做父母了。”
薄荷回头瞪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却笑得和煦春风一般温暖,薄荷是半点儿恼意也生不起来。
薄荷陪着白合去换衣服,湛一凡就陪着小舅子白一羽在花园里等着。
回到房间,白合衣柜里翻着衣服,神情欣然欢喜的问着薄荷:“今天一定要好好陪妈妈,妈妈这些天好想你们。”
薄荷上前来帮白合挑衣服,挑了一条水蓝色的长裙和深灰色的针织衫递给母亲:“当然要好好陪妈妈,其实明天我就打算带着一羽……回中国去了。”
“什么?”白合意外的看着薄荷。
薄荷珍重而又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其实早应该回去了,第一次将妈妈带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打算第二天回去的,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之灾。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月了,不得不回去重回工作岗位。”
“是……是啊。”白合叹了口气,“你是检察官,的确不能呆太久,而且你的一切都是你艰辛奋斗而来,不能轻易的放弃。妈妈理解,那你回去,千万要注意身体。一羽带着方便吗?”
母亲的理解让薄荷非常的感动和感激,轻轻的握住母亲的手道:“方便的妈妈。云海市有专门培训治疗一羽这种病的机构,我会去看看的。”
“那一凡呢?”
“一凡其实还要在这里呆段时间才能回去。湛氏需要他在这里,目前只有他在才能稳定湛氏的军心,才能稳定股市。”薄荷理解,而且这也不是他们能决定左右的事。他们已经结婚了,经过了如胶似漆的蜜月,如今的暂时分离倒也觉得没什么。
白合也曾经工作过,自然是明白这些。
“没关系。男人的事业也重要,只要她的心里有你,尊重你,爱你,能给你自由,还能有什么奢求的呢?”
白合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伤感,薄荷知道母亲定是又想起自己的伤心事了。
“妈,”薄荷轻轻的揉搓着母亲的胳膊,“这一次回去,我一定帮你拿到他亲笔签字的离婚协议书。”
“荷儿,还是要辛苦你,妈妈以为可以让你再也不和薄家牵扯……”白合抿着唇,眼睛红了一圈,倔强和脆弱同时矛盾的出现在她的脸上。
“妈妈,既然‘自由‘是你的毕生追求,那就不要害怕会得不到他。不管前方阻挠你的是什么,都要勇者无惧的去面对去迎接,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斩断荆棘为自己走出一条路来。是不是?”
白合听见薄荷这样说,这样的一番言论心里是真切的感到高兴而又感动。
“是。妈妈引你为傲,引你为豪。”
薄荷甜甜一笑,揽着白合的颈脖乖巧的投入她怀里,为了母亲,和薄家……不得不斗!
薄荷摸着烈风的鬓毛,抬头看向坐在身后的湛一凡,眯着眼睛一笑:“可真是匹好马,好乖。”
这是她第二次坐在马背上,也是第二次骑烈风。{免费小说}湛一凡因为不放心,所以坐在薄荷的身后牵着缰绳由他骑马,薄荷便只负责坐在他的怀里。
湛一凡低声笑道:“既然叫烈风,可不是匹乖顺的马。只是它通人性,知道你是我心中所爱,所以才这么待见你。”
薄荷冷哼:“所以,我还是托你的福咯?”
马儿真的就这么通人性?薄荷怎么这么怀疑呢?
湛一凡挑眉,似乎认同了薄荷的这疑问。
薄荷用额头盯着湛一凡的脖子:“让你自鸣得意。”
湛一凡低头便快速的在薄荷的脸上亲着,一口两口的亲,薄荷立即有些慌了,急忙的瞥向马场边坐着休息的母亲和一羽,躲开湛一凡低下来的热吻:“一凡,妈和一羽还在呢……”说着自己便已经娇红了脸。
湛一凡这才放过了她。
薄荷看不清母亲和一羽的表情,但是似乎他们并未太在意她这边,薄荷心里缓缓的松了口气,湛一凡低头突然问道:“要不要感受一下何为策马奔腾?”
“嗯?”薄荷回望湛一凡,湛一凡勾唇一笑,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薄荷的臀部:“坐稳了!”一语说完便提起缰绳,双腿一夹马夫大喝一声“驾!”烈风便在马场里奔腾了起来。
“啊!”薄荷被这突然而来的快速吓得花颜失色,转头便将脸埋入湛一凡的怀里:“湛一凡,快停下来,好快——”
湛一凡笑着俯在薄荷耳边轻言而道:“不是想骑马吗?想学习骑马,就要习惯这速度。宝宝,你看着前面,ρi股翘起来点儿,别太紧张了,不然回去ρi股可要疼上两天!”
薄荷狠狠的咽着口水,缓慢的回过头来望向前方。速度,真的很快,就好像她此刻的心跳,跟不上这节奏,整个心都被提了起来,慌的不行。
但是,她要学会骑马,必须要学会骑马。她总要经历这一坎,有湛一凡在,她总不会掉下去……闭眼,薄荷微微的翘起ρi股迎着风大胆的面向前,再睁眼,风景竟是这般的不一样!
从马上下来,薄荷微微的喘着气向迎来的母亲白合与一羽微笑:“妈,一羽!”
白合走过来拉着薄荷上下的看,看到没什么异样才松了口气,却是有些责怪的味道:“你们怎么骑得那么快!?看得我心都要跳出来了。那样多危险啊。”
“妈,上次你也看马赛了,她们都是女孩子,骑得不都很快?再说,有一凡在,没事儿的。”
“她们我也不认识,当然心里也就不在意了,你不一样啊,你才刚刚开始学……”
湛一凡将马绳交给马童,听见岳母的这话忍不住的轻笑,等转身离去大的时候附耳薄荷耳边轻言道:“即便你在我的庇护下,妈也会永远担心你。这想来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摸摸她的头,薄荷微微一笑。
下午薄荷与湛一凡将白合送回疗养院,然后领着依依不舍的一羽又回到湛家。
宋轻语在亲自给薄荷准备晚餐,薄荷一进玄关便闻到了香味。
“妈!”薄荷走到厨房门口,湛一凡上楼去打个电话,也顺便把一羽所以薄荷就来找在厨房里忙碌的婆婆,看到婆婆忙碌的背影,薄荷的心一阵温暖。
“荷儿啊,你们回来了?”宋轻语回头看到薄荷变温柔一笑,“快来,看看妈妈给你准备了些什么。”
薄荷走进去,料理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虽然大部分还没有下锅,但是每样菜肴都已经放置准备整齐。有大闸蟹,还有小龙虾,鸡翅等,都是薄荷平时比较爱吃的食物。
“妈,”薄荷抬头朝着婆婆露出温暖而又感激的笑容,“谢谢您。”
“谢什么啊!傻孩子,你这要回去了,你妈妈在疗养院要遵守里面的规矩不能来送你,我也是你妈妈,我也疼你啊,当然也要给你准备饯行,不是?回去啊,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凡会很快就回去的……听见没?”
宋轻语的声音带着哽塞,薄荷的心里也生出浓浓的不舍和别离的难过。这两个月的相处,她真正的踏进湛家,而婆婆和公公对她的爱护让她在这里的一切都比较顺利和舒心。虽然经历了许多事,但是在亲情这一方,他们永远都不吝啬的给了自己。
她也真正的成了湛家的儿媳,成了湛家的媳妇,而这一切,这个婆婆功不可没。能有一个这样的婆婆,是薄荷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和运气。
“妈,”薄荷挽了挽袖子诚恳的道,“教我做菜吧?”
宋轻语立即收起欲哭的表情,欣喜的道:“好啊,好啊。以后总有你自己需要做饭的时候,自己有这个技术才不至于挨饿,来,妈妈教你……”
薄荷围上围裙,真正的当起学徒来,认真的跟着婆婆学起做菜来。烹饪是门真正的技术活,对天生就喜欢的人来说很简单容易,但对薄荷这样几乎从未接触过的门外汉来说比打场官司准备资料还难。
但是薄荷天资聪颖,对学习做菜又抱了决心,虽然忙的满头大汗,但最后还是颇有心得,也自认为学习了不少,最后还做了可乐鸡翅,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晚餐开始,薄荷有些忐忑的夹了一块鸡翅给湛一凡,眼含期待的望着他:“快尝尝我做的可乐鸡翅!”
“你做的?”湛一凡意外的挑眉,随即便含笑的用筷子夹起鸡翅送到要吃,薄荷‘欸’了一声,又飞快的伸手拉住他的手,“别、别。还是我自己先尝吧。”说着便伸过另一只手夹走湛一凡筷子间的鸡翅自己要吃。
“等一下!”湛一凡又反手拉住薄荷的胳膊,眉梢一挑,“哪有送到嘴边的鸡翅又飞了的道理?”于是薄荷筷子的鸡翅又被夹到了他的筷子中。
薄荷咋舌的看着自己空空的筷子,再看湛一凡鸡翅已经落入他的口中。
薄荷的心紧紧一跳,就好比第一次吃他做的泡面一样的感觉,吃进嘴里的那一瞬间的味道,又期待又害怕。
湛一凡的眉头轻蹙,薄荷狠狠的咽了口口水,味道……很怪么?
随即,眉头又舒展开来,薄荷的心就更紧张了:“到底怎么样啊?”
另一旁,早已经在薄荷与湛一凡你争我夺的来往间自己夹了一块便在尝的公公湛国邦‘啧啧’声的直接赞道:“看来薄荷也是有个有天赋的女人啊!”
薄荷愣了一下,直到湛一凡对她竖起大拇指:“宝宝,味道真的很不错。看来,我以后有口福了。”
薄荷惊喜的掩着唇低呼:“真的吗?”
在厨房里就偷偷的尝了一块的婆婆宋轻语也掩着唇轻笑:“是真的不错哦。你看一羽都在吃第二块了。”
薄荷看向一羽,那孩子正在默默的吃他姐姐第一次做的鸡翅,看来似乎真的不错。虽然卖相并不是那么完美,但是看起来模样也算是油滋滋的,让人颇有食欲。
薄荷再也忍不住的自己也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嫩滑而又美味,这真的是她做出来的鸡翅!?
吞下嘴里的肉块,薄荷欣喜的看着众人笑道:“这无疑点燃了我所有的信心!一凡,以后我要经常做给你吃,可不许嫌弃。”
湛一凡撑着下巴,单手环住薄荷的腰肢,低头笑道:“欢喜还来不及,就算是毒药,也绝不嫌弃。”
公公婆婆笑得暧昧,薄荷却埋头红了整张俏脸。
吃过温馨的晚餐薄荷将一羽哄睡着才回到房间。
推开门,整个房间被橘色的灯光打得一片温馨,茶几上的烛台上点燃的蜡烛,玫瑰的香气四溢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暧昧而又温馨的浪漫无处不在。
但是房间里竟空无一人,薄荷将门反手关上,走了进去。
床上铺着红色的玫瑰花瓣,薄荷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他是什么时候布置的?伸手抓了几瓣玫瑰花瓣凑至鼻尖闻了闻,薄荷想起湛一凡第一次给她送玫瑰的那一天,那一天也是以为发现她已经和湛一凡结婚的秘密,想到以为薄荷又微微的叹了口气,不知道她和有力两个人怎么样了?
盯着花瓣发了一会儿呆薄荷才想起来,湛一凡呢?难道又躲在哪里想要给她一个‘惊吓’?薄荷对湛一凡这方面的幼稚恶趣味早已经熟知,所以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去更衣间门口晃了一圈又在洗手间门口听了听便转身回到床边。
坐下,叹气:“哎……既然不出来,我就睡了。”还和她躲猫猫?能比一羽成熟一些吗?
卫生间里传来声响,薄荷掀开被子便要上床,湛一凡的声音便从卫生间里传来:“没良心的女人,找都不找一下,就那么确定我会自动出来?”
薄荷顿了一下,转身又下了床,猫着步子向卫生间再次走去。
“谁让你自己不动声响的?”听这水声倒像是在泡澡?那倒是自己误会他了?
哗啦啦的水声让薄荷确定湛一凡应该在浴缸,刚刚在门口怎么就没听见呢?伸手推开门,薄荷抬头望去,一副真正的美男出浴图。
“啊!”薄荷低呼一声,赶紧捂着自己的眼睛,他怎么就那么起来了?还面朝门口,竟然让她完全瞧了个正着,包括半睡半醒的小凡凡……
湛一凡见着薄荷这反映真是哭笑不得:“我哪里你没瞧过?”取过浴巾围在腰间便大摇大摆的晃了过来。
薄荷席开手指缝,眯着眼睛望去。湛一凡六块腹肌的小腹,往下露出的三分之一森林,都让她口干舌燥。她从前并不这样,但是结婚之后,与他共同寻找了男女之间的秘密之后,对他的身材并没有越来越厌烦,反而越来越容易害羞和春心萌动,真正的食色性也。
“瞧是瞧了……但,但是你突然站起来,当然不一样……”眼看着湛一凡走过来,薄荷转身想走,湛一凡两个大步跨来抓住薄荷转过去的胳膊,将她抱进怀里,附耳浅笑问道:“哪里不一样?告诉我,倒是哪里不一样了?”
薄荷脸红舌燥,结结巴巴了起来:“我,我不知道。你洗好了就出去,我,我也该洗澡了!”一下午在厨房里研究厨艺,浑身都是汗,而且烧鸡翅的时候也感觉脸变得油腻腻的不再清爽,的确需要洗一个清清爽爽的澡。
“那我们一起洗!”
“不要!”薄荷推着湛一凡往浴室外而去,湛一凡却扯着浴巾大喊:“哎哎,宝宝浴巾要掉了,别推,别推!”
薄荷气恼的放手,浴巾已经半倾斜,露出大片春光。
薄荷恼怒,她看他就是自己故意扯下去的。
“湛一凡,你再不出去,今晚就睡客房去!”她想要洗澡,至少要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吧?他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现在时间还早,刚刚八点而已,她今晚那么早的哄睡了一羽就是为了回来陪他,给她半个小时的洗澡时间也不肯么?
湛一凡顿时一脸委屈,看着薄荷足足十秒,在薄荷僵持不下的威胁视线中还是自觉地伸手主动关上了门。
薄荷伸手将门反锁,那声‘啪’响清脆而又决绝。
薄荷拍了拍手才放心的转身脱衣服,自己放水,冲洗浴缸又放热水,坐下去之后薄荷才想起,她一急之下竟然没拿浴巾,没拿内衣裤,就连浴巾都没拿!?
完了!薄荷捂着脸,这下怎么出去?扔进箩筐里的脏衣服是不可能穿的,但是**……?薄荷还没有如此挑战过自己,也是打死不肯做的!
都怪湛一凡,非得和她僵持,如果不是他骚动的扰乱自己,她也不会出此大糗!薄荷越想越觉心急,看了浴室一圈都没有能遮挡自己身体的东西,薄荷终于觉得头大了。
“一凡?”看向浴室门口,试探性的轻唤了一声。
“我在!”回答很快的从浴室门口传来,薄荷却吓了一跳:“你……还在门口?”听这声音,的确是从门口传来的?
“我在等你。”
薄荷哭笑不得:“你不嫌累吗?”
“不嫌!而且,你不是没带衣服吗?”
薄荷狠狠的咽了口口水诧异道:“你知道我没带?”
“你进去的那么匆忙……”
薄荷怎么都觉得湛一凡在门外坏笑,好像就在等她这一刻似的。
“是,我没带啦。所以你能不能给我送进来?”反正她不要祼着出去。
“当然可以。但是……你不是把门反锁了吗?”
薄荷想起来了,她真的反锁了门!那一声清脆的‘啪’响还在自己耳边回荡。薄荷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脸,现在真正的是欲哭无泪了。
“那我去开门,你等半分钟后再进来,而且……不许捣乱,好不好?”
“嗯,好。”湛一凡答应的干脆,薄荷却严重怀疑,他会如此听话?
忐忑犹豫了几秒钟后薄荷从浴缸里站出来,光着脚跑向浴室门,伸手握住反锁键犹豫了一下才‘啪’的一声按下。
“半分钟后!”喊完自己就转身又飞快的向浴缸跑去,伸手一声‘咔’响,薄荷的祼背就那么僵住了。不可置信的扭头望去,一脸坏笑的湛一凡站在门口,晃了晃手中的衣服:“早准备好了,宝宝。”
薄荷麻利的钻进浴缸里,对他不守信的半分钟后的事也不计较了,红着脸指着放放进衣服的篮子道:“放在里面吧,我洗赶紧就出去,不许过来!”
湛一凡听话的颔首点头,将衣服放在篮子里竟然真的就转身出去了,还温柔体贴的带上门。薄荷诧异,这一次怎么这么听话?真正是让她意外了,她还以为自己怎么着也得和他费一番口舌呢。
薄荷看向篮子里那一团黑黑的衣服,严重怀疑他给自己拿了什么衣服?
薄荷冲干净头发,冲干净身上的泡沫从浴缸里出来,走到放置衣服的篮筐那里拿起衣服准备穿上却愣住了。她想,她终于明白湛一凡今晚的听话和乖顺是为哪般了,就是为了让她穿上这布料少得可怜,遮肉也遮的可怜的……情趣内衣!?
薄荷真想扔在地上踩上几脚,湛一凡算你狠!
竟然给她下了这么个套子在这里,她就知道那黑心眼儿狼不会那么听话,不会那么乖,不会那么善罢甘休!更何况,今晚是他们两个近期之内在一起的最后机会,明天她就要带着一羽回中国了,他那么色的人会对自己如此简单的放过?
薄荷握了握手中自己都能一掌捏完的布料,扔在篮筐里不想穿。她从未穿过那样的东西,就算是泳衣也比它好,至少没有那么重的**味。可是不穿……她又怎么出去!?
“湛一凡,我恨你!”薄荷忍不住的朝着浴室的门口大喊,门外靠在墙上耐心的湛一凡勾唇,侧头望着浴室的门坏坏的笑道:“那我进来了?”
“你敢!”薄荷狠狠的威胁,他敢进来,她今晚就死也不依。
湛一凡叹了口气,他家宝宝那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他算是早摸透了。
抱怀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手臂,轻慢的却用比较可怜的口气道:“宝宝,就给我穿一次瞧瞧,至少也该让我这些日子有个甜美的念想和回忆,也不至于思念的太过痛苦,好不好?”
薄荷一向最怕的就是湛一凡情理之中的要求,她作为妻子,实在也不忍拒绝这么一个并不过分的要求。
他们这一次分开并不知道会多久才见面,而她知道要留住男人的心男人的身大部分的责任都在妻子自己身上,当你做到一个妻子该做的一切并且让你丈夫丢你恋恋不忘永远也不厌烦永远都充满了兴趣和激|情的时候,你的丈夫就会很难背叛你。
也不是她不相信湛一凡所以才有这些认知,而是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妻子,永远不要将你丈夫你对你的爱拿去恃宠而骄,这是她知道且明白的。
既然……要分开了,作为对湛一凡的尊重,那穿……就穿吧?反正伸头也是一下缩头也是一下子,咬咬牙就过去了,让他看一眼看第二眼也就没什么了?
薄荷艰难的跨过心里的那道坎,终究还是主动且情愿的跳进湛一凡给的套子里。
但是,看着手心里的简单布料,薄荷犯愁了,这种东西……能穿吗?男人,真的喜欢看女人穿这样的东西吗?只能遮挡胸口三分之一的春光,胸部以下还是开衫,蕾丝的花样倒是好看,就是非常的透视,就算穿了和没穿又有什么区别?这内裤也是,简直就是丁字内裤啊……薄荷想起新婚夜,婆婆放在篮子里的粉Se情趣内衣她不是没看见,但是那晚他们都情不自禁,也没来得及穿两个人会滚回了大床。
难道这一次,真的逃不掉了?
薄荷磨蹭了十几分钟才光着脚缓缓的走到浴室门口,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样穿好不好看,连看镜子里的自己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头发还湿漉漉的披在背上,虽然不至于滴水了,但是也非常的湿润,她如果有足够的勇气走到镜子前瞧一瞧自己现在的模样,就会发现自己这木有究竟有多撩人,是个男人都会被她这**十足而又性感的模样迷得神魂颠倒。
鼓足勇气,伸手打开眼前的门,迈步走出浴室的门。
湛一凡身影一晃,已经站到了薄荷跟前。
薄荷立即环住自己的胸口,虽然根本遮挡不了什么,自然似乎也知道,红着脸不敢看湛一凡的眼睛:“我,我要吹头发!”
湛一凡用力的咽着口水,重重的喘了口气,目光炽热如火的落在薄荷的身上。不发一言,只站在她面前从偷看到脚,又从脚丫子看到头发。
但他不发一言却比动手动脚还要让薄荷觉得害羞,转身便道:“我就知道,肯定很奇怪……”她哪里穿过这样的东西?从小到大她穿的最多的就是校服,t恤和运动裤,或者黑色的职业套装,她本质是个非常严肃的人,今天是被湛一凡逼着穿上了这样的衣服,心里还是非常的害羞,而且怕自己穿着根本不好看怕他不喜欢,所以畏畏缩缩的并不会挺着胸膛让他看个大方,反而会因为他的不发一言而自卑。
湛一凡见薄荷竟然想逃,立即伸手将她一把抱入怀中,薄荷微微的吸气,因为穿的太薄,所以两个人的拥抱就像平日里根本没穿时一样的感觉,不……似乎比那更怪异一些?
“宝宝,你真的好美。”湛一凡附耳,亲着薄荷的耳朵暧昧的笑着夸赞道。
薄荷知道那绝对是出自他的真心,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诚实的表达了这句话。
薄荷又红了脸:“那……我要吹头发。”
“嗯,我给你吹!”湛一凡弯腰便将薄荷横抱了起来,薄荷低呼了一声,侧身立即揽住他的颈,只怕自己会不小心掉下去了。
湛一凡轻笑:“别怕。”说着便迈步向大床而去。
薄荷并不怕,而是被顶着自己背脊的小凡弄得紧张,亏他如今的自持力如此之强,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去给她找吹风机吹头发?不过,薄荷倒是十分放心他即便一个人在伦敦也不会被任何女人给勾引走了。
湛一凡跪在薄荷身后给她吹着头发,玫瑰花瓣因为热风在床上飞来飞去,落在地毯上,或是落在薄荷的手心里,洁白的肌肤上。
头发终于吹干了,湛一凡伸手拿下最后还飞落在薄荷头发上的红色玫瑰花瓣摊开放到薄荷眼前。
薄荷伸手拿下来,抬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温柔的低头轻轻的吻了吻她的眉心。薄荷仰着头浅浅一笑,就是这笑,倾倒了湛一凡的心,让他再也难忍那情不自禁,而薄荷也任由湛一凡扶着她的肩倒在床上——
一室的春光迤逦如同那橘色的灯光,如同那浅黄的烛光,如同那满床的玫瑰花瓣,香气四溢而又甜蜜。
湛家安排了私人飞机给薄荷和一羽回中国。
免了安检,湛一凡甚至能亲自送薄荷上飞机。
宋轻语带着一羽先上了飞机,薄荷和湛一凡便在停机坝里站着做别离,佣人陆陆续续的将薄荷与一羽的行李搬上飞机,看着空旷的飞机场和陆陆续续搬着行李的佣人们,薄荷突感惆怅和不舍。
其实,就算昨晚两个人如火一般的燃烧着对方,要离别的情绪也没有此刻这般的让薄荷觉得浓郁。好像,到了这最后的时间点,她才终于感觉到,原来她和湛一凡就要分开了?不知道何时才会见面,也许半个月,也许一个月,也许两个月?可是薄荷不得不归去,而湛一凡又不得不留下。
湛一凡也没再说什么多余的话,从早上到现在都像往常一样,似乎该说的昨晚都已经表达在了行动上,想她,想要她,想要狠狠的想她要她。
薄荷也不再躲避湛一凡的直视,两个人都看着对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很少分开,就算是湛一凡去a市那一次也只不过是一个星期左右,时间并不长,但是这一次却是连他也无法确定的归期,让他早些回去?这边也有他的父亲母亲,薄荷说不出口这样的要求。
“荷儿,该走了。”宋轻语在入口看着薄荷提醒二人。
薄荷回头望去点了点头,再回头看向湛一凡,看见他那紧蹙的眉头,薄荷伸出自己的青葱手指揉了揉那座小山,微微笑道:“回去吧,我和一羽会好好等你回来的。帮爸爸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他的身体一向不好,还有妈也是,不要让她再操心。”
湛一凡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其实多想让她一直这样陪在自己身边,但在娶她的那天就明白那是奢望。她有的工作,她的人生,两个人即便再亲密也不能夺取彼此完全的空间,他不会那么自私,而她也不会喜欢自己那样的自私,所以他不曾要求她放弃她的一切,甚至尊重她的一切。
“好好照顾你自己。”
许久,湛一凡只吐了这两个字,晚点再走的话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薄荷踮起脚尖在湛一凡的嘴唇上重重的印下一吻,视线柔情纠缠:“你也是,老公。”
湛一凡伸手摸摸薄荷的后脑勺,用力的将她再一次抱进怀里,淡淡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舍:“我会尽快回去的,宝宝。”
薄荷只是微微轻笑并未允声,宋轻语再一次催促薄荷才推开湛一凡转身大步的上了飞机,头也未回。她知道,湛一凡一定在看着自己离去的背影,所以她才不愿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会再和舍不得离开,会忍不住的留下来,哪怕不顾一切。
当飞机已经平稳的飞行在天空里,薄荷抱着一羽看着窗外如雪一般的白云,看着湛蓝如大海一样的天空,她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想念湛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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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你是我的稀世珍宝() 166 以为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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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已是早上七点。(哈十八ha18。com纯文字)//百度搜索 哈十八 看最新章节//
女仆将早餐推来送给薄荷和一羽,并提醒道:“少夫人,九点五十,我们的飞机会在云海市的机场降落。”
薄荷点了点头:“好,辛苦了。昨晚你们休息的怎么样?”
“谢谢少夫人的关心。有三个机长,所以我们都休息的很好。您昨晚休息的还好吗?”
“没有一点儿不舒服。”薄荷想起自己第一次晕机,再想起昨晚的熟睡,真的是非常舒适,完全没有颠簸或是头晕的症状。
“那我们就放心了,少夫人请与白少爷用餐。”
女仆退下,薄荷将三明治打开递给一羽,一羽抬头望向薄荷,眨着明亮的眼睛竟然问了一句话:“姐姐,妈妈呢?”
薄荷一顿,一羽很少说话,开口的次数五根手指头都算得过来。所以,她首先惊讶一羽竟然开口这件事,其次才是疑惑一羽的这个问题,所以他一直在想妈妈为什么没有一起?
“妈妈和一凡哥哥都还在伦敦,等过段时间他们就一起回来了。怎么,和姐姐在一起,这么不开心么?”
一羽埋头,将青菜拉了出来放在桌子上。薄荷知道一羽不吃青菜,虽然这毛病给他改了许多次,但是都没有效果后来自己也就作罢了。
一羽的沉默就像是默认她的话似的,薄荷自觉给自己扇了一个大巴掌,微微的叹口气,连喝牛奶的心情都没了。
但是在下飞机前,一羽却又突然道:“妈妈说,保护姐姐……开心……”
薄荷一怔,低头看着一羽这个小小人儿,小孩子总是能轻易的打动自己的心扉,他们表达感情的方式总是那样直接而又让人不怀疑。
薄荷伸手轻轻的摸着一羽的头:“谢谢你一羽,如果没有你陪着我一起回来,我该怎么办呢?”
已经不再习惯自己一个人,已经习惯有家人陪在身边,如果没有一羽陪着她,她该怎么习惯一个人的寂寞和孤单?
许久没见到小王了,许久没有闻到祖国的味道,许久没有见到这么多的人在机场里来来往往,许久没有见到这么多的东方面孔,薄荷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为什么只不过两个月,却感觉已经过了两年?
薄荷回国并没有通知任何人,但是湛一凡却提前和西区花园里守着家的刘姐、张姐和小王打了招呼,甚至让小王前来接机。
小王远远的便瞧见了薄荷,兴奋的上前来帮薄荷推行李:“夫人!”远远的薄荷便瞧见了小王,薄荷第一次觉得小王这小伙长的还挺帅,瞧着竟觉得那么亲切。
“小王。”薄荷微笑着与小王点头,“好久不见,家里都还好吗?”
小王激动的看着薄荷道:“好啊,我们把家看的非常好。夫人你可回来了,张姐和刘姐催我十几道了,都怕我看丢了你。”
薄荷深深吸了口气,原来张姐和刘姐还挂心这他们呢。
“辛苦你们了。”薄荷知道要他们看着一个没有主人的家,对他们来说虽然自由,但是照顾花园也并不轻松,所以真心的感激着。
“夫人,说哪里的话呢?这都是我们应该的。”
上了车,薄荷与一羽都坐在后面,小王一边开车才开心的问薄荷:“夫人,这个孩子是……?”
薄荷将母亲和一羽接出基地便直接去了白阳镇,又从白阳镇出发到的云海市机场,中间并未回过西区的花园,所以他们都没见过一羽是正常。
“是我弟弟。”薄荷摸着一羽的头,微笑着回答。
小王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意外之色,又多加的打量起一羽来。
薄荷拿出电话来开机,刚刚开机便收到了四五条短信,都是湛一凡发来的。
“下飞机了打个电话过来好吗?”
“安全到达没有?”
“路上还好吗?没有晕机吧?”
“回家好好休息,如果很累,就不要打电话了,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
薄荷看现在的时间,十点半。英国还是深夜两点半,想了想薄荷还是放弃了打电话,只发了条短信过去:“安全着陆,正在回家的路上。我和一羽都很好,等你早上睡醒了再给你电话。”
成功发送了短信,薄荷转头看向窗外,从来都不曾觉得云海市是如此繁华,没有觉得云海市那么像自己最亲近的家。原来,回国是这种感觉,任凭伦敦再好,她还是觉得云海市更亲近熟悉……但薄荷却又不由得想到,湛一凡每一次回到伦敦,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因为是周六,所以云海市的交通陷入严重的瘫痪。
回到西区的花园别墅已是十二点,大铁门早已圆圆的敞开,小王将车开进花园在屋宅前停下。
张姐与刘姐早已经听见了声响,在薄荷还没下车的时候就已经侯在三步阶梯下。
小王停了车,张姐便上前替薄荷打开车门,薄荷先下了车,然后拉着一羽下来。
“夫人!”张姐和刘姐都一步上前来激动的看着薄荷问候,薄荷也很高兴的向她们点头问候道:“张姐,刘姐,好久不见,你们还好吗?”
“夫人,我们很好啊,夫人欢迎你回来。”张姐欣喜的道,刘姐则去帮小王一起从后备箱拿行李。
薄荷抱着一羽上阶梯,一羽还是无法自己上楼下楼,楼梯恐惧症丝毫没减轻。
张姐和刘姐都看着薄荷抱着一羽露出一丝疑惑来,进了客厅薄荷看到墙壁上挂着自己和湛一凡古典风的婚纱照心里暖暖的,这个家她不是少夫人,而是‘夫人’。其实也并不是介意这个称呼,而是她真正的感觉到,这个家是属于她和湛一凡的,这个家是湛一凡给她的,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是男主人和女主人,这种感觉和在伦敦被叫少夫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好像……有一种当家的感觉!
看着湛一凡那又帅又傻的模样,薄荷忍不住的微笑,他现在一定睡得很香甜吧?他一般七点半就醒了,所以她下午三点半就能亲自给他打电话叫他起床。
薄荷瞧着那婚纱照发呆,张姐、刘姐和小王都将薄荷的行李搬上楼去,薄荷听见声响扭头看见了便立即道:“等一下。”
张姐、刘姐和小王都停下并看向薄荷等着她接下来的吩咐。
薄荷将一羽抱着也跟了上去,走到楼梯上停住脚步问张姐:“一个月前,我让你们帮忙装出来的儿童房,装好了吗?”
张姐立即点头道:“装好了,夫人。”
“蓝色的箱子,就帮我送到儿童房。谢谢刘姐。”薄荷看向刘姐手里的箱子笑道,刘姐她们都是很少见到薄荷笑的,薄荷嫁给湛一凡以来性格开朗了不少,对亲近的人经常露出这样的微笑,所以渐渐的自己也自在了,但是张姐和刘姐她们却是受宠若惊般的感受。
小王赶紧把薄荷的行李送回薄荷的卧室,薄荷却跟着刘姐去了在自己房间走廊尽头的另一房间,也就是薄荷提前给张姐他们打过招呼给一羽准备的专属儿童房。依照薄荷的吩咐,房间装修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用了心思的。天花板是蓝色的天空配一团一团的白云,白色的墙上是手绘的大树和秋千,还有小鸟,小花小草,卡通大象长颈鹿等小动物,小木床,被子也是天蓝色,看起来非常的若软。《哈十八纯文字首发》
薄荷想让一羽每天都在这样自由自在的环境里,看到这些天空大树白云,他的想象力和性格都会得到提升吧?
“一羽,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好不好?”薄荷蹲下来看着一羽的房间温柔的问道。
一羽点了点头,薄荷微笑着摸摸他的脸蛋。抬头对上张姐和刘姐疑惑的眼神,薄荷缓缓的站起身终于解释道:“这是一羽,是我的弟弟。他比较安静,而且……自己不能上下楼梯,还有许多小细节我后面都会告诉你们。以后可能就要辛苦张姐和刘姐你们了,我不在的时候,一羽不在学校的时候,就要麻烦你们照顾他。”
“夫人,这都是我们该做的,您可别客气。我们拿着先生开给我们的工资却什么也不做我们心里也过不去。现在好了,你和一羽少爷终于回来了,以后我们终于有事情做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是啊,夫人。千万别说辛苦我们的话,都是我们该做的。”
薄荷看着张姐和刘姐,这两个大姐从来到这个家就规规矩矩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在蔡青奕到家里来找麻烦的时候甚至与之对骂过,薄荷一直放在心里,将她们也当做亲近的人,现在听他们这样说,心里更是感激。
多的话不说,薄荷和一羽的肚子都饿了,张姐和刘姐陪着下楼去吃饭,她们早就给薄荷和一羽准备香喷喷的午餐,全部都是薄荷喜欢的菜。薄荷吃着吃着想起田妈来,不知道薄家现在近况如何?田妈又如何?田妈是那个家自己唯一留恋的人,不管如何都希望她和她丈夫王叔能好好的。
吃过午饭,薄荷带着一羽上楼亲自将一羽的衣服都整理了一下放进柜子里,然后又给他连环画的书让他在房间里玩,自己则回到卧室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浅灰色的吊带棉质长裙,外面套了件白色的长袖体恤,薄荷很瘦,穿这样的裙子就将整个人显得非常的高和细长。
云海市的五月已经快到夏天,二十二度左右便适合这样的衣服。
换了衣服又整理了头发薄荷便去一羽的房间将一羽带着出了门,并告诉张姐和刘姐晚上回来吃晚饭。
因为,薄荷打算去洛家,给洛以为来个突然惊喜和意外。今天周六,洛以为并不值班,所以应该闲置在家。
薄荷开了辆奥迪越野,车子很宽,在箱子里开的非常慢,但慢慢的还是开到了洛家门前。
看到洛以为的车停在门口薄荷就确定了洛以为一定在家,于是将车靠边停下来。
薄荷牵着一羽下车,让一羽自己在门口等着,自己则从后座抱了四五个盒子。
“一羽,快,替姐姐敲门。”
薄荷捧着几个盒子,根本没手去敲门,便示意一羽。
一羽听懂了,伸手轻轻的拍着门板,薄荷笑道:“敲打声点,用力。”
一羽便又敲了两下,只是依然声音很轻。也难怪他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敲出多大的声音?薄荷只好伸脚,还好她今天穿的是帆布鞋,所以踢门比较方便。
踢门声很快就得来洛家人的回应:“谁啊?”
薄荷听着像是洛以为妈妈的声音便立即答道:“阿姨,我是薄荷。”
很快洛妈妈就亲自来开门了,一看果然是薄荷脸上便绽出如花般灿烂的笑容:“原来是薄荷啊,快进来快进来。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过年也没来我们家,还以为你不和以为玩儿呢!哎哟,还有个小帅哥啊?”
洛妈妈还逗了逗一羽,薄荷则赶紧道:“洛妈妈好。这是我弟弟一羽,阿姨帮我接一下手里的东西,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哎哟,来都来了还送什么礼物啊?快,快进来!”
洛妈妈将薄荷手上的东西都抱了过去,薄荷一下子轻松了,看着洛妈妈抱着四五个盒子向屋里走去的背影顿时感到自己真的是弱爆了。
薄荷拉着一羽跟在洛妈妈身后走进主厅,家里好像只有洛妈妈一个人,屋里虽然很干净,但是却没有别的人。
“阿姨,以为不在家吗?”薄荷想到自己可能白来一趟顿时有些失落,两个多月没见她了,还挺想她的,而又担心她和有力的事,所以就更想见她了。
“在,在楼上呢。那丫头最近一下班就宅在家里,不肯出来,也不肯和小魏去约会,真是愁死我了。”
“小魏?”薄荷确定自己没听错,洛妈妈的嘴里是说出了这么一个人。
“是啊,小魏。她没有告诉你吗?哎呀,爷爷奶奶都出去了,倾城今天还在医馆里,你洛叔叔也不在,你看还要你送这些东西来,你怎么这么客气呢?”
薄荷忍下好奇,微微笑道:“不客气阿姨。这段时间我去英国了,过年都没来给你们拜年,这些都是应该的。所有人都有哦,每个盒子上都写了给谁,就麻烦你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分发一下。”
“好啦,好啦。你去找以为,我去给你们切点儿水果拿上去。”洛妈妈热情的拍了拍薄荷的手转身便去忙了。
薄荷看着洛妈妈的背影消失在侧边的房屋里才牵着一羽赶紧向洛以为的房子走去。抱着一羽上了楼,薄荷很快的就摸到了洛以为的房间,伸手敲了敲门,薄荷还没开口说话洛以为不耐烦的声音便已经从屋内传了出来:“妈,我说我不出去,你就不能给我点儿自由空间吗!?”
薄荷顿了顿才轻声道:“以为,是我,薄荷。”
然后薄荷就听见一阵‘兵兵乓乓’的声响,接着眼前突然一亮房门就从内打开了。薄荷许久都未见洛以为那张明艳的脸,这一瞧发现竟然消瘦了不少,心里一算,她究竟是发生什么事而来?
“薄荷!”洛以为也没看见一羽便扑抱了上来,附在薄荷的肩头,薄荷甚至听见了她的哭腔和哽咽声。
薄荷拍了拍洛以为的肩,轻声的安慰:“以为,别难过了啊,我回来了。”
洛以为轻轻的瞧着薄荷的肩哭道:“你终于知道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死了,呜呜……你再不回来,我真的打算去死了算了。”
薄荷拉开洛以为,因为她这话而满是不快和愠怒:“说什么混话呢?再大的事情不都过来了吗?”
“可是这一次,这一次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啊!你都不知道,我下个月可能就要结婚了……”洛以为憋着嘴眼泪簌簌的便往下掉,薄荷听了诧异,立即反问道:“是那个小魏吗?”
可这个人是谁?薄荷怎么从来都没听以为说起过?
洛以为连忙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惊诧的看着薄荷吸了吸鼻子:“你怎么知道?”
“刚刚听你妈说你宁愿宅在家里也不肯和小魏出去约会。你以为你和有力分手的消息还能瞒我很久吗?我们先进去,等你妈妈把水果送来之后你再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洛以为点了点头侧身让薄荷进去,薄荷拉着一羽走了进去,洛以为这才发现薄荷牵着一个小孩,薄荷曾经告诉过洛以为关于自己不是蔡青奕的女儿这个秘密,但是别的却从未说过。
对上洛以为好奇的眼神薄荷只道:“是我弟弟。等你讲完你的事我再详细告诉你怎么回事儿。”
两个人都有太多的秘密瞒着对方,但是只要见了面就可以毫无隐瞒的统统告诉彼此,这个世界除了湛一凡,薄荷的心思唯一不会瞒着的人就是洛以为了,她愿意和自己这个闺蜜分享自己所有的痛苦或者欢乐,包括那不堪的身世秘密。
当然,除了母亲白合的遭遇,这些是妈妈的秘密,如果可以的话,她会帮妈妈隐瞒一辈子。
洛妈妈很快就送来水果了,洛以为躺在床上似乎不愿意理她的母亲,薄荷不停的给洛妈妈说着谢谢,洛妈妈却道:“好好劝劝那丫头啊,这样子下去是不行的。让她别伤我们的心,阿姨相信你啊,你比她懂事多了!”
薄荷也只道:“阿姨,我会好好劝以为的。你别担心。”
洛妈妈这才欢欢喜喜的下去了,临走时却又望了床上侧身躺着的洛以为几眼,薄荷知道,天底下就没有真正不担心自己孩子的母亲。
薄荷又走到门口去观望了一阵才反手将门关上,然后走到床边拍了拍洛以为的肩道:“你妈妈走了,快起来吧。”
洛以为坐起来,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是她不愿意让母亲看见的原因,薄荷还能不明白吗?
薄荷转身又走到沙发坐下,叉了一块苹果递给一羽才看向洛以为悠慢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洛以为慢腾腾的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拉着身上的披肩又慢腾腾的走过来在沙发坐下。双脚缩进沙发里,单手将脸上散着的乱发一把向后捋去,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还说不出口啊?”薄荷轻声道,“那我提醒你好了,你和有力,你们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甩了他?我知道感情是你情我愿的,如果你实在不喜欢自然不用勉强,但是我看你现在的状态也并不是因为不喜欢他嘛。”
洛以为伸手端起搁在茶几上的茶杯仰头便‘咕咕’的喝了几口,‘碰’一声重重的将茶杯放下横着手背抹了一把嘴才抬头看着薄荷道:“是,我把他给甩了,我就知道你会知道的。可是我没有办法,你也看见了,我妈想让我和那个叫做小魏的人在一起,不仅我妈,我们全家人都希望我和他在一起。”
洛以为的唇角轻抿,那一抹倔强是那样的让人心疼。薄荷将这一切收入眼底,面对洛以为这样的解释她并不满足,所以她等着洛以为自己再更多的倾吐。
洛以为像是慢慢的理清了头绪,从何说起也终于找了方向,轻轻的叹了口气却对薄荷说出一件非常难以置信的事:“你不会知道,因为她和林靖解除婚约了。”
“什么?”薄荷神色一震,惊诧的看向洛以为。洛因为和林靖解除婚约了?这……这怎么可能呢?去年,洛因为与林靖订婚典礼她还同湛一凡一同参加了,这不过半年的时间怎么就……就解除婚约了呢?
洛以为缓缓的点了点头,再一次将这个事实肯定。
薄荷对此事是真正的难以置信,重新坐下,这比洛以为与有力分手还叫她感到诧异而又意外。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因为,那个娇小却蕴含了不熟能量的女孩,她不是苦苦暗恋林靖十几年吗?如今好不容易到头来该要获得幸福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对外界,是因为主动解除的婚约,理由是二人性格不合。但是我知道,是因为林靖还放不下他的前女友。你不知道,因为为他从十五岁等到二十六岁,他林靖也和那个女人纠缠了十年。他从来都看不见因为,这一次订婚因为就非常的不安,她以为他终于肯回心转意,她也从不强求,但是这一次……因为是真正的死心了。就在他们感情越来越好,甚至爱的如胶似漆之时那个女人回来,她在意大利结了婚并且又离婚,回来却说自己得了什么癌症。林靖对那个女人千般万般的照顾,屡次忽视了因为。因为为了他放弃了多少,他是知道的,可他嘴里说着爱因为却还在不停的伤害她。因为的性子要强,她比我厉害多了,我们俩是双胞胎,可是我们俩却完全不想象。她看似娇小可爱,但是她坚韧而又独立自主,她有她自己的想法,有她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她追着林靖,这一次她说她终于累了,所以解除了婚约,头也没回,甚至没回洛家来,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去德国造诣更高的学术去了,就再也没消息……”
薄荷从不曾想竟然是这样的,心底对那林靖有了几分的鄙视,为什么男人总是分不清究竟什么才是更重要的?对洛因为却也有几分的佩服,算是活出了她自己该活的精彩人生。
“但这事……与你和有力分手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洛家受了刺激,洛因为的婚姻自由但是落得一塌糊涂,所以就想控制洛以为的婚姻?薄荷为自己的突发奇想而感到好笑,洛以为却撅着嘴一脸苦闷的道:“当然有关系了。因为这样失败的婚姻,我爸妈怎么可能再放手让我来一次?”
还真是这样!?薄荷咋舌,洛以为又道:“我们家五个儿子,两个女儿。除了倾城之外上面还有叔伯所处的四个哥哥你不是不知道。他们个个都是医界怪咖,因为也不懈努力有了一番成就了,只有我是家里最不起眼的,但正是因为我不起眼所以才成了他们心目中最担心的那一个。小魏名叫魏任杰,是我爷爷的徒弟的儿子,珍稀堂的少爷,从小就和我认识。可小时候,他就是个鼻涕虫,总是跟在我和因为的后面,那个时候就喜欢扯人的辫子,很讨人厌!现在,爷爷和奶奶听见因为解除婚约受了刺激,而他们又和那魏叔叔长期联系,突然就说到我与魏任杰都没对象的事,爷爷就说让我们结婚!连商量的余地也没有,就说那魏任杰人怎么好,如何配得上,珍稀堂不比我们洛家差,可是那不是门当户对的问题,我……”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爷爷奶奶你有男朋友了?”
“有力只想谈恋爱,他不想安定。你以为我不想吗?可他是怎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我也不是不清楚。他现在能对我保持新鲜感,能因为我和别的女人不同而喜欢我,可是以后呢?他自己也保不准,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对我保持多久的新鲜感。爷爷有高血压,奶奶有心脏病,他们现在都七老八十了,要不是一直以来爸爸给他们开中药喝着压着病情,根本不可能像现在看起来这样的健康和硬朗。我不知道有力能和我玩多久,我也问过他,会不会和我结婚。这样的问题,我本来吃耻于问出口的,可我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因为……我发现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比我想象中的重要,我竟然该死的在乎他。但是他的回答却让我凉了心……”
“他怎么说?”薄荷心里有些不安,竟然是这样的。这就叫做现实吗?一帆风顺的爱情,是那么的不容易。
“他说,他不知道……”洛以为失落的垂下头,‘不知道’这三个字无疑是对洛以为的不确定,对她的不肯定,这让洛以为开始怀疑,她和有力真的有可能走到最后吗?
“所以,我选择分手。我不能让爷爷奶奶为我担心,我也不确定我和有力能有未来,虽然我对那个魏任杰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虽然我对那个魏任杰完全不喜欢,但是……我宁愿选择让自己安心的结果。如果我和魏任杰结婚能保得爷爷***安心,保得爸爸妈妈的安心,能不能和魏任杰永远在一起我一点儿也不在乎,至少现在,当下是让我家人满意的,能弥补因为失败婚姻给这个家带来的阴霾和低落,那我就是值得的!”
洛以为的那抹倔强里似乎还带了一些坚定,薄荷终于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她是个局外人,并不能评判什么,但是她能帮助洛以为,尽自己的能力。
“既然真是你的选择,我当然会支持你。但是以为,如果你选择的是平淡的婚姻,是那个魏任杰,那你就要和他约会啊,坐在家里是不行的。你想让你家人安心,但是整天宅在家里不高兴,又不说出原因,你勉强了自己,他们看到你这样能安心吗?”薄荷想起洛妈妈,一副心急而又热心的模样,但也是真正的担心着洛以为的。
“可我没心情啊!”洛以为一头倒在沙发里,卷发如媚丝一般的散在沙发上,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而她这个花芯明显就是萎了。
“明天,明天你约魏先生出来,你们吃饭,看电影。必须振作起来,这样可不像你,对生活没目标,对自己没追求,对未来没展望。”薄荷心目中的洛以为虽然胸大无脑,但也是那样的独特而又魅力无限。
“吼……你的婚姻生活是美满啦,但你也不能要求我和你一样,我可没遇见一个湛一凡。”洛以为咕噜噜的抱怨,薄荷选择听而不见,反而伸手将她的头发揉乱,揉的洛以为受不了了才握住她的手,从乱发中抬头怒气腾腾的望着薄荷:“要干嘛啦?”
薄荷冷冷的笑道:“反正你已经凌乱了,我何不让你更加凌乱点儿?你只看见我的好了,却没看见我不好的时候。我眼睛差点儿就真的瞎了,我差点儿就永远也见不到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儿,你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
“什么?你的眼睛差点儿就真的瞎了?这话什么意思?”洛以为推着薄荷的手从沙发里站起来,赶紧伸手捧着薄荷的脸看她的眼睛。
“噢……你没戴隐形眼镜?”洛以为发现这一让她惊起的事实,薄荷没有戴框架眼镜也没有戴隐形眼镜,但她是知道薄荷仅是四五百度的!这怎么可能?
“我的眼睛遭受了意外,受了伤,湛一凡就乘机给我做了手术,现在眼睛虽然也看得见了,而且还不再近视。但是那段时间的黑暗和害怕,你能体会吗?所以在我看来,你的这些烦恼根本不算什么,你甚至不如因为。因为能干脆利落的给她的感情一个选择甚至去实行,你明明选择了却还在这里整日的后悔。以为,从前那个坚强而又倔强的你去哪儿了?”
洛以为寂静的看着薄荷,她没想到薄荷回说出这番话来。但也唤醒了她心底那个真实的自己,她的确是后悔这样的选择,但是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相信自己还是会如此选择。选择这一切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有力……他的行为,让她选择了这样的结果。
“可是,我能怎么办?”
洛以为失落的垂着头,她也知道,她该奋作精神,她该积极的面对,但是她真的……完全没有那个动力。
“现在就去洗头洗澡然后换衣服。”
“干嘛?我昨晚才洗过……”
“那还如此蓬头垢面?”薄荷将洛以为往镜子前一推,洛以为看着镜子里邋遢的自己都愕然咋舌了,这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是自己?
“好吧,我去洗澡……那你不许走!”
“我不走。我等你去吃晚饭。”
“你请客?”洛以为终于奋振了点儿精神。
薄荷做了一个‘ok’的手势,洛以为二话不说立即捡了衣服冲向卫生间。
总算是看到她有点儿精神了,薄荷拿出手机来,先给一羽又拿了几块菠萝然后才翻出白玉醇的号码。
不知道那丫头现在在做什么?既然今晚要和洛以为吃饭,还是给她打个电话。
薄荷拨了号码将电话搁置耳边等着醇儿的回应,电话也很快就被接了起来,醇儿颇为兴奋的声音从电话那段传来:“小姑,是你吗?是你吗?小姑你终于给我打电话啦?啊哈哈哈,小姑你再不给我打电话我就要哭瞎了……”
薄荷听见醇儿这么充满活力的声音终于放下了一半的心,看来她的工作还算顺利。
“怎么,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给我打么?”薄荷这两个月的确是一个电话都没给醇儿打过,她知道醇儿比较独立自主根本不需要自己的担心,而且她一直比较忙,打电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今天回国。
“小姑当然不是啦。我是拿不准北京时间与伦敦时间的时差,然后便是每天工作忙到很晚回去,所以就没有和您老人家请安啦。”
薄荷挑眉,老人家?
“原来工作到很晚,那今晚我请客吃饭你也不用来了,你忙吧,我挂了……”
“别别别,小姑我错啦。嘿嘿,您请吃饭我怎么还能不来呢?几点?在哪里?”
薄荷忍不住的笑,小丫头还和她调侃?
薄荷看了眼时间,昨天上飞机就强制性的睡了一觉所以时差的困扰并不是那么强烈。
“六点半,京都华吧。”
“哇,京都华!小姑我太爱你了,那六点半见咯,拜!”
醇儿兴高采烈的挂了电话,薄荷又给胡珊打了个电话,倒不是约她出来吃饭,而是后天要上班的事,她要提前知会胡珊一声。
胡珊接到薄荷的电话也很是意外似的,几声老大喊得薄荷心满意足,很有一种“果然,这里才是她的地盘”的感觉。
“老大,老大你可终于要回来了。可高兴死我了,前段时间整个院里都谣传你再也不会回来上班了,可我就不相信,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老大,老大,我们都得高兴疯了!”
薄荷知道自己竟然是如此的被需要,顿时心生满足。
“胡珊,谢谢你。那……后天见?他们几个,你通知一下,不许迟到!”
“是,老大!”
挂了电话薄荷又忙着给检察长打了个电话,检察长知道薄荷回来了也很是高兴,问了她眼睛的一些情况,在得知薄荷眼睛完全好了也为她感到高兴。当然,也嘱咐了她一些上班也要注意休息的情况,几次接触下来薄荷已经不似当初那样将检察长当做完全高高在上的人物,更像是一个平易近人的领导,她虽然尊重但是已经不再惧怕。
洛以为简单的装扮了一下,又如从前那般漂亮迷人。虽然依旧有些精神不振的模样,但是相较于薄荷刚刚见到她的模样已经好了几千几万倍。
洛以为跟着薄荷出门,洛妈妈见到洛以为竟然从楼上下来了很是高兴,在得知两个人要出去吃晚餐时还让她们开车小心,只高兴洛以为这重新装扮的精神模样,就连平时的门禁都不再说了。
洛以为瞧薄荷竟然开了辆奥迪的越野,顿时对她心生佩服:“一直知道你是女人中的铁金刚,今儿个我算是真正的承认了,霸气啊!下辈子你要是个男人,我一定嫁给你!”
薄荷瞧洛以为又恢复了以前那没心眼儿的模样便笑了笑道:“那可不行。就算下辈子我是男人,那湛一凡也得是女人。”
洛以为趴在车窗上作势呕吐,甚至锤门怒喊:“不在我面前秀恩爱,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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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和有力的今天是可预测的。醇儿和李叔叔的近况呢?呵呵,明天就有咯。o(n_n)o~想他们了吧!?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哈十八”查找本书最新更新!
卷三 你是我的稀世珍宝() 167 醇儿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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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华,顾名思义,是一家北京菜饭店。//百度搜索 哈十八 看最新章节//
在云海市颇为出名,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北京烤鸭非常地道,别的京菜都如同北京本土的饭店一样,做出来的食物美味而又独特。而且,它的装修,是中国古代风,却又非常的奢华,如同身临古代宫廷或是王府中用餐一样,就连餐具这样小细节都是无一不倒的细致而又精巧。
薄荷与洛以为到京都华的时候醇儿还未到,薄荷和洛以为就先点了菜。
三个人,加上一羽这个小不点儿却也点了七个菜,白切肉、罗汉大虾、糖醋鲤鱼、银耳素烩、翡翠豆腐和藕丝羹,自然,还少不了最出名的北京烤鸭。
点完菜薄荷还给迟到的醇儿发了条催促短信,然后便将手机交给一羽拿去玩游戏,都是一些益智游戏,薄荷希望一羽能越来越聪明,所以从不吝啬将自己的手机交给一个孩子拿去玩耍。
洛以为对一羽表示出非常浓烈的兴趣,她怎么看一羽都安静的超乎常人了一些,从见他开始就没听他说过一个字不说,就连看自己也未曾看过一眼,难道就不觉得眼前的‘姐姐’是非常非常漂亮的吗?
“这个真的是你弟弟啊?”洛以为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小的一个弟弟呢?虽然在路上薄荷已经向洛以为简单的说了一下找到妈妈,而且妈妈收养了一羽的事,但洛以为怎么都觉得,这个一羽看起来更像是薄荷自己的儿子。
薄荷淡淡的喝着茶道:“不然呢?你以为这是我什么人?”
洛以为吐舌一笑:“更像你儿子。”
薄荷嘴里的茶险些喷了出来,洛以为翻了翻白眼:“这孩子长得这么好看,而且又这么小,你要是早些结婚,的确是能有这么大一个儿子啊,有什么奇怪的?”
薄荷赶紧抽了张纸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还未说什么醇儿就被服务员带了过来。薄荷他们坐的并不是包厢,只是屏风隔起的小空间,但是非常的温馨也安静,点完菜的时候薄荷特别的交待过服务员醇儿的外贸象征,与自己非常相似但是比自己年轻,所以服务员一定能轻易的认出并且带路过来。
薄荷本来想辩驳洛以为那无边际的话,谁知道醇儿突然蹦了出来,上前就抱住薄荷高兴个不停:“小姑,我想死你了!”
薄荷只闻见醇儿那满身的汗味,醇儿虽然换了t恤和牛仔裤,但是脚上却穿着拖鞋,扎着马尾,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让薄荷很怀疑她究竟还是不是自己的至于白玉醇,那个虽然不至于洁癖但是也非常爱干净的姑娘。
洛以为见到醇儿却是一脸的满足,乐呵呵的便道:“你怎么这么邋遢?真该让你小姑见我之前先见见你,那她之前就不会骂我了。”
薄荷也立即推开醇儿,微微蹙眉道:“怎么这么就来了?”
“哎呀,虽然有点儿邋遢,但也算是衣衫整齐啦。而且,我的脚是今天下午受了点儿伤,没有办法穿鞋才穿着拖鞋来的。我一天都在追案子,哪里能不臭烘烘的?我是人民警察欸,为了人民生活的幸福和安康,我都牺牲自我了,作为亲人家眷,你们要包容我才是,怎么还能挑三拣四呢!?”
“脚怎么受伤了?”薄荷赶紧拉着醇儿坐下,醇儿拍了拍自己的腿笑道:“哎呀没事啦,小姑。就是被在和人打架的时候,脚上的鞋子踢飞了,然后对方用玻璃划伤了我的脚背,没留多少血。”
薄荷立即从椅子里站起来蹲下来仔细一看,这才看清醇儿的脚上的确缠着纱布,厚厚的纱布缠满了他脚背。
“可你刚刚走进来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我还以为……”洛以为是个医生也立即过来关心,醇儿看到她们这么关心自己的样子眼眶竟红了起来:“哎呀,真的没事啦。我是见到小姑太开心啦,所以才一时忘了肌肤之痛。小姑,我真的好想你!”醇儿弯腰抱着薄荷,薄荷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这些日子受委屈了吗?”
醇儿摇头,吸了吸鼻子道:“也不是受委屈,就是当新人嘛,肯定要比那些更有资历的警官们辛苦些。还有便是,做警察,还是刑警,真的不如我自己所想象的那么简单。要接触许多让你认清现实的案列,比如啊,”醇儿放开薄荷擦了擦眼角的湿润,伸手将蹲着的薄荷拉起来,又看了看一旁的洛以为道:“今天让我受伤的这个案子。那真是个可恶极了的人贩子,他刚刚刑满出来不过三个月就又卖了他们同村的一个孩子,是邻居报的案,说在村头的河里发现了一具小孩子的尸体,而且是被割了器官,所有值钱的器官都没放过。虽然最后尸检出来并不是同村的孩子,但是那个人贩子已经是第一嫌疑对象。每每遇上这样的案子,我就显得特别无力,越是想找到那个嫌疑犯,就越是发现自己的无用。为什么有这么多犯罪?为什么要在这些孩子,或是别的弱势群体身上发生这样充满罪恶的事?”
洛以为心里也不是滋味,想到醇儿的伤便问:“所以你脚上的伤是和人贩子打出来的吗?抓到了吗?”
醇儿摇头:“如果真的抓到就好了。他和那个孩子都不见了,孩子的母亲还在医院里,患有癌症。我的脚,就是和那嫌疑人的小舅子打出来的,我们警察上门想再多的了解案情,他们听了便撵人,甚至动手,为了保护刘队,我的脚才受伤的。”
薄荷握住醇儿的手,微微一笑:“醇儿,你成长了。但是以后就算是苦恼,案情也不能向我们透露,知道吗?”
“我就是……我知道,这是机密,但是小姑你和以为不一样,你们是我相信的人。如果不一吐为快,我一定会憋死的。”
“但是隔墙有耳啊。”薄荷示意屏风外面,醇儿也知道这里来来去去人很多,便不再说话。但是并不后悔将刚刚的话说给薄荷听,在她心里归来的薄荷就是她的依靠,她心里积压了太多的压力,如果薄荷都不理解她,那她就真的要将自己逼疯了。
洛以为见气氛有些怪异,便笑着道:“那就对着马桶的那个洞说。”
醇儿很想掏掏鼻孔,但是忍住了这个猥琐的动作。
薄荷也笑了出来。
菜基本上齐,洛以为高举手中的茶杯对薄荷道:“来,欢迎你归来。恭喜醇儿成为有思想的大刑警,也恭喜我……要结婚了!”自己撞上薄荷的茶杯,仰头便将一杯还有些发烫的茶水饮进肚中。
醇儿并未和洛以为单独出来玩耍过,她们二人的关系也是建立在各自与薄荷的关系上,所以彼此并不是特别的熟,没有薄荷这二人根本不会有联系。
但是听到洛以为这话醇儿还是诧异了,她可没听李叔叔说过有力要和洛以为结婚了!
“怎么回事啊,小姑?”醇儿扭头看向薄荷好奇的问。
薄荷示意洛以为的方向:“你自己问她。”
醇儿没心没肺的果然便问:“以为,你结婚的对象难道不是尤里&8226;马丁?”
洛以为‘嗤’一声冷笑:“凭什么就该是他!?老娘不屑的嫁他,切!”说着还重重的摔下手中的茶杯,粗鲁的夹菜,那些菜就像变成了她发泄的对象,真是惨不忍睹的菜盘……醇儿顿时没什么胃口了。(哈十八ha18。com纯文字)
醇儿越加的不解了,薄荷却又只顾低头给一羽包烤鸭,醇儿郁闷了,为什么她给她们讲自己的事,她们却什么都不肯和自己说?她自己却忘了,她有个更大的秘密已经瞒着众人不少时日了,甚至还有打算继续瞒下去的意思。
“洛以为。”薄荷冷冷的看着洛以为拿菜发泄的动作,再这么下去她们今晚就统统要饿肚子了。
洛以为这才温柔的夹菜,还是比较惧怕薄荷的严肃。
醇儿觉得气氛又怪异了,整个桌子只有一羽才是认认真真吃饭,而且醇儿发现一羽又变漂亮了,就像个瓷娃娃似的,真的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小男孩,心下也忍不住的伸手调戏,捏住一羽的脸颊便道:“一羽怎么越来越好看啦?哎哟,看见你真想自己以后也能生个这么可爱的儿子哟……”
薄荷一巴掌拍掉醇儿的手,一羽扔下筷子便投进薄荷的怀里,一脸防备的从薄荷的手臂间看向醇儿。
“他是你小叔叔,规矩点儿。”薄荷严肃的教训醇儿,醇儿却嘟起嘴来:“什么嘛……我可没承认有这么个小叔叔……”
洛以为咬着筷子看着这一幕,像是终于也发现整儿事实似的,忍不住的掩唇轻笑:“醇儿,原本觉得薄荷有个像儿子的弟弟已经够悲催了,你竟然还有个像儿子似的小叔叔。哈哈……怎么这么逗呢?”
醇儿嘴角抽搐,谁能把洛以为这个疯女人拖出去枪毙五分钟?
虽然许久不见,也许久不曾联系,但是三个人见了面还是像从前一样并无半点生疏感,吃饭逗嘴一样不落。不过薄荷担心醇儿的伤,所以吃完饭便无情的拒绝了她们二人提议去唱歌的建议,并且亲自开车将醇儿送回市中心的公寓。
醇儿一路上神经有些紧绷,还不停的把玩着手机,逗得坐在副驾驶座的洛以为忍不住的问:“醇儿,你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一个劲儿的发短信。”
“哪有!”醇儿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但因为车内较暗所以薄荷从后视镜并未看清。
“那你给谁发短信?敢不敢给我们看看?”洛以为转身便要去抓醇儿的手机。
醇儿立即后扬自己的手,并向薄荷求助:“小姑,你看她……”
“以为。”薄荷侧眸冷冷瞥向洛以为,洛以为哼哼才又转了身子坐正不去打扰醇儿。
“不过,”薄荷看了眼后视镜中模糊的醇儿轻声道,“如果谈恋爱了,没必要瞒着我们。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会理解你的。只要不胡来,只要是正经的人,就带来给我们瞧瞧。你不谈爱,舅妈和表嫂她们反而会更担心。”
醇儿撅了撅嘴:“知道了……”她才不要把李叔叔带给她们看,叫小姑知道了她和李叔叔的奸情还不得剥了她的皮?更何况,她看李叔叔也不是愿意将这事儿讲出来给别人知道的人,所以她还是……得过且过吧。
薄荷沉默了几秒,在沉默中突然又问:“还是……那件事,你还没有放下?”
“哪件事?”洛以为顿时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醇儿却冷哼哼的道:“谁让你都不告诉我结婚的事?我也不要告诉你我的事。”
“小气鬼。”
“你才是!”
薄荷揉了揉太阳|茓,又立即握住方向盘冷冷道:“你们两个再幼稚的争吵,就同时下车!”
醇儿噘嘴,洛以为轻咳镇定情绪。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我和有力分手了,现在要嫁给别的男人。”
这还没什么大不了的?醇儿觉得这洛以为还真是奇葩,婚姻是小事吗?是,她白玉醇是在玩也没什么资格说洛以为,但是她和李叔叔一开始就说好了是玩,是互相的床伴而已。但是她洛以为和有力是恋爱关系吧?
醇儿并不知道洛以为和有力分手的事,因为李叔叔从来不在她面前提别的事,哪怕一件小小的事也从不讲的,他最喜欢的似乎除了给她做饭就是和她做ai。所以醇儿现在听了感到非常的震惊和意外,但偏偏洛以为还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件事很小吗?可我看你今晚情绪不对,并不是‘没什么大不了’吧?”醇儿一向直率,总是不小心做出伤害了别人的事说出伤害别人的话而不自知。
“醇儿。”薄荷低声提醒,醇儿却还不自知自己或许说错了什么。薄荷看向洛以为,洛以为那漂亮绝美的脸蛋儿上流过霓虹灯的影子,却显得非常漠然疏离。
“对……她说得对……并不小……”洛以为轻轻的将头靠在车窗上,情绪再一次低落了下来。醇儿听见她这样的语气似乎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或许说错了话,但也只是沉默,一车的人都没人再说一句话。
薄荷将醇儿送到楼下并未下车,摇下车窗对车外的醇儿道:“你自己小心上楼,我就不送你上去了。明天你还上班吗?”
醇儿点头:“我和刘队说了,这案子不了解我就不休息。”
“那行,明早我再来接你去上班……”
“不用了小姑。我自己会打车去的,我还能走路,其实并没有划很深的伤口,就是破了点儿皮。刘队都同意让我去上班,这说明我的脚是真的没问题。你好好安慰她吧,是我说错话了……”
“你知道就好,下一次说话之前先过过大脑。上去吧,我们走了。”
“小姑再见。以为再见啊~”醇儿和车里的洛以为打了招呼,洛以为也淡淡的说了句‘再见’,薄荷倒车很快便出消失在了醇儿的视线里。
“别生她的气,她说话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
洛以为勾了勾唇角:“我没生她的气,在我眼里她就还是个孩子。我是在想她说的话,她说得对,我的确是在乎,我不得不承认……和有力分手我不好过,这些日子都不好过,这件事并不是没什么大不了,对我来说爱情从未如此伤人……”
洛以为的苦涩就漾在唇边,薄荷淡淡的收入眼中却是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并不知从何说起,还不如为她做些什么。
醇儿懊恼的盯着小姑的越野车消失的方向,越想越恼便捶着自己的脑袋:“真是笨死了。多少次了?每次都这样管不住嘴巴!”醇儿拍着自己的嘴,如果下得了狠手,自己都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希望以为不要生气,希望小姑能安慰好她。
醇儿盯了半响,又是拍嘴又是垂头一番的动作,垂头丧气了半响自己才转身准备进楼栋,哪知一转身就撞到了一具强壮的身子。
醇儿脚下本来就不稳,这一撞‘哎哟’一声就就向后栽去。
“啊!”醇儿伸手胡乱的向前抓去,眼前的人的大手一伸便抓住她的双臂轻轻一拉就将醇儿拉了回来还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去。
醇儿嗅了嗅味道并未立即推开对方,因为她一闻便知,李叔叔根本就没听她的话滚回他自己的家,竟然还在这里候着呢。
李泊亚却闻到了醇儿头上的汗臭味,一脸嫌弃的推开她:“多久没洗头洗澡了?”
醇儿稳了稳脚,自己拉着头发闻了闻,郁闷的道:“有那么臭么?我昨天有洗头好不好?一定是今天流太多汗了。”她自己怎么闻不到?还满是蒂花之秀的香气嘛。
“你的脚怎么了?”男人并未搭理她的自言自语而是注意到她缠了绷带的脚。
“哦,被玻璃扎破了,打了破伤风,没有划伤经脉,不痛,啊——”醇儿还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凌空被抱了起来,立即抬头看向李叔叔那张严肃无比的脸,沉黑的一脸怒意。
他在生什么气?
“出息!”李泊亚盯着醇儿半响竟吐了这样两个字出来,醇儿目瞪口呆的瞪着他,她怎么了?她当然出息了,她醇儿就是出息,怎么滴!?
醇儿气哼哼的,李泊亚却又瞪了她一眼:“还不服气了?不服气,怎么就让自己的脚被炸伤了?不在医院里住着还敢跑回去,还敢去赴约吃饭?”
李泊亚在走,醇儿终于发现他不是抱着她进漏楼栋而是向停车场的方向。醇儿立即慌了,开始挣扎:“喂,你怎么回事儿啊。你放开我,快放开!去哪儿啊?我要回家睡觉了,我还要洗澡,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李泊亚一把巴掌‘啪‘的一声重重的打在醇儿的ρi股上,醇儿涨红了脸,还好来来往往没有路人看见,不然她的嫩脸往哪儿搁啊?
“给我老实点儿。”李泊亚很少如此霸气,从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温柔狼,所以醇儿顿时有点儿被吓住了。
李泊亚将醇儿丢上车,醇儿挣扎着爬起来,惊慌极了,还是忍不住的再问了一次:“那个……李叔叔,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
李泊亚坐上车,系上安全带才看向醇儿,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冷冷道:“医院。”
醇儿石化了几秒钟,再扑向车门时李泊亚已经反锁了任何一个出口。
“我不要去医院,我明天还要上班,我还要抓人贩子!你快放我下去,快放我下去听见没有!?”醇儿推不开门便扑上前掐住李泊亚的脖子摇晃,她不要去医院,要知道她下午是好不容易说服刘队才从医院出来的啊,呜呜。她讨厌医院的医药水味道!
李泊亚不为醇儿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所威胁,反而冷冷威胁道:“如果你想让我亲自给你们刘队请假,就继续闹腾。”
醇儿一顿,飞速的撤回自己的爪子。郁闷的坐在后座,哀怨的瞪着李泊亚的后脑勺,心里却已经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千遍万遍。
很快就到了医院,李泊亚停了车又亲自将醇儿从后座抱了出来。醇儿从未被李泊亚如此‘温柔’对待过顿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可是自己又觉得别扭,便红着脸有些扭捏道:“其实……我,我能走……”
李泊亚低头冷冷瞥了醇儿一眼,醇儿立即闭心里却在泪奔,为什么他对每个人都很温柔,都像春风拂面似的和煦,却惟独对自己冷冰冰的,除了那床上的热情奔放之外,平时要多邪就多邪,要多冷就多冷,这厮到底什么意思!?
因为醇儿下午便在这家医院挂的诊,所以免了挂号的麻烦,李泊亚则抱着她直接去办理住院手续。
走进电梯里,醇儿一直将脸埋进李泊亚的怀里,是不敢直面那些人好奇的视线。但醇儿怎么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见梁家乐这厮?如果早能预料,她一定打死也不要来,跳窗也不来,或者……一万步乘坐另一个电梯?
“白……玉醇?”梁家乐认出醇儿的身影,又原本就见过李泊亚,所以试探性的轻唤出口。
醇儿怔了一下,抬头望去,竟然是梁家乐!?醇儿的脸都白了,顿时又想到自己正在李泊亚的怀里,想也没想便一头扎进李泊亚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拽着他胸前的衣服大喊:“不是我,不是我……”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白玉醇一定是从来都没理解过。
电梯里的人并不是特别多,所以梁家乐很轻松的便挤到了他们面前,伸手去拉白玉醇的胳膊并笑道:“欸,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你别逗了,就是你,快说你怎么在这里?”
李泊亚微微蹙眉,身子轻轻微转,侧开了梁家乐的手。梁家乐微微一愣,这才注意到抱着醇儿的男人是李泊亚,而他看起来似乎十分的不快,并且……不愿意他梁家乐去拉扯白玉醇似的?
他凭什么不让自己碰白玉醇胳膊?他是谁?和白玉醇什么关系?
醇儿很想撞墙,他就不能装作没看见自己吗?完了,这一下是逃不过了,如果小姑知道她就完了!醇儿越想越懊恼,将着李泊亚的胸口便当墙锤了起来。
醇儿丝毫没发觉两个男人正在瞪视中,电梯很快便到了,李泊亚冷着脸抱着醇儿走出电梯,梁家乐怔了一下也立即跟上,一边追着一边喊道:“等一下,等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儿啊?白玉醇……”
醇儿抬起头,从李泊亚的肩看向后面的梁家乐,面露尴尬:“那个……梁叔叔你好哇。”
梁叔叔?她什么时候肯如此乖的叫他梁叔叔了?
李泊亚抱着醇儿直接走进办公室,伸手将她放在椅子里。梁家乐也跟着走了进来,李泊亚找值班医生办理住院手续,梁家乐乘机上前来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啊?那个人……怎么和你在一起?”
醇儿心里一个咯噔,她就知道他没有那么好糊弄!不给个解释,还真怕他到小姑跟前胡言乱语。
“那个……”醇儿支支吾吾,突然抬起自己的脚道,“看见我的脚了吗?受伤了……”
梁家乐这才看见醇儿的叫上缠了纱布,就觉得她应该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然不可能被人抱着来医院吧?但刚刚就在意白玉醇怎么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所以并未第一眼注意到醇儿的脚伤,现在看见了便也是一脸的担心:“怎么受伤了?没事吧?”
醇儿摇了摇头:“不严重。工伤,工伤。我小姑也知道,刚刚送我回家来着,然后就遇见李叔叔了,因为我脚上的伤又痛,所以李叔叔就送我来医院了。”
“你小姑……哦,胡珊给我打电话了,我知道老大回来了。原来是这样……”梁家乐摸了摸下巴,看向李泊亚一脸冷哼,“可我看这个人自大又狂妄的不得了,你怎么跟着他来?”
醇儿心里嘀咕,她倒是不想跟着李叔叔来,但是可能吗?她也是被胁迫的好不好。
醇儿郁闷着李泊亚却已经回身,看也未看一旁的梁家乐一眼便将醇儿抱了起来:“走吧,今晚住院,明天后天都必须住院。”说的语气极其霸道,醇儿却是一脸的尴尬,但是梁家乐在这里,她脸抵抗的力气也变得微弱了起来:“我明天还上班,我不住院……”
“你刘队那里……”
“我自己请假!”醇儿立即抢言而道,她才不要李泊亚去所谓的‘亲自请假’,那她还有活路么?
李泊亚微微浅笑:“当然是你自己请,我和你又不熟。”
眼眸里的温浅笑意是醇儿从未见过的,望着他的眼眸顿时便有点儿发愣。梁家乐一直跟在一旁,可李泊亚连瞧也没瞧他眼,顿时便有些恼怒的上火,上前揽住二人瞪着他们便道:“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醇儿浑身微微一颤,不过幅度很小,梁家乐应该也没看出来。
“我们……”醇儿从李泊亚的身上移回视线看向梁家乐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袍友?情人?反正恋人肯定算不上的。
“关你,什么事。”醇儿话还未出口李泊亚竟然便如此冷冷而道,五个字却吓得醇儿一身虚惊的凉汗,梁家乐也呆愣住,似乎没想到那李泊亚会如此狂妄的回答自己。
“我……”的确,管他什么事?他为什么如此紧张?
“我和李叔叔是朋友。”醇儿立即解释,轻轻的摸了摸额头的细汗,朝着梁家乐欢乐的一笑,“他和我姑父是朋友,和我小姑也是朋友,是我长辈,也是我好朋友。就像你一样,你也是梁叔叔嘛,李叔叔当然和我是叔侄关系啦。”
梁家乐微乎其微的松了口气,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问题和反映有多么的奇怪。其实醇儿也觉得奇怪,这梁家乐一向都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但是这一次却问了如此奇怪的问题,好像……他在乎似的?
“如果没有别的问题,请滚开。”李泊亚的脾气突然冲了起来,如果说先前是嚣张的狂妄,那么现在就是嚣张的冷意。
李泊亚顿时寒冰若婵,这李泊亚的气质并不如此刻表现出来的这般冷意狂妄,平日里绝对是个温和如春风般的人物,但是就算戴着那眼睛,也挡不住他眼眸里所散发的那股子犀利。
梁家乐竟真的闪开了自己的身子,李泊亚抱着醇儿大步的朝护士带路的病房而去,醇儿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只好从李泊亚的肩上看向梁家乐,并……挥了挥手。
其实,醇儿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感。那梁家乐从前是如何的忽视自己,在道途的重逢更像是从未见过自己似的陌生,她心里曾经因为他有多少难过和酸楚都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可是今天,李泊亚就如同一个高姿态的拥有者,拥有者她,让她从梁家乐身前傲然走过。
但同时,她也在矛盾……梁家乐不会起什么疑心吧?这疑心不会到小姑耳朵里吧?不要,不要啊!
李泊亚将醇儿放在床上,醇儿这才注意自己住的竟然是豪华vip病房。
“这么好的房间,我可给不起房间费!”醇儿虽然出自白家,但是现在完全是自己奋斗,她的荷包几乎是月光族,警察那点儿工资对她来说养活自己就不错了。所以,醇儿意识到这房间的豪华度时便要从床上下来。
“这位小姐,李先生已经将住院费缴了哦。”护士小姐一边整理床一边微笑道。
醇儿看向李泊亚:“你为什么要给我缴住院费?”他们又不需要存在金钱关系。
但凡袍友扯上金钱,这段关系还不变质吗?
李泊亚冷瞥醇儿一眼:“乖乖住你的便是。”
那护士小姐见氛围不对,虽然还想继续看看帅哥,不过当机立断还是保命重要,拍了拍被子便火速的离开了现场。
醇儿往床上一趟,拉起被子往头上一蒙,生气闷气来。她看这个人根本就不懂她的意思,他今晚管她管的已经够多了!他们的关系,除了那出租屋,除了床上和厨房之外,根本没必要再有任何别的交集!
李泊亚并不管醇儿是否在生气,而是一脸沉静的盯着醇儿躺在床上的妙曼身影,突然冷冷的问道:“你喜欢刚刚那小子?”
醇儿愣了,他怎么知道她从前喜欢?
醇儿掀开被子,一弹便坐了起来,怒意横生的瞪着李泊亚怒道:“你胡说什么?”
李泊亚静静的看着醇儿,就像一道无声的指责,她此刻的过激反应似乎反而更像是给他的回答。醇儿并不觉得羞愧,她和他不过袍友关系而已,他管得未免也太多了吧?
“反正不管你的事,我要休了,你走吧。”醇儿扭过头去,拉着被子再次躺了下来。
“的确是不管我的事,就像我心里其实也有另外一个女人,反正我们只是床上关系。我对你的感情生活,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李泊亚冷冷的看着醇儿躺在床上的身影,说完便转身无情的离开,留给醇儿一声‘碰’的关门重响,吓得醇儿在床上一惊,心……突然就酸闷了。
薄荷早早的起来带着一羽吃完早餐便出门了,她在回国之前就已经和云海市的孤独症儿童治疗机构作了联系,在确定回来的日前之时便和他们预约了时间在今天见面。
明天薄荷就要去上班了,所以她今天必须将一羽去治疗学校接受治疗的行程安排妥当。
薄荷让小丁开车送自己和一羽,也是让他熟悉路程,以后自己没法接送一羽的时候便都要小丁忙着去接去送了,小丁自然是没有半点儿意见的,因为这也是他的工作。
治疗机构的位置离薄家所在的谭棕别墅区很近,也许是越走近这里的关系,薄荷的心微微有些异样的感受。很复杂,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情怯,还是对那个家无休止的冷漠……
薄荷昨晚就已经了解了如今的薄家,经受了打击的薄氏有些一蹶不振的迹象,股市一直很低迷,虽然最近有些平稳了,但是已经失去了在同业界的超强竞争力,从前五直滑十五。而薄光,竟然一直消失到现在也没有去薄氏重掌大权稳固局面,薄荷不知道他从英国消失之后去了哪里,是否回了薄家?
薄荷将包里的离婚协议掏了出来,是她在和妈妈离别那天让妈妈签了字的离婚协议。‘白合’二字她签的毫不犹豫,劲道十足。薄荷知道妈妈早已经被薄光摧残,对他再无半点留恋的可能,这也是薄荷想要的结果,但是为什么……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去找那人,并将手中的离婚协议交给他?
薄荷将离婚协议书重新放回包中,蔡青奕是否知道她与薄光婚姻的真相?如果不知道,倒不失为自己好生玩一玩的筹码。这一次,能不能看见她失控并且绝望的脸?薄荷甚至记得她日记中一页一页对母亲‘小三’的辱骂字眼,现在想来薄荷却只想冷笑,小三?如果她知道其实她才是真正的小三,该作何感想!?
而薄光,看到这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与上山的路分叉口小丁拐弯了,薄荷望向那公交站牌,她做了二十年的公交车站牌,是那样的熟悉,却又是那样的陌生。
她还会再去薄家,当然要去,她要将这离婚协议亲自交给薄光,并且告诉蔡青奕这残酷的真相。
但是这之前,她必须办妥别的事,比如一羽,比如有力和以为……这是她唯一能为以为做的事了。
“喂?”快到学校之前薄荷打通了有力的电话,有力并不知道薄荷是谁,所以语气有些不爽的道:“谁?有屁快放。”
“对女人这么粗鲁,还想以为为你奋不顾身?下午两点,咔西咖啡厅我们聊聊。”当然,肯定不只是聊聊,因为以为会在那里和魏任杰约会。
“你是谁?”似乎已经颓废了的有力竟然完全没有听出薄荷的声音来。
“你boss夫人。”薄荷冷冷一笑切了电话,前面的小丁已经将车停稳并回头提醒道:“夫人,到了。”
薄荷伸手拉着一羽的手,温柔的低头微笑:“一羽,我们到学校了。来,我们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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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你是我的稀世珍宝() 168 被疯狗咬了一口
“薄检察官。(哈十八ha18。com纯文字)”赵院长上前与薄荷热切的握手,薄荷与之淡然微笑,“你好。”心里却在为这赵院长竟然知道自己身份的事儿起疑心,之前通话中她也并未提及过自己的身份,他何以知道自己是谁?
“是这样的,”那赵院长见薄荷迷惑便解释道,“之前,一直都是薄先生在与我们接触,也是打算过年后让我们的人去给一个孩子上辅导课。但是前段时间薄先生突然说他不能与我们合作了,以后要接手的人是他的女儿,所以你一说你姓薄,我们就知道您的身份了。”
毕竟谁不知道薄荷的父亲,是薄氏集团的董事长薄光呢?
“薄先生?”薄荷心里暗惊,他竟然也给一羽安排了这学校!?
“是的,您的父亲啊。难道您……不知道吗?”那赵院长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薄荷牵着的一羽,微笑着就蹲下来看向一羽,并将手里的一个奇特魔方交给一羽道:“你就是一羽吧?老师很早之前就知道你的名字了哦,听说一羽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来,老师送你一个礼物。”
一羽很少接受陌生人的东西,但是那赵院长就像是有奇特的魔力一样,对着一羽微笑,对着一羽温柔细语,而一羽竟然真的伸手接过了赵院长给的那个魔方。
“一羽,谢谢院长。”薄荷弯腰低声教道。
一羽竟然朝着院长真的说了一声:“谢谢。”
薄荷心里诧异了,那赵院长则温柔的摸了摸一羽的脑袋:“真聪明。”
“你是怎么做到的?”薄荷现在不得不相信这个人的确有些能耐了。先撇开薄光不说,就算薄光曾经与这里有过联系她也不怕把一羽放到这里,以为这里似乎的确是有能力让一羽变好。
“很简单,对着他的眼睛说话,要与他身高平行,要让他觉得你和他一样,是同类人,是一样的。他心里不害怕,自然也就会开口了。”赵院长微微笑道,说实话,薄荷觉得他笑起来干净儒雅,倒是挺好看的。也许是因为心境的关系,所以薄荷并不如第一眼见到他那样觉得讨厌了。
“我们可以边走边说……”赵院长伸手示意薄荷向前行,薄荷拉着一羽向学校里走去,赵院长一路上便开始解释儿童孤独症的一些历史来源和原因,最后说到他自己,竟先深深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有个孤独症的儿子。可是,十年前,他才七岁的时候……去世了。那个时候国内还没有这样的机构,而我和妻子刚刚离了婚,我自己带着乐乐,没钱出国给乐乐治病,就耽误了乐乐。我整日酗酒,忽视了乐乐,后来有一次乐乐生了病却自己一个人在家,他就自己开门想去找我,可是他不会下楼梯,就自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头刚好可在楼梯拐角下别人丢在那里的一块砖头上,乐乐就这样离开了我。我幡然醒悟,乐乐是因为我的疏忽,因为我这个不尽责的父亲才失去了生命。从那以后,我就戒了酒,也许是潜意识里想要弥补乐乐,所以我开始接触孤独症这方面的知识,更多的去了解孤独症,直到今天能为中国的孤独症儿童做一些事情。如果那个时候乐乐能有现在这样的机遇,如果那个时候我就发狠心为了乐乐不顾一切,我就不会失去乐乐了。”
薄荷为赵院长的故事感到难过。没一个孤独症患者都为家庭带来不同的难过和伤心,而作为家人的压力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轻松。孤独症为一个家庭所带去的也不仅仅是困难重重的医治难关,还有责任,还有家人之间的相互理解和包容。
赵院长收起悲伤,朝薄荷缓缓的释然一笑:“所以薄检察官,很高兴你能把一羽交给我们学校,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家的孩子,恢复健康这样的保证我们做不到,但是让这个孩子越来越好,趋于正常孩子,以后能去普通学校上学,能自己料理自己的生活,能与人交流,不再只沉浸于他自己的世界,这就是我们的目标。”
薄荷真诚的向赵院长伸手:“谢谢你,赵院长。”谢谢他的故事,也谢谢他为了中国的孤独症儿童创建了这样一个机构和学校,为他们这些做家长的创建了这样一个希望之地。
“不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薄荷给一羽办了手续,一羽便开始留在学校接受各方面的训练。薄荷也和赵院长打了招呼,就算是他所说的薄先生亲自来也不能让一羽跟着他离开。虽然薄荷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赵院长再三的保证薄荷才暂时安心的和一羽告别然后出了学校。
当然,下午五点左右要来接他回家。
薄荷回到车里,小丁便问薄荷是否回家,薄荷只让小丁送自己去市中心,因为她还要赴与有力的面谈之约。
小丁安静的开车,薄荷掏出电话给李泊亚拨了过去。
“boss夫人?”李泊亚似乎有些意外薄荷竟然会给他打电话,薄荷也没想到李泊亚会存了自己的号码。
“李泊亚,很高兴你知道是我。那个,我有事情想要麻烦你。”
“boss夫人你说。”
薄荷也不再犹豫便道:“你能帮我找一个稳妥的保镖吗?二十四小时能为之服务的替身保镖。”
“不知道boss夫人有何用途?”
“我想有个保镖能跟着一羽。”薄荷没想到薄光之前还会有那样的心思,而他更是料定了自己会带着一羽到云海市的治疗机构学校,这对薄荷来说的确不能使之安心,所以她觉得还是要有个保镖跟着一羽她才算安全。
她不能让一羽有任何落到薄光手里的可能,那会成为他威胁她的对象,甚至威胁妈妈的对象,所以她不能让这样的可能存在,事先的预防是有必要的。
“我做一下安排。晚上六点给你答复?”
“好,谢谢。”
“不客气。我一定给你找一个最稳妥的保镖。”
挂了电话薄荷才松了口气,只要李泊亚答应的事她知道是必定没有问题了。
到了市中心,薄荷下车小丁便探出头来问:“夫人,要我晚些来接你吗?”
薄荷看了下时间,她并不确定自己几点能搞定这边,便道:“不用来接我,还是五点左右到一羽学校门口,我在那里等你。”
小丁驱车离开,薄荷看了下四周,云海市的市中心,西津路。薄荷平日里就很少来市中心,所以对这里并不烂熟于心,但是她知道咔西咖啡厅就在斜对面,所以薄荷走到十字路口等红灯准备过马路。
红灯从五十秒开始计数,薄荷数着数字也在四下无聊的看着周围。薄荷本就是美人胚子,如今又不再戴眼镜,一张精致的小脸加上窈窕如模特一般的高挑身材,就完全称得上超级大美人。所以即便无聊的站在大马路上也能引来无数视线。
薄荷穿了一条墨绿色的无袖长裙,配了一条从英国带回来的白色绵绸披肩,肉色的流苏凉鞋,在五月的季节非常适合这样的装束,而且还让人觉得非常时尚。不少路人猜测着她是否是个模特,而且她的面孔对云海市的人来说都不生疏。惟独她自己还未察觉自己俨然已经成为街头人人瞩目的明星,依旧只是站在那里无聊的等着红灯。
就在她不远处的一辆蓝色跑车里,同样在等红灯的男人目光紧紧的落在前面那抹高挑出众的身影上。
一旁的女伴很是不快的依偎过来,蹭着男人的手臂哀怨的盯着那女人的背影不爽道:“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新人,哼。{免费小说}不过肯定是完全没有名气就是了,连我都不认识她。所以,我不许看她,阿毕,我要你看我——”说着女人就用自己的手娇媚的捧着男人的脸面向自己。
男人冷冷的睇着女人,一笑:“你说什么?你以为她是谁?”
女人微微一怔:“你那样看着她,难道她不是你瞄准的下一个对象吗?你一向喜好模特,我们都知道……”
说着女人还有些骄傲的扬起自己的下巴,所以她这一次能成为鼎鼎大名的言大律师的女友,实在值得自己沾沾自喜的大好事,许多模特羡慕都来不及呢。谁不知道言毕的父亲是娱乐圈的头号人物?而他不仅有钱,有英俊潇洒,床上功夫更是能让女人醉生梦死,所以哪个女人能和他有一场约会,那简直就是**般的美梦记忆……一辈子都难以忘怀,死都愿意了。
“模特?”言毕冷冷一笑,怀里女人的企图实在明显,看重他的钱包,看重他的地位,看重他在床上的勇猛和技术,当然更看重的是他家世所能给她带去的利益,至少一个杂志的封面拍摄是最小的礼物了。
“是啊。她那样身材的女人,难道不是模特?而且我看她穿的到是挺时尚的,那披肩很像是范哲思新出的一款,那鞋子像是普拉达,那裙子和包包像是出自香奈儿……难道她是被哪个男人包养的情妇?真是有够不要脸的……”美艳的女人打量着脸上便出现了嫉妒的神情。
“你说什么?”言毕轻眯双眼看着女人,为什么他突然觉得面前的女人如此乏味而又不知趣味?
“没。阿毕,人家什么都没说……”
“下车。”男人却冷冷而道,已经侧开了自己的视线。
“什么?”那美艳的女模特一愣,她、她才刚刚上了他的跑车不到两个小时欸!
“没听懂我的话吗?下车。”男人再一次冷冷而道,已经将冰冷无情的侧脸给了美艳女模特。
此时红灯变绿,薄荷已经开始过马路,那女模特看着窗外已经在动的车辆突感委屈:“可是……我……这是……”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言毕,而她知道,如果没有好聚好散,她的模特事业将从此毁灭。
“阿毕,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你至少让我从马路边上下吧……”他在直行道,而且马上就要穿过马路,她怎么能下车!?
言毕却已经连看也不想再看她一眼,自己伸手过去推开门解开安全带,那女模特虽然觉得很没面子又丢人,但是现在也被逼到了梁山毫无办法,后面的车已经开始催促他们前行,女模特只好立即爬出车里,还没停稳自己的脚步蓝色跑车已经‘哄’一声蹿了出去。
女模特跌在地上,右行车道的一辆车‘吱’的刹住,从车窗里投出头来劈头便是大骂:“他妈的,找死啊!”
女模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她究竟凭什么遭遇这一切?她究竟哪里错了?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在言毕心目中,那个狂妄而又自大的律师太子爷心目中,薄荷是他曾经唯一的败笔。她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强大的,对手。终有一日,他要让她输在他的手中,看着她挫败生气的脸他一定才会得到他最大的满足……
所以,别人对她薄荷的污亵观点对他来说,是无法容忍的一件事。
薄荷坐在靠窗的位置,她觉得这样才能让有力更清楚的看见自己。
当然,她根本不知道刚刚的大马路上因为她发生了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所以她未曾预料,那个落魄的模特在经过咔西咖啡厅看见橱窗里坐着的她时,会是多么的愤怒。
那个女模特无疑把所有的怒火都迁到了薄荷身上,她认为言毕一定是看上了这个毫无人气连她都不认识的新模特所以才会无缘无故的突然甩了自己。让她怀疑的是,也许她根本不是模特,是一个被人包养的情妇。她杰西卡还从未被人如此侮辱过,本来被言毕当着众模特们的面从片场接走对她来说是一件让她多么骄傲自豪并且梦寐以求的事,但是现在全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而毁了!
杰西卡越想越气,转身便也进了咔西咖啡厅。
薄荷点了一份儿牛排,现在还不到一点,肚子了自然要吃饭。在伦敦的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吃西餐,但是依然要吃全熟的牛排。咔西咖啡厅不仅咖啡出名,牛排也是独具一格的美味,它的厨师就是英国伦敦人。
薄荷的牛排刚上来,对面就突然站了一桩黑影。
薄荷还以为是有力提前来了,抬头却看到一个怒气腾腾的女人,而她并不认识。
薄荷微微敛眉,还未开口说话那女人却已经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冰水朝着薄荷的脸便泼了过来。如此迎头赶上的事情,绝对是薄荷这辈子第一次如此遭受,而可笑的是,她竟然还不知道原因!
咖啡厅的人并不多,但是在的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碰!”杰西卡觉得这杯水泼出去心里畅快多了,看到薄荷那狼狈的模样,心里甭提多么的爽快,她杰西卡做事情一向就是果断而又直接,总该给人一个措手不及,看谁不爽出手就是。
可是她俨然没有料到,这一次她绝对惹错人了。
对薄荷来说,如此祸从天降的意外也是非常让她恼火横生的。她薄荷,岂能受这种莫名其妙的侮辱?
但她依然保持了一份优雅,从包包里掏出手帕来轻轻的擦拭脸上的水,还好她并不喜爱化妆,天生丽质的她并不担心化妆。可惜了身上的裙子,湛一凡给她买的限量版,她今天才第一次穿就遭遇了这样的待遇。
薄荷的动作一直很优雅,包括擦头发,都是轻慢而又傲然。好像狼狈的并不是她,而是站在她对面的那个女人,此刻杰西卡在众人眼中更像是一个小丑。
杰西卡没有得到意料中的怒骂怒视或者……别的任何反应顿时也有些慌了,努力的扬起自己的下巴睨视着薄荷冷冷道:“谁让你自己穿的太妖!长成这样,穿的就像个情妇似的还好意思出来再大街上晃悠?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男朋友刚刚甩了我!?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站在那里,他就不会多看你几眼,我们就不会吵架,呜呜……”
薄荷一句话还没说杰西卡就自己捂着脸哭了起来,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博取众人同情。
可惜,谁也不会买她的帐。因为穿着暴露的她看起来更像是某人的情妇,而薄荷则更像是等高贵的千金。
“我竟然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长相竟然还会犯罪。”薄荷冷冷一笑,掏出电话便按下了三个数字,一开始杰西卡还不懂她在做什么,但是薄荷一开口说话她就懵了。
“喂?警察局吗?这里是西津路288号咔西咖啡厅。请过来一趟。”
挂了电话,薄荷轻悠的抬头看向杰西卡惨白的脸,对付这种人,她不想吵也不想打,警察才是唯一解决的方法。法治社会,治的就是她这种嚣张狂妄而又毫不自知的人。
“你、你竟然打电话!?我不就是泼了你一杯水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杰西卡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刚刚是如何的嚣张又是如何的诉苦,现在竟然还想凶悍的质问受害者,却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众人眼中的跳梁小丑。
“那换我泼你一下,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薄荷扔开手中的帕子,轻靠在椅子上抬头冷眼不善的看向眼前对她来说依然还是陌生人的女人。
薄荷本身就有一股威慑别人的气势,从事检察官一职以来这方面的历练不少,而她部门下的那些人常常怕她,就是因为她所具有的这种气势,认真起来的冷漠也可以让人不寒而栗。
“这位小姐,是我们的疏忽,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咖啡厅的经理终于出来上前低声的询问薄荷。
薄荷轻抬手指,只示意道那想要转身而逃的杰西卡:“别让她走了,我等警察来了再说。”
“这……”那经理明显犹豫了,毕竟他还要做生意。
“怎么,”薄荷轻转视线落向那经理,“怕我影响你们做生意?我在这里吃饭,莫名其妙就被一条疯狗咬了一口,难道你们觉得我能若然无视的继续吃自己的饭,而你们继续做你们的生意?我不会打搅任何人,如果打搅了也只能说声抱歉,但是今天不打打狂犬疫苗,我怎么能离开这里?”
对于那些目的不善的人,薄荷是从不手下留情的。她不怕事情闹大,理在她这里,她也不会打人也不会吵架,她会和平解决这个难题。
那杰西卡听了薄荷的话又怒意横生了几分,毕竟薄荷是拐着弯的骂了她。但杰西卡还未发作,视线里便突然闯进另一抹清新靓丽的声影……
“湛太太?”有人低唤,薄荷顺着声音望去,只觉得眼熟却一时并未想起对方是谁。
不过,真的是个很漂亮也很年轻的女人。身材高挑纤细,比自己高上许多,就像个模特……薄荷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年轻少妇,不过二十一二岁的女子不正是魔石集团的总裁夫人念鱼朵吗?那个国际名模,美得不可方物,而且具有一种特别的空灵气质的女子。在洛因为与林靖的婚礼上薄荷曾经对她惊鸿一瞥过,但两个人是从未说过话的。
薄荷缓然站起来与之握手:“你好,很高兴见到你。不过……”薄荷示意了一下自己湿了的衣服和头发,没想到会是在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
念鱼朵微微一笑:“是啊,我前段时间去过英国,因为还让我有困难可以找你,说你也在英国。我参加过你和湛先生的婚礼,不过那天你是新娘,应该不记得我去了才是……”
薄荷的确是不记得,那一天的宾客实在太多。
“怎么没来呢?我的确在婆婆家里,昨天才刚刚回来。”
两个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听得一旁的杰西卡心里惊诧不已。
杰西卡当然认识念鱼朵这样的国际超模,她可是在意大利和米兰甚至欧美最吃香的东方模特。从她参加s名模大赛开始,她的名字在中国便已经家喻户晓,更是众模特心目中的楷模和佩服对象,这两年的模特之路更是发展的如火中天,两年前嫁给魔石集团总裁凌城更是将她推上娱乐的顶尖,虽然中途生了孩子但也丝毫没有影响她的身材更没有影响她的职业生涯。几乎全中国的人都知道那个来自森林的女孩先自爱不仅成了国际超模还是魔石集团的总裁夫人。
她怎么看起来和这个女人很熟似的!?杰西卡终于开始有些后怕起来,就是念鱼朵这样的人物是她的偶像不说,她的身份也是自己根本就惹不起的。
念鱼朵已经看向杰西卡,上下的打量了一番,神色冷然的便问杰西卡:“我好像见过你,你也是模特?”
杰西卡在偶像面举止终于端庄了些,不停的点头:“是……”
“怎么回事?怎么在为难我朋友?”念鱼朵其实一直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所以是知道这杰西卡是怎么从天而降,半路出来咬人的。所以,这薄荷着实是委屈,而她虽然也只见过薄荷一次,但是知道她是个检察官,也知道她是薄氏的大女儿更是湛氏的总裁夫人。念鱼朵平日里并不管这些,她一向我行我素很低调,但是因为似乎和她很熟,而自己也参加过她的婚礼,所以还是忍不住的站了出来。
因为她觉得,这个杰西卡实在是太嚣张了,嚣张的她也看不下去想要给点儿教训。
“我……我不知道是你朋友……”
“呵,”念鱼朵摇头冷冷一笑,“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看来根本就是一时意气用事,闯了祸也不自知,这种人怎么在时尚圈横行如此之久的?她真怀疑,就连自己这样的人当初都是小心翼翼的且行且走不敢得罪任何人,当然运气加实力才导致自己今天的成功,但是她敢肯定杰西卡这种人是永远也不会成功的,太像自己当年所讨厌的一个女孩了。
杰西卡寒蝉若冰的站在原地,警察很快就来了。
小警察不认识薄荷,但是问了一下情况,也就清楚杰西卡的无理取闹了。
“别人在这里吃饭,你为什么突然进来泼她?”那警察是念鱼朵的粉丝,一见念鱼朵明显是站在薄荷那边的人便对杰西卡十分的严厉了起来。
“我……”杰西卡只图心里痛快,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时冲动会将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而她现在根本无法回答警察问的这个问题,因为她自己也才后知后觉自己的理由是多么的可笑。
“因为他男朋友多看了我一眼,然后把她甩了。”薄荷虽然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但是她自己也觉得这实在可笑而又滑稽的让人非常无厘头。这比她在电梯里突然被人从头顶泼汽油烧电梯还让她觉得奇葩而又难遇,简直能排上她今年的奇遇之最了。
念鱼朵也觉得好笑,又在心里可怜薄荷,毕竟拉着自己女朋友看街边别的女孩的男人太多了,而薄荷无疑成了这杰西卡的假想敌,可怜的出气筒。
虽然可笑,但念鱼朵还是想到了什么,一丝犹豫也没有便问:“是……言毕吗?”
杰西卡诧异的看向念鱼朵,似乎奇怪她为什么会知道。
念鱼朵忍不住的轻笑:“今天给你拍摄的摄影师是我好友,给我发短信说言毕去现场又接了一个女孩。而你身上还穿着他今天位置拍摄的系列服装,所以我才猜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言毕?”薄荷挑眉,紧握了拳头。
“怎么,你认识?”念鱼朵一时没反应过言毕的律师身份,所以有些意外的问薄荷。
“和我打过官司,手下败将。”薄荷对念鱼朵笑了笑,可是那笑却十分的尴尬,似乎蕴含了无尽的愤怒。因为她实在想不到那个家伙竟然是自己今天遭遇如此荒唐事的导火线,那家伙一定是看见自己过马路了所以才看了两眼,竟然被这个疯婆子女人认为……
薄荷现在想来实在好笑,她对那言毕的行为一直都非常反感,因为那个人十分没有道德观,不管是怎样的官司,不管是为怎样的人接下官司,只要对方付得起他的酬金他都愿意接下,所以在他手下造成的冤假错案无数个,她对这样的人只想封杀。现在听的他又无意间的害了自己,对他更是讨厌的无以复加。
“哦,我忘了,他还是个律师来着。”念鱼朵想起来了,去年的确有个案子响动了整个云海市,从无败北的言毕输在了一个女检察官手里。念鱼朵那个时候还不认识薄荷,现在明白过来那人是薄荷心里对她又佩服了几分起来。
不动神色,任何情况都能保持那几分的优雅自傲和冷静,让念鱼朵想不佩服都难。
“难道,您就是……就是薄检察官?”两个小警察一直在旁边听着,终于听出些门道,统统变成一脸兴奋的望着薄荷。
薄荷挑眉,她可以……说她不是吗?
“怎么回事?”有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这边,在看到薄荷时摇了过来,蹙着眉看向那两个警察便问。
“你是谁?”那两个警察正因为同时见到两个偶像而激动没想到突然半路杀出个外国男人来,比他们高大还粗壮,他们心里自然是不爽了。
薄荷抬了一下手:“我的人。”
话语间的霸气侧漏的煞到一旁的众人,杰西卡此时已经双腿发软,在她知道念鱼朵与被自己泼了水的这女人是朋友关系时,在她知道这女人竟然是个检察官时,在她又看到一个外国帅哥来了时……她恨不得自己此刻晕厥倒地死了算了。
“boss夫人,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有力自然是识得现下的场景的,看到薄荷那头发,和胸前湿了的裙子,还有盘子里还没动但显然已经……不能吃的牛排。
薄荷没想到有力竟然会提前这么久便来了,对他给面子的礼貌也很是感激,她知道这家伙一向是不太感冒自己的,但是一致对外的时候又是有着绝对的礼貌。
薄荷简单的向有力阐述了一下自己遭遇的飞来横祸,有力越听越蹙高了双眉,随即扭头向一旁的杰西卡看去,冷冷的便问:“是你突然袭击我boss夫人?你是什么东西!?”
虽然湛一凡不在自己身边,但是这个时候有力还能如此的帮自己质问薄荷是打从心里感谢,她也知道是因为湛一凡有力才会如此。
杰西卡这一次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捧着脸哭着便道:“我……我不知道……我,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是湛氏国际总裁特助,我回忆湛氏国际的名义起诉你,损害了我们公司总裁夫人的形象,要求你赔偿精神损失且财产损失费。”有力冷漠而又简单的一番陈述便从衣服里摸出电话,杰西卡脸色已经变成煞白,立即转头向警察道:“我愿意赔礼道歉,你们是警察,他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
两个警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显然另一方是不愿意民事调解的,那他们也没办法啊。
念鱼朵则看向薄荷,想知道她会怎么做。
一直稳坐的念鱼朵终于缓然的从座位里坐了起来,伸手拉住有力的胳膊冷声道:“等一下。”
有力看向薄荷,薄荷向他点了点头:“去替我拿杯冷水来。”
有力顿了一下不过还是立即转身去办,还顺便将身后的众人都驱散了开了。
杰西卡浑身颤抖的看向薄荷,薄荷拨了拨自己已经快干的头发,向两位警察点了点头:“麻烦你们了。这里没什么事情了,如果你们还忙,就请吧。”
两位警察知道没他们什么事便转身走了,虽然还有些恋恋不舍想看一看心目中的两位女神,他们完全没想到的是薄检察官平日里生活中的样子是这样美啊,又高贵又有气质,比报纸上穿检服戴眼镜的模样美太多了。
有力很快找来一杯水放在薄荷手边,薄荷看了下四周,人并不多,而且也有人拍照录像。
薄荷冷冷一笑,看向那杰西卡突然凛声:“这位小姐,我可没听到你的道歉在哪里?”
“对不起,对不起。”杰西卡再也不敢嚣张立即道歉,而且她这才发觉薄荷虽然不及她高,但是气势绝对压人,她果真是惹错人了,她刚刚一定是疯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我不接受。”薄荷说着便端起手边的水杯用力泼向杰西卡,‘啪’的一声响,水花拍打在杰西卡的脸上,虽然不至于洗掉一层粉,但是绝对能毁掉她许多的妆容……至少,狼狈不堪是必定的。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她如今的行事准则。
“碰!”薄荷将水杯重重的搁在桌上,随即又缓然坐下冷冷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说着侧开自己的视线,冷冷的看向窗外。窗外也集聚了一些路人再看热闹,而咔西的服务员在外劝导他们的离开。
薄荷并不后悔自己这样的行为,如果为了怕别人看热闹而生生的咽下这股子突然而来的横祸和闷气,她就不是薄荷。当然,她并不担心别人会认出自己来,大部分的人根本不熟悉她这个模样,不戴眼镜不穿正装的薄检察官,就算是结婚时的热火朝天,但那也是化了妆的另一个自己。
杰西卡却站在原地浑身颤抖,脸上布满泪痕,活像一个被欺负了的可怜虫,竟然还不肯离开。她觉得,她受到屈辱了,今天所受到的屈辱是她这辈子所受到的最大的,最多的!
“觉得委屈了吗?”薄荷并未看向杰西卡却冷冷的对她道,杰西卡微微一怔,咬着唇并不说话。
“我好端端走我的路,看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并不能让别人不看我,也没有那个权力。但如果你就因为言毕那样的男人多看了几眼,而你和他起了争执导致你们分手将这股怨气撒到我的身上……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过我的生活,我吃我的饭,你却突然闯了进来捣毁我的一切,向我泼水,毁了我的牛排,甚至我身上这条我丈夫买给我的裙子……你委屈,我不委屈吗?我只是将那杯水还给你,你也没什么损失,走吧。再不走,你就该去见见律师了。”
最后一句话薄荷是看着杰西卡说的,绝对不是威胁,而是有力一定真的非常像那样做。
杰西卡死死的咬着唇终于转身跌跌撞撞的离开,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
薄荷又站了起来,看向店里偷偷拿手机拍照的众人道:“希望大家能理智的删除手中的照片或者录像,我想你们都该知道,何为肖像权?我和念小姐,甚至我身边的这位先生,都不会乐意我们任何人的照片出现在任何的媒体任何人的手中。谨慎。”她自认为她做的并不过分,但是她知道公众有时候颠倒是非的能力,如果她不拿出自己强硬的态度,就很容易被推到舆论的顶尖。
薄荷说话的语气很缓慢,众人也听了进去,有些低头讪讪的删东西,有些却对她不屑一顾。
念鱼朵招来与自己同坐的经纪人低语一阵,那经纪人便开始去向每一桌的人搜查手机,作为经济人的确有这样的权利,也是对念鱼朵肖像的维护。
“有力,去跟着学着点儿。”薄荷突然向有力点了一下下巴,有力不可思议的看向她,显然很是不愿意动弹。
薄荷却微微一笑:“再帮我要份儿牛排,或许……两份儿?”说着薄荷便看向一旁的念鱼朵,既然遇上了还如此帮了自己,怎么着也得聊一聊。
“也许,我们可以换个位置。”念鱼朵指了指自己之前坐的位置,在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她发现自己挺喜欢这检察官的行事风格,那么的雷厉风行,那么的独特,不聊一聊还真是浪费了这么一个机会。
薄荷随即便站了起来,其实她一开始就该做个隐蔽的位置,那样就不会被杰西卡搅闹这一番了,看来……还是低调行事,才是最妥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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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你是我的稀世珍宝() 169 求婚
两份西冷牛排套餐,两个女人悠慢的用着餐聊着天,而且还是两个大美人,外人看来也是另一番的惬意风景。(哈十八ha18。com纯文字)毕竟谁不喜欢看美人?
薄荷的衣服湿的并不多,屋内也不冷,所以和头发一样已经差不多干了,有披肩披着也不觉得凉,便没考虑换衣服的问题。对面的念鱼朵同她一样,今天也穿了一条绿色的长裙,两个女人皮肤都很白,都很适合这样颜色的长裙,只是念鱼朵还要高挑一些,而薄荷还有瘦一些,但是也很容易给人造成错觉两个人是同一类型的美女,但其实不然,薄荷虽然五官精致但是更有知性优雅之美,而念鱼朵则空灵清新,更觉高端时尚。
有力则和念鱼朵的经纪人两个大男人坐到窗口的位置去两相沉默,他们已经找在场的每个人都删了照片和视频,解决了所有麻烦自然是已经无事可做,干脆一人点杯咖啡等着他们各自要等的人。
其实薄荷与念鱼朵聊的话题并不意外,是她们共同认识的一个人,洛因为。
“我的确是听说了因为和林靖的事,对此深表遗憾。”这绝对是薄荷的可奇怪,他对那个不知道珍惜的男人深表鄙视。既然还对前女友恋恋不忘,就不该与因为订婚,更不该给她不该有的希望,到头来却只是更深的伤害了因为,还耽搁了因为的青春,还害了以为的现在。
“林靖平日里并不是这样。我也以为他终于能看见因为,他们能好好的过下去,谁知道……”念鱼朵也是微微敛眉,“这一次实在让我失望了。”
“我记得,”薄荷微微浅笑,“你丈夫与他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的确是。其实,我与他关系也非常不错,但是他如今的行为让我很不理解。虽然他已经表现的有些后悔,而且开始着急因为的去向,但我看不到他真正后悔并且与那女人断绝了关系的时候没必要告诉他因为究竟去了哪里。”
薄荷想,这凌夫人其实是非常聪明的。虽然字字都是在责怪那林靖,但其实真实目的是想问自己因为的去向,她真正想知道的是这个。
“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因为去了哪儿。你不妨给那个林靖说,不仅我不知道,就连她的家人统统都不知道。洛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比他爱因为,他没有必要为他自己的选择后悔,因为他从今以后都不配了。”
薄荷说的这话冷漠无情,但她知道这绝对是洛家的任何一个人的想法。他们还会接受林靖吗?不会了。
念鱼朵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是他应该承受的后果。不过……那个女人是真的快去世了,如果因为知道,她会不会谅解他,我们都说不定。”
薄荷微笑:“的确说不定。因为我们都不是洛因为。但是林靖他必须认清一件事,他对那前女友并没有所谓的责任,他的现在也并不是那个得了病的前女友。他的责任是洛因为,他对洛因为都未曾做到‘责任’二字却对一个能伤害洛因为的女人做到了,却对一个并不是他的现在的女人做到了。他还有什么资格拥有因为呢?如果一个男人因为前任得了病就对前任尽了该对现任的责,那现任的责又该谁尽呢?她自己默默忍受吗?其实,那个女人和他已经分手了,是死是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虽然这样说有些无情了,但是洛因为没有道理也没有应该更没有责任去等他,等着他去弥补他的良心,等着他把责任都给了另一个女人,甚至等着那个女人去死……你说对不对?”
念鱼朵轻缓的舒了口气:“不得不说,你的口才真的太好了,我也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能打败言毕,说话条理不紊,还能说服人。曾经我也这样疑问过,但是我老公劝我,说那是他们的劫,是他们二人的性格演成了今天的局面。但是听你这样说,我似乎才明白,责任二字……是他真的做错了。因为的离开,是对的。”
薄荷举起手边的咖啡,念鱼朵也立即端起自己的牛奶,二人轻轻碰杯,两个女人顿时心意相通,都明白了各自的心情。
念鱼朵离开之后有力才坐了过来,服务员很快就将餐桌收拾干净,只给他们二人一人留了一壶花茶。
薄荷敲了敲桌面,示意对面的有力自觉行为。
有力对于薄荷一向喜爱欺压他的事早已经习惯,况且今天也是自己真的有求于她,所以二话不说自己提起滚烫的茶壶在薄荷面前的瓷杯里斟满花茶。
茶香味弥漫在薄荷的鼻息间,遥遥的闻见便已是心旷神怡。
舀了一勺蜂蜜混入茶中搅拌,浅尝一口薄荷才将手中的小勺放在托盘边缘,抬头看向有力才道:“来的这么早,倒是挺让我意外的。”
“原本想来等你,没想到你比我来的还早。”
“所以惹了一身的骚。”对于人生中这样的‘惹骚’的意外薄荷倒是很少遇见,所以今天的心情已经称不上好。
就算是薄荷说了这样的话,有力那冷酷的脸上也不出现一丝的龟裂。薄荷想起洛以为说过的话,有些好奇起来:“我真好奇,如果你知道……洛以为要结婚了,还会不会这样自持镇定?”
有力的神情果然一怔,满脸诧异愕然的看向薄荷。
薄荷勾了勾唇角,心情总算是复苏的舒畅了许多。
“你总算没让我失望,这说明你根本就不知道,甚至……还是在乎的。”
有力冷酷的脸上终于出现薄荷期待已久的惊慌失措,她就知道,他对以为并不会像以为自己想的那样无足轻重。她还不了解他这样的男人么?从未遇到过反骨的女人,一旦遇上了还未得到的话,便死活会心里惦记着。就连林靖那样的男人都始终惦记着前女友,即便那女人曾经甩了他,甚至和别的男人结婚生活了几年,但是在男人的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让那个让他不甘心的女人,从而产生化学般的反映,也就是所谓的……恋恋不忘?
有力紧捏拳头重重的击在桌子上低声吼道:“到底怎么回事!?”
薄荷挑眉,扬起一抹冷笑:“怎么回事?你倒是还有胆量来问我?问问你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我做了什么?”有力咬牙冷笑,“她把我给甩了,连个理由也不给,现在要和别的男人去结婚了,你还问我做了什么!?自从遇到她,我倒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我自认为这世界上我最对得起的女人就是她了。她对得起我吗?”
薄荷没想到有力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心里对他也是气恼:“难懂你觉得你所做的就该让人感激涕零吗?她就该因为你的改变,因为你没有再对别的女人有想法而感到幸福感到满足,从此对你忠贞不二?你真的了解她吗?你喜欢她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尤里&8226;马丁,我知道你从前是怎样的男人,可我放心让你与以为交往那是我我想你从根部还是好的还没有烂到底。但是今天我才发现,当初还不如就阻止你们不要来往算了!”
有力沉了脸色:“我们的感情,要你Сhā手?”
“好啊。那我看我今天也是白跑一趟了,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谈的了。”薄荷愤然起身拿起包便离开了,有力沉默的坐在原处,可越坐下去心里就越是有一把火在燃烧着他的心,直到终于忍受不了那种煎熬起身追了出去。
薄荷快步的走着,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后方的身影,心里的气也渐渐的消了。这有力总归是没让她失望,还知道追出来。但如果以为这样跟着她就能找到洛以为的话,那他就错了。
薄荷慢慢的慢下脚步,看起来就像是悠然的在街上散步一样,而有力也只是跟在后面似乎还没拉下面子上前来与她主动说话。薄荷也不着急,反正她有一下午的时间和他耗,也算是对得起洛以为了。
因为不着急,所以薄荷一边走还买了个冰激凌吃,吃完了冰激凌又进了两家店买了些小玩意儿,最后又买了一些小吃准备晚上拿去给受伤的醇儿吃。也许是薄荷实在太悠闲了,后面的有力也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在薄荷结账买了一件衣服刚刚转身出来时在门口堵住了她。
有力的神情已经不复之前那么的轻松和满面的不在乎,总算是出现了点儿让薄荷满意的紧张和着急。但是薄荷依旧沉着脸,不露声色的看着有力不太快的道:“怎么,还跟着我做什么?如果没别的事,不要挡住我逛街的步伐,好吗?让开!”
“boss夫人,我想我们还可以再谈一谈。”
薄荷耸了耸肩一脸的不在乎:“凭什么?我又没权利Сhā手你们的事。”她可是嫉恶如仇的。
有力深深的又吸了口气:“拜托了。是我的错,我现在只想知道以为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薄荷终于正眼的看向认真的有力,只冷冷的问了两个问题:“你真正了解过她吗?你真正的给过她安全感吗?”
有力沉默的看着薄荷不言不语,可是眉间轻蹙,薄荷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袋子尽数交给有力:“提着吧。”
有力乖乖的统统结果,薄荷心里却暗道,总算能治你一回!
薄荷是真心想帮助洛以为,有力这家伙倒是其次,可她看洛以为还十分的挣扎,如果两个人没有一个机会也许真的就会被现实给磨灭了这段关系。
“你爱她吗?”薄荷扭头问了与自己并肩而行的有力这样一个严肃而又认真的问题。同时,她也在期待着答案……也许是因为和湛一凡互相表明了心迹,所以对‘爱’这样的问题薄荷已经放开,并不觉得也许是个禁忌。
有力微微一怔,他和曾想过对他来说有‘爱情’这一回事?但是这些日子他的确是很郁沉,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她要和自己分手,而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和面子都阻止了自己去找她的脚步,可是他的心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他在难受,因为她而痛楚着。
“我很……在乎她。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对别的女人如此在乎,也不会有别的女人能在我心中有像她一样的重要。”这是有力的回答,却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回答有关于女人的问题。
多可笑,女人对他来说就像是衣服一样,但是第一次,他不再将女人当做衣服,而是心里的那一根……又软又硬的刺。不愿意拔去,宁愿疼着,竟还觉得爽快?他是被虐待狂么?
薄荷对于有力的谨慎回答无奈的叹了口气,扭头认真的看着有力道:“那你有什么本事和别的男人竞争她?如果你想和她继续这么玩下去,我都可以认真的替她回答你,她玩不起。她是什么样的家庭,她是什么样的女子你不会不知道。她在乎她的家远远的超过在乎你,她的家人全部都疼爱她如同疼爱珍宝。如果你不爱她,如果你只是在乎她,我奉劝你还是及早放手,就让她去追求别的幸福,让别的男人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呵护着。而你,能给她什么呢?”
有力神情有些慌张起来:“我……也并不是……”
“为什么你就是不敢承认呢?”
有力抬头惊慌的看向薄荷,薄荷却无情的挑拨他心里的那一层薄膜:“你并不是那样的人,不敢爱不敢恨却又想要爱,明明是心里的一根刺,明明舍不得拔甚至想让那刺在心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却连承认这样的想法也不敢。你只是害怕知道自己心里的答案,既然害怕,那你还怎么去拥有,还怎么敢去拥有?她的一生,能交给你吗?而你,能给她一生的责任吗?从此不再与别的女人有半毛钱关系,从此生命里只甘心有她一人,甚至觉得此生足矣。如果你没有这样的想法,那你就将东西放在地上然后转身……走吧。”
薄荷在试探,最后一次试探。人心底的答案,有时候只有做出来,之后被逼到了绝路才会出来,而他愿意相信也愿意给有力机会,让他去认识甚至坦诚心中对洛以为的爱。如果是,他爱着洛以为,那她会帮他们,因为她看得出来洛以为其实也爱着这个家伙。如果不是,他还不够爱洛以为,那她宁愿洛以为被安排一门妥当的婚姻,就此过上普通平凡但是却会安然一生的。
这是她这个做朋友的,唯一能替洛以为做的。
有力犹豫了几分钟,并未放下手中的东西,也并未放下转身离开,而是抬头久久的看着薄荷:“我想……你说得对……这么想来,我做的还不够。我只想着我的改变,可是爱情这东西并不是谁改变的多谁付出的多就一定会得到收获……我……我想要她,而且,”有力用力的舔着唇瓣,他当然知道如果对着薄荷说出这话,就是誓言,而且是一辈子的誓言,因为薄荷绝对不会允许他违背,“想要一辈子……”
薄荷转身,终于释然的露出轻松的笑容,总算她没白费精力。
侧脸,却还是给了有力一个冷漠的表情,语气冰冷:“跟我来吧。”
回到卡西咖啡厅,薄荷轻侧的靠在墙角,透过窗户可以很清晰的看见里面的某个位置正坐着聊天的男女。女人很美,有一张绝色的脸蛋儿,无袖柠檬绿上衣配那碎花包臀高腰裙将她妩媚娇柔的火爆身段承托的更为尤物诱人。而坐在女人对面的男人就是个真真正正的富二代模样,从言行举止上看去都是那么的轻浮,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与对面的洛以为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薄荷轻轻点头向有力示意里面:“看到了吧?她的相亲对象。他爷爷和奶奶,甚至爸爸妈妈都喜欢这个姓魏的,因为是知根知底的人所以爷爷奶奶都放心,也不怕他胡来,因为他们从小就认识,算是……青梅竹马了。”
有力脸上的神情紧绷的犹如他的拳头,只紧紧的盯着那窗里的人,看也没看薄荷却问:“她为什么要答应和这个人结婚?”
“她的责任。他们全家的人因为她双胞胎姐姐的婚事而伤心,所以开始担心一向感情生活都不顺的以为。而你,让她没有安全感。你的不确定让她也不确定你们的未来,也许你的态度让她觉得你只是想和她玩一玩,她觉得你们不会有任何结果,与其越陷越深还不如趁早斩断……还记得她曾经问过你的一个问题吗?”
有力紧紧的揪着眉终于转头看向薄荷:“什么问题?”
“你们会不会结婚,而你的回答是什么,你应该还记得清楚。”
薄荷想,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有力自己的了。如果他能追回以为,那这是她这个做朋友应该做的。但如果他没有那能力,以为又不愿意鼓足勇气跟着他甚至接受这份感情,那……就是他们的命运了。
有力将东西统统放在薄荷脚边,转身便大步向咔西的大门迈去。薄荷侧身从窗户看向里面,看见有力走进咔西,走到以为和魏任杰坐在一起的桌边。
洛以为见到突然出现的有力似乎就呆了,而有力什么也不消说伸手拉起洛以为便走。洛以为踉踉跄跄,魏任杰更是惊诧的看着这一幕,薄荷心满意足的看着洛以为被有力从咔西里拉出来大步而去,甚至连回头看她这个媒人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薄荷拍了拍手弯腰提起自己的东西转身悠然而去,洛以为……你一定要幸福啊。
洛以为此刻只想死,她只想知道有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以为穿的高跟鞋有十寸左右,踉踉跄跄的跟着走所以一不小心便崴了脚,痛得她一声低呼便蹲了下去。
有力回头看向洛以为,看到她蹲在地上一脸惨白便知道出了事,立即也蹲下来,洛以为却窘迫的羞红了脸,因为她的裙子很短,这样也不知道有没有曝光……?有力有所发觉,立即脱了身上的衬衣披到洛以为的肩上,洛以为见着他竟然自己祼着健壮的上半生立即一声低呼:“喂……你这样太丢人了,我包里有外套,你帮我把外套拿出来就好了。”
有力却动也不动,寒蝉若冰的盯着洛以为顿了顿才道:“包……你没带上。”
洛以为这才记得自己的手……是空荡荡的。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又拉自己离开,她根本不会崴了脚也不会这么丢人了!越想心里便越是气,伸手一把便将有力推开:“你走开啦!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崴了脚!”
“脚崴了吗?快让我看看。”有力一听立即蹙高双眉靠过来,伸手握住洛以为的脚腕变要看。
洛以为挣扎着推开他低声却道:“你别过来……”
有力顿时手足无措的望着洛以为,那冷酷的脸也终于龟裂,出现慌乱:“以为,我……对不起,我……”
“你什么你啊?快把你自己衣服穿上吧。”洛以为气哼哼的将肩上的衬衣扯下来丢给有力,自己扶着脚腕便要站起来。
有力一看这怎么行,弯腰也不顾洛以为的医院便将她一把横抱了起来。
“喂……”洛以为惊慌失措的看着四下,这里大庭广众,他祼着上半身本来就已经够引人注目的了,他怎么还可以……
但,洛以为不知道的是,让她真正惊慌失措的事这才刚刚开始。
有力求助的看向四周,他本就是个外国帅哥,又有着极品的身材,吸引了一堆花痴女人饿视线不说,还让众人也注意了他怀里同样美艳的美女。
“希望大家帮帮忙,”有力突然大喊了起来,洛以为吓得想捂他的嘴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又惊又慌的看着他的举动,“我和我女朋友吵架了,都是我不好,让她以为我不爱她,所以她宁愿抛弃我也不肯和我走下去。现在,我知道她在我心目中究竟有多重要,她是我这辈子唯一动心的女人,也是我唯一想要结婚,甚至想要和她永远在一起一辈子的女人!所以,希望大家能帮帮我,帮我见证我今天对她的誓言。我想要和你结婚,你愿意嫁给我吗?”
有力低头,深情款款的看着怀里的洛以为。
洛以为却惊呆了,只得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才不至于惊呼出来。她是做梦了吗?不然,他、他、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向、向自己求婚呢?
“你……你不是……”洛以为已经语无伦次,忘了这个时候应该说愿意或是不愿意了。她只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还有他的话……究竟又是不是真的?
“是我糊涂,没有认清自己的心。请你不要和别人结婚,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知道,我从前是畜生,不把女人放在眼里。可是你不一样,我是那么的疼惜你,我甚至从不愿意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就算你一辈子都不让我碰你,我都甘心等着,哪怕只是抱着你这样也好。拥有你,必将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以为,我没说过这些话,但是这些话就在我的心里,如果今天不是我突然警醒了,也许我们就错过了。可正是因为警醒了,所以我看清自己的内心……你是那么的特别,特别的就像我的生命一样,我愿意像呵护生命一样去呵护你……嫁给我,好不好?”
洛以为已经泪流满面了,本来想破口大骂他一番的,本来想继续恨着心让他滚开不要耽搁她的约会。但其实……看见他很开心,所以他突然出现拉着她跑出来她连犹豫也没有,连后悔也没有,她甚至满心的欢喜。看着他的背影,她甚至在想,究竟这是不是梦,而她还能看几分钟,是不是下一秒又该各自向左向右?
她不敢……不敢和他去冒险爱情,但是他却敢和她冒险婚姻!
“我……”洛以为犹豫了,她还没有被这惊喜的求婚冲昏头脑,她知道,如果答应了,那她必将和家人有一番争斗。因为他们洛家一定还没有准备好去迎接一个外国女婿!如果他答应了,爷爷奶奶会理解吗?爸爸妈妈会理解吗?他们愿意接纳他吗?又要多久,他们才能得到家人的祝福……
可是如果不答应,她会后悔的,她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轰轰烈烈,她一直缩在自己的的象牙塔,因为她被保护的很好,又因为她自己将自己保护的很好,但凡有男人靠近一步她都会立即缩回自己的世界。
可是有力&8226;马丁是个意外,不得不承认他那么英俊,而又那么体贴。虽然在外人眼里是个冷酷的人,但是她知道他有一双能做出她最喜欢的饭菜的手,他从前是那样的滥情,可是对她却绝对是充满了耐心的。从前以为他就是在挑战而已,但是越相处她越是能体会到他对自己的真心,耐心和体贴甚至……温柔。
有力将洛以为放在地上,让她扶着路灯杆,而洛以为也就单脚的站着。
有力突然单膝下跪,周围已经有太多的人,为这俊男为这美女更为了这样的一场求婚。洛以为已经被挑战的快没底线了,从来没有人在大街上对她做出过如此高调的求爱,更何况现在还是……求婚。
洛以为用力的咽着口水,看着眼前的有力,甚至有些狼狈,光着上身,单膝下跪的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她,向她伸手。
没有戒指没有鲜花的求婚,但是却让洛以为怦然心动。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周围的群众都喊了起来,一声声整齐的催促着洛以为。
“我知道,没有鲜花也没有戒指,但是我给你的是我的这颗心。也许你还不相信我心的真诚度,但是以为……”有力深深的望着洛以为,无比温柔的道,“人这一辈子,总有那么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
难为他一个外国人能说出那么字正腔圆的中国话,还能说出如此触动人心,触动洛以为内心深处的道理……
忘了自己……她是谁?她是洛以为,一直以来深深的控制着自己情感的洛以为……为了他暂时忘了自己是谁吗?他也为自己忘了他自己而做出此刻的举动,那她又何必再想那么多呢?她从未冲动做过任何事,但是这一次却是那么想要冲动的答应这一切……
洛以为看着有力的大手,轻轻的伸出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有力立即紧紧握住,洛以为脚下突然一软,有力神情一变快速伸手过来将她抱入怀中:“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洛以为摇了摇头:“不用了。用冰敷……没事的。”她是医生,这点儿小问题还难得到她吗?
“快走吧。”洛以为拉了拉有力的胳膊,在这里被人都看着,好丢人。
有力将洛以为一把抱起,衣服也没捡便快速的离开了人群,但是身后却爆发了雷鸣一般祝福的掌声。
洛以为心里在忐忑却又在欢喜,欢喜着有力今天所做的一切,忐忑着自己即将面对的一切……
薄荷接到洛以为的电话并不意外,让她意外的是有力的行动竟然如此之快?
求婚!?还是在大街上!?可真有这小子的,还真是她小看了他啊。
“所以,你现在在他郊外的家里?”
“我脚崴了嘛……我说我肚子饿了他去给我做吃的我才给你打电话。你说他怎么突然开窍了啊?”
听着洛以为那略带欣喜的声调薄荷总算是放心了,自己也忍不住的笑道:“你现在开心吗?”
“……嗯……挺开心的。虽然把我吓了个半死!”
“你开心就好,其余的就别想了。以为,爱情难遇,我看得出来有力对你是真心的,他以后敢对不起你我会废了他的,所以放着心的去尝试爱情,经历爱情吧。我真心的祝福你,好吗?”
关于今天她和有力见面的事,将会成为一个秘密,洛以为知不知道她所做的都没有关系。
“嗯……谢谢你,薄荷。”
“好啦,快去幸福吧。好好养你的蹄子,千万要把初夜留到新婚夜知道吗?男人就是有个盼头才会对你更好。”
“嘿嘿……恩。那先,挂了哦。”
“好,拜拜。”
薄荷挂了电话往椅子里一坐,仰天长长的舒叹了一口气,真好……蓝天白云,以为的幸福好像已经被她自己紧紧的抓在了手里,薄荷这些天心里的一个疙瘩也终于消散了。
心情如此美好,看着时间薄荷便忍不住的给湛一凡打了个电话。
现在是下午四点,湛一凡那里是早上八点,应该正在去上班的路上吧?
薄荷焦急的等待着电话被湛一凡接起的那瞬间,电话响了三声薄荷便听见了预想中的声音:“宝宝?”
“嗯。”薄荷温柔的答应,想起他便笑了,“一凡,你在上班的路上么?”
“嗯,在路上呢。”
“你自己没有开车吧?”
“司机在开。我原本想给你电话来着,但是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所以在等你主动打过来。”
“那万一你在开会,我岂不是打扰你了?”她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因为时差,所以总是犹豫着没打电话,他难道也是这样的心思?
湛一凡温柔的声音穿透电话线暖暖传来:“就算是在开会,我也会接的。”
薄荷忍不住的温柔浅笑,微风吹着她长长的裙摆和头发,太阳暖暖的晒在她的身上,她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包括这天气,包括远在英国的湛一凡,包括……爱情。
“我想给你说,以为和有力他们和好了,而且有力还求婚了。”
湛一凡低笑:“我倒是从没想过那家伙也会结婚。”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比如这一次的功劳可全是她的,多想邀功啊,但还是被心里的那份儿冷静压住了沾沾自喜。
“是,自从遇见你这个意外,我的人生中就处处充满了惊喜。”
薄荷微微红脸,看了一下四周无人才低声道:“贫嘴。”
“呵……”湛一凡又是低笑,“想不想我?”
薄荷摇头:“不想。”
“真的?”
“当然,想你做什么?想你又不能看到你,还不如不想呢。”
其实从昨天到现在,她还真的忙的一直没时间想他,而且他们才分开并不久,所以那思念并不重,虽然想是想的,但是……她才不会坦白的告诉他呢。
“坏宝宝,看我回去了怎么收拾你。”
薄荷得意的浅笑:“等你回来就是……”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话,直到小丁来了薄荷才匆匆的挂了电话。
薄荷去学校接一羽,发现一羽没什么异样,而且看到她就飞奔了过来,似乎很是想她。
薄荷蹲下来,一羽便圈着她的脖子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薄荷拍拍他的背轻声问:“一羽,今天再学校还好吗?怎么样,有没有玩得很开心?”因为老师说几乎会和别的幼儿园上一样的课,就是多了很多锻炼和辅导,所以薄荷很是放心他在这里。
一羽不说话也不点头摇头,薄荷推开他的小身子,没见着他脸上有眼泪的痕迹也就放心了。
赵院长走了过来,看见薄荷便蹲下来和一羽说再见:“一羽,明天见。”
“一羽,和院长说再见。”薄荷微笑着拉拉一羽的胳膊,一羽却执拗的往薄荷的怀里钻,怎么都不肯说话。
薄荷摸了摸头叹息道:“他就是不喜欢说话……十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说话的次数。”
“是啊。”赵院长摸摸一羽的头温柔的笑道,“经过这一天的相处,我的确发现他不说话,可以说是一个字也没有。但是我发现这个孩子特别的聪明,比别的孩子都聪明。比如,他想上厕所就自己会出去,只是没有纪律,不知道要举手不知道要下课铃响才可以去,这些我们都可以训练。但是又比如他自己会找水喝,自己会写字,还会玩积木会玩魔方,这个孩子可真是让我惊喜又意外,比这里许多十几岁的患者还要聪明。而且,他不会大哭大闹,照你说情绪激动时也只是流眼泪,所以他并不是重度患者,他趋于正常还是有很大的可能的,我们都对此报满了信心。”
薄荷如此听来也就松了一大口气,摸摸一羽的脸蛋,他是那样一个乖巧的孩子,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将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
“一羽,走我们回家。”
牵着一羽的手,这是薄荷第一次接一羽回家,她相信……以后还会有很多次,很多次。
也许是在学校一天玩的太累,一羽上车倒在薄荷怀里就睡着了,薄荷静静的坐在后面抱着一羽看着窗外的风景,在经过谭棕别墅区山下的公交站牌时薄荷仿佛看到了两个比较熟悉的身影,立即一顿喊了小丁:“慢行。”
小丁立即降低车速,薄荷透过车窗遥遥的望去,如果没错的话……那个换了发型的女子……是薄烟?
真是许久未见了薄烟,几个月不见,似乎并不见消瘦,反而越来越漂亮了。黑色齐颈发倒是很适合她,少了从前的几分柔弱可爱,多了几分女人味的魅惑……薄荷又眯了眯双眼,说是两个身影,自然她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薄荷也见过一次。
穆萧阳,薄烟的初恋?
他们,怎么还会纠缠在一起?似乎在吵架,好像她第一次见到他们也是在吵架,但是这一次薄烟并未扬长而去,而是被穆萧阳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拥吻。
薄荷突然想到王玉林,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当初不小心看到她的心思,薄荷也从未与她谈过,现在她还喜欢这个男人吗?
“开车吧。”薄荷冷声命令,小丁立即加快车速。
车子从穆萧阳与薄烟相拥的身边飞驰而过,而他们二人显然都没注意这车里有人正在盯着他们还在那里浓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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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你是我的稀世珍宝() 170 薄检察官回归
薄荷原本想去醇儿家里看醇儿,谁知道一打电话那丫头竟然在医院。[`哈十八小说`]
怎么去了医院?难道是脚伤严重了?
薄荷心里原本也是一直放不下醇儿的,立即又让小丁转了方向去了医院,带着一羽边去醇儿的病房探望。
醇儿在病房里吃好喝好睡好,整个一维尼小熊,见着薄荷来了还招呼她过去消灭零食。薄荷汗颜,放开一羽在床边坐下来看了看醇儿包裹严实的脚松了口气道:“还让我白担心一场,我看你倒真的是完全没事,竟然还住个vip病房?我看外公给你的零花钱不少啊。”
醇儿立即抱着自己的腿嗷嗷大叫:“冤枉啊,这病房是别人请我住的,这些零食是我同事买来给我馋嘴的,绝对没花我自己一分钱。”
“谁请你住vip病房?”薄荷就奇了怪了,竟然还有人请住院的?究竟是缺心眼儿呢,还是钱太多?而且,她没发现醇儿有什么如此缺心眼儿而有钱的朋友啊。
面对薄荷的质疑醇儿心里虽然惊慌,但是脸上还是维持着镇定,只傻傻干笑两声:“我那个……能去小姑家里住几天吗?刘队说了,不让我去队里,让我把脚伤养好。可我不想自己回公寓里,没人做饭……”就算有人做她现在也不想吃!
“当然能了。什么时候出院,什么时候就去,我让张姐多给你蹲点儿猪蹄儿补补。”
“小姑……”面对小姑没良心的调侃醇儿一阵娇嗔,薄荷抿着唇轻笑,要不是看醇儿气色好,自己过得又像个小神仙似的她也不会和她开玩笑。
哪知道醇儿一个跐溜突然滑下床兴致勃勃的就道:“那我们今天就出院吧,现在出院。小姑家里一定做好饭了吧?我快饿死了,让张姐给我多做几个好菜呗,从过年到现在我都快饿成红薯干儿了,小姑你要疼我哦。”
薄荷看醇儿一只脚就蹦来蹦去的开始收拾东西,而且整个人也精神的不得了,便也就随了她去了,只是听她还说要吃便忍不住的调侃道:“我看你不是成红薯干儿,是快成小肥猪了。”
仔细看醇儿,薄荷觉得她倒是真的胖了,并不是薄荷故意调侃她。薄荷心里就奇怪了,为什么别人当警察都是越当越瘦,而且听她自己也说非常的辛苦,怎么她就偏偏胖了呢?
醇儿一脸郁闷的抱着长了些肉的肚子,一声痛嚎的倒在床上:“我要减肥……”
薄荷原本想说,减什么肥?她想要醇儿这样的身材还长不胖呢,醇儿的身材绝对是刚刚好,不胖不瘦,从前那就是和她一样偏瘦,现在趋于正常而已。话也没说出口醇儿就突然猛的抬起头,冲着薄荷握拳发奋的便道:“所以我决定,今晚只吃两碗白米饭!”
“吃货!”薄荷一把巴掌拍下去将醇儿的脑袋重重的拍在床上。醇儿一声呜咽……然后没声儿了。
醇儿走路的确有些困难,昨天便是如此,只是自己勉强能行。也许是昨晚太过勉强,所以今天竟然连路走的都困难,只是每天需要挂药水消炎是真的。醇儿不想住院,薄荷也不想让她看她这么严重也不想她再住在医院里那么辛苦,便还是决定给醇儿办出院手续,然后让小丁每天送着来输水,至少家里能吃好睡好。
办出院手续的时候薄荷作为家人签字,醇儿就和一羽坐在一旁等着,薄荷签了字转身正要说走抬头便看见了李泊亚。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薄荷并未想太多,只以为李泊亚是来找自己的,毕竟他说了六点之前会给自己答复。
李泊亚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向薄荷微微一笑道:“我给小丁打了电话,他说你的电话掉在了车上。”
薄荷摸了摸包,这才想起自己给醇儿打完电话就把电话扔在车里了。
“哦,不好意思。”
李泊亚侧身挥了挥手指,一个个头并不高的少年走上前来笔直的向薄荷弯了一腰。
“这是今天我去给你物色的人,跆拳道黑带三段,一对四不是问题。保护这小家伙,足够了。”
薄荷这才仔细的看那少年,看起来非常的年轻,头发剪的很短很凌厉,模样十分清秀俊朗,只是脖子上隐隐有一道疤痕……看起来,像是烧伤?
“你叫什么名字?”薄荷看着少年,第一次问他。
少年虽然低着头,但是却不卑不亢的回答:“隐。夫人可以叫我隐。”
“隐?隐忍的隐吗?”
少年微微一顿,颔了颔首。
薄荷眯了眯眸子,又问少年:“多大了?”
“十六岁。”
难怪,看起来这样的稚嫩青涩。但是假以时日,必定能成大器,而且长大了一定是个非池中之物,就是模样都能出俏的比现在更标致数倍,会是个绝色美男。
薄荷没再问少年隐更多的问题,只是让少年带着一羽下去。一羽开始并不想跟着他走,因为少年很冷,但是有醇儿陪着,醇儿牵着一羽,少年提着醇儿的东西搀扶着醇儿,三人先下了楼。
薄荷与李泊亚走在后面,她想问一问关于这个少年隐的问题。
“可靠吗?”
“的确不是自己人,但是我留意他很久了。原本在东区那帮人手里做打手,可我看他前途不仅于此,于是用计将他弄了出来留在公司培训,身手无话可说,人也机敏,就是身世迷离。”
“身世?”
“关于他的前程往事一无所有,就连东区的人也都不知道。东区和我们是死对头,前段时间被我们挫败,又被我调走了一名猛将,所以派人找过他的麻烦。他也知道对他来说什么才是好的前途,竟然和东区的人生龙虎斗了几时,我对他算是知遇之恩,他也是个懂得报答的小子,原本我想留在自己身边培养成才,但是现在觉得没有比他更适合呆在夫人和那小家伙身边的人了。”
薄荷沉吟了片刻,突然叹道:“越是过去成迷有故事的人,越是重情重义。”
李泊亚同意的颔首,薄荷拍了拍李泊亚的肩微微笑道:“幸苦你了,为了感谢你割舍爱将,今晚去西区花园,我请你吃饭。”
“这……还是不用了……”李泊亚的眸子眯了眯,闪过一抹暗光,那丫头对他一副无视的样子,他也并不打算今天就与她和好。
薄荷并不知李泊亚的心思,她只想着另一件事便笑道:“你就不用回去了,洛以为在你们家,现在回去做什么?”超级大瓦数的电灯泡。
李泊亚眉梢一挑,突然一笑:“原来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薄荷觉得今天饭桌上的氛围特别的奇怪,原本有醇儿在是怎么都不怕安静的,她那样闹腾的一个人,偏偏今晚出奇的安静了。
“醇儿,”薄荷给一羽夹着菜看向醇儿忍不住的问道,“你没事吧?”
醇儿满脸疑惑的看向薄荷:“我?我怎么了?”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似乎很是不解为什么薄荷会这样问。
薄荷放下筷子,喝了口汤才又道:“今晚可不像你。在医院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安静了?是因为隐吗?”薄荷看了眼默默吃饭的隐,今晚的新成员。
隐一顿,也抬头看向醇儿,欲言又止。
醇儿立即罢手:“不不不。不关隐的事,是我自己,我自己。哎呀小姑,我这是看饭菜都太好吃了,所以才没嘴吧说话。真是的,难道我安静一下下你还觉得不习惯么?”
醇儿的话让隐悄悄的舒了口气,紧绷的情绪终于放缓了一些。薄荷将隐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却在想,这孩子的戒备能力还是不错的,就是太紧张了。也许是刚来的原因,是日久了倒是有信心将他变成真正能信任的人。
“可你是个吃东西也不忘了说话的人,突然的安静还真让我不习惯。”薄荷难得调侃起醇儿怎么肯轻易的放过机会。
醇儿憋红了脸,看了看隐又瞥了眼面无表情的李泊亚,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小姑太不给她面子啦,怎么说隐这个小帅哥也在这里呢。
薄荷见醇儿难得红脸也就不难为她了,吃罢了饭薄荷便将隐叫上一起带一羽上了楼。自然上楼的时候还是薄荷抱着一羽,等上了楼薄荷便对隐道:“一羽现在还不会自己下楼梯。我不知道李先生有没有将一羽的情况告诉你,所以我现在又重新和你讲一次。来,先进来。”
薄荷打开门让隐先进一羽的房间,隐在门口踌躇的了几秒才跨步走了进去。
一羽的房间就像是一个儿童乐园,很大,应有尽有,包括那墙上的各种动物的可爱卡通形象。薄荷在地毯上坐下来,一羽则自己去玩积木,薄荷拍了拍地毯隐才在她对面跪坐下来。
薄荷从隐走进房间便在打量他,发现他只是打量了一下房间并未因为房间里的装饰或是摆设而出现一丝的情绪波动。薄荷突然好奇,这么一个年轻的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对一切都无动于衷?
如果她没记错,他才十六岁?而她十六岁的时候,还在上高中,为着未来和家族努力和奋斗着。
“一羽,是我弟弟。你也可以叫他名字,不必叫少爷。”薄荷更希望这个只大一羽十一岁的男孩能像大哥哥一样守着一羽,而不是一个仆人或者保镖。
隐点了点头,薄荷满意的微笑,是个聪明的少年。
“一羽患有heller综合征,童年瓦解性精神障碍,俗称儿童孤独症。现在每天要去西区的学校接受治疗和锻炼,而我要上班,所以一般下午并不能亲自接他上下学。你是李泊亚信任的人,便也是我信任的人,我希望你能在我不在的时候能保护好一羽,除了我知道任何人也不能将他从你身边带走。你能做到吗?”
隐看了眼一羽,然后扭头重重的向薄荷点头颔首:“可以。”
薄荷伸手:“合作愉快。也希望你今后在我们家的日子能生活愉快。”
隐看着薄荷的手,顿了顿才轻轻的握了上去。
薄荷紧紧的握住少年的手,感觉到少年掌心的茧,薄荷不动声色,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茧子?他经历了什么?
隐很快就缩回了自己的手,薄荷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便又道:“你要上学吗?我可以为你安排……”毕竟才十六岁,薄荷还是更希望他能获得上学的机会,保护一羽并不是他人生的全部。
“我可以吗?”隐有些诧异的看向薄荷,似乎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件事。
“当然可以。保护一羽和学习并不互相冲突。”只是可能会经常缺课啊,但只要他足够努力和认真,二者是可以兼顾的。
隐突然跪坐了起来,朝着薄荷便是一个深深的跪拜。
“隐!?”薄荷被隐这突然而来的动作惊吓不已,立即伸手便去扶他,隐却轻轻侧开自己的身子,朝薄荷摇了摇头,依旧伏在地上,抬头望着薄荷真挚的道:“夫人,请接受我这个大礼。如果你真的能让我上学,我一定用我的生命保护一羽少爷。”
薄荷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渴望上学,这样的渴望薄荷又怎么可能不满足他?
只是,出自怎样的家族才会做这样的大礼?好像是某少数民族?可是他举止却又十分的得体,刚刚吃饭的时候便已经看出他的餐桌礼仪,不是大家出来的孩子并不会有那样细致的一些小动作。
薄荷并不会问他的过去,但是现在和未来,她倒是十分想帮这个孩子。
“你先起来。”薄荷伸手拉着隐的胳膊认真道:“起来说话,这样的大礼,除了你的父母祖宗之外,没必要对任何人做。”
隐颤抖着瞳孔望着薄荷,薄荷将他轻轻的拉起,让他盘着腿坐在地毯上薄荷才又道:“还有你忘了,要叫一羽的名字而不是一羽少爷。你也可以叫我姐姐,随便一点,不要那么拘束。”
薄荷总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世并不简单,现在已经是个能屈能伸的让她意外的男子汉了,可以想见长大后是会是一个怎样的非池中之物。
隐却深深的埋下头诚恳的道:“夫人,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我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必须对自己时时警惕,告诉自己是谁。夫人请原谅我不能领下您的好意,但是我对自己有所要求,这是我必须做到的。”
薄荷为隐的这番话而意外,虽然意料到他也许不会那么乖的叫橘子姐姐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真挚的借口。
“好,那随你。你是要上高几?我可以让人马上去给你安排,但是你要做好也许不能每天都去上学的准备。也要做好随时缺课的准备,因为我希望你将一羽放在学业之前。”虽然自私了点,但是如果他觉得上学更重要,薄荷又何必让他来照顾一羽呢?她大可以让李泊亚重新安排别的人。
只是她欣赏隐,也觉得他没必要埋没了学习,希望他能做到二者兼顾,也算是对他的一种锻炼。
“夫人请放心,我知道一羽才是我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夫人为我安排一所大学便可,我已经自习完高中的课程。”
“能参加高考吗?”
隐点了点头:“能。”
“马上要到高考了,我可以把你Сhā入一所高中的毕业班,如果你对自己有信心也没必要去学校上课到时候拿着准考证去考试便是。”
“是,谢谢你夫人。我对自己有信心,夫人能为我做到这些我已经是感激不尽。”
薄荷拍了拍隐的胳膊:“那这个月你就要辛苦了。”又要复习,又要带一羽,但是薄荷怎么就觉得他能应付自如呢?
“是,谢谢夫人。”隐再一次向前趴伏在地,虽然没有跪下,但是薄荷却能感觉到他那深深的谢意,看到他这么在乎上学的事薄荷觉得又是欣慰又是安心,看来要联系一下自己高中时代的校长了。
此刻楼下的醇儿却是无比的挣扎。
饭后吃水果,吃零食,就连喝茶似乎都是错,不是因为那人一直坐在对面,而是他坐在对面眼神还跟着自己来来去去。
咬了口苹果醇儿实在是咽不下去了,扔开便回头怒瞪男人:“看什么看啊?”要不是张姨和刘姨都在来来去去的忙着,她一定给他个拳头吃吃。
就没见过这种眼神,透视眼似的,紧跟不放,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李泊亚挑起眉梢,冷冷的瞥着醇儿:“我看你了吗?”
“你……”醇儿气的恨不得一脚踢上茶几,脚伸到一半却又退了回来,她才不要为了生气堵上自己的脚去残废。
伸手指着李泊亚,另一只手扶着沙发背坐下,依然保持着怒视:“你已经吃完饭了,还不滚回去!?”看着就碍眼。
李泊亚突然起身,醇儿以为他要乖乖的准备滚蛋了,谁知道他竟然跨过茶几向自己迈步而来,醇儿吓得脸色一白,正欲起身而逃,男人却已经压了过来,一只手狠狠的推着她的肩便将她一手推了回来。
“你要做什么?”醇儿吓得急忙看向楼梯,如果小姑这时候下来,她就完了,千万不能和他有一点点暧昧的迹象啊。
李泊亚扯了扯领带,倾身而下,吻了吻醇儿的脸颊轻声暧昧:“做什么?要你如何。”
他的邪魅轻狂就写在眼底,那么的清晰。醇儿看在眼里,却是恼意横生,他什么意思?把她当做玩物?竟然在这里就说出这种话!
醇儿并未深思,行动比大脑更快,巴掌‘啪’的一声便狠狠甩在了男人的脸上。
男人眼里一愣,醇儿自己也呆了,那只手怔怔的停在男人的脸颊旁挪不开却再也落不下去。
醇儿咬着自己的唇,只狠狠的咬了一个字:“滚。”
李泊亚紧紧的拽着醇儿的胳膊,痛的醇儿脸色青白却也不吭一声。她心情好或许还愿意答应他两声,但是她现在心情极度不爽,恼是他现在把手掐在她脖子上她也绝对不会吭一个字儿。她平时是天真活泼的像个孩子,但是并不代表她没有认真的时候,没有生气的时候。
平时他们绝对是公平的地位,他们是床上的伙伴,而他给她做饭吃,她给他提供乐子,并没有谁吃亏,是互相心甘情愿的关系。但是今天,她无比的鄙视这个混蛋,究竟把她当做什么了?
就算他眼底的怒意再盛,在她看来也不过是大男子主义作祟恼羞成怒了。
李泊亚突然松开醇儿的胳膊离开她的身子站了起来。
醇儿低头沉沉的喘了两口气,心里憋得慌,有那一股子似乎堵在那里,无比的难受。
“夫人,我回去了。”李泊亚朝着楼梯上刚刚出现的薄荷轻声道。
醇儿吓得浑身一颤,连回头的勇气也没有。
其实薄荷什么也没看见,她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李泊亚已经站了起来。
薄荷点了点头:“再见。隐在这里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这小子的。”
“我的确不担心,夫人必定会器重他。”李泊亚微微的笑了笑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冰冷的眼神并未在醇儿身上再做任何停留。
薄荷下楼来,看向沙发里有些奇怪的醇儿问:“他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像是在生气?”难道这二人在自己不再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醇儿埋着头不说话,薄荷也并未在意,只是看着门口的方向叹道:“我可是第一次看到这家伙面带笑容,但是眼底却写满怒意啊。早就知道是只狐狸了,以后尽量离他远些,知道么?”薄荷总有一种不太安的预感,刚刚她看见李泊亚站在醇儿跟前,总觉得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似的,醇儿现在又不说话,是她的错觉么?
醇儿点了点头,薄荷伸手过去:“上楼么?我扶你去休息。”
醇儿顿了一下,声无波澜的却道:“不用了小姑,我想看电视。等会儿让张姨扶我上去就是了。”
“那……好吧。”薄荷收回手,她明天要重回工作岗位,就不和醇儿一起看电视了,说了晚安便又上了楼。
客厅恢复了安静,似乎只剩下醇儿自己一个人。醇儿这才伸手擦掉满脸的泪水,真讨厌真讨厌,她讨厌竟然为了那个混蛋流泪的自己,有什么好哭的?究竟有什么好哭的!
薄荷许久都没起的这么早了,六点半就睁开了眼睛,也许是因为许久都没去上班的缘故,所以心情有些紧张。
起床,洗漱,走进更衣间挑选衣服。
挑了一件白色衬衣,许久都没穿工装的薄荷对着镜子一颗一颗的扣上纽扣。西裤,高跟鞋,一一的佩戴整齐。挽起头发并未向以往那样挽成一个髻,只是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大卷长发在脑后,额头上的疤痕已经消散,所以薄荷不再留刘海将其中分,看起来似乎没有以往那么死板严肃,还多了几分御姐范儿。
薄荷拿着包包出了卧室,刚刚下楼就看见张姐和小丁趴在窗户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薄荷轻步的走过去轻声咳了一下,张姐和小丁立即散开,看见是薄荷便立即问候:“夫人早安。”
“早安。”薄荷微微笑着打招呼,不过也好奇的趋上前去想看看他们一大早在看什么,这一看薄荷却笑了,竟然是隐?
光着上半身在那里晨练,倒是十分刻苦。难得他这样年纪的孩子一大早竟然还光着膀子在那里练功服。
“小丁,收拾一间空房间出来,购置些健身物品。比如打拳的沙袋,踢板,拳套等。你知道的。”
小丁诧异的看着薄荷:“夫人……真的要为了那小子做这些?”
“怎么,不行?”薄荷倒觉得隐这孩子挺好的,如果能帮他何不尽量帮他,等天冷了总不能还光着膀子在那里空练吧?而且,薄荷看见他背脊上的疤痕,蜿蜒而又狰狞的爬满了整个背,脖子上也有,正如自己昨天所猜测那般,应该是烧伤。看着,薄荷也觉得心疼,就仿佛看自己的弟弟一般,忍不住的就想着对他好些了。
“行,当然行。我下午就去办。”小丁已经是这个家里的办个采购了。
薄荷伸了个懒腰,张姐已经去给她准备早餐,薄荷则看着在花园里奋力练拳的隐慢慢的等着,谁让她起来的太早了呢?
吃过早餐,薄荷便上楼去叫一羽起床,等一羽起床帮他洗漱好薄荷便带着他下楼。
一羽自己吃早餐薄荷则去花园叫隐,靠在玄关处薄荷看着还在大树下撒汗的隐轻声唤道:“隐,吃早餐了。”
隐从树枝上拿下毛巾擦了擦汗,又捡起地上的衣服快速的套上,朝着薄荷迈步走来。
“夫人。”隐喘着气看着薄荷。
“吃早餐吧,吃完早餐送一羽去学校,带着书,你在学校也可以看。”等隐考上大学,也不必每天守在一羽的学校了,只需要接送一羽便行,但是现在才刚刚回到云海市薄荷实在拿不准薄光会怎样,所以还是让隐跟着去一羽的学校守着更为放心。
“是。”隐低头答应,薄荷又吩咐刘姐去叫醇儿起来吃东西,自己和则和一羽告别然后驱车上班去了。
因为那一次车祸薄荷的车被撞得进了报废厂,所以只好开着自家车库里最低调的车,也就是前日开着的奥迪越野去上班。从年前到现在,薄荷已经阔别检察院两个多月,其中经历了太多的事,而如今还能再回到检察院上班心情自然是不一般。
车在进院时,因为赵大爷从未见过薄荷这车也未见过她的车牌,所以只以为是陌生人便没有开闸让她进去。薄荷探出口喊了一声‘赵大爷’,赵大爷走近一看竟然是薄荷,虽然变漂亮了许多但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拍着大腿便叹:“是薄部长啊。你竟然回来上班了?好多日子都见你了,变漂亮了,变漂亮了。”
薄荷笑了笑:“赵大爷,你身体还好吧?”
“好嘞,好嘞,吃嘛嘛香。你等着啊,我马上把门给你开了。”说着赵大爷就按了手中的遥控开关。
“谢了赵大爷,也许近期内我都会开这辆车,你要记好哦。”
“好好。好车啊,这是好车。比以前那上档次多了。”
薄荷大囧,赵大爷这是贬她呢还是损她呢?
薄荷将车停在停车场从前自己的专属位置,推门下车便被胡珊和张煜寒逮了个正着。
“老大!”胡珊冲上来抱着薄荷便惊叫。
“老大!”张煜寒也是一脸激动的看着薄荷,要不是男女之别估计也扑了上来。
“好久不见,你们还好吧?”薄荷拍拍胡珊的肩,可忘不了这丫头当初在自己搬出薄家的危难之际帮助过自己,而且还是一对秘密鸳鸯。
“老大,我们当然好啊。就是听说你眼睛受伤了,没事吧?”
“你也知道?”薄荷微微扬眉,“谁说的?”
“英国那边有新闻啊,我们注意到的。而且院里也有人传检察长去探视过你,不然也不会让你缺班这么久还把位置给你留着啊。所以才有人谣传你不回来上班了。”
薄荷忘了,这个世界本就是想通的,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这不回来了吗?走吧。”薄荷锁了车三人转身并肩而行。
“老大这车可真好,比你之前那车上档次多了。而且老大,你是不是变漂亮了?”
为什么人人都夸她的车,又夸她变漂亮了呢?薄荷实在不解,不过……心情还是不错的。
“是啊,老大你发型变了,从前是老Chu女发型,现在是御姐发型。如果能再换一身衣服……”张煜寒以一个审美美女的眼神打量薄荷,这样的老大实在是太有气质了,少了一些死板和严肃,多了些端庄和时尚。
薄荷给了张煜寒一个白眼,冷冷道:“去。你以为时装秀啊?”
“哇,老大也会和我们开玩笑了呢!”胡珊掩唇乐道,来来往往的人见着薄荷都掩饰不了眼中的惊讶,不过还是统统的打着招呼:“薄部长好。”
“薄部长你回来了?”
“薄部长变漂亮了哦……”
“薄部长身体很健康嘛……”
薄荷一路接受者众人的问候回到公诉监察部的办公室,许多早到的检察官见到薄荷都是一脸的意外,唰唰的都从座位里站了起来。
薄荷向众人点了点头:“大家早上好。”
“部、部长?”
薄荷迈步走进她的办公室,一边走一边看着几乎没什么变化的一景一物,直到走到自己窗边的位置,伸手抚摸着没有一粒灰尘的桌面,转身看向众人,勾唇一笑:“怎么,两个月不见而已,就不认识了?”竟然带着疑惑质疑她的回归。
“部长!”
“老大!”
看着这一张张兴奋而又带着欢喜的面孔薄荷总算心满意足了,这些家伙总算没有忘记自己,也不枉费她一番想回来继续工作的急切心情。
薄荷刚刚坐下梁家乐便来了,看见原本空荡荡的位置突然有了主人,兴奋的拉着包便奔了过来,双手扶在办公桌上一脸激动的看着薄荷:“老大!?”
薄荷睇了梁家乐一眼,淡淡的道:“干什么?现在都几点了?”
“八点二十……老大我还不算迟到吧?嘿嘿。”
“下去跑五圈。”薄荷喝了一口茶,看着手中的报告文件,仔细不漏的审查着这两个月的案件大致内容。
梁家乐一腔热情就这么被薄荷浇熄,一脸苦相的蹲下来将下巴支在桌面上委屈的望着薄荷:“老大……你回来就要那我开刀么?”
薄荷轻轻咳了一声,伸手用芊芊手指戳开梁家乐的额头:“快去把你这个月的工作报告给我交上来。”
梁家乐听了这话一乐,从地上蹦起来便道:“好嘞。”
薄荷看着办公室里众人虽然忙碌但是都秩然有序且有条有理工作的身影顿时满足,这是她为之奋斗的事业,也是她回来最大的理由。
刚埋头准备伏案工作,桌前却突然竖了一道黑影。
薄荷抬头望去,却笑:“夏颖。”
薄荷从前很少露出这样的笑容,所以病秧子夏颖先是愣了一笑,随即脸上出现别扭的神情:“你回来了?”
薄荷颔首:“对。回来了。你的身体怎么样?这两个月,麻烦你了。”将全部的重担落在他的身上,薄荷心底还是过意不去的,毕竟夏颖有的是能力,就是身体不好,要不然这部长的位置也轮不到自己来坐。
“我总算能休息了。”夏颖往自己的位置走去,坐在椅子里就叹气,“最近身体算是透支了,你可要好好补偿我啊。”
薄荷轻笑:“中午请你吃饭。”
夏颖满意的点头,也工作去了。薄荷总觉得夏颖……今天看起来有些奇怪,虽然他平时就很乖,但是他看见自己回来像是一点儿都不意外似的,难道胡珊也提前和他说了?
薄荷转头看向胡珊,却突然发现胡珊旁边的位置是空的,王玉林呢?
薄荷立即问道:“王玉林怎么还没来上班?”
胡珊一顿,就连张煜寒和梁家乐都向薄荷看来,而其余的人也统统向薄荷看来,薄荷顿时又成了焦点。难道……她问错什么话了?
“老大,王玉林……没和你打招呼吗?”
“什么招呼?”薄荷的心突然有些不安起来,难道王玉林发生什么事了?
胡珊咽了咽口水艰难的道:“王玉林她……辞职了。上个星期就办好了手续,已经收拾东西走了……”
“你说什么?”薄荷难以置信的看着胡珊再次反复的问,王玉林辞职?开玩笑吗?她辞职!?
胡珊点头:“嗯,因为她……要结婚了,她说她要专心照顾她丈夫和未来的孩子,所以就辞职了。”
“结婚!?”薄荷再一次低呼出声,人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炸弹,王玉林结婚,和谁结婚?而且还辞职了!?
“请柬都发给我们了,我就搁在办公室里没拿回去,给你看。”胡珊立即从文件夹里拿出那大红色的请柬,薄荷走过去拿过来翻开一看,脸却变了,果然……是穆萧阳!
王玉林竟然要和穆萧阳结婚了?她前天看见的又是怎么回事?如果穆萧阳要和王玉林结婚,穆萧阳和薄烟又是怎么回事!?
薄荷觉得这一切时那么的难以置信,胡珊并不了解薄荷在想些什么,站起来指着穆萧阳的名字道:“这个人我们都没见过。所以今天下午王玉林请我们去她家做客,我以为她给你说了她要结婚的事,你也给她说了你要回来,所以昨天也没通知她你回来的事……”
薄荷打断胡珊的话将请柬还给她并道:“今天下午我和你们一起。”
“老大,这个主意不错,给王玉林一个惊喜。”梁家乐打了个响指极力赞同薄荷的话。
薄荷认真的看着胡珊:“别告诉她我要去的事。”
胡珊愣愣的点了点头:“哦……”虽然有些不解,但是薄荷的话她还是听的。
薄荷回到座位,心里千思百绪。王玉林辞职了,而且就要和穆萧阳结婚了,却什么也不告诉自己!?她也许是不敢,不敢告诉自己,因为穆萧阳与薄烟的过去是她告诉自己的,如果她亲自告诉自己她要和穆萧阳结婚,那不就在暴露了她曾经的用心?可是她曾经的用心薄荷是无比清楚的,想利用自己搬到薄烟……
薄荷果然没猜错,王玉林是喜欢穆萧阳的,就是不知道穆萧阳既然还和薄烟有牵扯为什么还要和王玉林结婚?昨天下午他们二人拥吻的身影她还恍如就在眼前,但现实却是王玉林要和穆萧阳结婚?
与王玉林这么久的交情,薄荷实在无法装作毫不知情的人就真的与她断了联系。虽然王玉林在躲着她,但是她今天下午就要去看看,亲眼见见那穆萧阳。
而且……她很想知道穆萧阳与薄烟要做什么,只有知己知彼,她才有可能应对今后必将再次见面的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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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你是我的稀世珍宝() 171 王玉林的哀求
薄荷去见了检察长,简单的阐述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是如何好了,自然都是伪造的理由。(哈十八ha18。com纯文字)只是如今的薄荷说起谎来已经脸不红心不跳,真正的演员就是让别人相信自己所编造的故事。
检察长深信不疑,也说了一些让薄荷回归工作岗位好好努力的一些话,还安慰她错过了这次人大会议和提升机会的事,薄荷也真正的感觉到检察长想要器重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内疚。
从检察长办公室出来,薄荷正向电梯走去就听见匆匆的脚步声,薄荷抬头望去,看到喘着气疾步而来的容子华。
薄荷微微一怔,他出什么事了吗?看起来这样匆忙。
“薄荷。”容子华快步的走了过来,站在薄荷面前,沉沉的喘着气双眸深深的看着薄荷。
“嗨。你怎么这么着急?”薄荷并未意识到容子华眼神里的那几分急切,反而非常轻松的和他打着招呼。
容子华四下看了几眼,周围全是人,在看着他与薄荷。
伸手拉着薄荷的手腕转身大步而去,几乎顾不得别人的视线。
“喂!”薄荷急切的低呼,到了没人的地方容子华才放下了脚步并且放开了她。
“你干什么?”薄荷握住自己被拽的通红的手腕,不解的看着容子华,其实也不是不解……而她必须不解。
“你的眼睛,”容子华握住薄荷的肩,低头一脸欣喜的看着她的眼睛,“好了?”
薄荷点头:“对啊,不好怎么能回来继续上班?”
“我一来上班,”容子华依然是一脸的欣喜和兴奋,难得他那样沉稳性子的人能露出这样急切的神情来,“就听到整个院里的人都说你回来了,我还打算再过几天再去看你,怎么你就……回来了?”
薄荷看着容子华这幅急切的模样,面子上根本就装不住若无其事,无法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手臂轻轻用力别开容子华的双手,薄荷冷静的看着他淡淡的道:“是啊,好了。所以回来上班,你上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吗?”
容子华轻轻一怔,像是终于知道自己越界了似的,慢慢的收起脸上那已经释放太多的情绪,缓了几秒才将手Сhā入裤兜里冷静的看着薄荷微微笑道:“是啊。听说你回来,听说你上来找检察长,所以就忍不住上来了。”
“谢谢。”
薄荷忘不了他去伦敦看她,坐在她对面以为她眼睛瞎了时露出的神情。那样肆无忌惮的爱意,她想忘都忘不了,但是她也只能将那一幕放入心底,她并不会为之起半点涟漪,她和容子华现在还能成为普通朋友已是不易,她希他们能维持这样的关系,虽然很自私。但他从前,何尝不就是自己这个模样?
原来她也成为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模样,真是讽刺。
容子华似乎也发现了薄荷那可以的生疏:“我以为……我去伦敦看过你,我们的关系会比以前更好一些……”
“以前?指的是什么时候?”薄荷有心刁难容子华,也希望他认清,他们真的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他们的心境都已经发生了变化。
容子华抿了唇,薄荷侧身向着电梯的方向,微微的叹息看向容子华:“这里是我们上班的地方,你是我上司,还是庄重些吧。改天,和花延曲一起出来吃个饭喝个酒都可以。还是要谢谢你的关心,再见。”
迈步离开,薄荷只能在心里说着抱歉。她无意间发现了他的心思,她不是傻子,她无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现在才明白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时间就是证明时间就是痕迹,谁也不能抹去,谁也不能……和时间装陌生。
薄荷最后一个下班,而胡珊、张煜寒和梁家乐三个人则一起等着她。
两个月堆积的工作实在太多,薄荷就带了一些需要紧急看看的文件放入包里准备拿回家再继续加会儿班,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去看看王玉林。
因为薄荷开的是好车,所以梁家乐三人都挤了上去不肯开自己的车,梁家乐家里经济不错,所以自己也有一辆车,胡珊和张煜寒过完年也买了车,单位的车也就从他们的队伍里抛弃了。如果,也都算是有车的主了。
就算是这样,他们三人还是决定坐薄荷的车去王玉林家,就算明天早上打车坐公交车来上班今天也坚决不挪ρi股要粘着薄荷的车不可,薄荷虽然无奈但还是亲自载着他们下班。
胡珊坐副驾驶,张煜寒和梁家乐两个大男人自然只有坐后面。
原本也是欢欢乐乐的聊天,都在问薄荷伦敦的事,梁家乐却突然叹了口气道:“你们一个一个都结婚了,就剩我还单着。我好惆怅啊……”
有人感叹自己惆怅么?薄荷一向觉得梁家乐与醇儿有相似之处,现在发觉了,这两个人都属于没心没肺调皮型。
不过,梁家乐的这话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张煜寒和胡珊的关系他也知道了?
薄荷看向胡珊似笑非笑,胡珊立即解释道:“老大,谢谢你替我和煜寒保密那么久,但是我们决定下夏天也结婚,所以就没瞒着梁家乐了。”
薄荷从后视镜看向一脸温柔的张煜寒,张煜寒一向沉稳自持做事很有分寸,所以她倒是颇为欣赏。
“恭喜你们,到时候我一定去喝喜酒。”
“老大,你一定要来!”张煜寒与胡珊同声,薄荷挑眉:“自然,不请也去。”
梁家乐垂息:“我妈最近总是给我相亲,我都快愁死了。怎么院里的妹妹都不追我,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的检察官怎么就不吃香了。”
胡珊摁着胸口假装呕吐:“梁家乐,你的硬件条件虽然不错,但是你的软件条件太差了。爱打游戏没个正经,谁喜欢啊?你多像煜寒学学,成熟稳重点儿,那么向你扑前扑后的妹子就多了。”
梁家乐对胡珊的话嗤之以鼻:“这就是我的人格魅力,接受我就必须接受我喜爱打游戏的心。再说我又不上班打,那是我的兴趣爱好,就像你们女人喜欢看韩剧日剧泰剧一样。”
薄荷忽挑眉梢:“你也爱打游戏?”薄荷想起来了,有一次梁家乐还和张煜寒在办公室里说来着,只是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醇儿也喜欢,所以并未在意。
她记得醇儿那丫头也喜欢整日的呆在房里打游戏,过年有几次都见她窝在房里打的昏天暗地,简直连最爱的饭都不愿意吃了似的。
梁家乐摸摸后脑勺不太懂薄荷的意思:“老大,你这个‘也’……?”
“醇儿啊,那丫头打游戏都快成神了,过年的时候舅舅和舅妈为这事都没少骂她。她把雨辰都打的死趴下,那丫头除了身手利落之外,打游戏也是最得心应手的,偏偏女孩子别的该会的却是一样都不会。”虽然做饭薄荷也不会,但是有想学的心,醇儿却是一点儿想法也没有。
“白玉醇?”梁家乐似乎很是意外醇儿竟然也喜欢这玩意儿。
“嗯。怎么,你觉得醇儿平日里是个怎样的人?”醇儿是个很惹人注目的女孩子,身上的优点很多,也很有魅力,薄荷就不明白当年他们上大学的时候梁家乐怎么就没注意他身后有醇儿这个身影呢?
一颗少女的芳心落在他身上两年就那么浪费了。
梁家乐认真的想了想竟道:“就是一个丫头啊,没心没肺的。《哈十八纯文字首发》挺傻的。”
胡珊笑道:“哎哟,你还有觉得别人傻的时候?你自己都已经够没心没肺了,竟然还能注意别人,不错嘛。”
薄荷同意的点头:“你凭什么说她傻?”
“这是夸她。”梁家乐冷哼哼的道,“直率,什么都写在脸上,不会隐藏情绪。这不很好吗?现在做作的女人实在太多了。”
薄荷想到自己,做作吗?算是吧,不管那清高自傲是不是天生所散发的气质,但是她很多时候会演戏会欺瞒众人却是不争的事实。
薄荷沉默不语,梁家乐却突然问道:“老大,你知道她玩的是什么游戏吗?”
“哦,什么骨头天盟。”她就没见过这么可笑的名字,骨头天盟?都是属狗的么?
“咦?”梁家乐顿时来了兴趣:“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我好像见过,我想想……”薄荷努力的回想,大约一分钟后才想起:“哦,想起来了。玉女乖乖。她还说她是什么卖萌帮帮主。”在薄荷看来,简直是不务正业的表现,可是醇儿喜欢又有什么办法呢?反正那丫头并没有耽误她自己的工作。
“你说什么?”梁家乐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张煜寒却‘咯咯’的笑起来。
张煜寒平时也玩一玩游戏,只是玩的很少,只有在胡珊允许的状况下才去的。但是他也知道玉女乖乖这号人物啊,因为在梁家乐这个**魔鬼的人生里,玉女乖乖绝对是最大的耻辱和死敌。
“怎么了?”薄荷挑眉试问。
张煜寒摆手,梁家乐脸色铁青也低头:“没、没事……”一双拳头却紧紧的拽着,醇儿那丫头竟然就是玉女乖乖!?这给他的震撼,绝对不绝于他**魔鬼竟然输给了一个女人。
薄荷将车停在院子里,这是她第一次来王玉林家,还好胡珊和张煜寒他们来过数次所以一路上给她指路倒也还算顺利。
下车,薄荷站在院子里四望,一个有些破旧的居民院。应该是八几年所建,水泥墙颜色很深很旧,楼栋入口也不高,望去也很窄。
“玉林家的经济条件并不好,她爸爸有糖尿病,她妈妈只是个老师,她上高中上大学用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而她爸爸的病也是越来越严重,从大学开始她就打工,直到工作有了各种社保家里才缓了些,她挺辛苦的。”和王玉林最熟的胡珊轻声的给最后面的薄荷解释,而梁家乐和张煜寒早已经进了楼栋爬楼去了。
“她从未和我说过她的家世,”薄荷看向胡珊,“家里困难的时候为什么不向我们求助?”而且她最喜欢的就是王玉林,她办事效率比胡珊高,性格比梁家乐沉稳,又比张煜寒开朗,可以算是四个人里面最得心应手的一个助手。
但现在知道王玉林的家世薄荷才发现,也许自己并不了解王玉林。
“其实别看她平时像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是她比谁都好面子,性格也严谨,她是不会告诉任何人她这情况的。我还是那一次到她家里来才发现的,她让我别告诉任何人。她妈妈和我说,她这些年多么多么辛苦……哎。”
薄荷看向胡珊有些想笑,其实胡珊也挺可爱的。
上了楼,张煜寒和梁家乐已经在敲门,薄荷和胡珊还没上最后半截楼梯就听见开门声响,然后便是王玉林的声音传来:“你们来了,胡珊呢?”
“我在这儿。”胡珊拉着薄荷几步爬上楼梯,薄荷跟着胡珊上楼,抬头看向王玉林那逐渐变色的脸,薄荷却微微一笑:“怎么,突然辞职不和我说,就连要结婚了也不和我说?王玉林,枉我一直将你当做推心置腹的朋友,你却这样对我?”这一语双关的话让胡珊顿时更加的白了脸。
她将王玉林当做推心置腹的朋友,但是王玉林却利用了她。这事其实她都不怪王玉林,因为那是王玉林自己的人生,她想怎么活自己都没意见,唯一让薄荷觉得不快的事,是王玉林竟然会和穆萧阳这样的男人结婚,而且……还不和她这个曾经的上司坦白,她以为她这个秘密能瞒的聊她多久?
“老大?”王玉林神色难安的望着薄荷,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喂,你吓傻啦?老大突然回来想给你个惊喜,喜欢这个礼物吗?”
胡珊在王玉林眼前挥了挥,王玉林才醒过神来,却迅速的低头只淡淡的‘哦’了一声。
“怎么,不欢迎我?”薄荷轻声问道。
“不,怎么会呢?”
“那你还不让我们进去?”梁家乐说着便已经挤着身子先进了屋,王玉林尴尬的让开身子,薄荷笑了笑跟着胡珊也进了屋。
王玉林觉得尴尬,但是她薄荷才不会。
进了屋胡珊带着薄荷赶紧去里屋问候王玉林卧床的父亲,伯父很开心他们的探望,只是不能起身,而王玉林也将他们快速的带出来,因为她说那屋里的空气并不好。薄荷作为王玉林的上司也上前去看了王玉林的父亲,她并不觉得屋内的空气怎样不好,反而慰问王玉林的父亲,而王玉林的父亲见到薄荷似乎很是激动,说的几句话薄荷总是忘不了:“她以前承蒙你多照顾,现在辞职了是对不起她自己,也是对不起你们,以后总有她后悔的……努力这么多年,什么都是有感情的。”
薄荷总是回想这句话,因为她总觉得王玉林的父亲像是知道王玉林的所有心思,而她也觉得王玉林的父亲这几句话字字都是对的。
王玉林给薄荷上了茶,有些不自在的道:“我妈还没回来,可能在买菜。”
“你未婚夫呢?”胡珊左右四下的看,没有见到意料中的人似乎有些失望。
“也……也没回来……在路、路上吧。”王玉林竟然连看也不敢再看薄荷了,抱着托盘转身往厨房而去:“我给你们切些水果。”
“我去帮她。”薄荷站起来,朝胡珊轻轻眨了眨眼,胡珊立即明了的点头。
薄荷轻轻倚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在切苹果的王玉林一话不说。她相信胡珊明白她刚刚的暗示,暂时不会来打扰她们的对话。
王玉林切完水果,拿着刀准备去洗,转身却看到了薄荷,吓得手中的刀一颤竟然险些掉在地上。
“小心!”薄荷伸手帮王玉林握住刀的手柄,刀才没掉下去扎到王玉林的脚。
王玉林立即收起刀,惊慌的看着薄荷:“老、老大……”
“怎么,看到我就这么不开心啊?王玉林,你平时不是这样啊。”薄荷走过去拿起一牙切好的苹果放进嘴里一咬。
“我……”王玉林紧张的咽着口水,“老大我辞职没和你说……”
“的确,这事儿你做的混了。”
“老大是我不好,我怕你对我失望……”
“那你以为我回来后再知道就不会对你失望了吗?”
“老大……”王玉林垂着头哽塞难言。
薄荷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王玉林静静的道:“的确,让我失望的不是你不告诉我这事儿,而是你辞职。就算你再怎么顾家,那是你奋斗了二十几年才得到的职业,是你一辈子可以为之奋斗的事业,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家庭主妇,相夫教子,这的确是一个女人最本分的天职,但你的社会价值呢?你想过你失去的那些吗?值得吗?我曾经以为你很有抱负,但是现在看来……你终究还是栽倒了一个男人手里。”
“老大,我让你失望,是我的过错。但是……他能帮我照顾好我的家,我的家人,甚至我的未来……”
“有安全感么?对那样的男人。”薄荷冷声,问的王玉林却是浑身一震。
脸色惨白的抬头望着薄荷,王玉林的毫无血色的唇轻轻的颤抖了起来:“老大……你、你知道……?”
“知道什么?”薄荷冷笑,“知道你即将结婚的男人,他叫做穆萧阳?”
穆萧阳三个字将王玉林打入寒冷的冰窖,一步步的往后退,一步步的往后退,退在柜子上,撞得上面的东西都摇摇晃晃,而她虚软的身子则顺着柜子往下滑,一ρi股狠狠的坐在了地上。
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薄荷,毕竟薄荷太冷静,丝毫不表露情绪,她还以为……她不知道……没想到她竟然穆萧阳!?
“老大,我……我……对不起老大,我对不起你……”王玉林望着薄荷突然泪如雨下,被勘破心中的那一道秘密,那对薄荷嘴愧疚的心事就这样被薄荷说了出来,惭愧如同波涛一样湮没她的良心。
薄荷在王玉林跟前蹲了下来,伸手轻轻的握着王玉林颤抖的肩,表情漠然的看着她:“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觉得那是你的**我无权过问,不管如何你也给我提供了薄烟的秘密,我依然要感谢你。可是玉林,你辞职,你放弃你曾经那么努力才得到的一切只为了和这个男人结婚,却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他的心吗?”
“我知道……”王玉林捂着自己满是泪痕的脸,“我知道他喜欢薄烟。从我遇见他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他心里有个女人。可是老大,我没有办法,我爱他!”
“爱?”薄荷真想骂王玉林是个傻瓜,竟然往那充满荆棘的陷阱里跳下去,还是心甘情愿的。
王玉林点头:“是,爱。虽然这个字真的很蠢,但是心真的是可以让自己控制的吗?”
王玉林望着薄荷,薄荷并未回答她,她轻轻的抹掉脸上的眼泪抽搭的讲起她的故事来:“我上大学的时候,在一个酒吧里兼职过销酒员,每天要穿着暴露的衣服,摘取眼睛来来去去行走在那些充满**眼光的男人之间。有一次,有四个男人对我产生了不轨之图,如果不是他救了我,带着我跑了三条街,我那天晚上就被四个男人给糟蹋了。虽然事后他把我送回了学校但也没有问我要电话号码,我就知道他对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那天晚上之后他每天都会去我兼职的酒吧,在半年内为我打过三次架,而我和他慢慢的熟悉了起来,我总算知道他为什么爱去那酒吧,与我无关,是因为他从前最爱与他的前女友在那里渡过每个周末,每个逃课的日子。我知道,他还忘不了他的前女友,那个我根本不知道是谁的女子。但是我的心开始酸涩难过,甚至嫉妒,我发现我爱上他了。那个会坐在迷离的灯光下仰头喝洋酒的男人,一杯又一杯的干脆利落,就像他做事的风格一样。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为了我会奋不顾身去打架的男人,我觉得很疯狂,我这辈子都没遭遇过这样让我心跳加速的事。虽然对他来说可能只是酒精上脑又或者无关紧要随便一动指头的事,但对我来说却是让我为之心动并且爱上他的理由。之后几年,他也和我谈过恋爱,只是分分合合我们总是因为他的前度吵架,后来他倦了,我也累了,一年都没再联系。知道……你让我调查薄烟的过去,我才查到薄烟竟然就是他的前女友!
我们又见面了,我这才发现我根本就忘不了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我自以为我的疲惫会让我再也没有勇气和他在一起,可是我真的错了,只要他弯弯手指我就会奋不顾身。而他也突然对我好了起来,给我很多钱,给我们家买了很多东西,我妈很高兴,但是我妈并不知道他是什么工作,还以为他真的是做生意的。老大你是知道的,他高中毕业并未读大学而是去混了黑社会,现在也算是我们检察院头疼的人物之一。我不想以后因为某些案件而挣扎痛苦,所以……我答应他辞去工作,以后就在家里好好照顾我父亲母亲,好好的和他过日子。老大,你会看不起我,我理解,我自己也知道我贱,和这么一个心里根本没我的男人反反复复。但是老大我请求你……求你不要告诉他,我曾经对他和薄烟做过的事,好吗?”
王玉林眼里的哀求是那样的卑微,让薄荷根本无法对她说哪怕一个狠字,这样傻,值得吗?
“那你……知道他和……”薄荷原本想问王玉林是否知道穆萧阳还与薄荷有关系时门突然被敲响。
王玉林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双手紧紧的拽着薄荷最后哀求道:“老大,求你了,好吗?他这一次是真的想和我结婚,如果能瞒着他一辈子,知道当初薄烟的一切与我无关,我才有可能会幸福。老大……就当是为了我肚子里已经两个月的孩子,好不好?”
“孩子!?”薄荷低头望去,王玉林的小腹平坦。
王玉林擦着眼角的湿润缓缓的点头,门还在响,她却不急着起来,而是看着薄荷等着答案。
薄荷的心再一次被王玉林给炸的不能平复,她和穆萧阳有了孩子?而且已经两个月了?难道穆萧阳……是为了孩子要和她结婚?
“你先去开门吧。”薄荷伸手将王玉林拉起来,“有孩子就别再坐在地上。”地板那么凉,对孕妇并不好。
“老大……”王玉林再一次红了眼睛,是泪水憋在里面。
梁家乐跑了出来,看着厨房里的薄荷和王玉林疑惑道:“你们怎么不开门呢?”说着便自己去开了门,王玉林立即低头再用力的擦了擦眼泪,可眼睛是红红的,是人一看便知刚刚哭过。
一个高而修长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穿着黑衣服,精神倒是十足,薄荷也认识,正是穆萧阳。
跟在穆萧阳后面的是一个中年妇女,高挽着发髻,戴着眼镜,提着一个黑包,应该是王玉林的母亲,因为穆萧阳的手里提满了菜。
“妈,萧阳,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王玉林立即迎了出去。
穆萧阳将菜全部放在门口的鞋柜上,抬头看着王玉林微微一笑:“我在门口遇见妈的。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薄荷在后面跟着王玉林出来,站在那里没动,只紧紧的盯着穆萧阳看。穆萧阳抬头向薄荷看来,眼神一怔,不过很快眼眸一沉,刚刚那一怔仿佛只是薄荷的错觉而已。
薄荷微微蹙眉,她可不认为那只是她的错觉而已,这穆萧阳认识她?或者说……知道她是薄荷?薄烟的姐姐!?
薄荷不动声色,王玉林捂了捂眼睛笑道:“没事,和老大许久没见过了,情绪有些激动。老大,这是……萧阳,”王玉林回头看向薄荷,眼里再次闪过哀求,然后再回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又介绍道:“这是我妈妈。妈,这是我从前在检察院的上司薄部长,萧阳,这我老大。”
王妈妈听到王玉林这样介绍立即激动上前来握住薄荷的手:“你就是薄检察官啊?我们玉林可没少提你,原来你这样年轻还这样漂亮,难怪我们玉林说以你为目标呢。”
穆萧阳也向薄荷点了点头:“你好,薄检察官。”
薄荷也向穆萧阳淡淡的点了点头,再转头看向王妈妈微微一笑:“王阿姨你好,你实在太客气了。玉林自己很努力,我这两个月在国外并不知道她辞职,所以有些意外,今天上门来拜访唐突了。”
“不会,不会。哎呀,我可高兴了。这小梁啊,还有小胡啊小张啊我都是见过的,就一直想见见你,你对玉林来说太重要了。有你来我们家,我们家是蓬荜生辉呢。快快,你们年轻人去坐啊,我去给你们做饭。今天晚上让我给你们露一手……”
“阿姨,不必了!”薄荷拉住热情的王妈妈的手立即回绝道,“我今晚就不在你们家吃饭了。”
“老大?”梁家乐与王玉林同时不解的望着薄荷,王玉林上前拉着薄荷的胳膊,目光带着哀求:“一定要这样吗?”
薄荷拍了拍王玉林的手臂轻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个弟弟,他才五岁,很依赖我。现在应该也放学了,回到家看不到我会哭闹的。我要回去陪他吃晚饭,这也是一天之中唯一能陪他的时间。下一次吧,下一次我带着他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梁家乐很是诧异:“怎么会有个弟弟?”
穆萧阳也微微蹙眉,薄荷转身不动神色的将他微细的一个表情都收入眼底。
她如果没猜错,这穆萧阳通过薄烟是识得自己的,一定知道自己是薄烟的姐姐。所以刚刚见面是那一怔就不足为怪了,而他要装作不认识,那她也只好配合。但是她要让他知道,她有个弟弟这件事,因为她相信穆萧阳知道了薄烟一定会知道,而薄烟知道了薄家别的人……还怕不知道她薄荷回来了吗?还能不怕再一次被搅得风生水起?
王玉林和穆萧阳一起下来送自己,走到自己听着的位置,薄荷开了车,上车前还是有些不忍的看向王玉林。她很想提醒王玉林,可是就算提醒了王玉林就会悔婚吗?薄荷不确定。
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穆萧阳愿意结婚的理由吗?而穆萧阳既然要和王玉林结婚为什么还要和薄烟拥吻在谭棕别墅区的山下?
“老大,你来了也没让你吃上晚饭就要回去了,我实在……”王玉林内疚的望着薄荷,薄荷拍了拍她的胳膊微微笑道:“没事,你们婚礼我会大吃一顿的。好好养着自己的身体,别再情绪波动了,知道吗?别想那么多,我总是想你好的。”
王玉林点头,薄荷握了握她的手转头看向一直没再说话的穆萧阳。
“穆先生,”薄荷神情认真严肃了起来,“很高兴见到你。”说着伸手向穆萧阳而去,王玉林突然紧张,抬头看向穆萧阳。
穆萧阳看着薄荷的手,顿了几秒才缓缓的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握了上去。
“玉林是个好姑娘,虽然她的辞职行为我很不赞赏,但由此可见她对你的死心塌地。希望你能……好好的对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薄荷微微一笑,看着穆萧阳,很清晰的看到他眼底闪过的一抹意外。
“薄检察官说的话我谨记在心,我一定好好对玉儿。”穆萧阳收回手轻轻的揽着王玉林,薄荷看向王玉林,王玉林朝她感激的一笑。
薄荷转身上车,与王玉林和穆萧阳挥了挥手,驱车离开。
薄荷从后视镜看向离车影越来越远的一双人影,眯起双眼,穆萧阳……你究竟是什么心思?
回到西区花园,薄荷很意外洛以为竟然在她家客厅里坐着。
“你怎么来了?没和有力约会啊?”薄荷将钥匙丢给小丁,换了鞋走进客厅。
原本在沙发里坐着的一羽听到薄荷的声音立即从沙发里站起来跑着扑了过来紧紧的抱着薄荷的双腿。
“哎,别提了。我今天回家被我妈骂了个半死,因为我昨天不仅放了小魏鸽子跟着别的男人跑了还彻夜未归。我妈说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我爷爷也说不认我了。”
薄荷诧然,蹲下身将一羽抱起向沙发走去,坐下来将一羽放下才看向一脸挫败的洛以为问道:“难道你昨天和尤里&8226;马丁走了没给自己的父母打电话报备一声?昨晚还住在有力那儿了?”
洛以为突然红了脸,眼神闪烁:“你别瞎想啊。我……我和有力虽然睡一起可绝对什么都没做……”虽然被吃了不少豆腐,但是洛以为很坚持所以有力也忍着真没碰她。
薄荷绝倒:“我倒是不瞎想你和有力在床上咋咋的,我是问你是不是没给你妈打过电话?从头到尾!?”
“我……”洛以为捂着头突然大叫,“忘了拉!”
薄荷无语的望了望天花板:“所以,我该感谢你百忙之中还没忘了给我打电话的事吗?你们两个究竟甜蜜的干嘛去了,活该你妈骂你。”薄荷嫌弃的看着洛以为,“所以你今天无家可归了?”
洛以为可怜的点着头,薄荷突然一笑:“那怎么不去找有力啊?”
“我才敢告诉他,我就没和我妈说他……虽然我妈一直问来着。那魏任杰真不是人,我甩了他,他干嘛在我妈面前胡言乱语啊!”
“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你想啊,你要外国进口货也不要他,这不是不信任他的功夫么?”薄荷坏坏的眨了眨眼,一旁翘着脚吃薯片的醇儿都忍不住的笑了。
洛以为反映了几秒才明白薄荷的意思,伸手便掐了过来:“坏薄荷。你的嘴巴真是越来越没节操啦!”
薄荷躲着洛以为的手,还不忘了大喊:“冤枉,我有说什么吗?我有吗?说我没节操的你究竟想什么去了?”
洛以为一脸哭意:“呜呜,我现在都没头绪了,你还取笑我!我要是没得到我妈的同意,我就和他……和他分手!”反正她不可能做第二个让父母伤心的女儿。
薄荷见洛以为一脸欲哭的模样便也正经了起来,放开一羽抽了张纸递给洛以为:“欸,别这样。你最乐天派了不是吗?这事儿挺简单的,你只要领着有力上门,这些事就交给他了,你自己还在这里烦什么啊!反正他都已经求婚了,既然他求婚,他就比你着急啊。”
洛以为拿着纸擦了擦眼睛,其实也没有眼泪,但意思一下还是需要的。
“这样可行吗?”洛以为还有些不确定的望着薄荷。
“你都愿意和人家盖着棉被纯聊天了,还有什么不愿意的?欸,最近的豆腐很便宜吗?昨晚被吃了多少啊?”原本已经严肃的薄荷说着说着却又突然嬉笑了起来。
洛以为一张俏脸恼怒的羞红:“薄荷!你就不能正经点儿吗?”
醇儿摸着肚子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薄荷摇着头喃喃自语:“这还是我小姑吗?今天怎么这么没节操?是被谁给刺激了?”
“我很正经啊。”薄荷收起嬉笑,突然向厨房的方向大喊:“张姐,饭菜做好了吗?我饿了。”
“马上,马上,可以开饭了。”
薄荷看了一圈没发现隐,醇儿立即指着楼上道:“那小子因为你给他准备的练功房兴奋激动的接回一羽就没下楼了。”
薄荷却一瞪醇儿严肃的道:“什么一羽!?没规矩,要叫小叔叔。”
醇儿一嘢,扭头看向同样一脸郁闷的洛以为:“我小姑……今天是怎么了?”
薄荷将一羽放下,站了起来双手叉腰活动的扭了扭脖子,诡异朝着醇儿和洛以为一笑:“怎么?难得高兴一下,你们还不习惯了?”
洛以为与醇儿对视一眼,二人齐刷刷摇头,异口同声:“太不习惯了!”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哈十八”查找本书最新更新!
卷三 你是我的稀世珍宝() 172 应邀回薄家
隐从楼上下来,薄荷等人已经坐落餐桌准备用餐。
“隐,快来吃饭。”薄荷看见隐便立即召唤。
隐快步过来,并未立即坐下而是对着薄荷深深一个弯腰鞠躬。
“哦~好大的一个礼。这是谁啊?”洛以为立即好奇的问一旁的醇儿。
“是小姑给一羽找的守护者。挺帅的吧?我要是年轻点儿就好了……”醇儿惋惜,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也是第一次对小男生犯花痴。
“的确很帅。而且看那体格,年纪很小,但是身材不错。你小姑给他造了什么练功房?”
“跆拳道啊。功夫好着呢,等我脚好了非得和他过过招不可。而且小帅哥身世成谜,不知来历,越是如此就越发的吸引人啊。啧啧……极品。”
洛以为含笑的看着醇儿:“小丫头思春了啊,赶快找个男朋友。”
醇儿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洛以为也只以为她是害羞,她却扭扭捏捏的冷哼道:“才不要。男人这种生物,玩玩就好了,哪里能和他们当真!”
“哟?”洛以为轻声咦道,意外的看着醇儿,“看不出来很老道啊。我的问问你小姑啊,知不知道你这么……”
“嘘!别问别问,我开玩笑呢,开玩笑哈……”醇儿立即一把拉住洛以为,再紧张的看向在和隐说话的薄荷,没发现薄荷看自己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洛以为掩唇而笑:“逗你呢。你说得对,男人这种东西,趁年轻的时候要么认真一辈子,要么就玩玩而已别那么当真。我以前啊,就没当真,当然首先要爱护自己,男人才把你当回事儿,不然以后啊……”
醇儿的思绪渐渐的飘了出去,这一刻脑海里想的并不是梁家乐,而是李泊亚。她的确是拿他玩玩,而她也相信他也只是玩玩自己,两个互相玩的人,怎么就突然认真的生起起来了呢?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这是做什么?”薄荷见隐又给自己弯腰行礼便严肃的问。
“夫人,”隐抬头看着薄荷,虽然面无表情,可是眼眸里的真挚和感谢却那么的清晰,“谢谢你让小丁哥买的那些器材,谢谢你建造了一个练功房……”
薄荷打断隐的话,神情越加严肃的看着隐道:“谢什么?我愿意做的事,就别说谢谢。还有,这样的大礼以后都别再做了,知道吗?那是我高兴的,也是你应该有的。你那么努力那么认真,有这些东西对你有好处,对你有好处就对一羽和我未来的孩子有好处。不管一羽的病情会好到什么样,但他再大一些就可以跟着你学一些简单的招式,总有遇见危险的时候,我们谁也不能保证在他身边呆一辈子。以后在这个家的日子还长,隐我希望你能自在点,这样一羽才会更加信任你,我也才会更信任你。”
隐看着薄荷,紧紧的抿着唇许久才缓缓的点了点头:“是,夫人。”
薄荷这才缓缓的笑了笑:“坐下来吧,我们吃饭。”
“是。”
隐坐下来,薄荷拿起筷子先给一羽夹了一筷子一羽最爱吃的番茄炒蛋,一羽则默默的给薄荷夹了两根薄荷喜欢吃的芹菜。
薄荷惊喜的看向一羽:“一羽,你知道疼姐姐啦?还记得姐姐喜欢吃芹菜?”
一羽明亮的眼睛看了看薄荷又迅速的低头,薄荷心疼的抱了抱一羽:“好孩子。”
醇儿在对面咬着筷子看着这姐弟俩的互动心里又是羡慕又会嫉妒,以后一定也要生个像一羽这么乖的儿子!多好啊,除了那个病之外,再正常一点点,一点点……那长大以后绝对迷倒万千少女啊。啧啧,醇儿突然发现这屋子里竟然已经住了两个未来的祸害,要是小姑再生个……?那简直不能想了,这一家子以后是砖出美男子了。
吃过饭洛以为今晚也不打算回去了,她决定让自己的老妈为自己担心担心,这样才不会把她逼得太狠。薄荷赞同,不过还是让洛以为给洛倾城发个短信回去,至少洛倾城会向家人透露她是安全的。
洛以为想了想觉得薄荷说得对便发短信去了也顺便找醇儿聊天,薄荷则带一羽去睡觉。
一羽也许是在学校玩的太累,故事听一半就睡着了。薄荷将被子轻轻的给他盖上,弯腰在一羽的额头上亲了亲:“一羽,晚安。”
退出一羽的房间,薄荷带在身边的电话便响了起来,激动的拿出来一看,果然是湛一凡。
薄荷眉梢一挑,握着手机快速的回了房间,关上门才接起:“喂?”
“宝宝……”湛一凡温柔而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薄荷环抱着自己,突然觉得空荡荡的。
“嗯。”温柔的答应,突然发现好想他,明明才分开几天,却感觉已经分别了好久。
现在是晚上八点,所以那边是中午十二点,想起是中午薄荷便问:“吃午饭了吗?”
“嗯,吃了。不过,不好吃。”
听见他声音里的不满薄荷遂笑:“挑食么?”其实湛一凡吃饭并不挑的,所以薄荷才打趣。
“不是。”湛一凡淡淡的声音轻轻的传来却穿透薄荷的耳膜,“就是相思病犯了,所以有点儿食不知味。”
这世界上只有湛一凡才能将情话说的这么自然,也只有湛一凡的情话能让薄荷脸红心跳,想骂他无赖却到了嘴边只能化作甜甜的蜜糖和笑意。
薄荷轻步走到床边躺下,湛一凡没听见她的声音便问:“在做什么?”
“刚刚哄一羽睡下。他去学校的情况还不错,今天竟然给我夹菜了,这也算是进步了,对不对?”
“的确不错,不愧你那么疼他。”
“他就像我孩子一样,心里总是柔软的。对了,”薄荷突然想起隐来,她觉得这事必须和隐交待一下便道,“我让李泊亚给一羽找了一个保镖,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很年轻,可是我很欣赏他。等你回来你看看,你一定也觉得这孩子不错,可塑造性特别强,而且很有性格,年纪小小就很有想法,也很有原则。”
“看来,你很喜欢他?”
“嗯。总觉得他能和我们处得长久。”
薄荷真心的感叹却丝毫没发现湛一凡已经变得有些酸溜溜的口吻。
“宝宝,你只能喜欢我。”
“可他是小孩子。才十六岁。我就把他当弟弟啊……”
“那也不行。十六岁已经是小男人了,十六岁正处于青春期,你离他远点儿,知道吗?”
“我都已经快二十九岁,奔三的人了,你担心什么?”薄荷想来觉得好笑,不过听见湛一凡这样紧张的口气心里却又觉得满足,第一次觉得湛一凡吃醋竟然也是一件让她开心的事。
“在我眼里,你永远十八。”
薄荷笑着噘嘴:“湛一凡,你少甜言蜜语了,男人就爱编造谎言,然后把女人骗的团团转,甘愿为了你们赴汤蹈火付出一切都不后悔。”
薄荷想起穆萧阳来是一阵头疼,她还在为了是否警告王玉林而烦恼。王玉林怀着孕,这样做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刺激,而且也许她自己本就知道,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但如果不说,薄荷怕王玉林并不知情穆萧阳还和薄烟有来往,那以后同样是种伤害。
“怎么?谁刺激你了?”湛一凡像是有些意外薄荷的这些话竟然反问,薄荷将电话放到一边去,按下免提,郁闷的捧着脸道:“怎么今天所有的人都这样说。”她回来的表现真的很奇怪么?
“原来……不只是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
就连大洋彼岸的丈夫湛一凡都察觉到了薄荷的异常,薄荷想自己也许今天表现的很异常。叹了口气便把王玉林的事讲给了湛一凡听,“所以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王玉林关于穆萧阳和薄烟的事。穆萧阳和薄烟还有纠缠,如果他只是为了王玉林肚子里的孩子和王玉林结婚,那王玉林实在太可怜了……”
“宝宝。”湛一凡突然打断薄荷的话,“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些人的事,而郁闷了一个晚上?”
薄荷顿了顿,好像……是。从王家出来到现在心里都一直有一股气憋在那里,直到现在和湛一凡说了才好受了些。
“傻宝宝。那是她的选择,她总该自己承受,不管结果是什么。是她自己没有认清,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湛一凡的这话虽然无情但是说的不无道理。
“再说,她也哀求你不要Сhā手她的婚事,你就看着好了。”
薄荷从床上翻坐起来,对着躺在床上的电话有些气却又说不出气话来,最后拿起来对着对话空愤愤道:“所以,你是让我只看着咯?”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对啊,她想怎么样?
薄荷挫败的瘫软在床上,她只是不想王玉林跳进那不明不白的婚姻坟墓里,但她明白自己只是个外人,根本无法Сhā手管王玉林的事。
“是啊……这些年,她自己也明白,她也知道她贱,可是几百头牛也拉不回的思绪,我能做什么呢?”薄荷认了,她终于认清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也明白自己不能做些什么了。
“可我该做一些我能做的,对不对?”薄荷拿起电话对着自己的脸,就好像望着湛一凡一样,心里总算有了些方向。
湛一凡沉默了半响才道:“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他说,你想做什么就做吧。这对薄荷无疑是一种鼓励,所以她拿起电话便给王玉林发了一条短信:“我答应你。不过,你确定要嫁给这个男人吗?你确定,他真的和薄烟断了吗?”
薄荷放下手机,她只是想警醒王玉林,而她也只能做这些了,如果王玉林够聪明就明白她的意思,但如果她依然固执……那薄荷就真的只能像湛一凡所说的那样,关她什么事呢?
另一端,王玉林刚刚进浴室还没放水便听见自己短信铃声在响。
“阿阳,是我的短信吗?”王玉林已经脱完了衣服便没有出现,只是站在门口问。
穆萧阳握着手机,阴鸷冰冷的目光落在那屏幕冰冷的字眼上,却不动声色的只道:“嗯,是推送广告的垃圾短信。”
“好吧……那我洗澡了哦?”
“嗯。”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穆萧阳的手指才轻轻的向下移,点击左键然后选择删除,快速的删除了那条‘警告’短信。紧紧的拽着手中的手机,穆萧阳心起疑惑,那个女人知道些什么?
而她……穆萧阳看向于是,又知不知道一些什么?
王玉林几天都没有给半点儿回复,薄荷也只能在心底认定王玉林的执著。既然如此,她也无能为力了,这毕竟是王玉林自己的人生,她自己的选择,薄荷也只有希望她自己能好好的过谨慎的过下去,毕竟……如果和薄烟斗,王玉林绝对不会是对手。
薄荷上了几天班总算将工作完全的交接应下来,夏颖也开始隔三差五的休息,搁置了两个多月的工作也渐渐的在薄荷手中恢复正轨并且和从前一样让薄荷觉得得心应手。
而洛以为则在薄荷家里住了好些天了,几乎不说回去的话,醇儿的脚倒是好的差不多了,并且今天已经回了工作岗位,就是小丫头这两天吃的好喝的好竟然也不说回去的话。湛一凡不在家,薄荷觉得家里空荡便也不撵她们,住着便住着,不曾发过一句别的话。
又到了下班时间,薄荷原本收拾了东西要下班,放在包包里的手机却又突然震动了起来。薄荷以为是湛一凡,便又回到座椅里掏出电话,并示意胡珊他们先走。
可是掏出来一看,薄荷都意外了,这是薄家的电话,每一个数字她都能烂熟于心。只是她回来已经这么多天了,那日去王玉林家,薄家不可能现在才知道她回来,她还以为薄家如此能忍,没想到今天终于是主动打过来了……
薄荷勾了勾唇,直到快要自动挂断才缓缓的接起,放在耳边并不说话,那边的人已经主动开了口:“小荷啊,我是奶奶。”
奶奶……薄荷握了握拳头,那个家里让她最无奈的人便是奶奶和爷爷,他们是老人,她始终都是他们的孙女,而她几乎每一次都不能对他们真正的狠下心去。但是他们却一次又一次的伤了她的心,从薄烟陷害她到薄烟回到薄家,奶奶一次一次的撕碎她的心。
薄荷凉薄的声音轻轻的穿透电话:“奶奶……有什么事吗?”
“薄荷啊,听说你回来啦。这都两个月啦,你过年也没回来,怎么都不回来看看爷爷和奶奶呢?我们很想你呢。还有啊,听说你带了一个小男孩儿回来……是你弟弟?你在哪里认的弟弟呢?也带回来给爷爷奶奶看看呢。”
薄荷听着薄老夫人说完话却也只是一笑,暗藏嘲讽意味。
再一次以冷冷的语气冷冷的道:“什么时候?”
并不直面回答她的问题,见了面了自然就知道了。
“今天晚上,好吗?我让田妈给你准备你最好吃的饭。你很想念田妈做的饭菜吧?你一直喜欢吃的,清炖猪脚,清蒸鲈鱼,都让她给你做。”
“做份儿番茄炒蛋吧。我弟弟一羽喜欢。”
“一羽?”
薄荷微笑淡淡道:“奶奶,我四十分钟后就能回薄家。”
然后,便挂了电话。
她可以想象奶奶的表情现在一定非常错愕,没想到她会那么爽快的答应她的要求,也没想到她会那么大逆不道的挂她的电话。
想和她打慈祥亲情牌?不,她现在已经不再需要他们施舍的怜悯的亲情,她有弟弟,她有母亲,她会亲口告诉他们,她……不是薄家的女儿,而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他们一个个错愕的表情。
今晚,薄家必将掀起一场风雨,而她……就是那罪魁祸首。
呵,拭目以待吧,等着她回去,还想试探她的人,她薄荷保证,他们从今以后一定都会知道‘后悔’二字的意义。
挂了电话薄荷又迅速的给隐打了个电话,只道:“喂,隐。让小丁把你和一羽送回学校,先别忙回家。对……我去接你们,小丁自己回去吧,你跟着我和一羽去个地方。半小时后见。”
看着空荡的办公室,薄荷提起包缓然的站了起来,迈步走出办公室。
在她走出办公室不久之后,角落里一个蹲着的身影才慢慢的侧了出来,望着薄荷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她……还有个弟弟?她不是薄家的长女吗?薄家还有个儿子吗?”
薄荷摇下窗,看向窗外坐在校门口的隐和一羽轻喊道:“上车吧。”
隐立即拉着一羽从长椅上起来,打开车门两个人钻进后面的位置,薄荷回头看向隐问:“这两天有没有奇怪的人试图到学校来看一羽?”
隐点头:“今天有,我还没来得急和你说。”
“哦?是什么人?”
“薄氏董事长。”
薄荷一怔,他终究是知道了,而且按耐不住。
“你怎么做的?”
“没让他见到一羽,一羽也没见到他。”
薄荷缓缓的点了点头:“那他今天之后也该知道我对他是有所防范的。”
看来派隐来保护一羽是没错的。不过……薄荷又多看了隐那镇定自若的脸几眼,小小年纪做事稳沉老练不说,还认识薄氏董事长!?
车子上了路,薄荷缓慢的开着车从后视镜瞥向后座沉稳的隐:“隐,你见过薄董事长?”
隐轻轻的抬头对上薄荷镜子里的那双眼睛坦荡荡的回答:“没亲眼见过。但是曾在报纸和杂志上见过他的照片。”
只是在报纸和杂志上见过照片他就能确定那是薄董事长?而且还能应付自如的将那人给应对了过去。薄荷再一次在心底赞赏这个少年,不可多得的人才。
车子在拐弯处向山上拐去,薄荷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此刻她的脸部神经绷的有多紧……
车子缓缓的停在薄家紧闭的大门前,按响喇叭,跑来开门的竟然是女仆秀儿,一个老资格的女佣了,薄荷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在薄家待到今天。
秀儿从车前玻璃里看见是薄荷立即打开大铁门还一脸欣喜的望着薄荷道:“大小姐,你回来了?”
“秀儿,怎么是你来开门?”薄荷缓缓的将车开进大门,单手曾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秀儿问。
秀儿的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哀愁:“这……家里发生了很多变化,不想从前那样多的人了,当然是我们能做的就都做一下了。”
薄荷微微蹙眉,难道是裁人了?据田妈所说,薄家上一次大批的解雇佣人是在她出生那一年,也是薄光为了拯救薄氏抛弃了母亲与蔡氏联姻那一年。这一次,难道又大批的解雇佣人了?
那么,看来薄氏这一次遭遇的危机真是不小。
秀儿在一旁提醒静思不懂的薄荷:“大小姐,家里人都回来了,在等你呢。”
薄荷颔了颔首,踩动油门,车子向屋宅的方向滑去。
车子就停在玄关处不远的地方,薄荷下车,并未将钥匙给守在一旁的王叔而是自己放进包里,并道:“王叔不用麻烦你了,我等会儿就走。”
“大小姐你这……”王叔似乎不解薄荷难得回来一次竟然等会儿就要走的这话。
薄荷没再回以王叔的疑惑,等着隐带着一羽下来。
“一羽,来。”薄荷伸手拉过一羽,一羽对这陌生的环境似乎有些惴惴不安。薄荷蹲下来摸摸一羽的脑袋温柔的道:“一羽啊,等会儿进去可能会看到某个你曾经害怕的人。但是今天不用害怕,姐姐在这里。姐姐会像妈妈那样保护着你的,这屋子里没有一个人能伤害你,只要拉着姐姐,就会没事的,好吗?”
一羽看着薄荷那双温柔的眼睛,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懂薄荷的话,只缓缓的点着自己的头算是答应了。
薄荷站起来看向身后的隐:“走吧。”
隐跟在薄荷身后,薄荷拉着一羽迈步走进薄家大宅的玄关。
“大小姐,你回来了!”如同以往千千万万次那般,这个家唯一真正的在等着自己的人,田妈,站在那里望着薄荷。
田妈依然站在那里向薄荷恭恭敬敬的问候着,薄荷听着这熟悉的话语,难得的眼露温柔:“田妈,你还好吗?”
田妈颔了颔首:“一切都好。今天我给你准备了……”话还未完田妈便又生生的将那些话咽了下去,对着前方微微弯腰恭敬的唤道:“先生。”
薄荷回头,看见薄光。
在伦敦之别过后,这是薄荷第一次见到他。突然在切尔西别墅外消失,薄荷便知道他一定是放弃了寻找母亲并且已经回国。没有让她失望的是,他果然安然的回到了薄家,并且看起来……一切安好。
薄光看着薄荷的眼睛,没有发现异样才低头又看向薄荷牵着的一羽。
一羽不安的往薄荷的身后夺取,只露出一双眼睛含着惊恐的望着薄光。
“一羽,不怕。”薄荷低头轻声的安慰道。
“怎么,依然不打算喊我这个父亲?”
薄光怒声一震,朝着薄荷竟就低吼。
一羽突然一惊,更用力的往薄荷的背后钻去。
薄荷立即将一羽交给隐:“隐,帮我照顾他。”
隐紧紧的牵过一羽,而一羽似乎也怕,转身紧紧的抱着隐,甚至将脸埋入隐的腿间。
薄荷心痛的看着一羽的反映,他是那样怕这个人,超出她的想象和意料。
回头,直面迎视薄光,薄荷充满怒意:“我想,我早已经说的很清楚。回来也并不代表我认了你,你自己也看见了,只有你自己才清楚曾经对这个孩子做过什么他才会如此怕你!被伤害的人,没有愿意回头再接纳凶手的,孩子就是最真实的反映和表现。”
薄光指着一羽咬牙切齿的竟带了些警告的意味对着薄荷:“你竟然真的把他带在身边……你知道他是谁——”
薄荷切断薄光的话:“我不管他曾经是谁!在你心目中,在抛弃他的那些人心目中,他已经死了。他是我弟弟一羽,是我妈的儿子。”
薄荷知道,也许一羽会有不同凡响的身世。但那又如何?管他是低贱平凡的出身还是高贵神秘的出身,在他被扔进那个地方起的第一天开始,在母亲为了他翻阅重重危险跑出去找药开始,就已经注定这个孩子与前缘断了,而他今生都只是母亲的孩子,自己的弟弟。
这是薄荷早就认定了的事实,而她也相信随着基地被摧毁的消息,那些人也只会认定‘一羽’已经去世。
“好,”薄光眯了眯眸子,盯着薄荷也满是怒意:“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自然,”薄荷轻悠慢然的突然微笑,“是有人邀请我回来了。我当然知道你是最不愿意我回来的那一个,特别是……还带着妈妈的儿子。”
薄光的脸色一白,薄荷却笑的更甚,心里更加的确定薄家人不知道自己已经知晓自己身世秘密这件事,当然除了薄烟和薄光之外,所有人……这些日子一定统统都不知晓她的行为为什么越来越反常,越来越忤逆违驳他们了。
那今天,她一定让他们都想个明白!
“你给我出去!”薄光突然伸手拽着薄荷的胳膊便往外拉,薄荷并未走两步伸手就响起爷爷的震怒之声:“你干什么!给我放手!”
薄荷迅速的挣回自己的手,握住被拽的已经发红的手腕,低声对薄光道:“放心,等会儿我自己就会走,用不着你赶。”
薄光诧异的看着薄荷,薄荷却回头看向薄老爷子,眼睛里喊着倔强和无奈:“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想我回来……爷爷,我看我还是回去了。”说着薄荷就转身去拉隐的胳膊欲要离开。
“站住!”薄老爷子已经快步走了过来,跟在他身后的自然是薄老夫人,蔡青奕和薄烟,这个家的三代女人。
“你爸爸和你置气,你也不懂事,要和他置气是不是!?”爷爷走了过来沉下脸便教训薄荷,“你爸爸这是在生你的气,你毕竟是做女儿的,就不该懂事点儿吗?”
还在教训她,为什么总是不忘了教训她?不管她做什么,不管什么时候,他们永远忘不了要教训自己!薄荷在心里冷笑自己,她竟然还在在乎这些,看来功力始终是没有到家的。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劳烦了您动怒?”薄荷转头看向薄光。
“小荷啊,你爸爸在伦敦晕倒了,被人送进医院,还是他自己联系了中国领事馆的人才将他送了回来。你既然在英国,你怎么都帮你爸爸做一个女儿该做的呢?他都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一个,一个人孤零零的倒在马路边上……”奶奶梗咽的哭诉起来,薄荷心里微微诧异,原来他突然消失是因为他晕倒了?还被领事馆的人送回国。
呵,薄荷冷笑,所以这是她的错了?她的不懂事了?是,她不允许,整个湛家的人都不再允许他进湛家,但那是她的错吗?
“那就实在不是我的错了。”薄荷微微一笑,看向还在打量自己的蔡青奕,看向一别数日竟然还能对自己微笑的薄烟,淡淡道:“我那个时候眼睛受伤暂时瞎了,爸爸也知道的,对吧?”
薄荷说此话并未看向薄光,但是余光却瞥见了薄光微微一震的身躯。奶奶听见薄荷这样说立即上前,拉着薄荷便看:“小荷你的眼睛怎么会暂时瞎了呢?”
薄荷不着痕迹的退开奶奶的手,低头微微一笑道:“就是受了伤而已。你们没问过,当然不知道了。”
只怕是知道的,只是现在还在和她演戏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而已。就连检察院里的陌生人都知道她的眼睛在英国受伤了,他们以为她还会相信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吗?想装无辜?她薄荷已经是老手,所以他们的表演对她已经是丝毫没有说服力的。
奶奶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的手,薄荷的冷漠让她心里不安。
“妈,饭菜快凉了。我们先吃饭吧?”蔡青奕在一旁突然提醒,就像个默默无闻的好儿媳,对薄荷的一切似乎都不在乎。
“哦,对对。吃饭,我们先吃饭。”蔡青奕的提醒无疑化解了薄老夫人的尴尬,众人向餐厅走去。
薄荷重新带着一羽,众人都坐下之后才挑了一个并不亲近众人的位置坐下。隐站在一旁,薄荷指了指一羽旁边的位置道:“隐。你也坐。”
“姐,这是我们家宴……”薄烟看着薄荷的动作轻声提醒。
薄荷并未看薄烟,而是对隐继续道:“我让你坐便坐。”
隐当然也只听薄荷的话,薄荷说了便主动拉开椅子在一羽旁边坐下。
薄荷满意的看着他坐下之后才抬头,发现众人都在看着她。
薄荷牵了牵唇角解释道:“他是隐,在家里就和我们一起坐着吃饭,我没拿他当外人。你们不会介意多添一双筷子吧?”
“不会,不会。薄荷啊,这都是你最喜欢吃的,这个黄豆猪脚,是田妈专门为你准备的,妈给你盛一碗啊。”
从薄荷进门开始就没和薄荷主动说过话的蔡青奕突然站起来拿自己的碗给薄荷盛了一碗汤然后还亲自递给薄荷。
薄荷冷冷的看着她伸过来的手,心里琢磨着她又想做什么?竟然能如此亲热的与自己说话,她不是恨透了自己吗?
“拿着啊。怎么,还在和妈生气啊?妈知道,从前是我太多亏欠你了,但是我们是一家人啊,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
薄荷突然冷声而道:“你真的是我妈吗?”
蔡青奕一顿,薄老爷子手一颤,薄老夫人和薄烟都是一脸诧异的看向薄荷,薄烟是诧异薄荷竟然把这事说了出来,而其余人则是疑惑薄荷……是否知道了什么?
“薄荷!怎么说话呢?”薄光猛的一拍桌子怒声而震。
薄荷挑了挑眉,伸手端过蔡青奕僵在空中的手中的碗:“不好意思。我只是很意外你今晚的态度竟然突然转变,我很不习惯。”
蔡青奕讪讪的坐下,神色疑杂。
薄荷将那碗猪脚汤放到一边去,也不打算碰了。
蔡青奕舔了舔唇瓣,扬起僵硬的笑容看向薄荷道:“薄荷啊,妈妈知道,从前都是我的错,我太疼爱你妹妹烟儿了,所以就忽视你太多。这两个月我已经在反省自己,我以后一定对你好,妈妈一定对你好。就是你啊,别再这么对我们大家了,好吗?”
给她说软化?这可不是蔡青奕的风格,看来他们今晚也是准备充沛了才给她打的电话。怎么,薄氏就真的走投无路了,终于还是想要求助于她,将注意打在了湛氏身上?
薄荷轻慢的理了理自己面前的方巾,轻慢的挑眉反问:“我怎么对你们了?”她倒是挺想知道,在他们心中,自己是如何的‘无理取闹’了。
“姐。你过年开始就没回过家了,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是什么?我知道是我不懂事,可是我也受到惩罚了,我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子华……”薄烟说着哭抽泣了起来,低着头,多么的楚楚可怜啊。
但是薄荷深表怀疑,她低下去的头的脸上,有一滴眼泪吗?
“小荷,烟儿已经受到惩罚了,我们当时也错怪了你,可是那时候事情太乱,我们也是情绪使然。现在你回来了,是不是代表不再和我们生气了?”
“奶奶。”薄荷突然轻笑,“你们太高看我了。我也是个人而已,并不是什么神。烟儿的错,她承担,这都是她应该的,你们会情绪使然,那不是你们的错,那我情绪使然,又怎么会是我的错呢?”
薄荷看向薄老夫人,薄老夫人竟羞愧的低下头去。她也知道,她说的话有多么的好笑了。
薄荷淡淡的夹了些番茄炒蛋放到一羽的碗里,一羽并不知道这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场,只低头乖乖吃自己的,倒是隐一筷子还未动,只坐在那里一副警惕的防着周遭的模样。
“还有,”薄荷放下筷子又道,“我没有生薄烟的气。我也没生你们的气。你们难道还不肯承认,我没回来是因为这个家不值得我回来,还不明白我在英国是因为我的眼睛吗?从我进屋开始到现在,你们可曾有一个人真正的关心过我的眼睛?包括你——”薄荷看向薄光,“你只关心你关心的问题和事,却根本问也不问我的眼睛是否已经真的无恙。你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去原谅?”
‘原谅’二字,薄荷说的咬牙切齿,冰冷异常。
“薄荷!怎么和你爸爸说话呢!?”薄老爷子发了怒,因为薄荷的态度,从进门开始到现在几乎就是挑衅而又轻慢傲然的。
薄荷轻笑,低头:“和怎样的人,当然说怎么样的话。”
蔡青奕见薄老爷子发了怒,终于也不再忍了,拍案而起指着薄荷便骂道:“你是越来越猖狂了是不是?我都这番给你低声下气说话,奶奶更是对你温柔细语,你爸爸在伦敦病倒回来我们也没人责怪你,你反而和我们上起脸来,你是要把你爷爷气倒吗?”
“妈,你别这样。姐姐心里也有委屈……”薄烟善解人意的将蔡青奕一手又拉了下去,看着这母女二人依然如往常一般的配合的天衣无缝,薄荷当真是看的愉快。
“终于露出本性了。”薄荷轻轻的搅了搅蔡青奕盛给自己的汤,突然凌空放下勺子,汤汁四溅,薄荷却毫不在乎的只拿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抬头对着蔡青奕缓然轻笑:“我就说嘛,对我这个根本就不是你亲生骨肉的女儿,你怎么可能突然变得温柔而又和善?我想,就算是给你一辈子的时间,你也不可能真心待我。当然,我也已经不在乎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的亲生母亲,是吧,爸爸?”
目光轻转,落在了薄光的身上,薄荷宛然一笑,就像一个天真的女儿。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哈十八”查找本书最新更新!
卷三 你是我的稀世珍宝() 173 薄家之战
“哐当!”一声巨响,蔡青奕从座位上惊跳般的站了起来,而她身后的椅子则因为她惊猝的动作而被碰倒地发出了那剧烈的响动,脸上那诧异、竟然、愕然和意外的表情当真是融合的非常完美,让薄荷看在眼底,心里也是当真的畅快。《哈十八纯文字首发》
她总是在心底想象着当她说出这番话时,蔡青奕该有怎样的表情?
与薄荷所想的那般,竟无什么差别。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吧,当他们还在表演着亲情时,她的心底在怎样的冷笑,又是如何的嗤之以鼻。
“你……你是怎么……”蔡青奕伸出如剑一般长的手指指着薄荷,颤抖的瞳孔与唇瓣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不可思议的惊诧、讶然甚至……惊惧。
“小荷啊,你是怎么,怎么知道……”薄老夫人也是一脸愕然的看向的薄荷,颤抖的手就好比她此刻那压抑不住颤抖的心。
爷爷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同样瞪大了双眼看着她,只有薄光,眼露警告之意的盯着薄荷,仿佛她再多说一句,他的巴掌就会再次下来。
薄荷突然缓然起身,伸手握住一羽的手,低声道:“一羽别吃了,我们回家再吃,嗯?”
一羽放下右手的筷子跟着薄荷从椅子上下来,从未动过筷子的隐也站了起来。
薄荷微微退身,拉着一羽离开餐桌,然后将一羽交给隐道:“抱他上车,我一会儿就过去。”
隐看了看还坐在餐桌旁的几人,在薄荷的注视下拉着一羽离开。
直到隐拉着一羽消失,薄荷才转身看向还在等着她答案的众人,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难道,你们还真的以为他叫一羽,就是一凡的弟弟了?”
“他是谁?”问此话的是薄烟,薄荷想,她一定早就好奇一羽是谁了吧?
“你们难道不应该问他吗?”薄荷看向薄光,将所有的矛头引了过去。
她确定,他绝对不会说一羽的真实来历。如果他说了,就会曝光基地的秘密,曝光基地的秘密就会曝光他这些年囚禁妈妈的秘密,他不敢!他一直以来瞒着所有人做了那样畜生的行为,包括这薄家的每一个人任何一个人都不曾知道他所做的那些事。在那基地里,他是统治者,是掌权者,那是他的国度,可是除了那个国度他却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薄光从座位上站起来,紧握着拳头看着薄荷咬牙切齿的再次怒声警告:“你给我闭嘴!”
薄荷挑眉,看向薄老爷子含着半笑:“既然我已经向你们坦白了我的身世秘密,那就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了。你们都知道,我不是她的女儿,”薄荷看向蔡青奕,蔡青奕神色恍然的避开薄荷紧迫的直视,薄荷并未将她的反映放在心上,而是淡淡的继续道:“所以你们也该清楚,当初我母亲白合所生的是双生子。”
“荷儿……”奶奶也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薄荷跟前来,似乎想要伸手去拉薄荷却又想起薄荷刚刚避开她的动作,脸上闪过一抹痛楚,便垂下双手看着薄荷,“荷儿,从前的事你不了解。我们这些年没有告诉你真相也是为你好,怕你的成长会有心理负担,既然你现在知道了,你也该知道你蔡青奕妈妈这些年对你其实……”
“还算好的吗?”薄荷接下薄老夫人的话,薄老夫人却是一顿,看着薄荷竟然回答不上来。她的确想这样说,可是薄荷的双眸是那样的淡漠无情,她竟然无法回答她。
“也许,没有打没有骂真的还算不错。”薄荷的姿态很高,不再似从前在薄家那样形如空气或是陌生的局外人,如今的她有了自信,有了自己心中的信仰和亲人,有了丈夫,所以她可以挺直背脊相信自己也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不再因为他们连施舍的爱也不肯多给而独自伤怀。
一个人有了自信,挺直了背脊,在别人眼中就是最高的姿态。
“但是奶奶,什么叫做冷暴力,您不会不知道吧?”薄荷冷而淡的看着众人,却没有一个人回答她,她兀自开始解释:“冷暴力,顾名思义,它首先是暴力的一种,是指不是通过殴打等行为暴力解决问题,而是表现为语言的嘲讽、故意忽视、躲避、冷漠、轻视、疏远和漠不关心等,致使他人精神上和心理上受到侵犯和伤害。它是精神虐待的一种形式。”
薄荷满意的看着他们越来越惨白的脸色,终于变态的感到了一丝满足,也终于明白湛一凡为什么总是恶趣味的喜欢她耍手段或是越来越狠。她终于体会,在残酷的对待别人时,你曾经受伤的心竟会以一种神奇的方式而得到满足从而愈合。
眼眸轻转又落在那个曾经苛刻的对待自己的‘母亲’身上,就像一把火,将蔡青奕燃烧的顿时竟无以遁形。
薄荷轻悠的转开视线,在一片冰冷的沉默中继续淡淡而道:“而我,遭受了二十八年的冷暴力……我宁愿有一个正常的母亲在我做错了事情的时候打我骂我,但是也可以在我做对事情的时候也能给我多一点的关爱和心疼。在我心里,她从来不曾是我母亲,而我的母亲……只有白合一人。那个曾经被你们逼迫与孩子分离的女子。”
奶奶狠狠几个退步,踉跄的靠在餐桌边,扶着桌沿才勉强站稳了身子。一脸愕然的望着薄荷,仿佛再试问她,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应该问他们自己吗?
薄荷并不觉得内疚,如果不是心理有鬼,又怎么会踉跄而退?
“薄荷……”连爷爷也站了起来,颤抖的欲走过来,“你听你妈妈说了什么?她这些年都没来见你,可见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你。当年是我们强行的要了你,那是因为我们清楚她没有养活你的能力,你是薄家的血脉,只有我们才能将你抚养长大,还能在这么优渥的条件下成长……”
“我妈妈什么都没说。”薄荷轻转身子,冷漠的侧脸对向薄老爷子,并未看他,而是看着薄光淡淡的道:“我妈妈,只说那是她的错,她的命。她错就错在不该爱上一个畜生,也不该相信那个人会真的与她安度一生,不该爱上那个在她生下双生子之际,不肯努力救治便放弃了她儿子的生命,不肯给她多看一眼就抱走了她的女儿的男人。我妈妈还说,那个儿子,她当初还取好了名字,就叫……一羽。”
“一羽!?”爷爷浑身一怔,“刚刚那孩子……?”脸上已经写满了不可置信
薄荷微微笑了笑,她可什么都没说,她并不知道他们想到了哪里去了。
微微垂眸,很快就听见了蔡青奕笑的声音:“笑话!你的意思那是你爸爸和你妈那个小三生的野种!?”
“闭嘴!”两道大声的呵斥,薄荷挑眉,有些意外的看向薄光。他可从来没有当庭广众下如此吼过他这个名义上的妻子。
蔡青奕也是一脸意外的看向薄光,似乎也不相信薄光竟然会和薄荷这个贱丫头一起吼自己。
“你……你怎么能……!?”
“我说过,不许你骂她。”薄光什么都可以忍受,从前也可以佯装忍受,但是现在,关于任何辱骂白合的话,他都绝对不能忍受。
“爸爸!?”薄烟扶着自己的母亲,同样是一脸受伤的看着薄光,似乎也不相信这个曾经最疼她和她母亲的男人会这么对他们。
“呵……”薄荷冷笑了一声,她为什么会突然间就觉得索然无趣了呢?再多余的话,竟然突然间也不想说了。[`哈十八小说`]看着他与他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共处一室,以‘夫妻’的名义生活二十多年,而她的母亲,他真正的妻子竟然却过着不是人该过的日子,而他现在竟然还能为了维护自己的母亲而和蔡氏吵架,当真是讽刺。
“你笑什么!?”薄烟似乎也不想再装下去了,冷冷的看着薄荷质问。
“笑你们的可笑。”薄荷将心理的话毫不留情的说了出来,阴鸷的目光瞧进薄烟的心底,使得薄烟心底一颤,薄荷弯了弯唇角:“薄烟,你曾经不是想借此事打击我吗?在我婚礼的时候,将你妈妈的日记本撕了几页给我看,你当时是想告诉我,我不是你妈妈的女儿,是吧?但你想不到的是,我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
“烟儿!?”奶奶不由得一声低呼看向薄烟,一副不解她既然早就知道了竟然还在薄荷婚礼做了那样的举动的模样,再联系薄烟后来诬陷薄荷害她落胎的事,薄老夫人才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孙女心机是那么的深重。
薄烟已经尴尬苍白了整张脸,慌张的低头想要掩饰自己的心虚:“爷爷,奶奶我、我是想试探她,所以没有惊动你们……”
薄荷并不想听薄烟给他们的什么解释,她就想让薄荷暴露在众人眼前,让他们知道,薄烟也是个有心计的,当然,也没有忘记告诉他们所有人,她薄荷同样是个有心计的。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蔡青奕拿起手边的筷子紧紧的握在手中,厌恶的瞪着薄荷,“但你竟然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么久!你真是心机深重啊!是不是那湛氏呣子向你说的!?我早就知道他们不可靠!”
应对她厌恶的模样,薄荷也只是嗤之的一声冷笑:“他们可不可靠只有我知道,轮不到你评判。”
蔡青奕被薄荷这样抵触,恼羞成怒抡起手里的筷子便向薄荷砸去,指着薄荷便再次大骂:“你——再怎么说我也是养了你二十八年的妈!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都给我闭嘴!”薄老爷子再次振声一怒,看了屋中众人一圈,视线落在蔡青奕因为气息不稳而起伏的身上:“你骂谁是大逆不道的东西?要不是你从小那么对她,她今天会这样抵触我们!?错就错在你自己身上,怪不得孩子这样对你!”
薄荷心里冷笑,并未开口说话,她还在等,等他们说今晚让她‘回来’的真正目的……
“薄荷,”薄老爷子沉了沉声,身为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迅速的整理了思绪,最先冷静下来便对着薄荷缓缓而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事儿也没道理再瞒着你了。是,你的确不是你爸爸和蔡青奕的女儿,但你不可否认的是,你的身体里依然留着薄家的血。你既然已经找到了你的母亲,那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那个男孩……”说道这话薄老爷子看向薄光,眼色一沉,“是不是你爸爸和你妈妈的孩子,你的亲弟弟!?”
薄荷发笑,看向薄光,眸色清浅却无情:“您说呢?”
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蔡青奕已经气得浑身发颤,依然是一脸期盼的望着薄光。
如果他的回答是‘是’,则是薄光亲口承认他自己与白合这些年还有来往‘私情’,而他们所有人都被瞒在了骨子里,包括蔡青奕这个‘妻子’,那么这个家必将翻天大乱从此再无安宁,最受伤害的人自然是蔡青奕。而如果他回答的是‘不是’,则说明他依然是个胆小鬼,而他则当着众人的面亲自撇清了他这些年与母亲的关系,薄荷想要起诉他重婚或是让法院宣判一对分居了二十八年的夫妻离婚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在薄荷心底,最想要的当然是他亲口承认事实,承认那根本不是他的孩子。而他绝对不可能对任何人说出秘密基地的事,所以薄荷心里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我他的否认,那她自然就多了几个听见证据的证人,这才是她今晚此行的最大收获和目的。
薄光看着薄荷,目光竟然瞬间沉淀如海,薄荷的心突然闪过一抹不安,接着便是薄光那百分之一的深深颔首。
那一个动作,无疑将蔡青奕打入了低谷深渊,也全盘的击碎了薄荷的计划。
“是,我和阿合的孩子。”薄光语气坚定,答案却是模棱两可。他并未说清那是他收养的还是亲生的,但只此一句却已经能让蔡青奕瞬间享受了被死死踩入地狱的感觉。
“啊——不!”蔡青奕哇的一声坐在地上便嚎啕大哭了起来,薄老夫人也是一脸诧异的看向薄光:“阿光啊,你怎么能……”
“你个畜生,你这些年瞒着我们做了什么!”薄老爷子指着薄光也是大骂。
薄烟也是一脸受伤的望着薄光:“爸爸,你怎么能这样!?”
在她心里,薄光是最疼爱她的父亲,虽然最近越来越冷淡了自己,但是依然是自己不可复制的父亲啊。她怎么能想到这个如大山一般的父亲竟然还和薄荷那贱女人的妈在外面有了别的孩子!?
“你竟然还和那个贱人有联系,你们还在外面有了别的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蔡青奕哭着大喊,薄烟蹲下来抱着自己的母亲也哭了起来:“妈,你别这样……”
“烟儿,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这些年我竟然被蒙在鼓里,你爸爸在外面有小三,而我帮这个小三养了二十八年的女儿,我多可笑啊,我多可笑啊!指不定他们一家几口早就在外面聚了不知道多少次,就我还傻傻的以为你只爱我只爱你,就我还那么傻……”蔡青奕越说越伤心,甚至还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薄荷和薄光大骂。
薄光突然迈步走了过去,一把拽住跳着哭的蔡青奕,低头再次怒吼:“你再给我说她是小三,我就……”
“啊——!”蔡青奕也不等薄光吼完就尖叫了起来,薄烟则扑了过去,拉扯着薄光哭道:“爸爸,你要打妈妈吗?爸爸你把妈妈抓痛了,你快放开她,快放开!爸爸,你不能这样对妈妈啊,你怎么能这样……”
薄荷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精彩戏码,心里也不觉得痛快了,因为事情已经与她所预想那样背道而驰了了。她原本一步步的铺好了路设好了套子,原本以为他会像从前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牺牲妈妈去成全薄家,成全薄氏,可是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选择了母亲。
薄荷抬手揉了揉额头突然胀痛的太阳|茓,回头望向门口,隐正站在那里定定的望着她,就像一个守护天使在那里瞪着她过去。薄荷突然倦了,回头看向这乱作一团的大厅,就放了一个烟雾弹就乱成这样,看来如今的薄家真的是不堪一击了。
“我先回去了。”薄荷突然出言而道,打断了哭闹成了一团的薄家人,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便要转身离去。
“站住。”薄光突然厉声,甩开蔡青奕被握的发疼尖叫的手便又大步的朝薄荷走来。
薄荷回头看向他,薄光拉住她的手腕低声道:“你跟我来——”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便是。”薄荷却用力甩开,然后冷冷道,“该说的我在英国已经与你说明,不该说的……我也并没有说,不是吗?”
薄荷的意思想必薄光也明白,她并没有把离婚协议书当着众人的面拿出来,今晚给蔡青奕的尖刀她决定暂时缓了一缓,只等着下一次更有力的一击。
因为她明白,只有把刀用力的捅进去,然后抽出来,等她下一次再捅进去,那还未愈合的伤口才会真正的感觉到什么叫做痛。
薄光也不顾这里还有什么人了,竟然真的便问:“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妈妈,在哪儿!?”
蔡青奕再一次嚎啕大哭:“我不要活啦……我不要活啦……”
薄烟的表情已经开始扭曲,狰狞:“爸!?”那充满了不可思议的低呼,何止薄烟此刻的心理,就连薄荷都为之诧异,他竟然能豁出去,竟然能当着众人的面,再一次质问她这个问题,如此理直气壮。
薄荷算错了,当真是算错了。
薄荷突然冷声一笑,盯着薄光而问:“难道,如今在你的心里,我妈妈真的比薄家重要了!?”
薄光只是看着薄荷静静不语,薄荷一声冷笑以为他再一次的怯懦了,正要转身,薄光便已急切的挡住她的去路,定定的看着她道:“是。比什么都重要。”
薄荷抬头看向他,眉梢轻挑:“哦?为了她,什么都可以放弃?”
“是,为了她什么都可以放弃。”
“那你能给她什么?”薄荷抱着双怀,依然是无比的冷静。
“阿光,你在做什么?你真的是疯了不是!?原来你这些天的消沉并不是因为愧疚公司或是别的原因,而是因为那个女人!”薄老夫人打断二人,边走过来边大声的呵斥着薄光的行为。
薄老爷子也大声震慑的吼来:“你这些年就和那个女人在外面过着私情,甚至生了个孩子,那你有没有为这个家想过!?那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你放弃一切的!你忘了当年吗?你忘了你还有这个家吗?你还有薄氏,你还有我和你妈!”
薄荷冷冷的瞥着薄光,她也在等着他的回答。
薄光应对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的质问竟然再一次跌破薄荷的预料而道:“爸,妈。这不关阿合的事,阿合她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这些年是我对不起她,这个世界上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我无数次的伤害她,现在过去的事已经让我后悔莫及,我不能再做让我后悔的事了。当年原就是我对不住她,为了这个家,为了薄氏我硬生生的将她推离我的世界,就算靠的再近却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温暖。”
薄荷看着薄光,终于有了一丝丝的疑惑,薄光抓住薄荷眼底的那丝疑惑,不顾耳边蔡青奕那依然嚎啕绝望的大哭声,定定的看着薄荷的双眸道:“你听见了。这是我的决心。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放弃一切,给她一切,弥补一切。”
薄荷看着薄光:“为什么?”
“因为我爱她。”
蔡青奕已经晕厥倒地,薄烟疾呼着她的母亲,佣人们乱作一团,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却没有动,他们也从未见过这样的薄光,如此卑微的站在他女儿的面前说着如此卑微的话。这还是薄光吗?他们觉得陌生,却又想要了解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爱?”薄荷突然笑了,低了低头,再抬头,眼底的那抹笑已经化为讽刺,“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薄光一怔,愕然的看着薄荷:“你为什么……不信……?”
“我信不信,重要吗?并不是我信了,就会把母亲的下落告诉你。你能给她什么?你还能放弃什么?你让她失去的已经够多了,这辈子你都无法弥补。你无法弥补她失去的二十八年年华,你无法弥补她与我错失的人生最美好阶段,薄氏已大不如从前,她又能得到什么?就算还是从前的样子,难道你觉得我妈妈稀罕这些吗?你去过白阳镇,你早就该明白,我妈妈从来都不稀罕薄家的一切!”
她不会上当的,就算他情真意切又如何?伤害已经造成,年华已经流逝,母亲所失去的一切他都无法归还。他的虐恋情深只适合留给他自己,母亲想要的,只是自由。
薄光无法相信薄荷竟然会说出这番话,就好比将他一颗真挚的心从胸腔里拽了出来,然后踩在地上狠狠的蹂躏了一番。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她也爱着我,你问过她吗?她一定爱着我,你为什么不能成全我们!?”
“那你为什么不能成全她?”薄荷双眸已经染上了一层薄冰,她无法再与他和颜悦色下去,就算是虚伪的讽刺微笑也不行。
“什么意思?”薄光诧然的看着薄荷。
薄荷微微踮脚,俯在她父亲薄光的耳边,弯了弯唇角残酷无比的轻言而道:“今天,我就不把她签了字的离婚协议拿给你了,我会让我的律师带着协议书专程去找你。成全她想要自由的心吧,不然你损失的可不仅仅是坐牢,还包括……与她死生不复相见。”
薄光低头,双眸迸发出阴鸷冷狠的恨意:“我不相信!”
“相不相信,等我律师去找你,你就知道了。”薄荷轻轻的拨了拨跑到前面的头发,态度轻慢的与薄光拉开距离,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再回头看向身后正狠瞪着自己的几人。
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是气恼自己今晚的态度,她理解。
可是薄烟,那可不仅仅只是气恼了,那眼眸里的恨意那样的显而易见。她恨她,一定是恨毒了,毕竟是因为她薄荷今晚的薄家才会这样乱,她的母亲才会那样被伤透了心,甚至伤心欲绝了。她薄荷亲手打破了薄家表面的平静,也是她破和亲手撕破了薄光与蔡青奕的婚姻假象,甚至也是她亲手再一次撕破了薄烟的面具……
她怎么能不恨她?
但是,薄烟恨与不恨自己对薄荷来说早已经不重要了,她与薄烟二人早已经是对恃关系,就算薄烟想伪装和善,她薄荷也绝对不会配合。
“忘了告诉你们,”薄荷知道隐已经走了过来,便再一次挺直了背脊,最后看了薄家的众人一圈,目光浅浅的落在薄老夫人与薄老爷子身上,宛然一笑:“爷爷,奶奶。我已经找到了妈妈的哥哥,也就是我的亲舅舅。想必你们也认识他,至少听过他的大名,白阳镇的白卫国……不陌生这个名字吧?”
“你说什么?白卫国……是你舅舅!?”薄老爷子神情一怔,诧异愕然而又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薄荷。
薄荷挑了挑眉,淡淡颔首:“嗯,我亲舅舅的确叫白卫国,也就是你们唯一所知道的那个白卫国,曾经登上云海市杂志专访,从小镇走出来的乡镇企业家……白卫国咯。真是不巧,他是我妈妈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呢。”
宛然一笑,看着他们一张张不可置信的神情,心里终于平衡了许多。
现在该后悔了吧?当年,如果再多给妈妈一些机会,如果再多给你们自己一些机会,如果尊重她的母亲,事情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当年的白家虽然比不上蔡家有权有势,但是想要支援你们,也是搓搓有余。不过……”薄荷看着薄光,淡淡一笑,“舅舅说再见到那个负心的人,一定会剥了皮抽了筋才能解心头之恨呢。没有人会原谅,原谅那些所作所为那些事,我婆婆也说过……她寻找了二十八年的好友吃了那么多苦,余下的半生一定要获得幸福快乐才好。没有人……会原谅这一切。”
薄荷看向薄老爷子,薄老爷子跌坐在椅子上,低头再也不说一句话。
“薄荷啊……”奶奶却泪眼朦胧的望着薄荷,“当年是我和你爷爷逼着你爸爸做那些事,是我们不知道你妈妈的身份,是我们看不起你妈妈,让你妈妈吃了那么多苦。我们也不知道你爸爸和你妈妈这二十八年又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既然他们又有了孩子,还是个儿子,这就说明他们还是有感情的。你别这样对你爸爸,也别这样对薄家,好不好?”
“奶奶,”薄荷看向薄老夫人,却侧着身子面对门口,留给薄老夫人一个决绝的背影和冰冷的面孔:“我一直尊重您和爷爷,因为在我心里你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也一直这样认为。可是后来我明白,其实没有什么不一样,你们始终鄙视我是白合的孩子,你们在你们以为的公平里做着从不公平的事。奶奶,不可能了,不可能原谅他,也不可能再对薄家伸出任何的援手。没有亲手摧毁薄家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我做不到亲手毁掉薄家,但是薄家有难时,我也做不到没心没肺的给予援助。湛家的钱,白家的钱,没有一分一毫一厘会拿出来再给你们。而我薄荷,在嫁进湛家开始,在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一天开始对薄家说,就已经不再有任何的价值。”
“薄荷……不是这样的……”奶奶摇头,眼泪哗哗的留了下来,所谓的老泪众横便是如此吧?
薄荷的心泛起一抹心酸,扭过投去,不再愿意听任何的解释。
“隐,走吧。”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看了隐一眼,迈步大步而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薄光在后面大喊,意欲追上来再向薄荷问个明白。隐身形一晃挡在薄光身前,伸手揽着薄光冷声道:“薄先生,夫人要回家了,请你止步。”
薄光抬手便要给挡在眼前的小子一个巴掌:“又是你,滚开——”
隐反映极快的伸手挡住薄光落下来的巴掌,薄光诧异的低头看着眼前的少年,隐冷冷的看着他,眼眸里毫无畏惧:“对我来说,可不会像夫人那么善良。”
“你……”薄光一顿,审视起眼前的小子来。为什么他觉得这小子眉目间有些熟悉?
隐用力的甩开薄光的手臂,回头看了眼薄荷已经消失的背影才转身大步跟去。
“薄荷,薄荷——”奶奶还在后面哭着大喊,可惜薄荷再也不会回头,再也不会。
坐进车里,薄荷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今天她回到薄家,将薄家的人伤的体无完肤,可是心里并不如想象中那样的痛快,好像还有一股气压在腹部。但她并不后悔,只是觉得话说的还不够绝,事情做得也不够狠,但是不怕……还有下一次,她虽然不会再回到这里,但是她今天倒是确定了一件事,这婚只怕没那么容易离了。
隐上了车,关心的看着薄荷问:“夫人,要我来开车么?”
“你有驾照?”薄荷有些诧异的看向隐。不满十八岁的隐,怎么可能开车?
“有,不过是假的。”
薄荷轻笑:“那行。”说着便真的推门下了车,隐也立即跳下车,两个人换了位置。
坐到后面薄荷才有些担心的看着隐道:“今天麻烦你了,只要遵守交通规则,警察便不会查你,但也仅此一次让你开。”
“是。”隐微微低头恭敬道,回头便启动了车子离开了薄家花园。
车子驶出薄家大门,薄荷抱着一羽安静的靠在座椅上,觉得很累。
这一仗,她并不算完胜,有太多超乎她意料的事,例如那个男人……她以为,他不会放弃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毕竟那是他苦心经营几十年所得。但是让薄荷意外的是,他竟然反差如此强烈的选择了母亲,不惜撕破与蔡氏的‘婚姻关系’。
其实,在英国他亲口说出那个秘密之后薄荷便应该不难猜到今天,他已经豁出去了,他去了英国,他说出了他自己的重婚罪,所以今天这一切的坦白又算什么?只是薄荷不愿意相信他的情真意切罢了,可是他终究还是表明了他的那份儿心。
他是真的想见母亲,也是真的爱母亲……她如今愿意相信了,但是相信又如何?那样的爱在当年就已经变质,那是他自己的爱,母亲想要的他从不曾真正给过,所以……他爱的永远只有他自己。
更多的,是他自己。
薄荷闭着眼靠在车椅上突感又累又饿,一羽趴在薄荷的图上缓缓的睡去,隐虽然才十六岁但是车开的非常稳,就像一条直线……平滑前行,竟无停车或是前行的感觉,总让薄荷有一种错觉难道这个孩子已经开车许多年了?
薄荷回家才知道醇儿竟然还没回来,而洛以为也突然回家去了,只给薄荷发了条短信,但是薄荷在接过薄家的电话之后就关了机,所以回到家才知道今晚只有她和隐还有一羽三个人吃饭。
张姐在隐带着一羽出了薄家的时候便知道他们今晚要回来吃饭所以早早的准备好了,一羽本就没吃饱又折腾了这么一夜,所以吃的很多。隐也吃了不少,毕竟是长身体的年纪。
薄荷想起他在薄家竟然一筷子都没动,便问:“隐,在薄家,你怎么一筷子都没吃?”
“夫人。”隐放下筷子看着薄荷回答,“因为夫人你没动筷子,我就知道今晚必定不会在那里用饭。所以就等着和你一起回来再用。”
薄荷有些诧异隐的心思这么细腻,本以为他有勇已经实属难得,原来还是个有谋的。
薄荷看向张姐吩咐:“张姐,再给他盛碗。真在长身体,多吃些。”
“是。”张姐欢喜的拿了隐的碗又去厨房,隐有些脸红的低头,他的确是还没吃饱,虽然已经吃了三碗饭了。
“我从前……不这样的……”隐似乎想解释,但是话解释了一半却又顿住了,他从不提及他的过往。
薄荷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未追问,她知道,如果隐想说总有一天会说的,但如果不说她也不会去探究,那是隐自己的过去。
吃完饭一羽就揉着眼睛一副睡意,薄荷立即带着一羽上楼,刘姐放好了水薄荷便亲自帮一羽洗澡,这些天她一直是亲力亲为这事,一羽还没有自理能力,就连刷牙也是刚学会不久。
薄荷帮一羽洗完澡,抱他回了房间,又给他穿上睡衣,因为扣扣子所以所以埋着头很安静,一羽突然伸出双手揽住薄荷的脖子,薄荷抬头看一羽:“怎么了?”
“姐姐……”一羽突然倾身过来抱住薄荷,薄荷微微一怔,难道他又敏感的感觉到了什么?
“姐姐,不难过……不难过……”一羽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肩,像是在安慰她,那双小手排在她身上的力道是那么的轻,却又那么重的打在她的心上,就连一个孩子都看得出来她今晚在介怀着什么。
“不,”薄荷轻轻的扶着一羽的肩退开自己的身子,看着一羽的眼睛淡淡的微笑:“姐姐不难过,姐姐是开心。”
一羽看着薄荷,似乎不太了解大人的世界。
薄荷掀开被子让一羽躺进去,弯腰在一羽的额头上亲了亲,低声又道:“真的。姐姐从来都没这么开心过,能让那个家的人第一次知道姐姐的心情,知道姐姐的决心,知道姐姐不再是从前那个自己……姐姐为此而感到开心。”
一羽依然是似懂非懂,薄荷拍拍他的肩安慰道:“睡吧。”
一羽再次开口,轻轻的拉着薄荷的手指道:“可我想妈妈……”
薄荷叹息,看向窗外静静道:“我也想妈妈。”
不知道母亲现在做什么?如果,她知道那个人的决心,会不会有一丝丝的动摇?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哈十八”查找本书最新更新!
卷三 你是我的稀世珍宝() 174 归来的惊喜
翌日。
薄烟守在母亲的床边,房间安静的几乎能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薄烟不知道自己究竟坐了多久,腰酸的已经没了知觉,ρi股麻木的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可她还是坐在原处,双眼保持着从昨夜到现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却依然睁着的状态。
她不想睡,也根本睡不着。
昨晚,注定了是个不眠之夜,除了晕厥的母亲之外,她相信这个宅子没有一个人能合眼。
薄荷……想起那个始作俑者薄烟就恨得握紧了拳头。
她凭什么还能回到这个家嚣张的做着那一切?她凭什么能毫无顾忌的伤害这个家的每个人!?她凭什么……能凌家在她薄烟的头上!
想到她的母亲竟然在这些年竟然还和父亲有联系,并且两个人还生下了一个野种薄烟就恨得滴血,而且还是个儿子!注定要回到薄家抢夺一切的儿子。她不知道白合那个贱女人是什么出身,但既然已经消失二十多年了,为什么不继续消失下去!?
薄荷有一个小三母亲,究竟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如果不是她,容子华不会那么轻易的和自己离婚,而她也不会沦落到上流圈的笑料。丢了孩子,又成了弃妇还只能回到娘家当寄生虫,以为她这一辈子就如此了了无声了?
错!她才不会就此放弃自己的一生,她才不会让自己下半辈子默默无闻,她才不会……放弃薄家的一切,这一切才是她的动力,主导力。
如果不是为了薄家的一切,她才不会对薄荷微笑,一副乖巧妹妹的模样。她们早已经翻脸,每一次乖巧的面对她,都让她无比的恶心!
“嗯……”床上的人发出一声嘤咛,原本还在想着这深深恨意的薄烟立即抬头望去。
“妈?”薄烟伸手握住母亲蔡青奕的手,激动而又紧张的看着醒来的母亲。
蔡青奕睁开眼睛看向薄烟,回忆从脑海里一一的流过,昨晚所经历的一切,昨晚所听闻的一切真相,对她来说……都是如同地狱一般的煎熬和打击。
再看薄烟,蔡青奕心痛的又流下眼泪,伸手反握住薄烟的手:“烟儿……你的眼睛怎么都敖红了?”
“我在等你醒来啊。你晕倒了,从昨晚到现在,都已经……”薄烟看了眼时间,有些哽塞得到:“都已经八个小时了。”而她也坐了八个小时。
“烟儿,你就在这里守了妈妈八个小时吗?”
薄烟点头:“嗯。只有我守着你。”
蔡青奕扭头看了屋子里一圈,没有看到薄光,眼里闪过痛楚:“你爸爸……”
薄烟立即甩开蔡青奕的手,从椅子上站起来,满是恨意的看着蔡青奕道:“妈!你怎么还能惦记着他?他对你做了什么你都不清楚吗!?”
蔡青奕紧握着拳头,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愿意相信啊……不愿意相信这二十八年来的都是虚情假意!
薄烟指着门口的方向痛声而道:“妈,你难道还不清楚,爸爸他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是外面那个野女人,那个死小三!他不仅爱那个死小三,还和他有了一个野种吗?不仅是薄荷这一个,还有一个……儿子!”
她只想让母亲醒悟过来,男人永远都是吃里扒外的东西,结了婚睡着一个可是心里想的却还有另外一个!她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婚前容子华对她也是百般迁就,她甚至永远记得他追求自己的那些日子,还有那一场华丽的求婚,但是婚后呢?他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只有薄荷,眼睛看到的永远只有薄荷!
如今爸爸和容子华又有什么区别!?她可以不恨容子华,因为孩子的确是她自己设计弄掉的,她的确是补了Chu女膜去骗取他的感情他的责任,是她对不起他,但是他那样狠心的抛弃自己他的心里没有自己,所以她觉得他们扯平了。
但是爸爸怎么能这么对母亲呢?薄烟想不明白,这二十八年来,爸爸对自己的宠爱是假的吗?爸爸对妈妈的百般体贴又是假的吗?
她从未见过今晚这样的爸爸,那样强大的控制着这个家的男人竟然唉声叹气低声下气的求着薄荷,只为了问那个女人的下落!他就那么关心着外面那个女人,就那样爱着那个女人!?而薄荷凭什么,凭什么又如此对这个家的每一个人!?
要不是顾忌着她背后的湛家,想要湛家出手帮忙,她以为她和母亲都会对她这么客气吗?她以为他们全家都会对她那么客气吗?而她竟然还不知好歹的拒绝了他们,而她竟然还敢……!
薄烟想起薄荷昨天晚上给他们的种种难堪就恨上心头,这个贱女人,竟然敢在他们头上撒野,她一定会让她看好的!
蔡青奕俯在床上,听着薄烟所骂的话,怎么能不伤心!?
“你爸爸他怎么能这样啊……他怎么能这么对我……”蔡青奕嚎啕大哭,他竟然爱着那个贱女人,还爱着那个贱女人!还和那个贱女人生了一个那么大的儿子!薄荷又是个那么有心机的,蔡青奕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是一片黑暗,难道这是报应吗?
这些年她对薄荷虽然算不上好,但是她也并没有做多少昧着良心的事啊,她怎么会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他从前对于自己所骂白合也是并不还口的,但是如今只要她说一个字……他就像是要掐死自己似的。想到这里蔡青奕便又觉得黑暗了起来……
“我还有什么盼头啊!啊……你爸爸那样对我……他的心里没有我,我算是知道了,他这些年根本就是在骗我,在和我演戏……呜呜……当年我们蔡家势鼎他就顾忌,现在蔡家势单力薄了,他就给我甩脸子,现在那白合贱人有钱了,他就想要靠那个女人,他怎么能这样……难道这二十八年都是假的吗?”蔡青奕拉着薄烟质问,薄烟心里何尝不痛,何尝不满是疑问!?
“妈,”薄烟握住蔡青奕的手,痛恶道,“别想那么多了。是爸爸对不起你,是这个家都对不起我们。你晕倒了,爸爸他竟然也不来看你一眼,除了我,爷爷奶奶他们都没来。妈,你在这个家已经不重要了,我在这个家也不重要了。”
“是啊……”蔡青奕垂败的坐在座位上,一脸伤心,“我不重要了,我再也不重要了!”她终于认清,除了薄烟之外,这个家真的没有人看重自己。
“而这一切,都是谁害的?”
蔡青奕抬头看向薄烟,嘴唇颤抖了起来:“你爸爸?”
“还有呢?”
“还有……薄荷!”
“还有呢?”
“还有那个贱女人,那个小三,那个野种!你爸爸一定是为了那个野种才对我们这样的,他从前并不这样,他从前也体贴和疼爱我们!”
薄烟赞同的点头,曾经清纯可爱的脸上浮现阴冷的神情:“对。一定是因为薄荷,一定是因为那个野种。所以,妈,我们不能被打倒,就算我们不被重视我们也要重视我们自己!就算我们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我们也要自己努力去争取得到另外一些东西!”
蔡青奕被薄烟的这番话激励了一些精神,却还是不太理解薄烟所所说:“你的意思……?”
薄烟紧紧的握着蔡青奕的手坚定无比的道:“如今薄家已经不行了,和蔡家没有什么区别。蔡家你是嫁出来的女儿,必定是不可能得到什么。但是薄家不一样!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要争取得到这个家的一切……不能让薄荷和那小野种得到一分一毫才行!”
蔡青奕看着一脸冷狠的薄烟心里一阵发麻,至从薄烟掉了孩子她就明白这个孩子不比自己差,如今看来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的想法没有错,失去了丈夫失去了这个家每个人对自己的信任和疼爱,那她就应该自己去争取得到某些东西。
她一定会让他们知道,她和烟儿……才是这个家不可被忽视的人物。她也会让薄光后悔,后悔这样对她,和对她的女儿!
蔡青奕握住薄烟的手,母女俩坚定的望着对方生出计划来……
薄荷准备去上班才知道醇儿还没回来。
薄荷不免有些担心彻夜未归的醇儿,拿出电话正要打给她就听见小丁说门口有人回来了。薄荷放下电话走到玄关处一望,正是醇儿从警车上下来,而陪着她下警察的人是个年轻男人,薄荷不免有些好奇,幸得现在的视力好,所以大约看得清应该是个模样俊秀的人,身形倒是挺拔,就是看的不太仔细。
很快那个人就重返了警车,而醇儿则自己开了小门进来。
薄荷回头看向已经起床的隐交待道:“今天不用带一羽去上学了,学校那边我请假。”她有些担心薄家的人会找到学校去,所以她必须先和赵校长谈一谈,以后避免保卫科的人随随便便就放人进去。
“是。”隐立即低头答道。
薄荷穿了鞋和一羽说了再见便走出玄关,醇儿正好一身懒洋洋模样的走过来,薄荷并未急着上车,而在阶梯上等着醇儿,醇儿一走近便问:“刚刚那是谁?”
“前辈。”醇儿打了个呵欠,“守了一晚上,又让那贩子跑了,气死我了。”
薄荷看醇儿的脚:“多休息,小心你的脚以后残了。”这倒是真心实意的警告,她可不想给老舅还一个残疾的孙女。
“小姑,我知道啦。那我今天就回去了?”
“看你自己。不过你好像不愿意和我多谈那个前辈,他亲自送你回来,我远看身形挺拔,模样也挺清秀的,叫什么?”
薄荷难得燃起如此八卦的心思,多是担心醇儿的终生大事。其实她从前也不这样,但是至从她经历多了感情,又看到了王玉林和洛因为的爱情便也担心起单身的醇儿,如果醇儿也遇人不淑遇到一个对她不真心的男人怎么办?
薄荷担心醇儿,醇儿却不领情,甚至不甚明白薄荷的话似的:“他叫丁鼎啊。就是普通的前辈啊,平时对我可严厉了,今天早上就见我脚不太舒服才送我回来嘛。有什么好说的?”
醇儿一副不解薄荷其意的模样让薄荷甚是头疼。薄荷真是怀疑,如此有啥又天真有没心又没肺的醇儿究竟当初是怎么暗恋梁家乐的?是不是暗恋太久,所以人就变傻了,开始对这方面的事缺根筋了?也许,也不是缺根筋,而是这丫头压根没把对方放在眼里,没放那方面想过。
“算了,是我多想了。”薄荷罢了罢手,“那我走了。”说着就迈步下了阶梯,再不走时间便又紧了。
醇儿看着薄荷离去,却又突然道:“对了小姑,姑父什么时候回来啊?下个星期爷爷的生日欸,你回去吗?”
薄荷回头看向醇儿:“真的?老舅的生日?”她倒是真没注意,好像是快到老舅的生日了。
醇儿真诚无比的点头:“对啊,七十三岁大寿呢。”
“我……问问他。不管他回来不,咱们都回去,行吧?”这是她给老舅过的第一个生日,一定不会错过。
“嗯嗯。”醇儿立即欢喜的点头,和薄荷说了再见便进去了。
薄荷挂上耳机才启动车子,缓缓的出了花园又驶进了大陆薄荷才将电话拨给洛以为。
“喂?起床了吗?”今天还不是周六周日所以薄荷知道洛以为也一定起来准备去上班了。
“当然起来啦。嘿嘿,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当然是关心的终身大事。”其实她是想给湛一凡打电话的,但是想起他现在正是深夜便又罢了,这才给昨天突然回家的洛以为打过去。
洛以为突然不说话,薄荷隐约觉得有些不安便问:“没事吧?难道你妈妈还让你和小魏……”
“不是。是昨天……有力跟我回家了。”
“哈?”薄荷脚下的油门一紧,迅速踩了刹车才没有一车撞上对方的ρi股。立即又调了速度薄荷才又重新启程,看来开车时打电话真的是极其危险的。
“你没事吧?”洛以为似乎听见了刹车声立即担心的问,“你该不会是和我打着电话还在开车吧?”
“的确……是。”
“哎呀,这太危险啦。快挂了吧,晚上我和有力请你吃饭。”
“这么好的事情?”
“嗯。就在郊外好不好?有力亲自动手给你们准备一桌。”
“你们?”
“醇儿啊,你啊。还有李先生,李先生一定是会在的。”
薄荷想了想,又加了两个人:“我让隐带着一羽也去?”
“行啦,行啦。那你快挂电话好好开你的车,晚上我再慢慢告诉你怎么回事儿。”
在洛以为的催促下薄荷只好快速的挂了电话,扯掉耳机认真的开车,心里却在想着该怎么和湛一凡说老舅生日的事?他在伦敦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还要多久呢?
“老大,我们去聚餐吧?”梁家乐一下班就提议。
薄荷收拾东西将一份儿没看完的文件放入包里,淡淡的拒绝了梁家乐:“我晚上和醇儿他们有聚会,就不去了。”
“醇儿?”梁家乐突然一怔,扭头向薄荷看来,似乎有些好奇。
薄荷勾了勾唇:“怎么,对醇儿感到好奇了?”
梁家乐闪过一抹慌乱,却强作镇定的挑眉笑道:“怎么可能。我只是好奇你们去干什么?”
“当然是吃饭聊天了。”薄荷站了起来,在胡珊和张煜寒嘲笑梁家乐的神情中也笑道:“怎么,我们女人的事情你还有兴趣了?”
梁家乐立即摆手又摇头,急的额头冒汗:“那怎么能啊……”
见梁家乐这一副心慌又着急的模样,薄荷反而来了兴致,几分试探意味的看着梁家乐便又道:“我们醇儿啊,在警局人缘挺好的,早上还有个又高又帅的警官亲自送她回家呢。梁家乐,所以你再问我醇儿的事,我就要怀疑你是不是对她有某些不轨之图了哦?”
梁家乐的表情就像是吃了煮鸡蛋却梗在那里咽不下去似的,摸着喉咙憋红了脸一脸难受的看着薄荷。薄荷只觉得逗够了,笑着摇头便迈步离开了。
“我……”梁家乐看着薄荷消失的背影似乎还想说什么,张煜寒一本书砸了过来,痛心疾首的看着梁家乐:“你个没出息的。该不会真的被老大说中了吧?”
梁家乐跳起来便大吼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野丫头!我能对她有什么想法!?”
胡珊郁闷的看了张煜寒一眼:“难道……你不是问他,是不是对女人的事情有兴趣?”
张煜寒揽过胡珊一脸委屈:“我的确是问的这个。”
梁家乐拿过双肩背包捂着脸就跑了,张煜寒与胡珊在后面抱着肚子大笑,太逗了,梁家乐这是心虚什么呢?还是根本就被说中了事实?
薄荷只去过李泊亚与有力在郊外的家一次,那时候他们才刚刚领证结婚,那一次湛一凡受伤,有力这家伙嚣张的把她直接掳去,所以薄荷根本就不记得路。
坐在车上薄荷才给洛以为打电话:“喂?以为,你下班了吗?”薄荷想,如果洛以为下班了,自己就去接她,她一定知道路。
谁知道洛以为却道:“我下午请假了,没上班。”
“那……你现在在哪儿呢?”其实薄荷也猜到了,好端端的请什么假?
“哦,和有力在准备晚餐呢。等一下,”洛以为的声音突然远了一些,然后薄荷就听见有力的声音传来:“把这个吃了……”
“我不喜欢吃圣女果。”
“对你的身体好,乖,吃了它。”
“我不吃不吃。我肚子要留着晚上吃饭,你都喂了我一下午了,我等会儿怎么吃饭啊?”
“要不……我们来做消化运动?”
薄荷听不下去了,这两个人是纯属刺激她吗?薄荷直接挂了电话,算了,不去了。去了晚上一定也是心里添堵,看见这两个人不好的时候又想他们好,但是看着这两个人好的时候吧,她心里却又郁闷,郁闷……为什么她是孤零零一个人。
一个人的寂寞啊……一个人的孤独啊……
薄荷从未发觉自己是如此的想念湛一凡,从未发现一个人是如此的难熬。她不怕一个人去薄家,但是她怕一个人看着别人亲亲热热。
那样只会让她更清楚的认识她有多想念湛一凡。
薄荷将电话扔到一边去,谁知道洛以为又很快的打了过来。
薄荷犹豫了好几秒才拿起来再度接起,不等洛以为先说话便已抢了说话的先机冷冷警告道:“如果要秀恩爱,就等我和你挂了电话再秀!”
“是这样的,boss夫人……”
薄荷一震,随即捂了脸,竟然是有力!这一次,丢人实在是丢大了。
“咳……是这样的。”有力随即开始解释他打电话来的目的,“下午boss打电话交待我说下个星期是白老爷子的寿辰,但是他在伦敦的事宜还未解决完,所以很抱歉不能赶回来陪你回白阳镇。”
薄荷的心一沉,她还没有问他,他却已经打电话回来给有力说了,为什么不亲口告诉她呢?是内疚,怕她不高兴?所以宁愿让有力他们转告自己?说不出的失望笼在胸口,顿时憋闷。
“boss夫人,听见了吗?”有力的声音再次回到耳朵,薄荷醒过身来,握着电话急忙问:“你刚刚说什么?”后面又说了什么吗?她好像没有听得太清楚,什么机场……?
有力沉默了一瞬才又道:“所以,boss让我去机场给你们准备一下回白阳镇的直升机。直升机停在机场租用的仓库里,如果要用需要提前亲自去机场与工作人员办理手续。但是我从下午一直忙到现在,所以暂时不得空,刚刚听为儿说你正好还没过来,那能不能请你亲自去一趟机场?哦,隐和一羽已经到这里了,不用担心。”
隐和一羽如此之快?
不过湛一凡打电话回来就是为了让有力给她准备直升机?那为什么还非得她亲自去一趟?不过薄荷又想,虽然湛一凡没回来,但是还算他有心,知道给她准备个直升机。
挂了电话,薄荷又觉得事情有些奇怪,看了看时间,便又将电话给湛一凡拨了过去。
“对不轻,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当电话里传来机械的女音回答时薄荷疑惑了,难道是在开会?
将电话搁到一边去,没有办法薄荷只好启动车出发去机场。只是,薄荷有个疑问,她刚刚有给洛以为说她还没出发吗?
车子很堵,直到七点薄荷才到机场,而洛以为他们竟然也不打电话催促自己,薄荷都已经感觉到饿了,他们该不会不等自己就吃饭吧?薄荷越想越郁闷,这有力是怎么当差的?果真是有了媳妇忘了老板娘了?还得让老板娘亲自跑一趟,实在不像话,等会儿一定要他自罚四五杯不可!
将车停稳,薄荷进了航站楼立即找了一位工作人员询问:“你好,我是来办理下周四用直升机手续的,请问应该在哪边……”
跟着工作人员的引到薄荷很快就到了机场的负责人员。
“请问小姐贵姓?”接待薄荷的人是个中年男子,因为薄荷要用直升机,所以是机场的贵宾,接待她的人自然也是这里的领导。
“薄。”
“能看一下您的身份证么?”
薄荷不疑有它将身份证递给对方,那人拿过薄荷的身份证瞧了又瞧,笑着将身份证还给薄荷:“原来是薄检察官。”
薄荷有些意外:“你认识我?”云海市并不小,就算自己如何再风云,也不可能让人人认识自己。
对方点了点头解释道:“薄检察官不仅是年轻杰出的女检察官,还是湛氏国际的总裁夫人,而您丈夫是我们的贵宾,私人飞机与直升机都停在我们机场,为了了解贵宾,我们才知道您。”
薄荷立即明了,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对方是服务行业,再说要了解这些也不难。
“这边请,我们去贵宾室办理手续吧。”那人引着薄荷往里面走,薄荷看了眼牌子,vip通道,难道要从这里进安检里面?
薄荷始终都未多想,直到对方将她带到一个vip休息室,又给她端了一杯茶而那个引着她进来的人竟突然消失不见了,薄荷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为什么她要走vip通道,免了安检进了候机厅这里面的休息室?为什么那个人突然消失?为什么那个人会看自己的身份证?
薄荷将手里捧着的茶放下又翻出电话,打开电话才发现手机在这里面竟然没有信号?这是怎么回事!?薄荷的心越来越不安,站起来便向休息室的门口走去。
伸手去拉门柄薄荷发现,门被锁住了?而她从里面竟然打不开。
薄荷用力的拍起门板来并大声的朝门外喊道:“喂!?外面有没有人?喂!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喂!?你们这样非法囚禁是犯法的,立即给我开门!”
一脚踹在门上,门外还是没有半点儿声响,薄荷终于承认自己今天遭了陷阱被坑了。是谁?有力?还是机场的人被事先买通安排?接下来又会是什么事?谁要陷害自己吗?
薄荷越想越不安,她不能出事,绝对不能。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没做,妈妈的自由她还没有拿到,她还没给湛家生下一男半女,还没有给一羽安排好未来,还没有给舅舅过一个生日……太多太多的事给了薄荷动力,拉着门柄薄荷开始大力的摇晃并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该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云海市的机场就是这样办事的吗?让你们行政部人事部让你们经理都过来!过来!”
薄荷只想现在外面有人能听见,去报个警也好。只要她得了自由,她一定不放过这里!
薄荷不放弃的用力摇门晃锁,突然门锁一硬,薄荷顿了,有人在外面?
薄荷立即低声询问:“是谁?外面是谁?快开门,放我出去!”
门锁像是被外面的人握住了,但是却没人回答薄荷。
“你到底是谁?放我出去!”薄荷从未被人这样关过心里哪里忍得住这样的气,虽然她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冷静,只有冷静了才能想办法出去才能思考,可是她现在根本冷静不了!
门外依旧是一片寂静,但对方似乎已经在开门,薄荷握紧了拳头,隐忍着内心的怒意,如果对方一进来……她一定会被他们好看!
门锁突然扭动,薄荷立即握住门柄向内一拉,另一只手和脚便齐齐的向门外的人踹去,看也未看对方是谁便飞了过去。
手被握住,脚却生生的踹上了对方,动作一停,薄荷傻了。
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薄荷怎么也不敢相信,怎、怎么会?他怎么会突然回来!?
风尘仆仆的男人站在门口,因为吃了薄荷一脚,所以脸色有些发青,毕竟是高跟鞋,哪个男人吃得住她那充满了怒意的一脚?但是拽着薄荷手腕的手却是握的紧紧的,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喉间轻沉,男人便已温柔的低唤:“宝宝……”
薄荷还是一副傻傻的样子,之前盛满的怒气生生的被人掐断,接着便是这她想都不敢想的从天而降的惊喜,她怎么能不傻?
湛一凡似笑非笑,握着手中被自己紧拽的手腕轻轻一拉,薄荷便撞入他的怀中。
“我回来了,开心吗?这个惊喜,喜欢吗?”两个温柔的问,就在耳边,透过他的胸腔传入她的耳朵,那么的清晰而又有力。
薄荷抬头,看着男人的下巴再对上男人随即低下来的双眸。
“怎么了?傻了?”湛一凡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双手捧着薄荷的下巴,担心自己这个惊喜不会真的把她吓傻了?
“你……”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看着湛一凡无比认真而又严肃的问:“骗我?”
湛一凡心一跳,捧着薄荷的脸温柔道:“怎么会呢?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那你说直升机手续……”
“我已经办好了。周四难道我们不回去吗?”
“可是你让有力把我骗过来……”
“他的确知道,但是他也没有说我不在机场啊。”
“湛一凡你,你狡辩!”薄荷的确是又气又喜,气他竟然联合别人把自己骗到机场来,还把她骗在这个房间里,害她以为有人害她。真是树敌太多,走到哪里都没安全感。
但是却又开心,非常的开心,他回来了。
那喜悦,是生气都比不上的。
“宝宝,我好想你!”湛一凡用力的把薄荷抱进怀里想用温柔化解她的生气,薄荷闻着鼻息间属于他的男人味也渐渐的软化了下来,双手轻轻的来到男人的腰间回抱着他,嘴角扬起一抹甜蜜的笑意,“你终于回来了。”
半个月,其实并不长,但是对她来说竟像是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似的。而他突然的归来竟然没有一点儿消息,就那样突然出现,她竟然还到了机场亲自接他,这对薄荷来说的确是个惊喜,还是个大大的惊喜。
湛一凡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背,低头亲吻她的头发,伸手拉着她的手转身:“走,我们回家。”
“嗯!”
薄荷返回去拿了包,两个人快速的离开vip休息室,经过刚刚给自己引路的人时薄荷也不气了,反而面带笑容,对方也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们:“贵宾慢走。”
拿了行李,薄荷挽着湛一凡的胳膊两个人从vip通道出来又很快出了航站楼。找到白合停的车,湛一凡将行李放进后备箱,薄荷率先坐进驾驶座。
“我来吧。”湛一凡站在驾驶座门口看着薄荷道。
“不用。快上来吧,你刚下飞机,还是多休息一会儿。”
“飞机上休息够了,现在有些倒时差精神的不得了,再说你不是不知道路么?”
薄荷一想,似乎是这样。
“那……好吧。”薄荷起身爬到副驾驶座,湛一凡迅速上车来,在薄荷正要给自己系安全带时快速的俯过身来并道:“我来吧。”说着便伸手拉过薄荷的安全带并且给她扣上,抬头薄荷的脸就近在咫尺,二人靠的如此之近,甚至能闻到彼此的呼吸。
薄荷微微一笑,对他温柔绅士的表现甚是满意。仿佛,又找回了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着的感觉,而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孤单的生活在这个城市。
湛一凡指了指自己的唇,然后扬起下巴等着薄荷主动给的奖赏。
薄荷笑着伸手扶着男人的肩,轻轻的将唇贴了上去,原本也只是想亲一下,因为他们还要赶回去吃饭,别的人都还等着他们。
谁知这蜻蜓点水的一吻却完全不能满足已经饥渴了许久的湛一凡,薄荷的唇正要离开,他便伸出双手握住薄荷纤细的小腰向自己紧紧的贴去,低下头,贴着她的唇欺压了上去。
“唔……?”薄荷眨着眼睛看着湛一凡的眼睛,湛一凡含笑的看着她,探出温热湿滑的大舌头钻进她的唇齿内进行挑逗,薄荷嘤咛蹙眉,这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怎么办?
湛一凡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就看透她的不安,伸手按下副驾驶座躺椅键,薄荷突然向后倒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射的就紧紧拽着湛一凡的肩将他拉着一起躺下,两个人的唇瓣就像两片磁铁紧紧的黏在一起至始至终都没有分开。
这一吻引起的趋势显然越加的有些无法控制了,湛一凡压着薄荷,薄荷在湛一凡的身下微微的喘息,他们都难以平息的望着彼此,眼中都有着渴望彼此的激烈的火花。特别是湛一凡,眸子里的光芒就好像在说着他到底对她有多么的渴望,想要她的举动那么的显而易见。
“他们在等……”薄荷轻轻的咽了咽口水,已为人妇的她,早已熟悉他一切的她被湛一凡这番折腾也不可能无动于衷,身子也有些犯懒和发软起来,但是理智却依然占据着她,不忘了提醒,“再耽搁下去,他们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了,快起来。”
湛一凡虽然想要薄荷,想要的全身都发疼却还是被薄荷的话提醒也拉回了理智。轻轻的拉了拉薄荷的衣服,随即坐起身来回到驾驶座好一会儿平息着自己身体里的那把火。
薄荷就躺在椅子里,同样在平息着自己身体里被湛一凡点燃的火苗……
催促的电话来了,应该是饿的已经发慌的醇儿打来的,薄荷还能听见醇儿咋咋呼呼的声音,只是薄荷没力气和醇儿说话,自己升起椅子靠在那里看着湛一凡握着自己的手机接听电话,薄荷的心暖暖的,湛一凡……她的丈夫,正坐在她的旁边握着方向盘准备载着她回家呢。
“等着。”湛一凡冷冷的挂了电话,薄荷靠了过去,靠在湛一凡的肩上问:“醇儿的?”
湛一凡低头在薄荷的头发上亲了亲,温柔低应:“嗯。”
薄荷笑,她就知道。
湛一凡突然道:“我们直接回家吧?别去了。”
“不行。”薄荷突然坐起来,一脸严肃的道,“他们都等了我们那么久了,而且,一羽和隐都在那儿,必须去。”
湛一凡立即启动车子,一脸无奈的叹息:“好,我知道了,去,必须去。”
薄荷立即伸手拍拍他的胸脯安慰:“我知道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很累,但是再忍忍嘛,吃了饭我们就回家。”
湛一凡握住的手,拿在嘴边亲了亲她的手心,却笑道:“今晚不回家了。”回家,多浪费时间。
薄荷有些不解的扬眉,随即想到湛一凡在他们那里本就有房间,立即挑眉:“难道……要在那里过夜?”
湛一凡知道薄荷在担心什么,放开她的手只专心握着方向盘却也不忘了安慰她道:“明天我送你去上班。”
薄荷眨了眨眼,其实……她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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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章删了几百字。是他们在车里的一些暧昧片段,群里会发。秀才及秀才以上的读者欢迎进群。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哈十八”查找本书最新更新!
卷三 你是我的稀世珍宝() 175 小别胜新婚
去郊外的路上并不堵车,而且李泊亚和有力的这个家离机场并不算特别远,还不到九点就到了,比薄荷预想中的要快许多。[`哈十八小说`]
只是虽然已经很快的回来,薄荷都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更何况屋内那几个人。
听见汽车响,屋内的醇儿就跑了出来,看到停在院子里的车,醇儿握拳在外面挥手。薄荷推门下车,醇儿就跑了过来拉着薄荷往屋里而去:“快快,小姑我快饿死了,快,我们开饭吧,开饭吧!”
薄荷理解醇儿这个吃货却要挨饿的心情,回头看了眼还在锁车的湛一凡,湛一凡向她颔了颔首,薄荷被醇儿拉进屋里。
围着围裙的洛以为看见薄荷便从沙发里蹦起来,就像是见了革命领导同志似的欢喜,快步而来:“你们可回来了,再不回来醇儿要造反了,桌子椅子都要叫她摔了。”
“哪里那么夸张?”醇儿吐了吐舌主动跑去厨房端菜。
围着围裙的有力晃进厨房去热一部分菜,薄荷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只看到隐没看到一羽,洛以为立即解释道:“他是小孩子我们不敢饿,早早的就给他吃饱了,现在都已经在楼上睡着了,只是睡得有些不安慰,似乎在找你。”
薄荷有些歉疚的看着洛以为:“麻烦你了。”
洛以为掩着唇看着后面跟着进来的湛一凡偷笑:“你开心就好啦。”
“还说,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薄荷伸手挠洛以为的咯吱,就知道她没那么老实。
洛以为低呼:“冤枉啊,有力给你打完电话我才知道的。真的。”为了表明自己的真心洛以为还竖起两根手指来。
湛一凡走过来,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看了看她们二人问:“在说什么须得发誓?”
“你老婆不相信我。”洛以为委屈的眨了眨眼,湛一凡低头看薄荷,薄荷放过洛以为:“好啦,饿了,快准备吃饭。隐,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隐早已经站在不远处了,薄荷话一落便走了过来,朝着薄荷与湛一凡深深的点头。
“一凡,”薄荷有些开心的立即给湛一凡介绍道,“这是隐。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孩子。”
隐镇定的看着湛一凡,湛一凡则审视着隐,从头到家第一眼看去到的确是个好苗子,就是不知道根基如何?内在如何?不过,薄荷看人一向也准,他倒是相信她的眼光。
“嗯,你说好,便是好。”湛一凡低声道。
薄荷用手肘捅了捅湛一凡,立即又对隐介绍道:“隐,这是湛一凡。我丈夫,以后你叫他先生就是。”
“是,先生,夫人。”隐恭恭敬敬的给二人称呼,薄荷点了点头:“你也饿了吧,快去坐着准备吃饭。”
“是。”
隐转身向餐桌走去,薄荷看着隐离开才又低声道:“在家里我也让他和我坐一起吃饭,以后也这样,嗯?”
湛一凡眯了眯双眸,看着薄荷认真道:“你真的很喜欢这小子?”
薄荷点头:“从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他将来长大绝非池中之物,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这么觉得。如果让他躲着吃饭,我心不安。”
湛一凡看向隐的背影沉默不语,薄荷又想起湛一凡上次吃醋的事便以为他又吃起醋来,便伸手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一凡,你可以仔细观察嘛……我是把他当做弟弟一样的,是他自己不肯叫我姐姐,不然我就认了这个弟弟了。”
一羽对她来说更像是孩子,这个隐就不一样了,真正的像个弟弟一样,薄荷也格外的疼惜这小子。
“没有,”湛一凡立即安抚薄荷那颗又胡思乱想的心,只道,“我会好好审视的,放心吧。就按照你说的,让他跟我们平起平坐。”
薄荷开心的一笑:“嗯。”
“小姑,”醇儿不知道偷吃了什么正在舔手指,趴在桌子上看着薄荷一脸嬉笑:“这些天我可是第一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呐,果然还是我姑父才能让你露出这么真心而又甜蜜的笑容。”
薄荷脸一红,瞥着醇儿警告:“醇儿!”
醇儿立即坐下假装路人甲,湛一凡低头看薄荷,眉眼都含了笑意,附耳低声问:“真的吗?”
“怎么可能。”薄荷推开湛一凡也快速的向餐桌走去,坐下来才又道,“这些天我不知道多开心呢,对吧,洛以为?”
洛以为将最后一盘菜放在桌子上,竟然完全不给薄荷面子:“哪有?每天要么黑着脸,要么就落寞着一张脸,要么就是受了刺激似的疯癫。我和醇儿这几天可都瞧着呢,对吧,醇儿。”
醇儿赞同的点头,薄荷却在心底大骂,这两个没良心的,她收留她们多日,关键时刻竟然还掀她底牌?以后等着瞧,哼哼,有的是时间收拾你们。
薄荷寒冷的眼神让醇儿和洛以为都莫名的一颤,各自一个激灵低头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湛一凡笑着在薄荷身边坐下,左手揽着薄荷的细腰,轻轻的揉着,得瑟着。
薄荷垂头握拳,一世英名啊,就这么毁了。
湛一凡突然看向有力,终于发现了一件事:“李泊亚呢?”李泊亚和有力都是知道他今天要回来的,而李泊亚竟然不在?
有力解了围裙坐下,先给洛以为夹了一个红烧虾才回答湛一凡的问题:“今晚加班。”眼神轻轻的瞟过醇儿的方向,谁也没发现他的这个小动作,自然醇儿自己也没发现,因为她正埋头奋力的解决第四个鸡翅,只是在听到‘李泊亚’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不由得顿了顿。
有力转开眼神,落在洛以为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今晚醇儿小姐可以在他房间里休息,反正他今晚不会回来。”
醇儿扔了手里的骨头,似乎不甚乐意的大呼:“为什么?没有别的房间了吗?”
有力冷冷挑眉:“隐和一羽睡个房间,你小姑和姑父有他们自己的房间,剩余两个房间……你说呢?”
虽然是两层楼的小别墅,但是卧室的确只有四个。
醇儿一脸郁闷的夹菜发泄,薄荷只以为她是不想睡一个男人的房间也并未多想,便由她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那我……呢?”洛以为突然局促的问了一个很傻很天真的问题,她以为这么多人,他们两个总不可能再睡一个房间吧?再说,被他吃豆腐吃的她自己都怕了……
有力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当然和我睡。”
薄荷暧昧的看向二人:“还不快快交代,昨晚的事?”
洛以为‘哎呀’一声,指着有力郁闷的道:“就是他啦,突然知道我这些天都在你那里,原本我是给他说我在家的,他也以为我在和家里的人协商调解这事儿……”
薄荷突然好笑道:“感情你这些天竟瞒着他?你还真的以为这事儿是你自己的事啊?”
洛以为埋头,有力赞同的点头:“夫人,你得说说她。不能再一个人扛着事儿,让我何以自存?要不是我发现,昨天晚上强行带着她去洛家上门拜访她就永远也不知道,其实她爸爸妈妈还挺喜欢我的。至少我长得也是个外国型男,工作也可以,而且比那小魏更爱你……”有力说着便低头深情的与以为对视,看的薄荷在对面一个激灵,原来看着别人深情对望是这么让人……肉麻。
洛以为更是害羞的低了头:“我也没想到他们能接受你这个外国人啊……我妈还骂我,不早些带回来。[`哈十八小说`]只有爷爷似乎有些别扭,奶奶好像还是家里最欢喜的……”
听见他们的情况这样好薄荷也为他们感到高兴,举起手中的饮料杯便道:“亏他一个外国人说出这大道理,看你以后还敢。不过,还是为你们感到高兴,早早结婚我和一凡一定包个大红包!”
有力意味深长的看着洛以为:“是,一定要早早结婚。”
洛以为再次埋下头,薄荷暧昧的笑着不语,湛一凡撑着下巴淡淡冷笑道:“倒是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也会如此迫切的想要结婚。你们女人的力量,太可怕了。”
醇儿却傻傻的问:“为什么?为什么想要早早的结婚?”据他所知,这个有力不是个嚣张的花心萝卜男吗?如今竟然能如此真心的对待婚姻?而且还想要早早结婚?
这是为什么?醇儿疑惑了。
洛以为被醇儿这句‘为什么’问的堵嘴,又被醇儿盯得浑身都不自在,可似乎没有一个人愿意在这时候救她,洛以为只得急匆匆的瞥了眼有力郁闷而道:“我怎么知道他这是为什么!”算是个糊弄醇儿的答案。
但醇儿就是喜欢刨根究底,谁让她是个刑警呢?刑警最敏锐的便是发现问题的直觉,然后去追踪问题,直到最后得到答案。
醇儿又看向有力,因为已经狼吞虎咽的吃了些东西填了肚子,所以也有了要和他们聊天的兴致。
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有力这样男人会突然着急结婚呢?是因为爱吗?他这样的男人也会爱吗?她深切的表示怀疑,如果他这样的花心大萝卜都可以爱,那李泊亚那种没心的男人呢?
有力一眼看穿醇儿的疑惑,直接而道:“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男人?”
醇儿微微一怔,并未回答有力,反而低下了自己的头。
“哎哟,”洛以为终于逮到机会,不放过醇儿的立即取笑,“我们醇儿也在考虑男人的问题了,难道……?”
薄荷眉梢一挑,饶有兴致的看向醇儿。她也很好奇醇儿今晚为什么如此执著这个问题,是洛以为想多了,还是真的如洛以为猜测的那般,醇儿有了这方面的问题?
醇儿觉得头上火辣辣的,抬头才发现众人都正盯着自己在看,醇儿这才发现因为自己的疑惑而引发了众人对自己的好奇,立即心感不妙的挥手并露出自己没心没肺的招牌笑容:“哎呀,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啊?今晚是洛以为和有力的事情欸,庆祝他们通过难关,庆祝他们结婚,结婚。还要欢迎我姑父回国哦,我小姑就不会孤单寂寞冷啦。”
“口无遮拦。”薄荷瞪了醇儿一眼,醇儿吐了吐舌佯装无恙的低头继续吃自己的东西,薄荷与洛以为二人对视一眼,都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看来醇儿在这方面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我很好奇boss会在我和以为婚礼那天包多大的一分儿礼?”有力突然岔开话题,看着湛一凡问了一个他本人比较关心的问题。
薄荷似笑非笑的看着有力:“你还好意思要礼?不给我一份儿大礼,你都说不过去。”要不是她主动出马,洛以为和有力两个人现在指不定还怎么扭捏呢,要不是她点醒有力这呆子,也许他们这一辈子就这么错过了。
想来,薄荷还是沾沾自喜的。
有力正儿八经的对薄荷恭敬的点了点头:“是。给boss夫人的礼我一定备好,而且……定不让你们失望。”
洛以为见有力和薄荷这一来一往的对话却满是疑惑了,看着二人不解的道:“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们结婚要给薄荷送礼?”
薄荷半笑不语,有力却只是道:“往后再告诉你。”安抚了洛以为有力依旧抬头看向湛一凡:“但是我的礼归礼,boss给我的,定不能少吧?”
湛一凡拨了拨跟前的菜,咸淡不齐的反问:“你想要什么?”
“周游世界!”洛以为拍案而起,一脸兴奋而又期待的望着湛一凡。
洛以为突然拍案吓了对面的薄荷一跳,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洛以为,笑道:“洛以为,你怎么开口的?我都没有周游,你还敢去!”
谁知道有力伸手就将洛以为拽回来,按在椅子上淡淡的笑道:“为儿,咱自己出钱去周游世界,那对boss来说就是九牛一毛,至少也要两毛三毛才行。”
洛以为诧异的看向有力:“这还少啊?”她已经狮子大开口了。
湛一凡一直没有说话,薄荷却握紧了拳头,这两个贪心的家伙……小心贪心不足蛇吞象。薄荷突然发现作为湛夫人的自己虽然有些小气,但是却是十分的守着本分呢。至少会因为别人贪图自家的财产而心生不满了。
湛一凡突然表态,竟淡淡的道:“房子,还是车子,或者直升机,自己选吧。”
薄荷顿了一下,看向湛一凡,不像是开玩笑的。
洛以为的下巴都乐得险些脱落了下来,云海市最值钱的当然是房子了,几百万才能买一套一百平的公寓套房,许多人为之奋斗一辈子却还不能在云海市落地生根。
薄荷无话可说,既然湛一凡要送,那她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是有力的boss,有力和李泊亚全力二人作为湛氏国际在亚洲的总裁特助和总经理的确支撑着许多的事物,只要湛一凡愿意,给他们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
“房子吧。”有力的心意与洛以为一般,“直升机一年的养机费太浪费。车子我也有了,我和为儿刚好在市中心差一套婚房。”
洛以为用力的点头:“对。就在西晋区。不用多,一百二十个平方就可以了!”说着还笑着给薄荷他们伸手比划了一个一和一个二。
薄荷看向湛一凡冷冷道:“玩具模型的算么?我送他们一百二十个。”虽然清楚让湛一凡送个房子给有力也并不过分,但是看见他们这么明目张胆要抢劫东西还那么欢乐的样子,薄荷就是心生不爽。
湛一凡笑了出来:“不错的建议。”
洛以为立即不干了,着急的看着薄荷:“那怎么行呢?没诚意,没诚意。”
薄荷立即安慰:“诚意是用心的,不是物质哈。”
洛以为以为到手的房子就这么飞了,一脸失落的苦相:“没有物质的诚意,都不是用心的诚意。”
薄荷终于忍俊不禁笑了出来,有力冷酷的俊脸上也浮现了一些笑意,他的为儿怎么就那么可爱呢?洛以为顿时明白自己被薄荷耍了,从座位上站起来便跑去要挠她,薄荷反射性的往湛一凡怀里躲去,湛一凡自然是稳妥的抱着主动投怀送抱求救于自己的娇妻,洛以为挠不着就娇嗔的跺脚,有力在一旁含笑的看着,洛以为便瞪他,看看人家湛一凡什么都是向着薄荷,有力什么时候也能做到这样呢?
醇儿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莫名的叹气,心里有了某些想法。
隐也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从见到薄荷第一天起,只觉得她是个霸气的检察官,也是那个家的女主人,能得心应手的操持着一切。但是现在才看到她的另一面,被一个男人呵护在怀里也能娇柔,也能只是一个甜蜜且幸福的女人。
隐紧绷的脸上渐渐的缓和了神情,也许今晚他能让自己不再那么警惕着周围的一切,看着夫人这么开心快乐,也许他也能依赖一下内心的自己……
薄荷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一件衬衣。
湛一凡在这里有换洗的衣服可不代表她也有,她并不习惯于祼睡,所以进屋便在湛一凡放衣服的柜子里翻腾,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一件男士衬衣是自己可以穿的。回头看倚在门框上的湛一凡,薄荷拿着衬衣晃了晃:“你看,连你一件睡衣也没有,你穿什么?”
“嗯?”湛一凡原本看的入神,薄荷突然回头对他说话才醒过神来。
薄荷又晃了晃手中的衬衣再一次道:“你没睡衣。”
湛一凡轻步走来,拿着薄荷的衬衣丢回衣柜。
“你干什么?”薄荷见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衬衣就这么被丢回了被子立即转身便又要去拿,湛一凡从身后将薄荷揽入怀中。
俯在薄荷的耳际边轻呼了一口暖气,激得薄荷顿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湛一凡满意的看着薄荷那变粉的小耳垂邪笑:“你觉得,今晚我们还需要穿那些劳什子睡衣么?”
薄荷的俏脸被湛一凡这句话挑逗的轻易便红了,支支吾吾的却还是道:“那总要洗澡……洗完澡也是要穿着睡觉的……”
“我自然会替你穿上。”湛一凡轻轻的转过薄荷的身子来,低头看着她那羞赫粉红的脸颊,心变得又软又柔,这是他想了十多天的宝宝,每夜寝食难安,每夜都要想一遍她以往在自己身下婉转的娇人模样,今天终于能将她再次拥入怀,怎么不越看越喜爱?
握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领口,捧着她的脸蛋儿让她望着自己,低声温柔呢喃:“但是这之前,你要替我脱掉才行……慢慢脱,用你最温柔的动作。”
薄荷轻轻的咽了口口水,听话而又顺从的低头垂眸,手指颤抖的来到湛一凡的领口,手指轻轻的解开第一扣子。
“嘘——”湛一凡突然握住薄荷的手,“太快了,宝宝。”
“这样还快?”薄荷抬头,湛一凡迅速的低头便堵住她的嘴,重重的吻过之后抬头,看着她勾唇邪笑:“不许狡辩。今晚,我是你要伺候的男人,看你好好表现,后天给你惊喜。”
“什么?”薄荷很好奇,他会给自己什么惊喜?
湛一凡淡笑:“所以,要看你表现了……”
薄荷突感,她是不是又掉进他的什么陷阱了?
(……省略数千字……)
这一夜,甜的就像蜜罐里的蜂蜜,小别胜新婚这话的确不假。
这一晚的湛一凡勇猛似豹,薄荷温柔甜腻似猫,二人抵死缠绵在床榻上……以这最原始的**感受着彼此的爱,那样浓,却又那样的缠人心头,深深烙入彼此心中……
一番激|情过后,薄荷躺在湛一凡的怀里实在不能动弹了。湛一凡抱着薄荷,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问:“我抱你去洗澡?”
“可是外面有人怎么办?”薄荷懒懒的看着湛一凡。
湛一凡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低头笑道:“现在都快到十二点了。没人。”
薄荷指了指一旁的被单:“那你把我包紧。”
湛一凡虽然也累,但是他知道薄荷如果不洗干净今晚是睡不着觉的,就算睡着了也不踏实,便立即去拿那被单将薄荷严严实实的裹紧抱在怀里。
湛一凡将包裹严实的薄荷从床上抱起来,薄荷顿了一下突然道:“等一下。”
湛一凡也是一顿,低头看她:“怎么了?”
薄荷脸有些红的看着湛一凡,此刻腿间东西才让她想起一个问题。
“你今晚……没戴小雨伞?”好像的确是的。
湛一凡轻轻地咽了咽口水,低头看薄荷:“今天……难道不是你的安全期?”
薄荷算了一下,她上个月是什么时候来的?好像是月初?这个月的月初呢?怎么好像迟了?薄荷也没往或许是有了这方面想,因为他们几乎每次都会戴小雨伞。但是为什么大姨妈推迟了?
薄荷的大姨妈一向都会推迟,不过也就是三四天左右,这样半个月却是很久都没有过的了。
湛一凡看薄荷揪着眉,立即将她又放在床上,在床边蹲下来握住她的手问的有些小心翼翼:“怎么了?是不是……”
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立即摇头:“不是。是我想多了,是安全期,的确是。”中旬,其实湛一凡忘了她的安全期应该是月初或月尾,因为她总会玩几天,所以湛一凡就记得是刚开始他们在一起时的安全期。现在,中旬……实际上是危险期啊。
但是她大姨妈又一直没有来,如果这两天来的话,也的确是安全期,所以薄荷又……才否认了湛一凡胡乱的猜测。心下也慌乱,连个湛一凡究竟在猜测什么都没想那么多。
所以薄荷自己纠结就算了,并未让湛一凡知道。
她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一定是从英国回来有些水土不服才会大姨妈延迟,从前也这样过,半个月没来。高考的时候,上大学之前,考研和检察官考试之前都有过这样的经验。
薄荷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立即缠着让湛一凡带她去洗澡,湛一凡便又重新抱起她出了卧室。
醇儿睡到半夜突然听到异响立即睁大双眼蓦然醒来。
醇儿自从当了警察,对什么都很警惕,就连睡觉时只要老鼠爬过都能立即醒来,更何况此刻如此明显的响动。醇儿慢慢扭头向发出声响的地方望去,黑暗中一个高高的身影正慢步的向这边摸来,醇儿的心突然狂跳,是谁?
醇儿从小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鬼。醇儿小时候不小心和白雨辰看了山村老尸,就常常回想里面的画面,那森林里突然竖起的手,那酒吧里跟在人后面的披头散发的女鬼,那泉水里跳舞的女鬼,还有那从天而降Сhā入老爷爷嘴里的钢管,这些画面总是萦绕着醇儿,许久之后醇儿才睡得安稳。
从那以后,醇儿是怎么都不敢再看鬼片了,但是心里始终被那些难忘的画面勾起恐惧,在这样的黑夜里那样的黑影对醇儿来说第一反应并不是贼,而是……鬼。
醇儿狠狠的咽了几口口水,竟然开始发起抖来。要不是突然看到地上的黑影,她想自己一定不会英勇的在那一瞬间判定了那黑影只是个人,更不会英勇的一跃而起话也没有半句就横扫向那‘贼子’!
并且,口中大喊:“毛贼,纳命来!”
醇儿毕竟是个练家子,又突然从床上跃了起来给了那黑影一击,身在高处,想对方必须一个踉跄然后狼狈的趴在地上,而自己就正好跳下去踩在对方背上并将之擒下。谁知道踉跄是踉跄,不过那黑影竟只是坐在了地上,黑暗中似乎带了诧异的目光看向醇儿。
醇儿这才暗惊对方身手不凡,跳下床冷哼哼的就准备再给对方一击,可那人像是早已经知道预料到醇儿会做什么似的,看着醇儿下床便轻唤了一声:“蠢丫头。”
醇儿脚下打滑,险些自己跌在地上来个狗吃屎。而她脚下打滑的原因并不是地上真的滑,而是因为那黑影突然唤出口的那名字!
李泊亚!?
醇儿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终于以同样惊诧的目光看着那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的黑影。
灯,终于打开了。
明晃晃的灯光照的醇儿眼睛有些睁不开。醇儿从手臂中抬眼向门口的李泊亚望去,他将手从开灯的开关处收了回来,一脸冰霜的看着醇儿。
醇儿以为他是因为自己踹了他一脚所以才这么黑脸便立即解释:“不关我的事啊,谁让你自己突然出现,我开始还以为是鬼呢。”她没找他算账已经够仁慈了,还敢瞪她?
李泊亚转身向醇儿走来,醇儿立即后退,一ρi股坐在了床上。
“自动送上门?”李泊亚眯着眼睛走了过来,迅速的将醇儿推到在床,并将她挤在自己的双臂互床之间。
醇儿愕然,想必他是误会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是他们,他们今晚都在这里留宿,我自己没车不可能半夜回去。然后有力又说你加班不回来我才在这里睡得……”
醇儿知道自己这两天和李泊亚在闹别扭,所以她是完全不想他误会自己已经服输了并且主动要爬上他的床这回事。
李泊亚猛的低头,醇儿惊的倒吸一口气,瞪圆眼睛看着李泊亚,战战兢兢:“那个……如果我把你踢疼了,你可以踢、踢回来……”反正她又不是没被男人踢过,在学校的时候上武术课,她可没被少踢,无数里是不存在男人和女人之别的。
李泊亚眉梢一跳,她还能再少根筋吗?他李泊亚,堂堂大男人,可能踢她一个小女子!?
李泊亚突然起身,他倒是没想到有力回如此编造借口。他今晚的确是加班,但是他也不至于赶不上回来吃饭。不回来,就是想避开这丫头,谁知道她竟然会出现在她房里……
李泊亚侧身看向醇儿,这丫头没心没肺惯了,而他和她竟然置气也置了许多天。他就是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对一个丫头生气?这辈子都没有过的事。
醇儿见李泊亚脸色铁青,只以为他是不想看到自己,立即收拾了衣服滚下床道:“既然你回来了,那我……我去睡沙发好了。不占你床了哈。”说着醇儿就畏手畏脚的要走。
李泊亚伸手一把拽住醇儿衣领,醇儿立即不敢动弹回头看他。
李泊亚提起醇儿便将她扔回床,醇儿拉着被子往自己身上裹,并警惕大喊:“你别乱来啊。今天我小姑姑父他们都在这里。还有……我……我不想和你那个。”
她还在生他的气,虽然气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就是意识到一些问题。那就是他们……好像不是单纯的床伴关系了。从他关心她的脚上开始,她就在想,这是不对的……
李泊亚伸手向床而去,醇儿抱着被子窝在角落里大叫:“啊——”
李泊亚只是看着醇儿冷笑了一声,一把将床上的被子拽了下来。
醇儿顿住,不叫也不闹了,就看着李泊亚。
李泊亚将被子铺在地上,然后和衣就躺了下来。
醇儿咽了咽口水:“你……打地铺么?”
李泊亚翻了个身,面向了门口,冷冷的只道:“快睡。不然……保不准我做出什么事来。”
只要他不想入非非什么都行!醇儿立即拉着穿上的另一条单子躺下来。这个季节并不冷,只是晚上睡觉依然有些凉。醇儿蜷缩着身子,看着李泊亚的背影,他冷吗?
醇儿觉得有些冷,如果没有被子,她觉得自己有些扛不住。
可是床下的李泊亚只垫了被子并未盖任何物件,醇儿觉得他应该更冷。
犹豫再三,醇儿还是轻声而道:“没有别的被子了吗?要不……”
“闭嘴。”
醇儿的好心并未被接受,而且还被无情的抵了回去。
醇儿觉得好累,蜷缩着身子虽然并不暖和但也不算冷慢慢的也就睡了过去……床下的男人却没那么好睡了,在地铺上辗转反侧。其实今晚他不碰她,并不是无心,而是他心又介怀。
并不是小气的还在和她介怀前些天的事,而是今晚他所做的事。
他今晚约了一个女人,一个对自己明里暗里都表露过无数次心迹的女人。他以为,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和醇儿断了这关系,他以为他们这冷战也算是真的断了,互相心里都明白着,因为醇儿实在太没心没肺了,让他偶尔莫名其妙的难受。
但是当那个女人吻他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她身上的香水味真的呛鼻,虽然从前也闻过无数次,但是这一次却觉得特别的难闻。于是推开。
当那个女人不明白他的意思还不甘心的再往下吻他身上时,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半点儿反应。虽然女人最后还是惹了祸,他也本能的有了**,但是他还是做不下去……
为什么?因为脑海里全是那没心肝儿的身影。
或笑,或傻,或痴,或笨。全是。
对着他笑,对着他怒,对着他吼,那样的真实,甚至在他身下婉转,在他身上主动驰骋。
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又或者是因为和这丫头相处的实在是太久,所以才会有了这样的后遗症。最后始终是什么都没做,他狼狈的开车回了家,狼狈的准备回房间好好睡一觉想一想,可谁知道……她竟然会突然从他床上跃起来并给他一脚?
李泊亚傻了,那没心肝儿的怎么就在这里?那没心肝儿的还能继续说没心肝儿的话,他却不能再和她装傻下去。
李泊亚从未如此对女人的事情失控过,有力是花心,可他是没心,他也以为自己会如此没心一辈子下去,反正女人就是衣服,对他来说真的不甚重要。可是现在偏偏就有那么一件衣服,他现在似乎……不想脱了。
但她呢?为了她喜欢的那小子,竟然给他这么多天脸色,给他甩脸子,给他继续没心没肝!刚刚还那样避着他,仿佛比如蛇蝎。他怎么有心情?怎么有心情再去碰她……
“哎……”从未叹息过的李泊亚竟也悠悠的发出一声长而无奈的哀叹声。
翌日一早醇儿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原来昨晚睡得那么温暖是因为他将被子还给了她。而地上,早已经没有任何人影,醇儿甚至都要怀疑……难道昨晚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薄荷听见厨房有响声,歪头一看,正是昨夜没有参与聚餐的李泊亚。
“嗨。”薄荷走进厨房并打招呼,李泊亚回头一看是薄荷微微的笑了笑:“boss夫人,起得这么早?”
“今天虽然是周五,但还是要去上班才行啊。”薄荷揉了揉胳膊,酸的有些发疼,因为昨晚湛一凡的手臂一直搭在那里,害她现在几乎快要抬不起来。
李泊亚看薄荷的动作内涵的一笑:“难得boss还愿意让你起床。”
薄荷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李泊亚竟然也和自己开起玩笑,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倒是都越来越不像话了。让你boss收拾你!”
李泊亚但笑不语,将手里已经做好的三明治递给薄荷:“先用着吧,你起来的最早。”
薄荷立即接过来,也不管还在楼上洗漱但是马上就要下来的湛一凡便先吃了起来,靠在一旁看着李泊亚还在继续准备别人份儿的早餐并好奇的问道:“你昨晚不是不回来了吗?睡得哪儿?醇儿用你的房间,你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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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你是我的稀世珍宝() 176 毒药我也吞
李泊亚的手微微一顿,薄荷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那微小的反映。《哈十八纯文字首发》
“昨晚,进房间发现白小姐在我床上睡着,所以我就在客厅的沙发里睡了。”李泊亚指了指外面,薄荷望去,下楼的时候并未注意,原来沙发里有毛毯还未叠起。
“哦……”薄荷明了的一笑,“那辛苦你了。我们也以为你不回来才让醇儿睡你房里的,不介意吧?”薄荷看着这李泊亚怎么都不像是一个随便的人,应该会不喜欢别人睡他的床?所以薄荷才有些担心。
“没关系,是boss夫人你的侄女,毕竟她也叫我叔叔。没关系。”李泊亚将热牛奶倒给薄荷,薄荷伸手接过,冲着李泊亚缓缓一笑。
“宝宝,走吗?”已经洗漱妥当的湛一凡突然站在厨房门口问,薄荷立即将三明治最后一口也吃了,喝了牛奶伸手接过李泊亚给湛一凡准备好的三明治,并客气的对李泊亚道:“谢了,我们就先走了。”
“欢迎下次再来。”李泊亚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客气的道。
湛一凡看了眼李泊亚,伸手拉过走过来的薄荷的手二人一起出了门。
上车薄荷将三明治递给湛一凡:“先吃了。”
湛一凡打开盒子,薄荷走的时候带了开水,所以湛一凡吃三明治她就给他倒开水,湛一凡在英国喝新鲜牛奶惯了,所以在云海市几乎不碰这些瓶装的,薄荷便没有替他那直接准备了他更容易接受的开水。
“喏。”薄荷将水杯小心翼翼的递给湛一凡,“小心烫。”
“你刚刚在厨房和李泊亚说什么?”湛一凡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便问薄荷。
薄荷笑看湛一凡:“我很意外他竟然回来,想问他在哪儿睡的,毕竟醇儿在他屋里。”
湛一凡这才明了的颔了颔首,表情并无任何怪异。
薄荷自己系上安全带,又侧身去替湛一凡系,这倒是她第一次替湛一凡系安全带。湛一凡高举着手,薄荷系好安全带也没有起身,而是抬头看向湛一凡:“感觉怎么样?”
湛一凡快速的将手里的三明治都塞进嘴里又喝了杯里的开水,拍了拍谁抱着薄荷投怀送抱的身子,勾唇轻笑:“很**。”
薄荷脸一红,立即用手肘捅了捅湛一凡:“认真点儿。我说我给你系安全带怎么样。”说着便要推开湛一凡起来,湛一凡扣着薄荷不让起,并低头去亲她的额头,亲着往薄荷的嘴游走而去:“很舒服……被老婆照顾的感觉,真好。”
薄荷满意的勾唇:“那你晚上接我下班?”
“嗯?”
“把一羽带上。我们去逛超市。让张姐和刘姐不要准备晚饭,我们去河熙路的盛世公园。”他们那个公寓房子。
湛一凡挑眉,眼眸含笑:“怎么,你要亲自下厨?”
薄荷点头:“怎么,不敢吃?”在英国学了些,这些天在家里,只要晚上有时间就几乎都会向张姐和刘姐请教,薄荷又很聪明,学这些东西很快,所以她对自己倒是充满了信心。
湛一凡猛的吻住薄荷的唇,早上起来就跑了,没让他吃到一点儿甜头,现在可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哪里会客气?
吻罢,满意的看着一脸酡红的薄荷倒在自己怀里,伸手用手指轻轻的划过薄荷微微有些红肿的唇:“毒药我也吞。”
“老大!?”胡珊打断薄荷,及时的将薄荷的思绪拉了回来。
“啊?”薄荷突然醒神,看着眼前的胡珊就知道她……又走神了。
“老大,你怎么了,没事吧?今天都已经……”胡珊竖起一只手来,表示薄荷今天已经走了五次神了。
薄荷揉了揉额头:“那个……今天周五,可能这一周太累了。你们的总结报告都交上来了吗?”
“这个。”胡珊将手里的文件交给薄荷,“我和煜寒的报告。下个星期有新人来报道,你看了她资料吗?”
薄荷将胡珊早上交给自己的文件抽出来,翻了翻,目光定格:“沈佳明?”看头像,是个女孩,模样倒是挺清秀的。
胡珊指着新人的工作经历提醒道:“嗯。是从xx区调上来的,也是个二等高级检察官呢。”
“那倒是委屈她做我手下了?”薄荷看向胡珊,有些明白胡珊的话,二十二岁,这么年轻却和自己一个等级,除了努力之外,就只有可能是走后门的。当然,也不乏天才和后天努力有了这成绩,薄荷也要费一番心思来考察才能得知。
梁家乐又爬了过来笑嘻嘻的问:“老大,今天没聚会吧?和我们去喝酒?”
薄荷睨了梁家乐一眼,一个文件夹甩他头上:“一天到晚就想着聚会,没正事儿了?”
胡珊含笑:“老大,星期天梁家乐的生日,所以他才这样,想和我们提前过呢。”
薄荷一顿,梁家乐委屈的揉着被薄荷扁过的头顶望着她。
薄荷轻咳了一声:“那你周日过便好了,今天我……也没空。”她已经和湛一凡约好,一家人要去河熙路的盛世花园公寓过小日子去,所以只好再次伤梁家乐的心了。
梁家乐垂头丧气的离开,薄荷看了眼时间突然站起来:“就这样,下班了,报告我拿回家看。”说着就将胡珊他们刚刚叫上来的报告放进包里,收拾了桌子上别的东西便甩下众人离开了。
胡珊看着刚刚还坐着人但此刻却已经空荡荡的座位,下巴都险些掉下来。
“看来,老大的确是没时间应承你的邀约哦?”张煜寒挑衅的看向梁家乐笑道。
梁家乐愤愤的看着那空位道:“一定是老大的丈夫回来了,不然老大不可能这样!”
胡珊赞同的点头:“老大可是从没这样过啊,永远走在最后一个的老大竟然会在今天第一个溜了,我敢打赌已经是湛先生来接老大了。”
张煜寒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拨开百叶窗抱怀等着,等着看事实是不是像胡珊说的那样,不仅张煜寒,别的人也统统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去看,反正已经下班了。
薄荷死也没想到自己因为准时下班而成了整个办公室检察官们的看料。但是她此刻步履匆匆,只雀跃的想着湛一凡和一羽都在等着自己,很快就下了楼并出了检察院大门。
湛一凡早就来了,午休的时候就给薄荷打了电话约好了时间,所以提前十几分钟并不奇怪。车子就停在检察院外面马路边的停车位上,一羽在后面玩魔方倒是很乖,只是那个隐……湛一凡挑眉,这少年倒是出乎他意料的执著,要跟着来保护一羽,说是薄荷的吩咐,就算是他也不能一个人带走一羽,还说自己和薄荷总有没有注意一羽的时候,那个时候就需要他在旁边才行。
多个人便就多个人,他倒是不在意,反正一羽是个电灯泡,两个电灯泡碍眼程度一样。
见着薄荷出来,湛一凡便下了车。
薄荷和赵大爷打了招呼,抬头便瞧见了湛一凡,正倚在车前抱怀看着自己。
薄荷小步过去,湛一凡展手,薄荷犹豫一下,慢慢的走过去并不愿意投怀送抱。湛一凡笑着将她拉入怀里,并附耳低喃:“宝宝你不乖,不投怀送抱。”
薄荷笑着看向车里的隐和一羽,轻轻的挥了挥手,想着孩子在这里便又推开湛一凡,拉了拉他的胳膊有些撒娇意味的道:“好啦,这里好多人的,等会儿有人出来看见了我以后还怎么立威呢?”
湛一凡伸手狠狠的刮了刮薄荷的鼻梁:“好,就饶了你。[`哈十八小说`]”
薄荷皱了皱鼻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和湛一凡的甜蜜互动已经被办公楼上检查公诉部的那些人一个个都看去了,他们在下面拥抱,楼上的众人却忍不住的尖叫。
“好甜蜜啊!”
“从没见部长这样过,好女人啊。”
“原来部长今天走这么早真的是以为她老公亲自来接她,两个人只看身影就觉得好配!”
“你看你看,好体贴好绅士啊,亲自打开车门把部长送进副驾驶座欸。弯腰在干什么?是在接吻么?”
“胡说,一定是在系安全带!”
“哈哈……好好奇他们平时是不是都这么甜蜜?部长看起来好幸福……”
“难怪我觉得部长变漂亮了,有没有觉得?”
“我也发现了,部长……说实话,整天穿的那么死板又戴着眼镜还梳了一个教导主任的发型,现在却年轻活泼多了,看起来要比以前年轻七八岁。”
“对啊。每天穿的也正式,但就是好看。看起来就像是只有二十四五一样……”
“部长的老公真的好帅。我上次看他们婚礼的新闻,还有杂志照片,真的像个大明星似的,我这辈子就没亲眼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胡珊侧耳听着,一边抿嘴笑一边又微微蹙眉的颔首赞同,张煜寒低头看着那辆越野车离开才拉了拉胡珊:“喂,走了。”
“干嘛?再听会儿。”
“有什么好听的?都是八卦。你比他们清楚多了。”
“是哦,我至少参加婚礼了呢。嘿嘿,感觉好幸福。”
张煜寒眸子含笑:“我们今晚也约会去?”
胡珊一脸不信的看他:“你什么时候这么浪漫了?”
“看电影还是吃西餐?”
“两个都要可不可以?”
“嗯……可以。走吧。”
“耶。”胡珊开心的摇了摇手指,不过这里是办公室,他们的恋情还没有向所有人曝光,所以还是低调的抿着笑去收拾东西了。
只有梁家乐自己坐在座位里唉声叹气,他是不是也该谈个恋爱找个女朋友啊?脑海里闪过某一身影,自从知道白玉醇就是玉女乖乖后他就不停的想到她,这莫名其妙的感受可苦煞梁家乐了。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知道打败自己的人竟然是她所以才心生不服,偏偏那傻丫头这些天又从骨头天盟里消失了,害他想要和她上网重新pk一次都不行。他觉得自己只有打败了玉女乖乖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才会消失,一定是的……
薄荷很少来超市,从出生到现在也是屈指可数的次数。而湛一凡,连屈指算一下都省了,因为这绝对是他这一辈子的第一次。
果然,进超市连要拉一辆推车也不知道,还是薄荷在入口处找了一辆,然后将一羽放进车里,像别的家长推着孩子那样也推着一羽。
四个人浩浩荡荡的进了超市很快便引来众人的视线,是啊,四个都是非常漂亮的人,想不引起众人的注视似乎都难。
薄荷虽然还穿着上班的工装,但是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老Chu女装扮的自己,而是一副时尚又靓丽的白领丽人。湛一凡穿得比较休闲,因为天比较热,所以穿了一件白色t恤配黑色马甲,下面配了黑色的马裤,休闲皮鞋,又长了一张中西结合的帅脸,去哪里都是女人们惊声尖叫的对象。
偏偏就连板着脸的隐都是个花样美男子,十六岁的他年龄虽然很小,但是性格很稳沉,那股子稳沉让他从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魅力,成为年纪稍小的少女们倾慕的对象。而一羽,虽然才五岁,但也是长得人见人爱,如今的他又被薄荷养的白乎乎的,留了一个西瓜头,哪个人见了都想伸手去摸摸再捏捏。
薄荷很快就发现,也许来超市是个错误的选择?因为周围投来不同眼光的人太多了。
“快些买完菜,我们就离开吧。”薄荷低声道,湛一凡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天生就这样,受别人注视习惯了。但既然薄荷这样说,他便也就淡淡的‘嗯’声回答,揽着薄荷缓慢前行。
薄荷东张西望,她知道家里的厨房里的设备都是一应俱全的,就是油盐酱醋茶不知道是不是?
找到摆放货物的架子,薄荷浏览了一圈抬头试问湛一凡:“我们还是买些盐,酱油,料酒,鸡精,糖和辣椒粉吧?”
“嗯,随你。”
薄荷叹气:“带着你们来逛超市就是个错误。”长得好看就算了,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连隐看起来好像也是个新手。
“隐。”薄荷蹲下来选盐的时候突然抬头看向隐,“你从前也没来过超市?”眯了眯双眼,只有富家子弟才没有过这番经历。
隐垂了垂头,第一次脸上闪过一抹窘迫之色:“说实话……的确是没有。”
薄荷眯了眯眸子,没再问隐任何话心里却在计算心里的猜测有几分准确。要么,就是家里实在太穷,生在穷乡僻壤的地方从未来过这样的大型超市,要么就和她与湛一凡一样,家里的条件还不需要自己进超市。
选好了作料,薄荷又带着湛一凡他们向生鲜区而去。
“晚上想吃什么,一羽?”薄荷低头温柔的问一羽。
一羽指了指牌子上鱼的图片,薄荷摸摸他的头:“好,姐姐给你做。不过,回家刮鱼鳞,杀鱼就要让你这个哥哥做咯。”薄荷坏笑的看向一旁的湛一凡。
湛一凡挑眉,他哪里做过鱼?
隐却举手:“我会。”
“你会?”薄荷意外了。
隐老实却依然面无表情的点头:“嗯。做过野外生存训练,曾经抓过去,烤过。”
薄荷汗颜,那也算是‘会’么?左看右看,薄荷突然发现,他们几个人都喜欢板着脸,自己还算好的,一羽是天生这样不会表达感情,心思深重的隐是几乎没效果,但是湛一凡……这个平时对自己嬉笑无比的男人一出来怎么就这德行?
薄荷挑了许多菜,又买了一些零食给他们吃,自己比较拿手的鸡翅也买了十几个,最后还买了一些熟食,此行还算比较愉快。因为看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所以薄荷决定早些出超市,原先想要慢慢逛再买些别的零食的打算也取消了。
推着车慢慢的向结账的地方走去,湛一凡站在自己右边揽着薄荷的腰,隐跟在右后面一些的位置,一羽依旧是坐在车里,就在离结账的地方越来越近时,一个小身影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撞了出来,薄荷并未在意,所以那身影险些就撞上自己,一向行动快速而又警惕的隐余光瞥到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蹿了过来挡在了薄荷身前。
薄荷被隐一挤,跌在了湛一凡的怀里,湛一凡紧紧的抓住薄荷,冷眼看去,只看到一个小女孩因为撞到了隐而正跌坐在地上。
“是哪里的小鬼?”湛一凡冷声一喝,那小女孩浑身一颤,惊恐的看着湛一凡。
隐也冷冷的看着小女孩,双眸似冰霜一般。
周围聚了人,薄荷站直身子,推开隐,看去。
小女孩很瘦弱,大约七八岁的模样,披散着的头发有些凌乱,手很脏,衣服很旧,看起来十分的狼狈。但是小女孩的模样非常漂亮,脸上即使有脏污却依然能看出来是个小美人儿胚子。
此刻,小女孩的双眸里写着恐惧,望着薄荷他们颤颤抖抖说不出话来。
周围有人指指点点,以为是薄荷他们欺负了这小女孩,隐冷眼扫去,不善的警告周围的人,让那些伸出手机的人又将手缩了回去。
薄荷蹲了下来伸手向小女孩而去:“来,起来。”
小女孩看着眼前的这只手,那样的好看,那样的白,轻轻的咽了咽口水,小女孩哆嗦着缩了缩身子依然惊恐的看着薄荷,终于开口说话:“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薄荷知道,这小姑娘害怕他们。
薄荷摇了摇头,依然是一脸温柔的看着小姑娘:“不用怕,我们没怪你。”
小女孩这才忐忑的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放在薄荷的手心里,薄荷微微用力便将她拉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小女孩身上的灰尘,又从包里拿出湿巾给小女孩温柔的擦着。小女孩有些受宠若惊想要将手缩回去,薄荷却微微用力的握住,并看着小女孩警告道:“不许动哦。”
小女孩一直看着她的嘴巴,薄荷不知道她为什么看着自己的嘴,不过还是温柔的给她擦拭着手掌,用了三四张湿巾才将小女孩的手擦的非常干净。小女孩眼睛里的惧意渐渐的散去,就连一旁的隐神情都缓和了下来,湛一凡更是温柔的注视着眼前温馨的一幕。
抬手,薄荷正要将小女孩的脸蛋儿也擦干净就听见有人的呼声传来:“小雨!小雨?”
“你叫小雨?”薄荷轻声询问,小女孩一愣,摇了摇头。
“小雨!”来人钻破人群,看见薄荷正拉着小女孩便立即奔了过来,一把将小女孩从薄荷的手中拽过去,看清小女孩便抬手给了小女孩一个巴掌:“跑哪儿去了?要死啊,不知道我找你?”
薄荷一怔,从没见过这样劈头盖脸就给孩子巴掌的母亲。
“你怎么能打孩子?”薄荷站了起来,目光冷峻的看着那女人低声质问。她做检查官惯了,看见这样的事,从气质上所发的霸气总能让人不自觉一颤。
那女人见着薄荷这眼神和表情也是一震,不过很快又凶悍的抵了回来:“关你什么事?这是我女儿,我想教训就教训,要你管!”
薄荷低头看那叫做小雨的小姑娘,小姑娘一脸复杂的望着自己,好似期盼……好似哀求也好似……求救?薄荷还没读懂那复杂,那女人就低头不知道在小雨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小雨极快的低了头不再看薄荷。
而那女人拉着小雨便大步而去。周围的人渐渐的也散了,都在说着女人怎么如此凶狠的话。
薄荷的心里却不是滋味,看见一个小女孩在自己面前被人这样对待就总想到自己,虽然她很少挨打,但是那冷暴力和这身体上来的暴力有什么区别呢?薄荷又想到那小姑娘的眼神,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安,立即看向隐道:“隐,你跟着去看看。”
隐点了点头扒步便跟着那妇女拉着小姑娘消失的方向追去。
“怎么了?”湛一凡从后面上来问薄荷。
薄荷回头摸了摸一羽的脑袋,一羽似乎被吓住了,看见薄荷过来便窝进她的怀里不再动弹。
薄荷看向湛一凡:“你不觉得有些怪吗?那小姑娘,我问她是不是叫小雨,她自己摇头。而那个很凶的女人,虽然穿的衣服都很普通但是也并不旧,都是新衣,也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她如果真的是小姑娘的妈妈,为什么小姑娘自己那么脏,衣服都是旧的?”也不是没有母亲这样大庭广众打孩子,但是那小姑娘的眼神和她们之间的差别让薄荷隐隐意识到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湛一凡点了点头:“的确是。”
隐很快就回来了,薄荷和湛一凡已经结了帐便在结账处等着隐。隐从里面出来,微微喘息的看着薄荷摇头:“消失了,没找到。”
薄荷只叹了口气:“希望小姑娘回家别再受到虐待。”毕竟也只是陌生人,薄荷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也许只是母亲比较严厉,也许和她一样那个母亲偏爱另一个孩子?
“别想那么多了。”湛一凡知道薄荷比较喜欢孩子,看见那小女孩许是想起了她自己所以心起怜惜,但是这个世界有太多这样的故事,他们要过他们自己的日子,别人的事终究是Сhā不上手的。
“嗯。”薄荷重振心情,很快就将这个Сhā曲放置脑后,四人带着采购的东西便离开了超市。
回到河熙路,薄荷用钥匙打开门先让一羽和隐先进去,自己和湛一凡在后面慢慢的进屋。
隐在打量客厅,与西区花园的古典奢华不同,这公寓非常的温馨而又浪漫,色彩也比较显眼,地中海风格与乡村风的结合,很有特色。
薄荷指了指里面的左边的一个屋子道:“隐,晚上你带着一羽睡那里。”
隐点了点头,带着一羽就去看房间。
湛一凡已经将一口袋重重的菜都放在了厨房里,薄荷跟着进去从后面抱住正在往外拿菜的湛一凡。
薄荷歪头看向湛一凡的脸突然一笑,湛一凡从未见过薄荷像今天这样笑得次数多,便放下手中的菜转身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忍不住的亲了亲薄荷粉嫩的脸颊,微笑着问:“今天这样开心?”
薄荷点了点头:“嗯。感觉……好幸福。”
湛一凡又低头吻住薄荷的唇,薄荷怕隐和一羽过来看见便推开他,红着脸道:“孩子们在呢。”
“让他们看喜洋洋去。”
薄荷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你这个老外也知道喜洋洋?”
湛一凡挑眉:“我还算是老外么?”
薄荷想到他现在不仅是中国户口还是中国女婿便立即摇头:“不算。只能算是个……中西合成。哈哈。”
薄荷今天的兴致实在是高,湛一凡瞧了心里也开心,两个人在厨房里便如此腻歪了好几分钟薄荷才正儿八经的去找围裙说做饭吃。
其实薄荷高兴是有原因的,湛一凡回来了,又送她上班又接她下班,一羽就像是他们的孩子,隐就像是弟弟,四个人去逛超市买菜,然后一起回家。这样平凡的小日子,对她来说真的是非常非常难得而又珍贵,所以她心里高兴,高兴的难以抑制那笑容便浮现了出来。
湛一凡并不想出去玩,便在厨房里给薄荷打下手,不得不说,湛一凡也是个有天赋的。泡面还是他教薄荷做的,所以摘菜切菜都不成问题,两个人在厨房里好一番忙活,外面的隐和一羽就坐在沙发里干干的看电视,直到四十多分钟后薄荷大喊:“吃饭了。”
隐和一羽同时从沙发来站起来扔下遥控器便向餐桌跑去。
隐忙着端菜,一羽也乖乖的跟在后面去拿筷子,很快就帮薄荷将忙活了大半个小时的菜都端了出来。
餐厅是紫色独特风格,一面摆了椅子,其余三面则是围包成的靠墙木椅,非常的温馨而又浪漫。
满桌的菜,大约有七八个,都是薄荷和湛一凡忙碌出来的成果。
隐主动倒饮料,一羽也乖乖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望着薄荷发话说吃饭,薄荷则有些忐忑的看着这些色香味还算俱佳的饭菜,等隐倒好了饮料才顿顿的道:“那个……今晚算是我正式下厨的第一晚。你们三位呢,有幸尝到味道……可不许说不好吃哦!”
隐顿了顿,有些怀疑的看着薄荷,似乎不相信这是她第一次下厨。
薄荷有些慌乱的挥手道:“哎,要实在不好吃就算了,我们就做面条。”她把话说在这里,等会儿再不好吃他们也不会责怪她了。大不了就真的做面条,反正她做了两手准备。
湛一凡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茄子毫不犹豫的放进嘴里,薄荷紧张的望着他,这可比第一次**翅的时候紧张多了啊,毕竟**翅的时候婆婆就在旁边能帮忙指导,味道总不会太差,但是现在……这几乎都是自己做的,除了湛一凡切的茄子之外。
吞下口中的茄子,湛一凡勾了勾唇:“味道可比毒药好上太多了。”
薄荷不太相信自己也夹了一块,这次是皮蛋,她做了凉拌皮蛋。放进嘴里,皮蛋香味伴着料汁的味道一起在嘴里芬芳四溢,薄荷瞪大眼睛,看向隐:“好像真的不错。”
隐也试着夹了一块鸡翅尝一尝,这是薄荷第二次做了,所以味道比上次还好,隐吃的只剩下骨头,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似的,看着薄荷有些怀疑:“夫人……这不是你第一次做菜吧?”
“鸡翅的确不是第一次。”薄荷这才放心的给一羽夹了一块,并温柔道:“一羽快吃吧。这个可以用手哦,吃了就用旁边的湿纸擦一擦哦。”
一羽点了点头,伸手从碗里拿起鸡翅开始啃。
薄荷终于放心的坐下来,开始热情的招呼湛一凡和隐:“快吃吧,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而且,大家一定都饿了。
隐不再废话低头开始奋斗,湛一凡端起手中的饮料向薄荷示意,薄荷也立即放下筷子双手举起杯子,两个人轻轻的碰了碰杯子,湛一凡满脸笑意的看着薄荷:“老婆,谢谢你做了这一桌子菜。”
薄荷看了眼两个孩子,低声道:“不客气,老公。”
薄荷毫无顾忌的偏过头来在薄荷脸上亲了一口,一羽和隐正在夹菜听到声响便愣愣的看着他们。
薄荷伸手暗暗的掐着湛一凡的大腿,娇嗔道:“老实点儿。”
湛一凡生气,将手中的筷子向隐的脑袋瞧去:“看什么看?臭小子,吃你的饭去。”
隐默默的低头,一羽也乖乖的低头,薄荷推了一下湛一凡:“你打他做什么?”她知道隐是个特别敏感的人,警惕性特别的强,所以见湛一凡竟然将气转到隐的头上,薄荷便着急了。
“他自己都不急,你急什么?”薄荷看向那隐,薄荷也发现,隐好像对于湛一凡动筷子没感觉?是不在乎,还是觉得无所谓?
薄荷看见隐默默吃饭满意的勾了勾唇,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又道:“以后每个周六我们都可以过来。”因为周五的时间太赶了,周六倒是可以在这里窝一整天。
湛一凡无所谓的挑眉:“好。”
隐也赞同的点头,湛一凡立即暗笑,这小子还打算跟定他们了?
很快吃完饭,薄荷懒着不想动,隐就主动捡了碗筷去洗碗。薄荷本来不太好意思,隐每天做的事情也并不少,照看一羽并不轻松,而且他也是个大男孩,洗碗这样的事总不太好。
湛一凡却拉着薄荷道:“让他去。”
“可是……”
湛一凡低眸看着薄荷反问:“不然,你觉得他会安心吗?”
薄荷微微一顿,这话什么意思?湛一凡看出隐的什么心思了?
“那是他该做的。我们上屋顶去玩。”湛一凡拉着薄荷便向楼梯走去,薄荷又担心一羽,便伸手又拽上了一羽,湛一凡虽然很无奈不过一羽这孩子原就安静,自己一个人可以在那儿玩儿假山假水和鱼。
这房子并不是真的空在这里,每个星期都有钟点工回来收拾一遍,所以很干净,鱼儿在假山假池塘里游的也很欢畅。
湛一凡抱着一羽上楼,将一羽放在地上指着那假山便让他自己去玩,一羽似乎也有兴趣便快步的跑了过去。薄荷看着一羽蹲下来交待道:“一羽,不能捉小鱼哦,不能捏它们。”
一羽回头看了薄荷几秒,像是明白了似的才又转过头去。
湛一凡拉着薄荷,自己在秋千坐下薄荷则坐在他腿上。
薄荷想起湛一凡刚刚说的话便问他:“你刚刚说隐的事,什么意思?”
“那小子很希望融入我们,你看不出来吗?”
薄荷想到,她早上出门的确没吩咐隐跟着来,但是看到隐却又不意外,像是知道他会来似的。而且,隐吃了饭就积极的捡碗,薄荷现在听湛一凡这样说明白了,他是真的很想融入他们的生活。
薄荷摇头笑了笑:“隐……他一定是寂寞了。我总觉得,他从前一定不是个平凡的人,他身上的伤疤,他的功夫,他的警惕,他的一切的一切,都太让人好奇了。不过,他不说我也不会去查的,我相信他是个好孩子,不会伤害我们。”
湛一凡捏了捏薄荷的鼻子:“你啊,就是容易相信别人。”
“谁说的?那也是分人的。”
“是啊?那王玉林怎么说?”
薄荷一顿,脸上的笑隐去几分,久久之后又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一门心思的钻进那婚姻里,我给的警告也没有半分回信。难道她知道薄烟和那男人有来往还愿意继续结婚么?”
湛一凡看着薄荷这犯愁的样子有些后悔自己提起这话题,想起一件事来,便从衣服里裤子里摸出钱包,并将钱包递给薄荷:“看看,里面有什么?”
薄荷有些疑惑的看向湛一凡:“干什么?怎么,要把钱包给我管了?”说着便还是伸手接过那钱包,在湛一凡的注视下打开钱包,先印入眼帘的是她在婚纱照里的单人照。
薄荷微微一笑,小小的钱包照在放在钱夹里似乎特别小,但是看着怎么就这么温馨呢?薄荷端着酒杯穿着红色礼服回眸浅笑,眸似星光,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那么爱湛一凡,但是现在才发现,原来那个时候却已经能如此微笑了。
湛一凡看薄荷的眼光停住便又提醒道:“不是这个,再翻翻看。”
“不是这个?”薄荷不知道湛一凡究竟要干什么,不过还是乖乖的翻起钱包来,现金并不是很多,卡也就三四张,但是薄荷知道这每一张卡必定都是没有限额,这样的卡她也有两张,一张是自己的,一张是湛一凡给的,一张是婆婆给的。
薄荷拉开夹层终于发现里面是有东西的,立即将那两张硬硬的纸片拿了出来,一看才发现竟然是门票。
“海岩岛‘荷一威尼斯主题欢乐城’?”薄荷看清那几个大字,没错,的确是海岩岛,的确是荷一,的确威尼斯主题欢乐城。
湛一凡解释道:“这就是我昨天晚上说要给你的惊喜。欢乐城是去年年初就在建的,比度假村要早大半年,如今已经建成,明天就是试营业,而我作为老板,自然要带着你出席,而且这是通票。”
薄荷握着手中的票,不得不说,这个惊喜这个礼物……比她收到金银珠宝还要开心。这辈子,她从未去过欢乐城,小时候总是看着他们带薄烟去各种各样小孩子能去也该去的地方,而自己却只能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写作业写作文,无休无尽……
“湛一凡。”薄荷眼眶有些发红的抬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没想到自己的一张票竟让薄荷红了眼眶,顿时有些慌乱起来,伸手便去擦她的泪:“傻宝宝,怎么了?”
薄荷摇头,伸手抱着湛一凡的脖子嘤咛道:“就是感动了。原来,我还能像孩子一样去欢乐城,就是感动了……”原来,他还能圆了自己童年时的一个梦想。
湛一凡就猜想,这个傻瓜一定是没去过那样的地方,现在看来……还真的让他想对了。
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湛一凡无尽温柔的轻声而道:“你从前缺的,没有体验过的,没有完成的,我统统都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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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你是我的稀世珍宝() 177 那个童真的你
章节名:177那个童真的你
“隐……真的可以吗?”
“夫人和先生放心去吧。《哈十八纯文字首发》%&*";我在这里能照顾好一羽的。”
隐一脸的稳沉模样让人安心而又信任,可是薄荷从来没有丢下一羽自己离开的很远过,看到一羽还坐在地上玩积木好像什么也不知道薄荷就心生愧疚。
湛一凡已经坐在车里等着,薄荷却还在那里依依不舍。其实也不是不舍,就是有些不放心,虽然他们把一羽和隐送回西区别墅,因为这里对一羽来说相对要熟悉,但是今晚薄荷和湛一凡应该是无法从海岩岛赶回来的,所以薄荷有些担心一羽晚上看不见自己会不安。
隐看出薄荷的犹豫,又望了眼停在不远处的加长车,看不见车里情况便又安慰道:“夫人,放心吧。前天晚上一羽没有见到你虽然不安但也早早的睡了。”
薄荷最后看了眼一羽:“是哦。那我走了,如果晚上他有任何的状况,给我打电话,好吗?你们想吃什么就给张姐和刘姐说,她们什么都会做的饿。”拍了拍隐的肩,薄荷郑重的将一羽托付给隐,隐虽然不说话,只看着薄荷稳重的点了点头。
薄荷转身大步而去,连头也没回。坐上车,微微的吸了口气,直视前方:“走吧。”
小丁负责送他们去机场,开的是那辆加长车。
湛一凡合上摊在膝盖上的笔记本暂时结束工作便坐了过来,薄荷正在看着窗外发呆,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薄荷立即翻开包包拿出电话,一看号码薄荷顿了顿,看向湛一凡:“是律师的。”
“律师?”湛一凡轻挑眉梢,薄荷并未将母亲和薄光的离婚事宜交给律师处理的事告诉湛一凡,便没有急着的先给他解释,而是接起电话严肃的道:“喂?钱律师,事情有不妥之处吗?”
“是的,湛太太。”钱律师有些着急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我刚刚见了薄先生。他把离婚协议书……给撕了。”
薄荷拧眉,冷冷一笑:“他倒是厉害。我先前给你的备份呢?”
“有。就是没有了夫人的签字。”
“没关系。他能撕你就再给他一份儿,找个恰当的时机,让我想一想……”薄荷想了一下,立即道,“下下个星期,是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的结婚纪念日,我会给你入场券,你当着众人的面给他就是。”
“这……妥当吗?”
“钱律师,我相信你比我更擅长用计。这件事我全权委托你帮我办妥,有任何问题你可以问我,但是我想你必须要比我更有自信能办到这事。必要时,拿法律威胁。”
“是,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薄荷才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也猜了个七八分,轻轻的揽着薄荷温柔问道:“是可靠的律师吗?”
薄荷点了点头:“她知道我的身份,曾经帮我办过不少事,而且……是花延曲的同窗。”
“你信任就好。但既然这事既然已经交给律师去处理了,就没必要在烦心,今天我们是去开心的,知道吗?”湛一凡捏了捏薄荷的鼻梁,好不容易甩下那两个拖油瓶电灯泡,好不容易有了个二人世界,他不想别的任何事叨扰了他们。
薄荷想了想点头:“你说得对。好不容易有个周六,好不容易能去欢乐城,我该开心才是!撕了那离婚协议又如何?他撕一份我就再给他一份,就算他打定了主意不签,那我就只能走正经途径,总是我拿办法去逼他,而不是他那办法来逼我。”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薄荷的表情却并不见好,依然是严肃阴沉,她也想着开心,但刚刚的那通电话就像是一个定时闹钟在催促着她快些解决这件并不是那么容易甚至有些棘手的事。
其实。至从那日从薄家回来之后她就猜到他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签了离婚协议,他对母亲似乎有一种近乎于变态甚至疯狂的执著。如果不让他们见一面,这婚究竟能不能离?如果不让他认识到事实,他会不会就此放过母亲的人生?
薄荷并不确定。
湛一凡突然压倒薄荷,将她压在长长的沙发上。
因为是加长车,所以车里很宽敞又豪华,地上也有非常干净的地毯,就算后面的人开party也影响不了前面有隔音板的司机。同样,也非常方便那些富豪们在这样的地方玩女人,一个完全隐蔽的空间,就算车子行走在路上,也没人能看的见车里究竟在发生着什么。
湛一凡将薄荷压在身下,薄荷便感觉到了他的蠢蠢欲动。
薄荷的脸不由得一红,立即推攘着沉重的压着自己的男人:“干什么,快起来……”
薄荷穿了一条银光绿的长裙,v领交叉,因为走得早所以外面披了一件天蓝色的针织衫,突然被压倒,身上的针织衫自然的向后滑去,胖兔自然成壑。湛一凡的手轻轻的揽着薄荷纤细的小腰贴着自己,邪邪的笑着道:“我们来做些开心的事。”
薄荷一听,立即慌张的推攘的更厉害了:“你疯了?这是车里!”
“没人能看见,也没人听见。”这玻璃就算是往外面的人趴在上面也非常难看的清里面的情形,而隔音板不用担心司机小丁可能听见什么,再说了,湛一凡此刻兴致极高,盯着薄荷就像盯一头小绵羊似的,饥渴难耐,哪里愿意放开她。
“一凡,别乱来……”薄荷紧张了,如果他真的乱来,她是反抗不住的,因为他只要一认真并且耐心起来,她很容易便会瘫软在他怀里。
“嘘……”湛一凡缓然的俯在薄荷耳边,勾唇浅浅的喷着热气道:“去机场至少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会寂寞的。”昨晚,他根本就没有要够她,只不过一次她就睡了过去,似乎特别的疲惫。而他也不愿意自己莽撞的伤了她,所以总是特别的耐心和仔细。
此刻在车上,让他突然想起她去机场接自己的那一天,也是在车上,却什么都没做成,现在当真是挠破了他的心肝儿了。
“我才不会……唔……”薄荷挣扎着话还未完湛一凡却已经偏头吻了过来并死死的堵住了她的嘴。薄荷想到现在还在大马路上,并且窗户外还有阳光投进来,她不敢,她真的害怕有人看见……但是湛一凡的吻那样的霸道,不容拒绝,不消片薄荷就虚软在了湛一凡的怀里。
湛一凡轻轻的拉着薄荷的裙子,薄荷立即按住他的大手,睁开迷蒙的眼睛躲开他的嘴低喘道:“不行,裙子皱了……”
“我们带衣服了哈,不怕。”
“不行,我就喜欢这一条……”今年的新款。
湛一凡顿了顿,建议:“那我们现在就脱了,然后整整齐齐的叠到一边去?”
薄荷又摇头,眼睛避着湛一凡的直视挣扎着要坐起来,湛一凡一手立即扑到,低头便再次堵住薄荷的嘴,小样儿,想逃?别以为他不懂她的小心思。
最终,薄荷还是在车里被湛一凡吃了个一干二净,下车时即便外面的天气已经好的烈日当空照薄荷却依然披着针织衫不肯脱下,就因为她裙子的v领处被某人邪恶的种了一个草莓。i^虽然收拾的很干净,但是薄荷总觉得这么走在路上怪怪的,就连小丁偶尔看来的一个眼神也能让她心虚,最后只能闷闷的去掐湛一凡腰部上的嫩肉才能一解自己的心头之怒。[`哈十八小说`]
他倒是满足了,倒是得意了,她却丢人了……这辈子,第一次的车震倒是奉献在这个早上了。
湛一凡毫无知觉,就算被薄荷掐了也只是低头温柔一笑反倒让薄荷没了脾气,一只手拉着薄荷一只手拉着行李箱,两个人很快从vip通道过了安检。私人飞机就停在湛一凡租的停机坪里,湛一凡在回来的那一天便打了招呼办了手续,所以飞机的各项检查已经完成就等着主人登机了。
小丁将薄荷他们送到安检口便回去了,薄荷和湛一凡则缓然的办了手续,然后登机出发前往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海岩岛。
再一次来到海岩岛,薄荷的心情自然不一样。
上一次是来度假散心,却不小心丢了身也丢了心,这一次是和那个让丢了身又丢了心的男人一起来,并且是参加以他们名字命名的欢乐城试营业。上一次,是落寞的,这一次却是幸福而又兴奋的。就好像两个世界,明明不过大半年时光,她却变了如此只多,她的世界也变了……
扶着扶梯下了飞机,咸咸的海风吹拂着她的长裙、长发和身上的针织线衫,薄荷抚了一把头发,回头看向正缓然而来的湛一凡。
好似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却又并不一样的原点。
薄荷思及至此,突然粲然一笑,轻唤:“一凡。”
湛一凡微微一愣,脚步也顿住了。
她何曾这样美的笑过?这个笑,就此印入了湛一凡的心里,再往后的日子里,每每想起来,依旧觉得那是她这一辈子最美最美的时刻。
早已经等在出口的湛氏国际海岩岛区域总经理郑先生亲自前来迎接,跟着的还有一帮子各种各样的主管,湛一凡拉着薄荷一出现,郑先生就迎上前来,并热情的与湛一凡握手并向薄荷问候而道:“总裁,总裁夫人。欢迎你们光临海岩岛。”
薄荷也淡而礼貌的与之握了握手,在别人眼中她一贯是这样的形象,冷清而又傲然。
“麻烦你了。帮我们把行李送去美梨度假村便好,在那里我们有预约的房间。”
“是。总裁你这边请,我一定让人将你们的行礼安全无恙的送到美梨。”
美梨度假村?薄荷听着他们的对话,隐约也觉得美梨度假村这个名字的熟悉,但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究竟是哪儿。
上了头车,依然是加长林肯,薄荷只看着心里便觉得有些怪异,湛一凡低头的时候轻轻笑过,拉着薄荷的手上了车。后面的人看着都在心里称羡他们二人的亲昵,就算是一个拉手的小动作,似乎都比常人做的看起来甜蜜非常。
一路上,薄荷看着海岩岛的风景,心情也渐渐的越来越开朗起来。
车里只有他们二人,司机也听不到他们的对话,薄荷才轻轻的一声叹息,看着窗外流逝的风景淡淡道:“我走的时候,只想着,这一辈子应该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了吧?那真是一场噩梦,躺在那里被人像货物一样的贱卖。”不过,不到这里又怎么会遇见他?又怎么会过上那么几天浑浑噩噩与自己人生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屈辱’的日子。
情妇……呵,现在想来还觉得可笑,当时他怎么那么可恶呢?
湛一凡轻轻的将薄荷揽入怀里,下巴支在她的肩颈上,也淡淡的笑道:“怎么能说是贱卖呢?虽然你是我的无价之宝,但是那就是我们的缘分。如果那一次我没有让人支开西蒙,如果那一晚我没有神使鬼差的突然来到这个赌场,如果那一晚我没有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看上了你,怎么会有我们的如今?”
他相信,如果没有海岩岛的初遇,就算他们日后再见,也不一定能那么顺利的结婚。没有这前戏,后面在怎么相处,必定也是痛苦而又心生间隙的。
薄荷因为他那一句‘无价之宝’而默默的感动,也为了他们的缘分而感叹,看着窗外飞过的大海椰树,薄荷只觉得这个开始了她和湛一凡缘分的地方,虽然有了暗夜赌场那样的黑暗回忆,但是依然是美得。
很快就到了他们的荷一威尼斯主题欢乐城。
湛一凡先下了车,然后亲自护着车门顶护着薄荷出来,此刻已是中午,虽然艳阳高照,但是海岩岛的气候比较怡人并不比云海市燥热,吹着凉凉的海风反而还让人觉得凉爽。
“总裁,稍后剪彩,剪完彩我们欢乐城就可以迎进我们的第一批客人了。”郑经理从后面走上来报道行程,湛一凡微微的颔首,牵着薄荷的手给郑经理并同别的一行人拥着向早已经准备好剪彩活动的仪式台走去。
从停车场到欢乐城的大门并不远,所以薄荷远远的便看见了那绿色和蓝色的门牌,大而显眼并且明亮的竖立在威尼斯建筑风格的门头之上。
荷一威尼斯主题欢乐城。
荷一……薄荷与湛一凡。
这是薄荷第一次见到以她和湛一凡二人命名的欢乐城,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情与感动。特别还是在海岩岛这个地方,好像这个欢乐城已经不仅仅是欢乐城了,在她心里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剪彩这样的事薄荷从未参与过,可以说从前在薄家,后来在检察院她都是非常低调的一个人,薄家大小姐骄傲的不让任何人喜欢,薄检察官办案高调的不近乎人情,所以无论是官场还是商界的人都厌恶排斥着她,除了真正受益的老百姓。
这一次,以湛一凡的妻子,湛氏国际总裁夫人的身份出席这个剪彩仪式却是义不容辞的事,更何况这个欢乐城还带了她的名字。
站在新闻媒体前薄荷尽量带了微笑,自然,在车上便已经又换了一件稍显庄重复合场景的衣服,高领的白色蕾丝旗袍,高贵而又典雅,却又冷清高洁的像一只荷花,静静的绽放。
与湛一凡相视而笑,一起剪下荷一威尼斯主题欢乐城的彩。
哗啦啦一阵又一阵的掌声,薄荷在上面微笑,与众人一起拍这掌庆祝荷一威尼斯主题欢乐城试营业开启,做着一个总裁夫人该做的事,却丝毫不知道此刻下面的人群里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
那双眸子眼带怨恨的盯着高台上的薄荷,像是想起了什么越想越恨,直到旁边的人推攘了她一下并道:“媛媛,你没事吧?”
少女怔了一下,随即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一笑:“没事。”
“可你怎么好像……一副恨着台上的人似的。上面谁和你有仇吗?”旁边的友人好奇的问。
“没有,怎么可能呢。”
友人便真的以为女人没事了,盯着台上的一对儿身影由衷的感叹:“哦……欸,你看他们好幸福啊。就是那台上最漂亮的那对儿男女。男的好帅,据说今天有大批的女的都是来看他的庐山真面目的,真没让人失望。那个女的也挺漂亮的,据说来头也不小哇……真幸福,这男的太有钱了,还有这名字据说也是根据他们夫妻两个人的名字取得……欸,媛媛你去哪儿啊?不玩儿了啊?我好不容易拿了两张票的!”
但少女连头也没回就大步离开了,留下她这次来旅行好不容易才骗上给自己垫了一切费用的好友独自一人。
薄荷像是听见有人在叫媛媛,下意识的便向人群里望去。
但是人太多,而且密密麻麻的,就算她如今的视力不错也找不到究竟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声音。薄荷又暗自嘲讽的笑笑,这个世界上叫媛媛的人那么多,她敏感什么?
薄荷换了一套衣服出来,绿色的棉质碎花短裤配白色t恤,白色凉鞋,非常简单清爽。湛一凡换了情侣体恤,下面穿着亚麻色的马裤,也换了凉鞋两个人才陪着对和别人一起检票进园。虽然湛一凡是老板,但是既然拿了体验票,今天便只想和薄荷像普通人一样在里面欢快的体验欢乐城的魅力。
两个人都与之前剪彩的模样不太一样,又各自戴着一副墨镜,拉着手在欢乐城里就像一对儿普通的情侣或是夫妻一样,不再引人注目,因为今天最引人瞩目的是眼前这些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
这是薄荷第一次到欢乐城,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内心对欢乐城的渴望已经不似小时候那样的浓烈,但是却依然有个情结在哪里。
二十八岁,仿佛人生的梦想都在这一岁里实现了。有了母亲,有了丈夫,有了家……还进了欢乐城。
“这边看看。”薄荷兴致勃勃的拉着湛一凡去了商店,进门便是威尼斯风格的建筑,两边是街道,中间是河流,还有古欧风的石桥,一些木船自由的荡漾在和中间,薄荷对立面的风格和模样就更好奇了,但是当下对街道两边的这些商店里的东西更好奇。
两个人拉着手进了商店,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薄荷眼眸一亮:“要不要给他们带些礼物回去?”他们两个悄悄的来玩丢下所有人,特别是一羽,薄荷特别有负疚感。
湛一凡对于服务员投来的视线微微侧身避过,扶着薄荷的肩低声道:“可以下午出园再来买,现在提着的话玩着不方便。”
“也是。”薄荷点了点头,突然伸手拿起一个黑色发圈抬手便给湛一凡套了上去。套上去薄荷就笑了,因为她拿起的是个大灰狼耳朵的发圈,湛一凡这样的人,其实也算满正经的,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平时对别的人时的神情,都是正儿八经的严肃,突然套上这么一个发圈,薄荷怎么能不发出爆笑?
湛一凡连看镜子的勇气也每没有,瞥了眼小白兔的发圈便拿了起来也给薄荷戴上。两个人走到镜子前一照,都傻眼了,这是什么啊?因为两个人都太傻了,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傻的彼此。
薄荷伸手拨了拨自己的兔耳朵又拨了拨湛一凡的狼耳朵,笑道:“好像挺好玩儿的,我们买了吧?”
“等一下。”湛一凡拿出手机,两个人对着镜头自拍,也许是进了欢乐城薄荷太开心,也童真的比了一个小白兔小爪子的姿势,两个人漂亮的脸挤在小小的手机相框里,‘啪’一声,画面定格。
出了商店,薄荷摸着头上的兔耳朵乐不可支:“好幼稚哦,还好周围没人认识我们。”
看着快乐的像只老鼠的薄荷,湛一凡忍不住的捏住她的脸,就是肉有些少,但依然是他可爱又漂亮的妻子。
薄荷推开湛一凡的手,突然看到前方的威尼斯街边咖啡厅,立即拉着他去买饮料,一个人拿了一个冰淇淋在手里才又出发前往娱乐设施。
跳楼机,碰碰车,阿拉伯飞毯,流星锤,过山车这些经典项目自然是一个都没放过,薄荷平时胆子也不小,但是真正上了那一个个娱乐设施她才知道,其实自己的单子是很小的。兔耳朵早已经收起来了,脸上的墨镜也收起来了,所以当跳楼机往上一升,她便花容失色了。抓着一旁湛一凡的手开始惊声尖叫,就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从来都没有那般尽情的大叫过。
玩了这些娱乐设施,两个人找了一家餐厅点了一些西餐悠慢的吃着歇着,吃完饭湛一凡便又牵着薄荷去从码头上下河上了船。
撑船的船夫穿着威尼斯船夫的水手服唱着歌剧带着薄荷和湛一凡在娱乐城的威尼斯水道里行走,路边有游人给他们拍照,薄荷圆边大帽子和墨镜却依然埋着头,直到过了一个高高的桥人少了许多薄荷才又欣然的打量着周围的景色。
“以前就以为欢乐城是给人玩乐的而已,现在才明白它叫做欢乐城是因为能给人欢乐,能让你轻松,能让你释放心中的压抑。一凡,”薄荷抬头看向正揽着自己的男人微微一笑,“真好。”
“嗯?什么真好?”湛一凡突然有些不理解薄荷今天的思维了,因为跳跃性太大。但是却又是一个新鲜的薄荷,从未见她如此童真而又快乐过。因此,他的心情也就跟着莫名的好了起来。
“真好,因为这一切都是湛氏国际建的,因为荷一威尼斯主题欢乐城……是我丈夫所建立的。所以觉得很好,能给很多人带去欢乐,在这样的地方,在苦恼的烦心事也会通通暂时远去。”薄荷由衷的感叹着,望着天,蓝天白云,望着建筑物,无论是房屋还是这充满了威尼斯风情的河道,都是那样的美。
湛一凡伸手抱着薄荷的脑袋来到自己的怀里,低头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浅浅一笑:“最好的,是今天让你快乐……那是千金都难买的梦。”
薄荷微微一怔,渐渐,眸子染了暖意,伸出双手回抱着湛一凡。
船儿游荡在河道里,斑驳的树影和房屋的投影从两人身上流过,船夫唱着意境优美的意大利歌曲。薄荷想,她没有喝酒但是也醉了。
下午大部分都在各种各样风格的4d影厅里渡过的,外面很热,而影厅里非常凉爽。无论是飞越极限还是环球旅行,又或者给孩子们所建的海洋世界,恐龙馆,每一个都让薄荷惊叹不已,这些都是湛一凡所建的啊……想起来,就觉得他是那样的伟大,还和自己拉开了距离。
最后,要闭馆之前湛一凡拉着薄荷上了摩天轮。
薄荷有些害怕的抓着湛一凡的手,为了保持平衡两个人一人坐一边,但是薄荷过于轻了,所以一升入空中摩天轮便摇摇晃晃了起来。薄荷惊叫的紧紧的拽着湛一凡的每一根手指头,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没事吧?感觉要掉似的。而且也会响。”薄荷望向头顶的钢筋,虽然很粗似乎也很结实,但是她就是害怕。
薄荷咽着口水,湛一凡没想到薄荷这么恐高。
“没事吧?”轻轻的揉着她的手臂,并不是开玩笑的关问,而是湛一凡真的有些担心了,薄荷的唇色都白了。
薄荷微微的喘息着还是摇了摇头:“就是有点儿……害怕。不过没关系,你抓紧我,我相信……相信这摩天轮是很结实的。”
虽然这样说着,可是薄荷却在掐着湛一凡的手心。湛一凡只能反握住她的手,看了眼窗外,此刻的海岩岛已经繁华夜景,美得像个人间仙境。
湛一凡指着窗外轻声对薄荷道:“快看。大海。”
薄荷抬头望去,夜幕中的大海边缘带了点橘红色,而海岩岛霓虹灯初上,绿意怏然的岛屿配上湛蓝的大海,美的不像话。
“好美……”薄荷看了眼湛一凡,再贪婪的贴近窗户,似乎恐高已经被自己渐渐的忘记,所能看见的便只有眼前的美景。随着巨大的摩天轮轻悠的转动,薄荷将海岩岛的美景竟收眼底……直到再回去的路上,薄荷还恋恋不忘反复在脑海里回荡的景色。
回去的路上,湛一凡亲自开车,郑经理给他们留了一辆跑车和钥匙便离开了,所以湛一凡薄荷则开始着自驾旅行。薄荷吹着凉风,看着海滩和美景撑着下巴再听着音乐,对她来说这一天过得实在是太美好了,渐渐的忘记那些烦恼,能记得的只有海岩岛的一切和身边的湛一凡。
车后座是薄荷和湛一凡出来时在商店里买的一大堆礼物,虽然湛一凡就是荷一欢乐城的老板,但是在这方面他却规定的很严格,即便是湛家自己人,任何商品多必须自费购买。这在湛家,就是一条成文的规定,任何人都知晓。
被风吹得短发簌簌向后的湛一凡此刻清醒了几分终于想起一件事来,眯了眯精厉的双眸含笑的看向薄荷:“我记得,我们在英国那一次乘坐热气球的时候你并不怕,这一次怎么就怕了?”
薄荷也奇怪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其实摩天轮要比热气球安全多了,但是那一次有的只是兴奋,这一次要不是因为海景,也许会一直颤颤抖抖的害怕到最后。
湛一凡微微的挑了挑眉,薄荷倒是没有放在心上,看着夜幕中的风景兴奋的难以自已。
终于到了美梨度假村,一进村子薄荷就想起来了,她会觉得熟悉是因为……上一次她就是在这里丢了初夜,也在这里住了好几日,当了湛一凡所谓的‘情人’。
湛一凡将车子停在院子外面,依旧是薄荷他们住过的别墅,靠海,安静,带着咸咸的海风,睡觉的时候还能听见拍打着海岸的回荡声,那么近的就在耳边。
薄荷下车,并不是十分情愿的看向湛一凡:“为什么是这里?”
湛一凡笑着反道:“为什么不能是这里?”
“这里……”薄荷对这里还是有些芥蒂,是,他们的第一次回忆在这里,但是也会让她想起那个时候极度恶虐欺人的他。但是薄荷却对湛一凡说不出口,因为即便是黑幕里,他也正一脸笑意的对着自己,似乎在期待着她的答案。
“反正这里不要……”薄荷扭捏着还想拒绝,湛一凡却没管那么多,一个弯腰便将她扛在了肩上,然后大步的便跨进了院子。
薄荷怔了一下,怎么又是这个姿势?当初,他就是用了数次这样的姿势让自己翻江倒海,如今便又来了。他是上了这个岛就着了疯魔么?
薄荷垂着湛一凡的背气恼的大喊:“快把我放下来,我要吐啦!”本来就饿,却又被他这样扛着,薄荷只觉得自己好难受。
湛一凡快步的上了木板铺成的玄关,将鞋子脱在门口,光着脚将薄荷抗进了二人都非常熟悉的客厅。
薄荷已经开始‘呕’声湛一凡才急忙将薄荷放在地上。薄荷一把推开湛一凡,也没管自己一把竟然将湛一凡推了个踉跄坐在了地上,而她自己则转身跑到垃圾桶那里便吐了起来。
湛一凡原本只是想和薄荷玩笑,没想到竟然让她反映如此强烈。
湛一凡慌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薄荷背后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的顺气。
派来伺候他们二人的菲佣立即送上水来,湛一凡接过来递给薄荷并温柔而又充满悔意的道:“来,宝宝,喝点儿水。慢点儿啊……”
薄荷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水才好了些,其实她真的什么都没吐出来,就是非常难受,呕吐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喝了些凉水压下那股不适应才好了一些。
回头一个拳头锤在湛一凡的肩上,薄荷微恼道:“从前就粗鲁,怎么现在还这样?”横着手臂摸了一把嘴,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胃,刚才那一瞬间真的是难受极了。
“对不起,是我错了。”湛一凡从来就是有错就认,当初因为当着薄荷的面抽烟也诚恳的倒过谦,更何况今天本来就是他的错,玩笑开得并不恰当。
“我可能……”薄荷摸了摸胃,微微皱眉道,“就是太饿了才会这样。”
“我们马上吃饭。”湛一凡扶起薄荷,立即看向一旁的菲佣问:“饭菜准备好了吗?”
“是,已经准备好了。先生这边请。”菲佣领着薄荷和湛一凡往外面走去,餐厅里倒是什么都没有,从侧边出了房子就看到一个小露台,外面是宽阔而又美丽的大海,灯光下搭建的小棚子里便是今晚为他们准备的海鲜烧烤。
因为要自助,所以薄荷便去坐等着。湛一凡处于愧疚就决定亲自动手,先将大龙虾放上铁板,然后在一旁再烤五花肉、鱿鱼和牛肉等。
薄荷闻着香味渐渐的好了许多,喝了几口水便又从座位上起来悄悄的走到湛一凡的身后,湛一凡正在认真而又努力的烤着晚餐,薄荷突然伸手指着那牛肉道:“我要全熟……”
“啊!”湛一凡一声轻呼,将身后的薄荷也吓了一跳,反射性的便向后退了疾步。
湛一凡放下手中的夹子,转身便将薄荷抱进怀里并叹道:“宝宝,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不是吓死我,就是担心死我,或者别扭死我。你到底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湛一凡如此说着还捧着薄荷的脸左右仔细的瞧看。
薄荷没想到自己一个恶作剧竟然让湛一凡如此神经兮兮。再说,其实那个恶作剧也不是有心的……而且,她今天很奇怪吗?
“那个……”薄荷轻轻的推开湛一凡,指了指他身手的铁板幽幽道:“肉好像……糊了。”
湛一凡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先放了薄荷,毕竟当下她的肚子饿了,而他也早已饥肠辘辘。
这是湛一凡第一次亲手烤肉,味道比想象中来的要好一些。撬开龙虾,将肉掏给薄荷,也许是觉得饿了薄荷沾着吃白味吃都觉得非常美味,而且很新鲜。又吃了一些牛排和五花肉,两个人几乎没有说话,就是默默的吃着,好像之前互相开的那个玩笑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但是一吃完,薄荷擦了擦嘴便正经的看着湛一凡,沉默了几秒便问:“我今天……真的很奇怪么?”她也知道,今天的自己很像个孩子,玩闹,大笑,尖叫,爬高,刚刚又吐了却又对他恶作剧。是不是这样的她,对他来说就是很陌生。
湛一凡拿着纸巾伸手替薄荷擦了擦唇边的污渍,微微的笑道:“没有。”
“可你刚刚明明就说有。”薄荷记得。他那样惊慌的看着她,问了她那些问题,他是不习惯那样的自己?
“是我太过惊慌了。”湛一凡放下手中的纸巾,叠着手臂认真的看着薄荷,“其实,今天的你比任何一天的你都真实。是你心里真正的样子,热情,善良,渴望着美好和阳光。只是那会儿,我没想到自己的玩笑让你那样的难受,所以才会在你开了玩笑之后反应那么大。其实我很想常常看到你今天的样子,那么童真,那么快乐。”
湛一凡的这番话让薄荷渐渐的放下了心里的紧张,她愿意相信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不曾看到真正的自己,但是他却看见了。
薄荷伸手握住湛一凡的手,环顾了这四周的景色,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个度假村,记得这个屋子,记得那个夜晚……!原来,自己从未忘记过。
湛一凡轻轻的收紧薄荷的手,将薄荷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收进自己的掌心,握至手边温柔浅吻着那一根根的手指。
薄荷看着他们紧握的手,看着湛一凡那温柔至极的动作,心底泛滥的柔软和感动化作美丽的温柔浅笑:“今天,谢谢你,对我来说,今天的一切真的是很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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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你是我的稀世珍宝() 178 教训蔡媛媛
清晨,薄荷推开木窗,凉爽的海风伴着咸咸的味道吹进屋内。虽然闻着那浅浅的腥味有点儿不太舒服,但是凉爽压过那一点儿不适,这个清晨依然是清新而又舒爽的。
薄荷在窗边坐下来,单手托腮的看着窗外的风景,穿过椰树便是金黄|色的沙滩,沙滩之后的便是海天一色的美景。海岩岛,从未觉得它如此美丽过,即便当出来散心的时候,也不曾觉得它真的犹如广告那般所说的人间仙境。但是今天,薄荷平静的看着这里,吹进屋内的海风吹着她的头发,吹着她斜肩的大体恤,趴在窗户上,她竟觉得这里美的不可思议。
身后突然一热,腰间一紧薄荷微微侧头,看到湛一凡俊逸的侧面,薄荷弯了弯唇角:“嗨。醒了吗?”
湛一凡的吻轻轻的落在薄荷耳朵上,脸颊上,炽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颈脖上,薄荷微微的仰着头,轻哼了一声:“一凡……”
因为昨天太累,所以他们吃完饭回到房间洗过澡薄荷便在湛一凡的怀里安静的睡了,两个人睡得都很沉,薄荷刚刚醒来还听见湛一凡那非常平稳而又香甜的睡眠呼吸。
湛一凡的手轻轻的揉着薄荷的腰腹,手指挑着她t恤的下摆便想要钻进去,薄荷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便摁住了他的大手。
湛一凡顿了顿,笑着又亲了亲薄荷的脸,低低的道:“宝宝,早安……”
薄荷微微一笑:“嗯,早安。”
湛一凡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记得吗?”
“什么?”
“第二天,你给我做按摩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男人说完便低笑了两声。
薄荷却气恼的捶着男人圈在自己腹部的手臂:“你还说呢,你那天可是欺负死我了。”她甚至觉得那是她一辈子都洗不去的污点,被逼成为情妇又被逼成为他的按摩女。
湛一凡突然弯腰将薄荷从椅子里抱起来,薄荷吓得立即圈住他的脖子,紧张道:“干嘛?”
“今天,还给你。”
“嗯?”薄荷还没明白,湛一凡抱着薄荷已经转身大步的向外走去。
“我还没洗脸刷牙……”薄荷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挣扎,湛一凡却只走也不管她的那点儿微小的力气。很快就到了那天的房间,依旧是那些一模一样的摆设,就连窗户上挂的风铃也没有变,风一吹就叮铃铃的作响。
湛一凡轻轻的将薄荷放在床榻上,伸手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喂——”薄荷低喊,“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当然。”湛一凡脱掉身上的t恤,只留着身下的长裤。说完便伸手去替薄荷脱衣服,薄荷立即抓紧了自己身上的t恤,她对湛一凡的心思表示怀疑,真的只是按摩?
“那你脱什么衣服?”按摩师又自己脱衣服的吗?
“这是泰式按摩,男人当然要脱衣服了。”湛一凡轻轻的眨眼解释,说着还微微用力的将薄荷护住她自己的手臂拉开。
薄荷敌不过湛一凡,身上的t恤很快就被连拉带扯的脱掉了,薄荷睡觉一向不喜欢穿内衣,所以t恤一失守上半身就失守了。
薄荷转身便趴在了床榻上,红着脸回头一脸委屈的看向含笑的湛一凡:“我可不可以不要这个按摩?就当是我当初欠你的好了,你现在也不欠我,不用还回来,真的不用。”
“那怎么行。”湛一凡一本正经严肃,“当初,我那是不知道你就是我的未婚妻,更没有料到今天你我是如此相爱的夫妻,所以才做了那些荒唐事。所以,今天既然我们已经回到最初相遇的地方,也有这个机会,我当然要将这些应该你的统统弥补给你了。”
薄荷张口结舌的顿住,这也算是理由?
“但我才是当事人,我表示拒绝,也不行吗?”薄荷看了一下四周,竟然没个遮挡物能让自己遮一下身子,湛一凡将她的t恤扔到了远远的地方去,薄荷这才觉得他也许是认真的?
“当然不行。”湛一凡给了一个薄荷意料之中的无赖答案。
薄荷懊恼的垂头,湛一凡立即拍了拍手,门被推开,女仆端着按摩所需要的|乳液等走了进来,一样一样的放到架子上,薄荷掩着自己的脸,连让女仆看见的勇气也没有。
等女仆走了薄荷才闷闷的问:“还是上次的那几个女仆么?”
“不是。他们每一次分配的人都是随机抽过来的。”湛一凡开始洗手,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然她的确是有些腰酸背痛,但是他能按摩么?她真怀疑他会一个大手就把自己的腰给折断了。
湛一凡很快就干净了手,薄荷有些紧张起来,突然感觉到湛一凡在脱自己的内裤,薄荷立即回手按住,因为她昨晚睡觉只穿着t恤和内裤,所以到时替他行了方便,可是薄荷这个时候还是很紧张,也不确定他是否只是给自己按摩,所以心里非常的不安。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小手,轻轻的按了按薄荷的手心,一下又一下,力道到时十分轻盈,薄荷竟然觉得十分舒服。
“放心,我今天就是让你舒服的。”湛一凡轻轻的吻了吻薄荷的手心,薄荷看向他,湛一凡微微一笑:“当初,你是怎么替我按摩的?”
“坐你背上……你可不能坐!”薄荷立即瞪大眼睛,湛一凡毕竟是个大汗,一米八几,身材又结实,薄荷只想着都觉得自己要被他一ρi股坐的吐血。
湛一凡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宝宝,你真的太可爱了,重点是坐吗?”
“那……是什么?”薄荷迷惑了,看湛一凡这神情认真的模样,薄荷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就是想给自己按摩一下而已?
湛一凡静静道:“耐心,温柔和力气。”
薄荷微微一顿,耐心,温柔和力气?
想起来,当时的自己虽然很不甘心,又是第一次做什么都很忐忑,但还是仔细的给他按摩完了。
只是现在被他这样判定,薄荷还是微微有些脸红:“我当初……有这样吗?我明明是被逼无奈。”
面对薄荷的扫兴湛一凡显然完全不放在心上,只管拉着薄荷的小内内边缘往下轻轻拉去,拉过大腿拉过小腿最后从脚尖上褪下,薄荷美丽洁白的背影便干干净净的落在了湛一凡的眼前。
薄荷趴下头,想要阻拦似乎是不可能了,既然抵不过他的决心那就……躺着享受吧。只是,还是忍不住的紧张,听见他在捧|乳液的声音,薄荷干脆捂着自己的脸,单纯的相信了湛一凡是真的只给自己按摩而已。
冰凉的|乳液从背脊滑向脚心,薄荷紧紧的拽着手心。原来,躺着的人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轻松,比当初给他按摩还要紧张,薄荷微微的咬着唇,闭着眼睛等待着这场才刚刚开始的按摩……
湛一凡伸出大手,黝黑的大手轻轻的从薄荷洁白的背脊上揉开透明的|乳液。力道并不轻,但是也不重,非常合适的从薄荷的肩颈上开始按揉,薄荷的肩颈一向不太好,被湛一凡捏的有些疼,但是疼过之后的那种舒服却又是难以言喻的。
“舒服吗?”湛一凡低声问。
薄荷哼哼道:“嗯……”显然已经开始享受了。
湛一凡勾了勾唇,大手来到薄荷的脖子处揉捏,因为有|乳液的作用,所以在腻滑的作用下反倒十分的舒服。这是薄荷这一辈子第一次被人做按摩,全身心紧绷的情绪也渐渐的因为湛一凡适中的力道而放松了下来。
渐渐的,薄荷开始享受了起来,只是当这享受渐渐的变了些味道她才意识过来,‘按摩’根本就不可能是湛一凡这色狼本真正的目的,就因为她在屋内拒绝了他,所以他才会把自己又骗又哄的骗来以按摩之名实行不轨意图之实……最终,自己还是被吃了。
只是,薄荷心里在怀疑一件事,所以下意识的担心着湛一凡的力道,几次三番的才让他控制了力道,湛一凡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始终没有怀疑薄荷究竟在担心着什么。
洗了澡,吃了午饭薄荷又开始收拾行李,因为他们要准备回云海市了。
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在‘按摩’这件事上,薄荷不由得有些埋怨湛一凡,因为她还想着能去沙滩上走一走呢,现在只怕也是没望了。
湛一凡一直偷偷的瞧着薄荷,临走时还是将她拉到了一边去问:“你的腰,是不是真的痛了?”
薄荷想起来自己在那个时候说腰痛让他慢点儿,而湛一凡也非常听话的慢到最后。但其实,薄荷一点儿都不痛,那完全就是骗湛一凡的,想让他控制一下力道,她心里在怀疑一件事,只是这事儿自己也不确定,心里有各种各样的情绪充斥着,所以才没有告诉湛一凡,所以才编了这个借口。
薄荷犹犹豫豫,第一次如此不干脆。
“我……就是有点儿酸。现在好多了。”说着还朝湛一凡微微一笑,原本埋怨他浪费了自己去沙滩的事也给释然了。
“真的?”湛一凡还是有些不确信,“是不是我给你的按摩做重了?”
薄荷立即摆手:“不是。挺舒服的,就是后面如果不那个……应该会更好。”虽然他后来抱她去水床做了那事儿,但是薄荷因为紧张并没有觉得像以前那么舒服。整个神经都绷的紧紧的,直到最后,都不如以前那么畅快,自然也有湛一凡一直慢到最后的原因……
湛一凡看见薄荷拿水盈盈的红脸,忍不住的捏了捏:“没事就好。今晚好好休息,嗯?”
薄荷立即点头:“嗯。”
湛一凡微微叹了口气,伸手将薄荷抱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对不起,或许是我太莽撞了,你毕竟是个小女人,而我是大男人,你的体制一向弱我是知道的,我不该抱你去水床……”
薄荷听着湛一凡的忏悔勾唇浅笑,还算他很有良心。只是……薄荷伸手悄悄的摸向自己的小腹,她是不是真的……有了?不然为什么例假还迟迟未到?已经晚了快二十天了。薄荷想,她也许该先去买一根验孕棒回家试试?
所以,在没有定论之前,她还是先不要告诉湛一凡了。她心里并不想那么早想要孩子,但她知道其实湛一凡想要,所以她不想要湛一凡失望,如果有了……再告诉他吧。
到了机场,湛一凡去办理手续,薄荷则在休息厅里带着行李等着,心里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了这件事,所以完全没注意左前方出现的两个身影。
从大厅入口处走进来两个身影是两个年轻少女。左边的少女看见了一身长裙的薄荷,便拉住右边的少女激动的道:“媛媛你看,那不是荷一欢乐城的总裁夫人吗?昨天我们有看见的,对不对?”
右边的少女脚步一顿,抬头望去,果然是薄荷。
少女神色一冷,盯着薄荷的方向冷冷咬牙道:“竟然还能在这里遇见……晦气!”
“你说什么?”左边的少女比较没有心机,因为没有听清所以又问了一遍。
“我说,晦气!”右边的少女冲着左边的少女不爽的一声低吼,“聋子啊?”
左边的少女一愣,随即眼眶便红了:“媛媛,你怎么这样对我?你怎么了?”
“哼。你去办理登机牌吧。”右边的少女并不在乎左边的少女是怎样,丢下一句话便大步的朝薄荷走去。昨天人太多,她拿她没办法,但是今天可不一样了。这里虽然是机场,但是这个时候人并不多,而且她正落单,在少女看来是个十分好的时机。
薄荷正在用手机上网查怀孕的一些初兆,并未注意左前方正走来一个什么人,直到头顶传来一声熟悉的低唤:“表姐?”
薄荷抬头,还未看清眼前的人,‘哗’的一声,脸上便被来人重重的泼了一瓶子水。闻味道,应该是苏打水,薄荷也经常喝的一款。
薄荷心里冷笑,这究竟是什么日子?一个月内,她被人泼了两次水,而且还都是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原因就中招了。
抬头望去,薄荷看见了一个她无比熟悉的人,蔡媛媛。
周围有人看来,不过都没人敢靠近过来探一探,都是遥遥的望着,包括那个被蔡媛媛丢下的少女,很惊奇的看着蔡媛媛竟然泼了原本离她世界应该很遥远的湛氏国际总裁夫人呢。
薄荷轻轻的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放下手机缓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薄荷原本就有一米六几的个子,穿了松糕凉鞋很容易便是一米七几,比起刚刚一米六的蔡媛媛高了不止半个头,所以一站起来,薄荷便低头俯视了蔡媛媛,蔡媛媛竟忍不住的向后退了两步。
“你……你……这是你应该得的!你别以为你曾经对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
薄荷还未说一句话蔡媛媛便先发其声的指着薄荷责骂道。
薄荷眯了眯眸子,冷冷一笑:“哦?蔡媛媛,我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你今天才做出这样激烈的举动?”
薄荷并不狼狈,因为气势就在那里,硬生生的赢了蔡媛媛几十倍。
“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呀。蔡媛媛,你这样突然的攻击,是对我造成了人身攻击,我可以要求法院对你判处民事处罚。你究竟有没有想过?”
薄荷轻慢的擦着脸上的水珠,冷冷的视线投在蔡媛媛身上,就像是一把利剑,刺得蔡媛媛躲哪里都疼。
“你、你别吓唬我!”蔡媛媛有些紧张了起来,其实她就是一时冲动,却没想到薄荷根本就不怒,反而能这么冷静的和她说什么人身攻击,什么犯法,什么处罚。
“我这不是吓唬你,你该不会忘了,我是什么职业吧?”薄荷看着微微有些颤抖的蔡媛媛就明白,她根本就是一时冲动,但就算是冲动,也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薄荷更不是为她冲动买单的人物。
蔡媛媛死死的咬着牙握着拳头却依旧一副抵抗的模样:“检察官又怎么样?你当初对我和我哥哥做的龌龊事,你难道忘了吗?我受的那些苦,那些折磨,那些病痛,你忘了吗!?”
湛一凡正巧这时走了回来,远远的便看到薄荷和蔡媛媛站在那里对恃,而薄荷的头发脸和衣服都湿了,蔡媛媛的脚边又躺着一个瓶子,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发什么什么事。
“怎么了?”湛一凡走到蔡媛媛背后冷冷一问。
蔡媛媛被吓了一跳,回头有些惊恐的看向湛一凡。
薄荷冷着面孔:“就你看到的这样。”
湛一凡面色一沉,低头便直视向蔡媛媛。
蔡媛媛哪里受得住湛一凡的厉光?她只遥遥的见过湛一凡对薄荷温柔的神情,还以为他真的是个温柔性情的人,可现在似乎才察觉到,这湛一凡并不是一个像对薄荷样温柔的人,应该说……可能是个很恐怖的人!
他的双眸,比薄荷的冷眼直视还让蔡媛媛感到害怕,好像直视了蔡媛媛脆弱紧张的内心,只是一眼蔡媛媛便害怕的低下了头。怎么办?蔡媛媛恐惧的想着,她原本以为只有薄荷一个人,是逮着空子才敢冲动的过来做了这事儿的,现在这个男人出现了,蔡媛媛真的怕了……
“我……我……”蔡媛媛想,这个男人也许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妻子是个多么卑鄙的人,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如果把薄荷的真面目当着他的面揭露,他是不是就会讨厌薄荷了?指不定还会感谢自己替他做了这样的事。
对,他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喜欢这么有心机的女人呢?蔡媛媛敲定了心底的注意,抬头便看向湛一凡道:“表姐夫,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薄荷微微一顿,这蔡媛媛……是想做什么?还不是他想的那样?薄荷到有一丝期待起来,她很期待这蔡媛媛又在打着什么主意,当然,自己被她泼了这一下是没有完的。
远处蔡媛媛的朋友见到湛一凡出现便拖着想着跑了过来,她虽然不知道蔡媛媛究竟为什么做这种事的,但是作为朋友她担心蔡媛媛的安危,所以便跑了过来,至少能给蔡媛媛当个臂膀吧?
蔡媛媛并不知道自己的朋友过来了,而是看着湛一凡那俊逸非凡的脸有些激动又有些心跳的道:“是这样的,表姐夫。去年,表姐对我做过一件很过分的事情。就是十一月底的时候,那个时候您并不在,在我姑姑给她和薄烟表姐准备的宴会上,她竟然把我打晕然后扔在卫生间,还找人给我脱完了衣服。我们堂哥蔡利也是被她暗算,竟然……竟然被绑着一个和一个男人睡了,我哥从那以后取向就不正常了,疯了段时间竟然和一个男人好上了,气的大伯差点儿中风。这一切都是表姐做的,我知道表姐夫你是无辜的,但是表姐你以为你做的这一切能瞒天过海吗?这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了这种昧良心的事,你不曾感到后悔吗?蔡利是你表哥啊,我是你表妹啊,你怎么能对我们做出这种事呢?”
蔡媛媛一脸正义的对着薄荷,就像一个警官在审问薄荷一样,还拿质疑的眼神瞪着薄荷。
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憋住才没笑出来。
告状!?她竟然傻得去向湛一凡告状!?
薄荷摇了摇头,嘴角浮现一抹让蔡媛媛不明白其意的笑容。而湛一凡则神色未动,就像是没听见蔡媛媛究竟说了什么似的,就在蔡媛媛心里有些不安时,薄荷抬起手便给了蔡媛媛一个措手不及的巴掌。
“啪!”的一声,响脆的巴掌声在空荡的机场大厅响起。蔡媛媛背后的朋友则顿住脚步,惊诧的看着这一幕,媛媛……媛媛怎么被打了?少女正要上前,却突然看见薄荷冰冷的眼神和笑容,少女的脚步忍不住的一顿,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还是最好不要出去?
薄荷甩了甩自己发疼的手,这一巴掌的确是用了力道的,蔡媛媛脸上那无根鲜明的指印,非常的好看而又鲜明。薄荷并不觉得自己过分,她知道如果这一次不给蔡媛媛一个教训,不让她真正的明白她的立场,那么这件事就永远都不会结束。
“你……你打我!?”蔡媛媛捂着脸愤怒的抬头看向薄荷。
“打你,怎么着?”薄荷冷冷回道,一个眼神便将蔡媛媛的愤怒吓缩了几分。
“照你说的,你叫我一声表姐,我作为一个表姐,难道不该打你这一巴掌?”
蔡媛媛身后的女孩听见了就更是意外了,这蔡媛媛竟然有个这样大牌的表姐?而自己竟然不知道。但既然是表姐,蔡媛媛刚刚为什么做出那样的事呢?
“你……”蔡媛媛咬牙的瞪着薄荷,“你究竟算哪根儿葱!?”
“那你又算哪一根?蔡媛媛,你别太幼稚了。别被人利用了,到死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薄荷真是讨厌透了这种没脑子的女孩,活该这一巴掌,活该当初被薄家被蔡家的所有人耻笑。
“我……我怎么被利用了!?”蔡媛媛不服的扬起自己的脖子,她凭什么这么样说?
“刚刚那些个对我与你和蔡利被陷害的事,是你姑姑还是你薄烟表姐给你分析出来的?”
蔡媛媛一愣,似乎没料到薄荷一下子就说准了。
薄荷在心里冷笑,她就知道,要么蔡青奕要么薄烟又拿了这个蔡媛媛当枪使。
“怎么,你以为我会不知道?蔡媛媛,你这样的智商还没死都该感谢上天对你的怜悯了。当初你和蔡利想对我做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被蔡青奕利用,你和蔡利想打晕我,想让我在婚礼前名誉尽毁,蔡媛媛你以为你的动机很良么?你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为你的行为所付出的代价!而我,早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蔡利的改变是他自己心里的因素,而你的那场病至少也证明了你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的侵害,你难道还不改感谢我的仁慈吗?”
她的思想,并没有那么龌龊,所以当初才没有找人真的强了蔡媛媛,就连蔡利都只是让一个男人和他睡一觉而已。至于蔡利,薄荷就不清楚,他的性取向怎么就真的变了?难道是因为李泊亚后来真的找了一个男gay强Jian了他的原因?就算是,那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我、我没有……”蔡媛媛已经不想承认自己当初想要陷害薄荷的事,她看向湛一凡,发现这个男人至始至终竟然都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终于开始慌了,怎么办?
脸火辣辣的痛,这一巴掌算是白白的挨了。
“蔡媛媛。”湛一凡突然说话,薄荷看向一直沉默的湛一凡,蔡媛媛也看向湛一凡,眼露一丝希望,难道这个表姐夫终于看清薄荷的真是面目了?终于肯相信自己了?
湛一凡却冷冷一笑,彻底的击碎了蔡媛媛的希望:“我还想着,究竟什么时候能亲手教训一下当初妄图欺负我媳妇儿的人,没想到你竟然亲自撞上来,还做了这种事?”
蔡媛媛狠狠的退了两步,看向湛一凡轻轻的拉起薄荷那一抹湿掉的发丝。
“我……我……”蔡媛媛妄图解释,可是话却结结巴巴,竟然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她的心开始颤抖,此刻竟已经感觉不到脸有多痛。她只觉得,这个男人好恐怖,好像一个巴掌就能打死自己。
湛一凡突然抬手,蔡媛媛捂着自己的耳朵便尖叫:“啊。别打我——”
薄荷冷眼看着,湛一凡一声冷笑:“我不打女人。更不打你这样的女人,因为,会脏了我的手。”
蔡媛媛抬头惊恐的看向湛一凡,那他要做什么?
湛一凡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摊开她的掌心,轻轻的呵气,温柔的抬头看向薄荷问:“手疼不疼?”这倒是他真正关心的事,刚刚那一巴掌用的力道呀,真是心疼死他了,毕竟这力是相互作用的,一个巴掌没有脸是绝对拍不响也拍不出那五个鲜明的指印的。
薄荷脸一红,湛一凡关注的主题让她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窝心,刚刚被泼的郁闷也一扫而尽去了。
看着薄荷摇了摇头,湛一凡才放了心。
蔡媛媛糊涂了,他不是要教训自己吗?那他现在又在做什么?
就在蔡媛媛心里着急时,湛一凡已经挥手让远处的警卫巡逻人员走过来。
“湛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吗?”这里的人没有不认识湛一凡的,他的荷一威尼斯主题欢乐城毋庸置疑一定会为海岩岛带来无尽的收入和经济发展,而且他还有私人飞机就停在海岩岛的机场,他们人人都认识湛先生和湛太太。
“这个,麻烦你们带去警察去,扰乱公共持续,对陌生人造成|人生攻击,极具危险性。”湛一凡不耐烦的指了指蔡媛媛,蔡媛媛脸色剧变:“你们不能这样做!表、表姐,我是你表、表妹啊!”
薄荷蹙眉,看向蔡媛媛:“难道,她们没告诉你吗?”
蔡媛媛一顿:“告诉我……什么?”
“我,和薄家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连薄家,连蔡青奕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请问我和你还能有什么关系?”
蔡媛媛顿时面如死灰,就如同纸一般变白。警卫人员上前便将蔡媛媛反手押注,可怜她一个小姑娘只能被押着什么反抗也做不了。
湛一凡轻轻的侧了侧身子低声对那警卫人员道:“关一个星期就可以了,别做出过分的事。”
那警卫人员严肃的点了点头:“湛先生吩咐的事,我们定当办好,放心吧。”
湛一凡扬了扬下巴,蔡媛媛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走,转身蔡媛媛就看到了自己的好友,立即欣喜若狂的求助:“晓晓,救救我,晓晓!”
可惜那叫做晓晓的女孩只能失望的看着她:“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我……?我怎么样?”蔡媛媛不解了。
“明明就是你当初伤害了湛夫人,你刚刚竟然还向她泼水!你以为我没看见吗?”晓晓并没听见蔡媛媛之前所说的话,就只听见了蔡媛媛的那些错,所以打从心底的也对这个朋友失望了。她每日指挥自己就算了,她觉得她们是朋友自己要多多的包容她,可是现在看来,自己的容忍很有可能会造成自己往后悲惨的下场,指不定自己什么时候也被蔡媛媛给泼一瓶水?
蔡媛媛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朋友,似乎根本就没想到她会说着这样的话来。
“晓晓,晓晓……薄荷你这个贱人,薄荷你这个贱人!”
蔡媛媛喊叫着被警卫人员带了下去,薄荷摇了摇头,都这个时候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嘴上积德吗?骂人对她有什么好处?只会越来越让湛一凡心狠,想要教训她更多。
薄荷当然听见湛一凡喝那警卫说的话,关一个星期,也算是教训了,希望蔡媛媛在里面能深刻的认识到她就不该来惹他们,也不该做事那么冲动。
薄荷看向那,她是早就看见了这个女孩在后面,所以才刻意的讲话说的模棱两可,终究都是小姑娘,很容易的相信了蔡媛媛她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你是她朋友吗?今天的事,让你见笑了。”薄荷主动打招呼,她想,必须让这个女孩回去能闭嘴不向任何人说蔡媛媛的下落才是。
“是……从前是。”那晓晓有些紧张的点头,还朝着湛一凡深深的鞠了一躬:“我很喜欢你们哦。特别是湛先生,我是非常好崇拜的!我学的是设计工程学,对于湛氏国际能在中国建欢乐城感到非常激动和期待。荷一威尼斯主题欢乐城也没有让我失望,里面的房屋建造就和我当年去威尼斯所见的所差无几呢。所以就更加的佩服了。”
薄荷没想到竟然湛氏的小粉丝,含笑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轻咳了一声,俊脸上闪过一抹怪异的神情。
“好好学习吧。希望以后能在商场上见到你的身影。”
“是,湛先生!”晓晓又深深的朝湛一凡鞠了一躬,薄荷微笑着问:“你叫什么?”
“我?哦,栾晓晓。”少女微笑。
“栾?”薄荷微微蹙眉,“莫不是云海市的栾氏?”如果是,薄荷就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栾氏是云海市四大家族之一,地位还在薄氏鼎盛之时之上,非常的显赫。她知道栾氏家族儿女多,所以不认识的也并不奇怪,真实也并没有见过几个。
“是。”少女点了点头,“我父亲是排行老三,所以您应该不知道我。”
薄荷微笑,这女孩倒是挺符合她的胃口,就是人单纯了些,但是似乎很善良,也很真诚。
“你也回云海市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薄荷突然邀约。她想,通过一段同行,回去之后绝对能保证这个女孩不说出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栾晓晓顿时喜上眉梢:“可以吗?”
“当然。走吧。”薄荷牵起栾晓晓的手,“先陪我去换个衣服?”
“嗯,好。”栾晓晓点头,跟着薄荷找出干净衣服的薄荷向卫生间走去,薄荷回头看向湛一凡,指了指行李又指了指vip通道的方向,湛一凡点了点头看着她们二人消失才带着行李向vip通道而去。
换了衣服出来,薄荷问起栾晓晓和蔡媛媛是朋友的事,栾晓晓才深深叹了口气道:“因为我不出众,长得又很平凡,在家族里又不受重视,所以几乎没有朋友。但是上一次,我听说蔡媛媛生病了,以前我总借作业给她抄,也算是有交往所以就去医院看她。她出院后请我吃饭,一来二去关系就不错了,我也觉得她只是个没心眼儿的女孩,和她在一起虽然总是被她使唤,但是也让我觉得至少被重视,至少还能有个朋友。我也以为我们是朋友,所以这一次来旅行我包了她的一切,无论吃喝住,都是用我四年勤俭节约下来的钱。我们家族虽大,但是对孩子管得都很严,并不会因为你毕业旅行就给你一笔费用,都要自发图强。蔡媛媛她们家家境其实也不错,但是我爸说,从二十八年前开始他们蔡家就开始下滑,到如家的空架子风一吹就会倒,而且似乎又有什么企业要收购他们不准备他们留活路了,我听着也觉得她可怜,没想到她竟然对你做了那些事,你和湛先生都是我喜欢的人,她怎么能这样呢?我觉得我从前真的是看错她了,原来她是不值得我同情的!”
栾晓晓的懊恼和吐诉似乎让薄荷明白了两件事。第一件,蔡家如今是个空架子,而这个空架子是从二十八年前开始巨滑的,因为栾晓晓并不了解商场规则,所以才对自己说出这个让人值得怀疑的内幕。第二件,这个栾晓晓姑娘非常的孤单寂寞啊……
薄荷眯了眯眸子,突然有些怀疑,这蔡家的落漠莫不是和薄家有关系!?不然为何这么凑巧?正好二十八年!?薄荷又想到薄光暗地里经营基地的事,他并不表面所看来的那般简单,所以这件事如果和他有关系也不是没有可能!
薄荷隐约间似乎有些明白了,但是却又不太明白,事实会像自己所想的那般吗?心里揣测着,越来越深,越来越迷惑……却又有些执著的肯定。
看来,自己得从蔡家下手看一看了。
卷三 你是我的稀世珍宝() 179 我们结束关系吧
“湛夫人。[`哈十八小说`]”栾晓晓突然看向薄荷有些好奇的问,“荷一威尼斯主题欢乐城是以你和湛先生的名字命名的么?”
薄荷点了点头:“嗯,怎么了?”
“真好,我以前就总希望能在我所设计的建筑物上见到我的名字。所以有些羡慕你们呢。每个人都能有属于自己名字命名的东西不觉得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吗?就好比蔡媛媛,我最羡慕她的地方并不是我觉得她比我出色多少,而是因为她曾经获得过一个设计奖项,这个奖项最终以她之名陈列在了校史馆,虽然我觉得她不像是能做出那种设计的人,但还是要佩服她,终究名字还是属于她的,不是吗?”
薄荷有些不明白栾晓晓的话,低头看向她,栾晓晓却一笑:“您还不明白么?蔡媛媛,我怀疑她盗窃。那一次的设计案。”
“所以你才接近她?”薄荷突然觉得,也许这个栾晓晓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单纯。
“嗯。真实目的是这个。”栾晓晓点了点头,“所以您不用担心我回去会说你和蔡媛媛今天发生的一切啦。因为你现在也握有我的秘密哦。只要你说出去,我会很没面子的,被人说成心机深重会很伤心的。”
薄荷一笑,这个栾晓晓……还真是让她看走了眼,比她想象中的有趣。
“还有啊。孤独的人,也有孤独活着的精彩。所以我并不需要所谓的‘朋友’。很高兴能见到荷一威尼斯主题欢乐城这样精彩的地方,也很高兴见到你们。至于飞机,我就不同行啦,下次见哦。”说完栾晓晓挥了挥手便转身先行一步离开了。
薄荷看着栾晓晓的背影才明白,原来她跟着自己过来,最后说的这几句话才是真实的目的,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倒是突然期待起与她下次的见面了。
薄荷一个人回到vip休息室,湛一凡没有见到栾晓晓表情并不意外。
“你怎么不奇怪我一个人回来的?”薄荷对于湛一凡这一副镇定自如的模样甚是不解,难道他早就知道那栾晓晓并不如普通的单纯女孩那样。
“栾家,”湛一凡伸手接过薄荷换下装在袋子里的衣服,“可能会有简单角色吗?就算他们生来单纯,也终究会被培育雕刻成有棱有角的人物。”
薄荷奇怪的看向湛一凡:“你似乎很了解栾家啊?”薄荷身为云海市的人都不清楚栾氏,不仅因为他们
湛一凡收拾好行李站起来握住薄荷的手:“先去过安检吧。”
薄荷看时间的确不早了,便又收拾了一下和湛一凡先去过vip通道的安检。过了安检两个人便在机场人员的引到下上了他们的私人飞机,上了飞机一切收拾好了,倒了两杯饮料湛一凡才解答了薄荷的疑惑:“我既然要在云海市落地生根,便要了解这里的每一个显赫家族。凌氏高调,栾氏低调,但是栾氏的势力却不比凌氏低上半分,可以说两个家族实力势均力敌,并列处于四大家族之首。但是栾氏神秘,为外界也为他们自己蒙上了一层薄纱。可是栾氏出人才,如果不是凌城,只怕栾氏就要超越凌氏了。但是栾氏会领先凌氏,这在未来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而我的目标,是以我个人的能力,让湛氏亚洲能与他们并驾齐驱,终有一日再超于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商场原则。薄荷不是商人,所以不曾知道这些,但是湛一凡是,而且他有如此雄伟的目标,薄荷真心为他感到自豪。
“我相信,你一定能。”薄荷举起手中的杯子,一脸真诚道:“干杯。祝我老公早日实现这个目标!让湛氏亚洲,让我们俩个人所建立的家族能成为云海市四大家族之一!”
湛氏国际的根在英国,湛氏家族也在英国,中国和云海市对湛家来说都是一片全新的领地,所以薄荷理解湛一凡想要在中国想要在云海市立足生根并且造就一番成就的这颗心。
她知道,何其难,但是既然是湛一凡,再难又何哉?她始终相信他所拥有的凌云壮志能够实现,就像他无论何时何地何事也始终相信着自己一样。
小丁来接薄荷和湛一凡,薄荷没有看到一羽有些意外,小丁像是知道薄荷在想什么似的,上车之前便对薄荷道:“夫人放心吧,一羽少爷被醇儿小姐和隐带出去玩儿了。”
“他们三个去玩了?”薄荷有些意外了,没想到醇儿还能这么有心带她小叔叔出去玩儿?她不是一向抵触一羽的存在吗?还有,他们能去哪里玩?
“不是。是李先生来接的他们呢。昨晚醇儿小姐就来了。早上李先生就突然来接他们,说是带一羽少爷出去玩,他们三个就兴高采烈的出去了。”
“李泊亚吗?”薄荷看向湛一凡,似笑非笑:“没想到他还挺有心的。”
上了车,小丁在前面开车,因为还是昨天那辆加长车,所以当中有搁板,后面的空间很是安静舒适。只是很容易让薄荷回忆起昨天在车内的那些事儿,薄荷忍不住的打开窗户想要透些气,湛一凡也随她并不逗她,因为早上薄荷闹着腰疼他心里还有诸多的担忧和心悸。
薄荷拿出手机翻出醇儿的号码,电话一响醇儿就接了起来,声音也从电话那端传来:“小姑!你回来啦?”
“嗯,你们在哪儿呢?”薄荷听着声音,似乎有很多人,一羽从不习惯去人多的地方。
“在海洋馆啊。小姑我们正在看海豚表演呢,一羽可高兴了,真的,我从没见过他笑,你也没见过吧?啊哈哈……现在和隐那小子在我旁边都瞪着眼睛看的兴致勃勃呢。等会儿表演结束了我出去再给你电话啊,就这样,拜!”
‘啪嗒’一声醇儿就这样挂了电话,薄荷微微一愣,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没了反应。
“怎么?要不要我给李泊亚打电话?”湛一凡说着便摸出自己的手机,薄荷伸手按住湛一凡的手,抬头看向他竟微微一笑:“不要。”
湛一凡微微挑眉的看着薄荷前后有差别的反映,这是高兴?
“一凡,醇儿说一羽笑了。你见过他笑吗?”
湛一凡微微蹙眉,摇头。的确没见过那小家伙笑过。
“看来,我从前真的把他保护的太过了。没想到醇儿只是带他去看海豚表演就能让他这么开心。他笑了,一定就是很开心的。”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还是醇儿的性格更适合带动一羽,自己对于一羽来说一定太严肃又太认真了。
湛一凡轻轻的摸了摸薄荷的脑袋无奈的笑道:“傻瓜啊,我的傻瓜老婆。”
薄荷现在高兴,不想和湛一凡计较这些,反而觉得傻瓜也挺好的,只要一羽快乐了。
另一边的醇儿正拿着手机给一羽拍照,她要把一羽今天开心的模样拍下来拿回去给小姑看。一羽和隐都专心致志的盯着下面正在池子里表演的海豚,而醇儿是看台上唯二没有看海豚表演而在看他人的观众,另外一个则是她自己也没有注意的李泊亚,坐在她旁边,她看着隐和一羽,李泊亚则看着她。
醇儿自己也没想到李泊亚今天会主动来找自己。原本,她昨天在知道小姑和姑父竟跑出去过二人世界时便想着过来陪陪一羽,也许是因为自己和小姑长得像,一羽这个忒小的叔叔竟然对自己也比较喜欢,还让自己哄着睡觉了。醇儿原本也在想星期天要带着一羽去什么地方走一走,至少不能整日的和隐这只板着脸的臭小子呆在一起,原本也只是想着而已,谁知道李泊亚竟然在他们吃完早饭之后便来了,还主动提议去海洋馆玩,以为今天下午四点会有海豚表演。而且,一路上非常温柔体贴的对这两个孩子,让醇儿很是刮目相看,甚至有了一种如果有孩子他一定是个很好的父亲这样的感觉。
醇儿小时候来过数次海洋馆,因为爷爷奶奶比较疼自己,所以每到节假日几乎都会带自己到城里玩遍城里所有好玩的东西。不过后来长大了,她也许就没来这样的地方了,海洋馆又凉爽,又有许多的海洋生物,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游乐天地之一。醇儿想,一羽一定会开心吧?没想到,带到这一看,一羽这小萌货果然对这里充满了兴趣。
一直到现在,醇儿终于在一羽的脸上见到了笑脸,一个孩子真正该露出的天真表情。
醇儿在开心的拍着一羽,甚至摄影,另一边的李泊亚也在看着醇儿。与那些活泼可爱的海豚比起来,他倒觉得醇儿更加可爱。从前也从未觉得这丫头有这样的魅力,能让一羽这样的小家伙也露出笑脸来,这就是她的魅力吧?
“好可爱。”醇儿收回手机,像是忘了之前和李泊亚的冷战,转身便将手中拍到的照片翻给李泊亚看。
李泊亚低头,却依然只看着醇儿,醇儿终于感觉到他炙热的视线,抬头,发现两个人的脸近的让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醇儿立即向后退去,李泊亚却伸手快速的揽着她的腰,向自己逼近而来。
“你干嘛?”醇儿吓得浑身惊汗,立即回头看了眼隐和一羽,还好他们二人还在热热闹闹看他们的海豚表演。
李泊亚紧紧的握着醇儿的腰,低声道:“还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
醇儿看见,即便隔着镜片,却也能看到他那犀利的双眸,让自己总是不敢直视的那双眼睛。
“我……我又没躲你……”醇儿顾左右而言他,看到四周的观众都没注意他们才微微的松了口气,手下的力道也没有试图放弃扒开他紧箍自己腰的手臂。
“那你这些天对我冷眉冷眼是在做什么?”
“你还不是一样?不知道是谁对我先凶!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恶劣……”还反倒怪她了?
李泊亚的眸子渐渐的暖下来:“这么说,你是因为我的态度了?”
醇儿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只是脸色怪异的瞪着李泊亚。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醇儿犹豫了一下,场馆里突然想起观众们最激烈的尖叫和口哨声,因为海豚们在水池里飞跃,就连一羽都兴奋的站了起来,醇儿却在这时候抬头看向李泊亚无比认真的道:“我们……结束关系吧。”
不是问句,而是她肯定的决定。
李泊亚微微一怔,看着醇儿。眼神渐渐的冷冽下来轻轻的落在醇儿的身上,看的醇儿竟低了头,始终都不敢与他直视。仿佛在最开始,在他第一次取下眼镜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其实是玩不过这个男人的。
她可以把他当做玩物,但是他却不允许自己把他当做玩物。
其实,她真的是那样随便的人么?她自己知道,根本就不是。
她会想要玩这个游戏,第一是为了忘记那没心没肺的梁家乐,第二……她觉得这个男人很有意思,是她从未接触过这样的男人,他虽然戴着眼镜盈盈而笑,但是她就是能一眼看穿,他一定是匹黑心眼儿狼。她是个警察,天生具有挑战精神,她想要知道这样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有没有另一面呢?后来发现,这个人会做饭,这个人在床上很勇猛,这个人真的不如外表那么斯文,而且这个人对自己似乎还不错……
但是事情变质了,游戏已经不再像游戏,他们更像是会争吵会闹别扭的恋人。醇儿不想和他成为恋人,醇儿知道,如果他们有了什么关系,那她一定会被他握在手里一辈子,而她更害怕输,怕有这样想法的自己,怕他会瞧不起自己竟然把游戏当了真。
醇儿不想再玩变质的游戏,所以她想……结束。
尖叫声还在继续,醇儿说的话那是那样清楚的就传入了男人的耳朵。
“你说……什么?”李泊亚原本已经温暖的眸子再一次冷冽下来,只如此的问了醇儿一句。
醇儿舔了舔唇瓣,终于抬起头勇敢的对上李泊亚的双眸,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我说……我们结束这关系吧,结束。以后,你还是做你的湛氏国际亚洲区总经理,做我白玉醇真正的李叔叔,而我……就只是醇儿而已。当初不是说好了吗?只是游戏,该结束时,就结束吧。”
她认为,此刻已经是最好的时机。
李泊亚只冷冷的看着她,却不说一句话,醇儿强忍着心中的颤抖继续与李泊亚真挚的对视,终于在尖叫声和掌声结束时,现在的人群开始散去,醇儿知道表演结束了。
李泊亚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从醇儿身上移开视线后便再也没有看她一眼,迈步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醇儿看着人群里他越来越远的背影,知道自己这个提议被他采纳了,心里又高兴却又浓浓的有些悲伤……而那悲伤似乎压过了高兴,让她竟然无法扬起一抹微笑,为什么?
醇儿只知道她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复杂,去丝毫不知那个独自回到停车场的男人此刻又是如何的愤怒,落寞和失望。
为什么?就在他决定出击之时,她却突然给他来了一个措手不及的拒绝?将他击得全盘崩溃,瓦解……然后支离破碎。
薄荷正在楼上收拾行李,湛一凡去办公室开视屏会议去了,所以薄荷难得自己一个人在卧室里待着。正在这时,醇儿待着一羽和隐回来了,醇儿拉着一羽一脸落寞的突然站在卧室门口,薄荷要是不经意的扭头还不会注意她和一羽竟然在那里,谁让他们那样的悄无声息。
薄荷拍了拍手便向卧室门口走去:“回来了?怎么都没给我再打个电话呢?还有,怎么突然回来……”
正说着,醇儿已经迈步向自己而来,放开了一羽,紧紧的抱着自己。
薄荷意识到也许发生了一些事情,轻轻的拍着醇儿的背,轻声问:“怎么了?”
“小姑……”带着隐和一羽打车回来的醇儿紧紧的抱着眼前的亲人,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掉眼泪,是她说的结束啊,是她自己想要这么做,她并不是后悔,只是很想哭而已。
“怎么了?”
“小姑……我做了一件事,这件事……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后不后悔,可是我觉得我该这样做而且没有做错。但是却还是忍不住的想哭……”醇儿抽泣着哭诉,眼泪留在薄荷的肩膀上,薄荷甚至感觉到了那温热的湿润在自己肩头散开的感觉。
薄荷明白了,醇儿是不愿意向自己细说的,但是事情的大概就是她做了明明没错却还是伤心了的事?
薄荷知道醇儿也是个大姑娘了,也有她自己的秘密,所以并不会想醇儿什么事情都完全告诉自己。她这个做姑姑的,只能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轻声的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既然没做错,既然不会后悔,想哭就哭一下吧。”
醇儿轻轻的收紧抱着薄荷的手臂,哭的却更加伤心了。
薄荷一下又一下的拍着醇儿的背安慰,给她力量。
一羽轻轻的走到薄荷身边,即便他和别的人相处的很好,还是因为两天没见而对薄荷表现出诸多的依赖,小胳膊经济的抱着薄荷的腿,自己的小脑袋也靠在薄荷的腿上。薄荷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一羽的脑袋,看到他还是如此的依赖自己也满足的扬起了微笑,她始终都是没有白疼这小子的。
一大一小,一个抱着自己的胳膊,投在自己的怀里,一个抱着自己的腿靠在自己的腿上,薄荷看着自己这样两个需要自己的家人,感受到的不仅仅是自己的重要性,还有自己的责任。
醇儿没有留下来吃饭,哭完便离开了。
薄荷找到隐原本想问原因,但是隐却三缄其口说他什么也没注意,只是海豚表演结束后醇儿便这样了。薄荷注意到,李泊亚没有送他们回来,原本想问是不是和李泊亚有关,虽然她也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可笑,但是隐却说李泊亚是因为有事先回去了,薄荷便打消了这方面的疑虑,但是……醇儿究竟是为了什么?她还是关心的。
这一晚一羽无比的依赖自己,就连吃饭都要挨着自己坐不可,薄荷知道还是因为自己丢了他两天一夜的原因,而睡觉的时候就更别说了,还是湛一凡最后来一羽的房间里将陪着一羽睡着的薄荷悄悄的抱了回去……
薄荷狠狠的咽着口水,看着手中的验孕棒等待着结果。
外面的湛一凡轻轻敲着门问:“宝宝,怎么了?”
薄荷在卫生间里已经呆了半个小时,就算是大大也早该出去了,所以准备下楼的湛一凡才有些担心的询问。
“没事,只是……肚子有点儿痛。你先下楼吧。”薄荷有些慌乱的道,还是没从马桶上站起来,因为她在等,马上就该有结果了。
湛一凡轻轻的倚在门边,他今天要去公司开会,所以的确该早点儿下楼去吃早餐。
“真的没事吗?”还是有些不放心,今天一大早薄荷就从床上翻腾起来,连早安吻也没来得及给自己一个人便去卫生间洗漱了。然后等他去换衣服的时候她就这样把她自己关在卫生间里。
其实,薄荷是紧张,她按照验孕棒上的说明正在等待结果。
“嗯,没事。真的。马上就好了,你先下去吧。”薄荷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声音里面的紧张,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正常。
“那我先下去了?五分钟,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进去捉你。”
“好,知道啦。”
听着门口似乎没了声响薄荷才轻轻的松开手中紧紧捂住的验孕棒,一分钟已经过去了,该出现线条的地方并没有出现任何线条。薄荷的心情有些复杂的又等着,她再等三分钟,说明书说了,三分钟后如果有一条浅浅的线也有可能是怀孕了。
三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手中的验孕棒依然只有一条线,薄荷狠狠的咽了口口水,是没有吗?再等两分钟,再等等……两分钟后,总共过去了五分钟,手中的验孕棒依然没有任何结果。
薄荷知道,这一次测孕的结果表示,她未孕。连可能性也没有。
薄荷将用过的验孕棒放进盒子里再藏进包里准备带出去扔掉,至少不能让湛一凡知道知道,因为结果是否定的,她不想让他再跟着失望。
失望?薄荷在明白自己这样的心思之后微微一怔,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表情的确是‘失望’。薄荷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微微一笑,原来……自己的心也渴望着有个孩子,原来即便说着晚点儿再要孩子的话,但心底却在真正的渴望着能有一个属于自己和一凡的孩子。
深深的吐了口气,现在知道结果了,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是不是……该想着办法迎接一个新生命了?
薄荷将验孕棒匆忙的装好,完全没有注意盒子的另一边写着的最后使用日期,4月12日。
很快便到了星期四。
薄荷带着一羽早早的便去了机场,因为在星期一就请了假,所以今天明天自己都不用去上班,而明天过后又是周六周日,所以薄荷能连着休息四天。
检察长对薄荷再次请假但笑不语,薄荷知道与从前的自己相比,如今的自己的确是请假请的勤劳了一些,但是她也没有办法,谁让如今的自己身外事如此之多呢?而且都是那么心甘情愿想要去做,甚至觉得比工作还要重要。
倒是检察长在允了薄荷的假之后说了一句话:“你啊,现在的你倒是比从前多了许多人情味。当初的你,更像是女钢铁侠,我总以为你会这样一辈子,国家虽然更需要工作机器,但是有感情的工作机器,才是党真正需要的。好好干啊,小薄。”
薄荷现在想来还是忍不住会心的一笑,刚刚打完电话的湛一凡收起手机走过来便看到薄荷嘴角的微笑,在旁边坐下,伸手揽着她的肩低声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嗯……我们检察长夸我了。”薄荷扬了扬头,一脸骄傲的看向湛一凡。
“哦?怎么个夸发能把我们家宝宝乐成这样?”
一旁的隐自动的坐远了一些,从前并不知道,后来相处了才知道这个先生把夫人宠的几乎捧在了手心里,其余的倒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是近了的人都知道那样严肃的先生就是能对夫人说出让旁人都觉得肉麻的话,包括那称呼。所以隐总是不自觉地离他们远了一些,由衷的。
薄荷与湛一凡都未注意隐的小动作,薄荷将自己被检察长夸有人情味的事告诉湛一凡,然后一脸期待的望着湛一凡,湛一凡也没让她失望,伸手捏住她的小鼻子便表扬:“真棒。我们宝宝,原来是因为和我结婚了才越来越有人情味了,是不是?”
薄荷原本要推开湛一凡的手,因为她再次嫌弃他的肉麻了。
突然看见醇儿从远处而来,一脸阴郁的表情让薄荷禁不住的怀疑,还在因为之前的事儿困扰吗?
湛一凡正要低头去亲薄荷,薄荷却推开他站了起来,并看着前方轻唤道:“醇儿?”
醇儿抬头看见薄荷便快步而来,神色不太快的道:“小姑,姑父。你们等我很久了吗?”
湛一凡放下翘起的二郎腿站起来,看了眼手表淡淡道:“还好,没有一个小时。既然都来了,走吧。”
隐立即起身并带上行李,一羽走过来牵着薄荷的手,薄荷轻轻的握住一羽的小手,再看依然一脸阴郁的醇儿忍不住关系的问:“没事吧?要是实在不想回去,我可以给老舅说……”
“爷爷的生日我当要回去啦。”醇儿立即笑道,只是笑得有些勉强罢了。
“醇儿。我可从未见过你这样,你是真的有事。”薄荷顿住脚步,她原本并不想管醇儿的事,但是醇儿看起来真的非常不好,从星期天海洋馆归来便似乎一直是这个样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姑我……”醇儿心里的确是有事,这几天她没有怎么睡好也没有怎么吃好,总是不停的回想李泊亚最后看自己时的眼神,还有他离去时消失在人群里的背影……总是困扰着她。
薄荷期待的看着醇儿,醇儿却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道:“真的没事啦,就是前段时间和你所说的那个人贩子案子,这几天真的是累极了又没有什么结果才这样。”
薄荷盯了醇儿几秒才移开自己的眼睛淡淡道:“案子虽然重要,但是身体也同样很重要。”
“嗯,小姑我知道。”醇儿淡淡一笑,想起那个案子重重一个叹息,“只是觉得那个孩子很可怜。小姑你不知道那是多可爱的一个孩子。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她妈妈生病了,她自己一个人也不上学就每天在家里照顾她妈妈,收废品,或者靠别人的救济而生活,每天做饭煎熬,还自己拿着邻居的姐姐送的课本学习呢。这么乖的孩子,那些人贩子也忍心吗?简直是畜生!现在她妈妈在医院病危,就是因为担心她。”
薄荷听得心疼,也许是现在在照顾一羽所以特别的关注孩子的问题。
“那她父亲呢?”
醇儿嗤之一哼:“那个禽兽父亲吗?她妈妈当年是未婚生她,他爸爸不肯担责任就跑了,她妈妈才回到村子的,就是因为坚持想要生下她所以落下了一身的病根。虽然村里的人都经常照顾她,但毕竟不是亲近的人也不是家人,而她妈妈本来就是个孤儿,根本没有亲戚。两年前得了癌症,能拖到今天已经实在是……”醇儿似乎说不下去了,声音里还带着淡淡的哽塞,她总是想起这个案子,想起这个小姑娘就觉得自己的事真的是非常的微不足道,也想起自己的童年,可真是幸福啊。
薄荷知道,社会福利永远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人,总是会忽略掉很多的社会弱者,而人情冷暖也只有自知。
“哦,对了,我这还有照片呢。那个小姑娘和她妈妈的,都已经发布新闻了,我再给你看一眼啊……”醇儿吸着鼻子打开手机的相册,打开图片递给薄荷。
薄荷接过来一看,最先看到的是那个骨瘦如材形容枯槁的母亲,虽然脸色蜡黄,但是眼眸的光芒却是薄荷这辈子见过最美的温柔。然后,视线定格在那小姑娘的脸蛋儿上,虽然有些差别,但是薄荷想……这张脸她见过!
超市里遇见的那个小姑娘!虽然脏兮兮,但是被她擦掉污渍的小手净白,虽然有些疤痕,但是的确是个水嫩的姑娘,无关特别的清秀可爱,即使她还没来得及替小姑娘擦掉脸上的污渍却依然能看得出五官相差无几。
“醇儿。”薄荷舔了舔唇瓣指着照片里的小脸蛋儿问,“这个姑娘,真的就是丢了的那个孩子?”
醇儿点头:“嗯。就是她,叫做桐儿。”
“桐儿?”不是小雨!?薄荷猛地惊醒,突然想到什么不对经了,那天薄荷问过小姑娘是否就是小雨,小姑娘当时的直接反应是摇头。而那悍妇实在不像是那小姑娘的母亲,那样一个巴掌,更像是人贩子或者购买了她的人。
“隐。”薄荷立即又将手机递给隐,“你看看,你见过这个小姑娘没有?”那天除了自己,与小姑娘接触的最多的就是隐了。至少看过几眼吧?
隐接过来一看,随即眉梢紧蹙,再将手机还给薄荷点了点头。
薄荷又将手机递给湛一凡,湛一凡还给醇儿淡淡的问:“这姑娘,怎的就是你这些天忙着的案子?”
“是啊……”醇儿像是觉察到了什么,立即问,“小姑,你们该不会见过吧?”醇儿自己也没发现她的声音聊几句带了一丝的颤抖。
薄荷冷静的看着醇儿道:“如果……我们说我们见过呢?而且,我还和那这小姑娘对过话,人贩子很可能从我面前溜走了!”薄荷其实已经百分之百的肯定那天晚上的小雨就是被人贩子带走的桐儿,所以心里更加的垂悔了,那一晚自己真的该警惕一些,早就该想到那不是母女的。
即便后来已经让隐追出去,但是薄荷秉着不管闲事的原则并没想那么多,没想到竟然让人贩子从自己手中溜走了。
醇儿又问薄荷在哪里遇见了那小姑娘,薄荷一一的说明,还将地点和时间都说了,醇儿便拿着电话去报告给上级,因为如果从录像调查的话便有可能调出那女人的长相模样从而再下手。他们已经大海捞针许多日子了,薄荷提供的线索让醇儿很快就活跃了起来,直到登上直升机醇儿才挂了电话。
“明天回来我就立即归队,我一定要拿住那人贩子然后狠狠抽两个耳刮子!”醇儿愤愤的道,想到薄荷说那人贩子竟然给那么乖巧的桐儿耳刮子吃她就恨不得现在就抓住那些人然后狠狠抽一顿,他们下得了手吗?
薄荷将耳机戴在醇儿的耳朵上:“好了,专心点儿,我们该回白阳镇了。”
醇儿嘟了嘟嘴,薄荷扭头看湛一凡,其实她又何尝心里好受?如果早点儿看过这小姑娘的照片,她那一天就能帮助他们破了案子还能把人贩子团伙一网打尽。她是个检察官,她心里的正义感只会比醇儿这个初级菜鸟更多而不会更少。人贩子,是世界上最可恶的畜生,如果可以,她希望所有人贩子都能处以死刑……
多少家庭因为他们而支离破碎,又有多少孩子因为他们流离失所,甚至被迫成为残疾人,被迫乞讨,或者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或者死掉。这一刻她真希望那个小姑娘能坚强的活着,能让她再一次见到她。
湛一凡看穿了薄荷的心思,伸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会没事的。”
“一凡,如果我们找到那小姑娘,帮帮她吧。”薄荷的愧疚如同那大海一样的泛滥而来,她不管这样感性的自己会多了多少弱点,但是如今的她只想做自己心之所向的事、
湛一凡轻轻的点了点头:“当然好。那样乖巧懂事的丫头,我们没有理由不帮。”
薄荷微微一笑,她就知道,其实湛一凡比自己还要善良。对于那些孤苦无依天生脆弱的人,他比自己还拥有一颗怜悯着她们的心。
很快便到了白阳镇,直升机降落在白家的酒店屋顶上,屋顶狂风大作,是直升机降落在那里的缘故。薄荷和醇儿带着一羽先下了飞机,隐和湛一凡紧随其后,薄荷认得这个司机,上一次也是他将自己和母亲还有湛一凡从基地带了。
“老板,我先离开了,明天再来接你们?”
“不用。我会给你打电话。”湛一凡喝那司机大叔英语对话,醇儿已经带着薄荷向天台的门口走去,因为这是白家产业又在白阳镇上,所以醇儿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
“小姑,今晚我们要给爷爷准备个什么样的惊喜吗?我都想好了,爷爷的七十三岁大寿一定要热闹才行,要不我们就在酒店里半个party吧?”醇儿毕竟年轻,而且家里很多年都么热闹了所以才想出个这么个注意。
薄荷想了想摇头道:“老舅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所以party就算了,一家人陪他聊天,陪他跳舞下棋,陪他吃饭,应该是他最高兴的。”薄荷想,这一定也是老舅的想法。
“嗨……多没劲啊。姑奶奶也不在,我爷爷就算再高兴也不会高兴到哪里去的!”
醇儿挥了挥手显得很扫兴,隐抱起一羽下楼梯,薄荷拿着外套在后面等着湛一凡。湛一凡上前来拉着薄荷的手低声问:“怎么了?”因为薄荷正在出神。
“不知道我妈怎么样了。”薄荷淡淡一笑,虽然每周都会给母亲打电话,但是自己还是有些担心,又想起离婚的事情,那个人撕了离婚协议的心她虽然理解却不接受。
她知道,作为子女自己是个大逆不道的,但是不为母亲,她会怨恨自己。
“真的想知道吗?”湛一凡突然低笑,问。
“什么意思?”薄荷最初并未反应过来,抬头看向湛一凡有丝不解。
湛一凡但笑不语,握着薄荷的手快步的向电梯走去,很快就下了楼,步出电梯间和大厅又很快就到了花园里。
薄荷遥遥的便看到站在那月季花从前的身影,不是母亲,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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