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药罢了。”慕禅勉强笑了笑,将侍儿带到石桌下端坐。
“咦?”侍儿一眼就瞥见了石桌上有两个茶盏,一个是慕禅常用的白瓷,一个是带着青花的,便问:“难道刚才有客人?”说罢眼珠子一转,侍儿冲慕禅眨眨眼,又问:“难道是沈大人过来取药,顺带还喝了姐姐的清心茶?”
“恩,天气太燥了,我招待了大人喝了一杯茶。”慕禅无法再隐瞒,只好点头称是。
“你觉得沈大人如何?”侍儿微红着脸,声音也变得小了些。
“大人他?”慕禅知道侍儿地心思,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敷衍道:“大人医术高妙,温和谦度,自然是极好的。”
“那若是作为相公呢?”侍儿咬着唇,羞得脸都埋到了胸口里。
“自然,也是极好的。”感到背后一阵透心的凉意,慕禅紧闭双唇,只觉胸中憋住了一团浊气,堵在哪里,让她无法呼吸。
“姐姐,”侍儿听慕禅说“好”,高兴地抬头,却发现她面色苍白,表情有异,赶忙起身过去扶住她:“你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吗?”
“没什么。”勉强地一笑,慕禅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气,只好倚在侍儿的身侧:“扶我进屋吧,进去休息一下应该就好了。”
“这是适才沈大人给我的,说是清心丸,可以戒除春燥呢。”侍儿说着一边扶了慕禅回寝屋,一边将怀中的瓷瓶儿掏了出来。待将慕禅安顿在床榻之上,这才过去倒了杯温开水,将药丸一并递给慕禅:“服一丸就休息吧,等会儿我让沈大人过来给你诊脉,选秀要到了,到时候少不了你忙地呢。”
慕禅看着药丸,想着沈澈先前给自己的那一瓶儿,心中有些滋味难辨。
“娘娘,您可知道本次秀女里为何没有慕禅的名字?”香卿想来想去总觉得有些不妥,赶在秀女进宫前,还是来了澜碧宫找钱挽心商量。
“怎么,你还以为慕禅是个威胁么?”钱挽心着了一身水红的衫子,衬得肤色更加如玉。
“上元的事儿确实让皇上对她冷淡了许多,可是......”香卿想着那一日撞见慕禅竟在玄谙的龙榻上,心头一揪:“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
“心绪不宁?”钱挽心冷冷地笑着:“每次选秀一来,后宫里的妃嫔们哪一个能静心旁观地?”
“娘娘这次宫里出了两个秀女呢,可见皇上对您还是没有忘记地。”香卿附和道。
“年筝身份特殊,中选是一定的,只是侍儿......”钱挽心接过香卿递上地茶盏,眼神有些不定:“她或许并非属意皇上吧,只有看沈大人会不会选了她去。”
“宫女们私下都传开了,说是侍儿应选乃是为了沈大人。”香卿压底了声音,眼中透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可沈大人好像属意之人并非是侍儿呢。”
“怎么说?”钱挽心抬袖试了试唇边的一点茶水,鲜红的蔻丹从袖口露出,很是惹眼。
“娘娘忘了,沈大人可是太后的亲侄子,慕禅之所以会免了来澜碧宫做秀女,全是靠了沈大人带着她去求太后的情呢。”香卿点到即止,并没再说下去。
“这样么?”钱挽心红唇扬起,侧着头颈幽幽一笑:“看来,本届的选秀,真是有好戏可看了呢。”
天使的《大唐》被盗版了......
心情低落中......
PS:今天下午要采访方大同,好开心啊,还有正太大叔黄义达,吼吼,好哈皮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wanshulo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卷四 第八十一章 赤玉添香
三月初十,各地秀女进宫,一并入住赤玉殿。(万书*楼)
赤玉殿位于云瑞皇城的东北角,离得主城后宫不过一炷香的距离。名为赤玉,是因为整个宫阙均由红木铺陈,外漆也是暗红颜色,阳光一照,暗光流转。
二十五位秀女,五个一对儿分了五个院落居住,五位宫女应选的秀女也合着一齐住了一个院落。
午膳过后,赤玉殿的管事姑姑蕊娘将秀女们召集在了大厅。
“各位小主,请静一静。”执掌赤玉殿十来年,蕊娘身为五品女官,面对这些个官家闺秀富家小姐自然有一套应对之法。且不说她们中有可能出来一两个正经主子,但是平衡这些娘家势力分而居住就足够她头疼了。
下首一溜都是穿了粉红或浅蓝秀女宫装的莺莺燕燕们,听得蕊娘喊大家安静,胆小的都闭口不再说话,胆大的却只是冷冷白了蕊娘一眼,继续叽叽喳喳,不屑一顾的模样。
“蕊娘叫你们住口,怎么还在闹嚷?”
冷不防,严厉的一声喊从殿外响起,下一刻,两道身影缓缓而入,正是暖福宫的管事姑姑丹颦和慕禅。
扫视了一圈,丹颦将目光集中在了左侧一位粉色秀女宫装的年轻女子身上,只见她一头珠翠掩不住的富贵之像,心下便有了计较,转而向她渡步而去。
对上丹颦的眼,那秀女没有丝毫的怯意,反而上下打量了丹颦。笑道:“怎么,难不成进了宫还要受你们这些宫女地欺压不成?还是没掏够赏钱,你们想要故意为难咱们?”
“韦姑娘,还是别说了。”蕊娘赶紧也跟了过来,示意她莫要和丹颦斗嘴。
“是京城禁卫军统领韦大人的嫡女,舒兰姑娘,是吧。”丹颦迎着她挑衅的目光而去,浅浅一笑道:“每届秀女里都会有一两个仗着家世出众而不守规矩的,怎么。难不成舒兰姑娘进宫前,家中父母没有告知你宫里的规矩么?”
按云瑞朝律例,无论出身哪家官宦,入宫了便是的秀女,一律一视同仁。赤玉殿管事姑姑负责秀女的日常调教。那是五品女官,秀女们都要恭敬地叫声姑姑。如今这韦舒兰竟无端无视当朝例律,也难怪丹颦有此一问。
“父母自然有交代过,宫里发下来的秀女手册也是看过的,只不过......”韦舒兰轻声一哼:“我不过是和李小姐讲话罢了,难道犯了哪条禁律不成?”
刚才和韦舒兰说话地那位秀女姓李,名雨儿,也是京城贵宦之女,不过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心性儿未定,一双晶亮的大眼扑闪扑闪,很是无邪的模样。此时见殿中气氛一触即发,俏脸吓得惨白,一口玉牙紧张地几乎咬碎,不敢再多说了。
“蕊娘,秀女以下犯上,该如何处置?”丹颦自然看得出韦舒兰是在壮胆罢了。不怒反笑,转而问一旁的蕊娘。
“回夫人,掌嘴二十。”蕊娘答了,却有些心软,瞪了那韦舒兰一眼,提高声量道:“丹颦姑姑乃是代替太后娘娘前来监管秀女地,大家若是对丹颦姑姑不敬。则是对太后不敬,明白吗?”
“不过是个姑姑,怎么,还能越了我们这些小主去。待他朝皇上点选了本小姐,小心吃不了兜着走。”韦舒兰好像对中选信心在握一般,很是骄傲的样子。
“且不说姑娘您能否中选,丹颦姑姑是太后钦封的一品夫人。单凭这个。除非您将来做了皇后,否则这样的态度对待她。也算是以下犯上了。”蕊娘看不下去了,赶忙亮出了丹颦的身份。
慕禅一听,也有些惊讶。从来,见暖福宫的宫女内侍和各宫娘娘们都对丹颦恭敬有佳,都以为是因为丹颦乃是太后的人罢了,却没想到她竟是一品夫人,正经的主子。看着韦舒兰脸色变得有些难堪,赶紧也开口说合道:“姑姑大人不计小人过,韦姑娘,您就告一声罪吧。”
“我怎么知道她是什么身份。”韦舒兰嘴硬,嘟囔着不想丢脸。
“姑姑。”慕禅见韦舒兰不愿就范,只得轻轻拉了拉丹颦的衣袖,让她莫要再追究了。
“蕊娘,上前掌嘴二十,以儆效尤。”丹颦吩咐了蕊娘,又轻轻给了慕禅一个眼色,让她不必Сhā手。
“是,奴婢遵命。”蕊娘无奈,只好挽了挽衣袖,走到韦舒兰面前:“小主委屈一下。”说完一扬手,就准备落下去。
“哇”韦舒兰先前还是一副盛气凌人地模样,此时却突然大哭了起来,嚷道:“你们欺负我,让你们欺负我,我不要做什么劳什子的秀女了,我要回家去啊”
其他秀女见状,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有耻笑她不知好歹的,也有同情她哭得如此可怜的,总之这样一闹,整个大殿里又渐渐变得吵嚷了起来。
“要不受掌嘴之刑也可以。”丹颦故意提高了声调,话一出,大殿里又瞬间地安静了下来。秀女们个个睁大了眼睛,看着丹颦,不知她下一句话会怎么说。
韦舒兰也抹了抹泪,抬眼望向丹颦,好像已经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声音也有些怯意在里面了:“真的吗?”
“蕊娘,你这里还缺一个杂使宫女吧?内务司那儿暂时调不出人过来,韦姑娘若愿意委屈,就先顶上三天可好?”丹颦含笑道。
“杂使就杂使,也比被人掌掴好。”韦舒兰倒也不别扭,赶紧就应了下来,性子倒也爽直。
“那就好好听蕊娘的训话吧,谁敢再不守规矩,可不是三天杂役能替代的了地。”说罢丹颦有低声吩咐了蕊娘两句,这才对这慕禅道:“今天先带你过来见见,等明日就搬过来住吧,有你照看太后也放心些。”
慕禅虽然不知道自己住进赤玉殿能做什么,可想起之前太后再三叮嘱要自己一并过来帮忙,知道推脱不过,点头应了。
等丹颦走后,殿中果然安静了许多,有韦舒兰的“珠玉在前”,也没人敢再造次,所以蕊娘很顺利地就说完了接下来五日秀女们要遵守的规矩。
秀女们必须卯时末就要起床,学习宫中规矩。辰时末开始练女红,为的是簪花选秀一项。午时到了用午膳,可以休息半个时辰,就又要学习礼仪,包括怎么给皇上请安等等。只有用过晚膳后才能休息,但必须在卯时末的时候吹烛休息。
安顿好大家,慕禅独自住进了一个小院,不过是三开门的一溜小屋,前面有个空地,种了些春草罢了。
刚坐下喝了口茶,那蕊娘就带了写用度过来,说是太后吩咐的,一定要好生招待她这位贵客。慕禅侧面地问了为何丹颦要和那位秀女过去不,蕊娘却叹了一口气,诉起了苦来。说是秀女多为权贵之家地女儿,难免心焦气燥,若一开头就不好好压压她们的气焰,后面训起来就难了。所以才挑了韦舒兰,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一来她身份最高,二来她性格最跳脱,若是把她制住了,后面的日子才会轻松一些。
慕禅听了心中有些忐忑,想着这不过住了三十个秀女的地方都如此复杂,不由得觉得接下来这几日恐怕不会像自己想得那样轻松就渡过吧。
啊,这两天忙昏了,下午就发上去了,结果忘记按发布,彻底崩溃,希望现在不晚啊。
那个,爱上了方大同,谁是同好,亲一个。
卷四 第八十二章 簪花为君
第二日,慕禅起了个大早,想先回太医院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相帮的,再回来找蕊娘。可刚出门就遇到小宫女,说是传太后的吩咐,身为三品夫人的慕禅原本也没怎么学过宫里的规矩,如今正好可以跟着秀女们一齐补补。
无奈,慕禅只得随着那小宫女来到赤玉殿的一个侧殿。
侧殿很大,专供秀女簪花和学习礼仪之用。里面三十张小桌儿已经摆好,秀女们也一一落座。蕊娘见了慕禅,将她迎了过来,也递上一绢白帕,说是让她也一起簪花,也好打发时间。
抬眼望去,慕禅见那大殿上首摆了个一人高的簪花图,图中一株茱萸开得正好,叶为羽状,当中一颗绛紫的果实很是饱满。
说来奇了,前朝簪花多为牡丹芍药等富贵祥和之花,偏偏到了云瑞朝,却改成了以果实入药的茱萸。转而一想却也对,原本簪花就只有四五天的时间,绣花复杂些,绣果实虽然简单,却寓意极好,秀女们也觉得省心。
看着秀女们一个个低头认真地做着手上的活儿,慕禅也拿了绣蓝里的丝线,慢慢绣了起来。
虽说慕禅从小就独自在太医院长大,这女红等姑娘家应该熟悉的事物也没落下。司南封在慕禅十二岁的时候就拖了绣宫的熟识姑姑,若是过来取药就顺带指点一下慕禅。女儿家爱静,慕禅平时除了研读医书就是料理药材,闲暇时间倒也有了可以打发的事情来做。自然也爱极了女红,只是平时里慕禅喜欢绣那些个雀鸟兔鱼,还有小昆虫,其他则就不太爱下手。
只是手中绣着专为皇上而做的茱萸,慕禅却想起了那日玉竹带来地青袍。那是沈澈的衣裳,因为袖口裂开,一圈细竹纹样的绣功也毁了,慕禅灵机一动,绣了一只碧蝉卧在上面。倒也不是趣味。
想着想着,慕禅起了玩儿心,准备在绣好果实后再添上一些东西,那样定会更加有意思。
簪花一绣,很快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午膳的时候秀女们都闹手痛。慕禅就吩咐了蕊娘让小宫女打些热水来,让秀女们泡泡,也好解乏。
用膳的时候侍儿过来寻了慕禅一桌,只是因为有心事,平时叽叽喳喳的她却没怎么开口说话,让慕禅觉得有些不妥。
“怎么了,只不过住进来两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慕禅打趣儿道。
“姐姐,看来这次选秀,我是没什么希望了。”侍儿情绪低落。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碗里地米饭,连菜都没伸手去夹一次。
慕禅替她夹了菜,轻声道:“怎么了,前些日子还巴望着呢“那个花姐姐,看到了吧。”侍儿示意慕禅望向邻桌的花染柳,低声道:“听说是内定给沈大人的呢。”
“是么......”慕禅侧头望去,果然见了一个眼生的宫女,定是侍儿口中的花染柳无疑。
只见她着了一身寻常地秀女服。却掩不住一股明媚如风的气质,一双薄眼顾盼间俨如春色拂过,出挑的很。周围的秀女都窃窃私语,叽叽喳喳,就她一人端正地用膳,微微垂目,很是娴静乖巧的样子。
“她是吴太妃宫里的大宫女。出身也是不凡。”侍儿嘟囔道:“虽然我也是小吏之家,可和花姑娘比起来却差了许多呢。”
“别多想。”慕禅只有好言劝道:“沈大人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么,即便是太后做主,他若不喜欢,又怎会轻易点头。”
“慕姐姐,不如你去探探大人的口风吧,若他有意于我。我也就好好地簪花。也好好地学规矩,若。若他心里没有我,也省得天天把心提到嗓子眼儿里干着急。”侍儿央求似的望着慕禅。
“不知道得空不,本来想一早去太医院地,结果太后说了让我也随着你们学规矩。你们簪花我也得跟着簪,等会儿你们学宫中的礼数,估计也得也一块”慕禅不想拿着这些事儿去问沈澈,只好找来一堆借口。
“晚膳后兴许可以吧”侍儿抬眼瞧了瞧蕊娘正在那边训话,低声道:“我们是不能随意离开赤玉殿的,只有慕姐姐,您应该可以出去的。”
“嗯”慕禅埋头用膳,随意答了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
下午学规矩,果然蕊娘也打发了那宫女过来请慕禅移步过去。一个老年的嬷嬷负责教秀女一言一行的礼仪。虽是极简单的,却也要求严苛,一步一行,一颦一笑都有规矩,看来这主子娘娘也不是那样好当的。再加上春日地午后日头有些大,好些个娇弱的都嚷着受不了,却白白挨了那嬷嬷两下打,说是不学好连晚膳都不给吃。
见了这样的状况,慕禅也不好多说什么,还好性子本来就喜静,站个一个半个时辰也不觉得苦,只是额上渗出了细汗,口中燥的慌。想起这几日春燥恼人,慕禅看秀女们脸色都有些不妥,心下便有了主意,过去寻到蕊娘。
“蕊娘,我想回去太医院那些清心丸过来,免得秀女们惹了春燥,到时候耽误点选。”慕禅拿出一张丝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结果蕊娘递上的茶水,一口就灌了入腹。
“去吧,我看这些姑娘也够受的,也不知为什么今年地春天会如此热。”蕊娘说着替慕禅拉开了门。
来到惹翠园,慕禅轻轻叩了叩门,好半晌玉竹才揉着眼来应门,见是慕禅来了,很是欣喜的样子:“师父也在午寐呢,我去替姐姐叫醒他。”
“算了吧。”慕禅轻声唤住了玉竹:“现在还早,我在院子里休息一会儿,若大人醒了,让他出来找我就好。”
看着慕禅面色微红,似是累了,玉竹点点头:“那我给姐姐斟茶,再熏个暖香,您就去树下那长椅歇一会儿。那儿上头是青竹,不会晒到的。”
“谢谢你。”慕禅浅浅笑着,移步到墙边的长椅,轻轻坐下,斜靠在扶手上浅浅闭眼。只是一阵暖风过去,就觉得不想再睁眼了,竟缓缓睡了过去。
玉竹收拾好东西出来,却看到慕禅斜倚在长椅上午寐,笑着放轻了脚步,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前头的小几上,又寻来一件沈澈的衣袍披在了慕禅地身子上,免得着凉。
今天这章有点短,主要过渡一下。
这几日忙地有点心浮气躁,感觉有些没灵感。希望清明的时候会好些吧。
卷四 第八十三章 欲付浓愁
睁眼,沈澈抬手扶了扶有些沉重的额头,感觉太阳|茓的位置突突直跳,心口有些闷闷的。起身,拿过一件寻常的衣袍披在身上,推开门,却看到玉竹倒在了寝屋门前的小坐上,正打着盹儿,口边还有一丝垂涎留下,衬着红彤彤的脸蛋,很是可爱。
走过,取下肩头的衣裳披在了玉竹的身上,沈澈再回屋去取了另一件长袍在身,这才渡步去了前厅,想要取壶暖水服送一颗清心丸,也好解解春燥之气。
推开花厅的门,却见前院的竹萌之下斜倚着一人。身上披的也是自己的衣袍,只因头靠着墙背对着自己而睡,看不清是何模样。
提步而去,一阵春风拂面而过,里面竟有种淡淡的桂香之气,沈澈猛地觉得心跳仿佛漏了一拍,愣在了门口。
怎么会是她呢?难道……
愣了好半晌,沈澈才自嘲般地扬起嘴角笑了,加快步伐过去,想要看清到底是谁在自己的惹翠园中枕春而睡。
只是走进了,鼻端又是一丝桂香拂过,以手扶心,沈澈总觉地好像有种莫名的悸动在那里辗转流动,无法平静。再次放轻了脚步,悄声无息地走过去,看到点点暖阳透过竹萌投在了那人的身上,沈澈只觉得好像被什么迷住了眼,立在长椅一头,缓缓侧头过去,想要看清那人的面貌。
本来睡得正熟,慕禅却突然感觉到一阵温热的气息吐在了面上,勉强着微微睁开眼。却对上了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眸子,清润地好像一汪凉水,浇息了绵延在心头的春燥乏力之感。
四目相对,却并未有一人挪开眸子,渐渐地靠拢,慕禅感到了唇上释放的压力,不由得一声呻吟溢出了唇边。
粉唇微启,却让沈澈有了机会侵入那里,贝齿被轻轻挑开。慕禅心头一抽,双目随即紧闭,不敢再睁开。
湿热的空气好像被什么给烧烫了,氤氲在两人的鼻息之间,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而难以为继。慕禅无力地扬手。拖住了沈澈微微敞开的领口,两人的唇瓣紧紧地贴着,唇齿相依,纠纠缠缠……
感觉慕禅如樱的小口中淡淡饱含的清甜滋味,沈澈早已失去了所谓地理智,欺着那两瓣如花朵伴儿粉嫩的薄唇,只想将那甜蜜狠狠占有,不再放开,永远也不再放开。
正当两人辗转缠绵。理智尽失之时,却听见“啪”地一声响在惹翠园的门口想起。
犹如惊雷闪过脑际,慕禅找回了力气,勉强的将沈澈推开,一侧头却看到了一双难以置信,含着无比震惊表情的眼睛。
“侍儿!”慕禅喊出了声,却换不会已经转头抛开地侍儿。赶紧起身,和沈澈对望了一眼。来不及收拾那股既害羞又难受的感觉,慕禅也跟着奔出了惹翠园。
看着慕禅消失在转角处的身影,沈澈屈身拾起了散落在地上的衣袍,上面还沾染了淡淡的桂香,轻一嗅,让人失魂。
“侍儿!”慕禅赶不上了,只得大声一唤。想要将她喊住。可侍儿只是迟疑了一下,却又,迈步向前跑去,连头都为曾回过。
“对不起,侍儿!”慕禅只好再次含了出声,捂着胸口,难以平息心头那股浓浓的愧疚之感。
听到那三个字。侍儿才猛地停住了脚步。背影微微颤抖,半晌才缓缓转身过来。双目含着薄泪,几欲盈眶。
“对不起?”侍儿缓缓开口,话音里有着绝望:“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慕姐姐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
“我……”慕禅不知该怎么说,只得提步跑到了侍儿眼前,喘着气道:“侍儿,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你说,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形容我和沈大人之间的关系。”
摇着头,侍儿要紧了唇瓣,半晌才一字一句得到:“姐姐有很多机会告诉我,也有很多机会提醒我,可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我陷了进去,还还是闷在心头不愿开口?难道,看我一人独自喜欢着沈大人,有那么好笑吗?与其当着我的面答应帮忙,还不如直接在我地心口上捅一刀,至少,我还能赶快地清醒过来,不再白日做梦,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
说罢,不等慕禅开口,侍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青瓷小瓶儿,塞到她的手中,冷冷道:“刚才那瓶儿清心丸碎了,这是先前我匀出来的,想着蕊娘说姐姐脸色不太好,还准备给您送来呢。也好,若不是如此,也不会明白我所有的幻想和争取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说完回头,不再看慕禅一眼,又回去了赤玉殿。
看着手中的药瓶儿,慕禅心中酸楚的难以平静,无奈自己和沈澈的关系并非一言半语能说得清地,这才无法向侍儿解释什么。
回到赤玉殿,秀女的礼仪课程已经结束了,都聚在偏厅里用晚膳。慕禅看了一圈并未看到侍儿的身影,也没什么胃口和心思用膳,只得回到了所居的小院落,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只是刚刚才关上门,却听见敲门声,慕禅只好又将门打开。
原来是丹颦来了,面色有些异样,闪身进门,又伸手将门给栓上了。
“姑姑,这个时候您怎么来了?”慕禅一边问,一边领了丹颦如屋,一并奉上了茶水和几样小点,端坐在她的对面。
“我这是来和你透个底的。”丹颦盯着慕禅地脸,半晌才叹了口气道。
“姑姑的话,我不明白。”慕禅摇摇头,面带疑惑地看着丹颦的眼睛。
“本来太后的意思让我不告诉你的,等选秀大典开始了你就知道了,可是……”顿了顿,丹颦有些迟疑了,咽了咽略有些干的喉咙,这才又道:“今年应选的秀女应该为三十一个人。”
“三十一个?”慕禅不解:“不是正好三十个么?怎么会多了一个出来,那多出来地那个人是谁?”
丹颦咬了咬唇,拿起茶盏一口喝了,才缓缓吐露出三个字“就是你”。
“姑姑,我不明白。”慕禅摇摇头,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那第三是一个秀女,就是你。”丹颦幽幽地一叹,一字一句地说道:“太后喜欢你,这也是你知道地。可你三番五次在她老人家面前表示不愿这么早就出嫁。可在等三年,那你就该二十多岁了,太后可是等不得的。再说她觉得诚王沈爷都是不错地人选,这才瞒着你让诚王画了你的画像,一并交送给内务司选秀处,只不过上上下下都瞒着你罢了。你千万别怪太后,她不过是不想让你真成了老姑娘还嫁不出去,也是真心想你成为她的家人媳妇丹颦急急而出的种种辩解慕禅已经听得不太清晰了,只觉得脑中嗡嗡直响,额头不断地渗出了冷冷的细汗,手心也随之湿润了起来,下一刻,双目只觉得一黑,竟一头倒在了茶桌之上,昏了过去。
好困,挣扎着码完了一章。
今天心情很差,爱的嘟嘟离开了,为什么世界总是这样,总是会有生老病死。
希望嘟嘟能在天堂好好过,我会永远的爱你,要乖,永远不说再见,因为你永远在我心里。
卷四 第八十四章 夜掩长影
春日的夜晚会让人觉得很冷,就好像冬天那样,呼口气都会有淡淡的白烟飘散。
慕禅躺在赤玉殿的独门小院儿里,双目紧闭,呼吸均匀,丝毫感觉不出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
“太后,慕姑娘这个样子,如何能参加三日后的殿选?”丹颦怜惜地看着慕禅,有些担忧:“不如还是算了吧,以后寻个机会给她指婚不就行了。”
“我不想慕禅做小。”太后蹙起眉头,幽幽地叹了一声:“若非秀女参选,无论是把她指给元景还是澈儿,都要先委屈她做侧妃,这叫我如何能下旨赐婚。”
丹颦知道太后是为了慕禅着想,而云瑞朝有律令规定,若是王爷亲王之类的皇亲贵戚择妃,必须从秀女中点选,为的就是保证皇家血脉的纯正,女方至少是要出身大家的闺秀,才能得以嫁入皇家为媳。
“澈儿刚才不是说了吗,她是因为春燥入肺,一时虚火上头才昏了过去的。好好调养两日应该就没有大碍了。”太后自我安慰地说道,一边伸手替慕禅捋了捋被子。
“太后,蕊娘已经安排了那个叫侍儿的秀女过来守着慕姑娘了,这夜里也容易受凉,还是先回去,明日再来探病吧。”丹颦上前扶住了太后。
“嗯,也只有如此了。”太后点点头,起身在丹颦的搀扶下出了慕禅所居的小院落。
小院外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人,都是秀女和赤玉殿地宫女。她们见太后出来了,齐齐福了声“太后千岁”。这才退到两边,让开了当中的一条通道。
等太后一走,秀女们又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议论纷纷,那个三品夫人慕禅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不过是染了春燥昏过去,竟惹得太后三更半夜亲自来探望她。
那韦舒兰听了大家的议论,凤目一转,冷哼一声。笑道:“她又不是秀女,你们干着急做什么,只要不是内定的皇家媳妇儿,就是皇上前来探望咱们都不用说一句这些有的没有的话。”
“谁说的慕姑娘不是秀女。”蕊娘狠狠地瞪了一眼多嘴的韦舒兰,面色严厉地扫视了一圈儿。提高声量道:“不过四五日就是选秀的大典,你们不各自关门好好练习簪花和礼仪,在这儿嚼那些烂舌头干什么!”
手里端了一碗刚刚煎好的药汁,侍儿从赤玉殿的灶房而来,听见蕊娘的话,手上一松,药碗就掉在了地上,只听“砰”地一声,碎了满地。群角也溅上了药汁,黄黄的一大片。
见众人都转头过来看自己,侍儿赶紧蹲下,将药碗的碎片拾掇在了一起,这才起身,勉强一笑道:“对不起,我手笨。”说完又转头向来的方向过去了,好像是要去再煎一次药。
“好了。别看了,都散了吧。”蕊娘挥挥手上的绢帕,示意秀女们都各自回屋,莫要再守在此处看热闹了。抬眼望了望,想着侍儿会照看慕禅,才放心地也回了寝屋。
临近夜半,月朗星疏。屋外也逐渐变得更加凉了。
独自躺在床榻上的慕禅仍旧没有苏醒,双目闭得紧紧的,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屋中还燃了个小碳炉,有淡淡的暖意散发出来。
冷不防“吱嘎”一声,寝屋地门被人缓缓推开了,月光印着一个长长的影子拖在屋内,却无法看清来人的脸。
回头转身。轻轻地关上了屋门。那人慢慢地走到了慕禅的床头,立在那儿。低首望着慕禅的脸,半天未曾有过动静。
忽明忽暗的烛灯跳个不停,映得屋内光线也有些昏了,气氛凝住。
那人立在慕禅的床头也有好一阵子了,只是静静地低首看着,却也没有半分的动作。
感觉头痛得好像要裂开,慕禅心头一紧,喉头发干,不一会儿,竟幽幽地转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了立在床头地那人,一双眼如鹰般,在昏暗的房间中熠熠发亮,盯着自己,竟没有挪过眼。
“皇上……”慕禅的声音有些低哑,好像喉咙很干,轻轻说了两个字就就觉得难受地住口了。
“渴么,朕给你斟杯茶过来。”说着那人转身,往茶桌那儿去了,片刻又捏了一盏茶过来,放在了慕禅的床头。
挣扎着想要起身,无奈身体里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慕禅感到腰后一沉,抬眼才发觉玄谙正埋头下来,扶住了自己。
眼看着玄谙替自己找来一个厚枕靠在腰后,又地上茶盏在面前,慕禅忍不住开口道:“皇上怎么在这儿?”
“以前朕病了,你不也是这样守着么。”玄谙淡淡地说了句,伸手搭在了慕禅的额头,轻声道:“凉下来了,应该睡过今夜就能痊愈吧。”
看着玄谙的表情,慕禅只觉得极为不妥,劝道:“这里是赤玉殿,皇上还是快离开吧,若是被其他秀女撞到,就麻烦了。”
“听丹颦说,你是知道了自己是秀女后才晕倒的?”玄谙并未理会慕禅地劝离,反而问道。
慕禅一愣,没想到他会提起此事,心中“咯噔”一声,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回答。
“告诉朕,你若不想做秀女,朕会劝太后,让内务司除掉你的名字。”玄谙轻声道。
“除掉名字?”慕禅重复了这几个字,随即摇摇头:“既然这是命,又何苦去做那些无谓之争。”
凝住目光,慕禅看着玄谙的眼,一字一句地道:“臣妾可以求皇上一件事么?”
“什么?”玄谙问。
“放过我,不要选我。”慕禅没有自称“臣妾”,却话语中透着恳求。
拢住眉头,玄谙心头一股憋闷之气涌上来,鼻端随之一哼:“怎么,你想嫁给谁?是元景还是沈澈?”
“皇上只要答应我就好了。”慕禅别过头,觉得玄谙的那双眼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觉得有些心虚。
“你凭什么以为朕会答应你?”玄谙冷冷一笑,起身来到门边,一手将门拉开,“除非是你的心上人过来求朕,否则,就别想如愿。”说完渡步而去,身影拖在院中,被月光照的很长很长。
困死了,为了每日一更的诺言,我真地豁出去了。
卷四 第八十五章 春心初破
沈澈的话果然没错,慕禅第二日清早起来就痊愈了,只是精神有些乏,脸色透着股子苍白,让人看着心疼。
因为知道了自己是秀女,慕禅也变得有些沉默寡言,每日随大家一起簪花和学习宫中礼仪规矩,倒也并未再有什么动静。
只是赤玉殿的诸位秀女自从知道了慕禅也是秀女,个个脸色都有些不对。奈何慕禅是太后亲自指过来的人,有什么话也只能私下里说说,不敢当面造次。
结束了这日上午的簪花,蕊娘专程让慕禅下午休息休息,说是沈大人要过来为其复诊,看会不会影响三日后的选秀大典。
知道沈澈要来,慕禅有些意外。因为自己是秀女的身份已经人尽皆知,沈澈又是外姓王爷有权在秀女中择一而选,按常理是要避嫌而不能见她的。可他竟主动要来,慕禅只觉得或许他有话对自己说,心中忐忑。
好不容易挨到晌午过了,慕禅在小院里等得有些心头焦躁,干脆寻了个长椅摆在院子那棵大树下,闭眼打起了盹儿。只是耳朵仍旧注意听着屋外的动静,生怕沈澈来了自己又不知道。
只是暖阳晒在身上,春困又闹得有些厉害,慕禅本来就合着眼,如今更是止不住的乏意弥漫而上,竟真的睡过去了。走之前,沈澈让玉竹打了热水沐浴了一番,又拿了些熬水喝解春燥的草药,这才神清气爽地去了赤玉殿。
前天夜里慕禅昏倒的时候是侍儿过来通知地。所以去望那方小院儿的路沈澈还记得。此时正值午后,晒着点点暖阳,想着要和慕禅见面了,心头忐忑中却有种淡淡的甜蜜涌动。
“沈大人?”
一声轻唤从身后传来,沈澈转身,见侍儿手中托了个药碗立在不远处。
“侍儿。”沈澈笑了笑,停住了步伐。
“大人是去给慕姐姐复诊的吧。”侍儿手中托了一碗药汁,是刚刚煎好的,准备给慕禅送去。
“你若去送药。就交给我吧。”沈澈点点头,将药篮挽在手上,又去接过了托盘。
眼看着沈澈转身而去,侍儿定了定心,赶紧快步追了上去。“大人。侍儿有话要说。”期盼地望着沈澈的背影,侍儿只想把心中的话系数都吐露出来,也好没有遗憾。
“姑娘现在是秀女,我们单独说话不太方便,还是请回吧。”沈澈说罢又要走,却感到手臂一沉,竟被侍儿给拉住了。
“慕姐姐不也是秀女吗?将来还会是皇上的妃嫔,大人一样要过去和她单独见面呢。”不知为何,侍儿胸中一口火气噗地就串了上来。竟说出这样的话。
缓缓转头,沈澈眉头蹙起,表情有些异样地看着侍儿,话音低沉地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昨夜去给慕姐姐送药,我都看到了,什么都看到了。”侍儿干脆豁出去了,心中一股憋屈感有些控制不住:“大人对她那样好。她还去招惹皇上。昨夜我亲眼看到皇上从她地小院儿出去,那个时候都是夜深了,两人孤男寡女的……”
“别说了。”沈澈出言止住了侍儿的话,面色有些冷。呆了半晌才道:“不要把皇上来过的事儿说给任何人听,记住我的话。”
侍儿从来没见过沈澈如此表情,好像一只从来温顺地鸟突然就变成了凶猛的鹰,眼中射出的寒芒就像能刺穿人心。竟和不怒而威的皇上有些相似。
转身离开,沈澈加快了步伐向慕禅所居的小院儿走去,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告诫自己不要多想。
等到了门口,沈澈的心思才回复了许多,也平静了许多。抬眼发现门并未闩上,轻轻敲了门。喊道:“慕姑娘?”
久久未曾听见回应。沈澈只好自己推开了门,反手将其关好。谁知一转身,又看到慕禅睡在树下,双目紧闭,胸口微微起伏着,很是安静平和的样子。
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暖笑在眉眼处,沈澈渡步过去,轻轻推了推慕禅的肩头。
“皇上!”慕禅感到有人在触碰自己,突然间就醒了,嘴里不知为何,竟模糊地喊了这两个字出来。
沈澈的手僵在了空中,面色一变。
“大人,您来了。”慕禅有些心慌,赶忙从长椅上起身,却有无从开口解释。
“嗯,来看看你,复诊。”沈澈放下手中地药篮,取出用布袋装好的草药递给慕禅,低声道:“每日三次,三碗水煎服。”说完,就想要转身离开。
眼看沈澈要走,慕禅不知心底哪里来的勇气,竟开口道:“大人为什么不问我?”
“问什么呢。”沈澈的背影一僵,淡淡回应,却并未回头。
慕禅咬了咬唇,才轻声试探地问:“适才我将大人误认为了皇上,大人难道就不像过问一声?”
“你心里有谁,我又怎好过问。”沈澈的话音有些寂寥,带着点点愁绪,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这几个字。
“若你不过问,谁还能过问呢。”慕禅话一出口,已经羞得双颊火烫,半颔着首,不敢再说。
“你……”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慕禅一副娇怯欲怜的模样,沈澈心头适才那股莫名的嫉妒之感早也消散过去。渡步来到慕禅勉强,轻声道:“无论你怎么选择,怎么想,我都会尊重你地意思。记住,心中不要有任何的负担,就算……就算你不属于我,就算其他人得到了你,我也祝你幸福的。”
听了沈澈的话,慕禅渐渐地抬起头,眼中竟有薄薄迷雾罩住:“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强迫你,让你心中有所负担。”沈澈强忍住心头想要揽她入怀的冲动,勉强地笑道:“若皇上属意与你,而你……你也心中有他,我不会……”
“够了!”没等沈澈说完,慕禅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只觉得一桶凉水好像从头顶浇灌而下,浑身都泛着冷意:“若大人不愿争取,我再多说什么又有何用。只是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希望大人不要后悔。”说完,慕禅转身回了寝屋,独留了沈澈一人立在园中。
眼看着屋门关上,沈澈心头也随之一悸。
争取么,怎么争取呢?对方是皇上,是九五之尊是真龙天子,自己拿什么去和他争呢?若是无心,皇上又怎么可能会深更半夜前来探望慕禅。而慕禅若是无意,又怎会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给错认成了皇上。
一抹苦笑溢在唇边,却也抵不过心头的那股酸涩之意蔓延到全身,沈澈呆呆地立在春阳地日头之下,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冷的失去了一切只觉一般,半晌才下意识地转身,走出了小院,离开了赤玉殿。
呃,这两章有点纠结。那啥,慢慢就好了。
春天么,春心总是会荡漾的,难以安定下来。
姑娘们不要这样就行了,坚定些好。
卷四 第八十六章 少女春怀
经过两三日的相处,秀女们也渐渐熟悉了起来,合眼缘的闲暇时总爱聚在一起,不是簪花就是闲话家常,而话题也总是离不开谁谁的家世背景如何,谁谁模样生的俊俏......
五个宫里出来的秀女还好,因为彼此至少也是知根知底的,晓得宫里的规矩严苛,倒也不怎么掺和那些秀女的闲话。而侍儿则是从头到尾都闭而不言,平时活泼伶俐的样子全不见了。
因为同时澜碧宫里出来的,性格又相似,年筝倒是和侍儿走的近一些。这日用过晚膳,其他秀女都去沐浴了,年筝走在后面,见侍儿拿了绣花的家伙什儿又准备簪花,便过去,对着她坐下,开口问道:“侍儿,这些天你是怎么了?”
侍儿抬眼看了看年筝,只是摇了摇头:“没怎么,老是秀不好这果实,所以才耗了这么多时间在簪花上。”
“我可不是说你簪花的事儿。”年筝瞧出了侍儿眼中的不自然,轻声道:“若你相信我,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都说没什么了。”侍儿低下头,怕年筝再问自己,赶紧起身道:“忘了给慕姑娘煎药了,我先出去了,姐姐还是去沐浴吧。”说完赶紧就出了屋门。
“是慕姑娘秀女的身份让你不自在了吧。”年筝口中轻轻飘出这一句话,让侍儿一愣,脚步停住。
看到侍儿如此反应,年筝也肯定了心中想法。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过去拉住侍儿:“你和慕姑娘不是好姐妹吗?就算她是秀女又如何,你又何必太过小气。”
“我没有。”侍儿转头过来,银牙紧咬着唇瓣,半晌憋出一句话来:“年姐姐,我并非是那样小性儿的人,只是......”
“只是什么?”年筝轻轻挽了侍儿的手臂,又回到屋中坐下。
“只是她一直都知道我地心思,却瞒着我她和沈大人的关系。让我觉得难堪。”侍儿愣了半晌,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
“你是说慕姑娘和沈大人?”年筝侧头,有些不明白。
“嗯,他们都是太医院的,平时也走的近。”侍儿有些失落地淡淡说道:“也怪我自己。都没看出沈大人对待慕姐姐的态度,那是和对待我们完全不一样的呢。”
“既然你心里都明白,为什么还这么情绪低落呢?”年筝歪着头,晶亮的大眼一转:“沈大人那个人我也听说过,性格沉闷,人也没什么意思。你不如啊,把这些懊恼的心思都转转,要是在选秀大典上好好表现,说不定还能让皇上或者诚王看上呢?他们那个不比沈大人好啊?”
“选秀大典......”侍儿被年筝这一点醒。心中倒是生出些希望来。想起自己以前总是爱在皇上面前脸红,做梦也想有一天能当上秀女,能被皇上看上。如今机会来了,自己却白白在哪里抱怨哀叹,生生浪费了心里不说,还没有一点儿用处。
想到这儿,侍儿却又有些不太肯定,怯怯地道:“我和年姑娘不一样。您是钱妃娘娘的表妹。家世背景都足够中选,而我只不过是小吏之家地女儿,容貌也不出色呢。”
“谁说的?”年筝说罢拉起侍儿,将她推倒铜镜面前,看着镜中的她双目微垂,一副柔弱怜人之象,叹道:“就你这模样。要是好生打扮打扮,秀女们中还有几个能盖了过去。看看这眉,这眼,娇滴滴柔弱弱,要是皇上见了,心生怜惜还来不及呢,又怎么拒绝呢。”
“真的么?”侍儿不太确定地缓缓抬头。见着镜中自己。有些疑惑了。尖尖的下巴,如樱地小嘴。眉眼间淡淡的愁绪飘过,微微一笑却又甜腻逼人,好像真也不比那些个名门闺秀差多少,不由得笑了起来:“年姑娘这样说,我心中倒也舒服些了呢。”说罢转头,看着年筝笑的真诚,心中一暖:“年姑娘人长的好,心也好,一定会中选的。”
年筝听了却笑笑:“从小我就知道,以后我也会像钱表姐那样被送入宫中,只是人生被早早安排的感觉很奇怪,心中明明不愿意,却无法去拒绝。”
看着眼前的年筝,侍儿恍然有种错觉,好像另外一个钱挽心在自己的面前说话。那时钱挽心刚刚被封了九嫔之一的昭仪,皇上命内务司拨了澜碧宫给她,还找来了好些宫女内侍让她自个儿挑选,而自己也是在那个时候才成了澜碧宫大宫女地。
“有些时候我很佩服表姐,她从小就告诉我,她会先进宫替我铺好路,我们两姐妹以后就可以共享荣华富贵了。”年筝稚嫩的脸庞上显出了一丝忧虑:“可进了宫,看了她,又觉得好像当年的她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不过是个躯壳罢了。”
“年姑娘。”侍儿自然是知道钱挽心为何转变心境的,却不好言明,只是转了话头子道:“你为什么要以宫女身份先进来参选呢?”
“你忘了我们年家是何背景啦?”年筝眨了眨眼,笑话侍儿心思单纯:“虽然姜氏一族早已改名换姓,但熟悉前朝的人都知道我们年家的背景是何由来。若真以年家嫡女参选,第一轮的查籍就过不了呢。虽然太后和皇上都有意要把年家女儿接入宫中为妃,以示天下大同,皇恩浩荡,可明里却说不过去,只好先安排我进宫,从宫女中直接应选秀女,也算理所当然。”
“年姑娘就好了呢,定会成为后宫妃嫔,主子娘娘地。”侍儿有些羡慕地看着年筝,想着她相貌好,性子也好,这样的人才是人中之凤,自己不过是个生得稍有些姿色的女子罢了,哪里能相比较。
“放心,你照我说的做,一定能中选的。”年筝笑得有些神秘,凑在侍儿的唇边低声说着什么,渐渐地,侍儿双颊晕起了两片红晕,羞得咬牙埋头。
这厢侍儿和年筝想好了选秀大典时的对策,那厢,正儿八经从宫外层层晋级而来地秀女们也各怀心思,想着如何才能中选。
只是这些人里有一个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那就是顾清音。
身为秀女,首先是要供皇上挑选的,之后才是诚王和身为外姓王爷的沈澈。顾清音在赤玉殿的小花园里独自坐着,凝神看着脚下潺潺而过的溪流,不由得心思辗转,想起了初次和元景相见时的情形。
当时宫里来了画师,说是为诚王寻合适的王妃人选,若太后看中了,要一并入宫选秀。清音想着那人既然是皇叔,就该是个四五旬地人了吧,心中害怕,竟溜了出去。哪知竟和元景遇上了,也知道了诚王原来是个那样温润如玉,潇洒倜傥之人。
从那时起,清音地心绪总是有些不宁,生怕元景到时候不会点选自己,落得个自作自受的下场。不过想起元景看自己时总是有些别扭地表情,清音倒也心中安稳,总觉得他对自己应该是有心的,不然也不会半夜三更替她打抱不平,还和身为将军的父亲打了一架。
想着想着,清音也起了身,想起午时过后还要去学规矩,脚步也不由得轻快了许多。
此章过渡,明日正式拉开选秀大幕。
但是还是又埋伏情节的哈,特别是龙套姑娘们,乃们的戏份还真不少呀
卷四 第八十七章 簪花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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