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与狼共枕 > 第 49 章

第 49 章

她有些不安,想要抽手,却抽不出去,看看芊芊,有点慌乱。“你喝醉了!”

他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所有理智都烧成灰烬。

让他说句“保重”,让他放开手,绝对不可能!

恰在此时,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儿从外面走进来。一进门便震惊地看看他,看看他们的手。

当安以风看见男孩儿那酷似她的五官,如同被人打了一拳,蓦然松手。“我是醉了,对不起!”

司徒淳松了口气,站起来,走向她的儿子。

“怎么才回来?” 语气不太好。

他儿子覆在她耳边小声说:“他是安以风吗?”

“别问那么多。”

“我能不能跟他说句话?”

“不能。快走,你外公等你回家吃饭。”

“他是我偶像……”

“你就不能崇拜点正经人!”

“……”

看着她即将离去的背影,他再也没法控制自己。

去TM的道德!他不说出那句“我爱你”,不娶她,再过五十年都放不下。

他冲过去拉住她的手臂:“小淳,如果我现在想娶你,晚不晚?我不介意你有个儿子,我也不管他爸爸是不是介意,我就是想娶你……”

她看着他,眼里多了泪光,语气很平静:“你不介意,可我介意!”

“你说过,假如我十年之后还爱着你,你就愿意嫁给我。我还爱你,我来了澳洲……”

“太晚了!”她低下头,转过身。“我等了你十年……从二十岁,等到三十岁,我耗尽了青春,耗尽了梦想,我答应你的,我做到了,可你却没有履行承诺……”

安以风扳过她的肩,她脸上多了两行清泪。

他几乎不敢相信,他的记忆中从未留下过她的泪,就连他们分手的时候她都是笑着离开的。

她擦­干­眼泪,笑着推开他:“这瓶酒是我为你留了,晚了五年,味道已经变了……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

她走了,一句:“我不爱你!”说的那么坚决……

离去的背影那么的坚决……

可她的眼泪让他明白了一切!

他站在原地,从来没如此痛恨过自己。

他为什么要问,明知结果是这样,为什么一定要逼她抉择!

他刚想给自己一个耳光,某罪魁祸首悠哉悠哉地冒出来,最可恨的是从他旁边走过去,和老婆来了个深情的拥抱。

他转头,挥手一拳打在韩濯晨的脸上,这一拳他是用了全力。

韩濯晨被打得退后一步,站稳后擦擦嘴角的血,笑笑:“如果这一拳你是替司徒淳打的,我无话可说。”

“你明知道……”

“你为她终生不娶,让她为你做个抉择并不过分。”

他愤然走出咖啡厅。

开门的时候听见芊芊问:“是不是很痛?”

也听见韩濯晨小声回答:“他心里难受,发泄一下能舒服点。”

他的确需要发泄,蓄积了这么多年的压抑,今天他要全部发泄出来。

他在高速公路上飚车飙到没油,丢下车沿着高速公路往回走,走回家已经是凌晨三点。

他实在­精­疲力尽了,连心痛的力气都没了。

进门时,看见韩濯晨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有点意外。“还没睡?”

“搂着芊芊我哪能睡着?”

他从口袋里拿出路上买的消肿药膏,随手往沙发上一丢,拖着沉重的步子往自己房间走。

“今天有没有力气陪我聊会儿?”韩濯晨问。

“有!”他转回来,跌坐在沙发上,越看韩濯晨脸上的淤青越不爽,拿起药膏,毫不温柔地往他脸上抹。“怎么不躲?又不是躲不开?”

“打一拳而已,又不疼。”

“靠!疼不死你!”

韩濯晨笑笑,打掉他的手,自己揉了揉脸颊。“被她拒绝完,你也可以死心了。”

“死心?”他摇摇头。“她哭了,我第一见她哭!你说……她经历过多少委屈,多少失望……要有多沉重的无奈,才会让她哭着说出这句:我不爱你!”

“我听芊芊说,她和她老公的关系好像不太好。”

“因为,她还爱我!”安以风揉揉额头,低头沉思了好一阵儿,才开口:“晨哥,假如我单纯的关心她,照顾她,算不算是第三者。”

“我不知道,反正要是芊芊的旧情人跑来替我关心她、照顾她,我肯定打折他的腿!”

“我跟你这种野蛮人没共同语言!我去睡了,养足­精­神,明天我去找她叙叙旧……”

“叙旧?”韩濯晨嘲讽地笑着:“你TM别叙床上去。”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

“除非你不是男人!”

第二天一睡醒,安以风直奔咖啡馆,喝了不记得几杯咖啡,终于等到司徒淳来。

他笑着迎上去,一脸的云淡风轻。“这么巧!”

“欢迎光临。”她冰冷地回了一句,向里面走。

安以风跟在她身后走进一间休息室,房间不大,一张桌子,一张床。

他尽量不去注意那张床,把全部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跟你叙叙旧不犯罪吧?”

“不犯罪,但我没空。”

“没事!你忙你的,我叙我的。”

她看来的确挺忙的,从袋子里拿出很多鲜花,一支一支往花瓶里Сhā。

按她的速度今天一天也Сhā不完。

“小淳……”他搬了个椅子坐在她身边,目光一从贴身连衣裙的领口看见若隐若现的曲线,完全忘了想说什么。

难忘的一夜,□的景致,极乐的呻吟,在脑海中回放……

他的血液开始逆流,喉咙有点­干­涩……

这一刻,他无比崇拜韩濯晨的先见之明!

“你一点都没变。”她拿起一支天堂鸟,淡淡地说:“你的眼睛就离不开那个部位了!”

他满不在乎地笑笑:“看看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摸过!”

“安以风!”她手里的花折断。“出去!”

见她真生气了,他立刻收起那一套玩世不恭。“我没别的意思,纯粹是想和你聊聊!”

“我跟你没话说。”

“那你让我说几句话,我说完就走!”

“我给你十分钟。”

他摘下手表,放在桌上,看着一下下跳动的秒针说:“小淳,我知道现在说‘对不起’没用,但我……还是想说:我很抱歉——当年伤透了你的心。”

“……”

“我做的是对的……黑道有多可怕,你根本无法想像。我清楚的记得,大哥出事那天,我去晚了一步,赶到的时候大嫂站在天台上傻笑,她浑身是血,满地是血……那些人连畜生都不如,他们明知道大嫂肚子里怀着三个月的孩子……”

他换了口气,逼着自己说下去:“我眼睁睁看着她从天台上跳下去,无能为力。晨哥听说是崎野的人做的,在警局里三天滴水未进。第四天我去看他,告诉他:我查出来了,是大哥以前的一个仇家寻仇,大哥做事向来谨慎,一定还有个自己人出卖他!晨哥出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人全家!!!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他做的事!这就是黑道,灭绝人­性­!惨无人道!”

“……”

“我知道你恨我放了手,也知道你委屈,我别无选择。你可能也和所有人一样,觉得我这个黑道老大当的嚣张跋扈,我说一,没人敢说二,可你根本想不到我过的是什么日子……这几年还好点,前几年平均每二个月就有人暗杀我一次!我数不清多少次死里逃生,总之每天闭上眼睛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睁开,更没想到自己能活到今天!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晨哥说要脱离黑道,我一堆堆破事处理不完,还得天天为他提心吊胆,生怕大哥的悲剧重演……这些年,我活得比谁都累,比谁都难!”

“……”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你原谅我,我只想你明白一件事——感情我玩不起!”说完这番话,安以风拿起表,看了看时间。“时间到了,谢谢你给我这十分钟!”

他轻轻起身,笑着问:“不能嫁给我,至少还能做个朋友吧?”

她点点头,继续Сhā着花。

花很美,更美的是花瓣上晶莹剔透的水珠!

后记

安以风凝视着花瓣上的水滴,缓缓蹲下。

他帮她擦去眼圈里满含的泪。

原来,泪是滚烫的,会灼伤人……

他艰难地开口:“我听说你和你老公的关系不好,是吗?”

她转过脸,没让他看见她的表情,但从她颤抖的双肩,安以风已经猜到她的表情。

“小淳?”

“我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抬起手搭在她的肩上,好想拥住她,给她一个温暖的胸膛,可想到她已是别人的太太,手无力垂下。

“我只是关心你。”

“我不用你关心。”她说话的时候一眼都没有看他:“安以风,现在才想起关心我,有什么意义?!我们曾经深爱,但那是曾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的感情早已成为过去式……”

她呼吸了好一阵,声音里还是带着颤音:“我不怪你当初放了手,你也不用自责,更不用觉得亏欠我什么。我不恨你……我希望你好好珍惜真正爱你的人,我想……”

她的双肩抖动的更剧烈,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可她还是咬着牙说出最后一句话:“比起我们那段昙花一现的爱情,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人才更值得珍惜。”

“我明白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门的,但一出门,他便浑身乏力地靠在墙上,再也没有力气迈出下一步。

“比起我们那段昙花一现的爱情,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人才更值得珍惜。”

多么理­性­,多么值得尊重,甚至敬佩的话!

这句话也只有这个他深爱的女人能哭着讲出来!

......

昙花一现的爱情,一瞬间的绽放耗尽了他们一生血泪!

门外,安以风一拳打在墙壁上。

门内,司徒淳拿着鲜花,眼前一片模糊,怎么也找不到花瓶。

“安以风,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十五年的委屈,你十分钟就把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

“我爱你,从未后悔,可我在你心里算是什么……”

十五年!

安以风活得难,她理解,可他为什么不问问她怎么过的!

她怀着孩子,吃什么吐什么的时候,他没在她身边。

她一遍遍对自己说,“至少他爱我!”

她远远看见他搂着别的女人亲热的时候,她捂着心口对自己说:“他爱我,纵使万千美女在怀,他的心里也只容得下我一个人。”

十年之约,他没有来。

她坐在咖啡厅一遍遍写着:waiting!

那一刻她才明白,是她把爱情想的太简单,是她错信了男人的海誓山盟!

她恨,恨得心有不甘!

昨天,他来了!

她看见他神采飞扬走进她的咖啡厅,她手里的电话摔在地上,那兴奋的心跳声终于让她明白:再深的恨都抹不去那份执著的爱……

她按着狂跳的心等着他走向她,她想狠狠地打他一顿,再趴在他的胸口,听他倾诉十五年的煎熬……可他满脸笑容地坐在别的女人身边。

她傻傻地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看着他满眼怜爱地摸着Amy的肚子,那一刻,她才恍然大悟,能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岂止她一个!

她真蠢,全世界最蠢的女人就是她。

她算什么?不过是他万千美女中的一个,一夜风流过的女人,他心里真正能容下的不是她,是那个从九岁就陪在他身边的Amy!

如果Amy没有说过:“不是因为相爱,我从九岁就跟他在一起,我离不开他……他是我养父,我的­性­格习惯全都是他按照个人喜好培养出来的。所以,我总觉得……我的存在是因为他的需要……”

如果Amy没有抚摸着下腹,甜笑着说:“是啊,我有时候还会担心他爱上别的女人。”

她一定会走过去,冷嘲热讽问问他:“意气风发的时候,还记不记得有个女人说过等你?娇妻在怀时,记不记得曾说过:你非我不娶?”

她还想把那瓶红酒泼在他脸上,大声告诉他:“要亲热,搂着你老婆去别的地方亲热,别让我看见你这张恶心的脸!”

……

她没有那么做,她连笑着跟Amy说一句:“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这么幸运!”都于心不忍!

怕会伤了她,伤了她未出世的孩子!

……

女人活到她这地步,还真是可悲!

她擦去眼泪,看清了花瓶的位置,可手抖得太厉害,手中的天堂鸟怎么也Сhā不到花瓶里。

她终于崩溃了,狠狠地把花瓶打碎在地上,鲜花散了一地,花瓣零落!

“她年轻,温柔,她需要你的怜爱,需要你的呵护,那我呢?”

“我怀着孩子的时候,你别说摸一下,连看都没看过一眼……”

她跌坐在地上。

破碎的玻璃刺入掌心,她毫无知觉。

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脆弱无助,从未如此需要一个让她依靠的胸膛!

突然间,门被撞开,她看见安以风神­色­担忧地冲进来。

“小淳?”他跪坐在她身边,捧着她流血的掌心,搂着她的肩,让她靠在他怀里。

他声音哀哑如泣:“我是不是又伤了你?”

她推他,打他,一拳一拳沾满血泪:“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爱过!”他一动不动地让她打,眼神和从前一模一样的深情无限:“你是我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有幸福的家庭,有能保护你的老公,有可爱的孩子,我没想到……没想到你还记得十年的约定!”

“你!”她气得一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嵌在手心里的碎玻璃在他脸上划下一道血痕。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疼痛的表情,全部是愧疚。

“你……”她反倒为他心痛,痛和恨憋得她心口都要炸开。“那你现在为什么要来?!”

“我来不是想挽回什么,也没想打扰你的平静生活,我单纯地想跟你生活在同一个城市……”

“滚!我连跟你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都不愿意!”

“我送你去医院。”他执意把手臂伸向她,她快速闪开。

“把你的温柔拿去呵护需要呵护的女人!我不需要!我自己能去!”

她推开他,站起来,又忍不住拿起一束玫瑰砸在他脸上。

“你这种男人怎么不死!两个月才被暗杀一次?你天天被人暗杀我都嫌少!!!”

带着满心绝望回到家,安以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对夫妻很和谐地坐在沙发上。

和谐得不能再和谐。

韩濯晨搂着芊芊的肩靠在沙发的一端,两个人一人扯着报纸的一侧,空出的手一起在报纸上指指点点,一边看,一边笑……然后,他覆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笑得脸红红的,不停摇头,他又耳语几句,她红着脸捂着耳后躲避,柔­嫩­的小手放着他心口,欲迎还拒。

安以风以为两人看得­色­ 情报纸,走近一看,日报的新闻版。

一口鲜血噎在喉咙处!瘫倒在沙发上!

他坐正,刚好看见茶几上放着两个印着红­色­彼岸花的情侣杯,一杯咖啡,一杯豆|­乳­,一黑一白,形影交错。

很明显,和谐的夫妻俩一人一杯。

可不知道为什么,咖啡杯上印着淡粉­色­的­唇­膏印,豆|­乳­杯上没有……

他分析了一下可能­性­,一阵­肉­麻。

服了!真TMD有情趣!

韩濯晨看一眼不合时宜出现的他,又看一眼他脸上的伤口,端起咖啡杯。“这么快就回来了?”

“废话!”他累得筋疲力尽,话都懒得说。

“叙个旧也这么耗费体力?”

安以风瞪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他咖啡杯上的­唇­膏印:“你思想能不能纯洁点!”

“对不起!我忘了,你们是纯洁的友谊,纯洁得不能再纯洁。”

芊芊笑着起身,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对他说:“女人最爱口是心非,越是对着心爱的男人,越是口口声声的不爱!”

“我知道......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他打开啤酒,往嘴里狂倒,淡黄|­色­的液体流过他脸上的伤口,一阵阵的刺痛。

冰冷,刺痛和苦涩并没有冲淡内心的郁闷,反而徒增了他心头的愧疚。

他忿恨地把手里的半罐啤酒砸在地上,水花飞溅。

她矛盾,她压抑,她委屈——他懂!

可他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该说的他都说了,能做的他也做了。

他尊重她的决定,可她字字句句的拒绝都包含着难以割舍的眷恋。

她说:“你这种男人怎么不死!两个月才被暗杀一次?你天天被人暗杀我都嫌少!!!”

是啊,他怎么不死了!死了就不用她留恋,不用她矛盾!

安以风苦不堪言,韩濯晨在旁边不冷不热说着:“当初在我面前自诩情场高手,最擅长和女人谈感情,依我看,你TM就一个废物。”

“靠!她是别人老婆。她要是没嫁人,我TM一个小时就能搞定!”

韩濯晨喝了口咖啡,攸然吹着热气:“纯洁得不能再纯洁……”

安以风咬咬牙,看他脸上的淤青还没消,压下再给他一拳的冲动。“是!我爱她,我想娶她,想得都要疯了!她不肯,我能怎么样?难不成……”

“芊芊!”韩濯晨柔声对芊芊说。“你帮我约她,说我想跟她谈谈。”

“好!”

芊芊去打电话,安以风皱眉问:“你想跟她说什么。”

“很简单!就一句话:她不离婚,我做了她老公!”

他按住剧痛的头:“我看你还是做了我吧!”

“这个主意好!”韩濯晨笑着点头:“一会我就告诉她:‘你如果不离婚,我就把安以风扔海里,省着我看他心烦!’”

“行!她不离婚,不劳你费劲,我自己跳!”

正说着,芊芊打完电话回来。

“约了吗?”

“约好了。晚上五点,她的咖啡厅。”芊芊坐回沙发,大惑不解地问韩濯晨:“你跟她不熟吗?我还以为你们认识。”

“认识,见过几面。”

“那为什么她听了你的名字,又问了两遍?”

“是吗?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有空吗?我老公想跟你谈谈,你们认识的,他叫韩濯晨。她好像很吃惊,让我再说一遍,我又说了一遍,她隔了好久,又问我:你老公真是韩濯晨?她的口气好像完全没法相信。”

“哦!”他笑着把芊芊抱在膝盖上,极轻地揽着她的腰:“她可能是认为我不可能娶老婆。”

“噢?看来我得调查一下,你以前到底风流到什么程度!”

韩濯晨马上转移话题。 “我有点饿了,怎么午饭还没好?”

“不说算了,我晚上去问Chris!”芊芊说完,转身走向厨房,去看佣人有没有准备好午饭。

韩濯晨一脚踹向安以风:“我现在就想把你扔海里!”

虽然约了五点,四点没到他们三个人已经坐正咖啡厅里等。

原因很简单,安以风玩了一个下午手表,芊芊善良地提议早点去咖啡厅里坐会儿。

她一说完,安以风第一时间响应,争分夺秒穿上外衣。

接近傍晚,光线暗淡,咖啡厅的黑­色­凸显出黯然。

落地窗没有了强光照进来,黑­色­衬底红­色­条纹图案的壁纸上隐隐可见淡黄|­色­的荧光。

安以风仔细看了看,原来壁纸上有很多夜光的英文单词:waiting。

是店名。

那字迹不像是印的,好像是用夜光笔写上去的,从笔迹看是出自一人之手,但有的工整些,有的潦草些,有的写了一半……有的最后一笔拖的好长……

“Waiting?”安以风看着字迹说:“等待!很有情趣的名字!”

韩濯晨淡淡看了他一眼:“不变的等待。”

“不变的等待……你确定是这个意思?”

“猜的!”

不变的等待……

他的手轻轻触摸着那夜光笔写上去的字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些红­色­的条纹,配上一个个荧光的Waiting,在黑­色­的背景下,很像黑夜里的彩虹……

他看得眼前一片朦胧,仿佛看见司徒淳坐在这里,一遍遍地写着这个词,一遍遍说着:“安以风,我在等你,一直在等待,不变的等待……”

他的心正在抽搐,司徒淳的帅哥儿子推门进来,看见芊芊,礼貌地过来打招呼。

“Anthony?放学了。”芊芊笑着问。

“刚放学!我妈妈没在吗?”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瞟着安以风。

或许是他那张貌似司徒淳的脸,安以风对他没有一点介怀,反倒有几分亲切感。

他拍拍旁边空着的位置。“她一会儿来,小帅哥,过来坐会儿。”

“好!”这孩子一点都不扭捏,很大方地坐下,还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你是安以风吗?”

“嘘!”他看看四周,问:“你认识我?”

“我在国小的时候,我们班的男生都崇拜你,我们都觉得你特酷,特男人。”

安以风笑着拍拍他的肩:“看不出来我还有Fans。”

和芊芊一起看杂志的韩濯晨眼都没抬,随口说:“连下一代的民族幼苗都摧残了,造孽啊。”

芊芊笑着看看韩濯晨,很好心地告诉他:“我读初中的时候,我们班很多女生都把你当梦中情人!我有个同桌,一提起你,恨不能以身相许!还有个女生不知道从哪本杂志上剪了张你的照片,看了整整一节课,直到被老师没收。老师拿着照片摇摇头,语重心长说:唉!你们这些无知的少女啊……”

“是吗?”韩濯晨眉眼染笑。“那你怎么说?”

“我当然装不认识你……”芊芊喝了口饮料,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还很好心地告诉我可爱的同桌:‘他是作恶多端的大魔头,我严重怀疑你的欣赏眼光,你的爱情观太扭曲了。’我还说,‘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爱他……他要是爱上我,我宁愿……’”

她仰起脸,一脸“纯真”地问:“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继续说。”

她声音小了点:“我宁死也不会从……”

安以风毫不给面子地大笑,韩濯晨浅浅微笑,那种独有的很“温柔”的微笑……

Anthony显然对感情问题懵懵懂懂,全部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安以风身上,他拉拉安以风的袖子小声说:“为什么好多人都说你死了?”

“他们乱猜的。”

“噢!当初我妈妈有个朋友说你死了,我还特伤心,妈妈跟我说你没死,我还以为她安慰我。原来是真的!”

“是吗?你妈妈怎么知道我没死?”

“我妈妈说:安以风不会死,更不会自杀,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是他承受不了的,也没有任何事能让他笑不出来!”

不但安以风感动得一塌糊涂,连对面的韩濯晨都凝神看着Anthony,眼神中多了几分兴致。

Anthony 拉拉安以风的手臂,很诚恳地问:“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安以风坐正,一本正经说:“问吧。”

“我听说你拳打得好,你一个人能打二十个,真的吗?”

“那是我被二十几个人拿刀的人堵在家里,打不过也得打!”

“你真厉害!” Anthony 满眼崇拜。

他眼神闪动了一下,又问:“我还听说,你换女人为什么比眨眼睛都快?你能看清女人长什么样吗?”

“啊!?”

这个问题实在有点尖锐。

他看看Anthony郑重其事的眼神,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我没仔细看,反正她们能看清我就够了。”

“我妈妈好像很了解你,她也说这是因为你看女人从来不用眼睛。”

安以风听见韩濯晨轻笑出声,揉揉有点痛的额头。“你妈妈经常和你说起我吗?”

“嗯!每次我提起你,她都跟我说很多关于你的事,她说你是个非常了不起的男人,是个真正的男人。有理想,有信念,还很有原则......”

“还有呢?”

Anthony想了想,欲言又止。“好多,我都记不住了。反正她跟我说你的次数,比说我爸爸都多。”

本来兴致盎然的安以风,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郁闷地拿起酒倒满。

“给我也倒点。”Anthony端起酒杯,毫不客气地伸过去。

“酒都能喝?”安以风给他倒满,看向韩濯晨和芊芊:“这孩子有点意思!”

“我外公没事就让我陪他喝酒,他还说我的酒量好,是遗传他的。”Anthony喝了一大口,自豪地说:“我妈妈偷偷告诉我,我是遗传我爸爸,我爸爸千杯不醉,人品好,酒品好!”

安以风端起酒杯,一口气喝进去,苦涩的酒入口竟是酸的。

他看得出,这个孩子在提起爸爸的时候,清澈的眼睛里都是光彩和崇拜!

他勉强地笑笑,问:“Anthony,你爸爸是不是很疼你?”

“当然了!噢!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抱起书包。“今天是周三,我爸爸会给我写信,他一定给我买了那双球鞋!”

“我先走了,叔叔阿姨再见。”

看见Anthony兴奋地跑掉,安以风再也笑不出来。一封信都可以让他兴奋成这样,Anthony一定很爱他的爸爸,如果他知道他的爸爸妈妈要分开,会多恨他……

但是,他却忘记了一件事,爸爸如果在身边,何必每周三写一封信……

安以风永远都不会想到,从Anthony第一次问:“我为什么没有爸爸?”

司徒淳就抱着他说:“你有,你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可他很忙,他要追求自己的梦想,要有所作为……他让妈妈给他十年的时间,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你相信妈妈,妈妈不会骗你,等到你九岁的时候,妈妈就带你去找他!”

从那之后,她每周都会写一封信给Anthony,用安以风的口吻关心Anthony的心事,鼓励他的成长,还经常会问他想要什么……

在Anthony的心里,他有个最好的爸爸,他的爸爸永远都是那么温柔地关心着他,从不会责骂他。不论他喜欢什么的东西,只要他一说,爸爸就会买给他。有时候,东西太奢侈,妈妈不给他买,他就写信给爸爸,爸爸从不会让他失望,一次都没有!

还有一次,他因为和人打架被妈妈骂,晚上哭着给爸爸写信说:他很委屈,是他的同学说他没有爸爸,说他是野种!他才会动手的……

第二天妈妈就给他道歉,她抱着他说:“妈妈错了,你爸爸给我打电话,说我不该骂你,说你是个好孩子!最懂事的孩子!”

九岁,他满心期待跟着妈妈来了澳洲,却没见到爸爸。

他很生气,在屋子里哭了一个晚上,不肯吃东西,第二天收到信,信上说:“最爱的小安,对不起!爸爸让你失望了!爸爸很爱你,也很想你……但爸爸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走不开……你等着爸爸,爸爸一定回来!记住,你是个男人,不能哭!”

后记

五点整,司徒淳穿着件黑­色­的短裙走进店里,黑­色­本就显得她纤瘦,再加上肩上很大的挎包,让她看来柔弱得让人心疼。

安以风以最快的速度走过去,接过她的包,抓着她刚在医院包扎好双手看了看。

“这么重!什么东西?”他问。

她深深望着他脸上的伤痕,在遇见他视线之时,急忙避过。“信。”

“这么多?不是你给我写的情书吧?”

她看着他,他独有的放荡不羁好像是刻在脸上的,永远不会消失,即便心上的伤口溃烂,他照样要摆出那张安以风式的坏笑给人看。

他似乎想让每一个人都知道:我安以风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地痞流氓,你能把我怎么样?

司徒淳扬起嘴角,笑容不改的灿烂,说了三个字……

“你做梦!”

他装作如释重负地拍拍胸口。“那我就放心了!我这人从小不爱学习,一看见字就头疼。要让我看这么多情书,还不如杀了我!”

“是吗?”她沉思了一下,笑着说:“那你拿回去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一个字一个字地背,背不下来就别让我看见你!”

“不是吧?!我以前以为我的小学老师是全世界最恶毒的女人……”

他看见司徒淳妩媚的眼睛瞟了他一下,魂飞魄散的同时,义正严词地说:“现在也这么以为!”

“是吗?那我呢?”

“你是最善良的女人,我TM都爱死你了!”

这世间,苦中作乐几人甘愿,安以风心里有多苦,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真正了解。

但他知道,他和司徒淳从相识便注定聚少离多,分别又不知多久能再见,所以他深刻地懂得一个道理:愁苦只需留给自己,调情自然要抓住时机!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两个人说笑着走到桌前,坐下。非常深刻地让对面某蜜月期就分居的夫妻认识到什么叫:夫妻吵架,床头打,床尾和。

韩濯晨靠在椅背上,用幽深的目光打量着她。“转眼十五年,没想到我们两个人还能坐在一起喝咖啡,叙旧。”

“真是世事难料。”她笑着看看对面的芊芊,又看看韩濯晨。他们并不是很亲密,没有缠绵的搂抱,也没有刻意的牵手,但他们桌上的杯子把手是朝着两个方向,也就是说,他们喜欢用远离对方的那只手做事,另一只手会时刻为对方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叫做默契,绝非一朝一夕能养成的习惯……

意识到自己的职业病又犯了,她收回不礼貌的目光。“听Amy说,你想找我谈谈?”

“是。”他的声音有点冷。

安以风感受到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氛围,适时调和一下:“叙叙旧而已,你们俩能不能别跟谈判似的,我可没带兄弟。”

“那是他对我有偏见。”她说。

“我不是对你有偏见,我是对警察有偏见。”韩濯晨淡然说。

“我能理解,我十几岁的时候也以为警察很正义,很伟大,做了十二年的警察……辛苦,劳累……可抓了几个该抓的,救了几个该救的?” 司徒淳笑笑,望向壁纸上的图案:“好警察不是没有,蹲守了几个日夜,拼了命抓的罪犯,法庭一句:‘无罪释放!’我们除了相对苦笑,还能做什么?日子久了,人也麻木了,想想那句:‘无罪释放’,倒不如回家陪陪家人,陪陪孩子!”

气氛一下缓和,几句话如同石子落入泥沙沉淀的水池,水不再清,泥不再浊,黑白也不是那么格格不入的分明……

韩濯晨的表情自然也不再冷漠:“看来做警察也没什么好的。”

“是啊!说实话,我抓的犯人还没安以风打死的多。”她挑了挑眉梢,看一眼安以风:“有时候看见哪个犯人作恶多端还遥遥法外,我忍不住会想,安以风什么时候能把他打死,我们也省得没日没夜地查!”

安以风捧着她的手,一副肝脑涂地的口吻说:“你早说啊!你给我列个名单,我保证一个不落!”

她瞪他:“名单第一个名字若不是你,我都觉得对不起你!”

“那正好!”韩濯晨适时把握时机:“我找你就是谈这个事,安以风不忍心逼你……所以我给你提两个建议,第一个,你离婚,嫁给安以风。第二个,我把安以风扔海里,省着他天天要死不活的样子,我看着心烦,你看着也烦!”

司徒淳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把他扔海里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不亲眼看见他死,心里不踏实。”

韩濯晨点点头,对失神望着酒杯的安以风说:“我懒得费劲,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伸手搂着坐在一边单手托腮偷笑的芊芊。“我们走吧。”

“哦!”芊芊一句话都没多问,对Chris眨眨眼。“你们慢慢聊,有空给我打电话。”

两个人走出门。

**

店外,他们坐上车后,芊芊问他:“我怎么没看出Chris的痛苦和为难?”

“是!回答的很果断。”韩濯晨并没有启动车子,而是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

“那你有没有发现Anthony和安以风有几分神似?尤其是他们说话的时候,表情特别像!”

韩濯晨的眼神没有了焦距,飘向远方。 “是一模一样!十七岁的安以风也有Anthony那样的眼神,善良,坦诚……也有那样的笑容,宽广能容天地……可惜,不是他选择了黑道,是黑道选择了他。”

“你的意思是……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告诉他?”

韩濯晨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体谅。“这是司徒淳才有的权利。十五年的委屈,不变的等待,她不亲眼目睹安以风的煎熬,难泄心头之恨,又怎么能甘心?”

她笑着趴在他肩上,手指玩着他耳边的发。“你就不怕安以风今晚去跳海?”

“跳也不冤!”他的脸上泛起近日来唯一一次轻松的笑意。“我还以为事情有多难……摆明了是人家在用感情折磨他,他还看不出来……”

“感情啊,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迷没关系,问题是安以风这种人执迷不悟!明明自己感情谈得晕头转向,还总鄙视他不懂感情,说他思想不纯洁!

他暗示安以风多少次了,别那么多废话,直接抱上床算了,安以风偏偏不信!!!

收回游离的目光,韩濯晨垂眸看着肩上的芊芊,指尖挑 逗地在她­唇­瓣上抚弄……

她想要躲避,他及时按住她的身体,侧过脸,含着她娇小的耳­唇­轻舔。

她的眼眸变得迷乱,双­唇­微启,呼吸失衡……

他用­性­感无比的声音问:“今晚,你能不能让我见识见识……你所谓的‘宁死不从’……”

天边,有个声音在叹息:男人啊,有仇必报也不是好事啊!

咖啡店内,安以风还在望着酒杯里颤动的液体。“我和他真那么难选择?”

司徒淳低着头,不说话,心在他失望的声音里颤抖。

她喜欢这种颤抖,让她清晰地品味到她调出的waiting的滋味,爱情的滋味。

“小淳,假如……你放不下责任,又割舍不下我,我可以考虑……”他吸了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偷­情­?”她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你也愿意?”

“不愿意,这种事没一个男人愿意做,可我……欠你的!”

“好啊!”她笑着起身,手搭放着他的肩上,倾身对他说:“我刚好想给Anthony的爸爸买件衣服,你陪我去逛逛吧。”

说完,她无视安以风如同挨了一个耳光的表情——错愕,痛心,和难以置信,步履轻盈地出门。

……

今天的天气很好,暖风吹在脸上,湿润中夹杂着香甜。

司徒淳迎着风望向天空,来了澳洲几年,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天气!

安以风很快追上来,还没忘背着那重重的女士挎包。

她问他:“安以风,你是不是觉得勾勾手指,美女立刻投怀送抱太无趣,越是偷的,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有挑战­性­?”

“当然了,尤其是跟你!”他还在笑着,不变的洒脱。“还有什么比爱你更有挑战­性­的。从认识就是两个世界,见不得光。火星到地球七个月,我们耗了十五年,还是偷偷摸摸!”

“你是不是觉得,天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笑,一起逛街,睁开眼睛就能看见,闭上眼睛还能相拥……也没什么意思了!”

“是啊!太TM没意思了!”

她站住脚步,看着他一如既往孤寂的背影落寞地走远,她用最大的声音喊:“我爱你!”

路上有人听见了,看向她,虽然语言不通,他们还是用祝愿的目光看着她。

安以风止住脚步,没有回头。

她忽然找到年轻时那种被爱情荷尔蒙冲昏大脑的激|情,她大声说:“我爱你!从不后悔!”

安以风立刻转回来,扯着她的手臂继续往前走。“咱去给你孩子他爸买衣服,我付钱!”

“你还挺大方的!”

“我TM有钱没地方花!”

他们刚走进一间时装店,安以风随手拿了件衣服就要去交款。

她把衣服抢回来。“不行,一般的衣服配不上他的气质。”

他拿出钱包,用不太纯熟的外语问店员说:“哪件最贵?”

店员还没回答,司徒淳已经选了件衣服塞给安以风:“进去穿上,让我先看看效果。”

安以风接过衣服,低咒一声:“算你狠!我服了!”

他一件一件穿给她看,不论什么款式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别有一番味道。

她越看越开心,欣赏够了还不忘总结一下:“真难看!这么好的衣服,你怎么穿不出效果?气质太差!”

当他穿着一件墨蓝­色­的时尚款衬衫出来,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不由自主走过去,抬手轻轻解开他的第二颗衣扣。“这样,更随意些……”

这件衣服实在太适合他了,流动暗光的深蓝­色­,够深沉,又不像黑­色­那么沉闷,完全衬托出他的冷峻和霸气。有质感的面料和­精­细的剪裁,不需要任何缀饰和图案,一样能体现出不凡的品位。特别是解开第二颗衣扣,他的随­性­和­性­感立刻凸现出来。

感受到他心口上异样的心跳,她的视线迎上他痴迷的目光。

十五年的沧桑早已让他褪下年少的轻狂——除了他刻意要笑得轻浮的时候。

唉!难怪把二十岁的她迷得晕晕乎乎,死不悔改……真是帅啊!

他轻轻捏住她的指尖,放在­唇­边,如易碎的珍玩一样爱抚轻吻,丝毫没有弄痛她的伤口。

她深深地望着他,指尖在他温热柔弱的­唇­边微微颤抖,酥麻一阵阵从指尖流遍全身,她咬咬下­唇­,忍住漫延的眩晕感……

“你快乐吗?”他柔声问。

她羞怯地一笑,别过滚烫的脸颊,点头。

“那就够了!”他把她的手放回他心口的位置,笑着说:“你开心,就够了!”

她是真的快乐,很久都没这么快乐过。

爱情的滋味,和她记忆中的一样的甜美。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放开她的手,走向试衣间:“就这件吧,我也看这件最顺眼。”

“这件很适合你。”她拉住他的手,笑着说:“这件送给你,我付钱!”

“对我这么好?”他又展露出他的邪笑:“我是不是该尽心尽力回报你一下?”

她当然明白他所谓的尽心尽力什么意思,随口回了一句更别有深意的答案。“别客气,有你回报的时候。”

她刚走到款台,电话响了。

“淳淳,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司徒桡的声音很担忧。

“我……在和朋友逛街……”

“朋友?是安以风?”电话里的声音马上变得紧绷。

“嗯!是……”

“淳淳,你怎么……”

她马上转移话题。“Anthony在­干­什么?”

“在看电视。”

“你总这么宠着他不行的,让他少看点,对眼睛不好。”

她看见安以风脸­色­有些苍白,本来还想多说几句,一时有些不忍心。“你不用等我......我可能回去的很晚。”

“安以风到底怎么想的,你搞清楚没有?”

“我知道怎么做!”

“我不管了,反正管也不听。”

她抬眼时,安以风已经默然出门,背倚着墙壁站在夜­色­里。

他望着远处的眼神,失魂落魄,再也无力维系他伪装的笑容。

……

挂了电话,她走出去,站在他面前:“受不了了,是吗?”

他侧过脸,摇摇头,碎发在风中飘摇。

“做不到就别勉强。”

“其实……”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你没必要让我看见你给他打电话的表情……”

“看见我打个电话就忍不了?”她咬着牙,扳着他的肩,逼他面对她的眼睛:“你当着我的面,搂着别的女人说:我只爱一个人,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远远看见你吻别的女人,我什么感受,你想过吗?我听见两个夜总会的舞女在讨论你多么男人,让她们多快乐的时候……我……”

她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一串串滑落。“我就想你这种男人为什么不死了,死了就不用我等着,盼着……可每次看见你活得那么风光,我又很庆幸你还活着,至少我还能看见你……意气风发的笑……”

“小淳!”他紧紧抱着她,把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我想过,我真的想过……我想你一定恨我,恨不得我死,你一定后悔爱上我,看见我就想吐,听见我的名字都恶心……这样,你就能好好爱你的老公,疼你的儿子,过你幸福的日子。”

“你以为爱和恨只是一念之差?!”

爱和恨是共存的,无法互换。

爱真正的反义词并不是恨,是漠然,无爱也无恨,但她始终做不到。

越是爱,恨得就越深,越是恨,爱得就越绝……

“安以风!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他没有反驳,轻柔地拍着她起伏的肩,看看满是繁星的天空。“小淳,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沼泽地里有一只很自以为是的癞蛤蟆,他就爱看蓝天,羡慕白天鹅自由翱翔于天地之间。有一天,一只天鹅在沼泽边休憩,长得那个白啊,羽毛上纤尘不染,还冲他回眸一笑。他美滋滋地凑过去,厚着脸皮说:‘交个朋友吧。’天鹅仰起高傲的头,展开美丽的羽翼,冷冷回他一句:‘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飞了。他在后面拼命地追,不知疲倦地跳!

虽然没追上天鹅,他拣根羽毛回去也乐得心花怒放,还跟自己的癞蛤蟆兄弟炫耀。人家嗤之以鼻,他却把羽毛当宝贝一样放在心口捂着……

天鹅被他的真情感动了,落在沼泽地上,等着他。他美得不知道怎么喜欢才好,别说尝尝天鹅­肉­什么滋味,他连把天鹅抱在怀里都怕她嫌弃,想拉着她的手怕弄脏了她羽毛,远远看着又怕她飞走,摸摸她的脸,都要小心翼翼……他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爱她,才最好!

终于有一夜,他忍不住兽­性­大发,品尝了一次天鹅的味道……那滋味香得他终生难忘,一个晚上欲死 欲仙……第二天,他欣喜若狂地起来,猛然间看见一面镜子,发现自己就TM一只癞蛤蟆,奇丑无比,还又脏又臭!

他抬头看看蓝天,低头看看淤泥,那真是两个世界,一个天堂,一个地狱!他最后一次抚摸天鹅被他弄脏的羽翼,狠下心,用刀把心剜出来,放在天鹅身边,捂着流血的心口钻进淤泥,因为他觉得,那是他身上唯一­干­净的东西……从此以后,他再没敢望天鹅一眼,连蓝天都不敢再仰望……不是不想看,他是怕看见天鹅……又会忘了自己是一只癞蛤蟆!”

“小淳,这世界上的爱有很多种,把最好的东西给你——就是我爱你的方式!”他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你做了十二年的警察,尽管你现在发现那条路不适合你,但……没人会否认你是个好警察,包括你爸爸,你哥哥!”

他捧起她的脸,爱怜地吻着她的额头,轻声说:“和你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笑,一起逛街,睁开眼睛就能看见,闭上眼睛还能相拥……是我最渴望的生活。但我知道你不能嫁给我。过去不能,现在还不能……所以,这样相拥就够了!”

他的­唇­一点点下移,经过她盈满眼泪的眼,吸­干­她的泪,又一点点……吸允她脸上的泪。

“我错了,不该在爱你的时候,放了手,从现在开始,我再不会……”

他的­唇­移到她的嘴角,她心被纠紧,连呼吸都忘却了。

她的手不自觉捏紧他的衣襟,手心里都是汗水。

当他的­唇­瓣似有若无碰触着她的­唇­,舌尖在她­唇­上描绘着,她只觉一阵美妙暖流遍及全身,包括大脑……

大概是因为期待的太久,仅仅是浅吻,已经比她记忆中的任何一次都甜蜜,销 魂。

他的手一点点下移,沿着她的肩,她的手臂,抚摸到腰间……

她浑身酸软地用双臂攀着他的肩,依偎在他剧烈震动的胸口……

他的舌探进来,舌尖一经碰触,他的吻瞬间变得激|情,掠夺和吸允着她的一切,他手臂的力道一收,猛一转身,将她压在墙壁上,滚烫的身躯紧贴着她身体的曲线。

他的吻不变的霸气,不变的火热,让她沉溺又感受不到一丝的痛。

渐渐地,他的­唇­开始向下移动,手开始移向她的胸口,肌肤之间的磨蹭已经透出了情 欲的味道......

她忘情地靠在墙壁上,只求他千万不要停下来,让这幸福的感觉永远继续下去……

“小淳,你折磨够了么……”

她点头,她不恨了,一点都不恨了。

他吻至她的锁骨,温润滑腻的舌尖描绘着骨骼的形状,悱恻缠绵,他的指腹在她胸前的敏感点撩动,触动上万根神经。

她仰起头,身体绷紧,禁不住娇喘连连……

“想不想……”他从原路吻上来,舔舐着她耳后的敏感处。“再试一次,情和欲交融的美好?”

安以风要不提这句话,她已经情难自控,一提这个事,她急促地呼吸几下,满腹怨气难平。

“你还好意思说……上次就骗我说是情和欲交融……你分明欺负我没经验。”

“嗯?”他还笑着挑起她耳后的发:“上次?你不满意吗?”

她倒没有不满意,用安以风的话说,那的确是欲死 欲仙!

痛不欲生的同时又是难以言喻的享受。

还小小地为他的耐力和体力偷偷窃喜一下!

问题是……

她舔舔­干­涩的­唇­,小声说:“不是我不满意……是医生的诊断书写着:右胸第五根肋骨轻微骨裂,肩、臂、腿等数十处皮下青紫,双手擦伤,手腕可见环状勒痕……处 女膜撕裂,还有……反正,说我有被多次粗暴­性­侵犯可能。”

安以风吃惊且怜惜地看着她:“这么严重?”

她很肯定地点头:“他们怀疑我可能被人……还想给我做体 液鉴定,幸好我爸爸没同意。”

“这种事……你还找人鉴定一下?”

她当然不会,是因为那天她从安以风家回来,睡到半夜就开始浑身发冷,四肢无力,硬撑着爬起来,一出门就晕了。

意识模糊中她感觉有个护士想要脱她的衣服,她猛然清醒,扯着衣领激烈反抗。

“不要脱我的衣服,我不脱!”因为她害怕别人看见她身上的淤青。

没想到医生给她打了镇静剂,她睡着之前还在不停地说:“不要,不可以……”

醒来之后,她的爸爸坐在病床边,表情悲恸欲绝,大夫和护士看她的表情也都是怪异的怜悯。

当她看到医生的诊断书,第一个想法就是把诊断书砸在安以风脸上,问问他:“说什么情和欲交融的美好,这为什么和警署里施暴案的诊断一模一样!”

她猜……以安以风的厚脸皮,他肯定嬉皮笑脸回答:“这说明我爱你爱的深!”

那一刻她笑了,笑的同时,一滴泪滴在诊断书上,因为她知道:她再没机会问了,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们结束了,一段生死相许的爱情,结束得如此­干­脆决绝……

她的爸爸心痛地摸着她的头说:“淳淳,你别哭,爸爸绝对让他做二十年的牢。”

她很用力地摇头。“我是自愿的。”

这件事被压下来,她以为没人知道。可后来……她发现不但这个事从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过,就连她未婚生子,十几年没嫁人,没交过男朋友,同事也从来不问,仅仅是用理解和同情的目光看着她而已。

可见她被安以风骗得多离谱!

“安以风,你跟我说实话。”她总算有机会问出多年前就想问的问题:“你是不是拿我发泄你的……”

他还是笑得嬉皮笑脸,但答案出乎她的意料。“也不能怪我,我也没经验。”

“啊?你,该不会也是第一次吧?”

他摸摸她脸,语气听来忠贞不二:“你不仅是我第一个女人,也是我最后一个女人!”

她偷偷笑了笑,这话听着好舒服,不过好像有点避重就轻的嫌疑!

“你放心,这次我会很温柔,保证不会让你失望。”他拉着她的手,还不忘拿起地上的挎包。

“不行,你要先把信看完!”

他动作一僵,站定。“你不是耍我吧?”

“少看一封都别想碰我。”她不容置疑地说,她是不想久别重逢的美好时刻,他还以为是偷­情­。

“你到底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到你觉得自己十恶不赦,该去跳海自杀的时候!”

“我TM现在就想跳!”

“那你去吧。”

他认真思考一下。“我还是先看信吧……”

后记

他们回到咖啡厅,刚好店里没有人,司徒淳提前关了门,倒了两杯冰水放在桌上。

安以风打开包,一看见被悉心整理成厚厚一叠的信纸,满面愁容:“这么多?!我一晚上也看不完......不如明天再看吧。”

他一见司徒淳在瞪他,只好咬咬牙,挽挽衣袖。“你帮我煮杯咖啡,提提神。万一我不小心看睡着了,你记得把我叫醒。”

“你如果能看睡着,我直接把你丢海里!”

“你哪忍心?”

他笑着把信放在桌上,拿起第一页……

当上面的字迹跃入眼帘,任何时候都能苦中作乐,谈笑风生的他,再也笑不出了!

他那双拥有无尽力量的手,已经颤抖得拿不稳一页纸……

手中的信掉在地上,字已如尖刀,狠狠刺入他心头……

爸爸:我是小安,今年六岁,你在哪里?

他看着对面正在喝冰水的司徒淳,眼前一片模糊,想要开口,喉咙似被堵住。

她对他笑了笑:“睡得着吗?”

恐怕这辈子他都睡不着了!

他冲过去抱住她,狠狠地吻着她的发,她的脸,她的­唇­……

不是欲望,不是占有,单纯地想去吻她的每一寸肌肤,回味那从不曾忘却的温度,味道……

他不值得,他就是一个罪犯,一个不能娶她的男人……

他对她做过什么?

追求她的时候山盟海誓,一夜风流后再不见她,她敲门敲了一整夜,他都没开……他还当着她的面,搂着别的女人蜜语甜言……

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不但守着一个虚幻的十年之约在等着他,她还为他生了孩子!

“为什么……”他很努力才发出声音。

她伏在他肩上,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身体,她做了这些无非为了此刻的相拥:“因为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你放手。”

“不想失去我,有很多方法,这是最笨的……”

“也是最对的。”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怀抱里的温度。“安以风,我懂你的为难。你有野心,有目标。二十岁的你被情义束缚,顾虑重重。没有了我,没有了雷老大和韩濯晨,再没有人能牵绊你,左右你……你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才可以毫无顾忌做你想做的事。你没有弱点,才敢独断专行,一手遮天。你的确太嚣张,谁敢和你一言不合,以后都别想开口讲话。但黑道整整十年没有帮派火拼,你让那个区死亡率降到有史以来的最低……”

他再也无话可说,Waiting的荧光在他眼中模糊一片,无言的愧疚,无言的感激,无言的爱……

她放开他,拿起桌上的信:“你唯一能补偿我的,就是好好记住上面的每一个字……记住你的儿子,是如何爱他的爸爸……”

他颤抖着手接过信,看着第二页,只看一眼,他就闭上眼睛,转过脸,不愿再看。

一整页的……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每一个歪歪扭扭写出的字都是在控诉他的罪恶——比杀人更该千刀万剐的罪恶!

他拿起第三页,好久才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第四页,第五页……

信都是用拼音和个别歪歪扭扭的字写的,字不多,起初,想念的文字中隐隐透露着生疏。渐渐地,一页一页,字迹越来越工整,字越来越多,字里行间的言语充满依赖。

爸爸:

小安很喜欢变形金刚,妈妈不给我买,说我太小,要十岁以上的孩子才能把变形金刚组装起来……

爸爸: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我一定会把能把变形金刚组装出来,等你回来给你看!

“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最好的爸爸?十四岁的儿子坐在他身边,问他:“你是不是安以风?”“你为什么换女人比眨眼睛还快?”,还有比这更大的讽刺么?!

他艰难地翻到一页,他的手指紧紧捏着信,信纸被指尖捻破。

爸爸:

我和同学打架了,妈妈骂我不是好孩子……我知道打架不对,可他们说我没爸爸,是个野种!我告诉他们我有,我有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我把你的信给他们看,他们把信抢破了,还嘲笑我……

一页一页,一字一字,如嵌着倒刺的鞭子抽在他心上,根本不要背,已经在他心上留下血痕……

爸爸:

小安今天看见安以风了,他后面跟了好多好多人,特威风!他比我想的还要帅!还要酷!烟都要别人给点。别人跟他说话头都不敢抬,吓得手都抖!还有,他旁边的阿姨我还在电视上见过呢,比电视上还漂亮!

妈妈说他是个了不起的男人,有理想,有自信,在黑泥潭里都能发光,小安也要像他一样,小安也要当黑道老大……

小安提到“安以风”的次数越来越多,每一句崇拜和赞美在他的眼里都是咒骂和斥责……

其中有一段文字他看了数不清多少遍。

爸爸:

妈妈今天好像很伤心,她一进门就哭,我问她:是不是想爸爸了?她拉着我的手说:我带你去找爸爸,你帮妈妈问问他,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路上,我们遇到了安以风。我看见有个男人跪在他的脚边,不停地求他,他只摆摆手,那个人就被拖走,拖走的时候还在喊:风哥,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问妈妈:为什么?

妈妈告诉我:那个男人是个毒贩,警察抓了他很久,怎么也抓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安以风倚着车抽烟的时候一直在看倒后镜,一个漂亮阿姨看见他用手指轻轻摸着倒后镜上的灰尘,想用手帕给他擦,被他很生气很生气的挡开,还把那个阿姨赶走。

妈妈蹲在我身边,跟我说:我们不找爸爸了,好吗?爸爸有他的追求,有他的人生,我们再给他点时间,让他做他想做的事。爸爸没有忘记和妈妈的约定。

我有点失望,但妈妈说你和安以风一样的厉害,一样了不起,那你做你想做的事吧,我和妈妈会等你的。

小安的字越来越漂亮,信越来越长,有时一封信会写上几页纸。他越来越多地提到妈妈,提到她的笑,她的泪,也提到好多男人被她拒绝……

安以风拿起最后一页信的时候,已过午夜……

爸爸:

今晚妈妈在咖啡厅里写waiting写了好久,她哭了!她抱着我说:爸爸不回来了,爸爸以后都不要我们了。不是真的对不对?你不会不要我们!爸爸说过,你爱小安,你爱妈妈,你一定会回来的,你说过!

他看了一眼日期,是昨天。

昨天?明明是她拒绝的他!

安以风放下信,吸了很多次气,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要告诉他我不回来了?是你说不爱我,是你……”

“我以为……你是Amy的老公。”

“什么?!”这误会未免太离谱了。“你这是什么洞察力?”

她苦笑:“你特意开车来接她,你还和她有说有笑,还摸她的孩子……我认识的安以风,不会轻易对女人温柔!Amy说她爱的是她养父,你们的年龄也刚好差了十几岁,我以为……”

“所以你故意装作不认识我?”

他握住她还缠着绷带的手……

“所以你让我珍惜爱我的人,珍惜一直陪在身边的人?”

“我很可笑是不是?下午Amy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也很想笑!”

他冲过去将她搂在怀里,脸颊磨蹭着她的发丝:“一点都不可笑,不可笑!”

宁谧的黑夜,黑­色­的壁纸上闪动着一个个waiting,是她执著的爱。

桌上,每页被他捏皱了纸,每个被水滴湮得模糊的痕迹,每声爸爸,都是她的体谅,她的坚持,她不变的等待。

而她,十五年的等待落空,还在为别人隐忍着,隐瞒着……

自认口才还不差的他,已经找不到任何语言能表达他的感受。

他伸出手臂横抱起她的身体,走进里间的休息室。

除了亲密无间的相拥,再没有任何方式能表达和宣泄出他满心沸腾的爱……

今夜,他会很温柔,很温柔地爱她……

走进休息室,安以风将她放在床上,在她身边侧身躺下。

他似乎并不急于要她,一手揽着她的香肩,另一只手轻柔地隔着她贴身的短裙摩挲着她的纤腰。

不似占有,也不像挑 逗,倒像在把玩一样稀世珍玩。

她仰起头看着他的脸,才发现他双目微颌,眉峰紧锁。眼底的邪气无法窥见,­唇­边轻浮的笑容也消失不见,这样的他反而让她有些陌生,有些无措。

“在想什么?”她问的时候,气息有些不稳。

“想你这些年怎么过的,你的腰比以前更细了……”

“我工作很忙,经常早出晚归,有时一个案子要忙上几天几夜,不眠不休,怎么可能不瘦。”

“在澳洲呢?开咖啡厅也­操­劳?”

“……”

他又何尝不是清瘦了许多!?

脸上的棱角更加分明。

她用指尖轻抚着他的眉,眼,­唇­,颈……记忆中的触感勾起许多往昔的回味。

她还想继续摸下去,他忽然抓住她的手,睁开眼睛,视线落在她手腕上。

近两寸长的疤痕虽淡了许多,但细心去看,还是能看见。

她想要抽手,去被他握的更紧。

“爱过我,后悔吗?”

“不后悔!”

他牵动嘴角,笑着有些勉强:“我见过女人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为了一个什么都给不了你的男人,一次次伤害自己,委屈自己,还死咬着牙说‘不后悔’!”

“我说过……我从来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好!让我教教你!”他握着她的手指,在她的心口上描绘着这两个字的笔画,一下一下刻在她心上。

“你后悔了?!”

“后悔!后悔——当初没带着你私奔!”

她甩开他的手,笑容还是那么灿烂。“你想得美!”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生小安那天是她最想安以风的一刻,要不是痛得一点力气都使不出,她一定从产房的床上爬下来,去找他,让他带她走。

去哪里都好,只要他们能在一起,朝朝暮暮,一生一世。

可当她听见孩子的啼哭声,­精­疲力尽昏睡过去时,她无比庆幸自己没那么做。

二十岁,他们为爱情放弃梦想,无怨无悔。

三十岁呢?

激|情磨平了,爱情过了保质期,他们也会和所有的情侣一样,为一点生活的琐事吵架,埋怨彼此。

安以风可能会说:我为了你放弃了梦想!

她也可能会说:我也一样放弃做个好警察!

到那时,爱情的悲剧会正式上演吧……

她不是个聪明的女人,但她绝不会蠢到只在乎眼前的快乐!

她懂得: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他们不能放弃爱情,同样不能放弃梦想!

……

“小淳!”安以风在她失神间,翻身压在她身上,起伏的胸膛压着她柔软的胸口,温暖的掌心托着她的脸颊。“你知道我……辜负你。为什么还要坚持?为什么不找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因为我始终相信,纵有万千美女在怀,你心底惦念的人还是我。”

“你?”

“你车上的倒后镜从来不许人碰,被雨淋得一片模糊也不许人擦,我想,你是在等我……”

她后面的话被他突然覆上的­唇­湮没。

他的吻充满怜爱,疼惜,如浅品着稀世珍宝般呵护备至……

她搂着他,用满腔的爱慕热切地回吻着他。

她真的好爱他,爱得连远远看他一眼,心里都是甜的。

其实,他这样一个在黑道呼风唤雨,横行无忌的男人,迷恋他的女人,何止她一个!

“安以风”三个字是无数女人心中的梦,美好却不能实现。她们远远看他一眼都会尖叫,提起他的名字都会疯狂……

她,是所有爱他的女人中最幸福的一个,她得到了他的爱,养育了他的骨­肉­。

她相信:终有一天,她会霸占他的人,让他一生都逃不出她温柔的陷阱。

正是这个信念,让她熬过无人能想象的等待……

……

缠绵的热吻过后,他放开她的­唇­,半坐起身,脱下她的鞋子,手缓缓托起她的腿,用­唇­舌细细描绘那­性­感的流线,从脚踝,到膝盖,渐渐往上……

“唔……”

温润濡湿的­唇­舌时轻时重地舔舐着她的肌肤,弄得她身体完全紧绷,酥麻的战栗从每一寸被他吻过的肌肤传遍全身,又向身体的某一处会聚。她下意识扯住滑到腰间的裙摆,双腿间一阵令她意乱情迷的燥热。

她忙抽回腿,向后缩缩身子,不让他继续吻下去。

“还这么敏感?”他挑挑眉,笑着按住她欲躲避的身体,手指在她的膝盖上,若有若无地环绕。

“别……别再……”她连话都说不出,全身都在奇痒无比的感觉中抽搐,想要躲闪,却无法抵抗他的力量。

“我还记得……”他的笑意更浓,更邪。

看见他眼里闪动着异样的光彩,她立刻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极力挣扎,可已经来不及。

他提前一刻按住她的身体,撩起她腰间的裙子,咬向她的腰际的右肋处……

“啊!不要!”她尖叫,全力扭动着身体,浑身都在他轻轻的啃咬中酥麻,每一个神经都要断裂。“安以风,你这个坏蛋……啊!”

“不!”她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无奈力量敌不过他,只能求饶:“求求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嫁给我吧!!!”

“……”

恍惚间,她好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依稀回到多年前那个小公寓。

他们的第一次,安以风也是这样对她,弄得她尖叫,死死抱着他求饶。

他还嘲笑她:“小淳,看不出来你这么‘热情’!”

“我求你,你想怎么样都行,我受不了......”

“你这一生只许爱我一个男人。”

“只爱你一个!”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连问题都没听清,以最快的速度回答:“我愿意!”

“哎!”他放开她,表情邪恶得可恨:“早知道你这么容易就能从了我,我何必煞费苦心追求你!”

她气得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没忘这一招。

……

她强忍着身子的奇痒,颤声说:“你……你见过求婚不拿戒指的吗?”

“有道理!”他停止折磨她,坏笑着吻吻她的­唇­:“明晚……我一定记得先准备好戒指……”

明晚?!那她还不如现在答应,省着明天再受一次罪。

“我……”她刚想说话,他的双手一点点伸进她挣扎过程弄乱的短裙,抚摸的力道弄得她脑子一沉,忘了说什么。

他滚烫的掌心拂过她的腰,肋骨,肩窝,并一点点顺着她的双臂移上去,裙子同时被一点点撩上去……

“你的身体还是这么美!”他的手指小心翼翼摸着她左肩上的一小块玫­色­胎记,又揽起她的肩,­唇­落在她的背上,她知道,那个部位曾被一个罪犯刺了一刀。

他记得!?原来她身上每一处与众不同的烙印他都清晰的记得,而且如此怀念……

她忽觉眼前一黑,裙子盖住她的脸,等她再看见光明时,裙子已经落地。

几近赤 ­祼­的身体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熟悉的休息室里,她别过早已粉红的脸,闭上眼睛。

“睁开眼睛,看着我……”他不容反驳的在她耳边说。

她娇羞地睁开,目光一碰触他的黑眸,心底一颤,胸口被心脏剧烈撞击……

安以风看出她的困窘,拉过枕下白­色­的薄被,双臂潇洒的一甩,薄被飘落在他们身上,将他们裹在一个纯白­色­的世界里。

霎那间,全世界仿佛只剩他们两个人,她眼底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天地和他——她等待已久的男人。

看着他脸上男­性­刚毅的棱角,扬着­性­感弧度的薄­唇­,她一时情难自禁,轻吻一下他的脸颊,微凉和滑腻的触觉勾起她恋恋不舍的回味,她的­唇­悄悄移到他侧向一边的下颚,又吻到他的颈项,以及衣领里的古铜­色­胸口……

她听见他越来越浓重的粗喘,受到巨大的鼓舞……手微颤着伸向他的第三颗衣扣,那颗在他试衣服时她就想为他解开的扣子。

也许是薄被包裹得太热,太闷,她热得血液燃烧,呼吸也有些不畅,­唇­边吐出的热气越来越浓重……

她刚流着香汗,解开他所有的衣扣,正想帮他把衣服脱下去,他突然抓住她双手的手腕,将她按回床上。

“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一动别动……”他眼底都是燃烧的欲­火­。“否则我会比第一次还粗暴!”

她轻笑,身体在轻笑间微颤。

爱情本身是虚无缥缈的感觉,看不见,也触摸不到。唯有这一刻,它如此真实,看得见热情,摸得到渴望……

肌肤的接触,呼吸的交融,心跳的撞击,都是恋,都是爱……都是足矣让人完全丧失理智的挑 逗!

她很听话地一动不动。

仅仅是气息不稳地对他说:“风……我爱你!”

他牙齿磨了两下,狂野地吻住她的­唇­,双手狠狠撕开她的文胸,丢远,用手指贪婪地揉捏着……

兴奋的战栗中,她将灵巧的舌尖伸进他的口中,寻找着他的舌尖,手指攀上他的肩,感受着他积蓄无穷力量的肌­肉­,好光滑,好温暖,会让人摸上瘾……

轻轻地,她撩开他的衬衫,帮他脱下去……

赤 ­祼­的上半身一经相触,她感觉到一种特殊的快感袭来!身体像飘在海上的叶子,飘飘荡荡,时而沉溺,时而悬浮,无所依托,无所攀附……最可怕的是双腿间有异样的滚烫流淌出来。

她惊惶地搂着他的身体,­唇­舌渴求着他的吸允,辗转,更渴求他填充她身体的空虚……

可他压着她,身体之间充满力量地磨蹭,挤压,让欲望越烧越沸,却不为她熄灭。

她很不喜欢双腿与他粗糙的裤子摩擦的痛感,尤其讨厌纯钢皮带扣的冰冷,她试探着将手伸向他的腰间,正欲拉扯他的皮带,他再次捉住她的手按在她头顶的两侧。

他放开她的­唇­,努力平复一下混浊的呼吸,勉强维持住冷静。“不要再考验我的自控力!你再敢动一下,我让你明天下不了床!”

她用口水润泽一下­干­涩的喉咙,视线巡视了一下他健硕的身体,他如果完全失控,她明天极有可能下不了床。

“哦!”她对他眨眨眼,娇笑着提了个真诚的建议:“要不,你把我绑起来好了……”

“你!”

她极度煽情的言辞,让他眼底刚刚冷静下来的火焰,骤然点燃。

强烈的占有欲充分被她勾引出来……

他完全失控地吻着她的身体,她丰满的双 峰,以及那娇俏的蓓蕾,双手激|情地抚摸着她曲线流动的身体……

“司徒淳!我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粗暴­性­侵犯。”

________________分割线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安安,你要淡定,淡定啊!

好歹你也是阅人无数的男人,你对小淳有点抵抗力行不!!!

访谈录

访谈录

心心:俺卡文卡得厉害,为了让苦苦刷屏的大大不要太失望,先采访一下我儿子!

“韩韩,安安,出来,大家有问题问你们。对了,还有小安!”

韩韩慢悠悠系着睡衣的腰带,从房间走出来,半敞的领口露出­性­感的古铜­色­胸肌……

俺受不了了,俺必须换个地方看,刚好看见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

安安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看书,还是厚厚一本。

我记得咱家安安连­色­ 情杂志都懒得看啊!

看书名:《如何做一个好爸爸》

暴汗!晕倒!

咱不能鄙视安安,单看那全神贯注的劲头,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好爸爸。

俺爬起来,擦擦汗,韩韩已经坐在安安身边,满脸不屑:“这种书都是骗人的,怎么做好爸爸,要因人而异。”

“你确定?”安安喝了口咖啡,有点质疑地看着韩韩。

“谈感情我不会,做爸爸我可有经验,让我教教你!小孩子……”

“停!”安安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你这种能把自己女儿拐上床的男人没有发言权!”

韩韩默了!

片刻后,韩韩:“风,这本书在哪买的?”

谈到这个问题,俺最有经验,俺最有发言权:“这教育孩子还是我有一套,你看我的儿子一个比一个优秀!我教教你们……”

韩韩和安安异口同声:“你这种后妈更没发言权。”

心心默了,讨好地笑笑:“安安,这书有没有姊妹篇——如何做一个好妈妈。”

没人理俺,他们在看书……

……

心心拍拍正在练拳的小安:小安,有个大大让我问你,你在学校有没有女朋友?

小安狂摇头:澳洲女生太吓人了,一见面就乱亲~~

咱家小安和安安一样,是个忠贞类型的。

心心: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俺给你找一个。

小安:芊芊阿姨那种漂亮的,温柔的,又体贴的。

韩韩立刻坐正,态度无比郑重:芊芊阿姨比你大六岁。

小安:可晨叔叔比她大十七岁啊!

韩韩对小安招手,等小安走过去,他真诚无比摸着小安的头,眼中闪着迷惑人的光芒:小安,晨叔叔以一个男人的立场告诉你——对于三十岁的男人,身边女人的年龄和他的能力是成反比的。也就是说,你三十岁时,挽着你的是一个四十岁的女人,说明你根本不算个男人;身边的女人是三十岁,说明你是个平凡的男人,挽着你的如果是二十岁的女人,证明你魅力无穷。

安安及时补充一下:挽着你的如果是十三岁的女孩儿,那是心理变态!

数学天才的小安马上点头:明白了,四岁以上的女人我根本不能考虑!

心心擦汗:没出生的你可以考虑一下!

哎!这俩男人的确该学学怎么做个好爸爸!~

喵喵亲亲:我有个问题。

心心:尽管问。

喵喵亲亲:安安啊,什么时候把老婆孩子都接过去啊,不是韩韩还给你留着别墅么?

安安:那还用问,现在就在我房里呢!我等这一天都TM等了十五年了!

喵喵亲亲不好意思问下一个问题,心心来吧。

心心:安安,你那一个小时的承诺呢?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安安(邪邪地笑):一个小时怎么能够呢?

心心(发抖):换下一个问题。

亲亲:什么意思?没听懂!

心心:意思是……三千字可能不够!

喵喵亲亲:芊芊什么时候生啊?到底生几个?反正定了一个儿子了,还要不要跟安安订娃娃亲啊?感情培养要趁早……

心心:我数学不好,大概是还有七个月吧,龙凤胎,其中肯定有一个是小安的,没想好是哪个!

喵喵亲亲:问个私人的,今天还更新么?那啥,还卡文啊?

心心:卡文是必然的,如果你们不介意我更200字,我可以更的!

眩亲亲:为什么安安没有爱上韩韩,或韩韩没爱上安安,他们可是朝夕相处啊,尤其看了安替韩抹药膏那一段,我当时就觉得他们肯定有点什么。

安安:他身材好点,我可以考虑。

韩韩:他要是愿意做受,我也可以考虑。

安安:你见过我这么男人的受吗?

韩韩:你见过我这种受吗?

心心:这就是他们两个为什么没有擦出火花的原因,都认为自己宜攻不宜受!

眩亲亲:安安身上有什么闪光点让韩韩愿意为他抗一切事情。

韩韩陷入回忆中。

安安:那还用问,因为我长得帅呗。

心心:安安,你记住,你不是小受!

韩韩:我刚出道的时候,他什么都为我挡,我们一起出生入死。我不杀人,是因为该杀的他都帮我杀了……虽然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但我知道他杀的第一个人就是为了我!最重要的是……我相信换了安以风是我,他一样会为我扛。

安安(那个感动啊!):晨哥,要不咱们再商量一下攻和受的问题。

心心:小淳?

安安立刻双眼放光,四处张望。

心心:我喊着玩。就你这种老婆奴,什么时候也弯不了!

眩亲亲:我想知道两极品男对对方的评价是什么。

韩韩:安以风什么缺点都没有,就是一遇到感情就晕头转向。

安安:晨哥,你不晕?谁为了仇人的女儿往车上撞?

韩韩:她现在是我老婆了。

安安:我儿子都十四了。

心心: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们谁都不懂感情!韩韩,我必须要告诉你:你那叫调情,不叫感情。安安,你别自诩情场高手,你从头到位就谈过那么几天恋爱,还无疾而终,之后那些女人,勾勾手指头就来,估计有时候手指头都懒得动。感情让你们两个谈得是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好在我是亲妈,送给你们俩适合你们女人!

韩韩:亲妈?

安安:很明显,她不是......

眩亲亲:安韩双方见到对方的第一面印象是什么。

心心:这个好像文里有的。

安安:有思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礼貌,四有新人!

心心:安安,你小学思想品德课多少分,四有新人是这么解释的吗?

安安:小学有思想品德课吗?

韩韩:第一面?长得的确挺帅,眼神很正,清澈,真诚。笑容也很坦荡……现在没个看了,骨子里的邪气!

心心:我想说句公道话,现在的安安更帅一点!

眩亲亲:安安说要让那个医生一辈子都忘不了安以风三个字,请问他后来采取了什么手段。

心心:就凭安安的魅力,肯定是……

安安:小点声,别让我家小淳听见!

心心:肯定没下文了,你看他那怕老婆样!

……

心心:芊芊呢?我月儿亲亲想问个问题。

韩韩笑着拢拢半敞的睡衣:在睡吧……

心心的小宇宙爆发:韩韩!你不是把她……她是孕­妇­好不好!

韩韩:是她求我的……你也知道我出了名的疼老婆,她提出这种要求,我怎么忍心拒绝……

心心(冷颤ing):你的确该好好看看这本书——《如何做个好爸爸》!

韩韩:你放心,已经三个月了,我有分寸!

数学不好的心心,拼命数手指,天哪!刚刚好90天!

算你狠!

心心敲敲门,听到请进再进去。给人家点时间嘛......

芊芊(笑得那叫一个甜啊):心心?

(她从来不叫俺老妈,怕俺占韩韩便宜。)

心心:乖女儿,有个大大让我问你个问题。

芊芊乖巧点头。

心心看看灯,看看墙,看看手指……这问题,有点那个……

心心(对着灯说一口气说完):你和韩韩第一次的时候咋那么主动呢?

芊芊的小脸顿时红得想水蜜桃,水汪汪的眼睛欲语还休……含笑半垂下脸,贝齿咬咬石榴一样粉中透红的­唇­……

俺必须说句公道话,真不能怪韩韩变态,这小丫头太勾人了!

分明脸上写着“欲迎还拒”,若即若离,勾得人家心猿意马,她抵死不从,换了谁都得兽­性­大发。

韩韩啊,你们朝夕相处那段时间,你每天在家看她这副表情,都能忍?!

俺服了!

月儿亲亲:心心,你跑题了!

心心:是哦!芊芊,说吧……别害羞!

芊芊:是小秋教我的。

据当事人回忆,当时的通话内容是这样的。

芊芊:秋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小秋继续吃匹萨:说吧!

芊芊: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能和男人……做那个事?

小秋噎到。

芊芊:我想和韩濯晨在一起,我是说……(鼓足勇气)……我想把自己给他!

小秋噎得是很厉害:你别跟我说,你们还没上过床!

芊芊:没有......

小秋: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多年,他没碰过你?!芊芊,你是不是自作多情了,他真把你当女儿了吧?

芊芊:不会吧?他说过他爱我,他吻过我,他也要求过,是我没同意……

小秋:TNND,韩濯晨太极品了!太帅了!让他爱我一次,我死都愿意!

芊芊:被他抛弃一次,你就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了……

小秋:我宁愿生不如死。

芊芊:秋姐,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小秋喝了口水,望着天花板:勾引男人很容易的,首先呢,你要对他说些煽情的话。

芊芊快速从包里拿笔,拿纸,写着:1.煽情的话。

芊芊:说什么?

小秋:我爱你呗……如果想效果明显点,你就搂着他的脖子,望着他的眼睛说:人家还是□!你想不想试试?

芊芊手里的笔吓掉了!

小秋:要是想效果更明显点,你就说……

(后面的太过火,俺都被雷到!)

芊芊:然后呢?

小秋:然后你主动吻他。

芊芊接着记录:2. 吻他。

小秋:你会吧?用不用我教教你?

芊芊:这个我会。

小秋(眼光开始飘忽):接着,你慢慢解开他的衣服,要轻柔一点……摸着他­性­感的肩膀,手臂,每一处匀称的肌­肉­……手感一定不错!

(韩韩啊,长得帅就别怪人家YY你!)

芊芊郑重其事地记录:3.帮他脱衣服。

小秋:男人不喜欢女人直挺挺躺着床上,跟尸体一样,你要主动迎合一点……

芊芊继续写:4. 要主动迎合。

(芊芊,学习咋没见你这么认真呐?你记这四句话……是在往咱家韩韩心上捅刀子啊!韩韩,俺完全能体会你看见这四句话的心情,心寒如冰!)

芊芊:秋姐,我不会主动……

小秋:你放心,你老爸调情的功夫是一流的,你配合点就成。

芊芊一阵心酸:秋姐,你怎么知道?

小秋:这个事大概只有你不知道吧!听说……他看上去虽然冷漠,在床上能让女人□蚀骨,终生难忘……

芊芊手里的笔啊,要断了!

芊芊:她有过很多女人?

小秋:你吃醋了?!哎!你别钻牛角尖,凡事想开点。你老爸那种阅人无数的男人,女人对他来说就像白开水,淡而无味,但生理需求,没办法……

芊芊:原来我就是一杯白开水……

小秋:你应该不是,估计你是杯茶,闻着香气四溢,至于品着……要看你适不适合他的口味。所以第一次,你一定要表现好点!让他觉得你是杯柠檬茶,茶香撩人,入口清爽,回味甜中带酸,滋味无穷……

芊芊:哦!我记住了!

小秋:我传你点独家秘诀,男人最喜欢的姿势是,女人坐在他身上……感官刺激加视觉刺激……这时候,你喊他的名字,对他深情的告白,他绝对为你痴狂!

……

……

(小秋啊,你确定你在教她,不是在YY我家韩韩?!)

……

据韩韩回忆,他当时的感觉是品尝到了一杯顶级的龙井茶,美味绝伦,欲罢不能!

但当他看见那把刀和便签纸,他唯一的感觉是,自己喝了一杯最美味的毒药,其毒无比!

尽管所有看文的大大都知道,芊芊当时是被韩韩漫长无休止的前奏弄的情难自控,欲难自持,而在韩韩看来,她是个心机和演技都深不可测的女人!

他一次次用行动向你证明,他爱她!

她一次次用行动向他证明,她不爱他!

谁的罪,又是谁的孽!

佛曰:不可说!

亲们:那还用问,除了你还是谁?!

蓝风亲亲:韩韩的初恋是什么时候?后来的滥情是想麻痹自己吗?少年时期有很多痛苦的事么。。。

韩韩:我没有过初恋,也没受过伤,滥情?我滥情吗?

心心:你不滥情,你是无情。

韩韩:不想娶任何女人,也不想任何女人爱上我,换女人换的勤点是最好的方式。是不是?风......

安安:关我什么事?我出了名的专一。

心心:你换女人比眨眼睛还快。

安安:那是我一眨眼睛,发现身边的女人不是小淳,我就心烦。

guoyfdd0020亲亲:韩韩到底有没有爱过叶芊芜呢?

韩韩:芊芊醒了嘛?我去陪她做检查。

心心:不回答问题不许见你老婆。

韩韩:如果很喜欢一个女人坐在钢琴前的背影,算不算爱呢?

心心:不好定义。

韩韩:她背对着我,不要说话,不问任何问题,最好别让我看见她的脸,我是喜欢她的。可她一旦转过身,像变了个人,我完全不理解她的思维方式。她在乎的是我爱不爱她,而我在乎的是我能不能爱她......我过的什么日子她也根本不懂,在警方眼里我是个连钱都不用付的线人,在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眼里,我是最好的兄弟。(安安,你别误会是,他不是说你。)我时刻在黑白之间挣扎,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走错一步路,我怎么可能有心思跟她玩浪漫......但她的死亡,让我一步错,步步错,走进黑暗,无法回头。

guoyfdd0020亲亲(这个问题很多人在问):为什么韩韩当初莫名其妙的就收了芊芊做养女呢?

难道就是因为叶芊芜的关系?还有,韩韩是不是觉得对不起叶芊芜才这么做的?

韩韩:第一次见芊芊,我对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咬我手指的举动和眼底深切的怨恨,的确让我看见叶芊芜的影子。我收养她,还有一个原因,她长得很讨人喜欢,既可爱,又可怜,既柔弱,又倔强,一双眼,清澈见底......

(太狡猾了,分明在用甜言蜜语迷惑他老婆。)

心心:对了偶遇亲亲让你把芊芊的姓改了,你们一家都姓韩,等你儿子生下来问:为什么?你总不能说:因为我是你妈妈的爸爸——外公!

韩韩:韩芊芜和韩濯晨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们有新的名字,她叫Amy,我叫......那个谁,我叫什么?

心心:问我?不知道啊?

亲亲们:我们不要看访谈,要看正文。

心心:安安,你抓紧时间......

本书由河南油田论坛提供下载

0 0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