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须城只是边陲小镇,城门口的往来车马稀稀疏疏的,守城士卒倒是精神得很,对着眼皮底下的几个布衣一边闲话家常,一边毫不松懈的细心盘查可见守城将军治军之严谨。而这守城将军呢便是我那友人之一常胜的母亲。
亮出身份入得城内只一名副将带一个随从前来迎接我们,场面实在寒酸的可以。倒不是那常将军多不待见我,而是她根本就厌恶所有的文官除了当朝的魏丞相,也就魏红叶的母亲,貌似也是因为一场同于廉颇蔺相如的故事。可是不管这两家的儿女如何的情深意浓,两家的父母如何的志趣相投,女皇不下旨谁也没辙,而女皇不下旨的原因却正是这两家关系太好了。文臣之首,武将之头,给他们机会紧密结合,那皇帝也真够圣明的了。
被简单的安顿在军中,先写了份奏折交代一下护卫舍生忘死愚臣得保残命,通篇浓墨重彩的谎言渲染了一个新的境界,不是谎言编的跟真的一样,而是明明觉得不可信却又不得不信,亦真亦假之间混沌的让人只想丢在一边不愿去呕心沥血分析到头痛。
稍稍打探了当下的状况,华国进犯不断,颜军连连败仗已退百里,不得不据城而守。奸细之事则只字未提,看来是作为机密被压下来了没并未公之于众。
军机要地外两名亲卫把手,见我走来,远远的就呵斥道:“没有将军之令任何人等不得入内。”
“大胆,我乃圣上亲封督军御史,还不速速退下。”
“没有将军之令任何人等不得入内。”
“好,御赐尚方宝剑在此,先斩后凑,谁敢拦我?”
洪亮的声音中气十足的自帐内传出“让她进来。”
入得大厅,只见军中骨干将领皆位列于此,中间正位置上头发花白目光犀利的老妇便是常大将军。
“我等在此议事,不知御史大人强闯进来所谓何事?”刻板中夹杂着不屑。
“既是督军御史自然要参与军中议事,怎么大将军不允?”
“不敢,御史大人尚方宝剑在手哪个敢有异议,只是中军帐小再无空位,怎能劳大人站着旁听。”
“无妨,我站在这里即可,诸位继续。”言罢,施施然退至一旁。
突然坐上一人站起向我拱手为礼道:“既然御史大人是携尚方宝剑前来,末将斗胆请示可否将齐勉拿下,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身为他国男子竟然混迹在我颜国必是有所图谋,除了身份可疑,几次败仗都有他参与指挥作战,很难不让人怀疑。如今守城危机怎可留隐患在军中。末将几番相请,大将军皆不允,还请御史大人做主。”
“哦?大将军怎么看?”我闲闲的看向常将军。
“哼,齐勉是我收入麾下之人,身份来历自有我作保,还容不得他人置喙。马将军几番怀疑莫不是信不过本将军?反倒是马将军如此用心不知所谓为何?”
“末将追随将军十余载,而今将军竟说出这番话,天地良心啊,若我马凡有异心但叫我死无葬身之地。”马凡当即拍案而起气的脸红脖子粗,喘了几口粗气接着道,“更何况怀疑他的绝非只我一人,不信你问问看,在座各位都作何想。”
马上他旁边的人开始拽着她的袖子打圆场,“马将军别激动,大家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那是国过命的交情怎么会怀疑你呢,将军也是气急了,毕竟现在没有任何证据针对谁,咱们可别先自乱了阵脚。”
马凡哼了一声坐下扭过头用后脑勺对着常大将军。
“不知齐将军自己有什么想说的。”我目光如炬的盯向全场唯一的男性。虽是加州在身却难掩一身儒雅之气,三十几岁却面目清秀,除了个子比颜国男子高以外完全看不出竟是别国出产而非本土的。
“末将无话可说。”这话说的不卑不亢气定神闲。
“好,先将齐勉收入监牢,其他再议。各将领各归各位严加防范敌军突袭,常将军且随我来,有圣上密旨。”不容置疑的严厉口吻暂时将众人震慑,不等他们回神转身便走。常将军也没有过多的反应时间,只是本能的随我去接旨,而大将军带头,其他人自然按我的吩咐走了。
“密旨呢?”刚入得我的下榻之处,常将军便急不可耐的催促。
“再传来的路上。”我随意的回了一句。
“你,呵,好胆量啊,竟敢假传圣旨。”
“将军息怒,真的在路上,我已向女皇请求全权处理内奸事宜,至于的答复,看在尚方宝剑的份上您也该清楚圣上的态度。”
“就算如此,圣旨一日未到你都无权监禁齐勉。”
“常将军也是聪明人,可知您的偏袒致使主将副将其心不齐,上下不达,军心不稳试问如何守得住岩须城?”声音加急加重眼看得常将军眼神微闪后强自稳住。
“并非偏袒,齐勉绝非华国奸细,因为他是厉国人于我曾有过救命之恩,更差点害了他自己的姓名,我曾立誓保他父女平安。我本不屑多作解释,但若你查错了方向误了战事,我绝不留情,你考虑清楚。”
“将军大可不必威胁我,我自是知道齐勉不是华国奸细,但形势所迫,只能先稳住其他将领,正好可借机让真正的奸细露露马脚,还请将军宽心。”
“你清楚就最好。”
“但是能动摇战事的奸细也定然并非只有一人,将军可否借我些亲兵相助彻查,如欲真相大白还请将军信我,不要多做过问。”
“好,本将军就信你,毕竟这些勾心斗角的勾当是你们文官所长。”
“呵呵,多谢将军夸奖了。”
很快常将军的八名亲兵就给我调了过来,安排他们随时待命,紧接着马将军兴奋的来报,说是带人在齐勉的卧房发现通敌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