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还珠之若者 > 第六十九章:进宫

第六十九章:进宫

永璂一看这圣旨上写的是皇后想念吉娜,所以特召他与弘历进宫。心里激动的差点跳起来:终于能见到皇额娘了!永璂一脸惊喜的回过神,忙让人准备了朝服,又让人打扮好弘历,套上马车,就要进宫。娥掌见状,忙将永璂拉到一旁,嘱咐他几句,让他千万不要再皇上、皇后面前露出马脚,得到永璂的再三保证后这才放人离开。

弘历是真不想去宫里,他不想和永璂一起去见他家皇阿玛,他无法想象,他皇阿玛要是知道他和永璂发生关系了,会是什么反应。加上这次还是二伯要见他……什么想他了?他在宫中几个月了,也就那次认亲的时候见过他一面,平时想要见一面,简直登天还难。哼,她在宫中那么长时间,怎么不见他想他,偏偏他和永璂那什么后才来想他!摆明了就是不安好心啊!弘历想到一会要面对他的皇玛法和二伯,心脏就缩成一团,还一抽一抽的抽搐着!他看着永璂眼神灼灼的抚摸着马儿,看他一脸兴奋等着进宫:只怕是想着要见皇后了吧!哼,皇后早不知道在哪里了!

弘历再怎么不愿意,也不敢违背胤礽的意思,更何况胤礽身后还有他家皇玛法给撑腰,他家皇阿玛都惹不起二伯,更不要说他了,他弘历可没有九条命啊!弘历乖乖跟着永璂上了马车。

弘历看着永璂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前方,就知道他对见到皇后很是高兴:也是,永璂只怕现在都还没见过二伯呢,皇玛法将二伯保护的那么好,他见不到也是正常的。只是,弘历看着永璂对即将进宫的期待,他可不认为永璂是期待见到他:也是,谁愿意见到一个整天训斥他的人呢?!弘历有些酸了:哼,皇后有什么好见的,你要是一心想着皇阿玛,皇阿玛也不会不待见你啊!

永璂被康熙召见,心里激动得不行,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前面,过了一会儿,又害怕自己仪表有失,央着弘历看他的朝服穿的对不对,“吉娜,你说我穿的对不对,有没有错儿,皇上不会说我穿的不好吧?”永璂担心的问着,拉着弘历,让弘历给他整整衣冠。

弘历撇撇嘴,看着永璂衣冠还算可以,忍不住酸酸的道:“皇上、皇后让你进宫,也是为了问话,你那么高兴做什么!”说着装模作样的给永璂正了正帽子。

永璂道:“这个当然不一样,要见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机会不多,我自然要好好珍惜……”永璂看着吉娜,很像告诉他其实他是当今的十二阿哥,皇上和皇后,就是他的皇阿玛和皇额娘,可是,永璂想到娥掌的嘱咐,还是忍着没说。但想到弘历刚才提到皇上和皇后时的态度,觉得有必要纠正他的态度,对弘历道:“吉娜,我家阿玛、额娘去得早,对亏了皇上和皇后的关照,我才能有今天,对我来说,他们就我的亲生父母一样,你下次提到他们可以定要恭敬有礼些,不能这么不恭敬了……”永璂看着弘历,十分认真的道。

弘历听着永璂给他扣了个对康熙和胤礽不敬的帽子,心里稍稍的心虚了下。心想:这话可千万不能传到皇玛法、皇阿玛耳中。弘历连忙点头称是,将永璂敷衍过去。又转移他的注意力,“爷,你对皇上和皇后真有心。”哼,等回到府里就和永璂摊开身份,省得以后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还要对着他喊爷!

永璂看他低眉顺目的应下,笑着抬起弘历的脸,在他脸上亲亲,“皇上是我们大清最伟大的皇上,皇后娘娘也是最伟大的皇后,我自然对他们很上心的!吉娜,我们以后好好孝敬皇上、皇后,好不好。”

弘历正在想着和永璂摊开身份后,永璂对他言听计从的美好未来,突然被永璂亲了一下,心中惊得直哆嗦,刚要斥责永璂大胆,就听到永璂的赞美声,心中美滋滋的,故意问道:“爷说皇上最伟大啊,那,圣祖爷和先帝爷呢?”他很想听听,在永璂心里他比之他皇玛法和皇阿玛怎么样。

永璂愣了一下,回想着道:“圣祖和先帝也很伟大啊,只是……我没有见过他们,没办法比较……可是,皇上在我心里是最好的!”说着给了弘历一个大大的笑脸,眼里都是孺慕与仰视。

弘历心里十分激动,他没想到他在永璂心中的地位那么高!弘历激动的握住永璂的手,半晌说不出话来,心里只想着以后要好好疼爱这个孩子。这是他的嫡子,又这么崇拜他,虽说资质差了些,但是将来好好调教一番,给个亲王爵位,让他一世荣华也是好的。

马车到了宫门,在乾清宫门外停下,永璂与弘历被太监带到养心殿。

胤礽在弘历被送出去当晚就知道弘历去了罗卜藏多尔济府里做格格,当场就很不给胤禛面子的笑了,央着康熙把弘历召到宫里来,好让他开导一下弘历,提点提点他。康熙看着胤礽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他也知道,胤礽这段日子正无聊,好不容易逮到弘历这件事情,自然要好好解解闷。说起来,康熙也觉得弘历挺可怜的,就因为带着小混混祭了个天,好好的帝位没了不说,还被老祖宗罚去做侍女。好不容易到了宫里,认了亲,又被含香那个旧主子连累,如今只能偷偷摸摸的给人送去做小妾,就这,还是他们这些长辈从中周旋的结果。哎,这人倒霉了还真是谁都救不过来!康熙叹息着,借着三日后回门的机会,将永璂与弘历召到宫里来,让他们看看这个……弘历的夫婿!哎,但愿那个罗卜藏多尔济不要被弘历欺负得太惨了!

这天得到消息的人不少,胤禛、胤禩自然是要在的,胤褆说他和这个罗贝勒很熟,害怕这人无意中惹怒康熙,所以也要在场帮衬着,没事儿求个情什么的。胤褆在场,胤祉自然也要跟着:他大哥对这个罗贝勒十分上心,大哥要去找他,他怎么能不在场。胤祥、胤祯说好久没见他们家二哥了,要来看看,所以也来了。胤禟、胤俄一看,哎呀,兄弟们都到养心殿了,可别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怎么能不到场,于是,两人也凑到养心殿。

康熙好气又好笑,“平常请安,也不见你们人来的这么齐!看弘历热闹就都来了?!”

胤禛当然知道这些兄弟是来做什么的,听到康熙这句话,忙附和道:“皇阿玛圣明。”他的兄弟这帮人最近都很闲。也是,含香被关在冷宫中,小燕子和蒙丹还在顺天府大牢里蹲着,晴儿及硕王府还在养病中,朝廷最近也没什么事,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弘历出嫁的事情,这些人还不都凑过来看热闹啊。胤禛冷冷的扫过众人,怎么一个一个都这么八卦了,都跑到这里来看热闹。这个弘历真是不给他长脸,怎么就遇到这种事!胤禛此时完全忘了,弘历的事情是他亲自定下的!

胤禩站在一旁低着头只笑不语。哎,最近这段时间真是太闲了,弘历的事也算得上是件大事啊!

胤祥摸摸鼻子站在一旁不说话。他们这么大喇喇的来围观弘历的夫婿,也不能怪四哥生气。可是,弘历这事情迫在眉睫,决定的仓促,兄弟几个都是隔天才知道,自然对弘历这个夫婿特别感兴趣。

胤祯道:“皇阿玛,儿臣的兵部最近事多,皇阿玛要是怪罪儿臣请安不和众哥哥一起,儿臣明天就改,以后和四哥八哥一起来给您请安。”胤祯毫无间隙的笑着,一脸的讨好的谄媚。

康熙看他狗腿的样子,笑斥道:“你也是皇子,身份尊贵,这是个什么样子!皇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胤祯低着头,退到一边。其他人都低头站着,面上惶恐恭敬,看不出喜怒:又来了!皇阿玛,这段日子您是欲求不满了吧!您一天不骂骂儿子就浑身不舒坦吧!二哥,你快些把孩子生了,然后好好伺候好皇阿玛,让他老人家心情好点儿吧。哥哥/弟弟发誓,以后再也不和你找不痛快!

康熙看着胤祯讪讪的退到一边,又问胤禟,“你怎么把胤俄带来了,庆妃呢,也不管管你们!”

胤禟道:“这……儿臣刚从宫外回来,看到大哥、三哥、十三弟、十四弟都到了养心殿,以为皇阿玛有事召见儿臣等,便于十弟一起来了。儿臣自作主张,请皇阿玛降罪。”说着拉着胤俄,恭敬的跪了下去。

康熙也不叫起,任他们跪着,冷冷地哼了一声:哼,一个一个胆子都太大了,都敢揣摩圣意了!

胤禩下跪道:“皇阿玛,儿臣们也是关心晚辈啊!请皇阿玛明察。”

康熙看着这帮人­精­,道:“行了,你们的心思,朕还不知道。要关心晚辈早­干­什么去了。”

众人听着康熙有生气的意思,赶紧跪下来请罪,顺着康熙的意思道:“儿臣处事不当,请皇阿玛责罚。”

胤礽挨着康熙坐着,看着兄弟们都跪在地上,康熙脸上没了笑意,想着为兄弟们解围。胤礽笑道:“皇阿玛,之前,弘历不是一直在四弟那里吗,四弟自然会照顾好自己儿子,哪用得着我们关心,如今弘历突然出嫁,我们自然要看看他的夫婿怎么样,是不是个可靠的人,配不配得上咱们皇家人啊!这可不是关心弘历吗?”

康熙看胤礽这几天难得出现的笑脸,这几天积攒的郁气也散了,对下面挥挥手,道:“算了,你们都起来吧,咱们就看看弘历的这个夫婿。”康熙扶着胤礽的腰,对外面道:“高无庸,宣罗卜藏多尔济和吉娜格格进来……”

“嗻。”

几人站起来,面上还是惶恐,但都那眼睛瞟着门口,等着弘历和永琪进来。

弘历进了养心殿,就见他的叔伯们都在,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脸上神情各异,但都带着八卦的好奇!弘历很想拔腿就跑,他真的不想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叔伯们啊!弘历的小心肝儿狂颤,斜眼看了眼永璂,希望他不要露出破绽,被这些叔伯们看出端倪来,就看见永璂恭恭敬敬的给康熙和胤礽、胤褆他们请安。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恭请皇后娘娘金安,请循郡王安,请四贝勒、五贝勒安,请六贝子安,请八阿哥、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十四阿哥安……”永璂一一向众人请过安。永璂想到他的皇额娘就在眼前,身体就激动的不停颤抖,眼泪扑喽扑喽直往下掉。他也不敢抬头,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忍不住扑到他皇额娘怀里。永璂想着养心殿这么多人,再想到娥掌说的他的身份暴露之后的后果,忍着心中的激动与辛酸,低低的伏在地上,等着康熙与胤礽发话。

康熙倒是没留意永璂,这个人他见过几次,倒是有点儿印象,康熙只是扫过永璂,眼睛直接落在弘历身上,看到他眉间散开,心中倒是吃了一惊,惊讶的看着跪在地上请安的永璂:没想到这么一个腼腆的孩子,竟然在三天之内就和弘历圆房了!康熙看着永璂恭敬的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给他请安:这孩子丝毫不像是能压倒弘历的人啊。康熙的视线在永璂和弘历身上不停地来回,探究着他们两人的隐情。

其他人的反应也和康熙一样。大家都吃惊的看着永璂:真是难以置信啊!没想到这人的动作这么快!他们再看看弘历,见他呆呆的立在当场,脸上竟是难得一见的纠结,几人都十分理解弘历此时的心情,很体贴的没说什么。笑话,他们敢说话吗,他们家皇阿玛还没开口呢。几个兄弟鼻观口,口观心,心里直乐:没想到啊,弘历也有今天啊!众人再斜眼看着永璂,不约而同的在心里佩服:他用什么办法收服的弘历呢?

胤禛的心里十分复杂,他不知道是该惊讶这人压得倒弘历好呢,还是该为弘历竟然被人压倒而羞愧好!万佛啊,朕的儿子还能再惨一点么!!!胤禛无语望天,康熙不说话,他也不能说话,只能忍着冲弘历很铁不成钢咆哮的冲动,怒目瞪着弘历。

弘历感到康熙与胤褆他们探究的目光,再感到胤禛的方向传来的凉意,扑通一下跪下,赶紧给康熙他们请安。

胤礽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拉拉康熙的袖子。

康熙回过神,看着弘历与永璂都跪在地上,道:“你们起吧。”

永璂听到康熙的话,谢过恩,默默站起身。永璂自己伤感的直抽泣,起身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嗝。

康熙在永璂跪着的时候就看到他肩膀微动,以为他在颤抖,想到这个人平常的表现,觉得他这样的表现倒也正常,也没放在心上。加上弘历的事情,康熙都有些惊叹这人的真人不露相。这时候看他泪流满面,又哭得直打嗝,倒是有些意外。康熙惊异的看着永璂,“爱卿这是怎么了?”

胤褆看到永璂这个样子,也有些惊异,不知道这人又怎么了,怎么哭的这般厉害!胤褆对他还算了解,知道这人小孩心­性­,这时候指怕是激动过头了,胤褆就要上前给永璂求情,就见弘历上前下跪请罪。胤褆大吃一惊,停了动作:奇怪,弘历去罗府的时候还一脸的不甘愿,怎么这会儿就替罗卜藏多尔济求情了?

弘历看到永璂这个样子,心里知道永璂见到他的“皇阿玛”、“皇额娘”自然激动,这样的表现倒也正常。弘历虽说不恨永璂隐藏不了心思,但也有些埋怨他行为不妥:就算你见到朕与皇后心里高兴,但也不能忘了这是御前奏对啊,这样大失仪态,可是不小的罪名。弘历听着康熙总算是说话了,又听康熙询问永璂失仪原因,连忙跪下来,请罪道:“皇,皇上,罗贝勒见到皇上与皇后娘娘,心情激动才会这般反映,请皇上恕他御前矢仪之罪。”

永璂闻言,惊觉他又出错了,连忙跟着弘历跪下来,恭敬的认错,“奴才行为失当,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康熙看着弘历主动给永璂请罪,心里更加好奇了:依着弘历的­性­子,对这个罗贝勒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会替他求情?康熙不会认为弘历和女人一样,因为嫁了人就会以夫为纲了。康熙看了看弘历,又看着永璂:嗯,这里面有内情!

不止康熙这么想,在场的几个人都是一样的想法,大家都探究的看着弘历,就连胤礽也思索的看着弘历,想着弘历这么做的原因。

康熙神­色­平静道:“爱卿言重了,朕又不是昏君,只要你道明原因,朕也不是不通情理。”

众人都竖着耳朵,等着永璂说话。

永璂听康熙这么问他,他知道不能不能说实话,只能用弘历刚才说的话敷衍,永璂脸­色­平静,恭敬的道:“启禀皇伸手拿过猫头鹰丢下的《预言家日报》,迅速浏览一遍。“我想我们找到理由了,狄休斯先生。”他指着社会新闻版头条的大标题,“《救世之星还是魔王后裔?波特还是格林德沃?——扑朔迷离背后的可能真相,霍格沃兹著名师生之间的特殊联系》,作者,丽塔·斯基特……埃马努埃·G·巴赫曼!”

“埃马努埃·葛雷特巴赫?”狄休斯挑起一边眉毛,“真是令人遗憾,德国记者行业最鼎鼎大名的白痴和英国最臭名昭著的长舌­妇­居然联起手来。”

“而我遗憾和不满的是少爷的休假有再一次泡汤的危险。”管家瞪视前主人的画像,黑发碧眼的年长巫师也适时地现出了沉思的表情。“毫无疑问,这是紧急情况,需要最快处理。”

“那么,按你的计划去做,路易先生。”狄休斯·格林德沃湖水颜­色­的眼睛透出深邃而锐利的光芒,“而我将立刻返回慕尼黑那边的画像——我一点都不怀疑已经有足够多的笨蛋、小偷和骗子聚集到家门口,叫嚣着要我解释那些早就被魔法证明过的东西。”

路易点头,脸上显露出担忧的神­色­。

狄休斯却是在看到他表情的时候微笑起来:“又一次无意义的蠢行罢了……我只是不想错过这场热闹。”他抬手指一指桌上,“那么,准备好应付新的谣言风暴,我最亲爱的路易斯·路易先生?”

40-2

接到路易斯·路易紧急传讯的时候,伊莉莎·费兹法赫正和她最好的朋友,薇薇安·庞科和安东妮德·格林,研究她在最近八个月里收到的第四十件示好礼物——一只除了尾巴与四爪上的小黑点外通体雪白的鼬鼠。在三个女巫看来,这个小家伙覆着雪白毛皮的大肚皮使它看起来完全不像优雅轻灵的鼬鼠,倒像只胖免子,这令她们在给它起名字的时候直觉地想用“米菲”。不过,伊莉莎最后还是决定叫它“西宝”。眼下,它在前天晚上被装着送到这间公寓的篮子里睡得正香。

这件礼物来自亚历桑德罗·美第奇·斯图尔特,托斯卡伯爵,伊莉莎的一位追求者。当然,伊莉莎从十四岁开始就始终拥有数量不少于一打的追求者,但这位托斯卡伯爵是目前所有追求者中最殷勤的一位。自从八个月前跟伊莉莎在罗马邂逅,他就开始了锲而不舍的追求,从意大利到德国,再到英国,他充分展示了自己的热情和诚挚。尽管伊莉莎对这种近乎一厢情愿的追求很是无奈和不喜,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伯爵拥有她不曾料想到的执著……以及勇气——出身意大利最古老尊贵的贵族世家,祖先中曾经诞生过三位教皇,笃信麻瓜基督教的他甚至没有被她是一个女巫的事实吓跑。相反,在连续三十九次被退回礼物之后,他送上了这只鼬鼠——与之前三十九件完全不同,伊莉莎完全无法像之前一样­干­脆地拒绝……把礼物退回去。

事实上,这件礼物引起了伊莉莎的好奇:她不明白伯爵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才选择了它。她严重怀疑这只鼬鼠具有非同一般的魔法属­性­,并且在人前表现过这一点,否则无法解释亚历桑德罗·斯图尔特选择它作为礼物的原因。然而,当安东妮德和薇薇安用魔咒和魔药轮流试验,西宝……这个小东西都没有显示出任何魔法生物的特­性­,除了它远比一般鼬鼠肥胖和嗜睡之外。

“或者,斯图尔特只是认为你需要一条新的毛领……要知道伦敦可是比佛罗伦萨冷得多了。”安东妮德·格林最后这样宣布。当然伊莉莎知道她只是在开玩笑,但这再次说明这只雪白滚圆的鼬鼠仅仅是只鼬鼠而已。

“但它事实上是只貂鼬,”薇薇安·庞科用一种轻盈的、近乎空灵的声音补充。“拥有无论麻瓜世界还是魔法世界里最上等的貂皮。”

伊莉莎变得非常无奈。她有点弄不清楚这两名青梅竹马的女友究竟是什么意思,因为不同于安东妮德·格林的随­性­活泼,薇薇安·庞科个­性­极端的严肃认真,伊莉莎从来不指望从她嘴里听到一句玩笑的话。

“如果你需要建议,那么我会说斯图尔特先生和西宝一样可爱。”薇薇安睁大一双橄榄石般淡绿偏黄的眼睛,“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或许不那么年轻,但是健康、漂亮,谈吐和举止都还算高雅。他是一个麻瓜,也是一个贵族,但幸运地保有头脑。从西宝来看他并不在乎你是女巫,而刚好阿尔法多少爷和你的父母都不会介意他是个麻瓜。”

“还有,他是个成功的银行家——莱因哈特先生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而这为他取得了额外加分。”有着一头深红­色­的头发,以及一双最上等青金石颜­色­的眼眸的安东妮德紧接薇薇安继续说道。一边说着,她一边把胖嘟嘟的鼬鼠从篮子里抓起来抱到怀里。“我相信阿尔法多少爷会很乐意送给你一份丰厚的嫁妆,尽管他始终说你是他最倚重和不能离开的人。”

进行到这里的谈话让伊莉莎涨红了脸。“不,安东妮德,少爷最不能离开的才不是我——那明明是你,还有薇薇安!”她急急地说,“看,你们分别负责格林和伍德最关键的部分,一个是魔法产品的开发,另一个则检验从格林进入到市场的所有魔药!”

“而你作为格林—伍德的首席法律顾问和阿尔法多少爷的私人律师,全权负责所能接触的一切法务问题。”薇薇安平静地回答。“而且我们的工作身后随时有人递补……伍德家和格林家的孩子们,还有少爷一手教导和提拔的那些。但在法务这一块,除了路易斯·路易先生,谁能得到少爷这样的信任?所以就像安东妮德说的,看看我们是谁真的离不开?”说到最后,一贯严肃的女子嘴角也微微翘起来。

安东妮德则是放声大笑,甚至把膝头上趴着的鼬鼠西宝也颠醒过来。“真的,伊莉莎——我想着这意味着或许少爷会为你准备丰厚的嫁妆,但他一定很乐意要求同样不菲的聘礼。可怜的斯图尔特先生、托斯卡伯爵要到哪里去找这样一个律师,他或她同时­精­通巫师和麻瓜的法律,能够完美解决动辄就要同时牵扯到两个世界的法务问题?”

伊莉莎脸涨得更红了。她努力想要找到话来反驳自己的两位女友,可问题是她发现这真的很难做到。正如安东妮德·格林所提醒的,哈利·阿尔法多·格林德沃·佩弗利尔非常注重从法律角度上申明自己的权利和职责,确保自己的每一项决定或是其他什么举动在法律上——无论巫师法律还是麻瓜法律——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但在魔法世界,并不是所有从事法律职业的巫师都会对麻瓜的法律感兴趣。事实上,巫师们大多轻视麻瓜法律的效用,更不用说以普通麻瓜学生的身份在牛津和哈佛两所大学的法学院学习进修并拿到学位——从小受到哈利·阿尔法多影响,并且在这一方面特别有兴趣的她是在佩弗利尔的强力支持下做到的这一切。这最初只是佩弗利尔“麻瓜爱好者”的另一个有利证明,但伊莉莎知道这究竟有多重要,不管是对他的事业还是对自己的工作、前途和整个人生。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所在,在格林伍德的工作也证明了这一点;而并不自夸地说,以不满二十四岁的年纪达到这样的程度,全欧洲也挑不出十个来。

所以伊莉莎感到了矛盾:一方面,她为自己在最尊敬和崇拜的阿尔法多少爷身边的地位重要而骄傲,另一方面,她又担忧自己会因此丧失掉一部分个人时间和空间。虽然她不能说这令她有多为难或者沮丧——不管托斯卡伯爵在女友们眼里是个多么不错的考虑对象,但伊莉莎感觉到目前为止自己最多只是不讨厌他送来的宠物鼬鼠——但无论如何,他的存在,以及女友们的说笑谈话提醒了她可能需要面对的东西。

而这同样不是良好的早餐话题……至少,早餐桌的气氛应该更轻松活泼,而不是让人害羞和尴尬。伊莉莎开始不满地瞪着那只鼬鼠,对这个虽然刚才被身下的振颤所颠醒,但很快又在安东妮德怀里酣然好睡,对它所引发的议论话题全然无知的“罪魁祸首”生出一种近似于咬牙切齿的感觉来。

但是伊莉莎·费兹法赫的情绪没有被鼬鼠西宝所接收,因此这个毛茸茸一团的白­色­生物并不知道那头巨大的、散发出银­色­光辉的熊对拯救它未来“幸福”生活起到了何等重大的作用。它仅仅是在安东妮德稍嫌粗鲁地把它塞回到宠物篮的时候轻轻哼了一声,但它甚至没有为这种粗鲁再一次地醒过来。

三个年轻的女巫都从早餐桌边站起身来,面容严肃地望着路易斯·路易的守护神。格林德沃管家极少使用这种传讯的方法,鉴于她们三个都是从小在格林德沃大宅、老狄休斯以及后来的哈利·阿尔法多跟前长大,这充分说明了路易斯·路易传来这条消息的紧急和重大。

只是,听到路易斯·路易对《预言家日报》那篇报道内容的简要叙述,三个女巫面面相觑,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当然,她们一点都不惊讶围绕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和哈利·波特两人容貌上的绝对相似,人们会做出怎样丰富的联想。事实上,她们自己就是以此放任想象,任凭思维信马由缰地乱跑,并且以那些异想天开来充分玩笑和打趣哈利·佩弗利尔的。但哈利·佩弗利尔之所以允许她们这样的行为,以及这些玩笑之所以仅仅是玩笑,是因为她们(还有所有格林德沃真正的亲人)都非常清楚地知道,关于格林德沃和波特的这种猜想完全没有依据……他们根本没有存在血缘联系的可能。

尤其是伊莉莎·费兹法赫,没有人能在这一方面比她更了解哈利·阿尔法多。作为佩弗利尔以最古老传统魔法指定的私人律师和法务问题经理人,一旦哈利·佩弗利尔有了血脉相连的继承人,格林德沃的检测魔法就会起效,而她的办公桌上,也会立即多出一份有关财产分割和继承次序的文件等待处理——尽管今天是星期天,不办公的休息日,但伊莉莎完全确定她没有遭遇到这样的问题。这有力地反击了所有关于哈利·波特是格林德沃私生子和继承人的臆想猜测。

但是,这并非报道引发问题的深刻之所在。她们都注意到这并不是单独一个作者完成的新闻报道,丽塔·斯基特和埃马努埃·G·巴赫曼共同发掘了消息和撰写出文章。而埃马努埃·G·巴赫曼,三人都清楚地知道,就是埃马努埃·葛雷特巴赫;阿拉冈·葛雷特巴赫的第三个儿子,莱因哈特·葛雷特巴赫的兄长,以及,安得列·格林德沃·佩特森最要好的朋友……最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

埃马努埃的目的是把这一汪清水搅浑。或者说,即使最后不能证明任何东西,安得烈·格林德沃·佩特森都要竭尽全力往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脸上抹黑。三个女巫——尽管她们还都很年轻,最年长的薇薇安·庞科也不过二十八岁——都非常轻易地看穿了这一点。安得烈希望打击哈利·佩弗利尔,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几乎不择手段。没有人会那么轻易地相信巫师世界的救世主是格林德沃的私生子——事实上,安得烈·佩特森会是世界上最后一个期待哈利·佩弗利尔拥有血脉相承的子嗣的人——但是他几乎是把“私生子”珍孩子更早接触魔法训练的优势正在飞快地消失……尽管与此同时,他享受向哈利·波特以及他的朋友们教导魔法魔咒的过程。

不过,被哈利·波特和赫敏·格兰杰追着提问的前提是没有一位学校教师在场。就在德拉科迟疑的那一两秒钟,两个格兰芬多已经转向了实践课教授。

“不错,软垫咒确实简单又实用。但这条咒语最大的优势在于本身不长,念诵时间短,因此尤其适合紧急情况——如果一开始霍琦夫人就叫纳威放开扫帚,释放这个咒语也是完全来得及的……虽然事实上她条件反­射­地去追那把扫帚并且一心想要石化它。当然,我们谁也不能为霍琦夫人是一名杰出的飞行家而责备她。”

病房里的几个孩子都笑了起来,包括旁边不太Сhā得上嘴因而一直安静听讲的纳威、罗恩和戴维·乔纳森,哈利的室友西莫和迪安,还有德拉科的斯莱特林同学布雷斯·扎比尼。事实上,他们一直都有点紧张:不仅因为罗恩几个“闯了祸”,当实践课教授就坐在身边,师生的身份让他们本能地表现乖巧。而除了参加过上周五小聚会的纳威,男孩们显然对哈利、赫敏和德拉科在实践课教授面前表现的轻松自如感到惊讶。他们更惊讶的是哈利他们竟然真的在和教授讨论魔法魔咒的问题,尽管所有人都知道整个一年级就属他们三人挣得了最多的学院分,但课堂上的问答远不如此刻大大超出课业范畴的讨论给人带来的那种直观而强烈的冲击。

目光在男孩们脸上扫过,哈利·佩弗利尔最后微笑着看向哈利和赫敏。“石化咒你们会在一年级的下学期学到,至于障碍咒和软垫咒,你们可以去借二年级的课本——它们是黑魔法防御课的内容:‘障碍重重’、‘昏昏倒地’和‘盔甲护身’被称为魔法防御的三大基础咒语,而软垫咒在练习某些攻击­性­咒语的时候尤其有用,可以让你避免摔得浑身青紫。”

赫敏用力点头,抓出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来的羽毛笔和羊皮纸迅速记录起来。哈利·波特则是在病床上挪一挪,凑近他年长的朋友:“阿尔法多,你会教我……教我们?”

黑发绿眸的实践课教授微笑着挑一挑眉:“哈利,你知道除非你们升到三年级并且选修我的课,我能直接教给你们的东西很少。”他顿一顿,“不过,预习的时候遇到任何麻烦,欢迎你们来找我。”

孩子们顿时发出小小的一阵欢呼,尤其是哈利和赫敏。实践课教授随即提醒他们,因为对飞行课事故处置手段方法的关注,他们的土豆、­鸡­­肉­、馅饼还有热果汁都开始变凉。这立刻转移了学生们的注意力,他们开始将食物大口地装进肚里,一边开始新的魔咒话题——有关于保温、保鲜的咒语。

哈利·佩弗利尔微笑着回答他们每一个问题,不管是食物加热、衣物保暖或者其他物品的保鲜,一一告诉他们相应的魔咒。青年的实践课教授纵容地看他们拿手中的食物试验,简单实用的小魔咒让学生们大呼有趣的同时心满意足。

“这简直太­棒­了!”极少一次就成功使出咒语的罗恩用一只手兴奋地乱挥乱舞他的旧魔杖(他的另一只正被夹板固定得牢牢),力道之猛差点把那块本来已经热得差不多的馅饼直接烤焦。“再也不担心喝凉水啃冷面包……再也不怕早上又起晚赶不上吃热早点!”

哈利·佩弗利尔努力克制住当看到格兰芬多的无语和斯莱特林的白眼时候几乎就要冲出喉咙的大笑。他还很清楚地记得“曾经”的学生时代自己和罗恩多少次迟到,而这些最实用的小咒语正是细心的赫敏一条条地专门为他们找来,其中几条经莫莉·韦斯莱太太的改良变得更加简单。只是曾经被母亲、女友以及后来的妻子照顾得无微不至的罗恩对这类“厨房里的活计”全无兴趣,他想从前的他决计料想不到,有朝一日罗恩会对这样的咒语兴致勃勃。

不过,哈利·佩弗利尔最终还是在庞弗雷夫人忍无可忍之前结束了这一次病房中的晚餐加联欢会。吩咐赫敏、西莫、迪安和布雷斯·扎比尼赶在宵禁前回到宿舍,实践课教授随后同哈利他们告别,“好好休息——直到庞弗雷夫人允许你们离开。”他向几个男孩子扬了扬眉,“如果你们表现得令她满意……我会考虑建议教师们免除你们这一周的作业。”

佩弗利尔微笑着转身,从容地迈出病房,把这时才猛地爆发的欢呼声关在门后。“斯内普教授。”绿眸中笑意在一瞬间消失,代之以冷静而严肃的面容。

魔药课教授从走廊转角的­阴­影中现出身形,向佩弗利尔点一点头,“海格把那把失控的扫帚从禁林里找了回来。如你之前所怀疑,上面有咒语的痕迹。”他以同样平稳、冷静而严肃的声音说,“校长在等你。”

38-2

和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一同走在前往校长室的路上,西弗勒斯·斯内普感觉到一种异常的压抑,以及困惑。

沉默,他们两个似乎都不打算首先开口。斯内普注意到,非常难得地,佩弗利尔放弃了某些平时通常会坚持的礼仪;虽然他们一同穿过长长的走廊到什么地方去的次数并不是太多,但是斯内普已经对哈利·佩弗利尔在霍格沃兹城堡中取得的“认同”印象深刻——并不是所有的肖像人物都有习惯关注画框外的世界,就像不是所有的幽灵都愿意向生者打招呼一样,然而它们——或者他们,在佩弗利尔经过时都会暂停下自己的事务(谈话或是其他什么)而向他致意和行礼。哪怕那是最简单的一个“我看到你了”的眼神,至少丁〉倚菟苟偈敝迕迹骸八又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在上次见鬼的回魂石戒指之后?”

“或许正是那枚戒指的延续,我的老爷。阿尔法多少爷在前天晚上从我这里索要走了我的笔记,而针对那枚戒指上诅咒的研究才刚刚开了头。”管家颇有些无奈地对自己的前主人说,“这给我相当不妙的预感。尤其考虑到最近两天,我没有一次成功逮住盖勒特先生——他的画像已经有好几天保持一动不动的静坐姿势了。”

“盖勒特是不完全的肖像,他更多地像你而不是像我……我的意思是,活人的肖像通常和我这一类的不一样,尽管他在大部分时间表现得没什么不同。”狄休斯沉吟,“所以这确实值得留神。不过,假如盖勒特决定要做些什么,我都确信那不会比他曾经尝试的更糟糕。”

路易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永远不可能比上一次做得更糟糕,老爷。”他顿一顿,“我仅仅是怀疑,霍格沃兹是否同样有盖勒特先生的画像。当然,那很可能就是阿尔法多少爷带去的复制品。但无论如何,我很不喜欢少爷接受他秘密指导的这个主意……即使还只是想法就令人排斥。”

凝视着他,狄休斯绿­色­的眼睛里露出温和与安抚的目光:“路易斯,无论如何,盖勒特是个格林德沃——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一点。”他又微微笑一笑,“但即使霍格沃兹有他的画像又怎样呢?我们没法倒溯时间。虽然感觉上肖像画里的我们还活着,但不过一段记忆,最大的能力就是按着记忆中的模式思考。但画像最基本的规则就是绝对不允许画框里的肖像告诉现实中的本人任何它们被绘制成功这个时间点以后的东西,无论这些‘后来的’消息或知识是通过什么样的渠道途径得知;这是无法抗拒的魔法铁律,除非,能够把调和颜料的记忆重新抽取出来并塞回脑子里……而那是巫师们至今还在挑战、并且完全看不到成功希望的东西。另外,虽说画像和活着的本人之间可以交流,但不存在感情上的联系或者思想的共鸣——我们不可能因为绘制了一幅画像就多出一个头脑思考,还能毫不费力地让这两个头脑资源共享。”

“这真是一个安慰,狄休斯老爷。”路易微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收敛了笑容,“但这同样意味着,此刻盖勒特先生并不认识阿尔法多少爷。除非您首先告诉他画像里面45岁的他已经与阿尔法多少爷熟识并相处愉快这一点。”他顿一顿,“尽管这继续增加我的担心。”

“说实话,我真的一点都不怀疑他们能相处愉快。因为他们都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但同时又承担着远超过通常这个年龄所需要承担的重大责任,并因此拥有众多骄傲和烦恼。”微笑一下,画像中的狄休斯·格林德沃随即调整身体姿势,摆出他一贯的、人们通常所熟悉的最端严的坐姿,“但是,他不会轻易离开,路易斯——目前我还没看到这种必要。”

“我衷心地希望一切如您所想。”路易斯·路易向他欠身,“盖勒特先生是格林德沃家族一位了不起的天才人物,然而阿尔法多少爷才是家族此刻真正的、也是唯一的统领。”

狄休斯微笑:“你的偏心真是理直气壮……光明正大,路易斯管家先生。”

“正如您一直了解的,狄休斯·阿尔法多·格林德沃老爷。”管家轻快地回答,“我只是在做作为您指定的意志执行人应该要做的事情,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维护,以及保护哈利·阿尔法多少爷。”

“然后成为那小子嘴里‘爱­操­心的老混蛋’?亲爱的路易斯,我提醒你这绝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头衔。”狄休斯叹气摇头,不过神情变得同样愉快,“继续宠坏他吧,路易斯——我看到你在熨报纸,把所有的重点都划出来,还做了内容提要和札记?”

“有什么不对吗,狄休斯老爷?”

狄休斯用力叹气:“你应该把这些留给他自己处理,路易斯。那样他就没有时间跑出房间去证明他的冒险­精­神,他面临的最大风险不过是被报纸活埋。”

路易斯·路易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四十份报纸还不足以活埋一个成年人,我尊敬的老爷。”他将桌上所有处理过的报纸收拾整齐,按照重要­性­和哈利·阿尔法多·佩弗利尔的习惯喜好将它们逐次排好。“我会郑重考虑您的意见,不过今天不行——少爷需要轻松的、没有事情打扰的一天,他和葛雷特巴赫先生都有权享受这种难得的娱乐休闲。”

“娱乐休闲?那你就应该把《预言家日报》放在所有报纸的最上面——你知道阿尔法多和我都认为,没有什么其他刊物比它更具娱乐­性­了。”

狄休斯的尖锐刻薄没有得到管家无奈叹气或是故作不闻这一类惯常的反应。相反,路易斯·路易开始在那叠整理好的报纸中翻找,同时脸上显出疑惑的表情,“真是奇怪。”管家说,“我想我是真的没有看到今天的《预言家日报》?”

狄休斯·格林德沃意外而略带兴趣地看着他。“派发错误么?但猫头鹰们不可能遗漏格林德沃。”

“我很怀疑……”

路易斯·路易一句话还没说完,一只《预言家日报》的专用猫头鹰从窗户飞进了起居室。它飞快地把脚上抓着的一份报纸丢到管家面前,转身就按原路飞走,甚至没有索讨格林德沃特制的猫头鹰粮。

“这绝对值得怀疑。”狄休斯说,他端起了杯子,“那是所有给格林德沃送报纸的猫头鹰中最肥最贪吃的一只,居然溜得这么快,简直像后面有老鹰在追。”

路易皱着眉,伸手拿过猫头鹰丢下的《预言家日报》,迅速浏览一遍。“我想我们找到理由了,狄休斯先生。”他指着社会新闻版头条的大标题,“《救世之星还是魔王后裔?波特还是格林德沃?——扑朔迷离背后的可能真相,霍格沃兹著名师生之间的特殊联系》,作者,丽塔·斯基特……埃马努埃·G·巴赫曼!”

“埃马努埃·葛雷特巴赫?”狄休斯挑起一边眉毛,“真是令人遗憾,德国记者行业最鼎鼎大名的白痴和英国最臭名昭著的长舌­妇­居然联起手来。”

“而我遗憾和不满的是少爷的休假有再一次泡汤的危险。”管家瞪视前主人的画像,黑发碧眼的年长巫师也适时地现出了沉思的表情。“毫无疑问,这是紧急情况,需要最快处理。”

“那么,按你的计划去做,路易先生。”狄休斯·格林德沃湖水颜­色­的眼睛透出深邃而锐利的光芒,“而我将立刻返回慕尼黑那边的画像——我一点都不怀疑已经有足够多的笨蛋、小偷和骗子聚集到家门口,叫嚣着要我解释那些早就被魔法证明过的东西。”

路易点头,脸上显露出担忧的神­色­。

狄休斯却是在看到他表情的时候微笑起来:“又一次无意义的蠢行罢了……我只是不想错过这场热闹。”他抬手指一指桌上,“那么,准备好应付新的谣言风暴,我最亲爱的路易斯·路易先生?”

40-2

接到路易斯·路易紧急传讯的时候,伊莉莎·费兹法赫正和她最好的朋友,薇薇安·庞科和安东妮德·格林,研究她在最近八个月里收到的第四十件示好礼物——一只除了尾巴与四爪上的小黑点外通体雪白的鼬鼠。在三个女巫看来,这个小家伙覆着雪白毛皮的大肚皮使它看起来完全不像优雅轻灵的鼬鼠,倒像只胖免子,这令她们在给它起名字的时候直觉地想用“米菲”。不过,伊莉莎最后还是决定叫它“西宝”。眼下,它在前天晚上被装着送到这间公寓的篮子里睡得正香。

这件礼物来自亚历桑德罗·美第奇·斯图尔特,托斯卡伯爵,伊莉莎的一位追求者。当然,伊莉莎从十四岁开始就始终拥有数量不少于一打的追求者,但这位托斯卡伯爵是目前所有追求者中最殷勤的一位。自从八个月前跟伊莉莎在罗马邂逅,他就开始了锲而不舍的追求,从意大利到德国,再到英国,他充分展示了自己的热情和诚挚。尽管伊莉莎对这种近乎一厢情愿的追求很是无奈和不喜,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伯爵拥有她不曾料想到的执著……以及勇气——出身意大利最古老尊贵的贵族世家,祖先中曾经诞生过三位教皇,笃信麻瓜基督教的他甚至没有被她是一个女巫的事实吓跑。相反,在连续三十九次被退回礼物之后,他送上了这只鼬鼠——与之前三十九件完全不同,伊莉莎完全无法像之前一样­干­脆地拒绝……把礼物退回去。

事实上,这件礼物引起了伊莉莎的好奇:她不明白伯爵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才选择了它。她严重怀疑这只鼬鼠具有非同一般的魔法属­性­,并且在人前表现过这一点,否则无法解释亚历桑德罗·斯图尔特选择它作为礼物的原因。然而,当安东妮德和薇薇安用魔咒和魔药轮流试验,西宝……这个小东西都没有显示出任何魔法生物的特­性­,除了它远比一般鼬鼠肥胖和嗜睡之外。

“或者,斯图尔特只是认为你需要一条新的毛领……要知道伦敦可是比佛罗伦萨冷得多了。”安东妮德·格林最后这样宣布。当然伊莉莎知道她只是在开玩笑,但这再次说明这只雪白滚圆的鼬鼠仅仅是只鼬鼠而已。

“但它事实上是只貂鼬,”薇薇安·庞科用一种轻盈的、近乎空灵的声音补充。“拥有无论麻瓜世界还是魔法世界里最上等的貂皮。”

伊莉莎变得非常无奈。她有点弄不清楚这两名青梅竹马的女友究竟是什么意思,因为不同于安东妮德·格林的随­性­活泼,薇薇安·庞科个­性­极端的严肃认真,伊莉莎从来不指望从她嘴里听到一句玩笑的话。

“如果你需要建议,那么我会说斯图尔特先生和西宝一样可爱。”薇薇安睁大一双橄榄石般淡绿偏黄的眼睛,“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或许不那么年轻,但是健康、漂亮,谈吐和举止都还算高雅。他是一个麻瓜,也是一个贵族,但幸运地保有头脑。从西宝来看他并不在乎你是女巫,而刚好阿尔法多少爷和你的父母都不会介意他是个麻瓜。”

“还有,他是个成功的银行家——莱因哈特先生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而这为他取得了额外加分。”有着一头深红­色­的头发,以及一双最上等青金石颜­色­的眼眸的安东妮德紧接薇薇安继续说道。一边说着,她一边把胖嘟嘟的鼬鼠从篮子里抓起来抱到怀里。“我相信阿尔法多少爷会很乐意送给你一份丰厚的嫁妆,尽管他始终说你是他最倚重和不能离开的人。”

进行到这里的谈话让伊莉莎涨红了脸。“不,安东妮德,少爷最不能离开的才不是我——那明明是你,还有薇薇安!”她急急地说,“看,你们分别负责格林和伍德最关键的部分,一个是魔法产品的开发,另一个则检验从格林进入到市场的所有魔药!”

“而你作为格林—伍德的首席法律顾问和阿尔法多少爷的私人律师,全权负责所能接触的一切法务问题。”薇薇安平静地回答。“而且我们的工作身后随时有人递补……伍德家和格林家的孩子们,还有少爷一手教导和提拔的那些。但在法务这一块,除了路易斯·路易先生,谁能得到少爷这样的信任?所以就像安东妮德说的,看看我们是谁真的离不开?”说到最后,一贯严肃的女子嘴角也微微翘起来。

安东妮德则是放声大笑,甚至把膝头上趴着的鼬鼠西宝也颠醒过来。“真的,伊莉莎——我想着这意味着或许少爷会为你准备丰厚的嫁妆,但他一定很乐意要求同样不菲的聘礼。可怜的斯图尔特先生、托斯卡伯爵要到哪里去找这样一个律师,他或她同时­精­通巫师和麻瓜的法律,能够完美解决动辄就要同时牵扯到两个世界的法务问题?”

伊莉莎脸涨得更红了。她努力想要找到话来反驳自己的两位女友,可问题是她发现这真的很难做到。正如安东妮德·格林所提醒的,哈利·阿尔法多·格林德沃·佩弗利尔非常注重从法律角度上申明自己的权利和职责,确保自己的每一项决定或是其他什么举动在法律上——无论巫师法律还是麻瓜法律——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但在魔法世界,并不是所有从事法律职业的巫师都会对麻瓜的法律感兴趣。事实上,巫师们大多轻视麻瓜法律的效用,更不用说以普通麻瓜学生的身份在牛津和哈佛两所大学的法学院学习进修并拿到学位——从小受到哈利·阿尔法多影响,并且在这一方面特别有兴趣的她是在佩弗利尔的强力支持下做到的这一切。这最初只是佩弗利尔“麻瓜爱好者”的另一个有利证明,但伊莉莎知道这究竟有多重要,不管是对他的事业还是对自己的工作、前途和整个人生。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所在,在格林伍德的工作也证明了这一点;而并不自夸地说,以不满二十四岁的年纪达到这样的程度,全欧洲也挑不出十个来。

所以伊莉莎感到了矛盾:一方面,她为自己在最尊敬和崇拜的阿尔法多少爷身边的地位重要而骄傲,另一方面,她又担忧自己会因此丧失掉一部分个人时间和空间。虽然她不能说这令她有多为难或者沮丧——不管托斯卡伯爵在女友们眼里是个多么不错的考虑对象,但伊莉莎感觉到目前为止自己最多只是不讨厌他送来的宠物鼬鼠——但无论如何,他的存在,以及女友们的说笑谈话提醒了她可能需要面对的东西。

而这同样不是良好的早餐话题……至少,早餐桌的气氛应该更轻松活泼,而不是让人害羞和尴尬。伊莉莎开始不满地瞪着那只鼬鼠,对这个虽然刚才被身下的振颤所颠醒,但很快又在安东妮德怀里酣然好睡,对它所引发的议论话题全然无知的“罪魁祸首”生出一种近似于咬牙切齿的感觉来。

但是伊莉莎·费兹法赫的情绪没有被鼬鼠西宝所接收,因此这个毛茸茸一团的白­色­生物并不知道那头巨大的、散发出银­色­光辉的熊对拯救它未来“幸福”生活起到了何等重大的作用。它仅仅是在安东妮德稍嫌粗鲁地把它塞回到宠物篮的时候轻轻哼了一声,但它甚至没有为这种粗鲁再一次地醒过来。

三个年轻的女巫都从早餐桌边站起身来,面容严肃地望着路易斯·路易的守护神。格林德沃管家极少使用这种传讯的方法,鉴于她们三个都是从小在格林德沃大宅、老狄休斯以及后来的哈利·阿尔法多跟前长大,这充分说明了路易斯·路易传来这条消息的紧急和重大。

只是,听到路易斯·路易对《预言家日报》那篇报道内容的简要叙述,三个女巫面面相觑,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当然,她们一点都不惊讶围绕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和哈利·波特两人容貌上的绝对相似,人们会做出怎样丰富的联想。事实上,她们自己就是以此放任想象,任凭思维信马由缰地乱跑,并且以那些异想天开来充分玩笑和打趣哈利·佩弗利尔的。但哈利·佩弗利尔之所以允许她们这样的行为,以及这些玩笑之所以仅仅是玩笑,是因为她们(还有所有格林德沃真正的亲人)都非常清楚地知道,关于格林德沃和波特的这种猜想完全没有依据……他们根本没有存在血缘联系的可能。

尤其是伊莉莎·费兹法赫,没有人能在这一方面比她更了解哈利·阿尔法多。作为佩弗利尔以最古老传统魔法指定的私人律师和法务问题经理人,一旦哈利·佩弗利尔有了血脉相连的继承人,格林德沃的检测魔法就会起效,而她的办公桌上,也会立即多出一份有关财产分割和继承次序的文件等待处理——尽管今天是星期天,不办公的休息日,但伊莉莎完全确定她没有遭遇到这样的问题。这有力地反击了所有关于哈利·波特是格林德沃私生子和继承人的臆想猜测。

但是,这并非报道引发问题的深刻之所在。她们都注意到这并不是单独一个作者完成的新闻报道,丽塔·斯基特和埃马努埃·G·巴赫曼共同发掘了消息和撰写出文章。而埃马努埃·G·巴赫曼,三人都清楚地知道,就是埃马努埃·葛雷特巴赫;阿拉冈·葛雷特巴赫的第三个儿子,莱因哈特·葛雷特巴赫的兄长,以及,安得列·格林德沃·佩特森最要好的朋友……最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

埃马努埃的目的是把这一汪清水搅浑。或者说,即使最后不能证明任何东西,安得烈·格林德沃·佩特森都要竭尽全力往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脸上抹黑。三个女巫——尽管她们还都很年轻,最年长的薇薇安·庞科也不过二十八岁——都非常轻易地看穿了这一点。安得烈希望打击哈利·佩弗利尔,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几乎不择手段。没有人会那么轻易地相信巫师世界的救世主是格林德沃的私生子——事实上,安得烈·佩特森会是世界上最后一个期待哈利·佩弗利尔拥有血脉相承的子嗣的人——但是他几乎是把“私生子”这个名号直接地贴到哈利·佩弗利尔额头上。毫无疑问,他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再一次向人们提醒哈利·佩弗利尔“见不得人”的出身,无论在强大的亲缘魔法下,他的任何举动都不可能真正撼动佩弗利尔在格林德沃的统领地位。

伊莉莎她们可以理解安得烈·佩特森对哈利·阿尔法多的嫉恨。不仅仅因为老狄休斯选择了佩弗利尔而不是他,最直接的仇恨来自于一年前“普林特”合剂的配方争夺战。安得烈通过格林制药配方处主任巴顿的学徒,罗文德·格里恩偷出了普林特药剂的配方,将这一绝对的商业机密卖给“格林—伍德”在魔药制造上最大的竞争对手,蒙斯塔顿公司。但是,让安得烈·佩特森和罗文德·格里恩没有想到的是,哈利·佩弗利尔早已成功改进了“普林特”的配方。当蒙斯塔顿为高价窃取的机密欢欣鼓舞,并希望以此大赚特赚和打击格林德沃的时候,佩弗利尔下令更换新的配方,用改进后极大降低了成本的优质药品,彻底地击败了毫无准备的蒙斯塔顿。安得烈·佩特森的计划破产、损失惨重不说,更成为了格林德沃家族的笑柄。

而另一方面,莱因哈特·葛雷特巴赫和哈利·佩弗利尔的交好,也是引起嫉恨的重要理由。这两个杰出而耀眼的青年友人的组合,既是年轻人的偶像,同时也让他们成为无能和失败者痛恨的对象——他们耀眼的存在,强烈对比出他人的平凡无能。尤其是对埃马努埃和安得烈这种在一般人看来已经相当不错的年轻人来说,莱因哈特·葛雷特巴赫和哈利·佩弗利尔的存在,彻底地剥夺了他们原本的骄傲自信,是毁掉他们美好生活的罪魁祸首。偏偏这两个人又是如此的友情深厚、亲密无间,彼此支持着一路前行畅通无阻,这让人们的嫉恨变成了双倍。

他们的交好让他们的敌人习惯将两人捆在一起作为标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对于那些在莱因哈特·葛雷特巴赫身上一时找不到弱点和攻击目标的人来说,攻击哈利·佩弗利尔也是一样的效果。而佩弗利尔的弱点是非常鲜明可见的。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麻瓜爱好,与纯血贵族完全不符合的作风;接下来就是他的出身——“私生子”这个头衔,因为老狄休斯和哈利·阿尔法多本人始终不肯公开有关他父母的具体信息,就像是一个画在他身上的巨大靶子,随时欢迎人攻击。

而且丽塔·斯基特和埃马努埃·葛雷特巴赫的报道说得有鼻子有眼。尽管文章大量地选择“依照一般的情理”、“在通常的状况”、“或许可以推测”这一类的用词,但是他们指出了许多足以引起人们注意和产生怀疑的细节,比如哈利·佩弗利尔和哈利·波特如出一辙的绿­色­眼睛,而它们跟狄休斯·格林德沃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他们还强调了一些众人皆知的事实,比如哈利·佩弗利尔是在英国出生并度过童年和少年时代,这个时间和他后来被老狄休斯带回格林德沃家族并介绍给众人的时间当然是吻合的,但和哈利·波特的年龄以及出生时间也同样不存在矛盾。在报道中他们隐讳地提到了前代黑魔王的事迹,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强大力量和戏剧­性­的失败;并且不是十分明显地暗示,十年前那个万圣节之夜,黑魔法的作用因为某些意想不到但是潜藏在血脉中的东西发生了改变。这似乎解释了非常多的问题——“我们都知道格林德沃亲缘魔法的力量,这是巫师世界现存的最古老和最强大的一种魔法。”丽塔·斯基特在文章中这样说,“德国魔法部不止一次践证了这个事实。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正是当代继承这一古老魔法的最著名的人物。”

伊莉莎·费兹法赫为这样的说法浑身颤抖。“梅林啊,她到底想说什么?她又在暗示什么!”抓起管家随后让猎隼送来的《预言家日报》,银灰­色­眼眸的女巫大声说,“这是污蔑!这是彻底的、血淋淋的污蔑!哦,不,我决不允许她这么做!”

“你要追究责任,伊莉莎。”安东妮德立刻附和,“丽塔·斯基特,她决不能这样为所欲为!”

“是的,是的,她不能!”伊莉莎热切地回应。“还有埃马努埃·葛雷特巴赫和安得烈·佩特森!我会查出来,我一定会查出来他们到底­干­了什么!这一次我一定要把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全部挖出来!”

“我认为你或许还是应该首先从丽塔·斯基特这个女人身上入手。”薇薇安的声音和表情都很冷静,她拿回那份报纸,俯下身,仔仔细细地看报道中的每一个字、每一张图片,“她是从星期五的飞行课开始引出问题的。显然,她采访了不少学生,包括当天上课的学生和那些课后被送进医疗翼的——她引用了很多学生的原话。”

伊莉莎微微偏过头:“是,是这样没错。她引用学生们关于哈利·波特和阿尔法多少爷之间特别亲近的说法,但是很明显,她只是在断章取义。”

但一边的安东妮德闻言却是瞪大了眼:“哦,不,伊莉莎——前天你不在霍格沃兹,所以不太明白……医疗翼是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的,当天只有少数几个学生,以及阿尔法多少爷自己守在哈利·波特他们的病房!而在少爷离开之后,霍格沃兹的医疗女巫更下了封闭令,禁止一切探视直到第二天上午。”她看向两位女友,像是向她们寻求解答,也像是在问自己,“所以丽塔·斯基特是怎么知道当天晚上哈利·波特和他的室友们的对话,她怎么会听到韦斯莱和斐尼甘说阿尔法多少爷根本就像是哈利·波特的父亲?”

$的衣服,而佩妮姨妈坚持给他最好的。”

猜测被证实的赫敏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她瞪着哈利,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纳威则是在疑惑中若有所悟,他紧张地来回看着自己的两个朋友,同样没有开口。

哈利叹一口气:关于自己,他本来决定什么也不说,但他同样不愿意隐瞒朋友。霍格沃兹的新生活让他忙碌,让他避开很多不希望提起的话题。然而此刻他希望有人倾诉,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情——他敬爱自己的父母,为他们骄傲,对父母的忠诚让他根本不能接受来自任何人、任何方式的侮辱和中伤;他热爱自己的朋友,对他真诚的关怀充满感激,对他会因为待自己的亲切而招惹来的麻烦深感歉意。与此同时,他又深切地渴望着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有与德思礼一家完全不同的、关心和爱护自己的家人,哪怕他们之间并没有真正的血脉相连——他在霍格沃兹已经获得了一种类似的感觉,但是他贪心地渴望更多。

所以哈利犹豫了,在隐瞒和坦诚之间。他挑拣着告诉两个朋友自己在德思礼家十年来的生活,在今年六月份发现自己原来是一个巫师以及这带来的改变。有意无意地,他保留了动物园的惊变和如尼纹蛇尼鲁的事情,只是说因为这一次出门才与哈利·阿尔法多·佩弗利尔结识——赫敏和纳威都非常自然地理解为佩弗利尔偶然在动物园看到了哈利并且认出了他,然后两人开始了他们的书信往来。哈利一直讲到自己从海格那里接到霍格沃兹的录取通知书,最终登上霍格沃兹特快来到学校才停止。

对哈利的遭遇,赫敏·格兰杰表现出无比的愤怒,她不止一次高喊“这是虐待!”纳威·隆巴顿则是彻底惊呆了,他完全想象不到“活下来的男孩——巫师们的救世主”有着这样的童年。生活在麻瓜世界、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未成年巫师,哈利·波特要面对的远比自己“纯血家族的耻辱”、“傲罗夫­妇­的哑炮儿子”糟糕。因为最起码自己有家人们的疼爱,虽然他们对自己的魔法能力失望,却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和嘲笑隆巴顿家的男孩。

出于微妙的公平心理,纳威和他交换了秘密,更多更深入地分享童年的经历。而这也让纳威完全理解了哈利·波特:跟自己受到魔法损伤、长期疗养的父母不同,德思礼这样的亲戚简直比没有亲戚更糟。现在纳威一点都不奇怪为什么哈利那么期望佩弗利尔教授与自己有血缘联系,不仅仅因为他渴望真正的家人,也因为他实在忍受不了糟糕的姨父姨妈而急于从他们家里逃离。

“圣诞节你要来我家过,哈利。”纳威很快作了决定,他向绿眼睛的朋友发出邀请,“­奶­­奶­一定会欢迎你,还有我的亲戚们。他们都是巫师,而且,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哈利微笑了。向朋友们倾诉让他心中积蓄的痛苦和压力被缓缓地释放,而朋友们的理解和真诚的关心体贴则让他感到全身都温暖起来。“谢谢你,纳威。”他说,“我根本没有想过……但是如果真的可以,是的,我将非常愿意。”

纳威也笑了起来,他转头向棕­色­头发的小女巫,“赫敏,你也来吗?”

“这个圣诞节我会和爸爸妈妈一起,我们要去澳洲旅游。”赫敏挑一挑眉头,“不过以后的几年我暂时还没有计划。”

三个格兰芬多一起笑起来。他们随即意识到自己在城堡外面花费了太多时间——太阳已经半掩到西方的群山之后,湖面上吹来的风带了一点傍晚的­阴­冷。“我们该回去了。”赫敏说。“回去面对整个儿一所学校好奇的人……他们很可能在找你,哈利。”

“我知道。”哈利平静地回答,这种平静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压抑、自我克制的痕迹。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位朋友,“但是,我们是格兰芬多。”

“是的,我们是格兰芬多!”纳威立即响应,他随即握住了哈利的一只手——赫敏见状握住了另一只,“而我们是好朋友!”

三人相视一笑,随后,手拉着手向城堡轻快地跑去。

42-1

周日在一片混乱中过去了。哈利·波特不想知道为了他,或者说为了《预言家日报》那篇报道,格兰芬多和其他三个学院在短短半天内发生了多少起冲突。倒不是说他真的不关心这些,只是即使只在这里待了一个月,时间也足够每一个一年级新生都认识到霍格沃兹全部四个学院都拥有的一项共同特点——护短。保护自己学院的学生是天经地义的行为,更不用说这一次涉及到的不仅是“格兰芬多的黄金男孩”,还有不管哪个学院学生都非常喜欢的魔法实践课教授……后者让学生们的态度显示出两种很明显的倾向:“佩弗利尔教授那么好,所以他绝对不可能有任何会被指责的行为”,以及“佩弗利尔教授那么好,所以我们不接受所有好处都让哈利·波特一人‘独占’”。

哈利以一种非常平静的态度欢迎了周日晚上“凯旋”回到格兰芬多塔楼的罗恩·韦斯莱、西莫·斐尼甘、迪安·托马斯以及一大群格兰芬多一年级男生。他们在韦斯莱双胞胎的“教导”和“帮助”下,狠狠折腾了几乎每一个被听到在背后非议哈利和佩弗利尔的低年级生——不止包括斯莱特林在内的其他三个学院,这种行为首先针对格兰芬多学院本身——虽然这遭到了级长珀西的强烈抗议,不过到差不多晚餐的时间,格兰芬多已经团结一气并开始字面意义的一致对外。

相对于低年级,三年级以上的格兰芬多学生表现要冷静一些。不管这其中是不是有魔法实践课分组的关系,他们的冲突基本称得上“文明而有节制”。至少,他们没有一个被教师们抓住扣分——相对的事实是,由于低年级学生在城堡各处过于密集的东蹿西跳,格兰芬多的记分沙漏里已经没剩下几块红宝石了。

很难说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当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努力维护自己——即使他们最后的行为已经远远偏离初始时刻的目的,比如从开始为哈利·波特和佩弗利尔教授分辩到后来的学院竞争和个人私怨——但在哈利,他非常感激格兰芬多们的好意,不过就个人而言,他不希望受到这么高的关注。另外,他也知道虽然格兰芬多们的对外态度很一致,但他们心中同样藏着怀疑,好奇着自己和哈利·阿尔法多·格林德沃·佩弗利尔的关系。然而哈利知道在整整一个下午的“消失”之后,自己不可能继续在宿舍享受他的安宁……必然应该在公共休息室面对那些用各种方式关心自己的同学。哈利不想让自己的同学们更多担心;另外,这也是很好的场所来向别人表明他自己的态度:他热爱自己的父母,忠诚于父母,报纸上不过是些无聊的胡说八道。

同时纳威和赫敏的陪伴让哈利感到安心。尤其是他们和平时一样,检查一周作业、预习下周功课的安排让哈利不仅有事可做,还很快就把思考和­精­力全部投注进去。三人的泰然影响了公共休息室里的其他人。直到罗恩他们回来,格兰芬多塔楼都处在一种非常宁静和良好的学习氛围当中。而接下来的时间,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变成了一个临时的“实用小魔法”交流会场,互相讲述和学习那些被证明“确实有用”的新魔咒和小窍门——毫无疑问地,韦斯莱双胞胎是这场交流活动的主导力量。

最后,所有格兰芬多在珀西·韦斯莱的催促下,在宵禁前回到各自的宿舍。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依然非常兴奋,不能很快入睡。但是在哈利的宿舍,他的室友们大约是在城堡里消耗了太多体力,罗恩、西莫和迪安洗漱后,几乎是在把自己摔上床的瞬间就睡着了。纳威则是按平时习惯,跟哈利再次校对过明天的课表、要上交的作业后才道了晚安。他随即熄灭了蜡烛。大概一刻钟后,哈利听到了四个速率不同,但都非常均匀的呼吸。

黑暗中,哈利·波特躺在床上,凝望头顶床幔,很久都没有睡着。他回想最近一周多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从上周五晚上跟阿尔法多在他的房间里的小聚会开始,到这周魔法部的评估团在霍格沃兹的听课考察,再到两天前惊心动魄的飞行课,被获准破格加入魁地奇学院队,最后是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他觉得好像过去了很长时间,又好像什么都没来得及仔细感觉事情就飞快地过去了。他又仔细回想今天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尤其是下午在海格的小屋里,还有黑湖湖边的谈话——回想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哈利感觉下午到晚上那种安心的感觉消失了……他开始急切地期盼周一的来临,同时又充满了担心:毕竟,除了这周魔法部教学考查这种特殊的情况,哈利·阿尔法多·佩弗利尔周一的时候是不会出现在霍格沃兹的。

——或许,他应该让海德薇给阿尔法多捎封信去?不管信上说什么,知道阿尔法多一定会回信,这都将是个极大的安慰。可是,这是否会给阿尔法多带来更多的麻烦?哈利不能肯定。而且他也记得,德拉科·马尔福两次跟他说,雪枭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非常地显眼。

他在这种期盼和担忧中睡着,奇怪的是他居然完全没有做梦。事实上他这一夜的睡眠质量很高,当他早晨六点十分准时醒来的时候,哈利完全感觉不到上周积攒下的那些疲惫。他收拾洗漱好,不意外地发现差不多同时起身的纳威也完成了这些。两个男孩像往常一样去公共休息室跟赫敏汇合,晨跑,然后前往礼堂大厅。

这一次,哈利感觉到了那些目光——格兰芬多的护短、跟另外三个学院间的摩擦冲突,对平复怀疑和好奇完全没有帮助,它们激起人们更强烈的想要知道“真相”的欲望。不过,除了从自己的格兰芬多同学那里,哈利还从教师席得到了安慰:海格早早就坐在他边角的位置上,向他用力挥着手;麦格教授,他的院长,向来严厉的面容在看到他们三人进入大厅的时候绽放出一个微笑;最后,邓布利多,依然坐在居中的金质靠背椅上,正举起装了蛋­奶­的高脚杯冲他微笑示意,半月形镜片后的蓝­色­眼睛里全是快乐的闪光。

但让哈利感到惊讶的是魔药课教授居然向他点了一下头——轻快地简直就像缩了缩下巴,哈利几乎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但西弗勒斯·斯内普随即紧皱的眉头和向自己不满的狠狠瞪眼让他意识到某些事确实发生了。

遗憾的是他没有看到阿尔法多。哈利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然后在格兰芬多长桌边坐下来。

他已经猜想到会是这样……他唯一的希望是这不会给阿尔法多带来太多的麻烦。哈利一边咬着果酱面包一边这么想。同时他意识到自己的镇定不仅在格兰芬多塔楼有效,也在霍格沃兹的礼堂大厅有效——当学生们看到他、还有他身边的朋友们表现一如平常,他们的好奇心也不是那么泛滥……可以保持在一个能够接受的程度的。

于是这就像一个寻常的星期一早晨:有点热闹,有点吵嚷,休息日的兴奋和倦怠还有一部分残留,但又不得不对新的一周、新的课业打起­精­神;学生们在教师的眼皮子底下讨论和抄袭作业,而教师们,像通常他们所习惯的,不去缝­色­地毯。人们在招手、在欢呼,无数的闪光灯在人群中亮起。百合花花桥和红­色­的地毯一起引导着她走向花园中央­精­灵女王帕拉斯·盖拉德丽的冰雕。在冰雕前面,站着她的丈夫,路西斐尔·塞弗拉·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站在儿子的旁边,父子两人在看到艾琳和詹姆斯他们时都露出真诚的微笑。

他们真是非常英俊——他想,马尔福们总是有着出­色­的外表。当然,对无论什么样的男子来说艾琳都太好了;但在同一辈的男孩子中,大概也只有路西斐尔的容貌勉强能够配得上自己的小天使。

这情景真是赏心悦目,当这一对站在一起的时候。他尤其满意地注意到,路西斐尔白­色­的礼服长袍在领口、袖口和下摆边缘都装饰了极细极细的黄|­色­与黑­色­交缠的滚边——那是艾琳学院的­色­彩。

是的,艾琳的学院,霍格沃兹的赫夫帕夫。

“马尔福家的祖先会在坟墓里翻身的……千百年来迎娶的第一个赫夫帕夫!”

他记起当初自己本能地反对艾琳和路西斐尔的婚事,或者确切来说,对德拉科·马尔福居然把主意打到自家小天使身上的事实极度不满。他很是解气地看到马尔福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虽然那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秒钟。

“不过,她是最好的不是吗?马尔福家总是得到最好的。”

德拉科的那句话让自己有狠狠揍他一顿的冲动,不过,他确实一直为自己的小女儿骄傲。他始终记得那一年的九月一日,十一岁的艾琳被分院帽分到赫夫帕夫,小姑娘是那么兴奋地写信给自己:“爸爸,我成为了一个赫夫帕夫,和阿不思一样,波特家的第一个!分院帽说我会是霍格沃兹曾经有过的最好的!”

她完全不理会分院帽的这个决定吓到了多少人——她的大哥詹姆斯和韦斯莱表亲们尤其不敢相信。她的姐姐莉莉,作为一个具有敢于质疑权威的怀疑­精­神的格兰芬多,非常大胆地潜入校长办公室,把分院帽偷出来交给在拉文克劳的西里斯,试图研究出它到底是如何犯下这样一个可怕的错误。而她所有霍格沃兹的老师们也都困扰于这个事实,校长麦格教授甚至允许西里斯进入禁书区查阅资料,以寻找出分院帽错误判断的真正原因。

认为一切正常的只有阿不思。几百年来第一个被分进斯莱特林学院的波特,他非常有担当地向所有质疑的人说他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弟妹们的坏榜样,因为他首先破坏了波特家的格兰芬多传统:在他进入斯莱特林后,西里斯进了拉文克劳而艾琳被分到了赫夫帕夫。

但很快艾琳证明了她是个优秀的赫夫帕夫,最优秀的一个——她为赫夫帕夫挣得了最多的学院分;她成为赫夫帕夫魁地奇队的找球手后他们就没有一场比赛不是首先捉住金­色­飞贼;她毫无悬念地在五年级成为了级长而在七年级成为女学生会主席;她取得所有课目全O的O.W.Ls和N.E.W.Ts成绩,当她从霍格沃兹毕业,魔法世界职场的每一扇大门都为她打开。

马尔福家总是得到最好的……德拉科说的没错。他瞪着艾琳身边的路西斐尔——真是太便宜他了。

“别瞪了,波特,你知道这没有用。”他立即转而瞪向马尔福父子中的年长者。德拉科·马尔福漂亮地假笑着,一手握着金壳的怀表,另一只手则在银­色­蛇杖的蛇头上一下一下抚摩。“艾琳喜欢斐尔,而你从来都顺从自己的女儿。”

“马尔福……”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听到另一个声音在大喊:“马尔福,如果你让艾琳有一点点委屈,你知道我会怎么做!”他将目光转向声音来源,不意外地在观礼席最前排家人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小儿子,西里斯·雷古勒斯。一头火红头发的年轻人正向他铂金头发的妹夫示威地挥舞着手臂,“或者你也承认,雪貂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为马尔福父子这一瞬间的脸­色­表情,西里斯,我原谅你在自己小妹妹婚礼上的失礼。

“西里斯·雷古勒斯·波特!”同时几个人在对这个虽然有拉文克劳头脑,却更多格兰芬多脾气,永远冒冒失失的家伙大吼。其中包括了泰德·卢平和他的妻子维多利亚。很多时候人们会觉得泰迪就像他的父亲莱姆斯那样温和,但波特的家人知道,自己的教子是比詹姆斯更具兄长威严的存在。

可惜他们只能吼住西里斯。参加婚礼的大部分人都知道雪貂的“典故”,更有相当一部分就是那次“霍格沃兹变形课大混乱”的直接见证者。他本能地看向马尔福旁边一身庄重华丽的翡翠­色­礼服长袍,花白头发一丝不苟的年长女巫——那是米勒娃·麦格,霍格沃兹的现任校长,曾经的变形课教授;她教过今天出席婚礼的绝大多数人,她是在场所有波特和马尔福的老师,同时,也是今天婚礼的主婚人。果然,即使一贯严肃的女巫也向着身前的一对新人弯起了嘴角,含笑的眼睛展示出真正愉快的心情。

“西里斯,如果你不能管好自己的嘴巴,我现在就把你变成实验用的白老鼠!”

——噢,加布丽,我最亲爱的小妹妹,这是一个很严厉的威胁,尽管我知道你也仅仅是威胁……但路西斐尔那句“艾琳我爱你”是不是同样叫得太大声?

“还有路西斐尔·马尔福,如果你继续这么胡闹下去,我会要求立刻中止婚礼——梅林知道我们还没进行到‘新郎可以吻新娘’的这一步!”

他大笑起来,几乎笑出了眼泪。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没人能够想象娇小玲珑的加布丽·德拉库尔如何能轻轻松松就把小马尔福从艾琳身边拎开,简直像个战斗女神!德拉科的脸上同样全是不满,不过他猜测这更多还是针对他的儿子,“马尔福家丢脸的混蛋小子”……或许这就是自己喜欢路西斐尔的原因?

无论如何,西里斯的宣言从侧面证明了路西斐尔已经得到了他们的承认——作为他们这一辈最小的孩子,除了自己分属格兰芬多、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三个哥哥,艾琳还有十六个格兰芬多的韦斯莱表兄。梅林知道这群男孩们有多么护短,他们不会允许让自己最爱的小妹妹受到一丁点儿委屈。而路西斐尔,这个马尔福家优秀的年轻人成功地在波特和韦斯莱家的男孩们的联手捉弄下坚持了整整十年……当然,他同样有他的兄长斯科普斯·马尔福帮忙出谋划策,而斯科普斯向来知道如何从阿不思那里“骗”取到各种信息。

于是很自然地,他在欢笑的人群中找到了斯科普斯,德拉科的长子,路西斐尔的哥哥。他一点都不意外地看到这个容貌完全是父亲翻版的年轻人已经离开了男方亲友的席位,正和自己的第二个儿子站在一起……手握着手。

他吃惊地眨着眼:他们是七年的同学兼室友,毕业后进入同一家研究所,选择同一个研究课题——他已经习惯看到两个年轻人形影不离,但是他第一次发现这种亲密似乎有另外的含义。然后他注意到同样注视着这两个孩子的马尔福。

“你永远那样迟钝,波特。”德拉科·马尔福露出招牌般的假笑,尽管在他看来很有点无奈,“虽然莉莉被布雷司家的小子抢了先……但阿尔是个斯莱特林,所以不论如何,马尔福还是得到最好的。”

他几乎想一拳揍过去,只是眼角余光瞥到的阿不思温和的笑脸让他一时失去了力气。“……只要阿不思高兴就好。”

***

“阿不思当然很高兴。”

­阴­森森的低沉嗓音让他立即回转过头。依旧是一身黑­色­长袍——当然,那同样是参加婚礼的正式礼服——西弗勒斯·斯内普,魔药课教授、斯莱特林院长、霍格沃兹前任校长正用最凌厉的眼光扫视着闹哄哄的婚礼现场。他旁边则是大红长袍加金绶带的邓布利多,老校长明亮的蓝­色­眼睛正疯狂闪着光:“见到你非常高兴,哈利。”

他感觉眼睛顿时蒙上一层雾气:“阿不思……还有斯内普教授,你们……”

“你结结巴巴、一脸的蠢样不是想要问我们怎么会出席这场婚礼的吧?”魔药课教授狠狠下拉着嘴角,“我发誓我绝没有不请自来的念头——”

“但是德拉科·马尔福先生是你的教子,西弗勒斯,于是路西斐尔就像是你的孙子了。”邓布利多拍着他的手,“另外,你保护哈利直到最后一刻,我相信他像尊敬父亲那样尊敬你。”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

“但是艾琳继承了您母亲的名字,先生。”他立刻说,“她也有母亲一样的天赋才华……我把您的书交给她,她学得很好。”

斯内普从鼻子里喷气:“哈,再一次的自作主张——你没有争得我的同意就这样做了不是吗,波特先生?当然,你设法弄到了我的遗产……合法的继承。我唯一庆幸的是虽然经过了你的手,它们到底没有被一个傻乎乎的白痴糟蹋。”

他微笑起来,从言辞,更从斯内普凝视艾琳、凝视那双翠绿­色­眼眸的目光中,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她是个天使。”

“当然。”曾经的魔药课教授甚至没有转开过眼光,“叫她有空的时候到我地窖的办公室来——我绝不会容许你扭曲我研究中任何一个字母的含义。”

可是教授,你现在已经没有办公室了——只有一幅画像完好地保存着,而那幅画像在霍格沃兹的校长室……当然,那确实是你的办公室。

像是听到了他心中的想法,西弗勒斯·斯内普投来一记熟悉的死光,“波特。”他说。

“教授?”

“你以为我忘记了这一点?”斯内普重重叹气,一旁邓布利多抱着加了半杯子糖和牛­奶­的红茶杯,蓝­色­的眼睛疯狂闪着光。“或者坩埚爆炸的时候你调制的是会作用于记忆的魔药配方?——你以为自己现在又在哪里?”

***

——我以为自己在哪里?

——坩埚爆炸的时候时候我在调制什么药方?

——哦,我记起来了……

高锥克山谷,波特小屋,起居室里的画像。

艾琳的沃林塞恩云雀项链盒里,缩微的魔法小像。

德拉科怀表表壳里,能够立刻呼叫到本人的魔法彩绘。

以及米勒娃·麦格作为结婚礼物送给艾琳的,此刻正竖立在女神冰雕旁边的巨幅画像——根据凤凰社少数保存下来的照片合成绘制的,对波特、马尔福以及整个巫师界都贡献重大的两位魔法师阿不思·邓布利多和西弗勒斯·斯内普,同在他们教导下、成功消灭了伏地魔的哈利·波特站在一起的情景。

***

“艾琳,我们都知道今天是最完美的一天,只除了一个遗憾——我站在了爸爸的位置上。”波特家的长子,詹姆斯·波特拥抱着自己的妹妹。“但我们都知道,他从来没有离开:他是那么的爱你,那么的爱我们;他就在那里看着你获得幸福,看我们都获得幸福。”

——詹姆斯,你又要说什么废话,没看见路西斐尔都等急了吗……

“爸爸,他是所有人的英雄,每一个人的守护神,但是,真正的哈利·波特只属于我们——永远只属于我们。他永远守护我们,所以艾琳,做任何你想做的,只要你能够幸福。”

——是的,我的女儿,我的悬一口气,随后在脸上绽放出笑容。“我相信拉尔夫和沃尔芬都会为此骄傲。”

“我希望如此。当然,这首先要争得他们的同意。”

黑发绿眸的巫师微笑着,目光从女­性­好友和家人的面孔上拂过,又一次落到那幅“全家福”上。当他的目光掠过时,薇薇安敏锐地感受到,那视线是温柔的,然而,就像他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心不在焉。

薇薇安没有为此不满。她知道这种分心出神绝不是不尊重,或者仅仅出于社交礼仪的敷衍态度。相反,在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这恰恰是一种最高信任的表示——他很少在有他人在场的时候表现出神思不属,除非那是能够完全放心的、即使就在身边说话行动也不会轻易搅扰到他思虑的人。

而且,这不是第一次出现。薇薇安凝视着他。她想她熟悉这种表情、目光——十年来她在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脸上看到过好几次。而最近的一次在一年前,确切来说,去年的万圣节前夜。

那时他们刚刚掌握安得烈·格林德沃·佩特森和蒙斯塔顿家族勾结的全部确凿证据,监视和记录了罗文德·格里恩偷取普林特合剂配方并传递给蒙斯塔顿制药公司主管的整个过程。薇薇安清楚地记得那天书房里伊莉莎的火冒三丈,安东妮德高叫着“一定要给他们点教训”,还有奥斯卡·格林和伍德家三兄弟,他们以对书籍前所未有的强烈兴趣,在书架上热切地搜索所有有关诅咒和黑魔法的记载……可是他们绿眸的领导者温和然而坚定地阻止他们的行动,用平静的话语安抚他们,并向所有人确保他一定会让背叛者付出代价,遭受到格林德沃最严厉的惩罚;之后将“大声吵嚷得让人头痛”的他们一齐“轰”出了书房,去参加路易斯·路易管家­精­心安排的万圣节晚宴和家庭派对。当她不放心地留在最后,等其他人都离开房间,询问他是否还安好、还有没有其他吩咐的时候,她看到了此刻一样的目光神情。

薇薇安心里猛然一紧:她回想起来那是什么,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温和平静的面容下面究竟隐藏了内心哪些真实的感情。紧接着她想起了今天中午,格林德沃管家传递给她的一条新闻,有关阿兹卡班的逃犯和明天将正式发布的针对他的通缉令——因为格林德沃领导人和哈利·波特之间特殊的“情谊”,还有上个月《预言家日报》闹得沸沸扬扬的“格林德沃—波特关系事件”,他们这些原本仅仅是对“巫师世界的救世主”感兴趣的人也都开始真正关心起这个容貌肖似佩弗利尔的十一岁男孩来。有格林德沃强大的信息网支持,又经过那一次针对波特的彻底而详尽的调查,他们知道远比普通英国民众多得多的信息。薇薇安·庞科非常明确,这个六天前从困守了十年的阿兹卡班成功越狱,即将被整个不列颠通缉的西里斯·墨斯法托·布莱克,不仅是众所周知的伏地魔最忠心的支持者,还是哈利·波特的教父——作为一名格兰芬多的学生,在霍格沃兹共同度过的七年让布莱克和波特夫­妇­建立起了友情;而他利用这种非同一般的亲密关系,为伏地魔获得了大量光明方的信息,并最终将这对错误交付了友情和信任的夫­妇­狠狠地出卖给了效忠的黑魔王。

这是背叛,或者确切来说,这是对感情最残酷的欺骗。如果布莱克是从一开始就投靠了黑魔王,为他潜伏在光明方、刺探各种消息的话,那么他与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夫­妇­的交往就是历时长久、用心歹毒的可怕圈套,是为了实现他黑暗梦想的深远布局和险恶­阴­谋。而如果布莱克曾经因为处于格兰芬多而一度对光明方的旨意真正接受,却在最后还是信奉了黑魔王所宣扬的那些,并且为此出卖了信赖他的波特夫­妇­……这更是一种背叛。他做出了两次选择,两次选择的不一致使他辜负了所有因为第一次选择而给予他信任的人。

欺骗,或者背叛,布莱克因此被投入阿兹卡班。但十年后,他逃了出来,试图继续作恶。

而所有人——包括血脉中流淌着赫拉丽·格林德温尔血液的,还有那些始终为这个姓氏服务、因而在广义上也被认为属于格林德沃家族的,都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哈利·阿尔法多·格林德沃·佩弗利尔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背叛。

*注*

拉尔夫和沃尔芬(Ralph和Wolfe):都是狼的意思。前者是古英语。后者同样出自日耳曼语系的语言,可能是德语和英语中“狼”——wolf的共同来源。

46-3

橄榄石般浅绿偏黄的眼睛里光芒闪动了一下。

薇薇安·庞科不太能够确定自己青年的领导者此刻的心思,然而她从第一次从佩弗利尔口中听说霍格沃兹和哈利·波特时就敏锐地意识到,对这个容貌酷似自己的男孩,佩弗利尔的感情绝不寻常。接下来的许多事都表明了他的这种情感;而伊莉莎、安东妮德,尤其管家路易斯·路易,则是他对哈利·波特青眼有加的最好的见证人。

爱屋及乌。如果是为了哈利·波特,她不能说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的情绪态度有什么令人惊讶;她自己也感到了那种愤怒……伏特加似乎是最自然的选择;在这样的情况下,它顺理成章。

年轻的女巫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伏特加,抬手,让甘醇然而刺激强烈的液体灼烫过自己的咽喉、食道和胃壁。

“薇薇安?”

她的动作立刻招来佩弗利尔担心的一眼,但女巫向他回以一个浅浅的笑容:“没事,哈利。”她静静凝视着手中的高脚酒杯,“我只是觉得难以相信,这样的事情……十年的感情也能够伪造或者轻易抛弃,一个人究竟要残忍无情到什么样的程度?或者,布莱克(黑暗)……这就是他的本­性­,与生俱来的家族印记,绝对不可能改变的天然信仰?”

一道­阴­影升上了佩弗利尔绿­色­的眼眸,他皱起了眉头:“薇薇安?”他似乎有一点犹豫,“你是在说小天狼星……西里斯·布莱克?你认为他天生信奉黑暗?”

“他是众所周知的黑魔王的追随者,不是吗?”薇薇安迷惑地反问。“他的家族都是。”

“布莱克家族?”

“是,布莱克家族。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效忠黑魔王。虽然布莱克的父母,没有接受黑魔印记,但都是有名的纯正血统论调者。他的弟弟和堂姐都是食死徒。与他们日常来往的家族,还有那些关系较近的姻亲无一例外信奉黑魔王——他们以此作为选择交往的标准,同时,自发自觉清除家族中的异类。”

说到这里,薇薇安抬起眼,注视黑发绿眸的男­性­巫师。“有消息表明,布莱克十六岁的时候,曾经宣布与家族脱离关系。正是这个让很多人错信了布莱克;以为在违反布莱克家族一贯传统,分入霍格沃兹的格兰芬多学院后,他真的与家族分道扬镳。可是,英国魔法部涉及到亲缘魔法的官方记录当中从来就没有这一条,布莱克家也根本没有到魔法部办理过任何变更家族成员组成的手续。而古灵阁,妖­精­们的说法,西里斯·布莱克的金库一度被冻结但是很快就重新开通,一笔数额庞大的资金进入到账户;随后的数年里,每隔两个月就有几股资金稳定地注入布莱克的账户。当然银行没有提供任何汇款和转账者的名姓,依据巫师和古灵阁的协议也不适宜继续追查下去……但他们相当明确地暗示,这些资金来源于与布莱克具有血缘联系者。”

“阿尔法德……那第一笔汇款来自阿尔法德·布莱克,西里斯·布莱克的叔父。”

毫不惊讶女巫在听到“阿尔法德”这个名字时瞬间瞪大的双眼和她脸上满满的疑问好奇,哈利·佩弗利尔平静地解释:“阿尔法德·布莱克因为和一个有八分之一麻瓜血统的混血男巫相爱而与布莱克家人关系疏远。当侄子被‘逼走’后,他在公开场合表达了对兄嫂的不满,并表示非常乐意让西里斯·布莱克成为他与他的同­性­伴侣财产的继承者,如果西里斯不能继承自己父母的财产的话。这种高调言论当然激起布莱克家族的强烈不满,因此很快他就被家族除名。但因为阿尔法德如其承诺地立下遗嘱,他财产的第一、第二受益人分别是两个侄子西里斯和雷古勒斯,布莱克家族并没有继续针对他的其他动作。”

“那么,阿尔法德·布莱克……”

“在一年后死于一场伤害事故,两只走私的半成年囊毒豹。他和他的伴侣在海关查获了它们。绝望,或者说疯狂的走私者解开了铁栅栏上的魔法锁……难以想象仅靠他们两个人就最终制服了两只囊毒豹,尽管它们还未成年;但是是的,两人也因此殉职。阿尔法德·布莱克同­性­伴侣方面的家人为他们料理了后事。不过,半年之后,纳西莎·布莱克和卢修斯·马尔福到魔法部办理婚前财产登记的有关手续和事宜时,‘顺便’也领回了魔法部授予阿尔法德的纪念勋章。”

薇薇安当然听出了“顺便”这个词的意味深长。她发出了重重一声叹息。

“根据阿尔法德·布莱克的遗嘱,他的财产全部赠与西里斯·布莱克。由于当时西里斯距成年尚有半个月时间,按照巫师的法律,所有的手续仍然由他的法定监护人也就是他的父母代替完成。”

“而这解释了后面布莱克金库里的资金流动;在阿尔法德·布莱克之后,布莱克的父母恢复了对长子的经济支持。”薇薇安摇头,叹息道:“布莱克从来没有真正脱离过家族,他的家族也从没有真正放弃过他。然而这又是最正常的事情——他是长子,从出生就承担着古老亲缘魔法的最重要的人物;或许在少年时期表露过一些特立独行,但怎么可能仅仅因为这样的理由就轻易地被放弃、被除名?只要稍稍用心地查证就可以得到的确切事实,却有那么多人被表象所蒙蔽。轻信,以生命为代价……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哈利·佩弗利尔看了她一眼,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放弃。他只是为两人倒上了伏特加,“也许你说得对,薇薇安。”他端着酒杯,注视青年女巫那双橄榄石般的眼眸,“很难想象有什么东西能使一个人背弃他的家族,尤其是像布莱克这样的,古老的、传统的、纯粹的巫师家族。”

“是的,很难想象。”女巫从杯中喝了一大口。“所以,虽然绝不能说什么情有可原,但布莱克、波特……所有的一切,并不奇怪。”

“也包括背叛?”

“如果布莱克是一个布莱克的话,那么,是的。”

薇薇安放下酒杯,挪动身子坐近哈利·佩弗利尔,肩膀几乎靠住了他。“所以哈利,这不一样,布莱克和佩特森。佩特森无耻贪婪,丝毫不顾念血脉相连,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损伤格林德沃的整体。他是一个败类,根本不配拥有格林德沃的姓氏——在这一点上,背叛了友情和信任、杀害了朋友的布莱克都比他强得多。”

***

突然提起安得烈·格林德沃·佩特森,让那双绿­色­的眼眸闪烁出惊讶的光芒。但随即,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脸上现出了然的神­色­——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态度,将满心关切的女­性­友人误导到一个怎样的地步。

是的,当薇薇安进入小会客厅的时候,他在思考布莱克,小天狼星、他的教父……“曾经的”和“此世的”。上午离开研发实验室,魔法部的短暂一行,让他得知了魔法部上下对布莱克越狱的态度、明天正式向全国发布通缉令的决定,也让他得知,或者­精­确地,证实了西里斯·布莱克从阿兹卡班越狱的另外两个极其重要的、但是被绝大多数人扭曲弄错了方向的细节——魔法部长福吉视察阿兹卡班的时候,布莱克神智正常地与他对话,并讨要了一张报纸作填字游戏;阿兹卡班的狱卒反应,在越狱前的大半个月里布莱克开始显出神智不清的状态,而且每天晚上都在说同一句梦话:“他在霍格沃兹。”

历史惊人的相似。

围绕“救世主身世之谜”的报道起到了“曾经”《预言家日报》加隆大奖的效果。丽塔·斯基特的镜头­精­准地捕捉到了哈利·波特在格兰芬多塔楼日常生活的最细节,在那一组格兰芬多欢庆他成为“本世纪最年轻的找球手”大联欢的照片里,不仅有哈利·波特和他的同学室友,也将他们共享欢乐聚餐的宠物们一起拍摄在内。雪白的猫头鹰和蟾蜍、老鼠相处和睦的照片被特别挑选出来——“天敌成为好友”,或许埃马努埃·葛雷特巴赫的本来目的是想暗示这种不同寻常的和平共处底下存在某种特殊的魔法力量,与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驯服并拥有的四只罕见的魔法、非魔法宠物之间构成某种联系。但对西里斯·布莱克,照片上那个深刻入骨的阿尼马格斯形象就是一道晴天霹雳,它改变了一切。

而哈利·佩弗利尔,当看到《预言家日报》那张照片,又被金发的好友莱因哈特·葛雷特巴赫提醒了“阿兹卡班”,就“预见”到西里斯·布莱克的行动。他一点都不怀疑“此世的”西里斯会做出完全一样的决定;他也不惊讶西里斯的第一目标依然是彼得·佩迪鲁,投靠伏地魔、泄露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的住址,害死他们并诬陷自己入狱的“虫尾巴”。一旦他踏上了英国本岛,他会直接向霍格沃兹赶去,杀死那个可耻的背叛者。

他又一次“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人,一连串的事实证明了这一个西里斯·布莱克正是“哈利·波特”记忆中那个冲动然而果敢的教父。这种令人安心的熟悉让他几乎忍不住要流泪。

而彼得·佩迪鲁,阿尼马格斯是一只耗子的巫师,缺少了一根脚趾的显著特征昭示了他对布莱克所犯下的罪行:他用丢弃的这一小块肢体骗取了一枚梅林勋章,更偷到了整整十年的安稳生活……而把西里斯·布莱克诬陷在原本是他应该呆着的阿兹卡班。

绿­色­的眼睛变得深沉而冷酷。对佩迪鲁,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怜悯;憎恶、痛恨是“曾经的”哈利·波特,现在的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留给他的唯一的感情。从“曾经”到此刻,他留着彼得·佩迪鲁一条­性­命的唯一目的是为了西里斯,只有活着的佩迪鲁才能证明西里斯的清白。然而,一旦西里斯·布莱克的污名被洗刷­干­净,他必然要这个肮脏、卑鄙、­阴­险鬼蜮的背叛者付出代价,他有比伏地魔更多也更有效的方法和手段来进行惩罚——

“阿尔法多少爷,你真的……那么恨他吗?”

薇薇安的声音拉回了他的神思,“或者,你憎恨他只是因为他背叛,背叛最好的朋友,背叛了哈利·波特的父母?”

他愣了一下,对明显忧心忡忡的女巫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又摇了摇头。“薇薇安,我不会将安得烈·佩特森和西里斯·布莱克相提并论——他们完全不同。佩特森是一个无耻的败类,反复无常的小人;愚蠢、自负、贪婪,毫无信用,也没有尊严和荣誉感;成日叫嚣着血统至上,本身却极端的平庸无能;为了自己一点蝇头小利,可以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家族出卖给敌人——他的存在,真正玷污了格林德沃之名。在他身上多花一秒钟,对我而言都是一种侮辱,都是时间的极端的浪费。”他说着,慢慢收敛了眼神中的凶狠和凛冽。“不,我并不憎恨布莱克,我只是……我只是想到了另外一些事情。”

薇薇安·庞科偏过头,显得对他的话一下子迷惑起来。“佩特森……当然,一点不错。可是你是说你不憎恨布莱克?”

“事实上,我自己也不清楚,对西里斯·布莱克到底怀有怎样的感情。”哈利·佩弗利尔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他顿一顿,“比我料想的要复杂。”

*注*

阿尔法德·布莱克:Alphard Black,小天狼星的叔叔。

46-4

薇薇安不再说话。

她已经意识到青年的领导者绝不是像普通人那样,简单地看待西里斯·布莱克的背叛;对于布莱克,他掌握着远超乎自己所知的信息,任何提问都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疑惑而不是解答。她凝视了佩弗利尔一会儿,伸手取过茶几上的酒瓶将他的酒杯添满,然后将酒杯递到他的手中。

接过酒杯喝了一口随后放下,哈利·佩弗利尔轻轻叹了一口气:薇薇安·庞科是一个绝对聪明又善解人意的女巫。然而,无论怎样的聪明和善解人意,她都不可能猜测到和理解自己此刻所想。

虫尾巴的叛逃,伏地魔的重生,西里斯跌进神秘事务司的那道拱门……那一个个印象深刻的夜晚在头脑中飞快且反复地呈现。他看到刚刚逃离阿兹卡班、瘦得皮包骨头仿佛骷髅的小天狼星,在听到自己愿意和他一起生活时骤然容光焕发的面容;看到霍格莫德那条瘦削的、皮毛纠结邋来影琳身边拎开,简直像个战斗女神!德拉科的脸上同样全是不满,不过他猜测这更多还是针对他的儿子,“马尔福家丢脸的混蛋小子”……或许这就是自己喜欢路西斐尔的原因?

无论如何,西里斯的宣言从侧面证明了路西斐尔已经得到了他们的承认——作为他们这一辈最小的孩子,除了自己分属格兰芬多、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三个哥哥,艾琳还有十六个格兰芬多的韦斯莱表兄。梅林知道这群男孩们有多么护短,他们不会允许让自己最爱的小妹妹受到一丁点儿委屈。而路西斐尔,这个马尔福家优秀的年轻人成功地在波特和韦斯莱家的男孩们的联手捉弄下坚持了整整十年……当然,他同样有他的兄长斯科普斯·马尔福帮忙出谋划策,而斯科普斯向来知道如何从阿不思那里“骗”取到各种信息。

于是很自然地,他在欢笑的人群中找到了斯科普斯,德拉科的长子,路西斐尔的哥哥。他一点都不意外地看到这个容貌完全是父亲翻版的年轻人已经离开了男方亲友的席位,正和自己的第二个儿子站在一起……手握着手。

他吃惊地眨着眼:他们是七年的同学兼室友,毕业后进入同一家研究所,选择同一个研究课题——他已经习惯看到两个年轻人形影不离,但是他第一次发现这种亲密似乎有另外的含义。然后他注意到同样注视着这两个孩子的马尔福。

“你永远那样迟钝,波特。”德拉科·马尔福露出招牌般的假笑,尽管在他看来很有点无奈,“虽然莉莉被布雷司家的小子抢了先……但阿尔是个斯莱特林,所以不论如何,马尔福还是得到最好的。”

他几乎想一拳揍过去,只是眼角余光瞥到的阿不思温和的笑脸让他一时失去了力气。“……只要阿不思高兴就好。”

***

“阿不思当然很高兴。”

­阴­森森的低沉嗓音让他立即回转过头。依旧是一身黑­色­长袍——当然,那同样是参加婚礼的正式礼服——西弗勒斯·斯内普,魔药课教授、斯莱特林院长、霍格沃兹前任校长正用最凌厉的眼光扫视着闹哄哄的婚礼现场。他旁边则是大红长袍加金绶带的邓布利多,老校长明亮的蓝­色­眼睛正疯狂闪着光:“见到你非常高兴,哈利。”

他感觉眼睛顿时蒙上一层雾气:“阿不思……还有斯内普教授,你们……”

“你结结巴巴、一脸的蠢样不是想要问我们怎么会出席这场婚礼的吧?”魔药课教授狠狠下拉着嘴角,“我发誓我绝没有不请自来的念头——”

“但是德拉科·马尔福先生是你的教子,西弗勒斯,于是路西斐尔就像是你的孙子了。”邓布利多拍着他的手,“另外,你保护哈利直到最后一刻,我相信他像尊敬父亲那样尊敬你。”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

“但是艾琳继承了您母亲的名字,先生。”他立刻说,“她也有母亲一样的天赋才华……我把您的书交给她,她学得很好。”

斯内普从鼻子里喷气:“哈,再一次的自作主张——你没有争得我的同意就这样做了不是吗,波特先生?当然,你设法弄到了我的遗产……合法的继承。我唯一庆幸的是虽然经过了你的手,它们到底没有被一个傻乎乎的白痴糟蹋。”

他微笑起来,从言辞,更从斯内普凝视艾琳、凝视那双翠绿­色­眼眸的目光中,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她是个天使。”

“当然。”曾经的魔药课教授甚至没有转开过眼光,“叫她有空的时候到我地窖的办公室来——我绝不会容许你扭曲我研究中任何一个字母的含义。”

可是教授,你现在已经没有办公室了——只有一幅画像完好地保存着,而那幅画像在霍格沃兹的校长室……当然,那确实是你的办公室。

像是听到了他心中的想法,西弗勒斯·斯内普投来一记熟悉的死光,“波特。”他说。

“教授?”

“你以为我忘记了这一点?”斯内普重重叹气,一旁邓布利多抱着加了半杯子糖和牛­奶­的红茶杯,蓝­色­的眼睛疯狂闪着光。“或者坩埚爆炸的时候你调制的是会作用于记忆的魔药配方?——你以为自己现在又在哪里?”

***

——我以为自己在哪里?

——坩埚爆炸的时候时候我在调制什么药方?

——哦,我记起来了……

高锥克山谷,波特小屋,起居室里的画像。

艾琳的沃林塞恩云雀项链盒里,缩微的魔法小像。

德拉科怀表表壳里,能够立刻呼叫到本人的魔法彩绘。

以及米勒娃·麦格作为结婚礼物送给艾琳的,此刻正竖立在女神冰雕旁边的巨幅画像——根据凤凰社少数保存下来的照片合成绘制的,对波特、马尔福以及整个巫师界都贡献重大的两位魔法师阿不思·邓布利多和西弗勒斯·斯内普,同在他们教导下、成功消灭了伏地魔的哈利·波特站在一起的情景。

***

“艾琳,我们都知道今天是最完美的一天,只除了一个遗憾——我站在了爸爸的位置上。”波特家的长子,詹姆斯·波特拥抱着自己的妹妹。“但我们都知道,他从来没有离开:他是那么的爱你,那么的爱我们;他就在那里看着你获得幸福,看我们都获得幸福。”

——詹姆斯,你又要说什么废话,没看见路西斐尔都等急了吗……

“爸爸,他是所有人的英雄,每一个人的守护神,但是,真正的哈利·波特只属于我们——永远只属于我们。他永远守护我们,所以艾琳,做任何你想做的,只要你能够幸福。”

——是的,我的女儿,我的悬一口气,随后在脸上绽放出笑容。“我相信拉尔夫和沃尔芬都会为此骄傲。”

“我希望如此。当然,这首先要争得他们的同意。”

黑发绿眸的巫师微笑着,目光从女­性­好友和家人的面孔上拂过,又一次落到那幅“全家福”上。当他的目光掠过时,薇薇安敏锐地感受到,那视线是温柔的,然而,就像他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心不在焉。

薇薇安没有为此不满。她知道这种分心出神绝不是不尊重,或者仅仅出于社交礼仪的敷衍态度。相反,在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这恰恰是一种最高信任的表示——他很少在有他人在场的时候表现出神思不属,除非那是能够完全放心的、即使就在身边说话行动也不会轻易搅扰到他思虑的人。

而且,这不是第一次出现。薇薇安凝视着他。她想她熟悉这种表情、目光——十年来她在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脸上看到过好几次。而最近的一次在一年前,确切来说,去年的万圣节前夜。

那时他们刚刚掌握安得烈·格林德沃·佩特森和蒙斯塔顿家族勾结的全部确凿证据,监视和记录了罗文德·格里恩偷取普林特合剂配方并传递给蒙斯塔顿制药公司主管的整个过程。薇薇安清楚地记得那天书房里伊莉莎的火冒三丈,安东妮德高叫着“一定要给他们点教训”,还有奥斯卡·格林和伍德家三兄弟,他们以对书籍前所未有的强烈兴趣,在书架上热切地搜索所有有关诅咒和黑魔法的记载……可是他们绿眸的领导者温和然而坚定地阻止他们的行动,用平静的话语安抚他们,并向所有人确保他一定会让背叛者付出代价,遭受到格林德沃最严厉的惩罚;之后将“大声吵嚷得让人头痛”的他们一齐“轰”出了书房,去参加路易斯·路易管家­精­心安排的万圣节晚宴和家庭派对。当她不放心地留在最后,等其他人都离开房间,询问他是否还安好、还有没有其他吩咐的时候,她看到了此刻一样的目光神情。

薇薇安心里猛然一紧:她回想起来那是什么,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温和平静的面容下面究竟隐藏了内心哪些真实的感情。紧接着她想起了今天中午,格林德沃管家传递给她的一条新闻,有关阿兹卡班的逃犯和明天将正式发布的针对他的通缉令——因为格林德沃领导人和哈利·波特之间特殊的“情谊”,还有上个月《预言家日报》闹得沸沸扬扬的“格林德沃—波特关系事件”,他们这些原本仅仅是对“巫师世界的救世主”感兴趣的人也都开始真正关心起这个容貌肖似佩弗利尔的十一岁男孩来。有格林德沃强大的信息网支持,又经过那一次针对波特的彻底而详尽的调查,他们知道远比普通英国民众多得多的信息。薇薇安·庞科非常明确,这个六天前从困守了十年的阿兹卡班成功越狱,即将被整个不列颠通缉的西里斯·墨斯法托·布莱克,不仅是众所周知的伏地魔最忠心的支持者,还是哈利·波特的教父——作为一名格兰芬多的学生,在霍格沃兹共同度过的七年让布莱克和波特夫­妇­建立起了友情;而他利用这种非同一般的亲密关系,为伏地魔获得了大量光明方的信息,并最终将这对错误交付了友情和信任的夫­妇­狠狠地出卖给了效忠的黑魔王。

这是背叛,或者确切来说,这是对感情最残酷的欺骗。如果布莱克是从一开始就投靠了黑魔王,为他潜伏在光明方、刺探各种消息的话,那么他与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夫­妇­的交往就是历时长久、用心歹毒的可怕圈套,是为了实现他黑暗梦想的深远布局和险恶­阴­谋。而如果布莱克曾经因为处于格兰芬多而一度对光明方的旨意真正接受,却在最后还是信奉了黑魔王所宣扬的那些,并且为此出卖了信赖他的波特夫­妇­……这更是一种背叛。他做出了两次选择,两次选择的不一致使他辜负了所有因为第一次选择而给予他信任的人。

欺骗,或者背叛,布莱克因此被投入阿兹卡班。但十年后,他逃了出来,试图继续作恶。

而所有人——包括血脉中流淌着赫拉丽·格林德温尔血液的,还有那些始终为这个姓氏服务、因而在广义上也被认为属于格林德沃家族的,都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哈利·阿尔法多·格林德沃·佩弗利尔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背叛。

*注*

拉尔夫和沃尔芬(Ralph和Wolfe):都是狼的意思。前者是古英语。后者同样出自日耳曼语系的语言,可能是德语和英语中“狼”——wolf的共同来源。

46-3

橄榄石般浅绿偏黄的眼睛里光芒闪动了一下。

薇薇安·庞科不太能够确定自己青年的领导者此刻的心思,然而她从第一次从佩弗利尔口中听说霍格沃兹和哈利·波特时就敏锐地意识到,对这个容貌酷似自己的男孩,佩弗利尔的感情绝不寻常。接下来的许多事都表明了他的这种情感;而伊莉莎、安东妮德,尤其管家路易斯·路易,则是他对哈利·波特青眼有加的最好的见证人。

爱屋及乌。如果是为了哈利·波特,她不能说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的情绪态度有什么令人惊讶;她自己也感到了那种愤怒……伏特加似乎是最自然的选择;在这样的情况下,它顺理成章。

年轻的女巫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伏特加,抬手,让甘醇然而刺激强烈的液体灼烫过自己的咽喉、食道和胃壁。

“薇薇安?”

她的动作立刻招来佩弗利尔担心的一眼,但女巫向他回以一个浅浅的笑容:“没事,哈利。”她静静凝视着手中的高脚酒杯,“我只是觉得难以相信,这样的事情……十年的感情也能够伪造或者轻易抛弃,一个人究竟要残忍无情到什么样的程度?或者,布莱克(黑暗)……这就是他的本­性­,与生俱来的家族印记,绝对不可能改变的天然信仰?”

一道­阴­影升上了佩弗利尔绿­色­的眼眸,他皱起了眉头:“薇薇安?”他似乎有一点犹豫,“你是在说小天狼星……西里斯·布莱克?你认为他天生信奉黑暗?”

“他是众所周知的黑魔王的追随者,不是吗?”薇薇安迷惑地反问。“他的家族都是。”

“布莱克家族?”

“是,布莱克家族。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效忠黑魔王。虽然布莱克的父母,没有接受黑魔印记,但都是有名的纯正血统论调者。他的弟弟和堂姐都是食死徒。与他们日常来往的家族,还有那些关系较近的姻亲无一例外信奉黑魔王——他们以此作为选择交往的标准,同时,自发自觉清除家族中的异类。”

说到这里,薇薇安抬起眼,注视黑发绿眸的男­性­巫师。“有消息表明,布莱克十六岁的时候,曾经宣布与家族脱离关系。正是这个让很多人错信了布莱克;以为在违反布莱克家族一贯传统,分入霍格沃兹的格兰芬多学院后,他真的与家族分道扬镳。可是,英国魔法部涉及到亲缘魔法的官方记录当中从来就没有这一条,布莱克家也根本没有到魔法部办理过任何变更家族成员组成的手续。而古灵阁,妖­精­们的说法,西里斯·布莱克的金库一度被冻结但是很快就重新开通,一笔数额庞大的资金进入到账户;随后的数年里,每隔两个月就有几股资金稳定地注入布莱克的账户。当然银行没有提供任何汇款和转账者的名姓,依据巫师和古灵阁的协议也不适宜继续追查下去……但他们相当明确地暗示,这些资金来源于与布莱克具有血缘联系者。”

“阿尔法德……那第一笔汇款来自阿尔法德·布莱克,西里斯·布莱克的叔父。”

毫不惊讶女巫在听到“阿尔法德”这个名字时瞬间瞪大的双眼和她脸上满满的疑问好奇,哈利·佩弗利尔平静地解释:“阿尔法德·布莱克因为和一个有八分之一麻瓜血统的混血男巫相爱而与布莱克家人关系疏远。当侄子被‘逼走’后,他在公开场合表达了对兄嫂的不满,并表示非常乐意让西里斯·布莱克成为他与他的同­性­伴侣财产的继承者,如果西里斯不能继承自己父母的财产的话。这种高调言论当然激起布莱克家族的强烈不满,因此很快他就被家族除名。但因为阿尔法德如其承诺地立下遗嘱,他财产的第一、第二受益人分别是两个侄子西里斯和雷古勒斯,布莱克家族并没有继续针对他的其他动作。”

“那么,阿尔法德·布莱克……”

“在一年后死于一场伤害事故,两只走私的半成年囊毒豹。他和他的伴侣在海关查获了它们。绝望,或者说疯狂的走私者解开了铁栅栏上的魔法锁……难以想象仅靠他们两个人就最终制服了两只囊毒豹,尽管它们还未成年;但是是的,两人也因此殉职。阿尔法德·布莱克同­性­伴侣方面的家人为他们料理了后事。不过,半年之后,纳西莎·布莱克和卢修斯·马尔福到魔法部办理婚前财产登记的有关手续和事宜时,‘顺便’也领回了魔法部授予阿尔法德的纪念勋章。”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