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过头,对他微笑,为两人做介绍,再转过头,微笑又用力几分:"萧师兄,这是程昊。"
再看向他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眼睛跟着心走,自顾自地把他的表情都看错。他的微笑只是淡,淡到眼里就带了点讽意,哪来的愤怒悲哀痛苦,甚至一点疲倦都看不到。一套最制式的黑色西装,别人穿是保安服,到他身上,笔挺熨帖,越发衬得他气宇轩昂,即使一手挽着大衣外套,一手拎着旅行包,也不妨碍他那一副领袖精英的光辉形象,随时可以入镜拍广告做西装代言人--他把外套换了手,用最得体的姿势对程昊伸出手,很有礼貌地微笑:"你好,久仰大名。"
程昊与他回握,带着同样的微笑:"客气,很高兴认识你。"
这两人可以去做礼仪教程的范例,我心里有根弦缓缓地,缓缓地拉紧,绷直,看着听着这俩男人的寒暄:
一个问:"你们这是要去哪?"
另一个答:"没要去哪儿,我们是来接人的,曼曼的父母要来。"
那个就笑:"来接未来岳父母?好事近了吧?恭喜恭喜。"
听到恭喜的人,自然笑得开心:"谢谢。"
"日子定下来,记得给我发帖子。"
"那当然。"这一个停一停也记得礼尚往来,"你这是刚出差回来?"
"是啊。"那一个一副老友相见的熟烂口气,"二十多小时的飞机,闷着难受不说,饭还难吃,我这会儿还饿着,行,那你们俩就在这儿先等着,我就先回家了。"
这一个了然地笑:"家里还有人等着吧?别让人等急了,走吧。"
那一个笑得不可置否,目光掠过我,蜻蜓点水一样,微不可见地点点头:"那再见了两位。"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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