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竟没来由地恐惧起来,开始担心我们所掌握的一切人类历史中,究竟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伪的,哪些是已经被我们遗忘的。中国是世界上若干古老文明国度中唯一保持了文化线性传承的,因此工业化时代的中国人仍可骄傲地称自己为炎黄子孙。而这绵延了数千年的历史中,我们究竟又曾有意无意的忽视过哪些故事,又有谁知道?
Create a god, and devote your life to it. That’s the only way to make our lives meaningful.
雅典街头,希腊人的慵懒随处可感。明媚的阳光下总是不乏衣着随意、脚挞拖鞋的散步者,就如同他们的那些哲学家祖先,关注的是对宇宙时间等永恒事物的思索,而非昙花一现的繁荣。每个男人都以保持醉醺醺的状态为荣,而下午2点至5点是整个城市的午休时间,人们不必工作,尽情享受地中海秋天的阳光,在街边的咖啡馆和老朋友调侃。雅典人就如同车水马龙中真正的隐者,洒脱、大度,却绝不刻薄。
希腊人的信仰和其他一切民族都不相同,稍作探究,也许可以解释他们安逸、恬适的生存态度。古希腊神话拥有庞杂的神谱,是典型的多神教。而希腊诸神与其他民族诸神的区别在于:他们有七情六欲(有兴趣的话,可以大致数一数主神宙斯情妇和私生子的数量。这样“道德沦丧”的天神,在西亚的闪族人那里是不可想象的),几乎就是凡人,只是比凡人更加美丽、长寿、有力量(之所以如此,要感谢绚烂的古希腊文学,如《荷马史诗》,我曾在小说《朝歌》的序言中谈及)。于是,希腊人对自己的神们也无须过分尊重,他们爱神,就像爱自己的亲人与情侣一样,无须膜拜,是一种平等的交流。因此,古希腊的信仰看似繁复莫测,其实宽容异常。正如希罗多德所说,这种宗教关系是通过“普通的神龛和祭品”,而不是通过教会组织和共同的宗教信仰来维系的。有这样的“性情中神”,自然也就有今日的“性情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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