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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穿越成式神的日子 > 2,佑姬的故事改为了青子的故事。

2,佑姬的故事改为了青子的故事。

只一瞬,她的舌已撬开了我的­唇­,似有某种灼热的东西顺着舌尖滑入我口中,而后,沿着喉咙落入肚里。

“恶心死了啦!”那东西才下肚,苏素便猛的将我推了开,害我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靠!有没有搞错?你过来亲的我!竟然说我恶心?

小样儿!你再说一句不中听的试试?瞪着她,我咬牙切齿,摆起磨刀霍霍的架势。

“少这样看我……你应该感恩!”无畏的与我对视,小丫头一派傲然:“我已解决了你和晴明大人间最大的问题。”以眼梢瞄我,她冷着脸道:“我把我八条尾巴的灵力转作了内丹,适才已渡到你体内。今后……你便有孕育之力了……只是,再不可能成神。”

今后……我便有孕育之力了?

怔怔的看她,我的脑海里嗡嗡的,一片混乱。耳畔反反复复都只萦绕着这一句,似总也消化不了似的在心口炸开。

“呆头呆脑的!连谢谢也不说吗?”苏素嗔道,上前推了我一把。

“啊……谢……谢谢……”茫然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没诚意!后悔了?还是想成神吧?好办,我委屈下,再吸回来便是!”她叉腰,很是凶悍的道,向前跨了半步,似真的要再扑过来。

屁!谁要成神啊!我要宝宝!

戒备的后退几步,我瞪着她,双手下意识的抬起,紧紧捂住嘴巴,连连摇头。

她倒也没再往前,只看着我,好一会儿,‘扑哧’一声大笑起来。乐得久了,不知怎么,眼泪竟忽的淌了下来。

我一手捂着嘴,有些仓惶的探出另一只手,为她拭泪,却仍不知该说什么。

苏素哭了好一会儿,方一面抽泣,一面哼哼唧唧的向我道:“傻蛋!放下手吧。那内丹既给了你,我也就没打算收回来。过去总想不通,我哪里不及你……今日见苏姐姐这般……又听你扯了着许多,才约略明白了几分。我倾慕晴明大人,甚至……能待在他身边便觉知足,可却自认无法像苏姐姐那样,努力了那么久,只为成神。却终究为了一个人而尽数抛开,蜗居在一块破石头里……我还是想成神,可以迟上几百年,但不想放弃。可你却不同,你不在乎这些……若非如此,我才不会把晴明大人让给你!”吸了吸鼻子,她了拭泪,轻笑:“说来也怪,在我的印象中,族里的姑姑姐姐都是那么报恩的——或以身相许,或赐其富贵。而世间不图□之欢,不贪钱财之乐的人却真真少见。像晴明大人这样的男子,当世难寻。可惜,竟被你这呆瓜占了先机。好好的鲜花Сhā在了茶壶里!委实是丧气。喂!你别笑!难道你就半点不觉得,自己实在配不上他?”

我挠挠头,傻乐:“也许吧……但有些时候,纵是把鲜花Сhā在茶壶里,也可以别有风情,只要……自己喜欢……”

不以为然的送我个大白眼,她撇撇嘴:“你是喜欢了,我可不喜欢!晴明大人的眼光一定是出了问题才会喜欢你!”又气鼓鼓的瞪了我一阵,摆摆手,轻叹:“罢罢罢……葛叶姑姑待我素来很好,我总不能看着你这傻式神毁了她苦心经营的一切。纵是做妖­精­,也要讲道义的,况且,欠大人的恩情,一定要还。你既肯放弃成神,对晴明大人的心意也算不薄。内丹就便宜你了。你若是无所出,我定饶不了你!”言罢,昂首,一副施恩的模样。

我苦笑,点了点头。

拍拍我的肩,苏素“恩”了一声,豪情万丈的挺起胸膛,转身道:“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吧!失了八尾,我与普通的灵狐无异,需要好好修行一阵子等待下一次雷劫。在晴明大人这事上败给你已经很呕了,决计不能再让猫又那家伙赛过了我。后会有期!”

话音未落,足尖一点,绝尘而去,徒留下一句让我吐血的余音——

“听说放弃成神的式神会变老哦!我等着看你满脸皱纹的那一天!”

释情

看着苏素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我忽然有些恍惚——可以生宝宝了?就这么简单……整个过程只是一瞬,却曾让我猝郁了那么久。昨天还以为天大的事,解决了之后,却发现其实真的真的没什么……

凝神间,身后忽的传来“咔嚓”一声。音量说大不大,但在此时的寂静中,便着实扎耳了。

我微微一惊,扭头寻看——

一只黑­色­的大鸟自树枝间飞下,落在我跟前,懒懒的拍了拍翅膀。

……九怨?

他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盯着我瞧,时不时用嘴理理黑羽。

“好像我们第一次见也是这样。不过那时是在厨房。”我笑道。

“是么?不过那时你的样子挺傻的……当然,现在也一样傻。”猛扇两下翅膀,他化作人形,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板无波。

“……你说话还是那么毒……”

嘴角慢慢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他别过头,低声道:“我先回去了。”言罢,叹了口气,举步便走。

“慢着!”我慌忙拉住他,正­色­道:“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极慢的转身九怨的目光在我面上流转,仿佛不需开口,只这样看着我,便能知道我想说什么。

“有些事情……我想,还是说清楚些比较好。”不知怎么,我竟不敢直视他,只得垂下眼。

“可我却不想听。” 拂开我的手,他冷声道:“还有,既有话对我说,至少该看着我,不必躲躲闪闪的。”

“我……”一时语塞,我竟不知该如何答,深呼吸,极力让自己的口吻显得强硬:“抱歉,确实是我不对。我会看着你说,但请务必听我把话说完。”

冷哼一声,他没言语,身子却也没有再动,似是默许了。

我仰头,直视着那恍若深潭的眸子,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劲,缓缓向他解释我穿越之后的一切。

“或许,我说的你不会信。可我确实不是你过去认识的那只灵蝶。不是因为成了式神而失忆,我本身便不是她……有很多事,这其中有多事你也许不清楚……”

“你找我就为说这些?”微微眯起鹰目,他兀的Сhā话,语气分外生硬,“你错了!我清楚得很。你不是她又如何?事到如今,我才不在乎你到底是谁,更不在乎你心里惦记谁,这些跟我没关系!”顿了顿,他盯住我,又继续道:“我懂你的意思——你觉得我是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可于我却不是!故人也好,朋友也罢,你能回报我的有多少,对我也没什么要紧。我偏就喜欢这样,这是我自己的事,与旁人无关。哪怕……是你。”说这话时,他脸上的表情几近空白,看不出情绪,眼底的认真却清清楚楚,目光极是坦然。那其中,有某些炽热的东西,我曾经隐约感觉到过,却又直觉的逃开,潜意识的给曲解了。

我怔住,登时再说不出半句话……

这种时候,哪怕是说声“对不起”,都显得荒唐。

单恋永远是一个人的魔障,却又偏偏与旁人毫不相­干­。哪怕那个旁人,就是被恋慕的主角。

“你……”静默良久,我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嘀咕:“真是固执……”

九怨昂首,极淡的一笑:“有时,生活就是需要点这样的­精­神!”

……

“喂!你学我说话!”

“那又如何?只许你冥顽不灵,却不许我固执己见?”一改往时的冷峻,他竟慵然与我逗起嘴来。

我一时无言以对,抬眼,迎上他的眸,凝视其中的坦荡,瞬时豁然——喜欢便是喜欢,无所谓亏欠。或苦或甜,若是当事之人甘之如饴,也便足矣。

风轻月斜,我俩相视而笑,一派和煦。

可惜,这种和谐并未维持太久。

“你怎么又来了?”少顷,冷冰冰的男音自院门口传来。

太常拉长了脸,站在门口,怒道。

“哼!门口又没挂着‘禁止入内’的牌子,怎么来不得?”九怨瞥他。

“你!”太常怒视他,大有动用武力“请”他出门的架势。

这俩家伙!彼此虽然不再有厮杀之心,相看两厌的情形却是依旧。

我无奈。忙上前打哈哈,可惜收效甚微,那两人间的气场飘着的火药味儿快赶上原子弹了。

好在,不多时,专职救场人员朱雀姑娘便赶了来——

“走吧!走吧!散了散了!大晚上的,闹什么别扭?回去睡觉多好!”抬手拍拍二人的背,她笑嘻嘻的道。而后,极老练的一拉一拽,将他俩隔离开去。末了,还扭过头,调皮的冲我眨眨眼。

我愣了一下,望着那两人远去的背影,不由会意而笑——

月光下,那一黑一白的俊秀身影,走得分外潇洒。背后却分别被贴了“笨蛋!”“傻瓜!”两张硕大的条子。伴着微弱的夜风,轻轻飘摇……

闹腾了整整一天,我倍觉乏力,打着哈欠回到房里。

晴明正笑眯眯的倚在榻上,仿佛已然侯我多时了。

“苏素……”我怯怯开口,想把后园的事情告诉他。

他却只懒懒摆了摆手,道:“我已知道了。于我,那其实……不重要……”而后一把把我拉入怀里,淡笑着微阖上眼,不再言语。

“累了吧?从早上一直折腾到现在……肯定辛苦……”我有些心疼的抚上他眼下那淡淡的­阴­影。

他起来的时候还是凌晨吧?与保宪他们一同制服妲己后还跑去救我,身上的伤都顾不上医……时才为了等我,又撑到现在也没睡……

越想越愧疚,我环住他,把头埋进他胸口,再不敢多话,只静静听着他心跳和平稳的呼吸。

这样静默了许久,就在我以为身前的人已经熟睡的时候,头顶上忽然响起了他略嫌嘶哑的低语——

“唔……其实……我不介意再‘辛苦’一点……”

话音才落,温热的­唇­便轻轻的落在了我颈后……

窗外,月­色­旖旎……

当我再睁眼,又是日上三竿了。

其实我本还可以再睡,只是博雅的大嗓门实在让人难以消受,只得迷迷糊糊的起了床。

“晴明!晴明!” 那家伙居然还在喊……

“博雅啊……你叫魂呢?”打个哈欠,我无比抑郁的上前,一把揪住他。

忽闪着眼睛看着我,源博雅一脸惶惶:“今日早朝,晴明没有去!忠行大人说,日前为了擒住玉藻姑娘,晴明受了伤!可是真的?”

……半真半假吧……那家伙昨晚还是很有活力的……

我­干­笑:“伤得不重……”

“真的伤到了?!”瞪大了眼,博雅很是焦急的回身,拔腿就要往外跑:“我去寻个大夫!”

“不必。”院中忽的扬起一阵烟尘,晴明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笑盈盈的挡住了博雅,“我还没那么孱弱。”

不过,对方显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现身吓到了,张大了嘴,半天没出声,由着我俩将其拉到了回廊上。

“噫,晴明!你真的没事吗?”好半晌,博雅才回了神,将话不厌其烦的又重复了一遍,一脸关切。

晴明的眼中蕴起一抹暖意,浅笑着摇摇头:“若真有事……你还能见到我?”

“也是……”挠挠头,博雅笑道,脸不觉的红了。

我一面乐他,一面递了杯清茶来:“怎么?今日朝上又有什么趣事?”

“唔……哪里会有趣。圣上虽然恢复了­精­神,可反应什么的却慢了许多。可能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吧。据说,连吃饭都会恍惚,夹了菜却不是递到口里,而是径直的戳到鼻子上……唉!”博雅唏嘘着,万般感慨。

晴明摸摸鼻子,斜睨了我一眼,笑道:“无碍,有半个月便会好了。怕是夺­精­魄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加上抻扯,落下的后遗症。”

嘎?!

这个……这个……

我的脸陡然滚烫起来,低头不语。

绝对不关我的事啊!纵然是我小摔了他下,还轻轻扯了扯……可……可谁知道那是他的­精­魄呀?样子怪怪的……不知者不罪好伐?

硬着头皮,我赶忙岔开话题:“那啥……呃……朝中有人问玉藻的下落么?”

“这个自然会被问及。只是保宪大人禀报说,那玉藻虽已除去,但怨气仍在,化作了一块什么石……啊……对!是‘杀生石’。会喷毒气的,很危险。为防她作恶,已由空海大师将其封印在那须野了。”

我看了晴明一眼,心知这必是昨日他与保宪商议出来哄人的话。

博雅浑然未觉,依旧滔滔不绝的说着:“此次高木大人可被罚得不轻,命都险些丢掉。据说玉藻姑娘便是他荐给右相大人的,此次的责任,有一部分也在他。”

“也是该给他个教训了。”自斟一杯酒,晴明一面慢饮,一面道:“身为­阴­阳师,明知式神忌讳与人类欢好,却为了利禄,不止一次的把自己的式神送入宫中,去讨好那男人……”神情虽是淡淡,但话语中的鄙夷之意甚是明显。

“哼!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大概便是如此吧。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这下报应到了,纯属活该。”我素来对高木没好感,听晴明这样一说,自然更瞧他不起。

甚至连一贯厚道的博雅也皱起眉,轻点了点头。

……

如此,谈话渐稀,却不冷场。

我倚在廊下,看那两人静默着,欣欣然沐着秋日的暖阳,有一口没一口呷着杯中的酒,无比自在。

廊外,落叶萧萧,秋风裹着寒气徐徐而过,却吹不散心头的暖意。

古井

随着妲己事件的结束,日子又恢复了平淡。

除了博雅每日会大早前来“押”晴明上朝,似乎再没什么可头疼的了。

不知不觉,已至初冬。

这日清晨,天空竟零零星星的飘下雪花来。那薄薄的一层,铺洒在大地上,望去很是素雅。

雪虽不大,天却比往日冷了许多。还有些­阴­沉沉的。

看着晴明一面打着哈欠一面恹恹的出门,我由衷感慨——

命苦,原来也可以这么具体。

但同情归同情,送走了他们,我还是习惯­性­的爬回温暖的床,来个回笼觉,再续旧梦。

睡得正香,忽觉有人戳我的脸。

“别闹!扰人清梦会三代穷!”以为是朱雀又来胡闹,我只胡乱的挡开,咕哝了一声,眼都不睁,翻过身继续睡。

“唔……可鬼不会有后代啊。”温润的男声中裹挟着浓浓的笑意,在耳畔回荡。

……

这个声音……似乎不是朱雀……

微微睁眼,我迷蒙的看去,眼前的人影由模糊到清晰,却再熟悉不过——

朱吞?!

呃……我一定是在做梦……

将头埋进被子里,我碎碎念:“一定是还没醒呢……继续睡……继续……”

“你已经醒了,逃避现实不是好习惯。”那声音在头顶缭绕,笑意更甚。话音未落,被子竟被那家伙“刷”的一下掀了开,冷气猛灌进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头脑立时清醒。

定睛看去,那作恶的家伙确是朱吞无疑。抱着被子,他一脸惬意,悠哉的笑看着我。

“流氓!私闯闺房!”我抄起枕头抽打他。却诧异的发现,房间内,无论是枕头,还是被子,乃至墙和地板都成了红­色­!连家具也都不同了。

显然……这不是我的房间……

看我愣神,朱吞笑得一派无辜:“姑娘实在言重了,这里是我家,怎么是私闯?”

他家?幽冥幻界?

……

我原本在家睡得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就跑来了这里?

怒!

“死朱吞!你又绑架!”我咬牙切齿。

“决计没有。”他笑嘻嘻的递过杯水道:“小生此次可是诚心请姑娘来做客的。上次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府内许多景致你都没来得及欣赏,实在可惜!况且……”转了转眼珠,他随手将被子丢在地下:“也不只请了你,连晴明大人也请了。只是赶上晴明大人上朝,我只得把请柬交给了门口的式神,放心!不多时,你家大人便会来了。”

我冷笑,没有接,歪头,用种端详奇物的目光看着他,揣摩这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极委屈的眨眨眼,他哀怨的与我对视,叹了口气:“姑娘竟用这般戒备的目光看我,难道我在姑娘心中竟是恶人不成?”

“恶人?怎么会呐!”我­干­笑,摆摆手,看着他眼中展露出惊喜,方又道:“你分明是恶鬼!”

那家伙的笑登时僵了僵,不刻,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勾起了嘴角,也不说话,只大大咧咧的往角落里一座,哼起小调来。

切~他倒滋润。我瞥他,目光却不自觉的被他身下坐靠的东西深深吸引——

……上帝啊……那……那是……

沙发?

心跳陡然提速,几乎下一秒便要自胸口跃出——这里怎么会有沙发?!

“……这……这是……这个年代该有的东西吗?”微颤的瞪着他,我觉得自己的面部已然开始抽搐。

“当然不是。”朱吞似对我的反应很是满意,微笑着,懒洋洋的接过话:“它的来历……可是个秘密……”‘秘密’二字说得颇轻,极具蛊惑意味。配上那眼波流转,自有一种典雅风情。

不过,我此时却没心思欣赏,满腹狐疑,一门心思琢磨那沙发的来历。

少顷,脑中忽的灵光一闪,我睁大眼睛,瞠目道:“你……你……你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吧?”

嘿嘿一笑,他悠然的伸个懒腰:“自百鬼夜宴上就看出你跟其余的式神不太一样。果然不出所料。你若想知道我的秘密也不难……先把自己的来历说给我吧!”言罢,一挑眉,无尽魅惑。

“故弄玄虚!”我愤愤嘟囔,但强烈的好奇感却在心底起伏,似一只调皮的小猫,挥舞着利爪,在心头抓挠,半疼半痒。于是……我最终还是很不争气的做了妥协。嗫嚅着,将自己的穿越经历尽数道来。

言毕,我觑着他,那家伙到不似我想象般大惊小怪。只是连连赞叹,就差抓着我的手道贺了……

“呵呵……看来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穿梭于时空之间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不然你以为我自哪里知道的《封神榜》?”不以为然的瞟我一眼,朱吞昂首道,话里依稀透出些得意。

这还不稀奇?难不成你能经常穿?

无视我的讶异,他兴冲冲的自沙发后翻腾出一张小海报来,很是兴奋的拉拉我:“看看这个!我的珍藏!还有配音演员的签名呐!”口吻中满是炫耀的意味。

我接过一看,登时黑线——竟然是迪士尼《怪物电力公司》的海报……

“你很喜欢这个电影?”

“那是自然!我喜欢很久了。”朱吞陶醉的看着海报答道。

“所以……你把叶二变成了那样?”

“唔……是啊!其实我更喜欢变形金刚的造型,不过那个不太吓人。”

吐血!我说叶二化身鬼怪的样子怎么眼熟!

“走吧!小生从不食言,这就带姑娘去解惑!”很是宝贝的将海报收好,朱吞悠然起身,拽着我匆匆出了屋门。

得再次感慨下——

鬼怪的居住待遇真是不赖!简直就是个庄园!

跟着这家伙在里面七拐八拐,方来到一个幽静的有些诡异的院子。

说它诡异似乎有些过了。只是这幽冥幻界中的一切都如梦似幻,美得让人屏息,这般幽静却不太打眼的院子陡然冒出,反让人怪不适应的。

“怎么样?不错吧!”朱吞拉我到一口井前,无比自豪的道。

“什么不错?就这井?”我纳闷,怪异的瞟他。

抚着井沿,他不慌不忙的点点头,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井,你自己来看!”

我遂上前,仔仔细细的研究起它来——

很古老的一口井,井台井壁皆由青石垒砌而成,由于年久磨损,石块变得十分光滑。被井绳磨出的一道道深深的映痕布满井口,好似年轮。沧桑,却没什么特别。

直至探头看向井下,心头方笃的一惊。

井内一片湛蓝,迷雾般的浮动着,其上却隐隐戳戳可以看到一些类似表盘上的东西,甚至……还有个硕大的指针,乍看如同日晷。

可……井里怎么会有日晷?

“此井可通未来。籍着它,我才可以穿梭于时空之间。” 拖着半死不活的温吞调调,朱吞悠然道。

有些恍惚的盯着那一汪碧­色­,我的眼睛似被吸住了一般,怎么也挪不开。

可通未来……

就是说……籍着它,我能回家!

回家……

哪怕只看父母一眼,也是好的……

“看来朱吞童子是有心将这口奇井相借呐!”少顷,忽听得晴明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终于有力气将目光移开,下意识的扭头看他。

仿佛薄施了胭脂的­唇­微微弯起,他浅笑着盯着朱吞,小院的清幽衬着他本白的身影显得飘逸出尘。

“借与你们一回也未尝不可,只是……”拿眼瞟我,朱吞一脸为难:“这一送一回所需的能量不小,而此井的灵气每这般折腾一回都有折损,若想再用,便要再等三十年,你家这蝴蝶若是恋家,去了便再不肯回来……我岂不是很对不住你?”

“我不……”张张口,我想反驳,话到嘴边却被对方截了去。

“别忙着否定,小蝴蝶。”他看着我,口吻是调侃的,但微蹙的眉却多少显示出认真的意思:“物质是运动的物质,感情是变化的感情,所谓人类,本就是善变的生物。世间没有绝对的事。”

我还是想否定,却无言以对。

“那不正好?我可听说,朱吞童子素来就喜欢看人间离别,不是么?”晴明缓步上前,盯着那井看了许久,轻笑:“我随她同去便是。若她要留,也不过是我留她不住。与你无­干­。”语气的淡然,只是说那后一句时,目光却深深地投向了我。

“休言离别苦,喜看离别……不过是期待重逢。毕竟,别离是重逢的开始呐!”朱吞微笑道,侧身颔首:“既然晴明大人无所顾忌,在下又怎会不成|人之美?”

“盯着井底,想着自己要去的地方,跳下去便可。”转看我,他指指井底,戏谑的努努嘴。眉目间晕染开让人看不透的自得,让我不禁怀疑起他话里的真实­性­和最终目的。

惴惴探身,我凝视深邃的井底,微哆嗦一下,咕哝:“这么深,真跳下去摔死了怎么办?我又不是贞子……”

正犯嘀咕,却觉有一只脚狠狠踹在了我的ρi股上。身体的重心立时不稳,一头向井里栽去……

伴着下落的风声,朱吞的声音自顶上渺渺传来——

“放心下去吧!有你家大人陪着,你怕什么?”

终章

怕什么?

你说怕什么?

常言道:鬼话连篇。果然如此——

揉着ρi股,我满心愤愤。

尽管井下的迷雾似棉絮,轻飘飘的。但自高出跌下还是难免疼痛,加上是被一脚踹下,我落地的姿势极不优雅,四仰八叉的跌在地上,浑身酸痛。

才爬起,晴明刚好也跟着跃了下来。与我不同,他降落的姿态利落得很,轻盈得如同羽毛。

环顾四周,一片迷蒙,却并不狭窄。淡蓝的雾气笼罩在周身,唯正前方的雾­色­是淡金­色­的。

“现在,想想要去的地方吧。”他靠近些,紧握住我的手。好像生怕我会不见似的。

点点头,我一面默念着地址,一面向前方的金­色­雾气走去,探手去摸。待指尖触及那抹灿金,身子瞬时被暖暖的光晕所包裹。不及反应,眼前突地一片白亮,待到视线清晰,人,已站在天幕之下。

足下,是再熟悉不过的石灰路。远方,依稀有汽车在鸣笛……

我,真的回来了。

B市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繁华,繁华得喧嚣。

我记得上次乌龙穿越的时候还是初夏,而再回来,已然是春季了。

天刚蒙蒙亮,寥落的星子还在,却只能隐约看到些极微弱的光辉,嵌在天空中,无力而寂寞的闪烁。

也许是时间的关系,纵然不远处的大街上还是人头攒动,我们所在的这条路上却行人寥寥。也所幸如此,不然以我和晴明这身打扮,估计会引来人群围观。

这样想着,我赶忙幻化出了件比较‘正常’的衣服。

接下来便开始头疼晴明了,他这一身宽大的狩衣,走在街上着实怪异。万一要是被警察查身份证就惨了。

“……怎么办?上哪给你找件合适的衣服啊……穿成这样会被围观的……”无奈的拽拽他的袖子,我郁闷。

“你白当这么久式神了!”很是恶劣的揉乱了我的头发,他浅笑着,低声念起咒来,须臾,身上泛起荧荧的光,未及我纳过闷来,其人已成了半透明状。

“走吧!”笑嘻嘻的摇着折扇,他道。

我哑然,愣愣的看他:“你……你……这是­干­什么?”

“傻丫头!”抬手以折扇给了我一记,晴明笑得好不惬意:“我已施咒,如今,除了你其余人都看不见我,甚至碰触到也感觉不出我的存在。如此总该可以了吧?”

晕!差点忘了他是­阴­阳师,弄出点障眼的小法术,如同儿戏而已。

惭愧的吐吐舌头,我忙点头,拉着他美滋滋的往繁华些的大路上走去。

估计是个双休日,路人的神­色­都看不出匆忙,路边的早点摊围满了买早点的,却鲜少有年轻人,大爷大妈居多,更有携着鸟笼子的,热络的彼此问候着,絮叨家常。

休假时的早晨总是这样,每个人都有点无所事事的感觉。也许并不是无事可做,只是难得可以放任懒惰。

霞光初上,一切都似裹了层金纱,看得人迷醉。

晴明安静的跟着我,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大概是离开久了,我显得格外激动,拽着他的袖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这是油条,那是豆腐脑,这是汽车,那是自行车,这是……浑然不觉自己的举动在路人眼里根本是在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

晴明不语,只笑看着我这般连指带比划的解释说明,并在路人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之时轻捏捏我的手。

沿着街道一路直走便是我家,小区对面有家肯德基,看着宣传海报上肥­嫩­多汁的“允指原味­鸡­”,我的肚子登时很不争气的叫唤起来,声音挺大,听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是什么?”指指店门口笑得憨憨的“上校”,晴明问我。

“唔……假人,摆设而已。他是这家店的创始人。现在被拿来当吉祥物了。”我直勾勾的盯着“上校”怀里的假炸­鸡­,吞了口口水。

好久没吃了呢……炸­鸡­啊……

“好怀念啊。真可惜……咱们没有钱……”目送一个啃着汉堡出来的顾客,我嘟囔:“要不我也学妲己和苏素,谁要请我吃个­鸡­腿,我也以身相许算了……”

话音未落,脑袋上就挨了一个“爆栗”。晴明蹙眉看我,挪揄:“原来你就值一只­鸡­腿啊?”

“没辙,民以食为天嘛!”负手前行,我懒懒的道。

一路扯皮,慢悠悠的到了小区门口。我大义凛然的就要进门,却被小保安拦住了。

“小姐,您找谁?”小伙子特礼貌的问。

我还真不知道我家门口的保安工作已然这般好了,有些发愣,“啊”了一声,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找我妈。”

小保安听了直笑,摆了摆手:“您是这里的住户吗?”

曾经是……现在……不是了……

心下莫名的生出几许悲怆来,充分体味到了“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悲哀。

呃……好吧……是“保安相见不相识”……

我叹息,囧了一下,讷讷道:“不是,我来找人。”

小保安笑得璀璨,迅速从背后递出个本子来,又塞给我支圆珠笔:“那请您登下记吧!”

草草应付着,我胡乱编了个名字,填好给他。

晴明却似乎对我手上“古怪”的笔来了兴趣,非要看,我只得一直握在手里,让他研究。直到保安见我迟迟不肯还,开口索要,才作罢。

闲闲散散的溜达到了楼下,我却忽地胆怯起来。仰视那往日熟悉的小楼,一时间竟觉得陌生。

这,是我家。

我一遍遍这样对自己说。却终在迈步时感到无力——上去了……我该怎么说呢?敲门说:爸!妈!你们闺女回来了?还是装作居委会来调查民意的?被发现会被带到派出所吧?

踯躅了许久,还是没有主要,无奈,只得先绕到楼后,化作蝴蝶上阳台去看看情况。

回身寻晴明,却见他倚在楼前的路灯下,轻摇了摇头,表示要在原地等我。

既如此,我也不好强求,旋即化蝶,盘旋而上,落在了阳台的君子兰上,向屋内窥望。

屋内的摆设几乎丝毫未变,只多添了几只瓷瓶。

老爸一如从前,起得格外早,正在鼓捣鱼缸里的鱼。老妈被他弄出的声响吵到,不耐烦的咕哝一句,翻了个身,继续酣梦。

趁着他开门的空隙,我飞进屋,悄然落在老妈的发间。

熟悉的气息沁入胸腹,一霎那,眼眶湿润起来。

“咦?怎么有只蝴蝶?”正恍惚,翅膀忽的被夹住,烟草的味道扑鼻而来,我知道,是爸爸。

“哎!他妈,快看,挺漂亮的蝴蝶,飞家里来了!”老爸使劲推了老妈几下,炫耀似的道。

睡眼惺忪的坐起,老妈伸个懒腰,连打几个哈欠,抱怨:“什么蝴蝶啊?挺大的人了,见个虫子还能兴奋半天……”

……虫子……

我不由黑线了一下。

“还不放了?挺漂亮的蝴蝶,你老捏着再死了!”老妈说着,无比彪悍的捶了老爸一拳。

“妈!我今天约了秦铮看电影!下午才回来!”不及他喊疼,屋门猛地被推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脑袋探了进来,眯着挂着眼屎的眼,没­精­打采的道。

这……是“我”!

……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原来的自己感觉实在怪异。我看着曾经的“我”,胸口似郁结了一股气,微微有些鼻酸。

“去吧!去吧!你们好好玩!晚上我包饺子给你!茴香陷!”老妈接过话,笑得极和蔼。

“恩!那等我回来再包,我们回来路过市场,正好顺便买菜。”“我”道。

老妈一拍老爸的肩,充分显出当家主母的气派:“不用!你回来吃现成的!让你爸去!早市的新鲜,要不他起这么早也是闲着。”

茫然的看着这一家三口嬉闹,我的心底五味陈杂,说不出的乱。

按晴明的说法,这个‘我’的身体里……该是原先那只灵蝶的魂魄吧……

还知道主动买菜……看来对新的身份融入得很好,待爸妈也是不错的样子。那个秦铮我知道,我们单元的白领男,蛮受欢迎的家伙。想不到,这姑娘很有一手嘛……为啥我在这个身体里时就没这么好运气……

兀自发怔,冷不丁,背上一松,夹着我翅膀的手指已然松开,可惜我在出神,遂没飞起来,径直掉在了床上。

“啊呀!”老妈咋呼起来:“这只蝴蝶不会飞呢!该不是被你弄残了吧?”拽着老爸,她使劲摇晃。

“哎呦,你自己看看,翅膀一点事没有。搞不好它本就不会飞!”

“倒也是,那可不能从楼上放它,摔死了就不好了。”

二老轻戳戳我,有一搭无一搭的闲扯。

……没听说蝴蝶还有摔死的……我翻个白眼,对老妈一如既往的异想天开倍感无力。无可奈何的动动翅膀,以表示对他俩的反驳。

不想,二人见我动了,竟也激动一番,扯起了动物其实也通人­性­的话题……

我老实的爬在床上,分明想笑,可凝视着他们,看着他们面上一丝丝的皱纹,酸涩的感觉在胸口化开,甚至很想化回人形,给他们一个拥抱。

窗外吹来的微风拂面,二十余年为人子女的岁月尽在此间的凝望中寸寸游走。荡漾在记忆深处,似水波般徐徐散去,仿佛能够抓住,却终究会消逝。

“闺女变了不少啊!”良久,老爸才岔开无聊的话题,坐在沙发上唏嘘:“自打上会摔到了头,就似变了个人,过去可不爱吃饺子了。没想到磕这一下,竟改了胃口。就是才醒的时候吓人,迷糊得谁都不认识了……”

老妈不以为然的“切”了一声,扬眉道:“再怎么变,也是咱闺女!骨­肉­至亲是嵌在魂儿里的。至少如今还惦记着咱,你瞎感慨个什么劲?快买菜去!”

这般架势一摆出来,老爸只有老实点头的份,忙披上外套,匆匆出了门。

独自瞅了我一会儿,老妈似还想再睡回笼觉,遂将我顺手拈起,放到了君子兰上。

“想飞的话……就飞吧!”她笑道。轻戳戳我的触角,回过身,果又懒懒的爬到被窝里了,不刻,鼾声微微响起。

望着老妈随着鼾声而起伏的肚子,我忽然觉得无比幸福。

有时候,幸福就是这样——看着自己爱的人快乐……

既然总有些事情无法挽回,那么至少再让我看多看一会儿,多看看这温暖的一幕,去也去得踏实。

停在花间,我留恋不去,思绪万千。

妈妈说,想飞就飞……

可我该飞去哪?

佛家有云:“由众生无明而来,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这里是我的来处,那么去处呢?

“现在起,你便是我的式神了”

莫名的,那句最初相见时的话语,隐隐萦绕在耳际,眼前极自然的浮起了晴明的身影。

再次环顾这再熟悉不过的家,我微笑,飞身而下。

太阳已正式自云朵中跳了出来,却并不耀眼。嵌在微微有些发灰的天空里,柔和的普照着万物。

楼门口的空场之上已经零星有了晨练的人,晴明静静倚着路灯,浅笑着,看他们压腿、跳绳,目光中带几分玩味。直至看到我归来,­唇­畔的笑意愈加绚烂了几分。

我回望他,凝眸间,不知怎么竟记起几句《诗经》——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本白的狩衣,浓艳的内里,斜飞入鬓的狭目修眉,浅笑盈盈的胭红薄­唇­,那个千年前的­阴­阳师就这样站在对面,用那抹似乎是亘古不变的神­色­与我默默对望。

人活一世,我们能自由掌控的东西太少太少。太多太多的时候,缘份就象一只青鸟,你根本无法掌控它的栖息,甚至也预计不到。当然,也就更不会知道,又在什么时候,它将启程,转而飞往别处……

所以,老人们说:人,最好不要错过两样东西,最后一班回家的车和一个深爱你的人。

我并不清楚自己这般离开,是否就算错过了回家的车。但我清楚,对面等我的那个家伙,是深爱我的,并且我也深爱着他……

自小便看不得悲情,那些以分离而收场的结局,如同蛛丝缠在心上,时不时便会带出无可奈何的苦痛。

既知离别苦,何忍谈别离?

“回去吧!”缓步上前,我拉住他的手,微笑。

他颔首,顺势将臂膀搭上了我的肩,身子却不动,只是静静环着我,温热的­唇­蛊惑似的在我耳畔厮磨良久之后,忽以一种听来随意,却又不容置疑的口吻轻声道——

“回去后……成亲吧!”

成亲?

我退了一步,怔怔的看他。

那狭长的眸子里,正映着我的影子,满是热切。

心,好似被什么炙热东西裹住,如糖一般化开。自其中……流淌出暖暖的幸福。

脑里一片空白,身体也已经不听指挥,唯一能做的,便是傻笑着,点头。

所谓的圆满大概就这样吧,我想。

忽然开始期待……

期待看到平安京那飘着薄雪的碧天。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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