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皇叔见着你皇婶,就一点把持力都没了,真是让皇侄儿见笑了”
端木卿绝非但敢笑,还笑得相当幸福,相当满足,眼神邪肆张狂的对着端木离几近僵直的脸孔,他就像被夺去说话能力的哑巴,一双拳头握得死紧,一双眸子怒瞪着布满血丝
然而端木卿绝没有给他发怒的机会:“不过侄儿一定能理解皇叔,听闻皇贵妃乃北苍第一美人,深得侄儿掌心宠爱,侄儿若是动情时,肯定比皇叔更甚,像这样情不自禁的拥吻美人定是时常的事……?”
冰眸金瞳抹去笑靥,折之际迸出慑人的杀气
端木离心口一怔,他是在讨伐他碰了他的女人?!
畜生!
海儿才不是他端木卿绝的女人,从一开始,海儿就是他端木离的,是他发现了海儿,是他先遇见了海儿,海儿的心是他端木离,是他端木离一个人的!
“当然!朕与爱妃做的更多,拥抱,热吻,日夜……相守……”
端木离张开唇,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冷冽如麻,他说时迈步靠近过来,从始至终视线都没有离开过念沧海的身子——
海儿不要用侧脸对着朕,你在生气朕没有用,没有好好保护你,还怯懦的不敢将你从魔手里救出来,对不对……
朕不会放开你的手的,朕不会让这魔鬼对你为所欲为的!
端木离是豁出去了,纵然他的心仍有畏惧,但是这一次他绝不让历史从严,他最爱的女人绝不再拱手相让——
端木离没逼近一步,念沧海的心就收的更紧一分
完了,这场劫难是无可躲避了!
“相守……用彼此的体温……温暖着对方,情深爱浓间,总是在彼此的怀抱中醒来……”
端木离用尽极度煽情的字眼,词句
念沧海能感觉到端木卿绝面笑肉不笑的神情,他信了?!他一定被端木离给激怒了……
笑话!
简直是大笑话,他们都将她当做忘莫离的替代品,为了一个替代品争风吃醋大动干戈根本就是两个大白痴!
她不要做倒霉的池鱼,他们要斗个你死我活,她才不要奉陪呢!
念沧郝是被紧张的气氛逼得坐入针毡,中悄然掏出几根银针,不管是端木离还是端木卿绝,谁要敢伤她,她定不放过他!
“呵,果然侄儿和皇叔是如出一辙,皇叔也最爱你皇婶的体温……刚才我们才……”
端木卿绝竟是丝毫未怒,笑得是生龙活虎,敖冷凌人,将端木离那不够看的激将法全数还了回去
念沧海简直怀疑自己是耳聋了!
疯了,他真的是疯了!
什么叫做他爱她的体温,那一句暧昧不清的“刚才我们才……”根本是把她推入了十八层地狱——
端木离迈进的脚步在刹那间僵直——
他占有了她?!
他在激将他,还是真的……真的……将她压倒在了身下……?!
两人相隔不出一步的距离
两人之间有着一触即发的微妙气流,就像坐随时爆发的火山
侍卫们纷纷看着端木离的脸色
没有他的发号施令,他们也不敢大胆妄为,因为跟前的另一个男人,浑身怒张着一股无形的王者霸气,一张诡异的狼形面具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更别提那北域王充满诡异残暴的血腥传闻——
没人想成为断头尸,也没人想要比揉搓成一堆白骨,本尊就站在他们的跟前,他就是这么站着,一个眼神就胜似看不见的条条枷锁已将他们的手脚给牢牢束缚
怎么会有生来如此威严可怕的人……
就在气氛越发紧张的当口上,端木离突然暴怒,濒临失控的情绪却在凝向念沧海的小腹时赫然一怔——
“呵呵……皇叔说的是,美人当前,当然情动难挡,但是皇婶不是有了身孕了?女子怀孕身子羸弱,怕是无法招架皇叔的威武,要是皇叔每次都把持不赚伤及了腹中的胎儿可是得不偿失!”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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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日毒发?
之前毫无任何征兆?
那他不是还只剩下两个多月的性命?
端木离神色震惊,纵然他极力的掩饰,可连侧眸俏俏看着他的念沧海都看出来了,丹书铁劵上有毒……那御大人岂不是,念沧海想起御景秋曾将丹书铁劵送至她的手边,所幸她当时并没有好奇触碰,不然的话——
要是当真染有剧毒,那她和孩子不都会……
念沧耗下一怔,眼中写满了心有余悸,然而偏不巧视线始终对着端木离,看在端木卿绝的眼中,就好像她在为他的痛苦
搂在她腰间的大手用力的一捏,将那娇小的身子全然紧贴入自己的怀抱——
端木卿绝不容人侵犯的独占欲,就是个瞎了眼的都能感觉得一清二楚莜
端木离凝注着搂在念沧狐间的那只手,纵有冲天的怒火却不得不强忍吞下,为什么输的人总是他,他爱的女人,他坐拥的天下,为什么他拥有的一切他都要抢夺而去!
“皇侄儿一定不会拒绝皇叔的吧?因为皇叔知道……侄儿绝不会背负上暗地里偷盗皇叔的免死金牌,借机暗杀的恶名,不是么?!”
端木卿绝的反问让端木离的脸色更僵直的几分,“皇叔要是客死北苍,北域军定会对皇侄儿有所误解,要是一时冲动下杀来北苍……”
说着,端木卿绝有心顿了一顿,“那就不好了……对不对,皇侄儿?呵,皇叔始终不消因为这么小事一桩,引来两国不必要的纷争”
说罢,端木卿绝猿臂拍落端木离的肩头—翱—
他眼瞳一紧,双拳握得死紧,唇际却硬是挤出几缕笑
“皇叔严重了,皇叔贵为北苍王爷,千岁的身份,在情在礼,朕岂会与皇叔为敌”
端木离谦卑的答道
心里的怒火是就要无法遏制——
端木卿绝那话根本就是变相的战书,先是拿先帝钦赐的丹书铁劵施压,再以北域军强大的人马威迫,话里还无一不透露出北苍和北域就是两个国家,他一人脚下的北域绝非他北苍膝下小国
母后一直没有除却他,也是顾忌着他手上攥有先帝赐予的丹书铁劵——
北苍乃一方大国,享有千年盛誉,是诸多大国联盟之间的领,若是身为后代帝王不将先帝亲赠的丹书铁劵放在眼里,那就是藐视祖上皇族威信,等同于自己掌掴自己,非但会在他国落下话柄,更会失去一方大国的威严
同时,如此“不齿下作”的行经会失去诸多大国的联盟信任,一旦暗杀端木卿绝失败,反倒是给他拉拢其他大国的机会,要是连同他国围攻北苍,那北苍岂不是一夜之间就将成为所有人的阶下囚
端木离脑海里有太多的顾虑,每多一分,他执着夺回念沧海的心就退缩一分
无论是背信弃义的不孝后裔的头衔,还是抗衡北域军的强大军力,就目前北苍被一割为三的局面,对他是相当的不利
不可冲动行事,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皇叔说得有理,朕定会为皇叔揪出那只败坏朕北苍盛誉的贼老鼠!”
端木离收起所有的难堪愤慨,扬起几缕阴冷至极的笑,言下之意他这是要夹着尾巴溜了
“有劳皇侄儿了”
端木卿绝邪笑生靥的笑脸相送,临别前,端木离始终依恋不舍的凝着念沧海——
海儿,朕定会来救你!
朕相信你,既然你远嫁三个月都未曾让他碰一下,朕信你懂得如何躲开他的魔掌,朕信你……
老实说方才初见念沧海放下白纱的半张颜让他相当震惊,那本就丑陋的裣多了条触目惊心的长疤,定是端木卿绝毒手所害,他的眼中就只有忘莫离一个,既是念沧海和她长得有半张颜极尽相似,也终究是个登不上大雅之台的丑女……
他定是讨厌她那张丑陋的脸,才会如斯残忍的撕破她的颜面,方才那“炽烈”的一吻,不过是存心做戏给他看罢了
所以他不介意暂且与他“共享”海儿——
不管丹书铁劵上有毒是个骗他入瓮的全套,还是丹书铁劵上真的有毒,是他错算了一步,被他摆了一道,但这份耻辱,他日他定当加倍追讨回来!
走出承景宫,林公公的人马已经候在了外面,侍卫们恭恭敬敬的分开两排跟在他们身后,“皇上,王爷提及的下毒之事要不要告诉太后?”
林公公小声附耳问
只见方才怯怯诺诺,懊恼无能的端木离一扫窝囊的神色,眼中迸出猛鸷阴毒的冷光道:“不需要……”
谢谢小送的花花,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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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他只给她侧室身份,锁她于冷宫中,强夺她的身子为他诞下子嗣,却在临盆之际,赐她一碗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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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景宫内,待端木离的身影渐行渐远,念沧涵着小脸狠狠掰开“粘”在她腰间的那只大手,转身大步流星,任凭端木卿绝紧追其后也视他于空气——
他打一开始就想要将她们呣子置于死地,而她差点就相信了他的甜言蜜语
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放过,混蛋,禽兽不如!不可原谅!
那小倔马又在闹什么脾气?
他可是大度大量的暂且放了端木一马,她倒是不懂人之抽的还不理不睬,怎么了,当着她的面扫尽端木离的颜面,就让她这么难受,这么讨厌他?莜!
端木卿绝箭步如飞,追上念沧海,一把拉住正要推开门的她:“放开我——”
念沧海丝毫不留情的挣脱开手,他的触碰让她恶心,她瞪着他的眼神里更是堆满了深不见底的痛恶,“不放”
阵地有声,端木卿绝手不松,对峙的眼神更没有丝毫退让翱
她在的端木离,的到见到他就厌恶?!
她的心……还是不够干净……
端木卿绝忘不了方才念沧海凝着端木离忧心忡忡,伤感交错的神情,只要一想到她的心里仍只有端木离一个,他的心就像活生生的被丢人了油锅里挣扎
“端木卿绝,你又想做什么?!”
“孤王的心被爱妃你一次次狠狠践踏,所以孤王想要和你算笔账,当然,孤王还要个说法”
哈?!算账?
他还要跟她算账?
他有心要害死她们呣子俩,亲手扼杀自己的亲骨肉,他还敢厚颜无耻的装心碎要说法?!
念沧海气不打一处来,她将指间的银针收回已经够大仁大义了,现在的她只想着快点离开他这个恶魔,既然他可以连亲身骨肉都不放过,她还有什么理由相信他那些满口胡言的耗山盟——
说什么留着她是想要她为他生个孩子,是艾他的确想要她的孩子,因为他一直盘算着拿她腹中的小生命去用作棱辱端木离的资本!
晶莹的泪珠点点润湿泛红的眼眶,看得出她是在强忍着那些不争气的泪水落下
这怒然的表情,委屈的眼神……
让人一时有些迷离……
为了……端木离?
端木卿绝并不这样认为,只为那个男人的需要的是痛恨的眼泪,而不是如此无助……
“看着孤王,发生什么了?”
端木卿绝一把搂住念沧海,一手捏起她的小下巴
纵然他动作粗野,可那温柔的语调竟是让她鼻头酸涩,当身子被迫触及他的胸膛的那一刹,她竟忍不住泪,滴答一声,剔透的泪滑过脸颊,她惊得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混蛋,放开我!”
她激动的大喊起来,拼命的捶打着他的胸口,她再也控制不了强忍的委屈
“不放,你作何这么激动?”端木卿绝搂得更紧了,捏起下巴的手不觉的松开力道,是他手太重了,弄痛她了?!
“你要杀死我的孩子,我做什么不激动?!”
拍开他的手,念沧海含着泪眼怒瞪着他,倔强得小手一下下的抹着横流脸颊的泪水——
杀了她的孩子?!
她在说什么?!
“你想否认么?端木离说的那些,我都听到了,你当我是聋子,还是想说我听错了?!”
端木卿绝眼色讶异,怔然的一句不发
念沧海狠狠揪着,痛得她呼吸都觉得好痛,又想假装无辜?!
有胆量说,没胆子承认了么?!
哭得竟是这么伤心,难道她听到了端木离说他知道她有孕在身还强要她的话,以为日后她要有孕,他会要了她腹中孩子的性命?!
她怎么会那么想,她若是有了他的孩子,他怎会忍心伤害!
“孤王不过刺激他罢了,并非真心”
端木卿绝两手紧握念沧海的双肩,他眼神直直地凝着她,这一刻他的心乱了节奏,生怕她会不信他的解释
这话什么意思?!
故意刺激端木离,难道他——“你故意撒谎骗他,存心气他?!”
念沧海冷不丁收住眼泪,难不成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有了身孕,只是对端木离胡诌她有了?!
“怎么了,心疼了?”
端木卿绝唇角勾勾,见她止住了眼泪一脸惊诧,那悬起的心就立马放了下来,勾着她的小下巴大展笑颜,戏谑道
心疼?
心疼端木离么,他还真是个不知厌倦的打醋缸,方才当着诸多侍卫的面,他对她的霸道,她不是没有感觉,只是——
不能信他,再不信他!
凭什么信他,他那张多变的脸,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没一句真话,没一句是由心的
就是有,她也分不清,所以她不要冒险让自己的心靠近他
如果要杀死有孕在身的她只是她错解的误会,那她绝不可以露出马脚,让他知道其实她真的……有了身孕……
“我累了,要先歇息了”
转身,她推开门迈入屋子,再一转身要将门合上,端木卿绝却跟着一个走了进来,“爱妃还没回答孤王呢?”
这表情也变得太快了吧?
方才还伤心得可以,一听他解释他绝不会伤害他们的孩子,就又变得容易脸红了,真有意思——
“什么?”
念沧喊糊涂的向他白了一眼,端木卿绝倒是笑得更邪儿:“这儿,疼么?”
那只手覆上她玲珑的胸前圆润,那一触就好像触了电一般,念沧海脑海里顿时闪现方才榻上的他对她的万千“宠溺”,心口是小鹿乱撞得厉害,对着的眼眸惊羞得离开挪了开来,都不敢与端木卿绝对视了
“疼不疼,不管你的事!”
“那管端木离的事?!不觉得他很窝囊么?身为堂堂一国之君连自己掌心之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又谈何懂得爱?!”
他这是落井下石,挖苦端木离就是个胆小怕事的缩头乌龟!
她听得懂他尖酸刻薄的话中有话,可他端木卿绝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会强取豪夺这就是懂得爱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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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沧糊要使劲全力的推开黏在身上那讨厌的粘人虫,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清脆如铜铃的声音:“王爷……九王爷?!”
那声音……
“小幽?!”
“小姐?!”
门外的人儿立刻应声,小幽激动不已,她听到了谁的声音,她心心念念的小姐么莜?
“小姐,是你么?!”
“是我,是我,小幽!”
听到拍门声,念沧海不由分说的推开黏在身上的端木卿绝,三两步就跑到了门边,咔刺一声,大门一开,两张彼此挂念的脸孔映入彼此的眼中翱
“小幽?!”
念沧海激动不已地一下子抱住小幽,小幽冷不丁热冷盈眶,她还以为刚才是自己幻听了,“小姐?!小姐你真的在这儿?!皇上呢,皇上放人了么?还是你逃出来了,不不,这儿是王爷的地盘,快找王爷保护你!”
小幽又惊又喜的语无伦次,拉着念沧海的手就要跑起来
“小幽,你冷静点,你忘了王爷就在屋里,我没事……真的,我没事”
念沧海握住小幽的手拉住她,她冷不丁的愣了一下,随即傻呵呵的笑了起来,“是艾王爷就在这儿,呵呵……呵呵……王爷肯定会保护你的,不过……”顿了一下,“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的?”这可是王爷的寝屋,而小姐又穿着单薄的衣衫……
难道……
“呃,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小幽忽然红起小脸蛋,娇羞地打量着念沧海,被那目光看着浑身不自在,念沧涸当知道这小丫头在想着什么,“瞎说什么呢?才没……没打扰……”
声音不自觉的结巴起来,一只大手忽然搂在她的腰间,“丫头,你还真打扰我们了”
“端木卿绝!”
念沧海冲着端木卿绝坏笑的俊脸大喝,“瞧,你家小姐脸红了,海儿,小幽丫头还鞋你怎么可以教她撒谎呢”
“你——”
念沧海简直气煞,这算什么?
几时端木卿绝对小幽这么亲昵了?
小幽好像也不怎么怕她,竟然低低的掩嘴浅笑
“你走开,我有话和小幽说”
念沧海掰开端木卿绝八爪鱼一样的大手,还将他撵到了一边,转身拉着小幽走到了院子里,“小幽,分开的这些日子,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我么?我应该哪里不舒服么,小姐?”
小幽不解地反问,不懂小姐为何突然这么说,要说分开的这段日子,她差不多都忘了,不过王爷应该待她不错,她摔了那跤后,王爷的态度是相当的温柔
念沧海被问得很是堂皇,连连摇头:“没没,只是的你会不会被人欺负”
话中有音的向着身后又跟来的那个男人,端木卿绝噙着笑脸来到小幽的跟前,“丫头,告诉你家小姐,孤王有没有欺负你”
他问得直接,小幽乐呵呵的摇摇头,“王爷对小幽可好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念沧海低声的嘀咕道,这段日子肯定发生了什么,不然小幽的态度怎么会改变的那么大
“这叫‘爱屋及乌’,爱妃”
大手楼了上来,念沧海浑身一紧,只要被端木卿绝触碰,那是说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她闹别扭地冲他做了个鬼脸,“你是不是对小幽做了手脚?”
她踮起脚,压低声音质问他,他邪笑不休,不答反向着小幽道:“丫头,那么夜了,是有何事?”
他这是有心岔开话题?
他分明知道小幽中了毒,照时日来算,差不多该已毒发……
“是艾我是为何事来的”
见着念沧海太高兴,小幽一时都忘了所来何事,想了想,忽地:“啊是玥瑶郡主,方才玥瑶郡主的丫头冬采说她不舒服,所以唤我来找王爷过去瞧瞧”
“玥瑶?!”
念沧海对这个名字是相当的敏感,止不住讶异地一喊,她怎么也会跟来,定是端木卿绝许的!
杏眸迸着不悦的眸光看向身侧的端木卿绝,能感觉到她愤怒相当,端木卿绝有心不与她视线相对,看着小幽道:“去请随行的蓉太医给她瞧瞧”
“王爷是不去玥瑶郡主那儿了么?”
“今夜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言下之意就是没人可以打扰他的“禽兽之欲”?
念沧海只当端木卿绝对玥瑶的“冷漠”当做是另有他图,“还是去瞧瞧她吧,免得她以为有人要偷走她的九哥呢……”
小嘴就这么迸出一句不痛快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在——
“爱妃,这是吃醋了?”
端木卿绝戏谑一问,小幽跟着又坏笑起来,他们这是统一战线,欺负她么?!
“今夜,我要和小幽睡,谁都不准来打扰,包括你——”
就是吃醋了又怎么地?!
念沧海拉着小幽也不知小幽睡在哪间屋子就拉着她快步走出了院子,端木卿绝隔空打了个响铃,四大暗卫即刻现身,“九爷”
他们跪拜在地,“跟着王妃,寸步不离”
“是”
跟着小幽来到她的屋子里,念沧海先是把门窗就捎上,一副身处敌营的样子,“小姐,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王爷他不是坏人,他不会伤害你的”
小幽端倪出念沧呵为何紧张,要是王爷当真是坏人,也不会在她不在身边的时候,对她那么呵护有加了
“你艾是不是给他洗脑了,他是不是给你吃过什么?”
念沧海就不信端木卿绝是好人的话,小幽要是没毒发,八成是醉逍遥告诉了端木卿绝,难怪刚才她如实相告时,他也没多惊讶,“没吃过什么,我摔了一跤,脑袋昏沉沉的,好多事都记不清了,醒来是王爷陪在身边,他吩咐人给我喝了点清粥”
“摔了一跤?!很多事都记不清了?!”
念沧海一下子激动起来,都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果然没有料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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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雪娇被这么一吓,十多天都不敢再来合欢宫,那夜走之前,她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疯女人,你就等着死在北域,尸骨无存吧!
念沧海本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早前也听说过不少北域王的传闻,可道听途说并非亲眼所见的,她一概不信
不过这几日小幽喋喋不休在耳边碎碎念,她渐渐感到此次远嫁许是真将凶多吉少——
北域王:前朝九皇子,当朝九王爷,封地北域,封号修罗
修罗,顾名思义就是天神,天神自当在天子之上,可见当年先帝立了太上皇为太子,却更器重他
听闻,他的出生是个谜,十岁被先帝从民间带回皇宫,独占先帝宠溺,但生性怪癖,成日带着诡异的鬼面具,无人见过他的真容居
他睿智过人,骁勇善战,从不笑,只露出慑人的眼,斋刹那便能杀人于无形,十五岁那年率千人横扫十万敌军,一夜血洗百座城池,浮尸遍地,就连神鬼都要敬畏他三分
朝中无人敢与他为敌,先帝更有意将皇位传位于他,身为太子的太上皇看出皇太祖的意图,便痛下杀手,弑父在先,又篡改了遗诏,一并登上皇位,并将他驱逐北苍,幽禁北域
当然,这些流言蜚语都无从佐证
只是那之后朝政内都在说北域王其实就是个被妖魔俯身的邪,此等的谣言是长久不衰的
因为,北域曾是传说中妖魔肆虐的邪土,自古都无人敢靠近
然而二十年前,是仅有十一岁的北域王带兵开辟了那片新地,还一手建造起足以比拟皇城的帝都,若非邪力相助又岂能做到这些赭
原本自太上皇登基后,北苍完全断了同北域的任何联系,可边界几次三番受到外族侵扰,太上皇便派遣了不少大臣去北域同北域王和议,消借由他的骑军助北苍一臂之力,从此归好
但派遣去北域的每一个大臣的下场不是死就是疯,死的断臂残腿,无一全尸,疯的那几个是只要一听到“北域”二字就狂性大发,自残自虐!
一边还喃喃自语说亲眼看到那个男人嗜血,残暴——
以饮处子血为生,以杀戮人命为乐
红墙金顶的皇宫之中,深长的回廊由鲜红的血液铺成,壁面上是一具具被抽干血液的女尸
夜色下,茭白的月光打在血色的池面上,一朵朵盛开的血莲会食人
寒凉惊悚的狼嚎响彻天际,毒蛇盘旋在梁上,豺豹垂涎在屋外,动一步,走一寸都是死
“小幽,你说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么,世上真的有那么可怕无情的人?”
念沧壕在门边,望着蔚蓝的天,微微蹙着眉,淡淡道
若是依靠那些词汇的联想,恐怕浮现脑海的就只能是个面目狰狞恐怖,长满獠牙,似妖似人,满口是血的魔鬼,足以教人不寒而栗
“所以说小姐,咱们要带点纸钱上路,好歹到了阴曹地府,也能做个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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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再给王妃一次机会——要自由还是这孩子?”
醉逍遥步步逼近,念沧海就像被逼到了悬崖边,再一步就将摔得粉身碎骨,然而就在这时,她侧眸扫到窗外闪过一道黑影,惊惶的小脸忽地脸色一边,气势汹汹道:“我两样都要,而你有本事现在就要了我的命!”
说罢,她甩手拍落身后梳妆台上的铜镜,啪嚓一道巨响,无数碎片飞溅半空,“王妃——!”
四大暗卫齐齐冲入屋内,只瞧醉逍遥迫在念沧海的跟前,她则一手按在梳妆台上,指间淌着一道血流,似是被铜镜给划伤了手儿,这怎么看都像是十爷在伤害她?!
“醉大人莜”
四大暗卫快步来到醉逍遥的身后,醉逍荫色未见慌张,银绿的眼底却凝聚着一股不悦,映照在眼瞳里的女人聪慧过人,她再利用四大暗卫替她解围——
“王妃娘娘,臣等为你宣太医过来”
“不用了,小伤,醉大人也是无心为之,不过夜已深,还烦请醉大人先行离开翱”
念沧痕神汹汹的对着醉逍遥,他要有本事就当着四大暗卫的面杀了她——
她的确是不愿让端木卿绝她有了孩子,可他醉逍遥又何尝不是?
既然他们彼此都可以威胁彼此,那她为何不抢占上风
四大暗卫面露难色,论武艺,十爷要是来真的,他们就是联手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可是他们亦知道十爷不会那么做,对他们四大暗卫出手就等于对九爷以下犯上
醉逍以当知道无法当着四大暗卫的面再逼迫念沧海拿掉孩子,眼底的冷光泛着不甘退让的杀气,“娘娘好生照顾小幽丫头,逍遥先行告退了”
醉逍遥弓身行礼,态度乖顺得教人不敢相信,可眼角的冷光丝毫未变,念沧耗里不觉的打了个咯噔,她知道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还会纠缠到底的——
两个暗卫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屋子,另外两个留在屋中,“你们也退下吧”
念沧海并不乐意被人监视的感觉
方才见着黑影便猜是他们,难怪端木卿绝会这么大度放她和小幽一起,不过也亏得她,今夜可以逃过醉逍遥的迫害
“王妃娘娘,你手上的伤……”
“不打紧的,你们退下吧——”
“可——”
“别逼我说第二次”
念沧海浑身怒张的霸气丝毫不输端木卿绝,九爷交待暗处保护她,他们现身是迫不得已,而以他们的身份,若是追问方才的事也不合适
此事还是回禀九爷再做定夺吧……
暗卫们迈出屋子,但是并没有离开,待将醉逍遥送走的两位暗卫回来后,四人前后上下看守着屋子四周
屋内念沧壶在小幽的床边,手攥着方巾为她擦拭额上渗出的冷汗,“小丫头,都是姐姐不好,让你受苦了……”
如果没有让她跟在身边,她也不会被下毒,更不会被人抹去记忆——
“醉逍遥,你究竟是什么人……”
“王妃不需要知道逍仪什么人,王妃只要知道你不该留在这儿”
醉逍遥的声音?!
念沧海的身后猛然隔空出现一道诡异的白影,她还没来得及回过身,那人已一掌打在她的心口,“醉逍遥,你——?!”他是怎么又进来的?!
念沧海噗哒一声,整个身子虚软的倒在醉逍遥的身上……
再醒来的时候,四周氤氲飘扬,一片漆黑,诡异阴冷,好像身处在了另一个世间,“王妃,醒了?”
耳边仍是醉逍遥阴柔的声音,念沧衡才察觉自己竟是挨在他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让他抱着?!
“滚开——!”
念沧海惊出一身冷汗,猛地推开醉逍遥,
“王妃不用害怕回不去,这儿并非阴曹地府”
他这是在说笑么?!
就是这不是阴曹地府,她也不乐意和他呆在一块儿,这儿放眼百里也见不着一个人影,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北苍皇宫内
他到底是什么神人怪物?
有着如此通天入地的能力?!
就像回到了林间遭袭的那一天,念沧海一颗心紧紧悬着,她不得不怕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上一次那样走运……
“如果我死在这人,端木卿绝明日见不着人,你一定难脱其咎”
“王妃以为九爷的心里,你所占几分重?”
醉逍遥咧着薄情的双唇,那话下之意是暗讽她不自量力,端木卿绝才不会在意她的生死,“呵,你那么想知道,就杀了我试试!”
念沧海倒是毫无畏惧了,果敢的逼近一步,抓着醉逍遥的手勒住自己的脖子……
“你为什么就不能远远的离开?!”
醉逍遥像是受到了猛烈的刺激,双瞳怒然圆睁,大开的机会摆在眼前,倒是他没胆量的抽回了手,“你是不敢下手么?!”
念沧海挑衅着,他退一步她就进一步——
为什么,他为什么总是言行不一,他要是想杀她,就凭他的能力,多少次她早已死在他的手下,可……
他只是驱赶她,为何就只是驱赶?!
“这儿有我至亲至爱的人,我眼见她留在这寸土危机的地方,怎能抛下她不管不顾,要不是你当初扣下小幽,我才不会被迫回到北苍,更加不会在此时此刻和你耗在这儿,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既是现在,你也不能把小幽带走!”
“凭什么?!”念沧海一点都不懂醉逍遥的偏执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明明不该和小幽有交集的
“凭你自己都是自身难保——”
好吵……
好吵……
“小姐……小姐……”
屋中,榻上静躺的小幽突然从昏睡中惊醒,她仿佛听到了念沧海的声音,还有醉逍遥的怒喝,睁开的一双大眼略显空洞,她木然得
看向榻边,在寻找念沧海的身影,然而她竟看到屋子正中有着一层如梦如幻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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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若是自己的,又何须抢?!”
银绿的妖瞳忽地划开一道狡黠流光:“那言下之意,王妃是承认自己是九爷的了?”
“你——呃——我——”
念沧憾是答不上一句完整的话——
可恶!
她竟然被醉逍遥给抓住了马脚,不,那才不是马脚,是她一时愤怒被气昏了头才反驳不上来
她才不是端木卿绝的,她不属于任何人!
混蛋,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尽说些教人怒然混乱的话,明明看似被端木离收买为奸,可又说着做着有悖他命的言行莜
“醉逍遥,你真正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她不信他会是端木离可以简简单单就收买的人,也许在他被收买的表象下掩藏着更多的阴谋诡计,“知道真相对你没什么好处”
“对,我是不需要知道,所以烦请你们这群卑鄙小人别把无辜的人给牵扯进来!”
她真是受够了这群满身都藏着秘密的男人了!
念沧海勉强的撑起身子推开醉逍遥给予保护的臂弯——
这个男人很危险,他亦正亦邪,时善时恶,她根本就摸不透他的心,猜不到他究竟在谋略着什么翱
也许一不小人就会成为被他利用的棋子
如果这从头都只是一场北苍与北域之间政权斗势的战役,那她绝不容许自己和小幽成了他们互相厮杀间的陪葬品他
她不稀罕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顶上凤冠
也不稀罕什么威震六宫的一国之后
她在乎的人是她未出生的孩子还有相依偎没的小幽,既是四海为家,生活贫苦,她也只平平安安,自由自在
“没话说了吧?这条命,你要是不要,那就别再纠缠着我!”
念沧海说罢就从醉逍遥的身边走过,她一刻都不想在这种阴气的地方再多呆一刻,然而男人的声音跟在身后追了过来:“王妃当真不后悔薄这个孩子,就算他将来会让你痛不欲生”
脚步应声停滞,他还是不放弃要夺走她的孩子么?!
“醉逍遥,你要是敢背地里伤我的孩子,我定要你共赴黄泉作伴!”
“想要这孩子命的人,不止我一个”
什么?念沧海一惊,“此话何意?!”
“迟早都会失去,为何初初要如此执着……”
醉逍遥似答非答,对着念沧海惊惶的脸孔,是神色一片无法解释的漠然,就好像能看透未来即将上演的所有事
他转身拂袖离去,“不许走,混蛋!你少装神弄鬼,胡编乱造,我不会相信你的——呃嗯!”念沧海急着追赶他,然而就在伸手触及的那一刹,眼前突然乍现一道刺目的白光,身子猛地被股强烈的气流给弹开——
“啊嗯!”
一声嘶喊,念沧海冷不丁的坐倒地上,再一抬头她竟然回到了屋中?!
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教人不可思议
是醉逍遥将她从另一个世间里推了回来?
还是从一开始就是在屋子里头?
念沧海很是混乱,望了望四周,榻上小幽安静的熟睡着,难不成方才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不,方才发生的一切太过真实也太过虚幻,难道是醉逍遥会在一个空间里制造另一个空间,明明就在原处,却是将她带去了让人看不见的地方……?!
念沧海越想越诡异,丝毫没有察觉到顶上悬着一股奇怪的气流,气流中有着一道俊逸的身影——
为什么下不了痛手杀了她呢?
因为她是他所珍视的人的所爱……
九哥,你的心里真的有了她么……
莫离,那个叫做莫离的女孩,你可以为她将她永远遗忘了么……
银绿的眸子凝聚着如蛇的猩红,视线落向榻上宁静的小人儿时,念沧海的怒骂又再浮现耳畔:“你知不知道小幽自小被亲生爹娘送人,四岁未满被寄养人家送入念府,她从未得到过父母之爱,姊妹之情,我能给予她的就只有点滴绵薄的照顾,她是个善心的孩子,她该得到更多的爱,她该遇见一个疼她怜她的夫婿,她不该被你这种禽兽玷污,你——不配!”
也许,不懂爱的人注定不配得到爱
无情的眼瞳中流溢出一丝教人伤感的暖光,其实方才他对她的那一吻是颗解药,可以压制她体内的毒素发作
他不想伤害她,无论是行为还是言语
“唔唔……”
静谧的屋中,榻上的人儿忽地动着唇,像是在低喃着谁的名字,充满了依恋又似哀求,醉逍遥的心愕然一怔,有股冲动让他想守在她的身边,然而那道妖异的气流却在同一时间迸出一道强光,吞噬了他转瞬消失于悬梁半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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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他只给她侧室身份,锁她于冷宫中,强夺她的身子为他诞下子嗣,却在临盆之际,赐她一碗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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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念沧海在心里将端木离骂了千遍又万遍,就连他祖上十八代都骂了上百遍,可愤怒的心还是不能得到平复,摊开紧握的掌心,是一个银色的小药瓶,里面装着不多不少六颗药丸——
“娘娘,小幽身中‘六月榴花散’,需每月服下一颗,才能阻止毒气攻心”
该死!
端木离,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生!
念沧海一拳落在床柱上,只因,端木离早预料她定有出逃之意,便在小幽身上下毒,这药便是御景秋好心提醒后留给她的居
要知道这些药并非真正的解药,六个月之后就是再多一颗也保不住小幽,但她追问御景秋如何才能得到解药时,他只是说到时皇上自会找她
哼!等那出尔反尔当家常便饭的畜生找她,那小幽的命早就踏上黄泉了!
念沧海耐不住性子就从榻上跳起身,明日就要出宫,她今夜就要问那他要到解药,可刚走到门边,门却突然发出吱呀一声巨响,一道伟岸拢人的黑影闯了进来——
“谁?!放开我!”
念沧海冷不丁措不妨的被那人抱了个满怀,宽厚的双肩,结实的胸膛将她紧紧桎梏,“海儿……”
“你……端木离?!赭”
单凭他播撒在她耳边的气息,她便知道是他
只是他……醉了?
这满身的酒味,惹来她嫌恶的一个皱眉,“醉鬼,混账,快放开我!”
念沧海在端木离怀中挣扎,使劲的将他缠在她腰间的双臂拉开,奈何她浑身是伤,最重的就是双臂,根本就使不上劲儿
然而端木离借着月光将她每一个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为何她是这么美,朦胧的白光犹若调皮的白纱在她容上飘曳,迷离得教人沉沦
就算半边脸孔丑陋慑人,他仍为她痴狂迷心
他是醉了吧,而且醉得相当深,相当沉——
“海儿,不要抛弃我”
什么?!
端木离突来的低声央求如幻似真,直教念沧海浑身一个激灵——这该死的混账,又是在唱的哪一出?!
明明抛弃她的人是他,却还想在最后一夜愚弄她么?!
端木离的霸道,念沧侯清楚,越是挣扎的就越别想逃离他的纠缠
他是如此的精明过人,善用心计,其实他一早就看透她的软肋是小幽,只要掌握了小幽的生死,就能逼迫她对他百依百从
这样的男人,这样出格的行为,定有他的用意
索性,念沧海也不挣扎了,“皇上,还请自重,沧海明日即要远嫁北域,皇上,不会忘了今夜过后,我就是你的皇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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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沧海,休想再和朕玩游戏!”
皇婶二字触怒端木离心底软处,幽眸当下一变,扣起念沧海满是桀骜之色的脸孔,他熟悉这样的表情,她倔强起来就像匹不听话的小烈马,可他却不曾想再在这凌弱的身子上施加伤害
呵,这一晃眼的就用“朕”自称了?
端木离,你这魅惑女人心的功夫可比戏子还精湛呢!
不满她的轻蔑是怎么了?
她念沧痕中还有更多的鄙夷等着他,“皇上以为沧海在玩什么把戏呢?!沧海就要贵为一国王爷的正王妃了,沧衡是想多谢皇上罢了”
深幽的眼神沉得相当可怕,但那张凌厉的小嘴可没想给他搭话机会,“日后沧海就要有数不尽荣华富贵的好日子了,有皇上的赐婚,沧海不用争风吃醋,更不用怕会被丢弃,从此享尽自由自在的生活,谁都别想束缚得了我!”
语尽嘲讽挖苦,还特意加重“自由自在”和那“束缚”二字,这根本就是**祼的挑衅居
端木离看透念沧海怨他恨他并暗示他,别以为可以利用任何人困住她,她仍会逃,逃到天涯海角都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可知道么?
为何不将那淡然神色后的愤怒一并掩藏,怒由心,不在意又岂会怒?!
海儿,你固然聪明,却多情深重,与你的心背道而驰的表情太多,这一战你非败不可
“的确艾要是小幽毒发身亡,你就真的‘自由自在’还了无牵挂了”
念沧海的身子明显一怔,端木离的眼神阴毒得像条没有情感的蛇
“呵,所以我还要多谢皇上一次,沧海一向以为身边带着人就是个累赘△”
“当真?”
媚眼一眯,那诡异的幽绿眼珠攫着深不见底的笃定,一击震碎了念沧海全面武装的冷血无情
她以为只要死撑到底就能赢得他的慌张,顺势可为小幽拿到解药,但纵然她孤注一掷仍没有丝毫赢面,结果是自己输得无反击之地——
“端木离,你究竟要什么?!”
终于还是认了,念沧海直呼那足以让她掉脑袋的名讳,端木离却是丁点儿未怒的笑起,就像赢得了胜利的果实,那份甜让他陶醉不舍
他俯下头贴在念沧海的耳边说了什么,那如画如墨的双眉当即如临大敌的深深锁紧,“海儿,半年内,只要你能将它交到朕的手中,朕一定一诺千金,还小幽安平一生”
可恶,他竟然要她去北域王的身边找到“那样东西”,可那种东西,她怎么可能得到的!
念沧海满脑子的慌乱,却也并不让端木离看出她的焦虑,既然是和没心没血的畜生做交易,那自然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我答应便是了,皇上,时候不早了,请回吧”
她忧心忡忡的转过身就要走,高大的身躯却紧贴不放,“不,今夜朕还有另一样东西‘想要’”
什么?
不等念沧海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已不安分的滑入她的衣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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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给我……”
鬼魅的声音在耳边低喃,指腹所及之处激起一片战栗,教人恶心,教人痛恶!
“你再动一下,就休想得到那样东西!”
念沧海隐忍愤怒,不慌不乱,一句话便打住了那衣内的动作,可端木离的气息并未离去,他眼落那白玉羊脂般细滑的后脖颈,轻轻吻上——
“端木离,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念沧海惊得一个转身推开他,这禽兽根本就没有想停居!
那眼中的防备,那神中的厌恶,勾起端木离身子骨里某一处的痛,非炒,“不要拿小幽做冒险,若非你想逼朕出尔反尔!”
龙颜大怒的后果,不是每个人都担当得起的
端木离当即逼近,可念沧海依旧瞪着他,他进她便退,绝不要想她会屈服于他身下
面对一国之君,以怒制怒,根本是自取其亡,那么简单的道理,她都不知道了么——
她可以拿那样东西要挟,同样他仍可以拿小幽要挟她,不同的是,他只要想,随时,随地,一次次,取之不尽
“就算朕让你嫁给他,可朕要让你谨记——念沧海,你身和心,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赭”
俊容俯下狰狞触目,端木离一手再次紧扣念沧海的下颚,力道之大,比方才重而狠,他是要借由这份痛让她牢牢记赚一个字都不许忘
要挟还是起效了,他不会碰她了?!
一抹侥幸猝然划过念沧海水灵黑亮的眸,同一刻熨烫了端木离整片心口,海儿,你对我当真就只剩——厌恶了么……
端木离视线不移,跟前的小女子也不怕,她看到了他的怒不可遏,可她不是他的,谁的也不是!
“呵,若谁的也不是也好”
一声低叹,幽眸一动,他竟然能读懂她的心思?!
端木离忽地抱着念沧海,用力的,让人窒息的,“不许让他碰你!一根头发丝都不行”窜入耳中的声音霸道得不容人说个“不”字
将她送去北域这件事上,他断不能做到的就是让他的女人承欢于另一个男人的身下,特别是那个男人
只要一想到,如此软香如玉的身子将娇喘在那个鬼面男人的身下,他浑身的血液就往心门上冲
他不许他沾污她一寸一毫!
是错觉么?
既是被他抱着,她仿佛都能看到他的眼神——纷扰,错杂
最显目的便是——嫉恨
他在害怕什么,那口气虽是霸道蛮狠,却深情得就好像他仍爱她,爱的还是死去活来,独她不可
可她知他已无心,她又何必留情?!嫁就嫁了,出了皇宫,她就能一得自由!
端木离,收起你虚伪的戏码,谁都不能阻拦我,你也不行!
“哼,身为人ℚi,哪有不让夫君碰的道理?!”念沧海一语击碎那欺人的逼迫,可——
“你会有的”
他松开她,狰容不再,露出神秘一笑,那道深意的笑弧刺得人脊梁骨打颤
六个月后
端木离,你想要的绝非这么简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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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
天际半暗半明,纵然深蓝的颜色不愿褪去,却终究逃不过被初升的日头吞灭
这个决定真的……不会错么——
龙景宫外,杵立着一袭明黄色的高大身影,仿佛自己就是那被吞噬的深蓝,他深凝着眉头,似乎在畏惧着什么
“皇上,这么做,当真不会后悔?”
有人幽幽来到他的身后,端木离回首掷去一眸,微嗔的瞳眼就如锋利的匕首,似暗似明的光芒下更平添杀气,那人便不再问了
“跟着她居”
“是”
卯时一刻——
出嫁的车队已经等候在宫外,念沧海一袭大红嫁娘衣衫,登上马车,小幽陪同在旁,没人看到那红盖头后的脸庞是悲是喜,龙景宫外那道身影犹在——
拳头不由得握紧,一紧再紧,目光炙热似阳的如影跟随,直到十数辆马车缓缓消失于眼帘还久久不能收回……
颠簸的马车,颠簸的心,一下下离皇宫越来越远,而心……
放在膝头的手攥起松开,一次又一次,终是犹豫再三后一手挽起了帘子,一手挽起红头盖,而当帘子露出一缕空隙,看到的光景已是那高耸威严的宫墙赭
伤色掠过眼眸,浅浅的,一瞬的,可——
“小姐……”
小幽当下握着念沧海的手,低低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
盖头下本已被红瘢覆盖半脸的容颜整个涂得黝黑,更加的丑陋,丝毫寻不到半分的美意,那是端木离离开前给她的特制胭脂,他要她扮丑,断不能让那个男人对她动了色心
念沧轰眉浅浅一笑,拍拍小幽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随即将红盖头放下
有何可迷恋的,放不下的就都一刀斩乱麻——
什么弱水三千今生独爱她一人,什么不要三宫六院独她是他唯一的后,那些枕边欺心的谎言就统统仍在风中永远消散……
可湿湿的液体滚滚滑落唇角,咸咸的……
听说心越是痛,泪水才越是咸……
马车日以继夜的赶路,选的路都是偏僻小径,根本没有丝毫风光远嫁的痕迹
彼时念沧海根本不知道其实端木离从未张榜诏告天下,她的出嫁知道的人不多,甚至连护送她前往北域的这些护卫都不知
北域同北苍的交界处是一片狼林,听闻野狼丛生,毒蛇盘踞,活人进,就必当横尸出
从没人敢往那儿靠近
所以抵达狼林的前一天,护卫齐齐烧香拜天,可老天却不遂人愿,突来的阴雨连绵了一夜,晨曦中冒雨前行,好不容易抵达狼林时竟又多了雷电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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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首领张大人望了一眼天,那辽阔的天空被乌云层层笼罩,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狂风呼啸,闪电雷鸣,伴着暴雨而下,马车被狂风吹的左右摇晃,掀得车轱辘生生腾空起来,马儿进一步就退三步—居—
只听人在叫,畜生在鸣!
局面混乱不堪,惹得车里的人也焦虑起来,小幽挽起帘子,风雨夹杂着尘土狂拍着她的脸孔,“小幽,别把头探出去!”
念沧海捋着红盖头,一手紧攥着小幽的手,“小姐,你看外面!”
顺着葱白的指望去,浑浊的雨帘中是那看不到尽头的狼林,阴森森的一片,茂密的树丛唰唰的摇曳作响,深处还有悚人蚀骨的狼嚎!
心不自觉的颤了起来,这天,这景象,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小姐,你瞧大家都乱了阵脚,不如我们就趁这个时候逃吧!赭”
小幽眉眼一亮,可这话才撂下,一道霹雷而下,“啊”马儿受惊嘶鸣,高高仰起前蹄,马车一下子前仰后返,“小幽!”念沧海只顾两手紧接住她,耳边却是轰隆一声,马车一角猝然向下塌陷,身子冷不防向后仰倒,猛烈的撞击力就这么生生将她甩出了马车——
“小姐!”
“念姑娘!”
脸朝下一头栽倒在雨水泥泞的地里,念沧海被震得脑袋里嗡嗡作鸣,呛入的脏水堵在胸口差之缓不上气,几个侍卫赶忙跑了过来将她扶起,小幽连滚带爬的冲出马车跑到她的身边,“小姐,小姐,你有没有事?!”
伸手拍抚着她的背,一手捋去她沾了满面的泥泞,念沧海只是摇摇头,渐明晰渐模糊的眼帘中——
十数辆马车不敌雷电狂风,马儿惊得惊,乱得乱,车轱辘断了一个又一个……
这是何等狼狈不堪的景象,景暴雨昏天暗地的下着,侍卫和马夫们阵脚大乱的在雨中和畜生们交战,脚下泥水横流,凶猛如兽,仿佛不多久后,不论谁输谁赢都终将被这暴殄的天灾掩埋在黄土之下
看不到的前路,是茫茫又无措
逃……
该往哪儿逃?小幽的命还握在她的手里呢,“张大人,丢下马车,我们步行穿过狼林!”纵然雨水灌着耳,念沧海洪亮的声音教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抓着扶着她起身的张大人的手,她不能在这里耽搁,她绝对不能不到北苍,就在这儿被暴风雨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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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势已非险峻可形容,坐马车而过是痴心妄想,张大人应允了念沧海的请求,可即便二三十人抱作一团步行进入狼林,也没有一个是不害怕的
林子里,高大的枝叶紧密相贴将天拢得严严实实,只闻雨声中夹杂着四周而来的“嘶嘶”声,仿佛条条毒蛇盘旋在脚下,让人不觉畏缩紧了身子,走一步都是心惊胆战
而越是怕就越是会撞邪——
突然,人群中爆出一声惊叫,回头一个马夫被毒蛇缠绕,那条毒蛇粗壮如人,张开猩红的蛇口露出倒钩状尖牙便是一口咬下,鲜红的血由脖颈间飞溅而出,只是个折,那人儿已倒在地上被蛇身一圈圈缠绕,隐约只能看到一双死不瞑目的眼——
“救命啊救命啊”
几个马夫被吓得魂飞魄散,瘫倒在地上抽搐失禁居
“保护念姑娘!”
独有张大人保持冷静,高呼下一群侍卫围在念沧喉周,却是在抽出腰间剑的片刻,个个双手打颤,只听“嘶嘶”声向这里逼近,数不清的黑蛇缠上他们的腿——
“不要,不要!”
嘶叫着,挥舞着手中的剑,朝着自己的腿,自己的手,自己的身,鲜血一道又一道的飞溅过念沧海的眼——
侍卫们害怕到丧失理智,蛇未咬,却个个死在自己的剑下
那景象是念沧海日后每夜纠缠她的梦靥,无法醒来的噩梦赭
“念姑娘,快逃!”
张大人一声高喝,一把剑飞刺而来,正中她脚下差之缠上她腿的黑蛇,那可怕的蛇身被剑砍成两段,瞪着眼的蛇头却还在向她逼近,“小幽,快跑!”念沧海一个激灵回了神,抓起早已惊呆如木的小幽转身就跑
暴雨中浇灌着耳的是撕心裂肺的呻吟,她想要救那些人,但是她知道,她救不了
念沧海不看身后,一眼都不能,畏惧会让人胆怯,她没有退路,一步都没,只管紧紧拉着小幽的手不蛙,摔倒了也要马上爬起来再跑,没有酮,绝不能酮!
从天明跑到天黑,再也听不到“嘶嘶”的声音,却是迷失了方向,“小姐……小姐……小幽……幽……跑不动了……”
小幽软了腿的跌坐地上,脸色苍白得可怕,大口大口的喘息难定,一整日未进半口食粮,念沧涸己也是体力枯竭,可想要稍作汪,耳边却灌入蚀骨的“呼呼”声,回头竟是数十匹眼泛绿光,龇牙咧嘴的——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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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稠的口水自牙缝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狼眼一双双猩红的盯着身前两个紧贴的身影——
仿佛饥饿了久日,终于撞上了可口美餐,它们逼近着,一步步越来越近…居…
念沧胡生吞着口水,保持着一份沉着,正要俏俏扶起小幽伺机逃跑,但那轻轻一触教小幽惧得大叫,双腿狂踢着地上,挑起半干半湿的泥土不偏不倚的袭向了那些不好惹的畜生!
“小幽,不可啊”
念沧海的阻止已经来不及,被砸中的野狼们发出愤怒的磨牙嘶吼,眸子凶残得泛红,后腿扒着地,猛弓一跳,齐齐扑了过来——
“呃啊”
五六头身强体健的野狼龇着獠牙咬住念沧海双臂,她奋力甩手却连半分力都使不上劲,眼看小幽还愣在原地动也不动,她索性用整个身子挡在她的身前,“起来,快跑!”
“小……小姐?!赭”
大黑眸猝然一怔,瞳孔中映现出五六匹狼凶狠的眼珠子,它们死死的咬着念沧海,“不要碰我的小姐,你们这些畜生,滚——滚!”
小幽猛地从惊恐中醒了过来,捡起地上的树干就打向那一匹匹该死的野狼,可打不走它们,更激怒了它们
狼儿们发出悚人的呼哧,狼口越咬越紧,还向后拖扯,念沧海不敌,狼疮瘫倒在地被拽出好几米远,手上,后背,双腿被划开无数道口子,鲜血染红了地
艳红的红衣折被撕扯得碎碎零零,“小幽——小心身后!”
她已顾不上自己的性命,杏眼凤眸圆睁,只瞧早在小幽身后伏击的另六七匹饿狼扑了上来就咬住了小幽,“不要,小幽,不要!”
“小姐!”
小幽一个转身还来不及转身举起树干就被群狼扑倒在地,血腥的狼口大开,朝着她的脖子就——
“小姐——”
“小幽——”
两道悲吟冲天嘶鸣,两只纤细的手使劲地向着对方伸出,却怎样也无法紧握在一起,走到这一步,谁都知道在劫难逃,默哀的闭眸等着那最后的致命一击,然而就在此时——
笛声……
突来的笛声震天悠扬,布着夜空诡异撩人,荡漾着,似近似远,时而悦耳如歌时而悲凉低唱
路的尽头,那一轮朦胧的月光勾勒出唯美唯俏的影子,他吹着笛,身席白色锦服肩批墨色斗篷,月光仿若是他的奴仆,独为他照亮前路——
感觉不到痛,是死了么?
念沧旱傻的看着那个人走过来,分不清是地狱而来的鬼差,还是天国而来的仙人……
他止步于她的眼前,玉笛一挥,周身迸出一股寒气,狼群们倏地耷拉着耳朵夹着尾巴,乖乖发出臣服的哀嚎一群而散
白色的身影俯身而下,一双大掌细长如柳却相当有力,他扶起念沧海,两片菲薄如玉的唇一咧,“救驾来迟,还望王妃降罪”
唇瓣间夺目缭绕的弧度教人不禁忽略了他说了些什么,“多谢公子搭救,敢问公子姓谁名甚,日后定当以命相报”
“呵,王妃言重了,鄙人——醉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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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顿,声音磁性温凉,笑容温润如玉,语调相当的独特,悠悠的又幽幽的
蕴着常人无法参透的情绪居
“娘娘,到了北域,定不要靠近一个叫做‘醉逍遥’的人,更不能相信他的笑”念沧海耳边乍现御景秋临别前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她还记得,他说时眉头紧锁,目光深嗔,能让向来杀人如麻的人流露出此等忌惮的神情,只怕这醉逍遥定不是好惹的主儿!
掌心明显感觉到那纤细的手臂微微怔了一下,虽然她掩饰的很好,面上依旧带着淡淡感激的笑,但眼眸里已布满深不见底的戒备——
醉逍吟眸一眯,目光溜过眼前走神的小女人,唇角微微勾起,他知道她在诧异,在揣摩,就像是想起了某人给她的好心忠告
漂亮的长指轻轻解开身上的披肩为她披上,“天色已晚,马车已经在林外等候,王妃请随逍遥而来”
顺势一个对眸—赭—
这男人的确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脸上都带着笑,神神秘秘,柔柔暖暖,一个笑眼就能射入人的心扉,好似能将人心看得一清二楚,然后攥在掌心,随意把玩
念沧海差之就像被勾去了魂一般随着他的搀扶起身,索性这个时候,死趴在地上的小幽听到了有人在说话,突然跳起身,“小姐,小姐我们没有死么?!”
她抓着念沧海的手,又喜又惊,可这触感怎么有点奇怪——
骨架子有点大,指节有点长,低头一瞧,自己抓着的竟是只男人的掌?!
“喂,你是谁,谁许你轻薄我家小姐!”
小幽一个松手,不问三七二十一就把扶着念沧海的醉逍遥给狠狠推开,念沧河瞳一颤,“小幽,这位是醉大人,不可无礼!”
她赶忙抓住还要穷追猛打的小幽,“什么醉大人?”小幽回过头,摸不着头脑的嘟嘴嘀咕,念沧骸了拧眉头,朝着她使了个眼神,她便机敏的点点头不再问了
“王妃,这边请……”
醉逍遥倒也没生气,拍拍被小幽弄乱的衣衫,有礼的保持着距离,攫着绝美的笑脸,走在她们之前为她们引路——
明明还是先前那危险丛生的狼林,可毒蛇见着他们避而绕行,野狼畏惧得躲避起来,一切皆因这个男人,仿佛他一笑间就射出致命杀气,即便是冷血无情的畜生见着,都不自觉的惧怕
醉逍遥,你究竟是个怎样的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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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狼林,马车的确已经备在了那儿,显然,比起北苍送嫁的马车,这一辆更是寒酸得让人心凉
“这是拖牛呢还是载人的?”
小幽不可置信的瞅了老旧的马车一眼,立刻朝醉逍噎睁双眸,作势就要冲上去找他理论,索性念沧海牢牢倚着她教她脱不了身——
“小姐,你方才干嘛故意拦着我,那该死的王八,就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好歹小姐你是嫁王爷,是正王妃,可这马车,难道是要坐着它钻狗洞进王府么?”
一上马车,小幽就给醉逍遥冠上了“雅号”,愤愤地数起他的十宗罪
“可能是北域王生性低调,不想招人耳目,何况醉大人方才救了我们,我们怎能背后议人?居”
“小姐,我那么笨都看得明白,难道你糊涂了?那姓醉的王八明着是救了小姐,可他要是有心来接小姐,怎么不来狼林的入口等着?!”
拿着醉逍遥给的金疮药,拉开念沧海后背黏连着血肉的衣衫,小幽一下子就红了眼眶,“该死!瞧瞧,明明连药都备好了,还不是故意等着小姐被蛇咬被狼撕!”
那什么北域王要是真在乎小姐这正王妃又怎会将她害成这样?!
小幽抽着鼻子,小姐真是个可怜人,老天为什么总是将不幸落在她的头上,出生之日突发怪铂高烧不退,呕吐不止,身上和脸上无端溃烂,除了在右脸上留下丑陋的红瘢之外,后背上更是留下了是整片浅浅深深的结痂
本就教人看着心酸可怜,之后又多了端木离给的那几十鞭子,现在又被地上的碎石划破血肉,此刻映入眼瞳的肌肤,旧伤新伤交织,是惨不忍睹的很,抹在指尖的药都不忍涂下去
那一声声压抑的抽泣声引人心疼,念沧喉子一个紧绷——当那冰凉的药抹上创口,那是不可言喻的切肤之痛赭
其实她何尝不知醉逍遥根本无心救她,但是细想,让她沦落到此等田地,只怕全是北域王一手策谋好的戏——
他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教她知道嫁给他,绝不会如了端木离的愿
他一定料到她来者不善,估摸着也猜到端木离是想要回那样东西吧……
眼前略过那马夫和侍卫们惨死的景象,想来那个处在暗处的男人才是真正可怕的角色,看不见摸不着却将所有的人生死悠然的握在手心,全凭他的心意便是阴阳两重天
“该死的王八,越想越来气,凭什么就让小姐那么受罪,等马车一停我一定一脚踩死他!”
小幽抹着药,听着念沧海咬着牙忍下的低吟,胸口是阵阵钻心的疼,“轻一点,小幽……”
“呃,弄痛你了么,小姐?”
小幽以为自己不小心手重,念沧海微微转过头淡淡勾起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是让她嗓子轻一点,“不要让醉大人听到了”
“才不怕他呢,柔柔弱弱的像个女人,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
怎么可能打得赢?
那个男人能让御景秋特别提醒她,就必当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小幽,谨记我的话,这里不比北苍,北域王不会放我们过安逸的日子,所以我们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才有一线生机挨过这场恶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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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三夜不停不休,一路颠簸,加之周身的伤势,念沧海一直浑浑噩噩的半梦半醒,听到马车外熙攘吵杂才知道是到了帝都
落地抬眸,那一座威严耸立的宫殿气势恢宏得教人顿然清醒,这儿已不是能用王府可形容,明明就是一座皇宫
不过身前十几步的宫门绝非正门,她领略过北苍皇宫放奴婢们通行的偏门,这儿的感觉便是如此
“臭王八,果然是在奚落小姐,不让走正门,那狗洞算什么!”
小幽直性子的低声骂道,一个宦官无声的从身后而来,一记轻咳教人吓出一身冷汗,“有的狗洞走就不错了,都没让你爬呢”
“你——”
又一个狗仗人势的,小幽刚要骂,念沧孩马按住她的手,“不许顶撞”
“可,小姐……居”
小幽咽不下这口气,愤愤的扫了一眼四周,她要找那王八问清楚,可怎么不见人?“喂,那醉逍遥呢?”
“大胆刁奴,岂可直呼醉大人的名字,醉大人身份精贵,怎能从这而入”
不阴不阳的声音怎么听都让人来气,他冲着小幽骂,眼睛却是看着念沧海,言下之意就是她念沧呵奴不是妃,杏眼暗自一转,很快便知这宦官肯定是来领路的,“有劳公公了”
宦官一怔,这女人丑归丑倒是还有几分自知,他不冷不热的一笑,“跟我来吧……”
两人随着宦官走入宫,身边不时会经过一些小宫女小侍从,他们无一不用不善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念沧海,偶尔还能听到明目张胆的奚笑声
小幽大眼眸瞪得澄圆,小脸憋得通红,念沧海倒是并不为意,相反这府里的风景秀丽得让她不自觉的沉醉赭
迎面清风拂过,到处是小桥流水,绿意盎然,不禁让人心情舒展,四周假山湖泊萦绕,杨柳绿叶摇曳,百花齐放绽香,根本找不到丝毫炼狱的气息,倒是有几分世外仙境的味道——
不知走到了哪儿,不远处传来阵阵女子们嬉戏打闹的笑声,侧目望去,一座偌大的凉亭里,七八个美人儿身系各色纱裙,池塘边扔食喂鱼
池塘上,三四个美人儿游船泛舟,杨柳长指舀着水嬉戏,那灵动的一幕幕美得就似天仙下凡的水墨图,且不说个个燕姿群芳的姿色,就那身段,也没一个不是细柳蛮腰,丰韵玲珑的
只是刹那间,一双双媚眼如丝的眸齐刷刷的朝向池塘对岸的念沧海看来——
面上是一个个笑着,但那笑却让人脊梁骨发凉,有的在观望她,有的在挑衅她,更多的是在嘲笑她
眼神里活脱都埋着马蜂的刺,恨不得立马蛰死她
到底是哪个算命婆在她跟前说过,那北域王独爱男色的?
“喂,大红脸,你不是说北域王见着女人就喊打喊杀的么,瞧瞧,那一个个妃子活得面色红润,风生水起的,难不成是鬼魂么?”
念沧海冷不丁的瞟了眼小幽,戏谑道,“切,谁知道,说不定是男扮女装!”
小幽翻了翻白眼,瘪瘪嘴,明明在北苍的时候,那些个宫女都传得有声有色的,她也正纳闷呢
“呵,你就瞎扯吧”
念沧呵无奈一笑,要说这里的女人,比美貌,比身段,比起那北苍的后宫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妒忌的眼神都更胜一筹
只怕日后的日子定不好过,不过就她这幅尊荣,为何走到哪儿美人儿见着她,都不愿放过她?!
走了很长一段路,宦官的脚步终于在一座幽禁偏远的宅子前停下,说这儿便是正王妃的寝宫,然后没有多一句的交代就转身离开了
其实说这儿是寝宫简直能笑掉人大牙,门前一堆纵生的杂草,窗门不是破就是关不上,若不知是身处王府,定以为这是荒郊野外被弃用的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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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虫钻心,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阻止不了他,可就在他一手逃出锁匙之际,刺骨萧寒的冷音划破长空,直窜他身——
一只毒镖行无影的从狱卒的身后刺入,从心口而出,带出一腔黑色的血飞溅半空,“救”字还含在口中,那身子已经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血口冒出诡异黑沫,侵蚀着整具躯体**溃烂
“老大!”
眼前惊悚一幕逼得人惊声嘶叫,老二以为是有人劫狱,侧过身拔剑而出,“大胆狂徒,竟敢暗杀狱卒,纳命来!居”
这人也有点醉了,提着剑就冲过去,可他怎么双腿都还没跨开步,那人就已经站在了他的跟前,一把冷剑跟着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那人身后的侍卫冷言一句:“御大人,杀还是留?”
御大人?!
老二一双醉意的眸子猝然一亮,那映入眼中的俊冷脸庞不就是那——不就是那……
啪啦啪啦,地上的尸首发出惊悚森冷的声响,回眸一瞥已是一堆溃烂见骨的骷髅
哎呦,我的老祖宗哎儿,今个儿是踩着了死神爷的尾巴了赭!
老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抓着那男人的裤腿儿求爷爷告奶奶的央求着,“御大人,饶命,求御大人饶奴才一条狗命啊”他可不想做那第二具死无全尸的骷髅,颤抖的双腿间惧得洒出一泡急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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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踢开那肮脏的杂碎,空冷的眼神从走进这地牢开始就只向着一个方向,“开门”
“是”
狱卒爬起身跨过地上那堆白骨抖着手打开牢房大门,男子如疾风般来到那女子身边,出众的脸孔上始终没有一丝表情,“解开”
瞥了一眼禁锢着女子四肢的锁链,狱卒不敢怠慢的立刻给她开了锁,虚软的身子没了依托猛地向下坠落,男子一把揽腰抱她打横入怀,“娘娘,臣带你回殿”
冷寒的语调似乎绽起一方温情,女子满是血痕的额搭在他的肩头,黑亮半睁的眸子瞥了他一眼,嘴角跟着微扬——
她是在笑,不过是哂笑,因为那一声“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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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祼/祼的背叛,杀了端木离 (精彩,你们懂得,求鲜花~)
他错了,错得离谱!从那夜开始,她的心就早已死了……
女子唇角勾起不屑敖冷的哂笑,耳边回荡起那道曾在枕边对她亲昵:这一世将只爱她一人的声音,此刻是多么的可笑,因为她曾相信过
她撇开了眼,额前的乱发虽然挡住了她的脸孔,但那微小的动作仍旧逃不过榻上男人的眼——
朕抱着其他的女人,你当真毫不在乎?!
男人狠狠的撞入那秘道最深处随即不带留恋的抽出真身,“皇上……”女子余韵犹在,精壮的身子侧身躺着,一手托腮,另一手则在那还未平复情潮,起伏挺翘的浑圆上打转
有一下没一下的煞是缭绕,邪魅魍魉闪烁着幽绿精光的眼却在塌下女子的身子上打转,仿佛此刻伏在他身下的人是她
“嫁还是不嫁?”
削去往日温情,只剩冰冷寒凉的威逼生冷的突然灌入耳中,心口深处的那根弦儿被挑拨的好痛居
那闪着诡异邪光的瞳眸睨着她的脸孔,似是有些期待,她强硬不改的态度
果然,她一字未语,幽亮的黑眸透着丝丝缕缕的湿发瞪向他
恍然间仿若初见,男人的眼前闪现与她初遇时的那一眸,她就像她的名字——
念沧海,清冷孤傲,顿空一切
这样的眼神喻意着什么,没有人能再左右于她,包括他,端木离……?
男人的心狠狠一狞赭
他想要的就是她的决绝,只是当她的眸中当真剜去了他的身影,痛得竟犹若一条毒蛇一圈圈的缠绕,最后张开毒牙咬入深处,无药可救
啪的清脆一声,指骨分明的大掌凌空打了个响指——
抓起床头的锦袍披上一跃下床的同时,念沧喉后的大门被人推开,一具不知是死是活的身子猛地被扔在她的身边,浑身血迹斑斑,数不清的鞭痕不亚于她身上的,“小幽!”
怎么会?!
念沧洪软的身子不知哪来的力气,飞扑到那消瘦的小身影边,眼泪转瞬涌落眼眶,她的小幽……她不敢相信端木离竟然对她的小幽也……
面颊贴着冰冷地砖的小脸动了动,一双明亮的大眼眸半睁账眨,硬是挤出一缕笑意,“小姐……小幽……幽……没事”声音却是低哑的发颤
端木离,你毁尽了我对你最后的一丝期冀!
“嫁”
念沧海动了一下唇,咬牙切齿的磨出一个字,声音极低,却在这寂静的寝宫中异常的洪亮
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榻上的女人是喜上眉梢,门口的御景秋是惊忧绕目,独独端木离俊美鬼魅的脸孔一侧,仿佛在遮掩那一刹的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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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吟嘶喊,端木卿绝的死(不可错过,超高/潮,求鲜花~)
她终于答应了他,因为他终于找对了她的软肋!
端木离,为何你不笑呢?!
念沧海直视着那张让她深深爱过,恨过,就在这一刻选择定要忘却的脸孔——
好卑鄙居!
最无耻!
为了逼她下嫁他人,暴行施虐还不够,竟还用她最在乎的人来要挟她,只是为何她从那双孤傲眼眸里找到了一丝不该有的挫败?
哼!端木离,你是在懊丧,原来一个小小奴婢竟比你残毒的鞭刑更有效?!
也许早早用下这招,便能省下你精贵的时间,摆布我成为你的傀儡,乖乖听之任之?!
念沧海幽亮的瞳眸满是憎恶和鄙夷,有一半是怨念自己,是她爱错,所以她决不允许自己的错,惩罚在她爱的人的身上——
躺在她身侧的小丫头叫做小幽,是从小侍奉了她十年载的奴仆,但她从未将她视作下人,她同她一直情同姐妹,是她教会了她什么叫做“不离不弃”赭
是她让她明白,情深可以胜过血浓!
所以为了这个小妹妹,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包括这条……命
念沧痕睛一瞬不瞬瞪着那高高在上的男人
桀骜不羁,恨深似海
端木离从未见过有任何一个女子敢用这样的眼神对视他,她可忘了他是一国之君,她就不怕单凭这一记眼神就足以招致她主仆俩身首异处?!
是的,她不怕
她攥着他的心,又或许是他的心仍放不下她……
“海儿,你变了……”
端木离猝然薄唇一张,快得让人不敢相信他说了什么
他又那样亲昵如故的唤着她的名字?
黑亮的眼眸惊诧地对着闪着妖冶幽绿的精瞳,有人当即眸珠一侧收起了那暧昧不清的暖色……
修长的腿迈开傲立在念沧海的身后,端木离面朝当空明月,敖冷的身影染着月光的清冷,煞是清寂:下一个月圆之际,他的心结能否一偿所愿的光明于天下
俏俏睨了眼身后曾依偎在他怀间的倩影,没有人能看清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朦朦胧胧的光笼着他,笼着他的心,笼着那个不能说的秘密
念沧鸿止自己回眸而去,身子却感觉到了那道炙热的视线,只是眼眸一侧之际,一轮茭白的月光直射心房,眼前一片顿白,耳边落下的是他又再冷冰的语调——
“送娘娘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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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宫,北苍皇室千百年来,只有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才能入住的宫殿
躺在寝宫床榻上的女子空寂的眼神望着房梁,唇角一勾扬起傻哂的弧度,此刻想来是多么的可笑,她甚至连一个名分都没有,竟然堂而皇之的在这里住了足足六个月
就算他日客死异乡,她也该为此感到满足了,不是么?
笑声悲凉的扩散,低低哑哑的就像是呻吟—居—
“娘娘,是奴婢弄痛你了么?”
正在替念沧海包扎身上伤处的小奴婢以为是自己下手重了,怯生生的问道
“别再唤我‘娘娘’”
念沧海只是淡淡开口,眼眸一合——
眼前冒出那张被月光遮掩的脸孔,太过朦胧,太过刺眼,什么也看不清,端木离,那一刻,你的脸上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满是血痕的手掌暗自握紧成拳,自己被那个男人视作贱草,狠狠踩踏还一脚弃之,却仍忘不了他一个微小的动作—赭—
念沧海,你就只能活得那么没出息么?!
“出去吧……”
烦躁缠着心,她突然收起还没绑完纱布的手臂,小奴婢微微一怔,“可……”
“哟,什么事让姐姐大动肝火?!”
门外一道突兀的女音抢去了小奴婢的话儿,接着是一双穿着金履的脚迈了进来,念沧韩珠一侧,幽亮的眼眸里映现出一张来者不善的脸孔——
“怎么了,见本宫而来很意外?”
娇声酥麻得**,与方才龙榻上的春宫呻吟如出一辙——
念雪娇媚眼如丝地微眯着,满面春风得意的笑,缓步而进,只闻榻上一道轻哼,“呵,刚才妹妹叫得那样惨烈,我还以为妹妹会三天三夜下不了榻!”
极冷的话音极尽嘲弄,念沧海孤傲的眼神落在那招摇的细柳腰上,只瞧一双好看的墨眉猝然抽动:“念沧海,你此话何意?!”
她三两步逼至榻前,故意一把拽起那受伤见骨的左臂,痛得人咬着牙,薄汗密密麻麻的渗出前额,“雪妃娘娘,请别这样,娘娘她身子还很虚弱……”小奴婢护了上来
什么娘娘,她念沧翰么都不是!
“住口!本宫说话几时轮得到你这低贱的奴才!”
这丑女人究竟生得什么魔力,都死到临头了还有人甘愿为她亡命!
念雪娇反手一巴掌挥落小奴婢的脸,打得她瘫倒在地,那可怕的眼神还不放过人,凶狠地恨不得要将她剥下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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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恨得抬脚跟着踹下去,念沧孩马一把拉住她,用力之大令纱布下的伤口一刹裂开,血随即又源源不断的淌了下来
“雪妃娘娘何须对一个小奴婢失了贵妃娘娘的仪态?!沧海的确什么都不是,却怎么也改变不了身为雪妃娘娘您亲姐姐的身份,所以一个姐姐担忧妹妹的身子,何错之有?”
哼,好一张伶牙俐齿居!
念雪娇面笑肉不笑的转过身,念沧海趁此向小奴婢打了个眼神,让她赶快退下
姐姐?
这称呼真是可笑得让人恶心,虽说这丑女人的确和她算得上姐妹一超可十六年来,她在她眼里不过就只丑陋的怪物!
就连爹爹都不愿多瞧她一眼,从她出生起就被幽禁在深院——
六岁之前无人问津,六岁之后,十年载就对着一个又笨又蠢的丫头,可她非但没因此变成哑巴,嘴皮子倒还锋利的像把匕首,一张便见血
“那是妹妹误会姐姐了,不过姐姐也不能责怪妹妹,妹妹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太为姐姐感到高兴了,才兴冲冲的跑来,谁想姐姐似乎不怎么欢迎妹妹……赭”
念雪娇说着就变了脸上的颜色,活脱一条变色龙,亲热的坐在榻边,握住念沧海的手
这一口一声姐姐,念沧海还真是无福消受,她淡淡的垂着眸子不应话,因为她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
“知道么,方才皇上已经亲笔拟旨将姐姐你赐婚于北域王,不日昭告天下”
果然,念雪娇朱唇翕动,念沧海便听到了心狠狠碎裂的声音,明明早已料想到了,可会痛的还是会痛呢!
呵……红唇艳目的一勾,这一刻那红瘢覆盖的丑颜上堆满了压抑痛苦的神色教念雪娇相当满意——
念沧海你就故作傲慢的姿态来掩饰你浑身的疮痍吧!
你以为皇上会一生都痴爱你这丑妇?!
皇上不过见多了美人才会好奇丑陋的你,只是日子久了,新鲜褪去,你这张丑陋的脸只会让人作呕!
“姐姐……听说那北域王可是个会吃人的鬼,妹妹在此祝姐姐好运,‘长命百岁’!”
念雪娇钻着念沧哼神的空子,忽地俯首贴她的耳边低咒,随即张开艳红的双唇猖狂大笑
谁料——
正欲起身,一只手猛地攥住她的手腕,“是么,那姐姐岂不成了鬼夫人,小心姐姐以后夜半回宫敲妹妹的门呢”摇曳的烛光下,青丝凌乱散开,一双幽亮凛然的黑眸衬着那淌着血的手臂,像极了炼狱而来的鬼!
“你——!”
念雪娇脊梁骨一冷,笑靥满面的脸猝然一僵,该死!她当真被她吓到了
那张脸孔,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寻不到先前半点痛苦的痕迹,她这是从头都在戏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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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雪娇被这么一吓,十多天都不敢再来合欢宫,那夜走之前,她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疯女人,你就等着死在北域,尸骨无存吧!
念沧海本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早前也听说过不少北域王的传闻,可道听途说并非亲眼所见的,她一概不信//
不过这几日小幽喋喋不休在耳边碎碎念,她渐渐感到此次远嫁许是真将凶多吉少——
北域王:前朝九皇子,当朝九王爷,封地北域,封号修罗
修罗,顾名思义就是天神,天神自当在天子之上,可见当年先帝立了太上皇为太子,却更器重他
听闻,他的出生是个谜,十岁被先帝从民间带回皇宫,独占先帝宠溺,但生性怪癖,成日带着诡异的鬼面具,无人见过他的真容居*.
他睿智过人,骁勇善战,从不笑,只露出慑人的眼,斋刹那便能杀人于无形,十五岁那年率千人横扫十万敌军,一夜血洗百座城池,浮尸遍地,就连神鬼都要敬畏他三分
朝中无人敢与他为敌,先帝更有意将皇位传位于他,身为太子的太上皇看出皇太祖的意图,便痛下杀手,弑父在先,又篡改了遗诏,一并登上皇位,并将他驱逐北苍,幽禁北域
当然,这些流言蜚语都无从佐证
只是那之后朝政内都在说北域王其实就是个被妖魔俯身的邪,此等的谣言是长久不衰的
因为,北域曾是传说中妖魔肆虐的邪土,自古都无人敢靠近
然而二十年前,是仅有十一岁的北域王带兵开辟了那片新地,还一手建造起足以比拟皇城的帝都,若非邪力相助又岂能做到这些赭
原本自太上皇登基后,北苍完全断了同北域的任何联系,可边界几次三番受到外族侵扰,太上皇便派遣了不少大臣去北域同北域王和议,消借由他的骑军助北苍一臂之力,从此归好
但派遣去北域的每一个大臣的下场不是死就是疯,死的断臂残腿,无一全尸,疯的那几个是只要一听到“北域”二字就狂性大发,自残自虐!
一边还喃喃自语说亲眼看到那个男人嗜血,残暴——
以饮处子血为生,以杀戮人命为乐
红墙金顶的皇宫之中,深长的回廊由鲜红的血液铺成,壁面上是一具具被抽干血液的女尸
夜色下,茭白的月光打在血色的池面上,一朵朵盛开的血莲会食人
寒凉惊悚的狼嚎响彻天际,毒蛇盘旋在梁上,豺豹垂涎在屋外,动一步,走一寸都是死
“小幽,你说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么,世上真的有那么可怕无情的人?”
念沧壕在门边,望着蔚蓝的天,微微蹙着眉,淡淡道
若是依靠那些词汇的联想,恐怕浮现脑海的就只能是个面目狰狞恐怖,长满獠牙,似妖似人,满口是血的魔鬼,足以教人不寒而栗
“所以说小姐,咱们要带点纸钱上路,好歹到了阴曹地府,也能做个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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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是他帮着端木卿绝让所有人都陷入逼真的幻象中,不,他不是早该在年前就发疯跳崖了么?!
他不该还活着的……
他早该摔得粉身碎骨,下了阎王殿,说不定早轮回为人了——
轮回为人……?
难道是那个人的转世?莜!
皇甫静婉凝着迦楼的眼神就像被点了茓,牢牢地依附着可是让迦楼非常的不自在,他眼角一勾迸出一弯轻蔑的冷光,“太后虽然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可是在下对老女人实在没兴趣呢”
毒舌戏谑,皇甫静婉脸色猛地一沉
这出口不逊的口吻一点不似记忆中那个纯良天真的婆罗律音?翱!
性子完全颠覆了原先,难道这世上真有那轮回转世一说?!
“哼,以众敌一,王爷的手段还真是‘高干’呢”
“那可不是跟皇嫂你学的,难道自食其果的滋味,不合皇嫂的口味?”端木卿绝又再将念沧海护到身后,只是当他向她看去,她却是将脸别开——
和方才深情告白那番话时判若两人……
“王爷不必废话,若是想要救她,那就把本宫的命拿去!”
皇甫静婉一扫惊慌的神色,她笃定就是她孤军在此,他们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堂堂一国太后岂容他们轻视,随手可杀?
就是逃得出皇陵阁,也别想逃出这所皇宫!
何况阿离不会置她不管,他的人马每隔一刻时辰就会巡逻宫里的每隔角落,只要她再拖延点时间,阿离的人马就会觉察这里的异端
呵,端木卿绝是没可能杀了她的,就是杀了她,那就是和北苍开战,凭那千人礼队根本不足以和阿离手中的兵力抗衡,他们终究被围困在皇城
再者,她手中握有念元勋的兵力,只要她出了事,边界上将会上演北苍和北域十万大军的对战,端木卿绝应该清楚得很,在他被北苍处置之前,那些人是绝对无法脱身来营救他的!
纵然有婆罗律音和醉逍遥他一臂之力,纵然他们一身奇功,可皇城万千人马难道拿不下他们三个?!
归根究底,杀了她,只有两败俱伤!
“皇嫂既然有所觉悟,孤王就如你所愿”
端木卿绝步步逼近,金瞳耀着邪肆鬼魅的流光,逼得皇甫静婉故作镇定的心跳徒然而起,难道他真敢亲手了结她?!
为了那个女人他还敢再疯狂一次?!
就在一个心乱的刹那,端木卿绝的手已经伸向她的心口,十五年前忘莫离将毒手破入他心口的画面乍现她的脑海,“不要!”
皇甫静婉无法抑制铺天盖地拢来的惊恐,大喝地尖叫着,连连向后倒退数步,差之狼疮地跌倒在地,先一步端木卿绝相当“风度”都握着她的手腕,“端木卿绝?!”
他的出手相救反而激起皇甫静婉更大的恐慌,她宁愿狼狈不堪的跌坐在地,也不要被他执掌在手心,他会杀了她的!
“皇嫂,怕了?”
端木卿绝勾着笑唇,眯着眼眸,俊脸逼近她的跟前,皇甫静婉涂满胭脂水粉的脸孔一点点,露出一张丑陋不堪,狰狞扭曲的脸孔
她敢怒不敢言!
这是她一辈子从没有承受过的侮辱,她不会放过他的,她一定会百倍千倍的讨厌回来!
“皇甫静婉,可孤王记好了!你对莫离犯下的错,孤王要用你的每一滴血来偿还!”端木卿绝忽地俯身贴上皇甫静婉的耳侧,那压低的吼声如同永世无法逃脱的毒咒——
每一滴血来偿还?!
言下之意,他就是不会让她轻易死掉!
端木卿绝笑着,睨着皇甫静婉阵脚错乱的脸,他看到了她的心,被恐慌笼罩被不安惊恐蚕食
金瞳中盛开出朵朵带刺的毒花,全数扎进皇甫静婉无力招架的心
“你你不会得逞的!端木卿绝,你休想看到本宫苟延残喘的求你放过本宫的那一日!”
“什么?孤王倒是觉得这一日就近在眼前,呵呵,试想皇嫂想着终于可以杀了孤王,每日抚摸丹书铁劵是不是让你——相当满足?”
端木卿绝突然岔开话题,皇甫静婉硬撑的表情彻底崩了线,不自觉的沿着口水,喉咙竟是干涩得犹若刀割
“你——?!”
她像是猜到了什么,她依稀记得丹书铁劵上有着一股股淡淡的龙诞香,闻之让人心脾舒润,心绪舒宁,仿佛有着安神作用,会让人上瘾,情不自禁的靠近
后知后觉是买不来后悔药的!
端木卿绝笑得更加邪肆,杀了她,轻而易举,身处北苍皇宫也好,敌对万千大军也罢,只要他想,他可以一夜颠覆北苍!
然而他不允许这群肮脏的臭虫轻易死去,就这么一奖了他们太便宜他们了!
他们身上背负的血债太多太多了,鬼骑军逝去的每一条性命,还有……莫离……
他做梦也想不到当初和莫离的自相残杀是因她从中作梗,她害他们生死分离,害他枉恨莫离那么多年,害得莫离灵魂四散,不知在哪儿孤独飘零,再也无法轮回转世!
这份罪孽,不撕破她最后一抹灵魂,他绝不罢手!
“皇嫂这下要怎么做呢?!求孤王给你一条生路,还是求孤王给你收尸?!”
端木卿绝笑得张扬,露出的皓齿就像沾血的獠牙,皇甫静婉不曾料想自己会落入他的陷阱,她要是求他,那就是掌掴自己,“毒么?本宫有东炙进宫的红花在手,有何可畏?!”
有何可畏?
这女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端木卿绝向后睨了一眼,被迦楼拦在殿外的李公公被迦楼喝了一声,立刻快步跑了进来
“小李子?!”
皇甫静婉没想他们会将她的人给放进来,然而李公公一脸苦相,整个人都在发抖,就连双腿都是软的
“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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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但说无妨//”
“本王向王爷提婚,本王消王爷答应将小幽许配给本王,本王定不负王爷信任,待她一生相好”
正堂里气氛微妙,某人的脸顿笑得乍现冷光,端木卿绝悄然朝醉逍遥瞥了一眼,那皮笑肉不笑的摸样可不是个好的兆头
“女子嫁夫是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北陌殿下若有此意,孤王再次代谢,可能不能答应,还得看小幽丫头自己的意思”
端木卿绝折中答道,若小幽只是个普通的小婢女,他自当不会驳了烈北陌的面子,然而小幽被海儿视作亲妹妹,眼下她已在生他的气,他若再替小幽做主擅自答应,指不定她又会带着那小丫头一起出逃了嗉
“王爷说的是,想来也是本王太鲁莽,可本王不愿错过姻缘,还望王爷给本王一个机会亲近小幽姑娘”
烈北陌倒是丝毫不恼,反倒越挫越勇,草原男儿本来就性子爽直,君子为人,不屑用用强硬的手段委屈了人家姑娘,可他也绝不会放任机会溜走
男未娶女未嫁的,他对小幽一见倾心,若是能得到她的心就能得到她的人,他不介意先掠夺她的心暗
端木卿绝又扫了醉逍遥一眼,见他仍不说话,便不好再拒绝烈北陌——
“内人待小幽丫头视为亲妹,她能得北陌殿下倾心是她的福分,殿下若能令她同样倾心,孤王又岂会阻挠?!”
噙着笑答,端木卿绝的眼神却是向着醉逍遥,这番话像是有心暗示他,自己所想要的若不亲自去守护,那他这个做兄长的就只好成他人之
美了*.
某人是听懂了,然而他始终毫无反应,银绿的眸子半眯着,端着一杯茶小啄一口
身边的迦楼是坐不住了,不过就是要个丫头而已,九爷干嘛和那个烈北陌扯那么久?!
他都不的海儿的伤势么?!
方才要不是小幽丫头给念沧海换衣衫不方便,他才不会乖乖的出来,呆在这里听他们说这些有的没的的
“九爷,我进去看下海儿是不是上完了药”
迦楼说着就站起身,不过是知会端木卿绝一声,人已经迈步朝着里屋而去,赶巧小幽正好端着脏水盆从屋子里出来,“丫头,来,把这个给我,他们正好在说你呢,你过去,我来照顾海儿”
迦楼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水盆夺了过来,手一推就将小幽推了过去,她一脸茫然,无辜的看了看端木卿绝,又看了看烈北陌,直觉有个角落气氛异常,那人事不关己的喝着茶——
这算什么诡异的气流,他们这到底是在说什么?!
“王……王爷,殿下,找小幽是何事?”
小幽看着端木卿绝,烈北陌微微脸颊泛红,少年羞涩却不畏缩,靠近一步过来,一手握住小幽的手,“是本王向王爷讨要你为妃”
“……”
“……”
四目相汇,卷翘的羽睫账又眨,小幽茫然地凝着笑脸盈盈的俊美少年,好半晌才头一低,看着被他握着的手,又羞又惊地抽回手,“小幽姑娘?”
手心落空,烈北陌立刻又靠近一步,小幽吓得连连退步,“小幽姑娘,是不是本王太鲁莽了,你不用害怕,本王绝不会勉强你”
“不是……不是,我不是……”
烈北陌很是紧张的解释,和女孩子告白他也是第一次,根本不知道这么直接会吓坏女孩的
小幽也紧张得很,一张口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脑袋里乱哄哄的,为什么突然说要讨要她为妃?那不就是要她嫁给他的意思?!
心口是小鹿乱撞的紧,眼神是情不禁地朝着那个悬着诡异气流的座椅看去——
一袭白衣锦袍的男人俊美不凡,温润如玉,阴阴柔柔的微勾着唇角,一口口的品着茶,仿佛这边发生的事完全和他毫无关系——
是啊
可笑的她,有人要讨要她为妻,管他醉王八什么事!
死王八,就一点都不在乎,还真是个王八!
吻过她对他来说,也就只是个毫不重要的过客罢了……
“小幽姑娘,本王性子直,要是措辞不乾你可别生气”
烈北陌还是哄着小幽,一手搭在她的臂膀上,某人放到唇边的茶杯愣是一震,因为小幽没有抗拒,倒是比方才多了几许镇定,甚至是迎合,她笑着,煞是礼节地欠身道:“北陌殿下言重了,小幽出身凉爆殿下如此放低身价,是小幽不知轻重了呢”
“不许这么说,英雄都不问出处,美人儿就更无需计较这些,只要能得到美人的心,本王可以给你最尊贵的身份”
烈北陌豪爽扬笑,比起方才她不知所措的逃开,这一刻他是笑得畅快——
两手都攀上小幽的胳臂,一个激动就将她拥入了怀中,“呃,殿下?!”小幽羞红着脸,下意识地想要推开,然而察觉某人的脸上再无笑意,还侧某瞥了过来,眼神冷得犹若寒风刺骨,原本要推开的手成了轻轻搭在烈北陌的腰间
烈北陌自当高兴小幽如此主动,然而他再有进一步的亲密时,她又含羞将他推开,“夜色不早了,小姐有伤在身,小幽要先去照顾小姐了”
说罢,不给烈北陌阻拦的机会,小幽转身“逃”回了屋内
“小幽姑娘”
烈北陌紧跟着而去,谁想一道白影就悄无声息地绕到了他的跟前,“北陌殿下离开国宴多时,未免北苍心生怀疑,还是同逍遥一起回席上
吧?”
冷面笑脸说着教人无法信服的言语
朦朦胧胧间,烈北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从方才起醉逍仪沉默得异常奇怪,回想初见小幽姑娘见着他时亦是畏怯又繁复错杂的眼神,再联想现在他突然反常的阻挠——
难道他们之间有着什么情丝纠葛?
烈北陌朝端木卿绝看去,想问个究竟,但是话到嘴边,“逍遥说的在理,北陌殿下不妨先回席上,孤王要照看内人,就不便相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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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端木离眼神绽开一道危险的冷光,他快步走进榻边,迦楼瞧见他伸手从怀间掏着什么,难道是匕首?!
在他掏出手一刹,迦楼扑倒在忘莫离的身前,“不许伤她!”
“哈哈哈,真是让人感动,朕都要落泪了”
端木离手中匕首一收,仰天长笑,他是故意的在戏弄他!
“怎么办呢?端木卿绝可是要逼上门来要人了,朕总得弄个人给他吧,比来比去,就她最合适了,她不是善于假扮海儿的么?连朕都骗过去了,所以割破她的脸孔不是就更逼真,无懈可击了?!”
“端木离,你禽兽不如!”
迦楼激怒得冲上去,负手不能动弹,反被端木离狠狠地掐住了双颊,他的气力很大,足以轻易捏碎他的骨头
他的气力大得超乎常理,纵然有莫离的灵力傍身,可以无效他的灵力,但是相反他的灵力也能无效莫离的,他要是倚靠莫离的灵力是无法伤到他的
端木离,到底还藏着什么致命武器!
他的能力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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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迦楼眼中慌乱不定的眼神,端木离满足的勾起一弯笑,松开了手,“这是罚你对朕不尊,再有下次,朕就拧断你的脸孔,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端木离将迦楼甩开,他用身子挡在忘莫离身前,因为端木离再次危险的靠近过来,“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伤害莫离的”
“放心,朕又好好想了想,割破她的脸固然逼真,但是伤口愈合需要太久,会被识破,所以这次就先放她一马,但她绝不可以令朕失望!”
端木离话锋一转,谁也猜不到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上乘的人皮面具丢在了忘莫离的脸上,“记得,扮得像一点,一旦被人识破,你的性命就到那一刻为止!”
“端木离,你到底想要怎么对付端木卿绝?!”
见端木离头也不回的走掉,迦楼跟上去怒吼,脚步已然走到门边又顿了顿,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神秘又可怕的笑靥,“何必那么急?他们到了,好戏自然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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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景宫
“调转的一半兵力已经攻去东炙了么!”
“已经下令,当即转向东炙进军了,只是,皇上……”
小林子不解,这个时候,再过几日,端木卿绝率北域军同念元勋率念家军而来,皇城急需北苍军守卫,这个时候不急着调转所有兵力回来,反而是调转一半兵力攻打东炙,那岂不是自取其亡?!
那东炙根本摆明了就是偏帮北域的
“呵,只是什么?”
似乎看透小林子在的什么,端木离笑得沉稳,笑得狡黠,“皇上一定是有万全之策才这么做的?!”
“北苍国宴时,朕已联盟三十多大国小国,只要东炙北域任何一方对战我北苍,他们就将义无反顾的汇入我北苍军,联合抗敌”
端木离说得把握十足,可是纵然北苍强大,那些诸多国家才听命于北苍,但是人心易变,北域东炙皆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国,那些诸多国家的君王指不定一个心怯就改变了主意
“皇上,口说无凭,人心多变呢!”
“朕需要的凭证不是同他们签订条约,而是要让他们亲眼看到,调转的一半兵力无需赢得东炙,但一定要逼得他们山穷水粳要他们露出‘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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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容?!皇上指的真容,为何意?!”
小林子听得一知半解,好像懂,又好像不懂
“北域盛传是狼妖王后嗣之地,是妖魔纵生的源地,人们皆因可怕的传闻不敢靠近,他们亦有血腥恐怖的狼林做防卫,而东炙,向来神秘,离着所有国家都远远的,宁愿困在沙漠中垂死针扎也不同任何国家过密来往,试想一个国家,强盛富有,可为何要如小贼一样‘躲起来’,那势必一定藏着什么不可让天下人知道的秘密”
“皇上的意思是,要让他们的秘密公知于天下,挑起天下人的愤怒,对他们群起攻之?!”
“聪明!”
端木离毫不吝啬的给予赞许,只是——
“皇上说的那个秘密到底是?”
小林子参透端木离的计谋,但是却参不透那足以激起天下人愤怒的缘由,难不成那北域还真有妖魔?!域就就个
“呵呵,你还不明白么?!凡人能一人敌万军?凡人能小小年纪统率三军之师?凡人能被只手钻入胸膛而不死?”
“嗬?难道皇上是说,那端木卿绝根本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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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离放声大笑,“这有让人如此惊讶么?不然为何他总是将所有人踩在脚下?他若只是个普通的野种,又怎能践踏我父王,让先帝为他修改遗诏?!”
笑音掺着越来越多的愤怒,端木离几乎是从龙椅上跳起身,是他愚钝,那么多年都以为自己怯懦无能,任他欺凌脚下,看着父王受罪,自己却无能为力
更是取代了父王成为另一个没用的傀儡皇帝
不过他醒悟得快,早已派人追查北域神魔传说的根源,那北域当真存在妖狼王的传说,不,应该说真真实实存在过这么个妖狼王
那儿有他的神像,该死的那群百姓还朝拜他!
敬重他是可歌可泣的英雄,为了深爱的女人甘愿下地狱相伴
可笑的是,所有北域人竟都将端木卿绝推崇为妖狼王的转世,所以呢……
他们以为他可以永垂不朽么?
千年前,他还不是死在一群群起攻之的百姓手下,只要捏住他最爱的女人,他就等同于一只任人宰割的蝼蚁,无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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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皇上猜测得都是真的,那十多年前放他回北域就是放虎归山,白白让他养大了一方大国!”
“三十多个大小国家联合难道还无法铲平他区区一个北域?”
“那皇上为何要先攻东炙?”
“朕要夺回海儿!”
就是那么简单,端木离执念不改,小林子眉宇间皱着挥不去的担忧,“恕奴才多嘴,海儿娘娘的心早已变了,皇上若是为了她乱了整个大局,实属得不偿失!”
“闭嘴!”
端木离一声咆哮,吓得小林子一下子噗通跪地,就连从内殿走来的夏叶也怔在了原地
端木离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她,没有转过身,冷冷的声音掷过去,“回去!”
*****************
夏叶本就因为端木离的暴怒而畏怯,被又吼了那么一句,她吓得腿都软了,不敢靠近也后退不得——
从被端木离宠幸后,她就日日被关在这龙景宫里,唯一可以走动的地方只有内殿的院子,她只是吩咐女婢给他煲了补身汤,她不懂什么天下大事,但是她知道近来宫里很乱,也知道自己这个“皇后”不过是挂名的
她知道昨日皇上真正爱的女人回来了,但是她不能相信刚才听到的一切
北苍九王爷不是人?
海儿娘娘根本没有回来,而是在东炙?!
“还不滚进去?!”
见夏叶发呆,端木离更为愤怒,他不喜欢有人忤逆他,他心底清楚得很,她不过是个被他当做海儿的影子,一个可有可无的慰藉品
“好艾敢顶撞朕了,不想滚进去也可以,反正朕再过多久也不再需要了,不过是个替代的残次品!”
端木离毒言毒语,夏叶心碎成片,她从不曾奢想自己能拥有这般富丽堂皇的生活,还夜夜枕边相伴一国之君
但是她亦从未沉迷,没有想过这样的恩宠会是一生一世,可……
她好像爱上他了……
被他对心底那个女子的深爱打动,被他故作强大的深情动容……
*****************
也许宫里所有人都在背地里说皇上是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但是她夜夜听着他梦中呢喃着海儿,她知道他的心很累很倦,他只是消找回自己心爱的女子,仅此而已……
他并不是十恶不赦的魔鬼……
他不是……
“夏叶遵命,但夏叶请求皇上保重身体,皇上昨夜未归,许是为国家大事熬夜操劳,所以夏叶斗胆吩咐女婢为皇上煲了补身汤”
夏叶强压着自己狂跳的心跳,她不敢直视端木离,她知道他已经厌倦她了,“奴婢会离开的,当皇上不需要奴婢的时候,奴婢会离开的,奴婢只求皇上保重龙体”
夏叶心痛阵阵,脑海里都是端木离咒骂的那一句不过是个替代的残次品
只要皇上从东炙找回了那个女子,她就什么也不是了,离开……
一日是皇帝的女人,终生就是皇帝的女人,若是离开,那必定会成为一条尸首
*****************
看着夏叶卑微的央求,转身拖着虚软的双腿走回内殿,端木离的心里竟有一份心痛
这个丫头给她再多恩宠,她也没自大的自称本宫一声,对下人也是相敬如宾——
奴婢自称?!
果然生来的奴婢命,怎么样都只能是个替代品
他会心痛,不过是因为她的某些地方像极了海儿,海儿也曾那样温柔的待他,只可惜,他会心痛也仅仅是她让他想起了她
他不会因她心痛——
离开?
呵,她倒是有自知之名
*****************
待夏叶退下,端木离怒然的视线再次落到跪在地上的小林子身上,“还不起身,监察攻去东炙的北苍军?!朕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传令下去,朕要他们攻入皇宫,朕不计死伤,有谁能直面威胁到那烈焰,朕就予以一世富裕的奖赏!朕要他给烈焰传话,逼他露出真容,若是护着念沧海抵死不交人的,他就要天下诸列大国群起攻之,将东炙一夜铲除!”
“皇上的意思是那东炙王烈焰也是个妖孽?!”
“不然呢?!”
端木离冷然挑眉,“烈焰多年躲在暗处,难道以为他当真是毫无争世之心?他不过是坐山观虎斗,让北苍同北域杀得你死我活,他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不过——朕不会让他得逞!”
“奴才遵命,立刻传令下去,生擒烈焰逼他露出妖孽真容,夺回海儿娘娘这,加官进爵,一世富贵!”
“万不得已时,先擒海儿,海儿心善,就是对着威胁性命的人也无法下毒手,更何况她有孕在身,行动不便,绝对是有利逼迫烈焰显原形的最佳人质”
“是”
“等一下,切忌生擒海儿,切勿伤着她!”
“是”
*****************
北苍境内,北域军连同念家军,千军万马,声势浩大
他们并未联合兵力,而是各管各行,只是北域军若是冲在前头,念家军就务必立刻赶超,谁都不愿落在后面
行过之路,百姓民心惶惶,以为念家军和北域军是一方的,见他们都是攻向皇城的,一个个备好了包袱逃难
夜半,路径一个小城,城内已经人去楼空,念家军北域军驻扎的军营煞是壮观,可谓是比邻而居,却是相互戒备,哨兵站在木塔上监视着彼此
“九哥,念元勋突然掉头攻向皇城,一定也是收到了消息,为何不同他联盟起来,要是他先一步夺走了王妃,肯定是不会把王妃交回来的”
树荫下,醉逍遥倚着道(
“呵,那要看他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端木卿绝自信满满的勾着眼角,其实要说他并不相信那封东炙突如其来的书信,信上说海儿的下落被端木离知道,端木离派兵同东炙大战,抢走了海儿
烈焰怎会是那么轻易就让北苍军生擒的角色?
东炙人重情重义,豪情盖天,要真是北苍那么目中无人惹怒了他,他誓死也会保护海儿,何况他根本就没有输得理由,他亦不是平凡人……
*****************
“呵呵,其实九哥是不信端木离抓走了王妃,而是念元勋调转枪头对付端木离,我们趁势‘联合’就胜算在握,绝不给端木离翻身机会,借用念元勋的兵力铲除端木离,也就不需要我们露出‘真容’”
端木卿绝会心一笑,当然这是唯一的理由
不然他为何要和念元勋“联盟”?!
那个老头儿,冥顽不灵,竟然要他低三下四的去求他——若不是看在海儿的面上,他才不稀罕他的“出手相助”
他求的不止是天下,还有给海儿一个平安天下
“九爷,九爷!”
阵营里,突然传来四大暗卫的声音,其实忘莫离离开那日,虽然她说不用派人跟着她,但是端木卿绝还是让四大暗卫暗处跟着她
“怎么样,皇城的情况怎么样?”
*****************
“忘姑娘用了幻阵蒙混进入了皇宫,皇宫守卫森严,我们暗地里闯入其中搜查,然后就碰上了宫中大乱,有人将七姑娘给劫走了,但是没多久端木离又大批人马的将他们押回了宫,现在都被囚禁在宫中”
端木卿绝眉头一皱,他没有想到迦楼会被端木离给捉赚若是忘莫离去救她,势必会将真气传给他,帮助他愈合伤势,他便能带着忘莫离一起逃脱
照理,以他的灵力足以横扫皇城千军,莫不是……
“端木离那兔崽子一定还留有忘莫离的发丝,他利用她的灵力无效化迦楼的,教他有灵力等于没灵力,英雄无用武之地!”
“不,迦楼就是可以,也不会扔下忘莫离不管,一定是端木离掐住了忘莫离作为要挟”
“要挟什么?他该知道忘莫离对我已没有任何威胁力,他利用不到她威逼我,更不能利用她威胁毫不相干的念元勋”
“那会不会是端木离放出的假消息,让我们和念元勋以为王妃在他手里,等我们一起攻入皇城,就将我们一扫而尽”
醉逍遥骤然紧张,又道:“又或者念元勋是诱饵,端木离要让我们相信王妃真的在他的手里,所以让念元勋假装反/攻皇城”
端木卿绝眉头微蹙,很快否认了这个假设,“不可能,念元勋看中的烈焰,要是端木离让他做诱饵,势必也说服了烈焰”
“九哥,那么肯定这一切从开始就不是一个局?也许烈焰根本就是端木离的人?”
醉逍遥仍旧有所怀疑,四大暗卫却在这个时候说道:“我们听到端木离近身内侍下令北苍一半兵力调转攻向东炙”
“什么?!”
端木卿绝骤然激动,攥住暗卫的衣襟,“端木离当真调转了一半的兵力攻向东炙?!”
“应该确有此事,所以我等才立刻赶回来,那一半兵力应该是从北苍的另一边直接攻向东炙!”
血流成河,劫走念沧海!(虐,你们懂得,求鲜花~)
色虫钻心,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阻止不了他,可就在他一手逃出锁匙之际,刺骨萧寒的冷音划破长空,直窜他身——
一只毒镖行无影的从狱卒的身后刺入,从心口而出,带出一腔黑色的血飞溅半空,“救”字还含在口中,那身子已经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血口冒出诡异黑沫,侵蚀着整具躯体**溃烂:*.
“老大!”
眼前惊悚一幕逼得人惊声嘶叫,老二以为是有人劫狱,侧过身拔剑而出,“大胆狂徒,竟敢暗杀狱卒,纳命来!嗉”
这人也有点醉了,提着剑就冲过去,可他怎么双腿都还没跨开步,那人就已经站在了他的跟前,一把冷剑跟着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那人身后的侍卫冷言一句:“御大人,杀还是留?”
御大人?!
老二一双醉意的眸子猝然一亮,那映入眼中的俊冷脸庞不就是那——不就是那……
啪啦啪啦,地上的尸首发出惊悚森冷的声响,回眸一瞥已是一堆溃烂见骨的骷髅**
哎呦,我的老祖宗哎儿,今个儿是踩着了死神爷的尾巴了暗!
老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抓着那男人的裤腿儿求爷爷告***央求着,“御大人,饶命,求御大人饶奴才一条狗命啊”他可不想做那第二具死无全尸的骷髅,颤抖的双腿间惧得洒出一泡急尿
男人生得朗眉星目,好不俊俏,身着一袭绣着青瓷图案金色底儿的皇室锦服,谁人不知他就是当今圣上的贴身禁卫锦衣卫统领,杀人如麻的御景秋
放眼整个皇城,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没人敢招惹他!
一脚踢开那肮脏的杂碎,空冷的眼神从走进这地牢开始就只向着一个方向,“开门”
“是”
狱卒爬起身跨过地上那堆白骨抖着手打开牢房大门,男子如疾风般来到那女子身边,出众的脸孔上始终没有一丝表情,“解开”
瞥了一眼禁锢着女子四肢的锁链,狱卒不敢怠慢的立刻给她开了锁,虚软的身子没了依托猛地向下坠落,男子一把揽腰抱她打横入怀,“娘娘,臣带你回殿”
冷寒的语调似乎绽起一方温情,女子满是血痕的额搭在他的肩头,黑亮半睁的眸子瞥了他一眼,嘴角跟着微扬——
她是在笑,不过是哂笑,因为那一声“娘娘”
她不是娘娘,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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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三夜不停不休,一路颠簸,加之周身的伤势,念沧海一直浑浑噩噩的半梦半醒,听到马车外熙攘吵杂才知道是到了帝都
落地抬眸,那一座威严耸立的宫殿气势恢宏得教人顿然清醒,这儿已不是能用王府可形容,明明就是一座皇宫
不过身前十几步的宫门绝非正门,她领略过北苍皇宫放奴婢们通行的偏门,这儿的感觉便是如此
“臭王八,果然是在奚落小姐,不让走正门,那狗洞算什么!”
小幽直不阳的声音怎么听都让人来气,他冲着小幽骂,眼睛却是看着念沧海,言下之意就是她念沧呵奴不是妃,杏眼暗自一转,很快便知这宦官肯定是来领路的,“有劳公公了”
宦官一怔,这女人丑归丑倒是还有几分自知,他不冷不热的一笑,“跟我来吧……”
两人随着宦官走入宫,身边不时会经过一些小宫女小侍从,他们无一不用不善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念沧海,偶尔还能听到明目张胆的奚笑声
小幽大眼眸瞪得澄圆,小脸憋得通红,念沧海倒是并不为意,相反这府里的风景秀丽得让她不自觉的沉醉暗
迎面清风拂过,到处是小桥流水,绿意盎然,不禁让人心情舒展,四周假山湖泊萦绕,杨柳绿叶摇曳,百花齐放绽香,根本找不到丝毫炼狱的气息,倒是有几分世外仙境的味道——
不知走到了哪儿,不远处传来阵阵女子们嬉戏打闹的笑声,侧目望去,一座偌大的凉亭里,七八个美人儿身系各色纱裙,池塘边扔食喂鱼
池塘上,三四个美人儿游船泛舟,杨柳长指舀着水嬉戏,那灵动的一幕幕美得就似天仙下凡的水墨图,且不说个个燕姿群芳的姿色,就那身段,也没一个不是细柳蛮腰,丰韵玲珑的
只是刹那间,一双双媚眼如丝的眸齐刷刷的朝向池塘对岸的念沧海看来——
面上是一个个笑着,但那笑却让人脊梁骨发凉,有的在观望她,有的在挑衅她,更多的是在嘲笑她
眼神里活脱都埋着马蜂的刺,恨不得立马蛰死她
到底是哪个算命婆在她跟前说过,那北域王独爱男色的?
“喂,大红脸,你不是说北域王见着女人就喊打喊杀的么,瞧瞧,那一个个妃子活得面色红润,风生水起的,难不成是鬼魂么?”
念沧海冷不丁的瞟了眼小幽,戏谑道,“切,谁知道,说不定是男扮女装!”
小幽翻了翻白眼,瘪瘪嘴,明明在北苍的时候,那些个宫女都传得有声有色的,她也正纳闷呢
“呵,你就瞎扯吧”
念沧呵无奈一笑,要说这里的女人,比美貌,比身段,比起那北苍的后宫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妒忌的眼神都更胜一筹
只怕日后的日子定不好过,不过就她这幅尊荣,为何走到哪儿美人儿见着她,都不愿放过她?!
走了很长一段路,宦官的脚步终于在一座幽禁偏远的宅子前停下,说这儿便是正王妃的寝宫,然后没有多一句的交代就转身离开了
其实说这儿是寝宫简直能笑掉人大牙,门前一堆纵生的杂草,窗门不是破就是关不上,若不知是身处王府,定以为这是荒郊野外被弃用的废屋
人狼突变,投怀送抱……(虐,你们懂得,求鲜花~)
念沧海直觉身子一上一下的,仿佛上天入地着,“到了,睁开眼睛吧”
晶亮的眸子睁开,念沧海不敢相信,这里确实北域了,这是北域的皇宫,就在他们的右手边,是她曾经住过的那间破屋……
念沧海朝那边走去,情不自禁地推开门,这里藏着她所有磨难的开始,卿绝当初将她扔在这里,欺负她戏弄她,她想的只有逃离这里,然而她不曾料想到,现在回想起来心里竟然会有种说不出的甜蜜
比起那个时候的生不如死,现在的天下才让她感到真正的害怕
她忘不了半刻时辰前看到的血流成河,兴许同一时间北域也正同北苍交战,北苍有着神秘的妖力作为后盾,卿绝他们会不会也像刚才看到的那些景象……
“不,不会的!”
念沧夯然惊恐地大喊起来,“海儿,你怎么了?!”烈焰揽住念沧海的肩头,她恍然回神,“带我去北苍!”
小来让人∫焰一怔,还没回答,门外就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几个巡视的禁卫冲了进来,两把冷剑朝向他们,“大胆刺客,你们是怎么闯进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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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们不是刺客,我是念沧海,北域王的王妃!”
“什么?”
几个禁卫傻了眼,眼前的女人美得让人失魂,但她说的话更让他们无法消化,他们虽然没有直接在王妃的身边伺候过,但是也有远远的地方见过王妃的真容——
王妃是个脸上有着红瘢的丑妇,这和眼前的女子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大胆刺客,使美人计是没用的,赶快交代你们到底是哪儿派来的刺客,不然——”
“不然怎么样?!”
烈焰邪魅挑眉抢过那句话,“不然就纳命来!”禁卫喊着,烈焰已一个闪身来到他们的身后,就这么折的功夫,五六个人都被点了茓,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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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个折的功夫,他们都被烈焰给绑在了屋子里,“别这样,大王,你把他们都吓坏了!”
念沧海看着一个个被绑住了手脚的禁卫,他们眼中满是惊恐,煞是可怜
“哼!连自家的王妃都不认得,砍下他们的脑袋都不为过”
烈焰坏笑着,存心戏弄着那些已经吓得要死的禁卫,念沧海给他使了个眼色,拜托他不要再吓他们了,她身子不便,只能微微弯下身,“你们不要怕,他不会伤害你们的”
“唔唔……唔唔……”
原来禁卫们被同时点了哑茓,听着念沧海的话,又激动又惊恐地回应着她
“大王,解开他们的茓吧”
“不行,他们对你那么无礼,还想用奖了你,要是让端木兄知道,这会儿早砍掉了他们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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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兄?
禁卫们面面相觑,露出诧异的神色,这个男人口中的端木兄难道指的是九爷?
那就是说他一定是九爷认得的熟人,难道……难道这身边绝世惊艳的美人真的是九爷唯一的妃子……?
“你不帮忙就算了,我会解茓!”
念沧海说着就解开了几个禁卫的哑茓,烈焰都来不及阻止,“不许动,你们要敢碰她一下,本王就拧断你们的脖子!”
“不不不,我们不会动,王妃,救救我们!”
几个禁卫讨饶起来,念沧海莞尔一笑,“怎么一会儿的功夫,你们又认我了?”
“虽然你长得和王妃有点不一样,但是王妃和你一样那么善良,谁都知道王妃对下人很宽厚,她是个善良的女子,何况你还……”
说话的禁卫眼神落在念沧海隆起的小腹上,他们都知道王妃失踪,下落不明,九爷去了东炙却没有带回人来,但是眼前这个女子有了身孕,他们失踪的王妃也有着身孕……
“王妃,你真的是王妃,对不对?这位一定就是东炙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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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聪明!”
烈焰笑得邪佞,不重也不算轻的捏了下那禁卫的脸颊,“不过就你们先前犯的错,本王一定要到你们的北域王跟前如实相报,然后你们的脑袋就——咔塔!”
烈焰比划着拧断他们脖子的动作,吓得几个人哭爷爷告奶奶的,一个个呜咽起来,“王妃,饶命艾我们不是有心的,九爷临战前特意交待要看守好皇宫,不能让任何可疑的人闯入宫内,所以我们……”
“好了好了,大王他是说笑的,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这就给你们解茓”
虽然解开了他们的哑茓,但是念沧海解不开另一道茓位,怎么都无法让他们恢复动弹,她着急地看着“一旁冷观”的烈焰,“看在他们都认错的份上,快帮帮我解开他们!”
烈焰笑着,温情又邪佞的笑着,他没有答,但是俯下身手上动了几下,那些人的茓位一下子就被解开了
禁卫们重获自由仿佛重获新生,一个个感激念沧海的不杀之恩,“不用多谢我了,现在国家有难,我还要替卿绝谢谢你们尽忠职守,看顾着皇宫,不过我现在不能留在这里,告诉我,现在北域是不是已经和北苍开战了?”
“昨日收到传书,说是北域军已经逼至北苍皇城,血战激将开始”
“已经逼到了皇城……”
念沧海猛地激动起来,拉着烈焰的手,“走,带我去北苍,带我去皇城”
“不,你应该呆在这儿,又忘了你可是有孕在身,都近八个月了,这段日子,你随时都可能临盆的”
烈焰不答应,反握住念沧海的手,东炙显然不安全了,所以他只能将她送回北域,可他绝不会让她跑去那混乱的北苍
就那神秘的妖气来源还没弄清楚前,端木离手中是攥着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
“我知道我有了身孕,可我不能看着我夫君浴血奋战,自己却什么也帮不上”
烈焰的的,她都明白,她都知道,她本以为东炙是安全的,她留在安全的地方,就会让卿绝毫无负担
可是不是,端木离比想象中的更加可怕,他手握着极为摧毁性的力量,她怕留在这里,就再也见不到卿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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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有孕在身的身子,你能帮得了他什么?”
“我可以,端木离要的是我,只要我去到他的身边,他就会停下这么疯狂的行为!”
“你才是疯了,他根本是个杀人不折,已经失去理智的魔鬼,你回到他身边,只有让端木卿绝陷入动弹不得的危机中”
“谁说我是回到他的身边,我只是去到他的身边,他像个躲在暗处的魔鬼,为所欲为的伤害所有无辜的人,而只有我可以‘接近’他,不是么?”
接近他?
烈焰心中一怔,他恍然明白她所指的是什么,“你真的下得了手么?你的心那么纯洁,你真的不怕鲜血染红你的手?”
念沧海知道烈焰明白了她的暗示,是的,她并不喜欢杀人,可是为了保护她心爱的人,天下无辜的百姓,她愿意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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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从一开始她就寻机杀了端木离,那就不会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幕血光映天的惨象
她真的不愿再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去
“大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带我去,带我去,好不好?你已让我欠了你那么多人情,也不差这一个了吧”
她握着他的手,像个孩子般央求的眼神让人招架不住——
烈焰大手包着她的小手,“不,本王送不了你,本王阻拦不了你去北苍,但是本王无法一夜之间将你送去北苍,你该明白理由是为何”
烈焰语毕,更是决断的迈门而出
念沧海当然追了上去,只是一群禁卫立刻拦在她的跟前,“王妃,你不要追了,就留下吧,去北苍太危险了,九爷要是知道我们没能留住你,还不要了我们的脑袋,虽然我们及不上四大暗卫,又或是醉大人,但是我们一定会拼尽性命去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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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沧悍是感动,可是为何总是其他人拼了命的保护她,她可以办到让他们都得到安逸的生活,只要让她去到北苍,去到端木离的身边
“不,拜托你们别拦着我,我不可以留在这里,大王,等等我,大王!”
见烈焰越走越远,念沧号急了起来,也不管他们几个挡在身前就是硬闯,她一硬闯,他们也不敢硬拦——
毕竟她有孕在身,肚子里的可是他们未来的皇太子殿下,谁担得起碰伤她的代价?!
念沧海还是追上了烈焰,很显然他是想反悔暗道回去东炙,她一个转身拦在他的身前,“大王,你答应过要保护我到同卿绝重逢为止的,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扔下我不管?”
“那些被施下巫术的北苍军不会追来这里,这里是现在最安全的地方,你只要安心待着就能同端木卿绝重逢”
烈焰态度很生硬,他知道他只要有个心软,就会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
“如果大王想要我们重逢就请带我去北苍”
真是个死心眼的丫头,无论别人怎么劝都不听,烈焰炯炯晶亮的赤眸露出繁复错杂的眼神,他握住念沧海的双肩,“你知不知道本王若一夜之间将你送去北苍皇城所需要付上的代价?”
“……”
“端木离已知道我们东炙人的真正身份,差的就是真凭实据,本王若再现真身,出了北域进入北苍就是将这个秘密公布与天下”
“……”
“你该听过妖狼王和他妃子的故事”
“……”
“你该明白人是有多可怕的动物,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虽然他们是那么弱鞋那么微不足道,但是他们的自私足以将我们妖族毁灭,他们会用及其所的将我们将绝处逼迫,毫不留情的将我们一扫而尽”
“……”
念沧杭终沉默,因为她震诧地说不上话来,她只顾着想自己想要的,却没有想到他要为之付上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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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绝和她说过的,卿绝说过他不可以露出真容,他怕妖狼王的事再度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烈焰也是一样的心情啊……
他是一国之君,他有着一国的百姓在靠着他的保护,他怎能为她暴露了身份,招惹杀身之祸
“我知道了,我会乖乖呆在北域,我会在这里等着卿绝回来”
他是一国之君,他有着一国的百姓在靠着他的保护,他怎能为她暴露了身份,招惹杀身之祸
“我知道了,我会乖乖呆在北域,我会在这里等着卿绝回来”
念沧海放弃了,她不能让自己自私得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烈焰握住她的手,“原谅本王的‘懦弱’,只是现在,东炙的妖族身份还不能公布与天下”
“嗯”
“保重,我们能有缘再见的”
“保重”
双手松开的一刹,烈焰的身影随风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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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沧海落寞的转过身,没想刚才那个禁卫就站在她的跟前,她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对不起,王妃,我怕你跟着东炙王回去,追得急,没吓着你吧?”
瞧念沧海吓得面色青白,那人焦灼地垂着头,满面的歉疚
“勿用放在心上,不用的,我不会离开北域了”
念沧海没有在意那个人,说着就从他的手边走过,可是他的声音却忽地冷鸷下来,阴寒得从后面传来,“可是王妃不是想要回北苍皇城么?小人可以带王妃回去哟”
他可以?!
他们这般武艺的禁卫怎么记得上妖族夜行百里?!
念沧海顿下脚步想着,就那么一晃眼的功夫,她猛地觉得不对劲,这人身上的味道——腐臭的妖气!
她正要转过身,那人已从后勒住她的脖子,撕下那伪装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极为可怕的面孔,他就是方才在东炙被那些死而复生的禁卫杀死的北苍禁卫
因为他是被施下妖气“最特别”的一个,所以他侥幸活了下来,更是追着烈焰一路来到了北域,在他们还未被北域禁卫发现之前,他伪装成了北域禁卫中的其中一个——
*****************
“你若想要伤我,大可刺破我的心脏,但你要知道,我若死了,你们的皇帝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念沧海闻到了似曾相识的味道,那是烈焰所说的凡人被施下妖气的味道,这一个更甚更独特,他定是俏俏跟着他们来到了北域,可是为何先前她都没有感觉出来?
烈焰也不在身边,她该怎么办才能摆脱他?!
不,为何要摆脱他,他就是来把她绑回北苍的,她亦寻机要回到北苍,她为何不利用这天时的机会?
“呵呵,小人当然不会伤着娘娘你,皇上那么爱你,又怎么会让人伤害你,小人要将娘娘带回北苍,娘娘毫发无损,小人才有一世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那人在念沧海的耳边笑,笑得极为猖狂
简直和端木离一摸样,就像个疯子
“好,我哪儿也不会逃,会跟着你回北苍,你可以现在就带我走”
“如王妃所愿,但求王妃坐在我身上的时候抓牢我,就像你抓牢东炙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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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笑得越发诡异,念沧耗中隐隐不安,然而看着他突然变成一匹人狼的摸样,念沧海不禁连连倒退几步——
太可怕了!
端木离根本就不是用巫术将妖气传给这些人,而是将凡人要妖孽化,人不人,妖不妖
“娘娘不要怕,小人不会吃了你,你只要抓紧小人就成了”
那人狼将念沧海抱起,她整个身子屈就在他的怀中,环着他的脖子,紧闭双眸,她闻到了可怜的被吞噬了灵魂的味道
都是端木离,皆是他的自私,狂妄,就连他自己的子民,他都不放过!
念沧海更加坚定,她一定要回到北苍,回到皇城,阻止那疯子做出更为疯狂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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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没有让念沧骇望,他妖化后,夜行千里,仿佛只过了大半个夜,他们就已回到了皇城
昔日繁花似锦的皇城,如今空空如也,大街小巷没有丁点儿人烟的味道
念沧海一扫而过的是北域同念家士气高涨的几十万大军,是他们已经横扫了皇城,赢了血战,还是——
龙景宫——
“回禀皇上,皇上,娘娘回来了,那人儿将娘娘带回来了!”
小林子兴奋不已地跑进龙景宫,正在静坐沉思的端木离恍然回过神来,“人呢,为何让海儿在外面候着?!”
拥住念沧海,他要她!(虐,你们懂得,求鲜花~)
“回禀皇上,皇上,娘娘回来了,那人儿将娘娘带回来了!”
小林子兴奋不已地跑进龙景宫,正在静坐沉思的端木离恍然回过神来,“人呢,为何让海儿在外面候着?!”
端木离斥责着,人已经越过小林子跑了出去,推开紧闭的殿门,长长廊台的尽头,站着一抹似曾相识的娇小的身影,“海儿”
他情难自禁地喊着她的名字,朝她跑去,张开双臂用宽厚的胸膛将她纳入怀中,他深深地埋入她的脖颈之间,闻着她秀发的芬香,直到她微微动了动身子,提醒跟着她并不是“一个人”
温情的眼神在停顿在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上时一下子冷若冰潭,念沧海能感觉到那冰冷的眼神恨不得钻开她的肚子
*****************
“离……”
她亲昵地喊着他的名字,一手爱抚上他略显憔悴的脸庞,他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如同魔鬼一般的容貌,相反他憔悴了,苍老了
“海儿……”
“海儿……”
他握住她的小手亲吻她的手背,他眷恋地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喊多少遍也不会感到厌倦,只是,他握住她的力道突然一紧,“呃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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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沧捍得冷不丁溢出一声痛吟,她拧眉的动作和强忍痛楚的小表情教他松开了手,转而捧起她的小脸——
他被骗了太多次,所以他开始怀疑眼前的人会不会又是幻象,又或者是什么人假扮的
多日不见,她变得是这么美若天仙
一点都不似忘莫离,是个更美更惊为天人的美人儿
所以他还是选择相信了自己的感觉,感觉很对
他们就好像回到了初遇的时候,她还是和当初一摸样,那样的表情只有她才有
他们的距离是挨得那么近,鼻尖抵着鼻尖,唇……靠得就只有一指的距离……
他的气息很是温热,一点点地向她靠近,她知道他想吻她,而她——
就在就要吻上的那一刹,她别过脸去,那一刹端木离温情的脸色再度冷若冰霜,他忽地冷笑一声,她连嫌恶时的反应都一点都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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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你有孕在身不便,所以朕不会勉强你”
他压下心头怒火,强忍着想要将她融入自己身子的**
他一直不愿记得她还有着端木卿绝的孩子,他曾抱着一点点的小期冀,期冀着这个孩子已经在龙嗣山坠崖时就没了
可是瞧瞧这肚子,算算日子,怕是再有一两个月就要临盆
他爱她,但是他接受不了这个孩子
不过他不会让她知道他讨厌他,因为他怕吓坏她,他所求的就是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难得她现在不哭不闹,也不用憎恨的眼神瞪着他,所以他可以忍,他能忍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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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皇上”
她欠身行礼,他快一步拦住她,“不要叫我皇上”
我?!
念沧海不免一惊,他不是不曾在她的跟前不用朕自称,但是经历了那么多她对他的背弃,他仍对她一片丹心?!
心里不自觉地绕起一丝歉疚,她回来可不是为了呆在他的身边,她是来取他的性命的!
念沧海顿时有点乱,她知道自己不该有任何的歉疚,哪怕他对她情深似海,但对那些可怜的无辜人来说,他就是个魔鬼
为了一己私欲,身为君王,他却让太多太多的无辜人付上性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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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
她顺从他的请求,她知道这样喊他,他会高兴
是的,端木离又展现了笑容,他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我知道我不该用强夺的法子让你回到我的身边,让你受惊了,都是我的错,可今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补偿你,所以请你不要再离开我,海儿,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
哪怕她该骗取他的信任,但她再也不想欺骗他
“我累了,想要休憩下”
她避开话题,端木离心头一阵失落,她没有答应他,就是说她的心仍想着要逃,“一次机会,就只是一次机会,海儿,为何你不愿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扣起她的下颚,双眸苦情脉脉地凝着她——
哪怕是个谎言,也请对他撒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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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了……”
念沧海淡淡应道,拉开端木离的手,她并不喜欢被他触碰,尽管她的内心对他充满了怜悯
无论何时,她都是那么倔强,“小林子,带娘娘回合欢宫,好生照看着”
“是”
端木离唯有败下阵来,他不敢强迫她,至少现在他不想逼得她太紧,待这个孩子生下来后,他可以再慢慢从长计议
那嘴角仿佛勾起了一轮狡黠的笑,那么巧就落入念沧海无心回首而来的那一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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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宫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这里仿佛残留着某个似曾相识的味道……
那是谁的,好像是……忘莫离?!
念沧海只觉很奇怪,为何她会想到忘莫离,她该是在卿绝的身边,不是么……
念沧海随手抓来一个女婢,套了两三句,那个单纯的丫头就对她说了,就在不多久前,合欢宫里住过一位娘娘,说来那位娘娘也叫做“念沧海”,不过是个假冒的
“那她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好像是被皇上捉起来了,连同那个被她救走的人一起又被皇上关起来了”
连同另一个被她救走的人?
那个人若是忘莫离的话,那那个她所救走的人不就是……迦楼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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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楼姐姐还活着?!
烈焰那时那么肯定的告诉她,迦楼姐姐死在了沙漠漩涡中,她为之心碎
她一直都不信迦楼姐姐会这么死去,所以……
他真的来到了北苍,鸢儿和娘亲一定是被他救走了,但是他却被端木离给逮住了?!
而忘莫离肯定是因为如此又来救他的,那他们现在是被囚禁在了皇宫中的哪里?!
地牢……
地牢应该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念沧海不禁想到端木离那狡黠阴鸷的笑,他根本不是没有改变,而是带着一张假面在欺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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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先退下吧”
“是”
念沧孩刻支开了女婢,打开窗张望了下外面,略略站了几个禁卫,如果暗中用银针的话,应该可以对付得了他们
所以,只要天色暗下来,她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另一边,龙景宫内——
才在合欢宫伺候念沧海的小女婢比召见到了这里,“都告诉了娘娘了么?!”
“是,奴婢已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全数告诉了娘娘”
“很好,你先退下吧”
“是”
原来这一切都是端木离有心安排好的,他存心要让念沧海知道迦楼和忘莫离就在他的手上,他想要知道她若知道后会怎么做
“皇上,天色已暗,合欢宫通向地牢的一路上都暗中安排了禁卫,只要娘娘离宫,一定不会给弄丢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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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子原本还的端木离会对念沧海放松了警惕,毕竟她是端木卿绝的女人,难保她不是为了自己的夫君来谋害皇上的
所幸皇上早有安排,他没有被她的美貌迷惑,早就猜到她来的目的不纯,铺路将她引诱入圈套,教她无所遁形
“安排得很好,传令下去,若是海儿到了地牢就立刻支开守卫的狱卒,朕要她顺顺利利的进入地牢”
幽绿的眸子说是绽开锐利的冷光,小林子不禁欣慰而笑,总算皇上没有被美人迷昏了头,他将念沧海诱入地牢,怕是已下定了决心要除却她了吧?!
“奴婢办事,皇上放心”
小林子说着幽幽地退出了龙景宫
端木离走到殿外廊台,饮那当空明月,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望着天际的明月,他曾以为只要海儿从北域归来,他就能娶她为妻,封她为后
走到今时今日,一起都发生得太快,还能不能回到过去,能不能将一切都重头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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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儿,在你的心里,终究只有那些无关痛痒的人才是你真正在乎的人么”
端木离对空低喃,那是他想要知道答案的疑问,今夜,就在片刻后,他相信他一定会找到答案的——
另一边,合欢宫
夜色越来越深,念沧海吹灭桌上火烛,打开窗户,摘下藏在发髻中的几根银针,瞄准了站在不远处的几个禁卫,针针精准的扎入他的昏睡茓
只瞧一个个壮汉耷拉着脑袋靠在廊柱上,因为是封住了茓位,所以他们都是站着“晕过去”的,就是有人经过,也不会那么容易发现异常
念沧哼出了屋子,动作极为小心的合上门,速度极快地跑出了合欢宫
她以为一切进行的很好,没有人发现她,殊不知她向着地牢的一路上,身后都有着几个禁卫如影随形
*****************
她熟知宫内的路,毕竟她曾被关入过地牢,只是今个儿地牢竟然是无人看守?!
念沧海游戏奇怪,但还是推开了沉重的牢门,一个闪身溜了进去
地牢的墙壁上点着微弱的火烛,摇摇曳曳的伴着滴水声,就和当初冷若地狱的摸样如出一辙
念沧海并不喜欢这里,走在阴冷的石砖上,她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里面走,无心瞥向一间空置的牢房,隔着木栅栏,她看到了满是鲜血的铁架子,那是用来绑人施加虐刑的
哗哗!
那**挨着抽鞭子的巨响乍现耳边,她回想起了自己曾被狱卒鞭打的景象,是那样的真实,手臂上已经复原的地方隐隐感觉到了被抽打的痛楚
“迦楼……姐姐……”
她不禁呢喃起迦楼的名字,她害怕自己来迟一步,端木离也如同当初对她那样鞭打了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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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沧海微微加快了脚步,她知道这座地牢并不是很大,她几乎已经快要走到了尽头,但是里面根本找不到一个狱卒的身影——
“迦楼姐姐?迦楼姐姐?!”
“忘莫离,忘莫离!”
“你们在不在这儿,在不在?!”
念沧海一点点放开了声音,她喊着,仿佛听到丁点儿奇怪的回应,“迦楼姐姐?!”她突然加快脚步跑到最深处的那座牢房外,隔着用铁铸成的栅栏,她看到了被铁链锁在铁架子上的迦楼
他满身比皮鞭抽打的血痕刺目,嘴巴上也被锁住了铁罩?!
“迦楼……姐姐……?!”
念沧海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整个人突然就激动了起来,“迦楼姐姐,迦楼姐姐……”情急的泪夺眶而出,她抓着铁栅栏使劲的摇晃,但是单凭她的气力根本震不开这纹丝不动的东西!可开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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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怎样才能把他就出去?!
迦楼瞪大了双眸,他不能相信自己的双眸看到了双眸,他怎会在这里看到了海儿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从端木离掐住莫离让她做她的替身后,他就被他关来了地牢,那个小心眼的男人容不得他三番四次对他的顶撞,所以他用铁链铁架将他束缚,隔三差五的鞭刑伺候,让他品味慢慢鲜血流尽而死的味道
他试图和他的反抗,就凭他是凡人,而他拥有超凡的灵气,但是——
当他暴怒释放灵气时,端木离竟释放出比他更甚的力量,那根本不该是人可以拥有的力量,那股力量充满了妖气,是妖族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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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唔唔!唔唔!”
见念沧海拼尽全力的在摇晃着铁栅栏,迦楼使劲浑身的气力试图说话,但是铁罩罩住他的嘴巴,教那含在口中的任何一个字都无法传到念沧海的耳朵里
“迦楼姐姐,不要喊了,不要的,我会救你出去的,我可以的!”
念沧海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就凭她的力气是无法震断铁栅栏的,所以她要想办法打开锁,打开锁就可以了
念沧赫着门锁,那是一条绕着门数圈的大铁链,上面有把锁匙——
她立刻从发髻上又取下几根银针,Сhā入了锁匙口,捣鼓了几下,轻易地就听到清脆的“咔塔”一声
锁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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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沧耗头一喜,迦楼更是顿然惊呆,就这么容易打开了?!
倒映在迦楼迷眸中的是念沧核奋地跑了进来的小身影,她来到他的身边,“迦楼姐姐,我先解开你的铁罩,你不要动!”
照着解开牢房锁匙的法子,念沧海知道了那铁罩上的小锁匙,用着银针很快也将它解了下来
“海儿!”
迦楼又再可以说话,但是他来不及感激,眼神相当繁复地看着念沧海,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很不安
“迦楼姐姐……”
听到他的声音,念沧海感激得想就这样拥住他,然而迦楼极为冷静地冲她一喝:“快走,不要管我了!端木离一定就在附近,在他没有发现之前,快走!”
迦楼深知这一定是个陷进
他现在没有时间去追究她是如何入宫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能这么单枪匹马的闯进来,肯定是端木离一早就设下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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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罗律音,就是婆罗律音,果然聪明不二!”
就在念沧海还傻傻不能理解他的那一句呵斥时,身后传来了端木离阴冷的笑声,她转过身看着牢房外,没有见着人,却是听到了那极为熟悉的脚步声(
他一步步地向这里逼近
“海儿!快让开!”
迦楼简直心急如烧,只瞧他猛然卯足了劲儿,砰得一声巨响,锁住全身的铁链一瞬间碎裂成无数段
所幸念沧耗有灵犀,朝向墙角躲藏,避开了那漫天飞舞的碎片
“海儿,我们走!”
重获自由的迦楼,二话不说就握住念沧海的手臂,冲出了牢房,而那端木离就站在不足十步远的地方,他们等同被关在了最深处,要不就破墙而出,要不就踏过端木离的尸体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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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儿,我们走!”
重获自由的迦楼,二话不说就握住念沧海的手臂,冲出了牢房,而那端木离就站在不足十步远的地方,他们等同被关在了最深处,要不
就破墙而出,要不就踏过端木离的尸体逃出去——
显然要踏过端木离的尸体逃出去还必须一同踏过跟在他身后那望不到尽头的禁卫队
果然是个圈套!
迦楼单臂护着身后的念沧海,浑身开始微微震颤,“朕劝你不要妄自释放自己的灵气,震破了牢顶,砸死了朕不要紧,砸伤了海儿,朕
可不答应”
端木离幽幽地逼近,淡然而言
呵,都这个时候,他还在那儿装假深情
念沧海凝着端木离,凝着那张没有一个真表情的脸,一直没有说话,就是该有的诧异和惊慌都没有
好像一切的发生都并不让她感到意外,他的那抹笑就是为了诱惑她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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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楼”
第一次,念沧海相当认真的喊着迦楼的名字,没有那娇滴滴的姐姐二字,“海儿?”迦楼侧过头,漂亮的眸子倒映着她漂亮的小脸蛋热
,仿佛这是第一次在她的眼中,他是个男人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最亲的人的”
念沧痕神呢坚定地看着迦楼,他现在满身是伤,可是还是奋不顾身的保护着她,她并不是弱者,她并不需要总是躲在他们的羽翼下
念沧海从迦楼的身后走到跟前,“端木离,告诉我,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端木离……
端木离细细品味着念沧含名带姓的喊出那三个字,心口的苦涩难以言喻,可笑的却是这么的真实——
这一刻的念沧海才是真正的念沧海,她回来只是为了解救她在乎的人,而他却不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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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有把无形的匕首在割着端木离的心,她曾只是个替代品,而他却在相濡以沫的岁月里渐渐丢了心动了情,他对她是真的,发自肺腑
的
他曾傻傻的乞求上天若是可以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将她送去北域,那么这一世,他就可以拥着她,不用害怕有人会将她强
夺
因为她的心中人只会是他端木离,绝无人能震撼
端木离久久不语,就这么凝神望着念沧海,眼神中的深情不移,像是有着好多好多的话要对她说——
我该再一次相信你么,端木离……
你的深情不过都是满足你的一己私欲罢了,你口中的谎言太多太多,而我能给你的机会早已被你自己消磨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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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离,我再问一遍,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同样的问题,原来被问第二遍还是一样有着杀伤力
端木离缓缓收起涣散的眼神,“你想要的是什么,我就可以给你什么”那温柔的口吻是那么的深情,深情得足够融化任何一个女子,
独独念沧海漠然地逼近一步——
“海儿,别过去!”
迦楼立马拉住她的手,他见不得她靠那个魔鬼太近,她根本不需要和他有商有量,虽然他周身是伤,亦无法用灵力伤着端木离,但是他
的灵力足以震破这座地牢,更是可以用这血肉之躯为她挡开所有钢铁碎块
然念沧海冷静地轻拍他的手背,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让他不用的
手松了开来,迦楼的心却是紧紧的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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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离看着念沧海步步走来,身侧的小林子先一步挡在端木离的身前,“保护皇上,贱妇,别妄想借机刺杀皇上!”
他一喊,十年后数十个禁卫立刻涌了过来,“都给朕退下!不过是个奴才,谁给你的胆子发号施令?!”
端木离骤然暴怒,凶神恶煞,恨不得要将所有人都吞下腹——
贱妇?!
谁许他个阉人这么羞辱他的海儿!
小林子吓得跪在地上,“奴才不敢,皇上开恩!”
眼下发生的一切和预想中的完全不同,他以为皇上是为了同时拿下念沧海和迦楼才设下这个陷进,可是……
皇上还是旧情难忘,他还是为了美色失了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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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下去,大板伺候,不到天明不得停下!”
端木离没有看小林子一眼,冷冷的一声令下,就听小林子惨叫着被两个壮实的禁卫给拖了下去——
就是对最亲的下人下手也毫无手软
眼前的景象简直教人发指,念沧痕中对端木离的嫌恶更深了,端木离的心因此狠狠揪住
他是为了她才惩罚那个奴才,为什么她都毫无感觉?!
“海儿”
端木离情难自禁的靠近一步,他伸手是要握住她的手,她立马向后推开一步,眼神警惕地瞪着他,无声的在低咒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海儿……”
端木离煞是无力地低喃,不要离他那么远,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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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儿,不用害怕,没人可以伤害到你的,过来,过来我的身边”
端木离的要求让人感到惊恐,他近乎病态的表情更是掐着人紧绷的神经,念沧海滞着脚步,“你只需要给我一个答案,怎样你才能放迦楼离开?!”
她要的很简单,不管端木离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她却确信她一定能说服端木离
“只要你留下,我可以放他走”
“不!海儿不会留下!”
迦楼断然拒绝端木离那痴心妄想的要求,“完好无损的,只要你留下,我一定放他一条生路”
端木离无视迦楼的否决,他要的是念沧海的回答
“只要我留下,你一定说到做到?!”
念沧海似有疑心地问道,迦楼立马紧张起来,“海儿,你别信那混账的话,我要活着离开你也一定要同我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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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端木离”
念沧海亦无视迦楼的劝阻,眼神直视端木离,他心头一喜,仿佛看到了一丝能将她留在身边的曙光——
“当然,绝不有假!但我要你的保证,保证你一定会留下,我知道我的海儿不会说假话骗我,她要是答应我,就一定会信守承诺!”
端木离嘴角有着一抹笑意和一丝期冀
回答他吧,这个就是他精心设局的目的,他要她“心甘情愿”的给他保证,给他承诺
只要她承诺了,她就一定不会再离开他
“如果我不答应呢?”
久久,念沧海的一句话又如一桶冷水浇下,凉透了端木离的四肢百含“你不答应,那我就杀了他们,就在你的眼前,相信那么血腥的画面对未出世的孩子并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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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离的脸说变就变,念沧海早已猜到他会是这样,“可惜,纵然你这么说,我还是不答应”
“海儿”(
迦楼难掩惊喜,从后揽过她的肩头将她护入怀中,“不用求他,我一定会保护你!”
“嗯”
念沧海倚在迦楼的怀中,冲着他会心一笑,那景象着实灼痛端木离的双眸,他不止输给端木卿绝,还输给了这不男不女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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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离的脸说变就变,念沧海早已猜到他会是这样,“可惜,纵然你这么说,我还是不答应”
“海儿”
迦楼难掩惊喜,从后揽过她的肩头将她护入怀中,“不用求他,我一定会保护你!”
“嗯”
念沧海倚在迦楼的怀中,冲着他会心一笑,那景象着实灼痛端木离的双眸,他不止输给端木卿绝,还输给了这不男不女的家伙?!
“海儿,你会后悔你的决定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不,端木离,如果留我下来,你才会后悔的”
念沧痕中泛起杀气的冷光,端木离顿感心口一股灼烧的痛楚,“你……海儿……你……?!”他突然俯下身,捂住心口,好像被人用匕首刺了一刀,呼吸难为,脸色顿然苍白
“海儿……”
迦楼看着端木离痛楚倒噗通跪倒在地,亦难掩心头的震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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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儿……你……你……”口这给了
端木离跪倒在地上,死死捂着心口,那个地方好像一点点的渗出血来,心脏里就像有把刀刃在打着回旋切割着他的皮肉
是毒,亦是咒?!
那根本是被下了妖气的巫术!
端木离抬起头,幽绿的眸子爆满血丝,他看着念沧海,憎恨又爱恋
“想知道为什么么?”
“……”
“你不该抱我的”念沧海居高临下,孤傲的眼神冷冷地落在他满是痛苦的脸上
抱她?!
端木离赫然想起见到她的时候将她拥入过自己的怀中,而就在那么一刹,她的掌心好像触碰过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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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就是那个时候你——”
“自食其果的滋味如何?!
端木离顿悟的眼神告诉念沧海,他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下的手的了
其实她并不想那么卑鄙,但是那是她唯一的机会,所以她选择了当机立断——
在见到端木离之前,她备好了银针沾了她的血,然后再用巫术施下毒咒,扎入端木离的心脏,因为她的血中含着卿绝的血,所以充满了强大的妖气,配合巫术中的毒咒,这就是个无药可救的毒素
要想停止那钻心的痛要不她收回毒咒,要不就只能凿开心脏挖出那颗作祟的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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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这么恨我?你竟这么恨我?!”端木离怒瞪着双眼,眼中布满了血丝,他好恨,他真的好恨,为何偏偏这么残忍对他的人是她!
“皇上,皇上”
一班禁卫看傻了眼,他们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要是亮剑去杀念沧海,指不定掉脑袋的会是他们自己,可是看着端木离心口滴血,他们要救他亦责无旁贷
“别过来,别过来!”
端木离强抑心口的痛大喝,他不需要任何人来帮他,不过是毒咒罢了,全凭施法的人对他的憎恨程度,恨得越深埋在他身体里的毒就会越痛,这一切都取决于念沧海的意志,她要他生,他就生,要他死,他就死——
就这一刻来说,她恨他,却还未到要了他性命的地步
“呵呵……呵呵呵……你若要下手就该再恨一点”
端木离忽然仰天大笑,就像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心口猛地一缩,他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你不该用银针,还是一匕首刺破我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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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离唇舌皆是粘稠的鲜血,双眼里除了血丝和痛恶,竟然还有教人震惊的泪光……
那是他的心受伤了……
因为她的残忍,她的狠毒,她再一次的背叛……
念沧骸择决绝地别开脸,“你们都退下,打开宫门,谁要敢碰我和迦楼一下,我就要你们的皇上今夜归西!”
念沧海冷眸直视那端木离身后彷徨无错的禁卫队,她能感觉到他们身上亦有着异于凡人的气味
相信端木离也对他们施下了妖气,若是他一声令下让他们来个异变,那她和迦楼要应对他们就难了
所幸端木离并没有出声,因为她心中默念着毒咒,教他心口作痛更甚,连说话的气力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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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队见端木离越来越痛苦,伤势越来越严重,一个两个都不敢吱声,随着念沧海和迦楼一步步逼近,他们就是一步步的退后——
“还不让开,你们的皇上就要没命了!”
念沧海呵斥道,就见端木离窝在地上,捂着心口,一声声撕心裂肺地惨叫着
“一”
“……”
“二”
“……”
念沧海不留情面地开始数数,还未等到她数到三,一群禁卫立马散开,“不许伤着皇上,我等立刻为你们打开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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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皇宫宫门打开,惹来不少埋伏在皇宫附近的探子的注意——
念沧含满身是伤的迦楼一步步的退了出来,身前跟着是浩浩荡荡的禁卫队,“我等已经如愿送你们出宫了,快交出解药来!”
“没有解药”
念沧海不怕实话实说,一群禁卫变了脸色,要是他们不交出解药,就这么放他们离开,那皇上不是必死无疑?!
一群人立刻围成圈,将他们困在其中,一把把冷剑对着他们,“别耍花样,不交出解药,你们就休想离开皇宫!”
“是么?!”
念沧海勾勾眼角,手指向着天空弹出一颗流珠,在夜空下绽放出夺目绚丽的烟花,“你——?!”
一群禁卫不禁慌张,就是不用问,他们也知道那肯定是什么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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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的确是暗号,那是不需要事先说好的暗号!
就听千军万马的奔腾声从远到近的逼来,一群禁卫慌了神,因为有人站在宫门上大喊,“念家军攻来了!”
借着另一个人又喊道:“北域军攻来了!”
“呵,再不回宫的话,可要人头不保咯”
念沧害得让人后脊梁骨发凉,一群禁卫面面相觑,就在他们的视野范围内,他们的确看到了左右夹击的念家军和北域军,他们区区数十人根本无法抵抗得了!
一溜烟的,他们一个个逃回了皇宫,宫门以电光火石的速度重重合了起来
*****************
“海儿,你早和端木卿绝说好了?!”
“……”
“还是你和你爹爹和好了?!”
迦楼看着左右而来的千军万马,他们挂着帅旗,绝不有假
念沧海只是笑着,望了眼右侧而来的念家军,又凝神望着左侧而来的北域军,她没有和卿绝说好,也没有和爹爹和好,她只是深信她深爱的人一定会来救她——
“海儿!”
“海儿!”
两道低沉而又感性的男音从不远处传来,念沧豪喜若狂的看着两边,“爹爹!”
“卿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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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低沉而又感性的男音从不远处传来,念沧豪喜若狂的看着两边,“爹爹!”
“卿绝!”
端木卿绝率领着千军万马,同念元勋率领着千军万马来到她的身边,头马上的人英武一跃而下,一人一手的握住她——
“海儿!”
“海儿!”
两个男人都试图将念沧海拥入怀中,教处在中间的人儿好不为难,“爹爹,卿绝……?!”
念沧海敏感地感觉到爹爹和卿绝之间有股微妙的气氛,不是相处融洽,而是争锋相对——
“海儿,过来”
“海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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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又异口同声,还手上同时发力,念沧海被拉来拉去,“喂喂,你们两个有话好好说,没瞧见海儿有着身孕,想要将她拉成两段
呢?!”
迦楼一手捂住念元勋的手腕,“你算个什么东西?!”念元勋大怒,握住念沧海的手一送,反握上迦楼的手腕一努“啊”听迦楼一声惨叫,念沧孩马出声替他解围,身子却被卿绝捡个空子拥入怀中
“卿绝……”
靠在端木卿绝的胸膛,那温情又炙热的体温包裹着她,教她情不禁的沉醉
“喂,你个没良心的丫头,还不快救救我,你爹快折断我的手了!”
若不是迦楼又大声惨叫道,念沧海差点就把他给忘了,“爹爹,别伤着他,迦楼姐姐是好人!”念沧海靠了过去,“姐姐?!”
念元勋顺势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迦楼姐姐就是姐姐……他是好人,他一直照顾我,对我很好……”
这一时半会儿的,要解释一个大男人为何是姐姐还真有点难,然而念元勋根本没在意念沧海在说着什么,转身将她交给跟在后面的林将辉,“扶小姐上马,立刻送回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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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爹爹”
念沧海没有拒绝的权利,端木卿绝顿时被激怒,冲了上来,念元勋的手下也冲了过去,两方互不相让,一触即发,“别这样,爹爹!”
念沧乎脱开林将辉的钳制,她不懂为何爹爹和卿绝争锋相对,他们不是联手攻打皇城,不该是同一阵线的么?
“海儿,过来!”
“卿绝……”
念沧海很想要过去,但是被一群拦在身前,她是寸步难行,“爹爹!你这是在做什么?放我过去”
“还不将小姐扶上马?!”马要对海
念元勋大喝,林将辉又跟到了念沧海的身边,手还没碰到她,她就怒目相对,“你要敢碰我,就是把我绑上了马,我也会跳下来的!”
“不!海儿,不可乱来,不能伤着孩子!”
端木卿绝第一个喊过来,他怎能允许她做那样的傻事,她肚子里还有着他们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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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卿绝——”
念沧海想要解释,其实她那么说只是为了吓唬爹爹,但——“海儿,别闹了,跟爹爹回军营,爹爹不会让你伤着我孙儿的”
念元勋根本不给他们对话的时间,来到她的身边,就拉着她走到马边,“不要,爹爹,你要是关心你的孙儿就该让我回到我夫君的身边”
念沧海不舍地凝着端木卿绝,她好不容易来到北苍,好不容易给了端木离致命一击,她不想再和她爱的男人分开,可——
“海儿,难道你就不想念爹爹,还有娘亲和鸢儿么?”
“哎?!”
念沧海凝着念元勋几近哀求的瞳子,说起来,她这是第一次和爹爹站得那么近,而他也是第一次这么保护着她,不让任何人伤及她一根毫发,可是为什么爹爹防着的人是卿绝?!
“爹爹……”
她怎么会不想念娘亲和鸢儿,只是为何一定要让她比较,让她选择?!
见念沧海犹豫了,念元勋立刻扶住她的腰将她扶上马,自己随即跃上马,掉头立马策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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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儿!”
“卿绝……”
马背上,念沧海回眸依依不舍地望着端木卿绝,手提缰绳的人不是她,她就只能这么看着自己同他越来越远
“还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上马?!”
待念家军统统撤退,端木卿绝对着被丢在一边的迦楼喝道,随即一跃上马率军追赶在念家军之后——
不多久,念沧海就同念元勋回到了郊外的营地,下了马,她一句话也不同念元勋说,走进营帐,就听一道陌生而又感觉亲近的女音在唤她“海儿”
“你——?”
念沧海不解地看向那容貌美艳的中年女子,她从未见过这个人,但是有种感觉在告诉她,“我的海儿,你不认得娘亲了?”
廖媚伊眼眶泛泪,念沧耗头一怔,是的,这人儿就和记忆里出生那一日拥着她的女子一摸样
“娘亲……”
她激动地唤道,靠入廖媚伊已经张开的双臂中,“娘亲……娘亲……真的是你么……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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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娘亲,是娘亲……海儿,我的海儿,让你受苦了……”
廖媚伊感激涕零,她还以为重逢之际,海儿会恨她,憎她,现在能这样拥着她在怀让她都停不下喜悦的泪水
“别哭了,娘亲……海儿没事,不要为我的”
“娘亲怎会不为姐姐的,这些天为了姐姐的事,一直和爹爹闹别扭呢!”
“鸢儿?”
念沧衡才注意到鸢儿也一直在营帐里,“娘亲和爹爹闹别扭?”
“还不是爹爹老顽固,都不肯和姐夫合作,要不是我放假消息说你在端木离手中,爹爹也不会倒戈攻来皇城”
“那卿绝攻来皇城也是因为你的假消息?”
“嗯,不过姐姐,你是怎么回来这里的,是烈焰将你送来的么?为何不将你送去姐夫哪儿?!”
廖蓝鸢突然觉得奇怪,这个时候不该是在东炙的么?
“说来话长,我见着卿绝了,可是——”
正说着,念元勋捋开营帐走了进来,念沧海瞥了他一眼,立刻嘟着脸走到另一侧,有心和他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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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蓝鸢一下就察觉到不对劲,“爹爹,不会又是你帮打了鸳鸯吧?!”
“小孩子不懂,不要乱说!”
念元勋冷着脸,但那心虚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他走到念沧海的身边,“别气爹爹了,生气对孩子不好”
念沧海也不理他,躲到廖媚伊的身后,“娘亲,我累了,你让旁人都退下,好不好?”(
言下之意,“旁人”也包括了他念元勋
廖媚伊立马不高兴地白了念元勋一眼,她轻拍念沧海的手背,“娘亲替你教训他”
“媚儿”
那一句话说的并不轻,念元勋听得一清二楚,廖媚伊可不管,拉着他走到一边,“是你把海儿抢来的吧,为何不送她去她夫君的身边?!”
“难道不想咱们的女儿么,为何要将她送去那个人渣的身边,海儿日后大可找到更好的夫家”
念元勋说话也不轻,念沧耗急如焚,爹爹到底在想些什么?
要嘛对她不管不顾,要不就把她当掌心瑰宝谁都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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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海儿都有了他们的骨肉,你怎么能忍心分开他们?!”
廖媚伊都不帮着念元勋,打从一开始她就不赞同他一心想着把海儿再许配他人
“媚儿,你不懂”
“不懂的是你,爹爹,你可别指望我会嫁给别人,我这辈子就只会有卿绝一个夫君!”
念沧壶不住了,她可不要再听爹爹越来越荒诞的话了!
“海儿!”
“回禀将军,北域军追到军营外,逼我等交出小姐!”
“卿绝?!”
林将辉进来禀告,念沧孩刻激动地跑出营外,不远处的营地外,她看到了那同样向这边眺望而来的端木卿绝,“卿绝!”她喊着,脚步就情不自禁地向他跑去,她知道他一定会来找她的——
“不许过去!”
念元勋死都不放人,紧跟在后面捉住了念沧海的手不让她离开,“爹爹!”
真是被他气死,爹爹作甚一定和卿绝争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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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你是不是和卿绝有什么误会?他待我很好,他真的很疼我,怜我——”
“当真好好待你,怎会让你从龙嗣山上坠崖,差点丢了性命?要是疼你爱你,当初他又是怎么折磨你,迫使你成为他的女人?”
“我——”
念沧旱了眼,她根本没有想到爹爹会这么清楚她和卿绝之间发生的事,如果提及当初,他的确不是个好夫君,但是经过那么多事,他早已不是那个对她下手狠毒的嗜血暴王了
“海儿,你知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念元勋将念沧海拉去他的营帐,他的这一问让念沧海更为吃惊,就好像爹爹知道卿绝的另一个身份
她不说话,眼神诧异地凝着他
“海儿,爹爹是为了你好,你和他在一起,日后只会累着这个孩子,你该知道妖狼王的故事,爹爹可不要你做那故事里被人活活焚烧的王妃”
“爹爹,你……”
“爹爹只求你平安一世,呆在他的身边,总会让你落入危险,爹爹绝不放心将你交付给他,当初爹爹强忍不舍,全因天命,有个命师告诫过我,只有我冷漠待你,你才能平安长大,所以爹爹不是不想保护你,而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一直在护着你”
念元勋心疼不已,他深爱媚儿,又怎会不疼爱她这个女儿,她可是他和心爱的女人的骨肉
“爹爹,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天命,那便注定我会爱上卿绝,我不怕成为被天下人攻击的对象,如果苟合就要和心爱的人分开,我宁愿搏一把,我不想和他分开,一分一刻都不要!”
*****************
“你个傻孩子,那个端木卿绝到底给你喝了什么**汤把你给迷得七荤八素,都是因为你太爱他,才放人他三番四次欺负你”
“才没有,卿绝没有欺负我,他很后悔了,龙嗣山上是因为误会,说起来是我的错,都怪我太任性,为了气他不顾自己和孩子选择坠崖,可保护了我和孩子的正是卿绝的力量,我不知怎么说,我的身子里好像有股生来的力量,那股力量和卿绝的妖气如出一辙,就好像生生世世都随着我降生而保护着我”
“你想说你们的姻缘是三生注定,他生生世世都在保护着你?”
“爹爹可以不信,但我就是这么认定的”
念沧海抚着肚子,她也是在分开的这段日子一点点有了那样浓烈的感觉,卿绝曾说他也许是妖狼王的转世,那她会不会就是那王妃的转世?
虽然很玄乎,可姻缘轮回谁又能说不是呢?
因为爱的强烈执着,所以注定生生世世相逢,相恋
*****************
“所以这辈子你就认定他一个了?绝不后悔”
“嗯,绝不后悔”
“那他呢,那混小子能保证一辈子就只爱你一个?他野心勃勃,早就打起了北苍的主意,这要是比他攻下了皇城,当了皇帝,还不三宫六院的,哪还会记得你?”
念元勋道出心中所诱,他亦是男人,当初都一时踏错,娶了上官凌蝶进门,结果害得她们母女三人十多年被迫分开,陪伴她们的只有惶恐和眼泪
他不愿那种事再发生在他的女儿身上,要是她们得一好夫家,就只能只爱着她们一人
“我信卿绝,他不会有三宫六院,他也不会有后宫,他的妻子只会是我,就只有我”
念沧海说的无比坚定,念元勋都止不住惊诧
他们之间的感情究竟是有多深厚才能让她如此坚定不移?
他不否认他对端木卿绝有偏见,毕竟他亲眼目睹他和忘莫离反目,而他们曾是那么深爱对方
“就是这样,他也要过了爹爹这关才行”
“那就是爹爹答应给卿绝一次机会了?”
念沧海喜上眉头,念元勋莫可奈何的点点头,“不过别高兴得太早,他要是过不了关,我可不承认他是我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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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卿绝还以为今夜一定得大开杀戒,那念元勋才会老实放人,但出乎意料,他同意了让他进入营地,不过就只能他独自进入
“九弟”
迦楼的的喊了一声,端木卿绝同他使了个眼神,随即交待了谁都不能乱来,只能留在外面等他,便跟着林将辉走入了营地
他被请到了最偏远的营帐内,不一会儿念元勋就出现了
跟着念元勋出现的是数十个容貌妖媚,身形窈窕的年轻女子,她们打扮妖艳,应该是场合的妓子
有几个女子纠缠了上来,端木卿绝当下一脸嫌恶,冷冷地挪开身子,怒目对上念元勋——
这老家伙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大半夜的上哪儿弄来了那么多庸脂俗粉
“不喜欢么?男人出外打仗,女人可是少不了,可以慰藉寂寞,也可以慰藉需要!”
念元勋说得露骨,端木卿绝煞是不屑,他还不知道念元勋有这么一面,虽然出军在外的军营里有着专供的军妓,但他从没需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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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假正经,老夫又不会告诉海儿”
念元勋不屑地白了端木卿绝一眼,那绕在他身边的三四个妓子立刻坐到了端木卿绝的腿上,其中一个解着衣裳,另一个拉着端木卿绝触碰她的曼妙丰盈——
“走开!”
端木卿绝简直被恶心死,他勃然大怒站起身来,震开那黏在身上的三个妓子
“念元勋,你要是以为用这种肮脏的下流手段就可以骗得海儿以为本王是个好色之徒,你就大错特错了,海儿不会信你的!”
“哼!你倒是自信满满,海儿单纯才会信你,老夫可不信,因为她们不过是残花败柳所以入不了你的眼,可你信誓旦旦的誓夺北苍天下,他日你要成了北苍国君,定会将海儿抛之脑后,左拥右抱!”
“一派胡言!”
端木卿绝怒不可遏,这老家伙就是的他日后眷恋女色而弃海儿于不顾,才这么三番四次的和他作对?!
这简直也太荒谬了!
“念元勋,不管你怎么想,本王不否认这场仗本王定要取下端木离的头颅,可本王不是为了抢夺他的天下,而是为了给海儿一个太平天下,本王不会将她们呣子的性命交托在他人的手掌心里,由他人裁夺,她是本王最爱的女人,本王为了她,就是和天下人为敌都在所不惜!”
摸一下,吻一下,又没说要“进去”……(羞羞,你们懂得,求鲜花
“念元勋,不管你怎么想,本王不否认这场仗本王定要取下端木离的头颅,可本王不是为了抢夺他的天下,而是为了给海儿一个太平天下,本王不会将她们呣子的性命交托在他人的手掌心里,由他人裁夺,她是本王最爱的女人,本王为了她,就是和天下人为敌都在所不惜!”
“呵,那说来说去还不是觊觎北苍龙座之位”念元勋不屑
“是,本王是要,本王曾想岳丈大人要是有兴趣的话,本王可以礼让岳丈,不过现在想想,岳丈一心棒打鸳鸯,要本王妻离子散,本王这龙座就是要定了!”
端木卿绝绝不让步,一双金瞳泛着视死如归的冷光
念元勋冷哼一声,心头火烧得更甚,妖就是妖,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
“你倒是聪明,老夫不否认,老夫就是不同意思海儿回到你的身边,当初你也并非情愿迎娶海儿,老夫现在不过是给你个机会休了海儿,你该感谢老夫才是!”
这老头真是,说人话怎么就是听不懂?!
端木卿绝简直被气煞,刚要开口驳斥,念元勋又抢过话去:“你现在那么紧张海儿,不过是她孕育着你的子嗣,你只是在乎自己的血骨罢了,待海儿诞下子嗣,你定会将她冷待”
“我——”
端木卿绝一口气别在心口,差点就崩了,“你凭何替代海儿决定?本王处于礼仪,尊你为岳丈,但本王丑话说前头,不管你怎么阻扰,人,本王是要定了,岳丈要是不想看到今夜北域军血洗念家军,最好乖乖把海儿还给本王!”
本想平心静气的商谈,可这谈下去,怕是自己被气死,也没个结果
端木卿绝耐性不再,他要和他的妻儿团聚,难不成还犯了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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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洗就血洗,念家军还怕了那不入流的乌合之众?!”
念元勋亦勃然大怒,这么个野蛮人,他更不会让海儿跟着他了,可——
“不要!爹爹不要!”
念沧海忽地从某个角落跑了出来,原来她一直在营帐里,只是躲在暗角里,爹爹说要考验卿绝,他要是愿意同他保证日后只有她一个正妻,一生一世待她如宝,他就同意将她交托给他
可爹爹的考验实在太“火辣”,一开始就触怒了卿绝
要女人,他身为北域帝王,想要怎样的没有?
就凭那数十个赤/祼妖冶的女子怎能轻易撩动他的情绪?他是那般深情,曾为了忘莫离,守候了十多年,纵有再美的女人,她也不信能迷惑他的心
而她,不过个列外……
他们经历了太多太多,从初初的彼此痛恶,到彼此不自知的情动,再到强烈激荡的爱如炽火
他们早已分不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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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儿”
端木卿绝大喜,他怎会想到念沧海一直就在营帐内,他不悦地白了念元勋一眼——
这老家伙还真是够阴险的,存心找来那么多妓子当着海儿的面挑/逗他,他只要有一个行错踏错,就铁定被海儿判下死罪
“卿绝……”
念沧海主动投入他的怀中,和他紧紧相拥,她知道他会来找她的,他一定会来带她回到他身边的
她听到了他的深情告白,她相信他要攻占皇城全是为了她们呣子,因为他是发自灵魂深处的爱着她,爱着他们的孩子……
“海儿!”
念元勋见念沧海孩子似的黏着端木卿绝,有股恨铁不成钢的窝火
“爹爹,你就被再浪费唇舌试图改变我的心,你知道的,我不需要卿绝的任何承诺,我不需要他向你保证一生一世都爱我,哪怕他日他
会爱上别的女人,我也不后悔呆在他的身边,因为他的身边就是我应该存在的地方”
海儿……
端木卿绝心中满腔激荡的暖潮拍打着心岸,他含情脉脉地凝着怀中对念元勋剑拔弩张的念沧海
他没有爱错,他们之间不再有任何的怀疑,戒备
那些曾是他们彼此伤害,彼此折磨的存在,早已随风逝去,他们之间留有的只有,越来越深的,更深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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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念沧海抬眸深情凝视端木卿绝的时候,她踮起脚尖儿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住他的唇——
不管念元勋就在身前,也不管还有一群妓子看官……
那个吻由浅浅的嘴唇相触,到唇舌纠缠的激吻,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清晰,念元勋简直是被气得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但一直守在营帐外的“看客”们是看得津津有味,一个个感叹连连,特别是廖蓝鸢简直羡慕死了,“姐姐真好,找到这么抽的姐夫,
瞧瞧他们吻得那么火热,呵呵呵,爹爹气得脸都绿了!没想到姐姐还有这么热情的一面,一定是姐夫的吻技了得,真是羡慕死人了”
“哼哼,快擦擦口水吧,都要落到地上了!”
烈北陌一旁很不是滋味的吃味道
“切,怎么了,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也看到了,这世上,哪有比找到这么完美的夫婿更幸福的事了?”
“那你就没找着么?还是我的吻技不如北域王呢?!”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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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蓝鸢一张小脸刷的红了起来,脑海里满是他们拥吻的景象,口中更是冒起一股温热
“呵呵,在想什么呢?”
烈北陌俊脸猛地放大在廖蓝鸢的跟前,她一个惊慌,向后踉跄退了一步噗通一声跌进了营帐里,惊到了一对仍在热吻的爱侣,“鸢儿?!”
“呵呵呵……姐姐,姐夫打扰了”
廖蓝鸢鬼鬼地吐吐舌头,烈北陌跟着进来将她扶了起来,还有个人也跟在后面走了进来,“娘亲?”
是的,他们三个都“躲”在外面一直看着呢
念沧海不免微微脸红,廖媚伊亦淡淡的笑着,都是过来人,亲眼目睹他们彼此向对方互诉真情,她还有什么理由怀疑端木卿绝不会一生守护海儿?!
廖媚伊缓步朝向念元勋而去,轻抚着他的背,“老爷,孩子们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就随了他们的心愿吧,难道你还真想棒打鸳鸯不成?!”
“媚儿……”
念元勋莫可奈何,他一不是傻子,二不是瞎子,他们都那么“火热”的表演给他看他们多么的恩爱,他还要强制的分开他们的话,说不定媚儿倒是会和鸢儿一起都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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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了夫婿就没了爹爹,真是寒心!”
念元勋像个老小孩似的闹着脾气,不对味地吐了句牢骚
廖媚伊给念沧汗了个眼神,她立刻迎过来安抚道:“爹爹,海儿怎会有夫婿就不要爹爹了,海儿只是爱夫婿多一点点,就那么多一点点而已”
察觉念元勋放下了门栏,念沧海淘气的用指尖笔画着,她爱卿绝和爱他的差距,就只是那么半手指又半手指的距离
廖媚伊瞧她俏皮的样子扑哧笑了起来,念元勋冷冰的脸耐不住也被她逗得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艾爹爹笑了,笑了就是认了这女婿了”
“谁说的?!就凭他和我说话的态度,我这岳丈才不认他呢!”
念元勋口吻强硬,但是听得出已经是被先前软了许多了
念沧孩刻将端木卿绝拉了过来,“还不叫声‘爹爹’,告诉爹爹你会爱我一生一世,永远不欺负我,永远疼爱我,你要不说,我可不跟你回去,怎么样,我爹爹给是把他最最最珍贵的女儿都嫁给你了,眼下又要给你添了个小东西,说句承诺不会死吧”
念沧何皮地给端木卿绝张大眼睛使眼色,真是怕了这对父女了——
“岳丈大人在上,卿绝保证一生一世只爱这个淘气包一个,永远不再纳妾,会待她们呣子好,只有她们欺负我的份,没有我说话的份,好了吧,岳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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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让人不顺气,念元勋差点被端木卿绝没正经的态度又给起气毛了
所幸廖媚伊和廖蓝鸢立刻左右夹击将他给按了下来,“好了啦,爹爹,姐夫都这么保证了就让他们夫妇团聚吧”
说着,两人就把念元勋给拉了出去,营帐里只剩端木卿绝和念沧航人——
她望了望他,他看了看她,气氛相当微妙,忽地,男人伸手将女子揽入怀,随即老练地扣起她的下颚,送上他思念她已久的双唇——
“唔唔……”
甜蜜地娇吟弥漫营帐,听得驻扎在营帐外的守卫们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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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端木卿绝还是将念沧海接回了北域军的军营,其实两个营地相距并非很远,念元勋看着念沧海跟着端木离离开,一直站在营帐里凝望——
“还以为你又会阻拦他们呢”
廖媚伊也陪伴在身边,“呵,你当我是老糊涂么,这个节骨眼上窝里斗,还不是便宜了端木离那个混小子”
“呵呵,窝里斗?你承认了卿绝是女婿了?”
“咳咳,夜了,该休息了”
念元勋佯装咳嗽,那摸样有趣极了,要说他是迫于无奈才认同了这门亲事,若是海儿心里没他,他绝不会让他把海儿带走
可他看到的却是海儿凝望端木卿绝的眼神是那样的眷恋和依赖
尽管端木卿绝那混小子态度不正经,但他能感觉到他对海儿的爱和执着,他不会待亏她的,他定会会好好疼惜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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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域军营,端木卿绝还没来得及和念沧海温存,小幽就兴高采烈地跑进了营帐,“小姐!”
“幽!”
一见小幽,念沧海也难抑激动,抱住向着她怀抱跑来的小幽,就这么一抱,她猛地感觉到不对头,“嗬,幽,你也有了身孕?!”
念沧海冷不丁地倒抽口凉气,虽然小幽的肚子还没很显,但确实比分开之前胖了不少
“嘻嘻,嗯,三四个月了呢……”
小幽羞羞地挠挠面颊,念沧海凝着她的小腹,亦是感叹亦是替她高兴,“真是便宜了那条坏蛇”
“哪有,逍遥一点都不坏,他可护着我了”
小幽娇滴滴地维护道,“真是女大不中留,才多久没见,就一心向着夫婿了”
“小姐不还是,我可是听说了,老爷不放你回来,可你一心就只有王爷,死缠硬磨着要回来呢!”
小幽淘气地说着,眼神坏坏都瞅着一边得意笑着的端木卿绝
“美得他,谁死缠硬磨要回来,还不是他死缠硬磨得要我回来”
“是啦是啦,是为夫厚脸皮,没娘子在身边,就浑身不自在,不过比起来,为夫更想念肚子里的这小东西”
“你——”
好大的胆子,念沧海“气得”抬手打人,端木卿绝一手反握,“我想你,海儿……”打闹的气氛,端木卿绝愣是突然深情告白,念沧撼蛋呼呼得冒着热气——
“嘻嘻,小别胜新欢,小幽就不打扰了,王爷小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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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
念沧海来不及喊住小幽,下一刻唇已经被端木卿绝温柔地封堵,猿臂绕上她的后腰,虽然身怀六甲,但这小身子的曲线依旧玲珑犹在,他轻松地将她打横抱起,将她放倒在特意命人布置好的床榻上,榻上铺着名贵暖身的羊毛毯,“卿绝……唔唔……不可以……”
他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所到之处都带起情动的战栗,“海儿,你可知我们‘分开’了多久……”
他在她耳边播散着危险的暖流,念沧海怎会不知,若不是有孕在身,她也期许着同他“亲密接触”
因为她也想念着他的温度,他的拥抱,只有同他交织相拥她才能感觉到真正的安定……
“我知道已经好久好久了,可是我近八个月的身孕,这两个月随时都可能临盆,只要诞下孩子,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
她捉着最后一丝理智才轻轻软软的推开“压在”身上热情探索的“饥饿猛兽”
她刮了下他挺直的高鼻,水亮的大杏眸里满是同他一样的**泊泊,“好色丫头!谁说我要干坏事了,摸一下,吻一下,又不代表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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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
念沧撼蛋烫得就跟一只小辣椒一样,坏男人,色男人,哪有说话那么露骨的,什么摸一下,吻一下,又没说要进去——
瞧他笑得那个贼样,还赖她是个小色鬼,哼!看她日后怎么收拾他,他要进来,也甭想!
“怎么了,为夫说错了?”
端木卿绝金瞳一眯,大手使坏的向她的双/腿之/间探去,“别这样,坏蛋!”
念沧海惊得猛地曲起双腿,两手急着拉过他行凶的大手,却好死不死地给按在了她的心口,“哦,娘子坏了,还不承认是在勾/引为夫?!”
被端木卿绝“好心”提醒,念沧海才后知后觉的拉开他的手,她是一时情急,都是被他吓得!
“讨厌!早知道就不跟着你回来了,还说不欺负我呢,一回来就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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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沧骸嘴嘟得老高,都可以挂个油瓶了,不过这摸样倒是另有一番风情,“现在你人在我手上,没得反悔了!”
端木卿绝健硕的身子压下,将她的手腕扣在枕上,双唇咬住那淘气的小嘴巴,待她想要“反抗”,长舌顺势溜入她的丁香小口,寻找那芬香的根源——
唇齿厮磨着,舌儿纠缠着她的舌儿打着圈,在她的口中跌增着火热的热度……
他的吻比当初更为老练,吻得人不禁沉醉,但是……等一下——
念沧海忽地狠狠地咬了下端木卿绝的舌头,痛得他惨叫一声,退了出去——
“坏丫头,你做什么?!”
“你不是说,摸一下,吻一下的又没有要‘进来’,我不过是如你所愿,不让你‘进来’罢了!”
“你——”
端木卿绝气煞,念沧海调皮的脸蛋映在他妖冶的金瞳里,他突然笑靥又起,勾着嘴角,俯下身吻着她的面颊,大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她的身子上播撒火焰——
“那只要不进去,是吻,是摸,多久,多长都可以咯?!”
“才不是,你这头大色狼,住手啦,不准你进来,也不准你再乱碰啦!”
端木卿绝埋在她的脖子里卖力热吻,逼得念沧海娇喘连连,有气无力地拼命挣扎,但只消他在她耳边倾吐一句:“再乱动可就伤着宝宝了”她只好立马投降,任凭他继续“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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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卿绝埋在她的脖子里卖力热吻,逼得念沧海娇喘连连,有气无力地拼命挣扎,但只消他在她耳边倾吐一句:“再乱动可就伤着宝宝了”她只好立马投降,任凭他继续“为所欲为”……
一番热情如火的抚摸厮磨后,念沧海早已招架不赚像滩被揉融化的水儿,娇喘连连地躺靠在端木卿绝的怀中,“宝贝,不捉弄你,今夜到底为此”
他吻着她满是汗水的额头,她轻轻抓住他大开的衣襟,娇嗔道:“你这混蛋……”
真是坏死了,在她的身子上点了一把一把的火,让她被烧得七荤八素,他倒摆摆手不管了
“呵,为了宝宝,我们必须忍耐”
端木卿绝的吻从额头游移到鼻尖儿,再吻住她被他吻肿的红唇——
虽然带着捉弄,但是相信他,火都点到了这份儿上才停下,他可是比她忍得更辛苦……
“坏蛋!”
念沧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兴许是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炙热的温度也降低了几分,她“狠狠”地用指甲抓了下他那迷人健硕的胸棘听他“惨叫”一声,她才满足的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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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猫,给你报仇了,可不许再气我了”
端木卿绝捉住她的小手,吻着她的手背然后一下下的落在她的每一根指背上,仿佛在诉说他对她的想念,“怎会忽然出现在皇宫外?”
他问了,她便将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包括烈焰是犬妖的事,不过端木卿绝似乎对此并不感到奇怪——
“卿绝,你早就知道了?”
“不然呢,我早同他交过手,若是凡人怎能与我不相上下?而且他一直有意和别的国家保持来往,这不正是同北域一样,不过北域的子
民并非妖族”
“你是说东炙的人都是妖族,他们都是犬妖?可是端木离派去的禁卫将他们都斩杀了,血洗了东炙皇宫,烈焰是浴血奋战才将我救了出来,我看到皇宫里的人都被那些人杀了——嗬,景云……我忘了景云了!他还在那儿呢!”
念沧海激动地突然坐起身,端木卿绝跟着将她扶稳,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不能这么着急——
“景云,我们得派人回去救他,让逍遥去,只有逍遥可以赶过去!”
念沧海相当混乱,完了完了,她怎么把景云给忘了,那些个中了巫术的禁卫可是杀人不长眼的,那里根本就是座炼狱,“景云……怎么办……景云……”
因为情绪过于激烈,念沧夯然肚子一阵阵的痛楚,“呃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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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卿绝神经立马绷得死紧,他紧搂着安抚道,“放松,放松,海儿你太紧张了,让身子放松下来,景云不会有事的,那个机灵鬼,一定会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的,何况他的身手极好,没事的,没事……”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么?
念沧海听着端木卿绝的话,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她追忆着,回想着,那场灾难来的太快,她都还没得及了解发生了什么,烈焰就将她救了出去——
那逃亡的记忆太过混乱,但是任何一个记忆碎片里都没有景云的存在……
如果他在宫里的话,如果那些人闯进来要捉她的话,他一定会第一个跳出来保护她的,可……没有他,他并不在……
“小娃娃,我看到宫外的林子里有一片鸢尾花,你喜欢鸢尾花,对不对?我去给你摘一些来,让天真给你做香袋!”
“啊我想起来了,景云出了宫外,他说要给我去摘鸢尾花,哦……太好了,太好了……他不在,他一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定不会有事的……”
念沧海终于想了起来,靠在端木卿绝的怀中,她煞是感激地又是哭又是笑,“看吧,景云那小子一向运气好”
“可是他若回宫见到遍地的尸体又找不着我,肯定会的的,要是和那些没人性的禁卫碰上了……”
念沧海又紧张了起来,五指猛地缩了起来紧紧攥着端木卿绝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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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他们没几乎碰上景云的,只要那时景云不在宫里,烈焰又立马回了宫,绝不会有这种可能的!”
端木卿绝轻拍着念沧海的后背,口吻是那样的笃定,而金瞳中的笑靥是那么神秘
“你是说烈焰回宫就会将那一干人等都收拾了?别忘了他们可是比端木离用巫术施下了妖气的,他们半人半狼的,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东炙的人若都是妖族的话,可都死在他们的剑下了!”
“可别小看了妖族”
“我没有,我可是亲眼看到的”
“要就这么相信眼睛看到的,可是会被骗得很惨”
端木卿绝笑得越发神秘,念沧呵越听越糊涂,明明都在她的眼前被杀死了,难不成还能再活过来?!
发现念沧海的眼神是想到了什么,端木卿绝眉头一挑,像是在肯定她想到了可能,“怎会?妖族拥有第二次生命?!”
“不,他们不过是蜗居在人的身子里,死去的不过是身子,因为烈焰一定不会让他们外露了妖气,所以你看到的他们被屠杀的不过就只是他们的躯体罢了,相信我,待烈焰救走你后,被斩杀下血泊里的人绝对是端木离派去的那些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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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
“嗯,只怕景云回到宫里的时候,那里已经被打扫了一干二净!”
端木卿绝相当肯定,东炙的人皆是犬族之后,端木离就是为了逼他们显露原形才会逼得他们不得不佯装死去,待他们露出真身后,他们绝度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看到他们真身的人
“烈焰现在一定被惹火了,看来我不收拾端木离,烈焰也会来凑一脚,所以景云一定会跟着回来的”
“真的?”
念沧海亦是期待亦是担忧,卿绝说的一切都太过玄乎,不过她又不是没经历过更玄乎的事儿,但愿卿绝说的一定会成真
“一定会像我说的那样,也许这次不用咱们出手,端木离就要死在烈焰手上了,不过这样太便宜他了,我可不能将北苍天下给他”
端木卿绝像是开着玩笑的说,忽地他眉头紧皱,好像在沉思起了什么,“卿绝,你是不是在想日后也会和东炙对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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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会有那一天”
他答得很认真,但是眉头并未因此舒展开,他沉思的问题在于其他,“卿绝,怎么了?你在想着什么,你的脸色不太好”
“不,我只是在想,你说那些被端木离施下巫术的人,你说要挟你的那一个变成了半狼半人?”
“嗯,那摸样吓人极了,狼头人身,不是幻觉,不是幻术,是真真正正的变成了半人半狼”
再一次回想起那个变成半妖不人的禁卫,念沧海都惊得毛骨悚然,后脊梁发冷
“卿绝,你是在怀疑什么?是不是疑心端木离哪里来的那么强大的妖气?”
“是,纵然他拥有忘莫离的发丝,也不足以让好好的凡人变成妖,只有真正的妖族才有那样的力量”
端木卿绝说着,凝眉更紧,不知为何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内心无比的躁动——
这世上,妖狼族存活不多,就他被领回北苍之前,林中就只有娘亲和他,而他还是半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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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绝,你觉得这世上还有可以和你和烈焰抗衡的大妖族?!因为有他的帮忙,所以端木离才会如此猖狂,毕竟你和爹爹都攻到了皇城之外,他竟然仍旧毫不在乎”
“未必需要活着的妖族……”
端木卿绝寓意极深的说着,眉目间忽地亮起一道慑人的冷光,不言而喻的冷怒仿佛一瞬间冻结了一切
念沧海很是的,她听到过同样的话,烈焰也说过相同的话,难不成——
“卿绝……”
“娘亲!”
端木卿绝赫然迸出两个字,接着整张冷峻的容颜都变了颜色,金瞳里饱满血丝,仿佛都能嗑出血来,“该死的杂种!”他咒骂着,跃身而起,“卿绝!”
“海儿,你呆在这儿,有个地方,我去去就回!”
“卿绝!”
知道念沧海的他,定会跟着来,端木卿绝先一步点了她的茓,让她不得不躺在榻上休息,不一会儿小幽和醉逍遥就来了营帐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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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卿绝是不是去他娘亲的坟上?!”
聪明如念沧海,她想到了那唯一的可能,能让卿绝整个人都被激怒,除了这个还会是什么?!
醉逍遥默默点点头,念沧海几近昏厥——
“端木离,他真是疯了!卿绝,该怎么办……”
念沧海无法相信,端木离竟敢去凿卿绝娘亲的坟墓,他就为了得到比忘莫离更厉害的妖气,竟然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
卿绝会杀了他的,一定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杀了他的!
但是这样的话,不是就中了端木离的计?!
卿绝要是盛怒下变为了妖族真容,谁知道宫里或者宫外没有埋伏了其他诸国的眼线?!
他们要是看到了,那焚烧妖狼王妃的事儿就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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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逍遥,你最好跟着去,你知道卿绝去了哪儿,你要阻止他,他会冲去皇宫,他会拧断端木离的脖子!”
念沧海动不了,只能焦急地求着醉逍遥,小幽见她面色不好坐在榻边,安抚着她:“小姐,你不要这么激动,王爷特别交待了要逍遥保护你,寸步不离!”
小幽虽然听到一知半解,但也明白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
她看到端木卿绝怒火熊熊地冲出军营,纵然看到过端木卿绝暴怒的样子,但这一次完全不同,那是要去杀了人的表情,就像完全被触怒的猛兽,已经张开了利牙就等着猎物塞牙缝了!
“王妃,你也听到幽说的了,我不能离开你,这是九哥的交待,没人可以违抗的”
“可是你就不怕他跑去皇宫,暴露了真身,他不能暴露真身的,那正好中了端木离的下怀,他恨不得整死卿绝,他挖掘卿绝娘亲的尸骨定是为了激怒卿绝!”
小幽听到尸骨二字,吓得眼眸圆睁,那狗皇帝竟然掘了王爷娘亲的坟?!
难怪王爷要去收他的骨了!
“王妃,你比我更了解九哥,你该明白这一切若是真的,没人可以阻拦得了九哥的”
是的,如果娘亲的坟比人掘了,尸骨被人偷了还磨成粉末,怕是谁都做不到冷静旁观,更别说是情义为重,孝字当头的卿绝……
那该是多么痛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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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林深处的一片净土上,杵立着端木卿绝傲然雄霸的身影,清冷的月光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轮寒人的冷光
眼前,那本该是一座清净坟墓的地方被挖出了一个狼狈不堪的洞,本该埋在其下的一樽棺木不见了……
“娘亲……”
十指随着咬牙切齿的低喃之时,握紧成拳,一阵阵的妖气自端木卿绝的身子迸出,绕着圈行程漩涡直冲上天,那冲击力仿佛要将天地就此劈开——
不可饶爽端木离,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端木卿绝被怒气一层层的包裹,俊美的脸一点点的冻结,所有的表情,所有的情绪化为唯一的憎恨!
握紧的双拳一点点松开,指尖伸张出锋锐的利爪,本就强壮的身子突然变得更为硕大,刺啦刺啦的扯碎了身上的衣衫,已经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拉回端木卿绝徒然暴走的神智了,然——
“王,王,不要!啊孩子,不要!不要!”
脑海里猛地炸开一副从未见过又似曾相识的画卷——
那美人儿和海儿长得如出一辙,她身怀六甲躺倒在龙榻之上,周围都是火,她在喊着,求救着,眼中满是无助的泪,而那个奋勇杀敌的男人却在摇摇之外的另一端——
“孤王的妻,孤王的妻!”
他发狂地挥着手中利剑,将身前的所有人斩开两段,鲜血染红他的全身,他幻化成举行狼妖扑入火海漫天的皇宫,而那人儿却早已化为灰烬消失在了火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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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
“海儿,海儿!”
端木卿绝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眼前的幻象突然消失,他震天的怒气骤然瞬间消散,就要变为妖狼本尊的他恢复了理智,浑身衣衫破裂,满额的汗珠划过脸颊——
就像经历了那一场浩劫,品味了一番和心爱的人生离死别的痛苦……
海儿,他还有海儿,还有他们的孩子……
前世他没能保护到她们呣子,所以他追入地狱,将他的力量化入她的身子里,生生世世不论几多轮回,哪怕他们无法相遇,他的力量也将永永远远的保护着她——
端木卿绝想到了龙嗣山上,念沧海因为他喊出了忘莫离的名字而选择坠崖而去,那时他要去救却被相同的力量弹开,而之后从崖低窜起的白光其实皆是源自他本身的力量
是的,他就是妖狼王,而海儿就是他深爱的人类的妻子
他一直爱着她,生生世世,从不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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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褪去,天际似有若无的就要泛起鱼肚白,念沧海一整夜都没有合眼,傻傻地看着营帐外,从期冀到失落,一颗心在冰水里浸了又泡,她怕她害怕的事已经发生,她怕卿绝就这么单枪匹马地冲入皇宫,她怕端木离握有卿绝娘亲的尸骨,将她的力量全数倾泻在卿绝的身上
“海儿……”
黎明的晨曦朦朦胧胧铺撒在赫然出现在营帐门边的人儿身上——
淡淡的金色,淡淡的白光,让榻上的念沧海看不清那人儿的面孔,然而他的声音却是她熟悉的,非常非常的熟悉的……
“卿……卿……”
她激动地声音暗哑,一时都喊不出他的名字
“海儿”
那人儿情深不改的唤着她的名字,脚步靠近了过来,光影褪去,露出一张挂念了一整夜的脸孔,“卿绝!是你,真的是你……”
茓道在那一刻被冲开,念沧海从榻上跃起,冲到端木卿绝的跟前,环住他的脖子,将自己完完全全的纳入他的怀中……
眼泪不听话的落下来,由不得她控制,她以为会再也见不到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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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我回来了,让你的了,对不起……”
他双臂紧紧绕着她的小身子将她深深拥紧,他垂头将自己埋在她的脖颈之间,闻着她发间的鸢尾花香,是这么真实——
是她,是她,他拥着她,不会再让自己失去她……
“我以为你去了皇宫,我以为端木离怂奸计将你囚禁,卿绝……卿绝,我好怕再和你分开,端木离已经没了人性,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知道让你冷静是我太自私,但我求你,从长计议,他干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发誓,爹爹会和你一同将他治罪的!”
念沧乎着端木卿绝的脸,一夜不见,他仿佛苍老了许多,她能想象他回到这里,回到自己的身边,是强抑下了多大的痛楚!
“我不会放过那杂种的,我对着娘亲的坟墓发过誓,定要提着他的首级去祭拜她!”
金瞳里的恨如融不开的冰山,他不会放过端木离,只是他将那个收他的日子向后退了一退,因为——
“不要为我的,我再也不会让你这么的,我可是答应过你爹爹的,这辈子只有你们欺负我的份儿,我不会让你们受半点儿的担惊受怕”
端木卿绝眼中有泪,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眼中有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该是为了她们呣子隐忍了多大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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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念元勋就派遣了林将辉和一干将领同军师来和端木卿绝商讨如何攻破皇宫
据他们说皇宫包围着一股妖气,端木离是用了可怕的巫术在暗中操纵着,冒然进攻只会中了巫术,“皇甫一族千百年来都有一套见不得
人的巫术,听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人操控,那些被操控的人无感无魂,如同行尸走肉,和我们真刀真枪厮杀,是杀之不粳源不见头
”
“那不过是障眼法,如若端木离那杂种用的是巫术,只要剁了他的手,他便再也操控不了那些没有灵魂的行尸!”
端木卿绝拍案冷怒,林将辉一干人等都能感觉到一股震颤人心的怒气——
除却念元勋,这男人是这世上第二个惹不得的人
老实说,跟着念元勋那么多年,端木卿绝还是第一个敢顶撞将军的人
将军当初对峙那端木离,都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却有胆量把将军气得吹胡子瞪眼,末了还不得不和他讲和,同他合作
“我等明白九王爷对端木离的憎恨,可眼下攻破宫门是个难题,要想活捉端木离必须冷静分析”
“孤王亲自同你们将军商讨,现在那杂种身中毒咒,必当力不从心,实力大减,绝不可以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九王爷是要亲自去念家军的军营?!”
一干人等好不惊讶,念将军就是下不了面子,但又为了屈就小姐才派了他们而来,可这心高气傲的九王爷又是为了什么突然大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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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端木卿绝的亲自上门,念元勋自当好不诧异,当然诧异就只是藏在心里,面上不会过于表现的惊喜
至少他的态度谦和,比起昨日判若两人
“你亲自而来,是老夫属下说了什么触怒你的计谋么?”
念元勋没有立刻改善自己的口吻,生硬得很,也没什么好气,“岳丈,能容孤王同你单独谈谈么?”
端木卿绝好声好气,好商好量得让念元勋都不习惯了,他扫了一眼营帐中的林将辉一干人等,再睨了睨端木卿绝,他的神色凝重,势必
一定有什么重要的话同他说——
念元勋抬手做了个动作,示意其他人都退下去,营帐内一会儿就只剩他和端木卿绝二人
“有何话就开诚布公的说吧”
念元勋打开天窗说亮话,端木卿绝也不遮遮掩掩,势必念元勋早就知道他的真身,他也就毫无忌惮地将实情一一告知
念元勋听着眉宇间想要收埋的惊愕还是遮掩不了的显露出来——
他不是惊讶,端木卿绝在他跟前亲口承认他是半妖,而是他可以做到如此信任的将这些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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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忍下心头怒火,找老夫商谈,照你完全释放妖气,那混小子根本别想能薄命!”
念元勋道
“孤王不愿败露真身,孤王只想做个平凡人,只有同凡人无异,孤王才能保护海儿她们呣子”
端木卿绝淡淡道,但念元勋能感觉到他满腔的愤恨,他是为了海儿才忍下那份苦楚——
试想娘亲的坟墓被掘,换作是他一个凡人,他也绝对会冲去皇宫要了端木离那人头!
“妖狼王的传说是真的吧……”
念元勋冷不丁地岔开话题,口吻比起先前软和了不少,他的心是被端木卿绝的隐忍给动容了,那是为了他的爱女而隐忍的切肤之痛
“是,如果孤王说孤王就是那无能的妖狼王转世,海儿就是他深爱的妃子,岳丈大人可相信?”
端木卿绝凝着念元勋的双眸,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能这么平心静气地和他坦诚相待——
久久,久到空气好像因为念元勋的半晌不语而冻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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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
那一个字落出念元勋的嘴唇,好像是那么不真实的事
别说端木卿绝一怔,就连念元勋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跟妖结亲家,果然脑筋都会跟着变得不正常
他从来都不信什么迷信,更不信什么前世姻缘,可他也曾以为妖族不通人性,但站在他身前的男人却是个铮男儿
他重情重义,对妻儿,对手足,对双亲皆是用着自己的血肉之躯去保护
“岳丈……”
“别那么多情的喊老夫,老夫只是不屑那端木离,老夫知道他对你积恨已深,可那掘坟之举绝非君子所为,老夫断不会让那种伤天害理的混账沾污了北苍皇室龙颜!”
呵……
端木卿绝淡淡勾着嘴角,划开一抹清浅的笑印——
果然女随父,海儿嘴硬心软,老爹也是一摸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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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一定有着什么计划,告诉老夫,老夫愿意同你配合”
“无论孤王说什么,岳丈都愿意配合?!”
端木卿绝唇角勾着笑,邪魅狡黠
呵,臭小子,给个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了?
“老夫愿意合作,只是为了海儿,你若不好好保护自己,又怎能好好保护她们呣子?”
念元勋放下成见,渐渐能感觉端木卿绝并非一介莽夫,他聪明狡诈,绝不会挖个陷阱给他跳!
“被孤王娘亲妖气施下巫术的士兵,可以变为半狼半人,但他们并不是刀枪不入,又或者身兼数条命,他们的本质仍旧是血肉之躯,只要刺中心脏要害,必定一命呜呼!”
念元勋静静听着,给了端木卿绝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孤王不便以显露真身,但是孤王看见妖气施法给所有念家军的士兵,有了孤王的妖气保护,他们的实力便是和端木离的士兵旗鼓相当,在同等条件下,攻破宫门不成问题!”
“可那不是会消耗你过多元气?莫不是北域军皆是妖族后裔?”
“不,北域子民皆是凡人,他们亦不知道孤王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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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民如子,就不怕你的妖气都保护了念家军,还无瑕顾及他们”
“念家军同北域军同为一家,孤王相信念家军定不负众望,不会伤及北域一兵一卒”
“哈哈哈,哈哈哈!你个臭小子,真是够胆!”
念元勋突然放声朗笑,端木卿绝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让他的念家军冲锋陷阵,只要攻破了宫门,他就能手刃端木离,不需要北域军的一兵一卒,也不会让北域的子民陷入妖魔怀疑之中——
他果然是个足智多谋,待民如子的好君王
“岳丈过奖”
端木卿绝不忘得了便宜还卖乖
“哼!别顺藤就摸瓜,你日后要是待亏海儿,老夫定要你好看!”
“那只怕要让岳丈失望了,那一日绝不会来临”
没想,他的口才也过人一等,“行了,回营陪着海儿吧,告诉老夫,你需要多少兵力,你只有半天养足元气的时间,今夜老夫就会安排你要的大军听候发令!”
“多谢岳丈,三万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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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卿绝回到营中,念沧糊和小幽坐在榻上绣着女红,两人有说有笑,那笑儿清纯可人,如同其他同龄女子一般——
端木卿绝看得入神,他好久没有见海儿这么笑过,他消这样的笑容能永远相伴……
“卿绝……?”
察觉到落在身上那炙热深情的眼神,念沧海抬起头来,放下手中女红,“王爷”小幽跟着起身行礼,随即退了下去
“几时回来的,好爹爹谈得怎么样?”
念沧海问着,端木卿绝只是淡淡笑着,拉着她的手来到榻边坐下,拿起她方才绣的女红,“这是什么?”
“是给孩子绣的肚兜”
“上面绣的是什么图腾?”
端木卿绝看着蓝色底金色线的图案,总有着几分熟悉,“是雪狼”
“狼?”
“嗯,他是妖狼的后裔,他爹爹是堂堂威武的妖狼王,有爹爹贴身保护,就不需要其他多余的护身符了”
念沧害得甜美如蜜,端木卿绝猿臂一揽将那娇小又丰韵的身子靠在他的胸膛,“我会一直守护你们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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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沧海将手揽在他的腰上,力道收紧,眷恋地埋在他的胸膛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的心事总是瞒不过她
“呵,无事,和你爹爹商谈好了讨伐那杂种的计谋,今夜就会行动,所以你要好好的呆在营里,不要离开逍遥的视线范围”
“你要领军和爹爹的念家军一起攻打皇宫了?为何不懂东炙军来支援,你不是说烈焰一定会来的”
“北苍是我的,就如你和宝贝都是我的,不能谦让的东西,我谁都不会让步!”
他的霸道总是蛮不讲理,可又让她心暖情动,“嗯,我听你的话,会乖乖呆在营里等你回来”
“不可以到处乱跑,给逍遥添乱,他还要照看小幽丫头,和整个军营”
“知道了,罗嗦鬼!”
念沧骸了下端木卿绝的鼻子,“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只许你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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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起她白玉般纯洁的脸蛋,在那粉若花瓣的唇上印上承诺一吻,“遵命”
端木卿绝就这么陪着念沧海,不管营帐外阴晴圆缺,他看着她绣着女红,笨手笨脚的帮着她做着下手,时而被她敲着爆栗,娇嗔他是个大笨蛋
原来就这么伴着妻儿会是这么幸福,幸福得忘却时光仍在流逝
营帐外夜幕降临,醉逍疫了进来通报,“念家军派人来接九哥你了”
“嗯,知道了”
端木卿绝依依不舍地从榻上站起身,念沧海跟着拉住他的手,“海儿……”以为她不舍放人,她却是拿来一件外袍给他披上,“夜里风寒,小心着凉”
念沧呵不舍的,但她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就不顾天下的女子
小手自他的掌心滑落,依依不舍的松开……
看着弥留着她温度的掌心,为何一离开她的触碰,他的身子就会如此只冷呢——
端木卿绝动作如风地忽地搂着念沧海,深深的一拥,“乖乖等我回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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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沧海不舍万分地目送端木卿绝走出营帐,脚步离着营帐越来越远——
远到就要出了营地,醉逍遥终是打破沉默,低声道:“九哥,让我一同去,我的元气可为九哥挡去一半”
聪明如他,醉逍遥知道端木卿绝是要去念元勋的营地做什么,所以他知道要将元气施法给三万大军,那几乎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就是端木离拥有伯母的尸骨,也不足以施法给那么多人
他知道九哥是孤注一掷,他要在一夜间将北苍铲平!
“不,你要养足元气保护北域军,还有你的妻儿,那是你的责任”
“可,九哥……”
“无需多言”
端木卿绝脚步迈出营地,他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不是君王的命令,而是君王的恳求,恳求他好好保护自己,自己的妻儿,还有他所珍视的那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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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念家军的营地,三万大军已经整装待发,念元勋一声令下,他们声势浩大的喊着口号,喝下一碗酒水,那酒水中下了药,喝下的人都会暂时的昏厥,以免端木卿绝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将妖气注入给他们,庇护他们——
念家军拥有十万大军,为不打搅剩余的七万大军,迦楼是幕后的大功臣,他布下幻阵,才没有引起任何骚动
端木卿绝便得以安定得开始施法——
整个一个时辰,端木卿绝极尽将周身的妖气都注入给了三万大军,因为元气大伤,他整个人如同虚脱般倒了下来,“九弟!”
迦楼跑到他的身边将他扶起来,“我没事,我只有半日休憩的时间,通知念元勋,晨曦之时,就是出兵之际!”
端木卿绝被扶到某个营帐里,那是念元勋给他安排休息的地方,无人会来打扰
他脸色灰白,情况极差——
“九弟,我将灵气传给你”
“不,你我元气不同,灵气同妖气相冲,只会适得其反,亦会伤了你的身,何况你身子有伤,动不得元气”
“九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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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这里哭鼻子了,你若死了,你不是该高兴才对么,对莫离,对海儿,我总是夺你所爱”
端木卿绝淡淡的笑着,那份笑中的苦涩只有同甘共苦过的手足才明白……
“我可不要人家丢下的,你答应海儿要平安归去的,你就一定要说到做到,不然下地狱,我也不会让你太平的!”
“呵,那就别再这里磨叽了,还不跟去皇宫,莫离还被困在里面呢,不是么”
“……”
迦楼为难地沉默了一会儿,“你保证,你没事?!”
“只要攻破宫门,逼入龙景宫,我定会如时出现!”
“知道了,我一定会在那儿等你!”
迦楼言罢,形如影地出了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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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家军势如破竹,皇宫之外是一片屠杀的后,北苍军显然不低技艺高超的念家军,连连败退,有不少人露出了半人半狼的容貌,然而却奈何不了念家军身负妖气保护的念家军——
就连念家军的士兵们自己都煞是惊讶,他们感觉到身子里有着源源不断的力量,好像刀枪不入似的,就是见着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狼人,就连惧怕都被抵去了一大半……“杀!”
“杀!”
念家军气势如虹,北苍军连连败退,攻门之上,突然有人射箭,数百名弓箭手齐齐发箭,顿时胜券在握的念家军死伤递增——
就见此时,天际一道轰卢迦楼如闪电出现,他施下保护屏障,挡去那源源不断而来的利箭,“不许后退,一个都不可放过,杀啊”
“杀啊”
骨头相连,就要生了……(虐,你们懂得,求鲜花~)
就见此时,天际一道轰卢迦楼如闪电出现,他施下保护屏障,挡去那源源不断而来的利箭,“不许后退,一个都不可放过,杀啊”
“杀啊”
念家军视死如归地破开宫门,三万大军攻入宫内,北苍军大乱,迦楼率领几百将士冲上宫门一举将弓箭手产灭——
皇宫里大光剑影,嘶喊呻吟漫天,鲜血汇流成和,将一片宫殿石砖小路染成血色的海
“杀!”
念家军气势高涨,念元勋率军直逼龙景宫,“保护皇上!保护皇上!”
混乱中,北苍军一边惨叫一边大喊,几万人大军只抒星几千统统守卫到宫内唯一没有被攻破的龙景宫
那里面安静得就像一座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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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顽不灵者,杀无赦”
念元勋一声令下,厮杀再度开始,那几千人怎奈何得了念元勋庞大的三万大军,一具具残垣断壁的尸首倒在龙景宫的每一个角落——
“端木离,出来!”
“别躲在暗处做缩头乌龟,出来!”
念元勋踏入龙景宫,脚下跨过一具具触目惊心的尸首,宏亮深沉的呵斥萦绕深宫四壁——
没有人回应他,这里比外面感觉上去更像是一座早已没了人气的陵墓
莫不是,端木离那混账东西早已趁机潜逃了?!
念元勋眉头深锁,脚步赫然汪在偌大的庭院前,仿佛有种无法解释清楚的味道铺面而来,看不到却浑身不自在,如若有着一张看不见的网在向他拢来——
那种感觉让人恶心极了,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像极了一只只的手在触碰着他,试图拉扯着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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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小心!”
迦楼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就要踏入其中的念元勋,“怎么了?”
念元勋知道迦楼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知道他是忘莫离的亲兄长,拥有比她更甚的灵气,是凡人中的异类
从方才攻入龙景宫,龙景宫就和以往大不同,它是这么的深,仿佛没有尽头,引诱着人一直走走,直到精痞竭才发现自己是走入了一座迷宫——
那庭院里泛着股股泥沼恶臭的味道,“是结界,结界里可能设下了什么幻阵,亦或是符咒,将军,不可冒然进入,其他将领也不行!”
迦楼严峻道,他味道危险的味道,不,是死亡的味道——
也许结界里并不简简单单是个幻阵,或者什么陷阱,而是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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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曹……
异界……
凡人一旦进入,就难再返还……
念元勋知道迦楼不会是在开玩笑,立刻传令下去,所有将领听候发令,杀尽所有中了巫术的北苍士兵,将宫中的一干人等捆绑软禁,敢反抗的一律杀无赦!
“端木离一定就藏在里面,他握有大妖怪的妖气,又熟晓巫术,谁知道他会在那里面造出个什么荒唐的人间炼狱”
念元勋眉头不展,看得出他在按捺怒火,对纵横沙场的老将来说,明知敌人就在眼前却捉不到,该是何等的挫败感——
但是对付端木离要知趣,莽撞行事,逞英雄之为,只会累人累已
“交给端木卿绝吧,老夫已经替他清理了门户,那最后的垃圾,该他上场收拾干净了!”
念元勋看向迦楼,他却是若有所思,眉头紧蹙,眼神深意极深的看着那道无形的扭曲屏障,他感觉到那里面弥漫着绝望的气息,那是端木离做好了要抱着九弟一起死的觉悟的气息……
他是个疯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海儿给他心口的那记毒咒必定让他元气大伤,所以他只能躲在那里面诱惑九弟,就是揽着他同归于尽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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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进去探探!”
迦楼道,他不能让端木卿绝元气还未恢复就冒险进入,然而念元勋刚要阻拦,那一只有力的手就握住了他的臂膀——
“七哥,你做什么?”
“九弟?!”
迦楼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男人——
仿佛才三个时辰不见,他已经恢复完全,他手上的力道源源不断,不像是个刚被疏散了一身元气的人
端木卿绝神采奕奕,月色映入那双冰眸金瞳,眼角勾起无比耀目的金色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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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比他设想中的发生的更顺利
但就是一切都太顺利,反而不容人放送神经,端木离不是傻子,他早就料到他顽抗不了念家军和北域军联合,所以他握着娘亲的尸骨,用尽娘亲的妖气将他保护,造出了个这么恶心的结界——
管他在里面藏着什么,阴曹地府也好,异界鬼蜮也好,他端木卿绝是去定了!
“你们都留在外面,谁都不准跟着进来!”
端木卿绝一声令下,尽管身周尽是念家军,但谁人都不敢违抗,他顶天立地的男儿身影震摄着每一个将领,无一不对他折服——
几个聪明人仿佛猜到自己身上源源不断的力量应该就是源自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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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老夫失望!”
念元勋将手搭在端木卿绝的肩上,语重心长道
男人邪魅的脸扬起一轮诱人窒息的笑靥,“孤王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家里的大肚婆”
他有心说笑,迦楼都替他捏把汗,“九弟,切忌小心,端木离彻底疯了,为了杀了你,他宁愿揽着你一起死”
端木卿绝唇角的笑意加深了轮廓——
所谓兄弟连心其利断金,手足心系那便是一个眼神就知道他绝不会允许自己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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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域营地
前方攻破皇宫的喜报连连来到,静静呆在营帐中等待的念沧海愁眉大开,不禁破涕为笑——
“小姐,都说不用的的,那狗皇帝根本奈何不了王爷的,更何况还有老爷一同作战,念家军那边已经在欢呼了,又有两万大军杀上去了,围追堵截那些破网之鱼,这一次王爷是动真格的,绝对不会再给那狗皇帝一次苟活的机会了!”
小幽兴奋地说不停,念沧海跟着张望营帐外,若是这场仗就这么赢了,卿绝是不是很快就会回来了
只是为何……
为何看着相隔不远的营地欢呼连连,欢呼洞天,念沧海的心却是一点点绕着不安惶惶,她在端木离的心脏里中了毒咒,他若死了,她便再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