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驻马坡荒野惊尸

葛云天又问：“你用这一式打他，他又怎么还击？”仍是一面说，一面比划。葛英道：“当时孩儿气恼头上，也记不清楚，似乎这么一来，又在他胸口打了一拳。”葛云天颜­色­更和，道：“好，这一招本当如此打！他连这一招也拆架不开，名满天下的秦川派也不过如此。”他连说“很好”，倒不是称赞女儿的拳脚不错，而是大为放心，姓何的汉子被女儿所杀武艺自然不高，说明秦川派的工夫并非高不可及。他伸出右手中指，在桌面上不住敲击，又问：“他又怎地揪住了你脑袋？”葛英伸手比划，怎生给他揪住了动弹不得。

刘大头胆子大了些，Сhā嘴道：“魏老黑用钢叉去刺那家伙，给他反脚踢去钢叉，又踢了个筋斗。”葛云天心头一震，问道：“他反脚将为老黑踢倒，又踢去了他手中钢叉？那……那是怎生踢法的？”刘大头道：“好像是如此这般。双方揪住椅背，右足反脚一踢，身子一跳，左足又反脚一踢。”他这两踢姿式拙劣，像是马匹反蹄踢人一般。葛英见他踢得难看，自己做仿说道：“爹，你瞧……”却见父亲脸上大有惊恐之­色­，一句话便没说下去。葛云天道：“这两下反踢，有些像秦川派的绝技‘’，女儿，到底他这两腿是怎样踢的？”葛英道：“那时候我给他揪住了头，看不见他反踢。”

葛云天道：“是了，要问李武师才行。”走出房门，大声叫道：“来人呀！李武师呢？怎么请了他这许久还不见人？”两名小门子闻声赶来，说道到处找李武师都找不到。葛云天在花厅中踱来踱去，心下沉吟：“这两脚反踢倘若真是‘太极幻影’，那么这汉子的尸体必要藏起来，或许在关键时作为赌注，再者，女儿失误伤人，也理应给与厚葬才是，非得亲自去瞧一瞧不可。” 说道：“请崔舵主、季舵主来！他二人对江湖各家路数很清楚，一并前去，万一遇到秦川派的人，也可以抵挡一阵。” 那时，葛家庄在全国共有十个分支，每个分支设有舵主。崔舵主，季舵主武功甚高，他们分别来自安徽分舵和福建分舵。这二人是回山东总坛述职的，本来是要启程回去的，老庄主葛云天体恤属下，挽留他二人在总坛再修养几日。是以请他们过来议事。

崔、季两个舵主向来办事稳妥，老成持重，是葛云天的亲信。他二人见张武师暴毙，李武师又人影不见，早就等在厅外，听候差遣，一听葛云天召唤，当即走进厅来。葛云天道：“咱们去办一件事，英儿和刘大头跟我来。”当下众人骑了马出城，保护着葛云天父女一行向北。葛英纵马在前领路。不多时，五乘马来到驻马坡小酒店前，见店门已然关上。葛英上前敲门，叫道：“店家，郭老头，开门。”敲了好一会，店中竟无半点声息。崔舵主望着，双手作个撞门的姿势，葛云天点了点头，崔舵主双掌拍出，喀喇一声，门闩折断，两扇门板向后张开，随即又自行合上，再向后张开，如此前后摇晃，发出吱吱声响。

崔舵主一撞开门，便拉葛英闪在一旁，见屋中并无动静，晃亮火筒，走进屋去，点着了桌上的油灯，又点了两盏灯笼。几个人里里外外的走了一遍，不见有人，屋中的被褥、箱笼等一­干­杂物却均未搬走。

葛云天点头道：“老头儿怕事，这里杀伤了人命，尸体又埋在他家后面荒野里，他怕受到牵连，就此一走了之。”于是说道：“刘大头，把死尸掘出来瞧瞧。”刘大头一向胆小，怕恶鬼缠身，只刨得两下，手足俱软，扔了镐头，瘫痪在地。季舵主道：“有个屁用？亏你是吃武行饭的！”一手接过镐头，将灯笼交在他手里，举镐刨开泥土，便露出死尸身上的衣服，又扒了几下，将镐头伸到尸身下，用力一撬，拉出死尸。刘大头转过了头，不敢观看，却听得四人齐声惊呼，刘大头一惊之下，失手抛下灯笼，蜡烛熄灭，荒野中登时一片漆黑。葛英颤声道：“咱们明明埋的是那陕西人，怎地… …怎地……”葛云天道：“快点火把！”他一直镇定，此刻语音中也有了惊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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