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完了赢的算她自个的,输的算太太们的,何况输了时,太太们还要从大头里拿几块赏给双喜跟她,因而这个月几牌打下来,她竟有了不少零用钱。暖色
紫荑见南枝还站在那儿,便道:“你去打吧。瞧你心里乐开了。”
紫荑说着又拉起双喜道:“我有一件事想请教你。不知你能不能把知道的告诉与我?”双喜忙道:“少奶奶客气了,有什么我知道的自然要如实回少奶奶的。”
紫荑因问:“早上我分明听到姨娘提起我,不知道太太和姨娘为什么生气,你实话告诉我罢,别教我稀里糊涂的。”
双喜起先想着找个借口混过去,忽又听紫荑道:“好妹妹,你若是替我着想,就如实跟我说,不管什么事我都能扛得住,千万别怕我担忧找借口。”
双喜听了方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老太爷在公司里犯了什么错事罢。方才我听宸晔跟太太说是小事,已经纠过来了。”
紫荑一听,却如雷轰电掣般,道:“若是小事,姨娘也不至于那般生气。太太还独独的叫宸晔过去说话。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心里已有数,也知道分寸的。”
双喜忙道:“少奶奶别放心上,太太们不说就是怕少奶奶因为娘家的事搁不住面子,才叫我们不告诉你。”
且又因老姨太太在下面等着打牌,双喜说完拉着南枝下楼去。
这里紫荑呆坐在沙发上,想起她父亲素日的为人来,不由得一阵难过。
那春和见了却也不敢多劝,也想起大老爷素日对她的毛手毛脚,心里不是滋味,又怕回唐府,又怕少奶奶在这里坐不住。
终于的紫荑半晌开口道:“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了,明儿我要回家一趟nAd1(”
春和听了虽不情愿回唐府,但少奶奶若要回去,她不会说不字,便道:“少奶奶若回去,我晚点去跟太太说声。”
紫荑点过头招手叫春和先离开,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着办法。
至晚间宸晔回来,见她坐在沙发上发愣,勉强和他打了招呼。
宸晔边脱外套,边问:“又是因什么事操心呢?连打招呼都这么敷衍。”
紫荑瞅着他道:“你有事瞒着我不说,昨儿还骗了我。”
宸晔忙走过来,问:“你说是什么事?”
紫荑道:“我父亲做的那点事,你为何不告诉我?”
宸晔听了不语,坐下来,才道:“不是要紧的事,跟你说了你不明就里,怕你想多了。这又是谁跟你说的?”
紫荑见他还瞒着自己,还要追究告诉她这些话的人,便道:“既是不要紧的事,我父亲到底做了什么?你实话说与我。”
宸晔望着她,半晌只道:“都是些公司里的琐事,何必带回家里讲,只不过是岳丈大人一时算账算错了,现已改过来。没什么事了,你放心罢。”
紫荑听了,已明白七八分,便道:“明儿我回家一趟。”
宸晔看她脸色不明阴晴,道:“礼拜天还没到呢,明儿回去作什么?”
紫荑笑道:“我上次回家又忘了拿佛经,明儿回去取。”
宸晔却道:“你不是因为岳丈的事生气罢?”
紫荑起身道:“怎么会呢?你放心罢nAd2(”说着她回了里间和衣躺下。
宸晔走进来,坐在床沿上,扯扯她的被子,道:“还早呢。能睡得着吗?起来说会话。”
紫荑反过身来,笑道:“那你坐着说,我躺着听。”
宸晔把盖子直拉到她脖子处,裹成棕子只露出头来,笑道:“这样躺着说话会不会累脖子?”紫荑因把枕头抬高点,半躺着,笑道:“昨儿我问你,你说不累,我试了试,还是有点脖子酸的。”
宸晔笑道:“我若跟你说累,你就不说话了。我这儿正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我想,春和也大了,总不能放在身边,叫她一辈子服侍着,这样对她也不公平,之前我说给春和找个出路的事,是当真的,你找个时机跟她谈谈。”
紫荑听了,起身道:“这事我月前提过,可是春和却不是这么想的,她只当我有了南枝,便不要她了,会很伤心,我怕再提起,她即便心里不情愿,口头上勉强同意了,这样逼迫着她,日后若有什么困难也不会再来跟我说。还有一件,你们家丫头极多,独送我的春和去念书,即便太太们不说,丫头们不未必不说偏心之语。”
宸晔因道:“念书的事她从前不是很渴望么?怎么有了机会反而不抓住?”
紫荑道:“此一时彼一时,心随境迁,何况她也大了,读书也读不进去了。我倒是想着难得姐妹一场,叫春和先工作,做个新女性,日后眼界开阔了,自然会知道自己的出路。”
正说着,那春和已走进来眼里半含着泪,道:“少奶奶是为我好,我岂不懂事。不知少奶奶和姑爷叫我作什么事?”
二人吃了一惊,不承想话已被她听到。
宸晔起身道:“少奶奶这是为你好,希望你日后的路走得更开阔。”
春和笑道:“我自然明白少奶奶和姑爷的好意nAd3(从前我也想着学点新知识,总没有机会,现放着这么好的机会,我自然不能浪费。求姑爷给指点罢。”
紫荑半晌道:“这事待年后再说罢。这会子也不急。春和你过来。”
宸晔听她主仆二人有说话,便先出去了。
这里紫荑握住她的一只胖乎乎的手,笑道:“你我情同姐妹,我所做的都是为你好。长痛不如短痛。你明白么?”
春和听了,忍着泪笑道:“姐姐的好意我自然明白的,想从前我还羡慕姐姐读书,羡慕唐少奶奶工作,这会子都有了选择,反而身在福中不知福。是姐姐白疼了我。我意已决,出去工作,做独立的女性。”
她说着另一只手搭在紫荑手上。
紫荑笑道:“我不能让你一辈子只作个丫头。”
那春和点过头,才出了门。
宸晔进来,道:“她是什么想法?”
紫荑道:“一时不习惯。其实我也想出去工作的,只怕太太们不准。”
宸晔笑道:“你想出去作什么?”
紫荑想了一回,觉得自己无用,便道:“我想了想发现自己竟一无是处,是个顶没用的人。什么都不会作。”
宸晔笑道:“所以说你是柔弱居上之人。”
紫荑驳道:“谁柔弱呢?你不要看小我。”
宸晔忙道:“我并非看小你,我反而是敬佩你。”
他说着用手指托起她的下巴颌,又道:“最柔弱的女人才是最了不起的女人。”
紫荑因要挣开他的手,笑道:“别闹。”
说着躺下去,拉着被子直盖到嘴巴处,只留双眼睛看着,露出鼻子通气儿,那双眼睛里分明带着笑。
宸晔也不继续开玩笑,只道:“你先睡罢,我还有些事务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