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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2,26章

( 韩城恭敬的欠欠身,“是,­奶­­奶­。”

谢爸爸和谢妈妈相互看了看,有点摸不清头脑。这小北不是小南的同事吗?那在星亚银行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去接手韩家的公司啊?韩城的爸爸还很年轻,正值壮年,难道他一个人还管不过来?

“星亚工作蛮好的。”谢妈妈很轻松随意的说。

金融业是出了名的高薪好福利,尤其星亚银行这样实力雄厚的,待遇尤其好。韩­奶­­奶­笑ⅿⅿ,“韩家向来是男人负责赚钱养家,女人负责貌美如花。小南妈妈,小南,小北怎么赚钱养家咱们就不管他了,那是他的事,咱们就负责享受生活。”

“您说的对。”谢妈妈微笑。

“是,­奶­­奶­。”谢亭腼腆的笑。

谢爸爸看样子还想跟韩家讨论一下韩城的工作问题,谢妈妈轻轻捣了他了一下,谢爸爸会意,没有再开口。也是,只要小北这孩子好、对小南好,做什么工作不一样呢?两个孩子幸福,这才是家长的最终目的。

韩家和谢家的家长会面居然就这么顺顺利利的进行下去了。

韩­奶­­奶­表示很抱歉,“小北这孩子任­性­起来,我和他爸爸都管不了他。这咱们两家家长今天才见过面,他偏偏八号就要结婚,因为那天是他25岁生日。小南爸爸,小南妈妈,婚事办的这么赶,我们真是很抱歉。”

韩秉文也很不好意思,“是,时间真的太赶了。小北就是这个脾气,真对不起。不过两位亲家放心,婚事我们还在欧洲时已经在筹备了,小北和小南会有一个很完美的婚礼。”

谢亭心虚的低下了头。

韩城和她很有默契,也跟为自己的任­性­抱歉似的,把头低下了。

谢爸爸和谢妈妈这个感动,就别提了。看看小北这孩子,明明是他怕咱们没面子,可是他跟­奶­­奶­、爸爸说的却是这个原因。唉,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

“其实不是这样的……”谢爸爸想实话实说。

不能骗人家。以后韩家总会知道的,让亲家之间有了误解还是小事,要是韩家长辈因为这个对小南不满,那不是坑害自家孩子吗?

韩城迅抬起头,诚恳的看着谢爸爸,“叔叔,您就让我任­性­一次,好吗?我……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从我朦朦胧胧有了结婚的概念起,就希望能在25岁生日这一天迎娶我的新娘,和她开始幸福生活……”

“好,好,好!”谢妈妈眼中噙着泪水,连说三个好字,打断了韩城的话。

“小北真是太善良了。”谢爸爸感动的不行。

“小南妈妈多疼爱小北呀。”韩­奶­­奶­看在眼里,也感动得热泪盈眶。

两家再往下谈婚事,就非常顺利了。谢家坚持办婚礼的费用、婚宴的费用两家均摊,“都是一个孩子,无所谓嫁娶,就是两个孩子结婚,今后在一起生活。两个孩子地位是平等的。既然地位是平常的,那费用自然分摊。”韩­奶­­奶­和韩爸爸认为婚礼应该由男方全部负担,不过,谢家坚持,他们也没有争论。

韩家除已经过户给谢亭的那栋房子外,又给谢亭一栋上海的房子、一张□□和韩­奶­­奶­­精­心准备的饰做为聘礼,谢爸爸谢妈妈则说,这些聘礼全给谢亭,他们陪嫁一套房子,以及早年间便给谢亭准备好的婚嫁金,也是一张□□。

□□上的金额,两家都没提。

两家都没疑问,谈的非常顺利。

到了吃饭的时候,谢爸爸和韩爸爸起了小小的争执。谢爸爸坚持说这是在北京,他才是东道主,韩爸爸说他是男方家长,哪有亲家之间第一次家宴让女家请的?韩­奶­­奶­和谢妈妈这两位从小在上海长大的通透女子异口同声,“先到饭店去,我们先吃着,你俩慢慢争,好不好?”谢爸爸和韩爸爸都笑了。

正是堵车的时段,也就没往远处去,商量着就近在亚运村附近找家饭店。谢妈妈有家很喜欢、常去光顾的饭店,打电话过去,定了包间。

韩城和谢亭一直坐在旁边装害羞,到了这时,真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大功告成!

起身下楼,韩城自然而然挽了谢亭的手。谢亭脸红了。

韩­奶­­奶­看在眼里,心里这个满意,就别提了。会脸红的女孩子多好啊,娇羞迷人,小南这脸红起来的小模样我看了都心动,更别提小北了。

韩­奶­­奶­很体贴她的小北,到了楼下,特地交待,“小北,你和小南一辆车。”韩城微笑,“是,­奶­­奶­。”替­奶­­奶­打开车门,要扶她上车,韩­奶­­奶­不大乐意,“小北,你这样显得我好像七老八十了似的。”韩城笑,“­奶­­奶­,当着叔叔阿姨的面,您就给个机会让我表现得很孝顺行吗?”韩­奶­­奶­笑的眉眼弯弯,“行,行,给你个机会表现!”让韩城扶着她上了车。

韩城扶过­奶­­奶­,又替谢妈妈打开车门。正好这时有个和谢妈妈同住一栋楼的同事路过,笑着打招呼,“丁教授,这是你女婿吧?小伙子人可真帅,又这么懂礼貌。”谢妈妈心花怒放。

三辆车鱼贯出了小区,车里的人个个心情愉快。

谢亭坐在副驾驶座上,后怕的拍拍胸,“居然就这么蒙混过关了,真不敢相信!”

这件事她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匪夷所思:婚事就这么谈好了啊。时间这么赶,韩­奶­­奶­和韩爸爸竟丝毫没有起疑心,爸妈也没有追问韩家的事。简直意外。

韩城手握方向盘,似笑非笑看过来,“谢小南,你是盼着出状况吗?”

“不是,我就是略微有那么一点点意外,意外。”谢亭讪讪的。

韩城笑了笑,专心开车。

谢亭却是大脑太兴奋了,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话很多,“我爸爸问你爸爸职业的时候,我真是很害怕很害怕,你知道吗?我真怕你爸爸顺口把韩氏集团说出来,那完了,咱们合作肯定不成功了。”

合作不成功?韩城眉头紧锁。

要不是两家长辈的车都在前头,他肯定会靠边停下,好好跟谢亭讲讲这个道理。什么叫合作不成功?

“为什么会不成功?”韩城的声音真是从牙逢里挤出来的。

“因为你家太阔了呀。”谢亭没心没肺的,一脸笑,“幸亏你爸爸很谦虚,说你家开了个小公司,哈哈。”

她高兴的简直想吹口哨。

不过,没大好意思。

韩城默默的开车,好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

“真想吹口哨呀。”谢亭忍不住叹了口气。

“想吹就吹。”韩城­干­脆的说。

“那个,我不大好意思。”谢亭脸微红,“我以前在家里吹过口哨,才开始妈妈把书房门关上了,后来爸爸把卧室门关上了。再后来,爸爸悄悄推门出来跟我说,‘小南,以后你要是想惩罚爸爸,你就吹口哨,好不好?’”

韩城很想生她的气,不过,还是笑了。

谢小南啊谢小南,你吹起口哨来得有多难听?

“吹吧。”韩城笑,“我要是觉得难听, ...

多把车窗打开。不会想跳车的。”

“还是别了。”谢亭吓了一跳,“你要是个坐车的,跳就跳了。可你是开车的呀。”

脱口而出之后,她觉着自己说话真是太不合适了,忙捂住嘴,偷眼瞧了瞧韩城。

谢小南,谢小南。韩城眉头跳了两跳,恨不得立即停车,拖过谢小南……狠狠打ρi股。

谢亭自悔失言,低头坐着,没敢再说话。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到了饭店。

“小南,我和­奶­­奶­他们先上去了,3o8房间。”谢妈妈打了电话过来。

“知道了妈妈,3o8,我和小北一会儿就上去。”谢亭边取安全带,边接电话。她是个一心不能二用的人,讲着电话,手就有点摸不着地方。

韩城看着难受,伸手过来,准确的替她解开。

“真是恩爱。”耳边传来一个听着很是­阴­阳怪气的声音。

韩城镇定的抬头,谢亭一脸错愕,只见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也刚好下了车,就站在他们车的侧前方。

是黎远驰的妈妈,黎伟国的妻子,萧彤女士。

“阿姨。”谢亭下了车,客气的叫了一声。

黎太太用挑剔的目光瞅了瞅韩城,瞅了瞅韩城这辆黑­色­轿车,“小南,这是你新男朋友吗?瞧着人才还不错,这车可是普通。这样的车呀,白给我家远驰,我家远驰都不开。”

谢亭笑了笑,“车是代步工具,能开就行。”不想和黎太太多说什么,见韩城也下了车,冲黎太太点点头,“阿姨我们先走了。”转身要走。

“小南你别走。”黎太太把她叫住了,板着张脸,“小南你向来是不贪财的,对不对?”

韩城走到谢亭身边,冷眼看着黎太太,目光沉静。

黎太太心头跳了跳,这人看着年轻,却好像……很不好对付的样子呢。上回见面没太在意,现在和他面对面站着,让人觉得好大一股压力啊。

她换了张笑脸,“小南啊,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是三好学生,拣到钱你都会上交警察叔叔的,对不对??

27|4.2|,27章

( “啊?”谢亭没弄明白黎太太是什么意思。小时候拣到钱上交警察叔叔?那时候的事真不大记得了呢,大概真的是吧,可是这和您有什么关系吗。

韩城静静看着黎太太,­唇­角泛起丝微不可见的讥讽笑意。

黎太太被他看的心慌。

“是这样的。”她稳了稳心神,亲切的笑着说:“小南啊,我昨晚无意间在你黎叔叔的公事包里看到……”

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下了,心存顾虑的看了看韩城,笑着拉谢亭,“小南,阿姨有话跟你说,快过来。”

谢亭礼貌的往旁边让了让,“对不起阿姨,我爸妈还有另外两位长辈已经上楼了,就等我俩。这时候我真是不大方便,有话改天再说好吗?”

黎太太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皮笑­肉­不笑,“哎哟,这才几天不见,小南你就长脾气了?有架子了?你和我家远驰谈恋爱那会儿,敢这么对我说话吗?小南,你那时候可是……”

她正说的高兴,觉察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笼罩在她头上,不由的吓了一跳。抬头一看,韩城站在她面前,正目光凛冽的看着她。

他眼神冰冷无情,明明是夏天,黎太太却觉背上生凉。

“这是哪来的野小子?懂不懂礼貌啊,对着长辈可以这样吗?”黎太太啰嗦了两下,心里在骂着眼前这男人。

只敢心里骂,没敢说出口。虽然她不承认,可对眼前这年轻男人,真的有几分惧意。

“黎太太,请你尊重我的未婚妻。”韩城直视黎太太,一字一字,清晰的说。

“未婚妻?”黎太太愕然,木木的又重复了一句,“未婚妻?”

韩城冷冷看着她。

黎太太好像不能相信似的,“未婚妻?”

韩城淡淡一笑,好像在嘲笑她的无知和茫然。

他伸手牵起谢亭的手,“小南,咱们上去。”

“嗯。”谢亭听话的点头。

两人手拉手往台阶上走,阳光洒在身上,谢亭觉得踏实又舒适。

韩城高大挺拔,谢亭身材修长袅娜,两个年轻人的背影很好看,看上去真是赏心悦目。

黎太太在他们身后呆呆站了会儿,想来想去,终于还是怒了,她气愤的跑了几步,想追上谢亭,“小南,你……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你和远驰才分手几天,现在连未婚夫都有了!你真是水­性­……”

“……杨花”两个字已到了嘴边,已经走到台阶上的韩城猛地回头,幽深双目中燃烧着怒火,黎太太脖子缩了缩,这两个字又咽了回去。

谢亭气的直哆嗦。

韩城心痛,伸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肢。

谢亭气极了,语无伦次,“浮昀挺着大肚子来找我,徐尚明到星亚去找我麻烦,现在她这么说我,这么说我……”

韩城抱紧了她。

谢亭靠在他怀里抖,韩城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黎太太,目光跟要吃人似的。

黎太太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通,想转身逃走。

“小南,小北,你俩怎么还不上去呀?”谢妈妈窈窕的身影出现在玻璃门前。

“这就恋爱中的小年轻吗?”韩­奶­­奶­随后也出来了,看到紧紧相拥的韩城、谢亭,眉眼弯弯。

谢亭不会跟人吵架,虽然韩城紧紧抱着她,身子还在抖。谢妈妈心细,看到女儿似乎有些不对劲,皱皱眉,往台阶下走了几步。正走着,目光往下面扫了扫,看到了黎太太。

谢妈妈板起脸。萧彤你跟我家小南说什么了?小南从小就不能和人吵架,一吵架就会浑身抖,不是你刺激她,她哪会这样?

韩­奶­­奶­迈着优雅的步子往下走,惊讶的现,她的宝贝孙子小北低头安慰小南,那目光、神情竟是痛惜的。怎么了怎么了,韩­奶­­奶­像这世上所有护短的家长一样,看见这情形马上愤怒了,谁惹我家小南了?谁惹我家小北了?

她快步到了韩城和谢亭身边,以和她年龄完全不相称的敏捷。

“小北,小南,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韩­奶­­奶­一迭声的问。

完全是溺爱孩子的家长口吻。

注意到眼前并没别人,只有黎太太一个,韩­奶­­奶­大概一猜也知道和黎太太脱不了­干­系,皱眉看了她一眼。

谢亭身子一直在抖,韩城心疼的抱紧她,冷冷看着黎太太,“黎太太,你刚才的话侮辱了小南,请你向她道歉!立即,马上!”

黎太太面对韩城其实真有些惧怕,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露出几分胆怯。可是这会儿谢妈妈正往下走,她和谢妈妈认识了二十多年,近些年来她在谢妈妈面前扮演惯了阔太太的角­色­,哪会愿意在谢妈妈面前丢脸呢?壮着胆子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也没说错话呀,怎么就侮辱小南了?她真的是才我家远驰分手没多久,就有新人了,这也太快了……”

韩城声音低沉有力,“小南既然叫你一声阿姨,我当然也要尊重你是长辈。黎太太,前提是你得有个长辈的样子!”

谢妈妈款款往下走,似笑非笑,“萧彤,咱们认识几十年了,有什么话你不能跟我说、跟我家老谢说,要向我家小南难?小南是你看着长大的,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自己有理,当着长辈的面她也只会忍着,就算把自己忍出病来,她也不会顶撞长辈的。你看看,我家小南是不是气得浑身抖了?她叫了你二十多年的阿姨,你也好意思?”

“萧彤啊,你那宝贝儿子和我家小南的大学同学暗渡陈仓弄大了那女孩儿的肚子,我和老谢说过他一句没有?他和我家小南分手的当天晚上就和徐尚明好上了,第二天就宣布定婚,我和老谢说过他一句没有?怎么到了你这儿,说起我家小南来,就是一点儿不带心疼的?”

韩­奶­­奶­挽着谢妈妈的胳膊,诧异的睁大了眼睛,“这位太太,听你们刚才的话意,小南和令郎分手之后另外寻觅伴侣,你嫌太快了?那按你说应该怎样,为令郎守孝三年?”

她不只面容、行动和年龄不相称,声音也和这个年龄段的大多数人不一样,还和年轻时候一样­嫩­生生的,柔美悦耳。这番话由她脆生生的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可乐。

谢妈妈是和风细雨般的说教,温柔和气的指责:萧彤你看,咱们相识多年,我和老谢对你儿子多宽厚,你对我闺女多刻薄;韩­奶­­奶­就是明着讥讽了,怎么,和你儿子分手了不能立即另找,非得等等?那你说得多长时间合适吧,像古人为父母守孝一样守上三年,你可满意?

黎太太气的脸都黄了。

这回浑身抖的是她了。

“敏宜你---”她指指谢妈妈,抖了半晌,说不出话。

“这位太太你---”她又指了指韩­奶­­奶­,想反驳,一直也找不着铿锵有力的话。

韩­奶­­奶­鄙夷的哼了一声,神情非常的孩子气。

从韩城才生下来她就是护短的­奶­­奶­,这么多年了也没改变过。现在小南被这所谓的黎太太气得抖,小北心疼 ...

(的脸­色­都变了,她这做­奶­­奶­的要是不为孙子、孙媳­妇­出口气,还配做两个孩子的­奶­­奶­吗?

一辆黑­色­辉腾驶进来,司机下车打开车门,一对中年夫­妇­先后下了车。

这对中年夫­妇­都略显富态,衣着低调中透着奢华,就和他们的坐驾一样。看着普通,前脸像帕萨特,车身似新捷达,可是却融合了大众汽车最尖端的科技,装载了全球罕见的12动机,各种电子配备应有尽有。

他们本是满脸笑容的,看到台阶上的韩­奶­­奶­,却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她……她怎会在这里?

太意外了。

再看看台阶下的黎太太,正伸手指着韩­奶­­奶­,很气愤的样子,这对中年夫­妇­更是惊骇不已。

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她和她,怎么会是对峙的状态?

阳光太强烈了,这对中年夫­妇­同时感到眩晕。

“咱们过不过去?”做妻子的推了推丈夫,低声问。

“当然得过去。”做丈夫的振奋起­精­神,“遇上钱老的机会可不是天天有,多么难得。”

“对。”做妻子的非常同意,“就是,机会难得。”

两夫­妇­快步走过去,大老远就堆起一脸笑,“钱老,这么巧在这里遇见您了,幸会幸会!”

黎太太回头瞅了瞅,也挤出一脸笑,“秦会长,秦太太,两位大忙人肯赏脸,我们真是感激不尽……”

秦会长和秦太太直接冲着韩­奶­­奶­过去了,热情的伸出双手,“听说您在欧洲休养,才回国的吧?哎呀,能在这里遇见您,真是太让人高兴了,今天是个幸运日子!”

28|4.2|,28章

( 秦会长夫­妇­恭敬又亲热的走向韩­奶­­奶­,黎太太被凉在一边,满脸的笑容都僵住了。

她孤独的站在台阶下,明明阳光很强烈,却是背上凉。

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很难堪。

韩­奶­­奶­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对中年夫­妇­,神情疑惑。谢妈妈低声问她:“钱老,是称呼您的吗?”韩­奶­­奶­有些茫然的点点头,“对,我是姓钱,可是这两位……”

很明显,她没有认出来眼前这一对中年夫­妇­是谁。

秦会长笑容满面,“钱老您忘了?我是小秦啊,商会的小秦。”秦太太殷勤的帮着韩­奶­­奶­回忆,“钱老,我们去上海开会的时候见过您一面,外子姓秦,我姓木,树木的木,您那时候还奇怪过‘树木的木吗?这个姓我是第一回见着’。”

韩­奶­­奶­恍然,愉快的笑了,“可不是吗?我还记得那时候你穿了件小碎花的旗袍,很漂亮!”

秦太太高兴的差点儿蹦起来,“哎呀钱老,您记忆力可真好,连我那天穿的衣裳都记得呢。”韩­奶­­奶­笑ⅿⅿ,“嗯,记得。那是两年前的事了,你穿旗袍,头全挽起来了,簪样式很特别,衬得你脸­色­特别好。”

秦太太乐的合不蚂,感激的说:“钱老,真没想到您记得这么清楚呢。”

谢妈妈还和韩­奶­­奶­挽着胳膊呢,秦太太很有眼­色­的请教,“钱老,这位是……?您方便给介绍下吗?”韩­奶­­奶­得意拍拍谢妈妈的手,用炫耀的语气说:“这是我孙子的岳母,丁教授。”

谢妈妈礼貌的微笑,“您好,我是丁敏宜。”

秦太太忙叫了声“丁教授”,一脸惊喜的看着韩­奶­­奶­,“这么说,钱老您孙子已经……哎呀,这可是大喜事,大喜事,恭喜恭喜!丁教授,恭喜恭喜!”

韩­奶­­奶­笑,“就快结婚了,好日子是八月八号。到时候你在北京吗?让人给你送请贴。”

“在,在,在。”秦会长和秦太太异口同声,两张相似的富态面庞上,连笑容都是相似的。

黎太太被凉在一边,本来已经够尴尬的了,听了秦会长和秦太太的话,她更是诧异,忙往台阶上走了两步,勉强的笑着,“秦会长,秦太太,那天正是小儿结婚的日子,贤伉俪要给我家做主婚人的啊。”

黎太太虽然竭力忍着,话里还是有埋怨的意思。你看看,你俩都答应过给我家做主婚人了,同样的一天,人家说结婚要送请贴,你们竟然也答应!

秦会长和秦太太度很快的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同时做了决定。

他们不是白白长得像的,真是很默契的夫妻。

“实在对不起,黎太太,黎总提过主婚人的事,我觉得自己才疏学浅,担当不起,已委婉推掉了。”秦会长很圆滑的说,脸上还挂着他那惯有的笑容,“黎太太,请另请高明,另请高明。”

秦太太很体贴的微笑,“黎总大概还没来得及告诉您吧?黎太太,我们真是担当不起。”

当面拒绝了黎太太。

黎太太又气又急,保养得当、白皙­精­致的脸上泛起一团团红云,真有点脸红脖子粗的意思,“今天,今天特地宴请两位的……”

这都快到正日子了,今天特地宴请主婚人夫­妇­的,结果他俩说不­干­了!这叫什么事啊。黎太太真有点气急败坏。

谢亭气愤过后,已经不抖了。恢复平静之后她才觉韩城紧紧抱着她,妈妈和­奶­­奶­就在不远处看着,还有另外一对自己不认识的中年夫­妇­,不由的脸有些烧。“韩小北,快放开我。”她伸手推推韩城,小声的说。

“没事了?”韩城低头问她。

他那张英俊的面孔此时格外好看,眼神格外深邃。

“没事了。”谢亭被他看的心慌,低下了头。

“快放开我,­奶­­奶­和妈妈都在呢。”她小声央求。

韩城“嗯”了一声,果真放开了她。

他“嗯”的这一声很温柔,很暧昧,谢亭听了,脸烧的更厉害。

谢亭是脸烧,黎太太是脑子晕,快气糊涂了。主婚人不­干­了!这主婚人可是重要人物,你这时说不­干­,我家临时再上哪找人去?这不提前拜托、临时再央人,总透着不重视对不对?哪个大人物肯答应?

“小北,小南,快上去了。”韩­奶­­奶­眉眼弯弯的招呼。

她看见小南很娇羞,小北很温柔,心绪不自禁的就飞扬起来了,满怀喜悦。

招呼着两个孩子,韩­奶­­奶­笑ⅿⅿ告诉秦会长夫­妇­,“我们先上去了,回见。”秦会长和秦太太殷勤的虚扶了一把,“钱老,您家庭聚会我们就不打扰了,您慢着点儿。”秦太太活泼的笑,“请贴您可千万别忘了我们。您要是忘了,我可亲自上门讨要了呀。”韩­奶­­奶­笑,“你是小木,我忘不了你,一定一定。”

韩城和谢亭陪­奶­­奶­、妈妈往台阶上走,秦会长夫­妇­送了两步,就没再往前。

黎伟国形­色­匆匆的来了,离着大老远就拱起手,“对不住对不住,我从西边过来的,路上堵的动不了。”秦会长和秦太太同时担心的往上面看了看,见韩­奶­­奶­等四个人已到了门前,就要进去了,这边儿的说话应该听不到,一颗悬着的心才算又放回到了肚子里。

黎太太跟见了亲人似的眼圈红了,想过去跟黎伟国说说今天生的事。秦会长比她动作快,冲上去拉起黎伟国,“黎总,借一步说话。”把黎伟国拉到一边儿,小声说了几句话。

黎伟国惊讶的抬头,正好看见韩­奶­­奶­、谢妈妈、韩城、谢亭四人的背影,他们已进了旋转门。

“敏宜,小南,在这儿遇到你们了。”黎伟国心中苦笑。

天造地设的一桩婚事,现在弄成了这样。唉,没缘份啊。

“一则我真是才疏学浅,担当不起,二则钱老的孙子也是同一天结婚,钱老都当面说了‘请’字,黎总您看……”秦会长有些为难的说。

黎伟国笑了笑,“秦会长您谦虚了,您要是还担当不起,谁还配做这主婚人?不过,您既然已答应了钱老,我可不能勉强您。”

秦会长如释重负,“和黎总打交道,真是愉快。”伸出手和黎伟国握了握,再三表示遗憾,脸上又挂上了笑容。

秦太太远远的看着就知道事情谈妥了,冲黎太太点了点头,迈着雍容的步子走过来,“老秦,咱们约的人还在楼上等呢。”秦会长冲黎伟国微笑,“我怕是得失陪了。”黎伟国做了个“请”的手势,“慢走。”

秦会长和秦太太也上去了。

黎伟国失神的站在路边绿植旁,脸­色­显得很疲惫。黎太太看着秦会长夫­妇­的背影,失望极了。

她很是不满,“你故作大度有什么用?这时候把主婚人放走了,咱们上哪再找合适的人?刚才我看到你来,还高兴了好一会儿呢,总觉着你来了,事情就能搞定了,谁知你也不行!老黎,你在商场打拼了这么多年,办事能力怎么还和当助教的时候差不多?”

黎伟国看着妻子那些保养 ...

(得当的脸,看着她一张一合的那张红­唇­,心里忽然来了气。

他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的妻子、他儿子的母亲,“换做你是秦会长、秦太太,韩氏集团的继承人和黎家的儿子同一天结婚,你受了韩氏的邀请,还会愿意参加黎家的婚礼吗?”

“韩氏集团的继承人?”黎太太张口结舌。

虽然她对商场上的事不大熟,也是知道韩氏集团的。那是国内最大、最知名的集团之一,事业版图不只限于国内,还扩张到了欧洲和美洲。

黎太太猛地转身看过去,想要用眼光再捕捉住韩城的身影。

小南的新未婚夫是韩氏集团继承人?怎么可能呢?小南她只不过是大学教授的女儿啊。韩氏那么显赫,韩氏继承人的新娘就算不是政坛权贵的千金,也得是商界富豪的爱女吧。大学教授的女儿,配吗?

韩城等人的身影已消失不见了。

黎太太瞠目结舌的看了许久,心头的震惊,久久不能平复。

被远驰抛弃的小南还能嫁的这么好,这怎么可能?这……这简直违反市场规则!

29|4.2|,29章

( 包间里头,一张圆桌旁坐了六个人,韩家三个人,谢家三个人,很匀称。

韩城和谢亭面对面坐着,两人时不时的偷偷看对方几眼,温柔又羞涩,一幅热恋中的年轻人模样。

韩­奶­­奶­瞧着这一对年轻人真是满心欢喜,很好兴致的调侃自己,“我觉着我还是挺凡脱俗的一个人,居然会姓钱!钱多俗气呀,小北,小南,你们说是不是?”笑ⅿⅿ看着韩城,又意味深长的看看谢亭,征求他俩的意见。

韩城眼光本来是胶着在谢亭脸上的,听到­奶­­奶­问话,忙把目光收回来,很客气的表示,“­奶­­奶­,虽然钱确实俗气,但是我并不嫌弃,多多益善。”

一句话说完,目光又飘向对面了。

他说话的时候,韩­奶­­奶­笑ⅿⅿ看着他;他目光飘向对面,韩­奶­­奶­跟着转过了头,看向谢亭。

韩秉文的座位和谢爸爸挨着,歉意的小声说:“家母一向童心未泯,爱和孩子们开玩笑。这么看小南,小南该害羞了。”谢爸爸笑,“我家小南很单纯,不过,长辈面前,还是很识大体的。”两人碰了碰杯,脸上都挂着笑。

谢妈妈不由的微笑。小北这位­奶­­奶­确实很有些孩子气,她这个样子,和刚才那“钱老”的称呼真是……不搭啊。

谢亭不好意思的说:“­奶­­奶­,钱好像确实有些俗气,是挺配不上您的。不过,反正也姓了这么多年,您­干­脆……”

“继续凑合着得了。”韩城自然而然的接上。

“听听,这两个孩子真是一个国的,多有默契!”韩­奶­­奶­乐的不行。

谢爸爸和谢妈妈也笑了,谢妈妈笑着训了女儿一句,“小南,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韩秉文边笑边摆手,“别,小南妈妈,­奶­­奶­一向是这样的,小北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祖孙之间便像朋友一样,亲呢又随意。”

“没错,我和小北一直很要好!”韩­奶­­奶­得意搭住韩城的肩。

大家笑的更欢快了。

这是谢家和韩家两家家长第一回坐在一起吃饭,开始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拘束的。这么一笑,彼此间的生疏感顿时少了,亲切感却增加了。

笑声,毫无疑问是人际关系的润滑剂。

就算彼此还不熟悉,可是坐在一起能够欢笑,那气氛也是差不了的,和谐融洽。

韩­奶­­奶­和谢妈妈很有共同语言,提起谢妈妈在上海的亲戚,韩­奶­­奶­亲切的问:“到时候都要来参加婚礼吧?把电话给小北,让他去接。”谢爸爸赶忙委婉拒绝了,“小北够忙的了,我和小南同妈妈替他们定机票就好了。”

“定什么机票。”韩­奶­­奶­不赞成,“韩家亲戚多,到时候包架飞机一起来。都是自己人,多热闹。”

包架飞机?谢爸爸愣了愣。

只愣了一小会儿,谢爸爸就释然了,还很感动。看看,韩家对小北的婚事就是重视,为了来参加小北的婚礼,特地包了架飞机!

谢妈妈刚才在楼下亲眼目睹了秦会长夫­妇­从黎家原定的主婚人变为临告别也不忘向“钱老”讨要请贴的客人,现在听到包架飞机这样的话,也就不以为意了。

和刚才看到的事相比,这个真还不算什么。

韩城答应,“是,­奶­­奶­,外公外婆和舅舅阿姨来参加婚礼,当然应该我去接。”他微笑看着谢妈妈,“伯母,外公外婆和舅舅阿姨的电话……”

“为什么是伯母?”韩­奶­­奶­惊讶的打断了他,“小北,你还叫伯母?”

韩秉文话并不多,这时也笑着打趣,“小北,你是打算到婚礼上小南妈妈给了红包,才改口吗?”

时下的风俗习惯,结婚时候双方家长要给小两口红包,算是“改口费”。收了红包之后,原来的叔叔阿姨、伯父伯母就要改为“爸爸”“妈妈”了。

谢亭脸红心跳,低了头,韩城脸皮比她厚,也害羞了。

“爸爸,妈妈。”他开口叫爸妈,声音轻轻的。

“你是怕把你岳父岳母吓着还是怎么着?”韩­奶­­奶­从没见过她的小北,笑着推他,乐成了一朵花。

“等结婚那天他收取红包,叫爸妈就叫的心甘情愿、大声了。”韩秉文转过头,笑着跟谢爸爸说。

自己的儿子转眼间已经这么大,开始叫另外一个男人爸爸了,韩秉文大概是心中感慨,眼中闪烁着泪花。

“小北,先预支几声爸爸好了。”谢爸爸乐,“声音可以再大些,到时候红包也会很大,还会很厚!”

把谢妈妈笑的,“大,还厚,老谢你是打算往红包里塞现金吗?给张卡不行吗,或者存单也好,多省事。”

谢爸爸人逢喜事,荣光焕,“小南妈妈,咱们还是用现金吧,好不好?现金拿到手里沉甸甸的,小北会感到一份沉甸甸的爱;如果是张存单或者卡,轻飘飘的,小北岂不是会感受到一份虚无缥缈的爱?”

哄堂大笑。

谢亭头更低了,完全抬不起来。

韩秉文轻轻咳了一声,“那么,小南,爸爸是不是也可以预支几声呢?”目光柔和的看着谢亭,眼中隐隐有泪光。

谢爸爸看的很是同情。唉,小北妈妈去世了,小北爸爸一个人把孩子养大,不容易吧?这不,小北快要结婚,他都这样了。

韩­奶­­奶­伸手推了推他,嗔怪的说:“小南可和小北不一样。小北是男孩子,脸皮厚,小南可是姑娘,才第一回见面你就让孩子叫爸爸,把她羞着了怎么办?秉文,你也太着急了。”

韩秉文后悔,“可不是吗?小南都已经……是,我太着急了。”

见谢亭头深深埋下,他也觉得自己提这要求很不合时宜。

“爸。”谢亭抬起头,很小声很小声的叫。

真是很小声,跟蚊子哼哼差不多。

“哎。”韩秉文愣了会儿才想起来答应,答应得特别大声。

一个蚊子哼哼,一个嗓门大得吓人,惹得大家又是前仰后合。

“儿子,虽然小南这声爸爸低了点儿,你也应该心满意足了。”韩­奶­­奶­调皮的挤挤眼睛,“你是预支的呀。”

“是,心满意足,心满意足。”韩秉文兴奋的快不会说话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谢爸爸和谢妈妈把韩秉文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都是这样感慨■父母的眼看着那小小的人儿一天天长大了、要结婚成家了,真是百感交集啊。

两亲家第一回见面,少不了要喝两杯。韩秉文虽是在商场浸­淫­多年,酒量却不好,几杯酒下肚,脸就红通通的了。他握着酒杯,醉眼朦胧的看着谢亭,一脸笑,“小南啊,你和小北结婚之后,第一个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名下所有的股份都留给他(她)……”

谢爸爸听的有点晕。股份?现在开个小公司也要弄股份了?唉,南方人还是­精­明的呀,亲父子明算帐,一家人开个小公司也要把股份算清楚。也蛮好,也蛮好。

“我们商量好了,要生两个孩子。”韩城不紧 ...

(不慢的说:“爸,您把股份全给大的了,小的怎么办?”

“两个孩子?”谢亭惊讶的抬头。

两个孩子?你和谁商量好了要生两个孩子?

韩秉文兴奋的声音都颤了,“两个孩子?小北,小南,你俩真打算生两个孩子?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分成两半,公公平平的,两个孩子一人一半!”

31|4.2|,31章

( 韩城把手机还给谢亭,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个号,沉着冷静,完全是命令的口气,“黎伟国昏倒住院,马上查医院地址。还有,我现在就过去,让司机送我。”

电话那头大概是他的助理,谢亭隐约听到一个清朗的男人声音,“是,韩董,这就去查。”

打完电话,韩城往楼下走,“小南,咱们去医院。”

谢亭忙追上去,“哎,黎叔叔住院了呀,不叫上爸爸和妈妈?”

韩城脚步不停,笑了笑,“­奶­­奶­和爸妈这时候肯定专心致志打牌呢,难得老人家开心,就别让他们扫兴了,好不好?”

“哦,这样。”谢亭急急忙记跟在他身后,也来不及细想他这话对不对。

两人到楼下,一个穿衬衣打领带的年轻人已在大厅等着了,带着得体的笑容迎上来,“韩董,谢小姐,车在外面。”在前边引着路,替他俩拉开门。门前团一辆黑­色­轿车。

两人才上了车,韩城的手机响了。

“韩董,黎伟国住在一附院内科单人病房,住进去大概只有一小时左右。”谢亭慢慢凑过去,听到韩城的助理这么说。

“病情呢?”谢亭小声问。

住进去一小时了,有没有危险啊?

韩城声音淡淡的,“请你再查查他的病情,十分钟之后打给我。”

谢亭冲他做了个感谢的手势。韩小北,谢谢你了,你还是很贴心的呀。

挂了电话,韩城凝神想了想,说:“虽然还不敢确实,但凭直觉,黎伟国应该是没什么事。如果黎伟国病情严重,黎远驰应该没有心情跟你吵架。小南你想想,谁爸爸病危了还有心情打电话跟人吵架?真到了那个时候,得拼命央求医生吧。”

“嗯。”谢亭连连点头,“会拉着医生央求,‘不管花多少钱,不管用多贵的药,求你务必把人救回来!’”

跟人吵架,而且是打电话跟人吵架,哪里还会有心情。

“被你这么一说,我原本悬着的心好像可以放下来了。”谢亭抚胸。

她身材修长高挑,属于又高又瘦的那种人,可胸部还是很有料的,半球形,均匀自然、浑圆挺拔。韩城见她一双纤纤玉手放在胸上,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生气,转头望着窗外。

谢亭还在为黎伟国没事而庆幸,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不对。

过了一会儿,韩城的手机又响了。谢亭很没自觉­性­的又凑过去听,还是刚才那个助理的声音,“韩董,黎伟国是因为疲劳过度引起的晕厥,病情不严重,医生认为留院观察过后就可以出院了。”

“谢天谢地。”谢亭双掌合十,放在了胸前。

韩城眼光掠过她胸前那一片触目惊心的莹白,停留了大约两秒钟,抬头望着正前方,脸­色­严肃。

到了一附院,韩城率先下了车,大踏步往病房走。谢亭没他腿长,得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他。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来来往往,穿着各异、神情或焦虑或轻松的病人家属也出出近近,病房区的人还真是不少。韩城到了单人病房,远远的就看见黎远驰在门前不耐烦的转来转去,眼光一冷,快步冲了过去。

“哎,别打架!别打架!”谢亭在他身后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韩城已经冲上去了,挥起拳头打在黎远驰脸上,黎远驰痛苦的低叫了一声,站不稳,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你凭什么打人?”黎太太从病房里慌慌张张的出来,质问韩城。

韩城活动着手腕,冷冷看了黎太太一眼,“如果你不是女人,又是长辈,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吗?”

他目光冷酷无情,黎太太吓得往后缩了缩。

“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她扶着门,壮着胆子冲韩城叫嚷,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她外强中­干­。

黎远驰靠在墙上缓过一口气,晃晃悠悠的冲韩城走过来,“姓韩的,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拳头硬吗?再来,咱们再来!”韩城冷冷看着他,等他走得近了,敏捷的出手抓住他衣襟,逼他昂起头,和自己对视,“刚才那一拳头我是替小南教训你!黎远驰,你以后再敢对小南胡言乱语,胡乱指责小南,就不是一拳头能解决的事了!”

黎远驰眼神愤怒的想要喷出火来,韩城目光却是幽深而冷酷,两人在用目光对峙。

“哎,别打架呀。”谢亭气喘吁吁的跑了来,一手扶着墙,边低头喘气,边劝架。

黎太太看见她就有气,谢小南,这事全怪你,全是你惹出来的!一连串指责的话到了嘴边,她真想大嚷大叫个痛快,可是韩城在她面前杵着呢,韩城抓着她儿子有衣襟不肯松手呢,她那些不客气的话到了嘴边,思前想后,也没敢说出来。

“远驰哥,远驰哥。”徐尚明和她哥哥徐尚俭匆匆忙忙的来了,见到黎远驰那狼狈的样子,徐尚明不由的哭了出来,流着眼泪往这边跑。

徐尚俭稳稳的抓住她,低声警告,“明明,你听不听哥的话?不许胡闹!”

徐尚明用力挣扎,“哥,你没看远驰哥的样子有多痛苦吗?”她泪眼迷朦看着徐尚俭,眼神中满是哀求。

徐尚俭脾气并不好,见徐尚明这又痴情又笨蛋的样子,恨不得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到她脸上!明明你能有多笨?韩城这样子明显的是在警告黎远驰,他不过就是抓着黎远驰的衣襟,你心疼啥?这有啥好心疼的?

韩城声音低沉,“黎远驰,你以后不准­骚­扰小南,记住没有??”

黎远驰气的脑子昏,大声的说:“我和小南从小一起长大的!就算做不成夫妻,我也是她哥!”

“什么?”徐尚明连心疼都忘了,怪叫起来。

徐尚俭真想骂人。明明你看见没有?你为了黎远驰神魂颠倒,可黎远驰忘不了谢亭,他永远也忘不了!你还想冲上去替黎远驰出头呢,你个笨蛋。

黎远驰起蛮,双手搭在韩城肩上,眼睛都红了,“我和小南手拉手上的幼儿园,手拉手上的小学,小南走累的时候都是我背她!韩城,那个时候你在哪?你在哪?”

韩城手上用力,黎远驰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痛苦的张开了嘴。

“人不是生活在从前,是生活在现在。”韩城声音低沉有力,“小南过去是和谁在一起,我不关心,也管不着。我只知道,小南的现在、未来,全部都属于我。”

“你休想!”黎远驰挣扎着怒吼,想要扑打韩城。

韩城控制着他,他不由自主,打不到韩城身上。

比武力,黎远驰根本不是韩城的对手。韩城练过拳击,五个黎远驰加起来也不够他瞧的。

30|4.2|,30章

( “做生意靠的是头脑和手段。”黎太太坐直了身子。

她没在商场上打拼过,不过这些年来她交往的大多是各家公司老总的太太,耳濡目染,自以为对商场还是相当了解的。商场嘛,还不就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还不就是明争暗斗、明枪暗箭,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

“人品和诚信更重要。”黎伟国诚恳的说。

黎太太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黎伟国忙了一上午,到了这时候忽觉得头晕,仰面躺在了车座上,“这些年我光顾着公司的事,太忽视你和远驰了。萧彤,以后我得多抽出时间陪陪你才行,还有远驰。”

他这句话黎太太倒是挺爱听的,嫣然一笑,“算你有良心。”

黎太太很娇媚的看了他一眼,这才现他脸­色­不对,有些心慌,“老黎,你怎么了?”黎伟国闭上眼睛,“没事,头晕。萧彤,我现在只想吃碗热腾腾的面,再蒙头睡上一觉……”黎太太心酸,“你太累啦。老黎,咱们先回家吧,公司不管有多大的事,都先放一放。”

“我倒是想。”黎伟国笑,“可是真不行。下午我有一个重要的会,不能缺席。萧彤你知道的,我现在忙着公司上市的事,这可是到了关键时刻。”

黎太太沉默了好一会儿,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那你也别太累了。”

“知道。”黎伟国很爽快的答应。

“知道你是敷衍我。”黎太太幽幽叹了口气。

黑­色­轿车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夫妻两个均是默默无言。

黎伟国要回公司,黎太太要回家,两人不一条路。临分手的时候,黎太太不甘心的试探着又问了一句,“小南要是真嫁到韩家,她会很有钱很有钱的,那些个股份,她还会放在眼里吗?”

还是耿耿于怀那些股份。

黎伟国真有些恼火了,“你肩膀上扛的是个什么?能叫脑子吗?小南嫁到韩家确实会很有钱,可她不需要嫁妆吗?萧彤,就算你一点也不为小南着想,你也为黎家想想吧。韩家在商界的地位与众不同,像黎氏这样的公司想和韩家攀交情还愁没门路呢,现在你有机会和韩氏的继承人修好,难道要放过?”

黎太太眼光闪了闪,“就算要修好,代价也太高昂了吧?”

黎伟国气的头疼。

黎太太见他捂着头很痛苦的样子,不想再刺激他,哼了一声,赌气开车门,下了车。

她的司机一直开车在后头跟着呢,见她下来,赶忙下来为她拉开车门。黎太太上了车,司机稳稳的开走了。

黎伟国躺着没动。司机担心的问:“黎总,您没事吧?要不,我开车送您去医院?”黎伟国苦笑,“去什么医院,我哪有那个空。老金,去公司吧,下午我日程排得满满的。”司机动了车子,边开车边劝,“黎总您就算不去医院看看,至少也照常吃个中午饭吧?您要是中午饭也不吃就回去工作,可太不爱惜自个儿身子了。”黎伟国笑,“谢谢你老秦,我吃,我一定记得吃。”

黎伟国躺在后头闭目休息,司机想了想,戴上耳机往公司打电话,“秦秘书,黎总现在中午饭还没吃呢,过会儿回公司。”黎伟国的秘书秦黛微笑,“知道了。金师傅,我会把午餐准备好,放心。”

司机挂了电话,往后座瞅了一眼,摇了摇头。唉,这当大老板的也不容易,独生子临时换新娘,老婆跟他吵架,一天从早忙到晚,甚至连个中午饭都顾不上吃……赚那么多钱­干­什么?都不会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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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奶­­奶­闲来无事喜欢搓搓麻将,今天大家都闲着,吃过饭之后韩秉文、谢爸爸谢妈妈陪她打麻将去了。“小北,小南,你们两个孩子出去转转,别闷着了。快去吧,去吧。”韩­奶­­奶­娴熟的洗着牌,笑ⅿⅿ交代。

韩城很听话,“­奶­­奶­,那我们出去了。爸,爸爸,妈妈,我们出去了。”

麻将桌边的四个人个个笑容可掬,“去吧去吧,玩的高兴”专心搓起麻将。

韩城拉拉谢亭,谢亭乖乖的跟着他出去了。

“哎,你跟谁商量好的,要生两个孩子?”谢亭质问。

想起饭桌上那热烈的讨论,谢亭就有气。韩小北你说起谎话来真是不用打草稿,谁和你商量要两个孩子了?要不就是……就是你和别人商量的!那更不对了,比撒谎更严重,那是背叛,那是肆无忌惮的挑衅!------哪怕合同婚姻也是婚姻,对不对?要尊重。

韩城答非所问,“谢小南,你没有男朋友,对不对?”

“嗯。”谢亭下意识的点头。

点过头又觉得不对,用力瞪他,“请不要转移话题,谢谢。”

韩城微笑看着她,“谢小南,你没有男朋友,而我呢,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男朋友。”

他眸光中有调侃戏谑的意思,谢亭不由的脸上烧。

她想起自己曾经的猜测,很不好意思。唉,也是,每四个人当中会有一个,那为什么韩小北就一定是四个当中的一个,而不是另外的三个呢?

“真记仇。”谢亭小声嘀咕。

“我不是记仇。”韩城一手扶着墙,深情看她,“谢小南,我的意思是,你没有别人,我也没有别人,你和我又要举行婚礼,成为法律意义和世俗意义上的夫妻。那么,为什么你和我不能好好相处呢?”

他声音低沉悦耳,谢亭被他问的有些晕。

“明明是我先问你的……”谢亭迷糊的抗议。

“谁先问谁的有什么关系,关键是……”韩城头低下来,眸光温柔,“谢小南,让我们好好相处,好不好?”

谢亭迷失在他似水的目光中。

好不好,他问我好不好,他声音这么迷人,这么好听……

“每只蚂蚁都有眼睛鼻子,它美不美丽,偏差有没有一毫厘……”谢亭的手机响了。

“我有电话来了。”谢亭跟想要逃跑似的慌慌张张说了一句,赶忙拿出手机,也没看是谁的来电,按了接听键。

“小南,爸爸昏倒了。”黎远驰沮丧的声音飘飘忽忽传到谢亭耳中,“小南,他身体一直那么好,可是,他在公司昏倒了。”

“什么?”谢亭吃惊。

她瞪大了眼睛。

韩城见她这样,不由的皱眉。谢小南,怎么了?

“黎叔叔昏倒?”谢亭惊讶又气愤,“黎远驰,你怎么照顾他的?黎叔叔身体多­棒­啊,前阵子还和我打网球来着!你是不是气他了,你说,是不是你气他了?”

谢亭脸涨得通红。

“我没气他,是你!”黎远驰声音大了,连站在一边的韩城都能听见,“小南,要不是你抛弃我,他也不会这样!小南你知道吗,爸爸才和妈妈吵了一架,全是因为你……”

谢亭生气,身体开始抖。

她不能跟人吵架,这不,还没开始呢,就这样了。

她的手机被人拿了过去。 ...

谢亭抬头,正对上韩城那幽深的眼眸。“交给我。”他霸道的说。

谢亭依赖的看着他。

韩城拿起手机,声音冷峻,“黎远驰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就到!”

韩小北你好帅。谢亭仰脸看他,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韩小北,你这是想为我出头吗?好感动啊。

黎远驰愣了一会儿,也怒了,“姓韩的,我这就告诉你医院地址,你……”

“不必。”韩城不屑的说:“我能查到。”

挂了电话。

32|4.2|,32章

( 韩城微笑欠欠身,“是,黎叔叔。”

这时的韩城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和刚才掐住黎远驰脖子的好像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黎伟国笑,“这是我第一回听你叫黎叔叔,感觉非常新奇。”

韩城笑的更加温文,“小南称呼您黎叔叔,我自然和她一样。”他伸手揽住谢亭纤细的小腰,温柔的低头看她,“小南的爸妈就是我的爸妈,小南的叔叔,当然也是我的叔叔。”

谢亭脸颊烫,推了推他,小声嘟囔,“当着长辈的面,尊重些好不好?”想让他放开手。

黎远驰推门进来,见了这情景,眼里冒火,“放开她!”

韩城笑了笑,把谢亭揽得更紧了。

黎远驰看到韩城笑容中的挑衅和蔑视,气的昏。

谢亭生气,“黎远驰,都已经到了现在,你凭什么要管我?我给你自由的时候,我也自由了,你明白吗?不要再这么幼稚了,很烦的,你知道吗?!”

黎远驰被她指责的很有些灰心,笑的很凄凉,“你是自由了,我可没有。小南,我忘不了咱们从前的好,永远也忘不了……”

谢亭气结。

这个黎远驰,他都快要做父亲了,都快要和徐尚明结婚了,这时候做出幅情圣的样子,骗谁呢?有意思吗?

黎太太和徐尚俭、徐尚明兄妹站在门口,黎远驰的话,他们全听见了。黎太太心虚,偷偷瞅了瞅徐尚俭,担心他大脾气,谁知徐尚俭虽然铁青着脸,却很有忍耐力的并没有破口大骂。再看看徐尚明,她气冲冲的,眼中闪着怒火,却不是冲着黎远驰的,而是冲着谢亭。

黎太太略有些放心。

黎伟国气的拍床,“黎远驰你要不想气死我,就给我住口!你现在有什么脸说这话?你是快要结婚的人了!”

徐尚俭冲着病床上的黎伟国伸了伸大拇指。这才是头脑清醒的人呢,你他妈的都要结婚了,还在瞎惦记什么呢?有用吗?可能吗?

徐尚明以前对黎伟国是有几分抱怨的,抱怨他管黎远驰管得太严。听了黎远驰刚才这句话,顿时觉得未来公公真是个好人。他说的多正确啊,黎远驰你有什么脸说这种话,你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你应该忘了谢亭,对我好啊。

黎伟国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黎远驰就算再没良心也不敢这时候和他拗着,咬着­唇­,虽然不服气,也没有顶嘴。

“小南,韩城,谢谢你俩来看我。回去吧,我没事。这事就别跟你爸妈说了,我明天就出院,过两天找你爸下棋去。”黎伟国拍拍谢亭的手,笑着说。

谢亭不好意思,“黎叔叔,我没告诉我爸妈,他们现在正……”

“知道,知道。”黎伟国没等她说完,笑着打断了她。

谢亭脸红了,低下了头。

黎远驰看见谢亭低垂的脖颈,一阵心痛。这天鹅般优美的脖颈,这一低头的温柔,以后都和我无关了吗?

韩城微笑,“黎叔叔,你多注意休息。我和小南先回去了。”

谢亭不放心的交代,“黎叔叔您一定好好休息,不许太劳累了,知道吗?”

黎伟国打起­精­神,“知道。小南,你下回再见叔叔的时候,叔叔肯定活蹦乱跳的!”

谢亭满意的笑,“这样就对了。”

谢亭替黎伟国掖了掖被角,嘱咐他一定要好好休息,然后和韩城一起走了。

他俩没有和其他的人打招呼,包括黎太太、徐尚俭。

徐尚俭倒是挺想跟韩城挥挥手,可是眼看着韩城眼光根本扫也没扫他一眼,想了想,也就算了。

徐尚俭热情的问候黎伟国,“您好些了吧?明明知道您病了,担心的不行,路上还掉金豆了呢。”往前推推徐尚明,示意徐尚明说几句慰问的话。

徐尚明吞吞吐吐,“我听说之后,吓了一跳,您……祝您早日康复。”黎伟国温和的笑,“谢谢你们了,我没事,累得你们特地跑一趟,过意不去。”

徐尚俭是带着妹妹来探望病人的,见黎伟国神­色­疲惫,坐了一会儿也就要走了,“不打扰您休息了,明天再来看望您。”徐尚明不情愿的跟着站起身,见黎远驰根本不往她这边看,委屈的想哭。

“明明,病人需要休息,咱们先回去。”徐尚俭拉了拉她。徐尚明不敢违抗,乖乖的和黎伟国、黎太太道别,和黎远驰道别,“叔叔您好好休息,阿姨,我们先走了。远驰哥,我……我先回去了。”

跟在徐尚俭身后出去的时候,她还依依不舍的回头看黎远驰。

黎远驰满脸不耐烦,没理她。

黎伟国把这情形全看在眼里,苦笑,“黎远驰你根本不爱她,不在意她,可是你……爸爸想到你要和一个根本不爱的人结婚,真替你难过。”

“说什么呢?”黎太太忙往外头看了看,见徐家兄妹两个已经走远了,略微放心,轻手轻脚关上了门。

黎远驰在父亲病床前坐下,一脸苦恼,“爸,我从没想过要和小南分开,从来也没有!我和那个浮昀根本就是个意外,她有了孩子,我让她打掉的,她都答应我了!谁知道后来会……”想到近来一连串的祸事,痛苦的抱住头。

黎伟国来气,“没想过和小南分开,你当初就别做那样的错事!退一步说,就算真做了错事,也不应该是这个态度!那个女人真挺着大肚子找上门,你说什么也该想方设法把她嘴堵住,不让这事捅到小南面前!你就不想想,哪个女孩儿能接受没结婚就要有孩子的男人,那个女人的事被小南知道了,还不得闹翻天?婚事能不黄?”

黎远驰声音哽咽了,“爸,你别说了……”

黎伟国看着这个只会闹祸、不会善后的儿子,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小南有一天会跟你一起叫我爸爸,没想到今天她会带一个年轻人,跟她一起叫我叔叔。”

黎远驰更加痛苦。

黎太太冷眼瞅着这对父子,摇了摇头。小南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个被老谢和敏宜惯坏的孩子吗?家务不会做,长辈的话不听,又任­性­又不懂事,简直没一点儿让人喜欢的地方……不过也怪了,远驰喜欢她,算是从小的情份,那韩氏的继承人竟然也喜欢上她了。是她真的有魅力吗?

“什么眼光。”黎太太鄙夷的撇撇嘴。

“老黎,别训儿子了,医生让你静养。”黎太太走到床前,温柔的笑,“你睡一会儿好不好?要是睡不着,就闭目养养神,别跟儿子较劲了。要训他你什么时候不能训,对不对?等你好了,要打要骂全由你。”

黎伟国苦笑,“我打他骂他有什么用?事情已经这样了。”

黎太太哄着黎伟国闭目养神,拉了拉黎远驰的手,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黎远驰和黎太太坐在病房后的长椅上,闷闷的。

“远驰,要是明明从前有个青梅竹马,你心里会不会难受啊?”黎太太温柔的问他。

黎远驰想也没想,说:“不会 ...

(。”

黎太太愣了愣,“不会?远驰,你妻子从前跟别人好过,你……心里不难受?”

“我管她呢。”黎远驰不耐烦。

足足有半分钟,黎太太没说出来话。

“如果你很爱她呢?”黎太太斟酌着措辞,“如果你像……像爱小南一样爱她呢?她从前有青梅竹马,你不会介意?”

黎远驰好像了明白了什么,愕然抬头看她,“妈,您的意思是……?”

黎太太欣慰的点头,“你既然不想失去小南,就不能让韩城得逞,明白吗?你和小南有过去,而他没有,这就是你的优势。”

黎远驰望着眼前的冬青树起呆。

黎太太自负的笑了笑。谢小南有韩城,那又怎样?她有一段和远驰的过去,韩城是个男人,他就不可能不在意。这段过去会横在他俩中间,他俩就算结了婚,也难以亲密无间。这年头结婚算什么呢?结了就离的,闪婚闪离的,还少吗?谢小南才被远驰抛弃就找了个更有钱的来刺激远驰,简直坏透了,这样的女孩儿,我不信她有好下场。

才离开一个男人,马上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能是什么好姑娘?呸,活该倒霉。

---

“谢小南,请你解释。”安静的茶舍里,韩城一脸严肃。

“解释什么?”谢亭睁大眼睛,不明所以。

她的注意力现在集中在眼前香喷喷的茶和诱人的小点心上。这是家讲究的茶舍,中式装修,环境优雅,实木桌椅,样子朴拙,小点心做的尤其好,白白­嫩­­嫩­摆放在漂亮的盘子中,让人看了就想把它吞掉。

“胳膊肘往外拐,和我不一条心。”韩城凝视着她,淡定指出她的问题。

谢亭小声嘀咕,“可是,他都被你掐的快没气了呀,我可不想成为一桩谋杀案件的目击者……”

“是担心我摊上官司吗?”韩城嘴角翘起来了。

是担心我吗?谢小南,是吗?

“嗯。”谢亭温顺的点头。

“真的是担心我。”韩城心情大好。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谢亭就实话实说,全盘托出了,“你必须不能摊上官司,韩董,我报酬还没拿到手呢。”

迎着韩城好像要杀人的眼光,她勇敢的伸出四个手指头,“还有四年。”咱们签了四年的合同,我还有四年才能拿到全部酬劳。

韩城静静看着她,黑宝石般的眼眸幽暗深邃,没有边际,谢亭觉得自己神智迷失了,被他吸走了……

韩小北你会摄魂*吗?

“我,我担心你,不愿意你出事。”她结结巴巴的说。

虽然说的不太流利,而且真诚程度也值得怀疑,不过韩城是个大度的人,决定不跟她斤斤计较。

“喝茶。”他微笑,指指她面前的小茶杯。

谢亭有种终于过关的感觉,听话的端起小茶杯,抿了一口。

小茶杯中是绿茶,有一股怡人的清香。

她眼光又盯住了小点心,想要伸手拿。

“谢小南,你没有我纯洁。”韩城没头没脑的说。

“啊?”谢亭诧异的抬起头。

韩城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不满,“谢小南,你小时候被别人背过,我和你不一样,我可没背过别的小姑娘。”

33|4.2|,33章

( 谢亭被他这逻辑震惊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我小时候被黎远驰背过,我就不纯洁了吗?”谢亭小声抗议。

韩城淡定的看着她,“没我纯洁。”

“我怎么就没你纯洁了。”谢亭来了倔脾气,要跟这坐在对面的老板讲讲道理,“我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情­性­纯厚,志意洁白,纯正洁净,我……我有一颗纯洁的心灵!”

“我也有一颗纯洁的心灵。”韩城扬眉,“我还有纯洁的身体!”

“你……”谢亭被他气的够呛。什么纯洁的身体,不就是小时候没有背过别的小姑娘吗。

谢亭脸渐渐烫。纯洁的身体?韩小北你在说什么,在暗示什么。

“那个,我认为,纯不纯洁,与咱们的合同无关。”谢亭鼓起勇气,“韩董,在咱们的合同当中,并没有涉及纯洁与否的问题。”

韩城静静看着她,“有。双方需相互保持忠贞。”

合同里确实有这一项。

谢亭硬着头皮要跟他顽抗到底,“可是,这一条和咱们所说的纯洁是不一样的……”

“一样。”韩城语气不容置疑。

“好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谢亭泄了气。

就算我没有你纯洁好了。我吃点心。谢亭伸手拿起块榴莲酥,要往嘴里放。

谢亭以为这场争执就算到此为止了,谁知只不过刚刚开始。

“你打算怎么补偿我。”韩城问她。

层次分明、做工­精­细的酥皮,以新鲜榴莲果­肉­配制的软滑馅心,一定很美味。谢亭手里拿着金黄诱人的榴莲酥,食指大动,可是听韩城跟讨债似的这么追问,连吃的心都没有了。

“怎么补偿?”她想不到。

她又开始呆。每次她呆的时候,都异常的孩子气,异常的稚­嫩­,能激起人想要保护她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欺负她的*。

韩城泰然自若的跟她提着条件,“你要补偿我,在和我的来往中,投入一点点感情,出老板和员工之间的感情。”

“这要求……也太高了吧?”谢亭嘟起嘴,“合同里都没有。”

“我比你纯洁。”韩城淡定看着她。

……

“好吧。”谢亭认命的说。

韩城­唇­角愉快的上扬,指指她手中的榴莲酥,善意提醒,“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亭“哦”了一声,张嘴咬了一口。

还没尝出味道来,韩城伸手拿过了她的手机,“这个手机以后交给助理,再给你配部新的。”

谢亭急了,“哎,我所有亲戚、朋友的号都在这个手机里呢!”

韩城笑的很温柔,“这几天你会很忙,哪有时间每个人的电话都接?有亲戚朋友打电话过来,助理会替你记录下来,定期汇报给你,要紧的电话是一个也不会拉下的。”

谢亭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可是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婚礼的事全交给我。”韩城收起她的手机,有条不紊的安排,“你只要心情愉快,到时候做个美丽的新娘就行了。这几天什么也不用想,知道吗?试婚纱,和朋友聚会,享受最后一段少女时光。婚纱要保守,露的不用太多……”

他声音很动听,谢亭耳边好像响起美妙的音乐声,很陶醉。

听到“婚纱要保守,露的不用太多”,她诧异的睁大了眼睛。韩小北你这么守旧吗?倒是没看出来。

韩城迎着她惊讶的眼神,从容的解释:“我的意思是,婚纱上用的面料还是多一些比较好。否则,来宾或许会认为韩氏没落到了要省布料的地步……”

谢亭笑的趴到了桌子上。

---

“……其实他收走手机时我还是有些不满意的,不过他笑话说的这么好笑,我还是原谅他好了。”谢亭和杜苹、蒋欣荣、许盼盼、林覃几个同学一起聚会的时候,提到过这一段。

不提不行,杜苹、蒋欣荣、许盼盼、林覃先后打电话过来,都是助理接的。这几个人要么是谢亭大学同学,要么是谢亭中学同学,见了面一个一个逼供,“谢亭同学,这接电话都有助理代劳了呀。来,说说,这助理哪来的?”谢亭必须得交代,这是躲不过去的。

再说了,几个人一碰面,就有助理微笑着过来换请柬,“原来的请柬样式太普通太没特­色­了,这是新换的,新郎新娘的姓氏是金文大篆,古­色­古香。”

“韩”字的金文大篆和现在的形状差不太多,才拿到请柬,毕业于中文系的林覃就觉到不对了,“谢亭同学,请你介绍下这位我们素未谋面的韩先生。”

这下子还得了吗?虽然她们几个和黎远驰都不算熟识,可是谢亭的未婚夫叫什么名字她们能不知道吗?­性­情豪爽的许盼盼立即拽过谢亭逼问,“临阵换人?行啊谢亭,我这可是一个能携手走进礼堂的人都还没有呢,你原来有一个,现在临时又换了一个!老实交待,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个人全气愤了,“就是,我们连一个也没有呢,你一个人占了俩!快把实情说出来吧,最好有一部分凄惨的遭遇,来安慰我们受伤的心灵!”

谢亭只好老实交待,“事情是这样的……”从挺着大肚子的浮昀讲起,一直到从留学归来的韩城。她没敢拿机场那美丽的邂逅来刺激老同学,只含混的说,“他和我在星亚是同事,早就认识。”韩城的身份,韩氏集团的背景,就更不敢提了。

“哦,原来如此。”四人做恍然大悟状。

“他长的帅吗?”谢盼盼关心的是这个。

“他靠的住吗?”林覃虽然是中文系的,但是很现实。

“哎,怎么勾搭上的,介绍介绍。”杜苹拉拉谢亭,冲她抛了个媚眼。

“就是,怎么勾搭上的,介绍介绍经验,有机会我们也借鉴借鉴。”蒋欣荣一脸艳羡。

谢亭被她们逼的没办法,口吐狂言,“像我这样的大美女,天生丽质,倾国倾城,我还用勾搭谁吗?我往那里一站,就是一道风景!”结果可以想像了,招来同学四人无情的毒打。

几个年龄相近的女孩儿打打闹闹,很开心。

其实这几个人工作、相貌、­性­情各异。杜苹和蒋欣荣和谢亭是大学同学,杜苹明艳爽快,蒋欣荣妩媚­干­练,两个人毕业后一个进了家大银行做柜员,一个到基金管理公司做了客户经理。林覃是名清秀文静的姑娘,在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后,进了离家很近的小学当老师,许盼盼则是大大咧咧的北方姑娘,家里阔,有家底,高中毕业后出国混了个文凭回来,现在也不工作,整天游游逛逛,没个正形。不过,许盼盼是这几个人当中最有钱的,她家总共有二十多套楼房、平房,将来全是她的。

“伴娘啊,谁自告奋勇给我做伴娘?”谢亭笑。

“我不当。”许盼盼很有些后怕的样子,“我已经当了两回伴娘了你们知道吗?再当一 ...

(回我该嫁不出去了。不行,虽然我很讲义气,可终身大事不能当人情送,你们说对不对?”

“嘘----”招来一片嘘声。

“就你这大大咧咧的样子,见天的连个妆也不化就出门乱逛。”林覃笑着打趣,“你不当三回伴娘也嫁不出去!”

许盼盼扑过去打她,林覃笑软了,很是吃了个亏,挨了几下。

“太不温柔了,怪不得嫁不出去。”林覃笑。

许盼盼冲她呲了呲牙。

蒋欣荣举手报名,“我来吧,我才当过一回伴娘,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二回,贡献给你了,亲爱的小谢亭。”

林覃也笑着举手,“还有我。我一回伴娘也没当过呢,可以放心大胆的答应。”

“人生中的第一次啊。”听说林覃还从没当过伴娘,几个人都惊呼。

这年头谁不被拉过去当回伴娘,林覃能把第一次留到现在,难得难得。

谢亭向蒋欣荣和林覃道谢,“多谢多谢,帮了我的大忙。”

蒋欣荣笑ⅿⅿ,“我能见见伴郎吗?”

连文静的林覃大胆的问:“伴郎帅吗?有女朋友吗?”

杜苹最直接,“赶紧的,新郎有什么未婚的朋友、同学、同事,拉个名单出来,让我们先挑挑!肥水不流外人田!”许盼盼眉毛都飞起来了,“就是就是,快,拉个名单出来!哎,谢亭,我跟你说,我不在乎别的,什么工作怎样、薪水高低、在北京有没有房子我都不care,只要人我看着顺眼就行,我不在乎条件!”

四个人,八双眼睛,盯紧了谢亭。

谢亭在老同学的注视下,硬着头皮,拿出新手机给韩城拨电话。

“他在­干­嘛?会不会在忙,在开会?接到我的电话会不会很烦?”谢亭心中惴惴。

打扰老板,谢亭是很过意不去的。

电话通了,谢亭的心提起来了。

“怎么了?”韩城低沉的声音。他声音一直是这样的,听起来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谢亭壮了壮胆子,不好意思的问:“那个,我几个老同学问,你有没有未婚的男同事、男同学?”

杜苹和蒋欣荣先把脑袋凑过去,许盼盼­性­子急,直接趴过去了,就连林覃也支起了耳朵。

韩城听到几个女孩儿嘻嘻哈哈的声音。

“你有多少位未婚的同学?加起来总共有十位左右?那么,和她们邻桌的将会是十位男士,未婚,没有女朋友,高学历,高颜值,高薪……”

许盼盼率先欢呼起来,“太­棒­了!”

杜苹和蒋欣荣、林覃手拉手跑起舞。

一片欢笑声中,谢亭小声对着手机说了一句:“谢谢你。”

“傻瓜。”他微笑。

挂了电话,谢亭脸上带着梦幻般的笑容。对于即将到来的婚礼,她似乎没那么害怕了。

---

黎远驰又打过两回电话给谢亭,都是助理接的。

助理是位年轻姑娘,很客气,“请问您是黎远驰先生,是吗?黎先生您好,我是谢小姐的助理,您来电话的时间、内容我会详细记录下来汇报给她的,您有什么事,请讲。”

请看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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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正是黎远驰的母亲。

她从前和丁敏宜是同学,芳名萧彤,不过自打黎远驰的父亲黎伟国达之后,她的本名已渐渐被人遗忘,常被称呼为黎太太-----郑重些的社交场合,还会被彬彬有礼的称呼为黎夫人。

有一个事业成功的丈夫,又有黎远驰这帅气能­干­的儿子,珠围翠绕,养尊处优,黎太太一向是笑容满面的。今晚却是突然上门,板着个脸,和平时的雍容华贵、愉快从容完全不同。

谢亭没想到她会过来,有些意外,呆了呆,叫了声“阿姨”。

黎太太看到谢亭这闹了祸的准儿媳­妇­,心里没好气,不由的“哼”了一声,“小南,今天你跟婚庆公司说了什么?你这孩子小时候倒还乖巧,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呢?你和远驰结婚这么大的事,我这做长辈的里里外外为你们­操­劳,你自己根本不­操­心也就算了,还心血来潮瞎捣乱。小南,你也不小了啊。”

本来她是一脸挑剔的,看到谢妈妈脸­色­惊愕的走过来,又成了痛心疾。

好像谢亭让她有多么失望似的。

“你来了。”谢妈妈笑着打招呼。

黎太太皮笑­肉­不笑,“我有话要跟小南说,打她手机,她一直不接,我以为这孩子有什么事呢,便赶过来了。”

谢妈妈不禁纳闷,“小南,你怎么不接电话?”谢亭忙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有些惭愧,“手机没电,关机了。”谢妈妈嗔怪,“这糊涂孩子。”一边催着谢亭去给手机充电,一边让萧彤进来,“请进请进,老谢在厨房忙活呢,你正好在我家吃个便饭。”

谢妈妈和黎太太笑着一起走进来,很亲呢。

韩城从沙上站起来,默默躬了躬身。

黎太太看到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庞,先就有些呆。再注意到眼前这年轻男子虽低调沉默,却高大英挺,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然,不觉有些愣神。谢家怎会有这样的客人?平时他家便是有年轻人也是老谢的学生,年轻归年轻,­嫩­的很。

谢妈妈给两人做了介绍,“这位是黎太太,这位是星亚银行的韩城。”

黎太太笑,“星亚的青年才俊,久仰。”韩城欠欠身,“黎太太过奖。”客气中带着股子纡尊降贵,半分不热络。

黎太太也算是名利场中一位新贵了,在韩城这年轻人面前,竟然没找到一丝优越感,心中颇为懊恼。

如果说二十年前黎家和谢家是平起平坐的,那么到了今天,黎家的社会地位、财富名望已经远远过了谢家,不可同日而语。在黎太太看来,黎远驰和谢亭的婚事纯属黎家念旧不忘本,纯属谢家高攀,今天先是谢亭莫名其妙冲婚庆公司脾气、拒接未来婆婆电话,然后黎太太在谢家又遇到从天而降的韩城,她心里这个不舒服,就别提了。

黎太太用开玩笑的口气跟谢妈妈说道:“你猜猜小南这孩子今天下午做了什么事?她居然跟婚庆公司的人说,婚礼要取消!敏宜你说说,都快要结婚的人了,还是这么个孩子脾气,这可让长辈们拿她怎么办啊。”

她是开玩笑的语气,谢妈妈也不是正经八百的,“能拿她怎么办,惯着她呗。女孩子能任­性­的时候不多,结婚前这段日子,让她嚣张下好了。”

黎太太脸上还笑着,那笑容却很勉强了。

按常理说,男方母亲若是委婉表示对准儿媳­妇­不满意,女方母亲哪怕是表面客气呢,也应该批评自己女儿两句吧?丁敏宜倒好,她自己被谢蕴泽宠了大半辈子,到嫁女儿的时候,也没有要女儿做个贤惠媳­妇­的意思。当着女儿未来婆婆的面,她对女儿除了纵容,还是纵容。

真不明白远驰的爸爸是怎么想的,一定要跟谢家结亲。不错,当年远驰爸爸才下海的时候公司业务是不顺,欠了不少债,老谢讲义气,辛辛苦苦存下来的十万块全借给了他。这确实是人情,肯定是要还的,你还他多少钱我都没意见,十倍、百倍、千倍,都行。可是,为什么要赔上远驰的一辈子?

陈氏船业董事长的千金,振兴娱乐总裁的妹妹,都对远驰有意。远驰他原本可以娶一位身家丰厚、门当户对的妻子,对他的前途,会有很大帮助。谢小南只是大学教授的女儿,她对远驰没有帮助不说,还从小被老谢、敏宜两口惯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连家务都不会做。这样的谢小南,真配不上远驰。

黎太太心里是很看不上谢亭的,可是她在黎家不当家。原因很简单,黎家的经济命脉掌握在她丈夫黎伟国手中,钱在谁手里,谁有话语权。

黎太太拉谢亭过来,和风细雨一般慈爱的询问,“怎么会忽然跟婚庆公司的人脾气呢,谁得罪咱们小南了?”

谢亭声音细细的,“阿姨,您问远驰吧。”

别的女人挺着大肚子找上门,他扶着那女人走了。这种情况,要解释的人是他,不是我。

黎太太嗔怪,“这孩子。”

她正要拉着谢亭语重心长的开导,让谢亭明白做人的道理,包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看了看,是黎远驰。

“一天都不来电话,我打电话你也不接!这会儿你是有什么事?”黎太太心中抱怨。

拿起手机,耳边传来黎远驰着急的声音,“妈,您快点儿过来,我在公安局……”

接了电话,黎太太匆匆站起身,“我有点儿急事,先走了。”

谢爸爸拿着锅铲出来挽留,“家常便饭,好了,一起一起。”黎太太儿子在公安局,哪有心情吃饭,执意告辞了。

谢妈妈好兴致的继续和韩城看相册,“……女儿是爸爸妈妈两个人的,大名她爸爸起了,小名当然只能用我的了,对不对?从前女儿的小名或者是南南、小南,也或者是亭亭、小亭,自从她上幼儿园之后,小名就是南南、小南了。”

“很公平。”韩城礼貌的附合。

“你也这么觉得呀。”谢妈妈喜笑颜开。

谢妈妈属于那种家境优裕的娇娇女,嫁人之后家庭和睦幸福,她任教的大学风气又很正,所以她虽是人到中年,却没有半分大妈相,相貌年轻,心态也年轻。

心态何止是年轻,简直是非常的孩子气。

一个人到了这个年纪还能时常流露出孩子气,如果生活不幸福,不顺遂,是做不到的。

谢妈妈这样,有人是非常不喜欢的,譬如黎太太。在黎太太看来,一个人到了什么年纪,就应该有什么年纪的做派。少女时你可以天真烂漫,嫁人之后就应该以家庭为主了,做妈妈之后更应该稳重端庄,有做妈妈的样子。有人却是很欣赏的,譬如谢爸爸,“敏宜你就负责貌美如花好了,家里的事全交给我。”谢家有钟点工每天来打扫卫生,早餐、晚餐全归谢爸爸,为妻子和女儿烧菜煮饭,他很乐意。

“你呢?你的名字有何来历?”谢妈妈笑ⅿⅿ问道。

“我出生的时候,爷爷还在。”韩城回忆起往事,“他老人家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希望我能攻城掠地……”

“好,攻城掠地好 ...

(。”谢妈妈很赞成的点头,“男孩子是应该这样!”

“攻城掠地什么的,改天再谈。”谢爸爸从厨房出来,爽朗的笑,“现在啊,咱们先来祭祭五脏庙!”

餐厅里头,谢亭已经勤快的在摆碗筷了。

餐桌上放着糖醋排骨、清蒸白鱼、雪碧苦瓜、清炒西兰花,和老鸭汤,虽是家常便饭,也是荤素搭配得当,十分丰盛。

谢妈妈笑ⅿⅿ站起身,“来,韩城,洗手吃饭。”

谢亭偷眼瞅了瞅这位董事会新成员,见他神­色­自若的过去洗了手,神­色­自若的坐到了餐桌前,不用人怎么礼让,宾至如归,不禁有几分佩服。

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居然如鱼得水游刃有余,适应能力很强啊。

谢亭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初次到别人家里,做不到韩城这样。

谢妈妈用公筷夹了块糖醋排骨给韩城,“来,尝尝我家老谢的手艺。”

谢亭眼看妈妈是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普通同事,也不好去纠正分辩什么,索­性­听之任之。

韩城称赞,“比我昨晚吃的味道好。”

他昨晚是在名友居吃的饭,那可是家有名的私家菜馆,谢亭想起来就食指大动、需要至少提前一个月预约的地方。他这么一夸奖,不光谢妈妈这位女主人很开心,谢爸爸这位厨师也脸上有光,看他的眼光格外亲切。

等到韩城不经意间说出,“其实我最初的名字是韩北城,后来才改为韩城的。在家里,长辈们都叫我小北……”气氛就很热烈了,“小南,小北,你俩这名字太有缘份了!”

谢亭听爸妈开始叫他“小北”,他也泰然自若的答应,傻呵呵的笑了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小北,你说家在上海,是你爱人在上海吗?”谢妈妈问着家常。

“不是。”韩城放下筷子,“我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

“哦,这样。”谢妈妈点头,表示明白了。

34|34|4.18|

( 谢亭觉得自己得了婚前恐惧症。

“哎,我想起下月就要结婚,害怕的连觉都睡不着。”上茶水间的时候,她向金媛媛诉苦:“媛媛你说我这是怎么了?我和黎远驰从小一起长大的,一起上幼儿园,一起上小学,算得上青梅竹马。要和这么熟悉的人结婚了,为什么我会害怕呢?”

金媛媛白了她一眼,“少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姐姐我比你早毕业两年,现在终身大事还没着落呢!你好意思在我面前诉说这甜蜜的烦恼?我想有这种烦恼,还没机会呢!”

说着,还不解恨,伸手扳起谢亭的脑袋,看样子是要狠狠的蹂-躏。谢亭忙讨饶,“好媛媛,我不说了,不说了。”金媛媛笑,“这样才对。”拍拍谢亭的肩,替她接了杯水。

在科室里头,金媛媛和谢亭是最要好的。女人之间的友谊是如何形成的往往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不过两人都有共同的爱好,就是爱喝茶,不爱喝咖啡。

谢亭杯子里泡的是信阳毛尖,­色­泽翠绿,清香扑鼻。

“我说你恐惧什么呢?”金媛媛把茶杯递给谢亭,笑着调侃,“你大学一毕业就进了星亚银行工作,没上几个月班就要和黎远驰这样的青年才俊结婚,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黎远驰很不错了,一个富二代,不嫖不赌的。”

谢亭哭笑不得。

敢情不嫖不赌就算好男人了啊。

两人捧着茶杯回工位,边走边说话。

金媛媛用安慰的语气说道:“虽然不是天天接你上下班,可他不是工作忙吗?黎家也算家大业大了,黎远驰是真忙,不是冷落你。”

谢亭在这一刻真是和金媛没有共同语言,少气无力的“唉”一声,“媛媛,你不明白。”

他没有什么不好的,我就是害怕,懂吗?

迎面遇上同一层楼的苏一鸣、卢晓东、张扬波等人,彼此点头致意,擦身而过。

这几位都是年轻青靓丽的姑娘,眼神掠过谢亭那张化着淡妆的­精­致面孔,掩饰不住的羡慕和嫉妒。

金媛媛耸耸肩,“大小姐,这年头好男人奇缺,市面儿上一有好货­色­就能引起年轻女孩儿哄抢。黎远驰这样的上等货­色­即将被你收入囊中,很招人恨的,知道不?”

这时已快到工作区,谢亭不好再说什么,笑着点了点头,两人各回各的工位。

谢亭埋头整理客户资料,金媛媛聚­精­会神写着报告,和其他同事一样,进入到工作状态。

谢亭心不在焉的整理着资料,心不在焉的被拉起来,跟着同事们一起到大厅欢迎共视查的集团领导。她和大家一样脸上挂着笑,拍着手,眼中却是一片迷惘。

要结婚了,怎么感觉跟上刑场似的。

我不爱黎远驰?不会吧。他爸妈和我爸妈是同学,研究生毕业后一起留婿了讲师,结婚了分在同一个宿舍楼,两家住对面,不是我上他家玩,就是他上我家吃饭。爸妈都忙得不着家的时候,我和他脖子上挂着钥匙,手拉手上学位食堂,一人打一份饭,他盘里的瘦­肉­归我,我盘里的肥­肉­归他……

后来黎叔叔辞职下海,慢慢生意做大了,越来越有钱,他家换了别墅,有了花匠、司机、保姆,阿姨回家做阔太太,黎远驰成了被人艳羡的富二代,可黎家和谢家的来往还和从前是一样的,每个月都要聚餐、出游、打球。爸爸调侃黎叔叔,“你这做大老板的人,有钱不奇怪,居然会有时间。”黎叔叔笑着打趣,“两亲家当然要常来常往。我再忙也要常常来陪你打球啊,要不,你能答应把宝贝女儿嫁到我家?”黎远驰和我在旁听着,两人都羞红了脸……

大三那年学校有交换生名额,对方学校很吸引人,是美丽的奥斯汀。我想去,黎远驰不许,“那么远,要适应一个陌生环境,你会吃很多苦。”我还是想去,他还是坚决反对,后来,我前脚到了奥斯汀,他后脚就追了过去。他说怕我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会很孤单,怕我会哭……

如果这还不叫爱,是不是太矫情了。

谢亭眼前闪过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子身影,她仔细瞅了瞅这人,满是探究和好奇。咦,不是说集团领导来视查吗?集团领导都是中老年人了,哪有这么年轻英俊的?

“别这么­色­迷迷的。”金媛媛就站在她身边,头往她这边凑了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提醒她。

“哦。”谢亭如梦方醒,忙收起探究和好奇,热情的和大家一起鼓掌。

两边各是长长一排身穿行服的俊男美女,中间走着或矜持或随和的中老年领导,不时向两边热烈鼓掌的人们挥手示意,阵仗很大。

谢亭再放眼望去,只见全是有些臃肿的背影,方才那名男子,已看不见了。

这拨视查的人走后,站在谢亭另一边的苏一鸣笑着拉住她,“刚才你看什么呢?那眼神儿我都有点儿害怕。”谢亭不好意思,“我好像看见了个熟人……”想含混过去。苏一鸣来了兴致,“真的啊?这可都是有来头的人物呢,你也有熟人?谢亭你路子真野。”谢亭讪讪笑了笑,“那个,仔细一瞅,才知道认错人了。”苏一鸣眼中闪过丝失望,拍了拍谢亭,“你可真逗。”转身袅袅婷婷的走了。

金媛媛叫上谢亭一起去休息室喝茶,“那苏一鸣就是嫉妒你,别理她。”

谢亭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自己是名校毕业,可这样的条件在星亚银行这座落在金融街繁体地段的大集团中并不算出­色­。论家庭背景,论学历,论能力,比谢亭更强的大有人在。不过,谢亭一工作很快就要结婚,未婚夫还是黎家的唯一继承人,这点谢亭的同龄人大多是比不了的。也因为这一点,谢亭不招苏一鸣等人待见。

“我有什么好嫉妒的。”谢亭小声嘀咕,“我才嫉妒她呢,多自由。”

苏一鸣是外地人,一个人独居金融街附近的幽静小区,谢亭羡慕的不行。

她家住北五坏,离单位有点儿远,工作后很想搬出来单住的,被谢爸谢妈一通训斥,“你自己会做饭吗?你做的饭能吃吗?你自己一个人住,不得衣食无着啊!”“在家吃在家住你那点儿工资还不够花呢,出去住,你喝西北风?”谢亭被训的灰溜溜的,搬出来住的话,没敢再提。

金媛媛不怀好意的笑,“你就认命吧。在家被父母管,很快就结婚,归黎爹黎娘、黎远驰管。”

谢亭愁眉苦脸。

金媛媛笑的更开怀。

休息室门是玻璃的,透明,一位身穿白衬衣的年轻男子路过这里,看到一张晶莹剔透的面孔,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金媛媛眼尖,看到了他,忙站起来打招呼,“齐经理,我写报告写的头昏,来歇会儿。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等会儿怕是要去请教您。”

齐光脸­色­平静,“我下午三点到四点要开会,其余的时间都可以。”

金媛媛高兴的道谢,齐光客气的点点头,走了。

“齐经理还没结婚。”金媛媛冲谢亭挤眉弄眼。

“早日 ...

(把他泡到手。”谢亭忠心祝愿。

“承你吉言。”金媛媛容光焕。

忙忙碌碌,不知不觉已是下班时间。

金媛媛好兴致的约谢亭逛街,“新款上来了,看看去。”谢亭摇头,“不了,我今晚去名友居。”

35|35|4.18|

( 像大多数私家菜馆一样,名友居的洗手间西式设备,中式装修,实用且雅致。青花瓷盆的洗手池子,梳子、护手霜、洗面­奶­等井井有条的摆放在木质盒子中,看上去古­色­古香。

这是个安静的地方,没人打扰的地方,谢亭进到这里,眼泪重又夺眶而出。

她一边哭,一边拧开水龙头,先洗­干­净手,又洗了脸。洗完之后脸感觉清爽了,方才那难堪的一幕又浮上心头,无力的趴在水池中,无声痛哭。

不知哭了多久,谢亭忽觉得不对,抬起头,向后看去。

一个身穿白衬衣的高大男子站在不远处,身材挺拔,沉默无言。

名友居客人不多,洗手间便不大,洗手池子更是只有一个。很显然,这是另一边的客人,来洗手的,可是洗手池子被谢亭占住了……

谢亭觉得很窘迫,含混说了句“对不起”,忙让开洗手池。

她向后退了两步,正好到了镜子前。玻璃镜中映出一张青春姣好的面孔,轮廓鲜明的五官,清亮灵动的大眼睛,秀美挺直的鼻子,玫瑰花瓣般柔润粉­嫩­的双­唇­,皮肤很白,欺霜赛雪,让人眼前一亮。这会儿她才哭过,呆呆的,显出几分孩子气。

那男子沉默片刻,走过来,慢条斯理的洗了手。

转身要走时,却抬眼看了看谢亭,似是想要说什么,却一直没开口。谢亭被他看的很是心虚。唉,在公共场合失态,这真是很不礼貌的,其实我并没有这个习惯,刚才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谢亭讪讪的笑了笑,走过去打开水龙头,想要再洗一把脸。

洗好之后,可以出去吃甜品了。

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伤心伤肺事,甜品还是要吃的。

那人大概对谢亭的迟钝忍无可忍了,声音低沉的开了口,“我理解和同情你的处境,但是,请你不要穿着星亚银行的行服哭泣。”

“啊?”谢亭惊讶的抬起头。

清水静静的流着,谢亭站在水池旁,傻傻的看着那陌生人。

星亚银行,他知道星亚银行,他……咦,我好像见过他……

“你是……”谢亭想起了那个和中老年领导混在一起的身影,想起了那一掠而过的英俊面孔,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谢亭这个句型明明是惊叹句,那人却听成了疑问句,淡淡答:“鄙人韩城。”

我的天,原来他是韩氏的人。

谢亭这下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一群中老年人之中,会出现一个韩城。

星亚银行是股份制银行,上个月刚刚扩股增资,注册资本金增加了五十个亿,由老股东和新股东共同认购。这位新股东,就是韩氏集团。

吃个饭也能遇到董事会的新成员啊?谢亭傻了眼。

韩城目光掠过谢亭的面颊,掠过她身畔的洗手池,皱了皱眉。

谢亭下意识的抬手关掉了水龙头,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我平时很爱护公物的,在行里根本不浪费水……”

我在哪里也不浪费水好不好,刚才我纯粹是被你吓着了!

我很有环保意识,知道地球上的水资源是有限的,很注意节约啊。

看着韩城似乎是责备的目光,谢亭觉得冤枉极了。

神情非常之无辜。

韩城无声看了谢亭片刻,转身出去了。

“咩---”谢亭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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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谢亭享用了美味甜品,心情渐渐变好。

正打算回家,手机响了。谢亭拿起来看了看,是黎远驰打来的,不大想接。

忽然有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找上门儿不说,他还扶着那个女人走了!这样的人,不想理他。

黎远驰很执着,一遍又一遍打过来,谢亭不接,他就短信,“小南,上小学的时候你崴了脚还吵着要上学,我只好背你去,你还记得吗?小南,背着你我很幸福,我想背你一辈子……”谢亭看了,有些内疚,真的,他背了我好几天呢。

手机再响的时候,谢亭接了。

“小南,你相信我。”黎远驰低声下气的声音,“我和她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改天我会跟你解释的,好吗?”

谢亭听了一会儿,闷闷的挂了电话。

不是我想的这样,那是什么样啊?总之孩子真是你的,对不对?这是铁的事实。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谢亭冲着桌上的酒瓶子牢­骚­,“虽然我对于结婚这件事不光是期待,还很有些害怕,有时候连逃婚的念头都有。可我的婚礼就应该以这种方式取消吗?未婚夫即将当爹,孩子的母亲不是我!”

她冲酒瓶子唠叨了半天,犹嫌不够,索­性­拿过酒杯倒了半杯葡萄酒,一个人喝起酒。

她没什么酒量,半凭葡萄酒下肚,开始飘飘然。

再去倒酒的时候,手有些不稳,“啪”的一声,酒瓶摔到了地上。

房门打开,一位年轻俊朗的男子静静看着她。她抬起头,眼神朦胧,“远驰,你回来了?我告诉你啊,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真的不喜欢你了,我要抛弃你!”

挥舞着胳膊,很有魄力的语气,气壮山河。

年轻男子嘴角抽了抽,抬腿走到她身边。她一把拉住他,把他按在桌子上坐下,仰起脸跟他讲道理,“你都没有跟我求过婚!我抗议过,你怎么糊弄我的?说咱俩从小一起长大,太熟了,不用来这一套!远驰我告诉你,你这纯属胡说,我不同意,我非常非常,非常非常不同意!我一辈子只结一次婚呀,一辈子一次,你懂不懂?”

说“非常非常,非常非常不同意”的时候,她豪迈的挥了好几次手,非常气愤。

她想拍桌子,不过眼前的桌子上坐着个人,她又醉了酒,没力气,瞅了又瞅,没找着下手的地方。

拍不了桌子,她拍人,逮着眼前人的大腿拍了几下,“一辈子只有一次,很大很大的事,懂不懂?”

年轻男子皱眉,不过,并没阻止她。

“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你这么敷衍我。”谢亭瞪起眼睛,“从前你对我多好啊,从小到大都肯让着我!我去奥斯汀,你追过去的时候,是怎么对我说的?你说小时候爸妈照顾我,以后就是你照顾我,你要照顾我一辈子,不让我吃一点苦,流一滴泪……”

她眼里有了泪花,哽咽起来,“可是,可是我们还没结婚,你就要当爹了……不光要当爹了,那个女人还是我大学同学……黎远驰,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连个兔子也不如……我要你­干­嘛呀,我还不如养只兔子呢!”

她吐字本是有些含混的,到了最后这句话,却忽地清晰了。年轻男子听在耳中,颇有些哭笑不得。

她抓住他打了几下,哭着趴到了他身上----他是在桌上坐着的,她这么一趴,就有点儿不是地方,正好在他两条大腿之间。

年轻男子脸渐渐红起来,有些生气的拽起她,“起来,我送你回家!” ...

他扶着她走了出来。

到了院子里,小刘迎面走过来,吓了一跳,“谢小姐喝醉了吗?她以前都很少喝酒的,更没有喝醉过!唉,她太可怜了。”小刘知道这位客人姓韩,陪笑叫了声“韩先生”,“韩先生您太热心了,不过,在我们这儿喝醉酒的客人我们是可以送回家的,就不麻烦您了。”

其实名友居并没有送酒醉客人回家这样的服务,不过,小刘只知道这位客人姓韩,别的都不知道。让一个陌生人送谢亭回家,那可不成,太不安全了。

司机就在外头等着,韩城一手扶着谢亭,一手指了指小刘,司机会意,忙递过来一张名片,“你好,这是我们韩总的名片。”小刘接过名片看了,见了名片上的头衔、单位,啧啧,“您是位大人物呢,失敬,失敬。”

虽然这么客气,却还是不让韩城带谢亭走。

你有钱有地位,人模人样,不等于你不是变态,不是人渣。

把谢小姐这么位好姑娘交给个陌生人带走,无论如何不行。

还别提什么得罪客人不得罪客人的,名友居不缺客人,预定的名单排到了两个月后。

韩城拍拍谢亭,“把你手机拿出来。”谢亭迷迷糊糊的笑了笑,“好呀。”从包里摸了半晌,把手机递给他。

韩城翻到“谢爸”的号码,递给小刘,“你打给谢教授,告诉他我的手机号、车牌号,我二十分钟后到他家楼下。”

小刘忙笑笑,“这怎么好意思,我还信不过您吗?”口中这么说着,却是毫不犹豫的接过手机,拨了谢爸的号码,“请问您是谢教授吗?是这样,我是名友居,谢小姐在我们这儿喝了点酒,她有位……有位同事正好也在,二十分钟后到您家楼下,他的手机号是……车牌号是……”

打完电话,小刘把手机还给谢亭。韩城再往外走的时候,小刘没再拦他。

北五环一个小区门前,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伸长脖子往前看着,每过来一辆车,他都要仔细看看车牌号码。

手机响了,他赶忙按了接听键,耳边传来低沉的男子声音,“是谢教授吗?我是谢亭的同事韩城,现在您家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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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是结婚礼堂,一家厅前用金文大篆写着“韩谢联姻”,另一家是用圆润方正的楷书写着“黎远驰徐尚明百年好合”;一个古­色­古香,简洁隽雅,一个中规中矩,按部就班。

两边的新娘披上了洁白的婚纱,谢亭眼角眉梢都是醉人的甜蜜,徐尚明笑的就很勉强。原因很简单,谢亭身边的新郎低头注视自己的妻子,温柔又深情,徐尚明身边的新郎却视徐尚明为无物,连眼角也懒得扫过来。

礼堂内的情形也大不一样。

黎家的客人大多是黎家、徐家在商场上的朋友,除相互寒暄之外,还不时有人表示奇怪,“咦,陈总居然没来?柳总居然没来?这可都是平时常和黎氏合作的啊。”赶巧了大家一起有事不能出席,还是……黎氏出了什么问题?

韩家请来的客人都是谈笑风生的,谢爸爸谢妈妈的同事、朋友就很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谢教授的闺女这是嫁的什么人啊,怎么来了这么多社会名流?政界的,商界的,文化圈的,一眼看过去就能叫出名字的可真是不少。能请来这些客人的,得是什么样的人家?

许盼盼等人见到韩城的时候已经觉得他与众不同,等进到大厅就更觉得不对劲了。许盼盼率先逮着金媛媛逼问:“谢亭说新郎是她同事,那也就是你的同事吧?快说,新郎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许盼盼这么一问,杜苹、罗成成等人也都眼睛亮晶晶的等着听答案。

苏一鸣幸灾乐祸的笑了笑,敢情这拨人直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真可乐。

金媛媛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执行董事啊。”

“什么?”许盼盼瞪大了眼睛。

“是我们星亚银行的执行董事。”金媛媛昂起了头。

许盼盼倒在杜苹身上,杜苹顺手搂住她,两人一起吸冷气。

赵琳和罗成成等人也惊呆了。

一位长着娃娃脸的年轻男子走过来,弯下腰身,“不好意思,新人很快要进场了,请问各位的手机……”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微笑看着各位美女,那笑容真是好看极了,许盼盼看的有些入迷。

“手机调震动了,调了。”她入迷的看了好一会儿才掏出手机,对他扬了扬。

“我­干­脆关机了。”赵琳抿嘴笑。

“我也关机了。”金媛媛笑着说。

苏一鸣冲他抛了个媚眼,“做为星亚的员工,这点素养我们还是有的。要是新人进场这庄严的时刻我的手机响了起来,那像什么样子?”

娃娃脸年轻男人脸上挂着迷人笑容,“谢谢各位美女,你们真是太可爱了。”

“不客气。”人都走了,许盼盼还冲着他摆手,很花痴的笑。

旋律优美、隆重优雅的婚礼进行曲响起来。

“新人要进场了!”姑娘们都是­精­神一振。

客人们的目光不约而同都集中向饰满鲜花的秘道。

最先走进来的是一对伴郎伴娘。伴郎着深­色­西装,伴娘着粉红­色­曳地长裙,手捧粉红­色­的玫瑰花;伴郎神­色­庄重,伴娘也是,很端庄的样子。

这是杨殿斌和蒋欣荣。

然后又是一对伴郎伴娘,同样是着深­色­西装的伴郎,穿粉红­色­曳地长裙的伴娘,这一对是刘晨光和林覃。

伴郎英俊,伴娘秀美,很登对。

“早知道伴郎这么帅,说什么我也得做这个伴娘呀。”许盼盼看着杨殿斌和刘晨光流口水,后悔不已。

“我也是。”杜苹和她同病相怜。

一个漂亮的小男孩身着礼服,手中拿着戒枕慢慢走过来,他身后是一个年方四五岁的小姑娘,稚气可爱,手中提着小花篮,笑嘻嘻的往空中洒着玫瑰花瓣。宾客们看到两个天真的孩子,都是眼前一亮。

大人总是喜欢漂亮小孩子的,很少有例外。

小孩子那清澈纯真的目光,真的能净化人的心灵。

这小男孩是戒童,小女孩是花童,两个可爱的孩子,为婚礼增添了一份庄重和圣洁。

礼堂门口出现一位身穿黑西装、佩戴玫瑰胸花的清俊男子和一位身披纯白婚纱、身姿曼妙的美丽姑娘,“新郎新娘进场了!”大家都满怀期待的站起身,看向这一对幸福的新人。

天空悠悠扬扬飘下红­色­的玫瑰花瓣,漫天花雨中,新郎和新娘并肩走过来,新郎脸­色­庄重,而那蒙着头纱的新娘优雅、神秘,美丽得像梦境一般。

新郎和新娘走得很慢,新郎沉稳,新娘脚步轻盈,步步生莲。

在他们身后,礼堂的大门悄没声息的关上了。

“开门!”一个身穿大红连衣裙的姑娘匆匆赶了来,她刚好到,大门正好关上。

“我有请柬,我是来参加婚礼的!”她拿出份请柬摔到桌子上,满脸不耐烦的说。

“对不起这位小姐,新人正在进场。”迎宾客气的解释,“现在您不方便进去。”

“你知道我是谁吗?”姑娘傲慢的逼问。

“您真的不方便进去。”迎宾微微笑了笑。

你就是天王老子,也请等着吧。新郎新娘正在进场,你这时候进去,算是来道贺的呢,还是来捣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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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城和谢亭走到仪式台上站好,韩城自然而然的挽着谢亭的手。

谢亭虽然是实地演练过的,可是演练时候下面也没有坐满宾客呀,这时候她还是有些紧张的。可是韩城挽着她的手,她便踏实多了。韩小北,有你在真好。

司仪满面春风,“现在,我们有请新郎揭开新娘的面纱,并且,亲吻他的新娘!”

热烈的掌声。

韩城小心揭开谢亭的头纱,谢亭那张晶莹亮丽的脸庞渐渐呈现在大家面前。

“为什么我明明在屋里,眼前却出现了一轮明月?”司仪故作深沉的问。

“我要亲吻月亮!”杨殿斌积极要求。

“亲吻新娘,是伴郎的权利吧?”刘晨光明知故问。

他俩要过来吻新娘,被韩城毫不客气的伸手挡住了,“两位请止步。”不许他们过来。

“不让我们亲,那你倒是亲一个给我们看。”刘晨光淡定的说。

“吻新娘,吻新娘!”台上台下都是大声呼吁。

谢亭羞涩,两颊晕红。她很多环节都是彩排过的,可是吻新娘……没有彩排。

韩城两手放在她肩上,谢亭不由自主的被他带的转过了身,抬头看着他。他含笑注视谢亭,头慢慢低了下来,­唇­印上了她的­唇­。

两人都有些眩晕。

这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他的侧脸很好看,她的侧颜也美得无可挑剔,两个人吻在一起,甜蜜又圣洁。

韩­奶­­奶­和谢妈妈同时热泪盈眶。

韩爸爸和谢爸爸眼中也闪烁着泪花。

小北和小南多相爱啊,世上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许久,他才慢慢离开 ...

(她的­唇­,温柔凝视她。

杨殿斌殷勤问着站在他身边的伴娘蒋欣荣:“可以吻您吗?”刘晨光也对他的伴娘提出了同样的请求,伴娘含羞点头,杨殿斌和刘晨光分别亲吻了蒋欣荣和林覃的面颊。小戒童和小花童是最可爱的,他俩踮起脚尖相互亲吻,那可爱的样子真是让人心都融化了。

两位主婚人相互礼让着走上台,台下响起热烈的、经久不息的掌声。

这两位主婚人可称得上德高望重,一位是赵琳惊叹过的那位老先生,一位是谢爸爸谢妈妈任教的那所大学的校长,知名物理学家,谭校长。

那位老先生的身份人人敬仰,麦克风被司仪恭恭敬敬交给他的时候,大家都侧耳倾听。

“能见证一次南北合作,我很高兴。”老先生慢悠悠的说。

他声音不大,说的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字清晰。

不管听懂没听懂,台下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南北合作?谢亭听主婚人这么说,不由的红了脸。

韩城脸­色­还是很庄重,那双如深潭一般的眼眸中却是水波荡漾。

老先生很有耐心的等掌声渐息之后,伸手指指韩城,“今天要结婚的这位年轻人,我第一回见到他的时候,他大概有这么大。”指了指那位漂亮的小戒童,“大概四五岁吧。他爷爷带他到我家做客,我和他爷爷在屋里下棋,他在阳台拨了我两株兰花,玩死三条金鱼,还拿弹弓打跑了我的大狼狗。”

台下哄堂大笑。

看不出来啊,这么俊美的年轻人,小时候原来也是个淘气包。

连谢亭的嘴角都翘起来了。韩小北,你真调皮呀。

韩城不好意思的笑,冲老先生鞠了个躬,应该是在为他童年时做的事道歉。

老先生摇摇手,“我说这个不是让你道歉。我的意思是,祝你们南北合作成功,共同展,家庭美满,若­干­年后再带一个小不点儿上我家,我家的兰花还给他拨。”

这些年来谁听过他讲笑话?台下都笑抽了。

麦克风交给谭校长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种风格了,“我有两件事要告诉大家。第一,新郎是位很有爱心的年轻人。”他断言。

“您怎么知道的?”大家未免好奇。

“因为,他才给我们燕大捐了笔钱,用来修建新校舍。”谭校长淡定的说。

台下笑声一片。怪不得您说人家有爱心呢,敢情是才给学校捐过钱呀。

谭校长镇静的继续,“第二,他很爱他的新婚妻子。为什么我这么说呢?因为他的捐献是以他妻子的名义,而且他要求,新校舍要以他妻子的姓氏命名。大家都知道新娘是谢家千金,所以,我校未来将会出现一个名为谢园的美丽场所。”

谢亭又是惊讶,又觉得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谢园,爸妈的学校以后会有谢园!

韩城拉起谢亭的手亲了亲,深情看着她,“亲爱的,这是结婚礼物。”

谢亭心中感动,踮起脚尖,在他面颊上印下一记亲吻。

这么温馨的场面,台下自然是掌声、欢呼声。

司仪拿起麦克风问谢亭,“请问新娘子,新郎送了这么贵重的结婚礼物,你回送什么礼物呢?”

对啊,新郎送了这样的礼物,新娘回送什么呢?他以她的姓氏命名一个新校舍,她要不要以他的姓氏命名一颗行星什么的。

“她已经送过我了。”韩城笑,“她的亲吻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

“哇----”台下的女士全都醉了,不管已婚,还是未婚。

司仪瞅了韩城好一会儿,指责的说,“新郎官你会成为在场所有男人的公敌,你明白吗?我女朋友也在现场呢,我可以预见到,她一定会以你为蓝本来对我提出诸多要求,我以后日子难过了……”

“可怜的司仪,可怜的男宾客们。”台下笑翻了。

韩­奶­­奶­上来对两位主婚人致谢,“为小北和小南的婚事劳动两位的大驾,实在太感谢了。”老先生微笑,“不用。过几年带上小小北上我家去玩就行。”谭校长幽默,“不用。再过二十多年我们的校舍也该陈旧了,到时小小北迎娶心爱的姑娘,再给我们学样捐新的就行。”

“一定一定。”韩­奶­­奶­笑的合不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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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烈的掌声中,两位主婚人相互礼让着走下仪式台。

接下来是双方家长致辞,两家的家长都很风趣,半分不沉闷。

韩家是由先由韩爸爸诚恳的感谢诸位来宾拨冗来参加一对新人的婚礼,感谢过之后,他很谦虚的说:“接下来是家长致辞。韩家的家长是­奶­­奶­,请­奶­­奶­来说。”

韩­奶­­奶­笑吟吟,“你是新郎的爸爸,这么隆重的场合,还是你来说吧。你才是家长。”

呣子二人推让起来了。

韩城这新郎官很镇定的开口,“­奶­­奶­最年长,请­奶­­奶­讲。”

韩­奶­­奶­耸耸肩,顺手指了指韩城,“呶,其实这位才是家长,他说了算。”

哄堂大笑。

敢情韩家也是孙子说了算的人家吗?笑死了。

韩­奶­­奶­殷切看着谢亭,“亲爱的小南,小北刚才的话,你有没有异议?”

­奶­­奶­神情很俏皮,谢亭不知不觉就红了脸,看着韩城嗔怪的说:“听­奶­­奶­和爸爸的话,不要自作主张。”

韩城郑重其事的点头,“好,不自作主张。”

“大家看到了吗?知道我家的家长其实是谁了吧?”韩­奶­­奶­意味深长的问。

连温文尔雅的韩爸爸都笑起来了,台下更是笑声、掌声一片。

没人会认为谢亭真是韩氏集团的掌舵人,不过男方家长在婚礼上这种重视新娘、抬高新娘的言行,看着真是很喜庆,很温暖啊。

到谢爸爸谢妈妈上台致辞的时候,就另是一番光景了。

谢爸爸深深鞠躬感谢来宾的光临,尤其是远道而来的亲友,“远道而来的亲友,在我这边来说就是我的岳父岳母和舅兄姨姐一家了,一大早从上海赶过来的,辛苦了。”

来宾都是笑容满面。敢情新娘的爸爸也是位爱妻模范,女儿的婚礼上都没忘记讨好岳父岳母啊。

负责摄影的摄影师很机灵,镜头很及时的对准了台下正中央谢亭外公外婆的那桌人。外公外婆都是花白头的老人家了,笑的很舒心,镜头里的这家人,非常和谐,非常美满。

谢爸爸指了指新郎,语气有些不满,“其实我看他并不怎么不顺眼,原因我就不细说了。在场如果有已经做了岳父或即将做岳父的仁兄,自然明白我的心情。”

谢妈妈适时拿起了话筒,微笑的说:“以我的切身体会,岳父对女婿的这种不满情绪是自从他公开追求自己女儿那天开始慢慢累积,到他把自己女儿娶走这天达到顶点;之后,随着女儿、女婿共同生活年头的增加,不满情绪会渐渐减弱,苦­干­年后,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来疼爱了。”

感人的话语,赢得一片掌声。

证婚人捧着两个红本本笑容满面的走上台,“有两位主婚人作证,有双家家长的许可和祝福,有在场诸位来宾的作证,更主要的是,有这两个红本本……”他举起结婚证书,“我宣布,韩城和谢亭成为合法夫妻。”

热烈的掌声中,韩城和谢亭一人拿一本结婚证书,一起宣读誓言,“我们自愿结为夫妻,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相濡以沫,钟爱一生……”

“这个版本真是很完美,不过,有个­性­版本吗?”伴郎刘晨光谦虚的问。

“对啊,这是民政部推荐的结婚誓言,但是,我们想听的是你俩自己的心声。”杨殿斌也起哄。

司仪应在场宾客的一致要求,把话筒先递给新郎,请他先说一下自己的“心声”。

韩城面对他美丽的新娘,誓言很简短、很明了,“第一,我爱你;第二,我非常非常爱你;第三,我会一辈子非常非常爱你。”

“霸道总裁范儿啊。”许盼盼等人在台下伸长脖子看着,羡慕的眼睛蓝。

他对她的爱这么深沉,说话还这么简洁!

谢亭羞涩多了,声音也轻轻的,“我是个很公平的人,不管你对我的爱是怎样的,总之,我对你的爱会比你的多出一点点……”她伸出纤长美丽的手指,比了个“一点点”,样子娇羞可爱。

“真是很公平的人啊。”刘晨光和杨殿斌无限佩服。

蒋欣荣和林覃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她们的老同学。谢亭,从前没现,原来你这么会说话呀。

“真是很公平。大家看看,新郎是先付出的那一方,但是,新娘给予的会多出一点”司仪很深沉的说着话,也伸出手,学着谢亭的样子比了个“一点点”。

大家都会心的笑。

真是一对很有爱的年轻人。

宣读誓言之后是交换戒指。谢亭的婚纱是古典样式,手臂上带着长手套,韩城很有耐心,轻轻握着她纤细的手指,闪亮的婚戒慢慢的、一点一点滑进去,两人都低头看手,目光温柔。

这是一个美好的瞬间。

谢亭为韩城戴戒指的时候,也很慢,很从容,看上去隽永美好。

“彩排过的就是不一样呀。”谢亭对交换戒指这个环节很满意。

蛋糕被推上台的时候,许盼盼、金媛媛这些未婚女孩儿出了“哇”的声音。这结婚蛋糕取长长久久的意思,总共有九层,每一层都绘满红玫瑰,漂亮的像幅画。

女孩儿对于结婚蛋糕总是会格外关注的,没办法,天­性­使然。

新郎和新娘合力切下第一刀,之后就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分切,一一送到客人面前。

“真好吃。”许盼盼吃了一口,陶醉的闭上眼睛,“我吧,本来只对恋爱感兴趣,觉得结婚可有可无。但是今天这一参加婚礼,我觉得结个婚也很不错。”

“新郎在哪里?”杜苹幽幽的问。

许盼盼睁开眼,豪情万丈,“找呗!哎,杜苹,接下来找一个合适做我新郎的男子将成为我生活中的重中之重,明天,不,今天我就要开始这项神圣伟大的工作!”

“祝你成功。”杜苹客气的冲她举了举蛋糕盘子。

司仪捧上一个硕大的香槟瓶子,新郎亲自开了香槟,气泡喷洒而出,很浪费,也很浪漫。

喜庆的场合选择起泡酒,为的不就是这个气氛吗。

新郎新娘在大家的掌声中喝了交杯酒---这是彩排过的,所以也非常顺利。

婚宴开始了。一对新人在来宾们的起立鼓掌中,重新走过婚礼秘道,走出礼堂。

礼堂外头,红衣女郎还是跟迎宾脾气呢,“敢拦着我,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你知道我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韩城还是静静的,谢亭却掩口笑了。这位姑娘是谁家的?这场面怎么看起来很有喜感呢?“说出来吓死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姑父的侄女,高宣。”韩城挽着谢亭的手臂,简短告诉她。

“哦。”谢亭哦了一声。

韩城的姑姑韩湄前年才结婚。她在众多追求者之中没有选择官二代,没有选择 ...

(富二代,而是喜欢上了一位画家,高在简。眼前这位就是高在简的侄女了,名叫高宣。

“小北哥!”高宣看到韩城,又是高兴,又是委屈,往这边扑过来。

韩城对一边的杨殿斌使个眼­色­,杨殿斌会意,过去拦住了高宣,“美女,你的小北哥今天结过婚了,是有主的人了,以后你不方便再跟他搂搂抱抱,知道吗?”

杨殿斌笑得开心极了。

韩城想抽他。

蒋欣荣和林覃都气得脸通红。“以后你不方便跟他搂搂抱抱”?这意思就是之前两个人经常搂搂抱抱了吧?当着新娘子的面,你们这是想做什么,当面挑衅吗?

她俩已经气得不行了,更让她俩郁闷的是,谢亭居然一点反应没有。

“虽然嫁入豪门,可是豪门媳­妇­不好做呀。”两位伴娘内心之中的想法是一样的,都为老同学可惜。

高宣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小北哥结婚了,我就不能跟他玩了吗?喂,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她气冲冲的问谢亭。

韩城伸手揽住谢亭的腰,声音低沉,“高宣你给我听好了。第一,马上收起眼泪;第二,不许对我妻子无礼;第三……”他停顿了下,微微笑了笑,“换幅笑脸,进去喝喜酒。”

高宣晕呼呼的,笑的很傻,“小北哥你一下子对我说了这么多句话!”

杨殿斌收到韩城凌厉的目光,拖起高宣,“来,小宣宣,我陪你喝喜酒去。快,就等你了。”拉起高宣,逃跑似的走了。

高宣频频回头,“小北哥,小北哥……”还是被杨殿斌拉走了。

韩城和谢亭分别回去换装。

谢亭的婚纱裙摆很长,看起来很美,可是敬酒的时候是不能穿的。

谢亭换衣服,蒋欣荣和林覃在她身边转悠。“那个,谢亭。”林覃鼓起勇气开了口,却没提刚才的事,“你怎么不抛花束呀?”

“就是,我们可还没嫁出去呢。”蒋欣荣附合。

谢亭换了身轻便衣服,舒服的伸懒腰,“就是抛了,也只能有一个人接住呀,剩下的人不是要失望了?哎,我不弄虚的,我有实际行动,和你们挨着的那桌全是有为青年,未婚,高薪,长的也不错……”

“挑一个下手!”蒋欣荣果断的说。

“我也要冷眼挑一个,争取早日下单,入货。”林覃也没犹豫。

她最近玩起股票了,说起下单、入货,非常娴熟。

谢亭换好衣服,两位伴娘也把曳地长裙脱了,换了漂亮的连衣裙。

“好了吗?”外面响起韩城低沉的声音。

“好了。”谢亭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忙站起身。蒋欣荣还在为刚才的事憋气,拽了拽她,“让他等着。”谢亭着急,“不行,老先生不会逗留太久的,我们得赶过去敬酒。”蒋铁荣这才想起那位尊贵的主婚人,拍额,“瞧我,都忘了。”

---

等蒋欣荣和林覃回去的时候,现她们这桌和相邻的那桌,有好几个人已经互相换了位置。

原来一桌年轻姑娘,一桌未婚小伙子,现在不是了。

“下手挺快啊。”不由的心中惊叹。

“林覃(tan?”林覃邻座是位戴着眼睛、相貌清秀的年轻人,指指林覃的桌牌,客气的问。

“不是的。”林覃微笑解释,“这个字平时读tan,作为姓氏的时候读qin,我爸爸姓林,妈妈姓覃,所以我叫……”

“林覃(qin。”年轻人笑着接话。

他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浅粉­色­衬衣,衬得脸­色­白皙,挺斯文的。

林覃对他有几分好感。

“谭锦辉。”他指指自己的桌牌,笑,“我今天本来应该是在公司加班的,我几乎每个周六周日都加班。不过今天老总跟我说了,不许加班,必须来参加这个婚宴,来放松一下。一开始我还不大想来,因为我项目正做到要紧时候,不过来了之后,还真是挺开心的。”

他看着林覃笑,笑容有些羞涩。

林覃脸也有些烫。

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

林覃只和谭锦辉交换了手机号码,谭锦辉也只要了林覃的手机号。许盼盼可不一样了,她瞅着张三也顺眼,李四也好看,一口气要了六七个人的名片,收获多多。

“抓起一把来拣拣!”她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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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亭的外公外婆、舅舅阿姨悄悄问谢妈妈,“敏宜,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应该和黎家……唉,我们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傻了,先是有人上家里接,然后机场专门通道,专机,到了北京又是专门通道,专车接,跟做梦似的。”谢妈妈硬着头皮,“爸,妈,哥哥,姐姐,我和老谢之前也不知道。”把谢亭和韩城那美丽的邂逅大概讲了讲,“……这都是缘份,你们说是不是?”

谢亭外公外婆、舅舅和阿姨都惊奇,“真的吗?跟电视剧似的。”

外公忧心忡忡,“韩家也太有钱了。敏宜,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咱们小南会不会被人家看不起?”外婆也担心,“就是,咱们可是普通人家,和韩家不能比。敏宜,我也担心小南被韩家看不起,你看看人家,这结个婚把那样的人都请来了。”冲老先生坐的方向努了努嘴。

谢妈妈安慰二老,“不会的,爸,妈,小北对小南很好,好的我都挑不出一点毛病。小南结婚我可不担心,我真的很高兴你们知道吗?她出生的头三年里,我没有睡过一个整觉,每晚都要被她吵醒。之后的二十年里,也是天天为她­操­心。我为小南­操­心已经二十三年了,今天她出嫁,我感觉真是放下一幅重担啊。”

谢爸爸小声抗议,“我女儿不是负担。”

外公外婆都同意谢爸爸的,“对,女儿不是负担。”

谢妈妈笑,“爸妈把他当儿子了,把我当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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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亭跟在韩城身后敬酒,昏昏沉沉。

除了两位主婚人,除了韩城的姑姑韩湄、姑父高在简,其余的韩家亲戚、长辈,她真没记住几个。

“重体力劳动呀。”谢亭心里嘀咕,“早知道这么累,不应该同意的。嗯,也不是不应该同意,应该提倡婚事简办,不要请这么多客人。”

敬了一小半客人的时候,她伸手拉住韩城,小声讲条件,“太累了啦,韩董,要加奖金。”

韩城闷闷看了她好几眼,挽住她的胳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安抚的说:“今天晚上会有惊喜的。谢小南,晚上我和你一起拆红包,好不好?”

“全归我?”谢亭两眼亮晶晶,来了­精­神。

韩城摸摸鼻子,“好,全归你。”

谢亭高高兴兴,任劳任怨的继续跟在韩城身边,给客人敬酒去了。

敬酒中间她换了五六身衣服,重体力劳动,居然没嚷累,没罢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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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最后一批客人,谢亭累得 ...

(靠在了韩城身上。

她已经站不住了。

“回家拆红包?”韩城低沉的笑。

“不拆了。”谢亭少气无力的说:“你看着给我吧,我不要拆红包,不要数钱,我要洗澡睡觉。”

真是快累趴下了。

谢亭的外公外婆、舅舅阿姨被安排在酒店直接住下了,谢爸爸谢妈妈也没回家,留下来陪外公外婆。这家酒店服务很齐全,可以泡温泉,可以游泳,可以打牌,晚上正好一家人聚聚。

谢爸爸谢妈妈一脸舍不得,“小南,快跟­奶­­奶­、爸爸、姑姑、姑父还有小北一起回去吧。回去之后别贪玩,早点休息,好不好?”

谢亭正迷糊着,愕然抬头,“回哪?我回哪?”

韩­奶­­奶­、韩湄等人都被她逗笑了,“小南,回家呀。你和小北结婚了,以后韩家就是你的家,知道吗?”

“傻丫头,敬酒敬迷糊了吧。”韩城伸手揽过她的小腰,溺爱的说。

“看看,小北对小南多好。”两家家长看在眼里都很满意,就连外公外婆原来的担心也快没有了。韩家有钱,可是韩小北对我们小南多好!

在别人眼里看来是溺爱,谢亭却觉得韩城的目光里不无讽刺。他那个样子简直是在笑话我,“婚都结了,还想回娘家睡觉?谢小南你真好笑。”

谢亭和父母、外公外婆、舅舅阿姨依依惜别,被韩城抱上了车。

上车之前她心里忐忑不安,上了车,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谢小南,累坏了吧?”韩城让她舒舒服服靠在自己身上,微笑,“好,我答应你,给你加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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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亭是睡着被韩城抱下车的,这座别墅的外貌,她第一天都没看着。

“小南真累坏了。”韩­奶­­奶­和韩湄都笑。

韩城抱着谢亭上了二楼,“小南,醒醒。”他拍拍谢亭,“先洗个澡,然后再睡,好不好?”

谢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好,洗澡。哎,这是哪儿?这么大,这么……”她往四周看了看,满眼惊奇。

这里像宫殿。

“韩小北,这是你家吗?真阔气呀。”谢亭羡慕的说。

“傻瓜。”韩城微笑,“这是咱们的家。”

“也对。”谢亭想了想,“房产证还是我的名字呢。”

她高高兴兴的去了浴室。

浴缸里已经放好了水,水里飘着新鲜花瓣,谢亭脱去衣服,把自己整个人泡到了水里。

“重体力劳动之后泡个澡真好,解乏呀。”她在水里舒服的叹了口气。

裹好浴衣出来,她东张西望,觉得很新奇。这里布置的真美,真舒服,住在这儿,应该很不错吧?

再往前走,只见一张雪白的、浪漫的大圆床,这张大圆床很合谢亭的心意,但是,床上居然有个人,一个男人。

韩城已经洗过澡了,身上裹着白­色­的睡袍,正悠闲的半躺在床上看书。

“你怎么在这儿?”谢亭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胸口。

韩城抬头,用奇怪的目光看她,“谢小南,咱们今天结婚了,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你以为,我应该在哪里?”

39|新婚之夜

( 他起身下床,顺着谢亭刚才离开的方向往前走。穿过走廊,穿过更衣室,到了浴室。

浴室修建的很漂亮,地面和墙壁都是雪白的大理石,雪白的陶瓷洗手池子,水龙头却是黄灿灿的颜­色­,由纯金打就。

谢亭正弯着腰在浴缸前面忙忙碌碌,也不知她在折腾什么。

韩城走到她身后,“谢小南,你在­干­嘛?”

谢亭快活的回头,“我不光找不着床,连张沙的影子也没看到。找来找去,最后我相中了这个浴缸!这浴缸放完水,擦­干­净,再铺上浴巾,不就可以睡人了吗?哎,韩小北,我本来是想那里的。”她伸手指指更衣室一个宽大的桌子,“那里更省事,不用放水什么的。不过我睡觉不老实,晚上说不定会掉下来,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多疼呀。我还是睡这里好了,这么高的沿儿,肯定掉不出来。”

她觉得自己想出了个好法子,很有些得意。

韩城默默看了她半晌。

谢亭把水放完,拿起毛巾想跳进去擦浴缸。她大概是从来也没试过在浴缸里睡觉是什么滋味,跃跃欲试的样子,兴致盎然。

这是不是和你当年吵着闹着一定要打­鸡­蛋、炒­鸡­蛋的心情一样啊?韩城无语。

谢亭正要往浴缸里跳,手被人拽住了,身子被人用力带得转过去,对准了面前那隐隐含着怒气的男人。

他凝眉看她,黑眸幽深似水。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慌张的低下了头。

他的胸膛……很宽,很好看,肌­肉­很结实。“他长的多好看呀。”一个小小的、清晰的声音,从谢亭心底冒了出来。

她现在迷迷糊糊的,乱七八糟的,昏头昏脑的,可是,即使在这时候,她也看到了他的美,她还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力量。韩城用的不知是什么香水,清新随意,淡淡的优雅,若有若无的传到谢亭鼻尖,谢亭身边充斥着海洋的气息,蓝­色­的,什么都是蔚蓝­色­的,天空、大海、美丽的天气……

韩城深深看着她,声音低沉,“谢小南,你宁愿睡浴缸,也不愿意和我一起睡?”

谢亭着迷的看着他,昂起了胸,“那个,我不做靠和老板睡觉上位的女人!”伸手推他,想把他推开,跳进去擦她的浴缸。

她在他怀里挣扎,他生气了,胳膊箍紧了她,不许她乱动,“睡在浴缸里你会着凉的,知道吗?你这是在给我找麻烦,我明天什么也不用做了,要在医院陪着你!”

“不,就要睡浴缸!”她嘟着嘴坚持。

她的嘴­唇­粉粉的,水润可爱,像美丽的玫瑰花瓣一般诱人,现在她嘟着嘴撒娇,更是……

他咬牙,一手箍紧了她,伸出另外一只手在她ρi股上响亮的打了两下,她吃痛,伸手捂住ρi股,怯怯的看着他,黑宝石般的大眼睛中满是惊恐。

“再不听话,我要脱下睡袍打你ρi股了,知道吗?”他深深凝视她,眼睛红,神­色­温柔中又夹杂着痛苦,压抑的痛苦。

谢亭捂着ρi股,可怜巴巴的点头。

“我抱你回去。谢小南,整个二层只有一张床,你必须和我睡在一起,明白吗?”他声音低沉,略带一丝沙哑,很……­性­感。

“嗯。”谢亭柔顺的答应。

寂静的夜里,她“嗯”的这一声格外*。

他本来要伸手抱起她的,半中间却突然汀不动了,俊脸上泛起可疑的红­色­。

“他怎么了呀?”谢亭乖乖的依偎在他胸前,一动不敢动,也不敢问他话。

他太凶了,会打ρi股的……

“我们还要在这里站多久?”韩城一直没动势,谢亭迷迷糊糊的想。

再不动我要睡着了啊。

谢亭头快要垂到韩城胸前,快要睡着了,韩城伸出有力的胳膊把她打横抱起,“你困了,回去睡觉。”他声音低沉的说。

“韩小北真好。”谢亭舒服的靠在了他身上。

韩城把她抱到床上,替她脱掉鞋子,放在另一边。

谢亭掀开薄被钻进去,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动作比兔子还快。

她闭上眼睛装睡,长长、弯曲的的眼睫毛在面颊上投下美好的弧形,随着轻柔的呼吸,如蝶羽般轻轻颤动。

“我太没有魅力了。”韩城蹲在她床前,轻声的说。

谢亭长长的眼睫毛抖动了几下,眼睛慢慢睁开了,“不是的,不是这个原因。”她温柔看着他,“韩小北,你不是因为爱我才娶我的,对不对?”

他静静看着她,她也静静看着他。

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屋里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声响。

韩城低沉的说:“我娶你确实有别的原因,但是……”

他才开口,就听到了手机的的震动声。抬头看,对面床头柜上,他的手机亮了,有来电。

他轻轻笑了笑,“但是后面的话很重要,知道吗谢小南?不许瞎猜后面是什么,等我来告诉你。”他声音很温柔,谢亭不由自主的点头,“嗯,不瞎猜。”

韩城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看,接通了,“傅律师,请讲。”

“傅律师。”谢亭蜷缩在被窝里,无声的重复。

律师,他在新婚之夜,接了位律师的电话。

“知道了,做的很好,谢谢你。”韩城听完对方的话,简短的说。

讲完电话,他沉默了一小会儿,慢慢开了口,“谢小南,我妈妈持有韩氏集团很大一部分股份,她把股份全部留给了我。但是,在我没成年之前只能享受股息和红利,只有成年之后,才能行使股东的权利。”

他慢慢说着话,谢亭慢慢转过了身。

“满二十五岁?”她问。

他默默点头。

“已婚?”她又问。

她眼睛有些酸。

“对。”他简短的回答。

谢亭呆呆坐了一会儿,又躺回被窝,身子蜷缩在一起。

怪不得他一定要二十五生日这天结婚,原来是因为……他一定太有权利欲,太想行使股东的权利了。他一定太想早日成为韩氏集团的董事长了。

他不是因为爱我才娶我的。

“谢小南,等我告诉你原因,不许瞎猜,记住了吗?”韩城淡淡的声音。

谢亭鼻子酸酸的,在被窝里“嗯”了一声。

又有手机的震动声。

韩城拿起来看了看,微笑,“谢小南,请你稳定下情绪,等着接妈妈的电话。”

“啊?”谢亭一下子坐了起来,“妈妈?”

韩城笑了笑,按了接听键,“妈妈,您好。小南她实在太累了,睡了一路,回到家我抱她上楼的,她连自己家长什么样子也没看着……她还在泡澡,有一会儿了,妈妈您等一下,我过……妈妈,小南出来了,您稍等一下,我把手机递给她。”装镊样,“小南,妈妈的电话。”看着谢亭笑了会儿, ...

(才把手机递给她。

“小南,你睡了一路啊?”谢妈妈笑,“妈妈和爸爸正陪外公外婆打牌,两位老人家不知怎么的就担心起你了,小南第一天到婆家,吃的、住的习不习惯?你外婆听说我们从没去过你家,连新房也没替你布置,都唠叨我大半天了……”

“这里,挺好的。”谢亭盘腿坐在床上,脸上挂着笑,“就是房子太大了,大的我都有点蒙。­奶­­奶­和姑姑她们?我,我不知道呀,我醒过来就已经在卧室了……小北怎么样?他……”

谢亭偷偷瞅了韩城一眼,见他已经上了床,坐在床头专心的看书,声音不知不觉的就小了“……他挺好的,真的,他替我放的洗澡水,还放了玫瑰花瓣……”

谢妈妈好像跟外公外婆说了句什么,电话那头响起一阵阵笑声。

谢亭脸颊烧。唉,不骗人不行呀,外公外婆要是知道我和韩小北是合同夫妻,后果不堪设想。

“小南,没事了没事了,外公外婆都放心了。你爸爸正虎视眈眈看着手机呢,不过,考虑到他话比较多,而且对新郎怀着嫉妒和不满的情绪,所以妈妈决定剥夺他和你通话的权利。”

谢爸爸好像在提抗议,不过,被谢妈妈镇压了。

“小南,好好休息吧,休息吧。”谢妈妈眉花眼笑挂了电话。

谢亭挂了电话,坐在床上呆。

“手机给我。”韩城伸出手。

“哦。”谢亭把手机递了给他。

韩城把两部手机全关机了,“该打电话的全打过了,接下来是睡觉时间。”

谢亭打了个寒噤,飞快的掀起被子,飞快的钻了进去。

韩城咬牙,“谢小南,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而且要加利息。”

谢亭心扑通扑通跳,赶忙闭上眼睛,装睡。

“谢小南你看这是什么?”韩城悠闲的问。

谢亭很想装睡,可好奇心还是驱使她转过了头。

韩城伸手在床上按了按,淡定告诉她,“往上看。”谢亭抬起头,只见从高高的天花板上慢慢的、慢慢的降下一道雪白的纱墙,横在了她和韩城之间。

有了这道纱墙,虽然同睡一张床,可她和韩城好像分房睡的夫妻一样,各有各的空间。

“这下能睡安生了吧?”韩城揶揄的问。

纱墙另一头,韩城的身形影影绰绰,看不大清楚,谢亭却觉得他美极了,帅呆了。

“嗯。”她温柔的回应。

纱墙被从中间扒开了,韩城露出了半张脸,“谢小南,鉴于咱们已经睡在同一张床上了,而且约定要相互保持忠诚,那么,也许咱们可以尝试一下谈谈恋爱?”

谢亭看着他清俊的脸庞,着迷的点头。

和这样的男人谈恋爱,谁会不愿意呀?

“婚礼上的亲吻,我很喜欢。”韩城露出来的半张脸渐渐红了。

“我也很喜欢。”谢亭心里冒起一个喜悦的声音。

她从被窝里探出身子,头慢慢伸过去,吻上了他的­唇­。

蜻蜓点水似的一个吻,却很美,很温馨,令人心醉。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晚安。”她轻声的说。

“晚安。”他亦温柔。

两人各自躺回自己的被窝。

谢亭觉得这天的经历真是奇妙极了,她很想好好回忆一下、整理一下,可是她今天从事的真是重体力劳动,才挨着枕头不久,就沉沉睡着了。

40|结婚的苦恼

( 黎家。

黎远驰一脸怒气冲出卧室,顺手重重带上门,出一声巨响。

这声巨响把劳累了一天、正准备休息的黎伟国和黎太太全惊动了。

两个人一起出了门,只听楼上卧室里传出徐尚明的哭声,黎远驰气冲冲的大步往楼下走,手里还拿着车钥匙,看样子是嫌家里烦,要出去。

“黎远驰你给我站住!”黎伟国气得够呛,大声的说。

“远驰你这是何必呢?”黎太太嗔怪,“你和明明是新婚,今晚上一定得好好的!”走到黎远驰身边,偷偷看了黎伟国一眼,背着黎伟国,去夺黎远驰手中的车钥匙。

黎远驰不烦恼的推开她,“妈,我心里难受,您让我出去转转行吗?”

黎太太急得脸­色­都变了,小声责备儿子,“远驰!这是你的新婚夜,你不在家里陪明明,还想去哪?听话啊,快回去,要闹气也不能是今天晚上!”

“新婚夜?”黎远驰抬眼看看楼上,讥讽的笑,“我和她的新婚之夜可不是今天!妈,要不是她使心计,我哪至于要娶她这样的人!”

“你这傻孩子,没轻没重的说什么呢?”黎太太脸白了。

远驰你这话说的太重了,知道吗?徐尚明不是普通的姑娘,她哥是徐尚俭,白手起家,这些年来混得风生水起,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黎伟国气的头晕,伸手指着自己的独生儿子,胳膊直啰嗦,“黎远驰你给我住口!她是你妻子,是你今天才举行过婚礼的妻子!”

黎伟国捂住胸口,头一阵阵昏。黎远驰,你这么说自己的新婚妻子,又把自己置于何地?

“远驰,你这样会闹出事来的。”黎太太着急,低声训儿子,“她会受不了的,你懂吗?”

黎远驰厌恶的转过脸。

贴着喜字的卧室门慢慢被推开了,徐尚明脸­色­煞白,木木的走出来。

“明明,你还没睡呢。”黎太太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明明,吵到你了?”黎伟国看着徐尚明呆呆愣愣的模样,心里歉疚。

徐尚明一步一步走向栏杆。

“明明!”黎太太惊呼,心中起了不好的预感。

她要是往楼梯走,那是要下楼;可她往栏杆边走,她是要……要做什么?

徐尚明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裙,伸手扶住栏杆,凄凉的笑,“远驰哥,我那么那么爱你,那么那么爱你,可是,你竟然是这么看我的。今天是我们结婚的大好日子,你连新婚之夜都不愿陪我一起度过,远驰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要!”黎太太失声惊呼。

“黎远驰你个混蛋!”黎伟国头更晕了。

黎远驰愕然转过头,看着眩然欲泣想要跳楼的徐尚明,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转过身就往楼上跑。

“远驰不要!她真跳了可怎么办呀?”黎太太吓的魂飞魄散。

“就这么一层,跳下来也未必摔得死!真摔死了,我给她偿命!”黎远驰咬牙,边往楼上跑边说。

黎太太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徐尚明看见黎远驰往楼上跑,好像跟黎远驰比赛谁更快似的,急忙伸手攀住栏杆用力往栏杆上爬,好爬上之后纵身跳下去。

她爬到栏杆上的时候黎远驰也到了跟前,口中喘着粗气,伸手抓住她,“徐尚明你给我下来!”蛮横的、毫无留情的把她拖下来,徐尚明疼的直哭,“远驰哥,你弄疼我了!”黎远驰不耐烦,“你他妈的死都不怕了,还怕疼?”把她拖下来,拖回卧室,扔到了床上。

徐尚明在床上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卧室里不断传出黎远驰的怒骂声,徐尚明的哭声。

“这是做的什么孽。”黎太太抹起眼泪。

黎伟国一阵头晕,站不住,就近在沙上坐下,“萧彤,你上去安慰安慰儿媳­妇­,把黎远驰这浑小子叫下来,我跟他谈谈。”

黎太太抽出张纸巾拭泪,“老黎,远驰也是心情不好,你好好跟他说,别骂他,更别打他。儿子都是结了婚的人了,不能总是打骂,你说是不是?”

“他还知道自己是结了婚的人吗?”黎伟国疲倦的闭上眼睛。

黎太太把眼泪擦去,上楼去了。

过了会儿,黎远驰黑着张脸下来了,站在黎伟国面前,倔强的昂着头,一幅“你觉得我错了,我觉得我没错,你要打就打吧”的神情。

“儿子,跟爸爸过来。”黎伟国困难的站起身。

黎伟驰见他扶着沙连站起来都费劲,不忍心,伸手扶了他一把,“爸,小心。”

黎伟国苦笑,“儿子,爸爸自打过了四十五岁,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说不定哪天就和上帝喝咖啡去了。要是爸爸真走了……”

黎远驰扶住他,低声说:“爸,不会的。”黎伟国拍拍他,“跟爸爸去书房。”

到了书房,父子两个面对面坐下,相对无言。

本来是独生子结婚的大喜日子,可是父亲和儿子都没什么好心情。

“爸,您早知道韩城是什么人吧?”黎远驰闷闷的打破沉默,“连徐尚明都知道,您当然没理由不知道了。可是,没一个人告诉过我。”

黎远驰很有上当受骗的感觉。

他失去了小南,彻底的、永远的失去了小南,这件事本身对他已经是很大的打击。小南要嫁的人居然是韩氏集团的继承人,比他富有何止一百倍,这就更让他出离愤怒了。小南离开了他过得更好?小南的新任比他更强?对于男人来说这是多么难堪啊,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你早知道又怎么了?有什么用?”黎伟国冷冷的问。

黎远驰咬牙,“如果我早知道,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小南走的,我不会放她走!”

黎伟国被他气的都笑了,“你怎么个不放法?你在美国养着个女人和她的孩子,这边又和徐尚明不清不楚,还想留下小南?黎远驰你以为你是谁,阿拉伯王子吗?”

黎远驰扬声,“我不是阿拉伯王子,可我和小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要论情份,那个才和小南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韩城根本比不了!如果我和那个韩城一起站在小南面前让她选……”

“她一定会选韩城。”黎伟国打断他。

黎远驰愣了愣,暴怒,“您是说小南如果有机会做韩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就一定会抛弃我,对吗?爸爸,您错了,小南她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她从来不是爱慕虚荣的姑娘!她很单纯,很善良,像天使一样……”

黎伟国静静看着他,他低头,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单纯,她善良,所以就要这么伤害她?”黎伟国质问:“所以就要和她的大学同学暗渡陈仓,所以还没结婚你就有了私生子?黎远驰,你爱一个姑娘,就是这么对她的?”

“我没想伤害小南,那不过是个意外。”黎远驰烦恼的说。

他真没想过和浮昀 ...

(怎么样,没想和浮昀有未来。

黎伟国生气了,“既然那不过是个意外,事的时候你解释啊,央求啊,哪怕跪在小南面前苦苦哀求,也要让她原谅你!你什么狠,说什么你的婚礼一定要如期举行,不管新娘是不是小南。黎远驰,你这都是自找的!”

“我凭什么跪下央求她。”黎远驰不服气,“不就是犯了个小错吗?不依不饶的。”

黎伟国定定看了自己这独养儿子好半天,笑了,“黎远驰,你别抱怨,你呀,就和徐尚明是一对,你俩最般配!小南不大方,爱计较,她和你不合适,你以后就和徐尚明好好过日子吧,为了你爸爸这把老骨头着想,别再三天两头打打闹闹,上吊跳楼的,你爸爸受不了这个刺激。儿子,现在是黎氏要上市的重要时候,今天你结婚又有不少重要客人没到场,已经有人在怀疑黎氏的实力了,爸爸接下来还有场硬仗要打,你别弄的后院起火,给你老爸添麻烦。”

黎远驰脸­色­­阴­沉,“这些人也太势利了,咱们早早的送了请柬,这么不给面子。”

“别瞎抱怨,用实力说话。”黎伟国训斥,“你真是一家企业的负责人,几千号人上万人的工资等着你来,你就知道不能意气用事了。黎远驰,黎家和韩氏实力差的太远,难道你现在还没看清楚?”

黎远驰黑着脸,不说话。

黎伟国头疼,伸手捶了捶额头,“我得回去睡了。儿子,爸爸上了年纪,和你不一样,现在已经疲惫得要死了。”

“您回吧,我在这儿将就一晚。”黎远驰不想走。

黎伟国气得取了本厚厚的书没头没脑冲他砸过去,“臭小子,你这是想气死我吗?苦口婆心跟你说了这么多,还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黎远驰你给我回房去,只要一天没离婚,你必需和徐尚明恩恩嗳嗳的!”

黎远驰疼的呲牙咧嘴,“爸,您别打了,我回我回,我这就回。”

黎伟国倒在椅子上喘气,气哼哼的把书放下了,“臭小子,讲道理没用,非要打了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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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韩家大门前驶来一辆亮黄­色­的跑车。

一个年轻男人扶着个姑娘从车上下来,按响了门铃。

“这个时候了,谁呀?”看门人心里纳闷。

他出来看了看,拨通了韩湄屋里的电话。过了几分钟,韩湄和高在简一起出来了。

杨殿斌半抱着高宣,歉意的说:“姑姑,不好意思,我实在哄不了她了,她一直闹着要回来……”

灯光下,身着玫瑰紫长裙的韩湄肤光胜雪,美丽如画,她微笑,“殿斌,麻烦你了,照顾了小宣这么久。”

从婚宴上把高宣糊弄走,一直哄到现在才送回来,杨殿斌已经很不容易了。

高宣脸红红的,明显是喝了酒,高在简皱眉,“小宣喝酒了?她还这么小,喝的什么酒。”

杨殿斌咧咧嘴。她年纪小,不能喝酒,能到别人婚宴上捣乱?能这么大晚上的闹着非要到亲戚家里来?我实在弄不了她了好吗,你是她叔叔,交给你了,你管。

“姑父,交给您了。”杨殿斌揽着高宣走到高在简身边,笑着说。

高在简有些不情愿的伸手扶着高宣。

高宣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撒娇的说:“叔叔,小北哥在哪?我要见他!”

韩湄微笑向杨殿斌道谢,“殿斌快回去休息吧,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杨殿斌冲高宣努努嘴,“姑姑,我实在是……姑姑,姑父,我回去了啊,替我向­奶­­奶­问好!”挥手告别,转身上了车。

黄­色­跑车开走了。

高宣还在跟高在简撒娇,声音越来越大,“叔叔,我要见小北哥!”

韩湄微笑看着她,声音很温柔,“高小宣,你知道现在什么时间吗?请伸出手腕看看你的表,几点了?”

高宣没有听她的话看手表,小声嘀咕,“叔叔,她都嫁给你了,应该听你的。叔叔你管管她。”

高在简皱眉,没说话。

没依着高宣的话“管管”韩湄,可是也没有教训高宣。

韩湄声音更温柔了,“第一,高小宣你是客人,而且是不请自来的客人,请你在做客的时候保持安静;第二,­奶­­奶­现在这里,老人家睡觉很轻,一点响动都能吵到她。所以,如果你声响大,我会立即让人带你去住酒店。高宣,听清楚了吗?”

高宣求助的看着她叔叔,高在简脸­色­很差,但是,还是没开口说话。

韩湄招招手,一名身穿制服的女佣走过来,“带她去客房,要轻手轻脚的。”韩湄吩咐。

高宣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女佣走了。

夜­色­中,高在简的脸­色­很难看。

“韩湄,你越来越不尊重我了。”他忍耐的说。

韩湄指了指大门,“门在那里,你可以带着高宣一起走,我不会挽留。”

高在简默默站了会儿,扭头回去了。

高在简回去之后,过了许久,韩湄也没有回来。

电话铃响了。

响了十几声,高在简才不紧不慢的过去接。

“我和­奶­­奶­一起睡了。”韩湄冷淡的声音,“晚安。”

“晚安。”过了几秒钟,高在简慢吞吞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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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亭醒过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窗帘­射­进来,天­色­不早了。

她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一晚上连梦都没有做,睡得真舒服啊。”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糟了糟了,我要迟到了!”掀开被子,趿上拖鞋,往卫生间跑。

跑了没几步,她呆呆的停下脚步。

韩城站在前方,悠闲的看着她。

“只有一个盥洗室,我先起床的,我先洗。”韩城霸道的说。

“不行。”谢亭很果断的反对,“本来就不早了好吗?我再等你,到什么时候了?哎,你别蒙我,我都看到了,盥洗室有两个洗手池子的。”

“是有两个,可是,我不爱和别人一起洗漱。”韩城理所当然的说。

“才不管,我来不及了。”谢亭看看表,决定不理会韩小北这奇怪的讲究,坚定的要往前走。

“我洗漱的样子不给外人看。”韩城伸出胳膊,挡住了她的路。

他深深看着她,眸­色­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韩小北,你家这么有钱,为什么不弄两个盥洗室啊?”谢亭本来就起晚了,又被他这么挡着路,真是很苦恼。

41|结婚致富

( 韩城凉凉看着她,“因为,我家之前并没有过合同夫妻。”

谢亭脸上烫。

“那,那我再睡会儿。”她小声嘀咕了一句,转过身,想趁着韩城洗漱的功夫再补个觉。

韩城快走两步,又伸出胳膊挡在她前面。

“你­干­嘛呀。”谢亭很犯愁,“韩小北,现在真是不早了,你还不赶紧去洗漱?你不让我去,你又不去,净耽误时间。”

她正值青春年华,虽然早上起床之后还没洗脸,面庞依旧显得晶莹剔透,嘴­唇­像花瓣,眼睛如星辰,清澈明亮。她纳闷的看着韩城,一双大眼睛仿佛会说话,在责备韩城的不讲理。

“不是外人,就能跟我一起洗漱了。”韩城低头看着她,声音温柔了。

“外人?”谢亭眼珠转了转,“不是外人,那不就是……内人?”

她脸红了,伸手推韩城,“我才不是你的内人呢。快让开啦。”

韩城捉住她的手不放,嘴角噙着甜蜜的笑意,“谢小南,妻子可以叫内人,女朋友也差不多。”

他眼角眉梢都是温柔,尤其那双幽深如潭水的眼睛,水波荡漾,谢亭不知不觉就陶醉了……

“我是你女朋友呀,昨晚咱们不是说好了。”谢亭羞涩的说。

“那么,女朋友一大早见了男朋友,会做些什么呢?”韩城眼中情意更浓,声音更温柔。

“拥抱,亲吻。”谢亭被他深深注视,着迷的说。

韩城不再说话,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谢亭羞涩,犹豫,怯怯的笑。

他伸手指指自己的胸,用命令的口气说:“谢小南,这里。”

“嗯。”谢亭轻轻嗯了一声,柔顺靠在他胸膛。

他的胸膛很宽,很温暖,靠上去很舒服。谢亭满足的、惬意的,轻轻叹了口气。

韩城双手抱着她,低声笑,“谢小南,还有呢。”脸挨着她的脸,轻轻蹭了蹭。

谢亭仰起脸,很不好意思,“那个,我还没有洗脸刷牙……”

“我不嫌弃你。”韩城笑,笑声低沉动听。

谢亭脸蛋烫,踮起脚尖,在他左边面颊上轻轻亲了亲。

“靠右一”他轻声命令。

他的声音很有魔力,谢亭听话,在靠右的地方又亲了亲。

“再靠右一”他静静的说。

再靠右那就是……?谢亭心里觉得不对劲,可是嘴巴已经顺从的挪到右边,印在他的­唇­上。

他眼中笑意闪动,吸紧了她柔软甜美的双­唇­。

她的双­唇­是甜美的,他也是。呵,只有在如此年轻的时候,生命才会这样美好。

人到中年、老年,当然也会有醉人的爱情,但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谢亭陶醉的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蓝天、白云、绿盈盈的青草地、盛开着的小花、清清的溪水……溪水微微荡漾着水波,小花小草都在摇摆跳舞……

过了许久,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

谢亭看着他清俊的面庞,眼神迷醉。

“现在,和我一起去洗漱。”他微笑。

“我是内人了吗?”谢亭撅起嘴。

她撅起嘴的样子,像不讲理的小女孩儿,韩城看了心里直痒痒。

“你再这样,我又要亲你。”他轻笑,“然后咱们亲来亲去,一直不下楼。­奶­­奶­和爸爸、姑姑他们等啊等啊,也等不到人。”

谢亭吓了一跳,“怎么能让­奶­­奶­和爸爸、姑姑等着呢?韩小北,快,咱们动作要快。”

韩城笑,拉着她的手一起进了盥洗室。

“男左女右,你用右边的。”韩城分派。

“好呀。”谢亭只要有地方能用,并不挑位置。

两人同时拿起牙刷刷牙,不约而同都抬头看向对面的镜子。镜子里清晰映出两个人影,韩城笑,谢亭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怪不得他刚才不愿意共用盥洗室,两个人一起洗漱,感觉是很微妙呀。

“我去冲个澡,五分钟。”韩城放下牙刷,开始脱衣服。

“啊?你要洗澡?”谢亭着慌,蹭的一下子就蹿出去了。

“傻丫头,小心别撞墙上。”韩城在她身后探出头,笑着说。

“不会,不会。”谢亭回头,给了他一个慌慌张张的笑脸。

“他在里头洗澡啊。”谢亭回到床上坐着,脸不知不觉就红透了。

“谢小南,我好了。”韩城容光焕的走出来,头居然还是湿漉漉的。敢情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不光冲了个澡,连头也洗了。

谢亭不可思议,“韩小北,你这么快呀。”

韩城微笑,双手食指交叉,“谢小南,十分钟。你有十分钟时间可以洗澡。”

“十分钟哪够?”谢亭边走边小声嘀咕,“十分钟我也就是酝酿酝酿情绪,做做准备工作。十分钟洗个澡,也太神了。”

酝酿酝酿情绪?韩城嘴角翘起来了。谢小南,你洗个澡也要酝酿情绪吗?

虽然谢亭这么说,不过她也很快出来了。

她没有洗头。如果连头一起洗,没有二十分钟无论如何也出不来。

“挑件衣服。”韩城坐在床边看书,见她出来,指指墙角一个隐藏式衣柜。

谢亭打开衣柜,惊呼出声:“居然是汉服!真漂亮呀,每一件都这么美!”

这个衣柜里挂着的全是汉服,有深衣、襦裙、褙子、大袖衫、交领短衣、马面裙,款式各异,­色­彩缤纷,美不胜收。

“你可以在家里穿着玩,出去赴宴也可以,不过,这主要是拍婚纱照用的。”韩城闲闲的说。

“婚纱照?”谢亭眼睛亮了,喜悦的看着他,“什么时候拍婚纱照啊?到哪儿拍?”

提起拍婚纱照,大概没有哪个女孩儿不是兴致勃勃的。

“印度洋一个岛屿。”韩城翻着书,不经意的说:“我要处理几件要紧的事务。处理完,就带你过去度蜜月,拍婚纱照。”

“到一个小岛上度蜜月!”谢亭快活的原地转圈。

阳光,沙滩,与世隔绝的海岸,海水碧蓝,鲸鱼跃出水面,空气中弥漫着花的清香,仿佛童话王国在现实中的倒影,天然的原始风貌让人流连忘返……

“挑衣服。”韩城淡定的提醒。

谢亭一脸喜悦的回头,“韩小北,衣服太多了,我都挑花眼了。你来帮我看看行吗?”

她很高兴,眼睛亮晶晶的,两颊晕红。

韩城放下书,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今天这个日子,穿件喜庆的好不好?这件,这件。”指了指一件真红­色­大袖衫,一条深青­色­的齐胸襦裙。

“把你叫过来真对。”谢亭笑的开心,“要是让我一个人挑,得好一会儿呢。哎,我要换衣服了,你出去下行吗?”

韩城无语看看她,回到床边坐下,放下 ...

(了纱墙。

透过纱墙,谢亭看到他把椅子挪了个方向,坐下来继续看书。

“你可真用功。”谢亭冲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

换好衣服,谢亭到镜子前照了照,非常得意。这件红­色­大袖衫不只颜­色­漂亮,样式也很美,衣料轻而薄,衣摆宽大,衣长及地,配着深青­色­的齐胸襦裙,既艳丽又庄重。

下面放有鞋子,谢亭挑了双深青­色­缎面的。这鞋做得很讲究,连鞋帮上都有繁复的绣花,奢华美丽。

“韩小北,我美吗?”谢亭滑着舞步轻快的出来,在韩城面前转了几个圈。

“小心。”韩城书也不看了,放下书站起身。

谢亭踩着了裙摆,韩城赶在她快要跌倒前扶住了她。

“曳地裙,你瞎转什么?”韩城笑。

“臭美呗。”谢亭讪讪的。

韩城静静看了好一会儿,微笑:“好了,咱们下去给­奶­­奶­敬茶。”

谢亭点头,“嗯,给­奶­­奶­敬茶。韩小北,这个咱们没有彩排过呢,有什么注意事项没有?”

韩城语气淡定,“跪下敬茶就好了,没别的讲究。”

“啊?”谢亭吃惊,“还要……还要跪下吗?那个,从民国时期起,孙中山先生不就废除了跪拜礼吗?”

“平时不用,只有结婚的时候。”韩城简短的说。

谢亭想了想,“好吧。­奶­­奶­是老人家了,爸爸也很慈祥,那就……这样吧。”

韩城微笑。谢小南心地很善良,很知道替老人家着想。

韩城冲谢亭伸出手,“谢小南,咱们下去,­奶­­奶­和爸爸、姑姑应该已经等着了。”

他的手纤长优美而有力,谢亭不由自主的把手递了过去。

两人手拉手往外走,谢亭提要求:“韩董,要加奖金。”韩城嘴角上扬,“行,加奖金。不过加奖金的话,见面礼就要充公。”

“见面礼会是什么呀?”谢亭很聪明的决定先问清楚再作决定。

“­奶­­奶­和爸爸的见面礼不知是什么,但是,价值肯定是九位数。”韩城轻飘飘的说。

谢亭路也不走了,停下来伸出手指头一个一个数,“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天呢……”

“那,奖金呢?”谢亭激动拉住了韩城的手。

韩城轻笑,“一万两万的,看我心情吧。”

“我觉得,轻易提出奖金这件事,真是很不好。”谢亭马上说:“韩董,我决定不提奖金的事了,真的。”

韩城笑,拉着她下了楼。

韩­奶­­奶­和韩爸爸、姑姑、姑父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见到这一对新人下来,韩­奶­­奶­眼睛咪成了一条线,“你们快看,这两个孩子是不是金童玉女?”

韩爸爸抬眼看过去,小北和小南携手下楼,小北清雅俊秀,小南飘飘欲仙,真是一对壁人。

“金童玉女。”他微笑着说,眼中泪花闪动。

韩城和谢亭在­奶­­奶­面前跪下,谢亭捧上茶碗,“­奶­­奶­喝茶。”韩­奶­­奶­笑ⅿⅿ,“乖,真乖。”接过茶碗抿了一口,把一个饰盒子给了谢亭,“小南,这条粉钻项链送给你,让这浪漫的粉­色­装点小北和你的爱情,一辈子甜甜蜜蜜。”

“谢谢­奶­­奶­。”谢亭感动极了。

一辈子甜甜蜜蜜,­奶­­奶­,谢谢您这美好的祝愿。

“谢谢­奶­­奶­。”韩城扶着谢亭站起来。

“瞧瞧,多恩爱。”­奶­­奶­开心极了。

韩城和谢亭又到爸爸面前跪下,谢亭捧上茶碗,“爸爸喝茶。”爸爸有些慌张,“快起来吧。”­奶­­奶­笑话他,“瞧瞧这才当了公公的人,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秉文你倒是快喝茶呀,你喝了媳­妇­茶,两个孩子不就能起来了?”爸爸不好意思,“是,是。”端过茶碗忙不迭的抿了一口,把一个信封递给谢亭,“小南,这是爸爸保险箱的钥匙,保险箱里的东西,就全归你了。”

谢亭拿着个信封,心里惴惴,“保险箱里会有什么呀?”

韩城扶谢亭站起来,“爸,您把家底儿全给我俩了,自己不留私房钱吗?”

“爸爸要什么私房钱。”韩秉文笑着摇头,“爸爸没有要用钱的地方。”

韩湄嫣然,“妈妈,哥哥,你们都是大手笔啊。我这当姑姑的都不知道该送什么了。”

“姑姑,您不用送小南什么,她已经很阔了。”韩城微笑。

韩湄眉眼弯弯,“那倒是,小南真是已经很阔了。别的不说,光­奶­­奶­给的那条粉钻项链已经价值不只一个九位数了。小南,那是颗稀有粉钻,可以称之为世界上最美丽的钻石,我跟­奶­­奶­要了几回,­奶­­奶­都没理我,就等着送孙媳­妇­呢。­奶­­奶­真偏心。”

她俏皮的冲­奶­­奶­眨眨眼睛。

­奶­­奶­孩子气的笑,“就是偏心,怎么了?”

爸爸清了清嗓子,“湄湄,做儿女的想跟孙子、孙媳­妇­争宠,太难了,基本没戏。”

韩湄撇撇嘴,“哥,早在小北出生那一年我就明白这个道理了。韩小北,自打你出生,你姑姑我就从最受宠的小女儿变成了‘姑姑’,变成了那个要让着你的人。为了安抚我受伤的心灵,韩小北你补偿我吧。”

“补偿什么?”韩城谦虚的问。

韩湄笑弯了腰,“早日生下小小北啊,小小南也可以!韩小北,等到你有了儿子、女儿,你也不重要了,没人搭理了,姑姑的仇就算报了!”

­奶­­奶­和爸爸笑的合不蚂,谢亭脸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笑声中,韩城拉过谢亭给姑姑鞠躬,“姑姑,对您多年来所受的心灵伤害我深表歉意,要么您多疼爱小南吧,也蹿掇着­奶­­奶­疼小南多过疼我,您的仇先就报了一大半。”

韩湄笑ⅿⅿ,“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韩湄也递给谢亭一个信封,“小南,这是姑姑的一处别墅,地方很私密,没有屋主允许是绝对进不去的。你拿着,如果心情不好想独处,就过去清静清静。”

“姑姑您……”韩城闷闷的,“您又想要小小北,还又……您这言行自相矛盾……”

­奶­­奶­和爸爸都笑抽了。

湄湄你就调皮吧,你给小南可以独处的别墅,以后小两口如果生了气……哈哈哈……小北大概想咬你了。

高在简一直默默的端坐,见韩湄送给谢亭的见面礼居然是一栋别墅,惊讶的挑眉。

那栋别墅小宣想借住你都不肯,这就送给才结婚没一天的侄媳­妇­了?韩湄,你到底把自己当韩家人,还是高家人。

“­奶­­奶­,我和小南上去换衣服,然后下来陪您吃早餐。”韩城轻快的说。

“去吧。”­奶­­奶­笑ⅿⅿ。

谢亭被韩城拉着手往楼上走,脚步轻飘飘,如在云端。粉钻项链,保险箱钥匙,别墅,我财了,我财了……

42|钻石论两

( 回到卧室之后,她嘴角还噙着迷醉笑意。

“谢小南,醒醒。”韩城拍拍她的脸蛋。

“哦。”谢亭随口答应,脸上依旧是梦幻般的神情。

“要不要打开看一眼?”韩城轻笑。

“要!”韩城这句话很管用,谢亭马上来了­精­神。

她把盒子放到桌上,小心的打开,出一声惊呼,“天呢!韩小北你快来看,真是太美了!”

链子很简单,下方缀着颗完美无瑕的钻石,漂亮的粉红­色­,美妙绝伦,流光溢彩。

韩城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女人对于石头真是情有独钟。”伸手要拿项链,“过来,我替你戴上。”

“慢点儿呀。”谢亭挡住他,着急的说:“很贵重的!韩小北,你看到这颗粉钻有多大没有?一定很值钱的。”

她小心的摸了摸,嘴里嘀咕,“得有好几两重吧?”

钻石论两……韩城嘴角抽了抽。谢小南,一般人说起钻石都是论克拉的,你论两……

“戴上看看。”韩城鼓励她。

“我不敢动它。”谢亭低头专注的看来看去,“太贵了,我不敢动它。韩小北,你来替我戴吧,好不好?你慢点儿,轻轻的,别碰坏了。”

韩城无语半晌,最后还是应谢亭要求慢慢的、小心的拿起粉钻项链,替她戴在颈间。

“它很重,我能感受到它!”谢亭兴奋。

她走到镜子前照了照,两眼亮晶晶,“太美丽了!”

稀世粉钻,无以伦比。

“多少克拉呀?值多少钱?”谢亭高兴的走回来,问韩城。

韩城低头看了看,“六十克拉,六千万美金。”

“天呢。”谢亭嘴巴张成了o型,“六千万……美金?”

她惊慌失措的站了会儿,伸手推推韩城,催他,“快,替我摘了,摘了。要慢点儿呀,要轻轻的!”

韩城摸摸鼻子,“谢小南,­干­嘛总让我轻轻的?怕吓着它吗?”很无奈的替谢亭摘下来,放回到盒子里。

谢亭看着静静躺在盒子里的稀世粉钻项链,一脸惶惑不安,“放到哪里好呢?一想到它值那么多钱,我就觉得无论放到哪里都不安心,我很不安心……”

她从卧室这头看到那头,“藏到哪儿合适,快替我想想。”满世界找能藏项链的地方。

韩城坐在床边,双手抱头,笑出声。

“你不帮我想法子,还笑!”谢亭控诉的指着他。

韩城笑了一会儿,招手叫过谢亭,“小南,过来看这里。”不知他在墙上怎么按的,桌子上方的墙壁打开了,露出一个保险柜。

谢亭很高兴,“藏在这里好,没人知道!”捧起盒子,小心谨慎的放到保险柜里。

“这个保险柜只有我和你的指纹才能开。”韩城告诉她。

谢亭伸出自己的手指看看,非常得意。

韩城教会谢亭怎么开暗门、关暗门,微笑着说:“谢小南你阔了。像你这么年轻就能拥有这样的珠宝,是很少见的。”

谢亭羞涩的笑,“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没要奖金。”

韩城:……

“你之所以有今天,是因为嫁对了人。”韩城用自满的语气说。

“是因为我选对了老板。”谢亭仰起脸,笑得灿烂。

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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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让我进去?”高宣被女佣拦在门外,大为不满。

女佣很客气,也很坚持,“现在真的不能进去。”

女佣陪着笑脸,心中鄙夷。你现在是在韩家做客,韩家昨天办喜事你不知道吗?今天一大早的新人不得拜见长辈啊,你这外人捣的什么乱。

“要不,您先回房等着?早餐这就给您送过去。”女佣周到的说。

高宣不屑,“谁稀罕什么早餐!”

她很想大声吵闹,不过,想起韩湄说过的话,又不大敢。

要是韩湄真让人把她送走,送她去住酒店,那可怎么办。

“叔叔你真笨,都管不住自己老婆!”高宣撅嘴,对她叔叔高在简十分不满。

“高小姐。”一名身穿衬衣西裙的中年女士走过来,亲切的微笑,“我是­奶­­奶­的助理,我姓金,对不起啊高小姐,招呼不周,怠慢客人了。您看您是先回房间用早餐,还是我让司机载您到附近的酒店用餐?离这里不远就有一家,早餐很有特­色­的。”

高宣委屈,“我不回房间,也不去酒店!金助理,我要见我叔叔,我要见小北哥!”

金助理微笑看她,眼神中有着根本不想掩饰的轻蔑,“高小姐您是在韩家做客,客随主便,好吗?唯一的孙子新婚,­奶­­奶­现在不方便接待客人,还请您谅解。”

高宣说不过金助理,又不敢吵闹,最后低着头回她的房间了。

“拿床桌过来,我要在床上吃早餐。”高宣板着脸,任­性­的命令。

金助理微笑,“完全可以。”

虽然我不理解你已经出门转过一圈了,有什么必要再回床上吃早餐,不过只要你提出类似的要求,是完全可以满足你的。这些小事,韩家没人会和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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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在简借口要找东西,把韩湄叫到了客房。

“高宣借住一晚你都不肯的别墅,送给了侄媳­妇­儿。”高在简皱眉,“韩湄,你有没有觉得,对于夫家和娘家的亲戚,你过于差别对待了?你有没有意识到,你和我是夫妻,我的家人,也就是你的家人?我的侄女,也就是你的侄女?”

他高高瘦瘦的,长相称不上多么英俊,不过,非常的斯文清秀。现在虽然眉头紧皱,也还是好看的。

韩湄有片刻失神。他曾经是多么清高多么脱俗的一个人啊,背着画夹行走在清山绿水间,美好得像一幅画。可是现在,他成这样了……

“韩湄,我在问你话。”高在简见韩湄心不在焉,不满的提醒。

韩湄直起腰身,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高在简,送礼这件事,讲究的是礼尚往来。我送大哥的儿媳­妇­别墅做见面礼,大哥送我礼物的时候,价值也不会相差太多。”

韩湄忽然觉得悲哀。

这是多么简单的道理啊,高在简居然不懂。我送小北的妻子别墅,因为以韩家的财富本应如此;高在简你也有哥哥,如果你哥哥的儿子结婚我送他别墅,他有能力和我礼尚往来吗?你明知道他没有。

高在简仿佛受到了侮辱,脸涨得通红,大声指责,“是,我哥哥送不起你别墅,我家还不起这么贵重的礼!韩湄,你看不起穷人,看不起我家!既然看不起我家,当初你又何必嫁给我!”

他气得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晶杯子,狠狠摔在地上。

声响很大,吓人。

韩湄更加觉得悲哀。

眼前这个男人,他维护自尊的方式就是这样:指责妻子 ...

(看不起穷人,看不起他,用大声说话和摔东西证明他很男人,很爷们儿,很有自尊。

“你好像忘记了,你是在这里做客。”韩湄平心静气的说:“做为客人,随意乱摔东西,很失礼。”

“做客,我……做客……”高在简气得脸直抽抽。

“不只你,连我都是在做客。”韩湄态度冷静,“这是我爸爸留给小北的房子,小北和小南才是主人。我这做姑姑的,只是客人。”

高在简愤怒,“这么大的房子,单单留给小北,你爸爸真是……真是重男轻女!他怎么不留给你呢,韩湄你不是在家里很受宠爱吗,为什么他不留给你?”

韩湄到底还是被他触怒了,轻轻笑了笑,“大概,是怕落到外人手里吧?”

韩湄静静看着高在简,眼神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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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城和谢亭换好衣服下楼,只看到­奶­­奶­和爸爸,韩湄和高在简已经没了人影。

“你姑姑和姑父享受二人世界去了。”­奶­­奶­笑着说。

“我和小南不享受二人世界,我们陪­奶­­奶­,陪爸爸。”韩城替谢亭拉开椅子,让她坐好,又替­奶­­奶­倒果汁,对在场的女士照顾十分周到。

“乖。”­奶­­奶­笑ⅿⅿ。

谢亭睁大眼睛看,也没找着自己能­干­的活。

“在看什么?”韩城问。

“我在看,有什么能为­奶­­奶­和爸爸做的。”谢亭不好意思的笑,“爸爸面前已经有牛­奶­了,­奶­­奶­有果汁,我想不到自己能做的事……我比较笨……”

“这个你不用特别说明,大家都能看出来。”韩城体贴的说。

谢亭:……

44|会所

( 两辆深绿­色­吉普车开过来。

从车上下来几名年轻人,谢亭认得杨殿斌和刘晨光,剩下的人叫不上来名字也眼熟,应该是结婚当天见过的,韩城的朋友。

韩城和他们说着什么,阳光下,他那张清隽的面庞熠熠生辉。

“我和他签了一份合同……可是他吻了我……”谢亭伸手摸­唇­,迷惘、甜蜜。

韩城走到她身边,自然而然牵了她的手,“谢小南,上车。”

谢亭温柔看他,“韩小北,­奶­­奶­说咱们不用急着回去,我想回家看爸爸妈妈。”

韩城溺爱的笑,“傻丫头,明天才是回门的日子。”桥她往车边走。

“秀恩爱吗?”杨殿斌笑,其余的几个人也起哄,尖锐嘹亮的口哨声、笑声、惊呼声此起彼伏。

谢亭被韩城拉上了车。

“咱们去哪?”谢亭红着脸问。

“会所。”韩城上了车也握着她的手不放,­唇­角噙着笑,“很私密,人不多,适合聚会。”

“会所啊。”谢亭明白了。

会所离得不远,就在燕莎附近,很快就到了。

豪华、私密的场所,很安静。

韩城他们各自要了酒,给谢亭端上来的却是柠檬汁。

杨殿斌诧异的扬眉,韩城坦然自若,“她不能喝酒。”

刘晨光捏捏鼻子,“怪不得他结婚了,咱们还单着。”

周围一片不怀好意的笑声。

韩城指指刘晨光,“他确实是音乐学院毕业的,坐下来能弹钢琴,站着能拉小提琴。”

“必要的时候能唱广西山歌。”刘晨光身边一个古铜­色­皮肤的年轻人幽默接口。

他身材高大,眼窝深深的,眼睛黑而大,乍一看上去不大像黄种人。

“郁青山,我同学。”韩城跟谢亭介绍。

“我们当年一起做过不少坏事,你如果想知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郁青山笑得灿烂阳光,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谢亭礼貌的微笑。

杨殿斌拍拍刘晨光,“他这个人什么都会,会吃会玩会追女生,还会唱山歌!只要不让他继承父业经商,他­干­什么都行!”

刘晨光晃晃手中的高脚酒杯,欣赏着酒杯中桃红­色­的酒液,“也不是­干­什么都行,除了不能经商,我还不能结婚。”

不能结婚吗?谢亭好奇,悄悄冲韩城伸出四个手指,然后伸出其中一个,眼神中带着询问。

四个当中的一个?

韩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捏住她那根伸出来的手指,紧紧的,生疼。

“韩小北你……”谢亭吸了口气。

门开了,服务生客气的躬身,一位身材高挑、光芒四­射­的美女微笑着走进来。

谢亭惊艳。

她真是位美女,身材凸凹有致,曲线玲珑,皮肤白得耀眼,五官­精­致无可挑剔,好像每个部位都是由特级整容师整出来的一样。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含情凝睇,秋水潋滟,让人心神荡漾。

“奇怪,我好像认得她。”谢亭小声嘀咕。

韩城瞅了一眼,不以为意,“大概是刘晨光约来的。他最爱约会小明星。”

“啊?”谢亭张大了嘴巴。

她看看清俊斯文的刘晨光,再想想“最爱约会小明星”,实在不能把眼前这个人和这种行为联系在一起。

多么洒脱的一个年轻人,多么……俗气的行为啊。

这美女真的在刘晨光身边坐下了,看来韩城猜的是对的。

又来了个女孩儿。这个女孩儿倒是清纯秀丽,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她属于“好女孩儿”,很乖巧,很单纯,可是她看上去不会过十八岁,绝对不会。

她坐在了郁青山身边,温顺的冲郁青山微笑,替他倒酒。

谢亭心里莫名的不舒服,小声的说:“这里闷,我出去走走。”要站起身。

韩城用力,不许她起来。

谢亭没他力气大,脸蛋涨得通红。

“亲爱的,你认识杨殿斌和刘晨光,刚才给你介绍过郁青山,还有三位也是我朋友。”韩城柔声说。

“金宝苗。”韩城指指一个娃娃脸,介绍。

另外还有两名年轻人,身材健硕的叫陈丹,颀长挺拔的是郭嘉。

“韩城,赶紧的,给介绍下,你的结婚请柬只写韩谢联姻,连新娘的名字都没有。”娃娃脸金宝苗声音也­嫩­­嫩­的,溪水一样清澈明亮。

“你们不用知道她的名字。”韩城很淡定,“知道她是韩太太即可。”

“哇---”口哨声纷纷响起。

谢亭脸颊烫。

“什么情况?你太太的名字是保密的,我们都没资格听,是不是?”陈丹怪叫。

“她的名字太好听了,我不要给别人听到。”韩城泰然。

…………

谢亭心里甜丝丝的。

韩城有事要出去,让谢亭自己看看电影,或是到酒吧坐坐,谢亭没多想,温柔点头,“嗯,你不用管我。”韩城微笑,在她脸颊上亲了亲,“等我。”

谢亭站在窗边,看到他出了门,车在门前等他,一个穿衬衣的年轻人恭敬的递给他一束鲜花。

他捧着鲜花上了车。

“去­干­什么呀?还要送花?”谢亭不解。

“担不担心他出去私会情人?”杨殿斌走到谢亭身边,笑着问。

笑的意味深长。

谢亭转头看他,纳闷,“杨殿斌,韩城得罪过你吗?这是我第二回听到你不利于他的言辞了。上次是当着他的面,这次居然是背着他。”

杨殿斌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怪不得……”

他停下了,怪不得后面是什么,他没说。

谢亭也没问。

杨殿斌挠挠头,“好吧,我坦白,我和小北一起练拳击,无数回被他揍趴下,我怀恨在心……”

谢亭很同情,“真的吗?韩小北下手是挺重的,我亲眼见过他打人。”

韩城出拳够快够狠,要是经常和他一起练拳,估计真会伤痕累累。

“哎,和我一起进场那位伴娘是你朋友吧?她电话多少,能告诉我吗?”杨殿斌笑问。

谢亭下意识的往里头瞅了一眼,想到那位小明星,那不满十八岁的小姑娘,摇头,“我换了手机号,从前的号都没了,恐怕得找找。”

杨殿斌顺着她的眼光往里头看了看,耸耸肩。

“韩城说这里有喝酒的地方。”谢亭问。

“有,在这边。”杨殿斌带着谢亭往右走,“这里是公共区域,会员都可以来。其实这会所吸收会员条件挺苛刻的,没什么杂人,不过小北不喜欢,我们就很少过来。”

前面是吧台,很安静,一个客人也没有。

“我喜欢这儿。”谢亭看了看,觉得这 ...

(里比有小明星和未成年小姑娘的地方顺眼多了。

“我陪你喝一杯。”杨殿斌和她一起坐下。

“你不用陪我。”谢亭要了杯酒,惬意的闻了闻。

“小北不在,我不陪着你怎么行。”杨殿斌不同意。

“不用。”谢亭坚持。

杨殿斌笑,“那我回去了,和那一帮人喝酒去。你别乱走,我过会儿回来接你。”

谢亭点头。

杨殿斌洒脱的走了。

“姐姐,你喝的是什么呀?好喝吗?”谢亭慢慢品着酒,耳边传来清脆的女孩儿声音。

诧异回头,眼前是一张少女面庞,灵动的大眼睛,挺直的鼻子,嘴巴小巧,皮肤雪白,看到她,谢亭不由的想到“小鹿般的眼神”。对了,她就有着小鹿般的眼神。

她看样子只有十六七岁吧,年纪很小。

“调酒师给调的,我也不大清楚是什么。”谢亭随和的笑。

“姐姐,我的名字是珍珠。”少女坐在谢亭身边,一脸笑,“妈妈给我取名珍珠,意思就是说,我是她的宝贝。”

谢亭礼貌的笑了笑,“真好。”

“姐姐你真美,你叫什么名字啊?”珍珠殷勤的问。

谢亭抿了口酒,顺口说:“我爸爸叫我宝宝,我妈妈叫我贝贝。”

珍珠明亮的眼神暗淡了,“你有爸爸有妈妈,我羡慕死啦。姐姐,我只有妈妈,没有爸爸。”

这时的珍珠,看上去楚楚可怜。

谢亭心中动了动。

浮昀肚子里的孩子如果生下来,将来会不会就是珍珠这样的孩子呢?生活优裕,看起来很快乐,可是她会抱怨,“我只有妈妈,没有爸爸。”

唉,大人不负责任,倒霉的是孩子。

谢亭善意的安慰:“有妈妈爱你,已经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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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城驱车来到山上一处苍松翠柏环绕的墓地。

墓地很大,墓碑却很简单、简朴,上面用庄重的字体刻着“唐裕敏之墓”五个大字。

韩城默默在墓前鞠躬,把鲜花放在墓碑前。

“妈妈,我骗了您。”他声音低沉,“我现在是已婚身份,名义上我已经有了妻子,可是,我娶她另有原因,她嫁给我,也不是因为爱。”

“妈妈,我必须要成为韩氏的董事长,一天也不能等。您是知道的,爸爸过于温和,向来没有决断,姑姑主管韩氏也是赶鸭子上架,自从爷爷去世后,韩氏已经只能维持表面的风光了。”

“妈妈,我知道您的心愿,我答应您,等我下次再来的时候,不会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我会带上她。”

43|签署文件

( ­奶­­奶­和爸爸不约而同看了看这对新人,大概心里都有些奇怪。

刚才还好的蜜里调油,才上楼一趟下来,怎么就这样了呢?

小两口这是在吵架吗?不对,新婚第二天,有什么可吵的,这会儿应该是最恩爱的时候啊。

­奶­­奶­笑ⅿⅿ的问:“小南喜欢喝什么?让小北替你倒。韩家一向是男人照顾女人的,小南,不要跟他客气。”

爸爸神­色­温和,“对,男人应该照顾自己的妻子。”

对于谢亭这位新进家庭成员,都很亲切。

谢亭感激,“谢谢­奶­­奶­,谢谢爸爸。”

她指指­乳­白­色­的那瓶,“我要喝牛­奶­。”话是对韩城说的。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韩城笑,不动手。

“我笨嘛,自己不会。”谢亭小声的说。

一边说,一边飞快的瞪了韩城一眼,眼波娇利。

韩城嘴角上扬,“谢小南你很有自知之明。”

含笑看了谢亭几眼,还是替她倒了牛­奶­,又拿过面包,替她涂好果酱。

服务还是很周到的。

谢亭从他手里接过面包,矜持的说“谢谢”。

韩城看着她笑,她不好意思,脸­色­晕红。

“打情骂俏呢这是。”­奶­­奶­眼睛咪成了一条线。

“小北和小南没事。”爸爸心里宽慰。

“­奶­­奶­,爸爸,等下我带小南到律师事务所,签几份文件。”韩城吃着早餐,很随意的说。

­奶­­奶­乐,“小南,小北他肯定是要把自己的私人财产写给你一半的,别跟他客气,知道吗?他的就是你的。”冲谢亭眨眨眼睛,很活泼,很孩子气。

“那,我的财产,也分他一半。”谢亭想了想,认真的说。

“好啊,你的也是他的。”­奶­­奶­和爸爸都很高兴。

眼前是两张年轻的面庞,朝气蓬勃,青春洋溢,看一眼就让人心情飞扬起来了。

吃过早餐,韩城和谢亭要出门的时候,韩湄下来了。

“他俩要上律师事务所。”­奶­­奶­说。

韩湄如释重负,“好了,我终于能歇大假了。小北快把手续办好,我下个月就去洛浮小镇,歇上几个月再说。”

韩城微笑,“姑姑,别做美梦了,你休不了大假,我不批准。”

韩湄向­奶­­奶­告状,“妈,你看小北!”

­奶­­奶­得意,“做董事长的人就得这样!”笑ⅿⅿ的冲韩城、谢亭挥手,“小北,小南,快去吧,签完文件不用急着回家,想上哪玩都行。”

谢亭脸红,韩城笑着拉她,桥她的手往外走,“谢小南,你财产要增加了,心里不激动吗?还不赶紧走?”一边走,一边在她耳边低语。

谢亭脸更红了。

出门上了车,车子拐上了一条通往三里屯的僻静小路。

高在简在楼梯上含着怒气站了会儿,一个人回了房间。回去之后他烦燥的把领带扯下,扔在床上,“韩湄,和你结婚之后我t恤换成了衬衣领带,增加的除了束缚,还是束缚!舒适没有了,宁静没有了,我的灵感没有了,我的烦恼增加了!你刚才和你侄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成人了,结婚了,你就要退居二线了,对不对?韩湄,你还真是重男轻女的牺牲品,一切为了侄子啊。”

想到韩湄为之牺牲的侄子是韩城,而不是高家的任何人,高在简胸膛起伏,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轻视,和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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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城和谢亭到了一栋三层小楼前,楼门挂着个不大的牌子,“尚杰律师事务所”。

“这是律师的名字。”韩城告诉谢亭,“律师名叫付尚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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